柳红云没等回家，家里人已经知道她和梁大雨离婚的事了。
柳红宝说，“红云回家谁也别说难听的，把汽车哄回来。”
王春香捂着胸脯说，“这怎么还让大雨退回来了？”
“你懂什么？昨晚苏小云喝药，梁大雨打算娶苏小云了呗。”柳平舟嘿嘿笑着说，“我可不能放过死丫头，给梁大雨买的车，逼她要回来。”
“要回来给我。”柳元宝说，“我走财运了！”
“你要干什么？我学开车，给我开着。我可不像红云那么没出息，倒弄一些破东西。我开车去卖鱼，卖鱼也是小贩儿，我卖不了东西。我开着出租，给人拉货，准发。”柳红宝说。
“大哥，红云也没开回来车呀？不是处情人了，人都说叶巧云有情人！”柳艳云说。
“艳云，你离叶小泉远点！叶小泉小个子，腿又罗圈，别上了张三疯的当。”柳平舟说，“等你大了，嫁给大江，他家有钱，还就一个儿子。”
“大江？”柳红宝冷笑，“他看上红云了，不等正月十五过完，肯定来提亲。”
“艳云，你跟孟大山呗，我欠他三千块钱，他又有钱让你美浪。”柳平舟哄柳艳云。
“我可不干！要干你自己干去！”柳燕云翻翻白眼，“娘，爹又想卖女儿了，不是好人！”
“再叫！踢死你！”柳平舟瞪起小眼。
柳红云走进来，包没带回来，她放在卢小芳家了。
她坐在南炕沿，“我离婚了。”
全家人全看着她，像看一个怪物。
柳平舟嘿嘿干笑了几声，“汽车呢？开回来，给家里盖房子。你嫁孟大山，艳云嫁大江。多好！”
柳红云忍不住笑了，“你盘算的不错！可是，梁大雨不给我车，你去要去吧？”
“红云，你不该回来，四在梁大雨家也不走，离婚多丢人。”王春香又哭开了。
“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一会儿我就走。”柳红云站起来，放炕上一千块钱，“娘，你拿着买药，过日子，别乱折腾了。我可能几个月不回来了，没吃没喝别怪我。”
“你上哪去？车呢？该死，傻狍子！”柳平舟叫。
“躲一躲也好，可别再找男人了。”王春香喊。
柳红云迅速走了出去，她一步也不想停留。青龙村里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当天就离开了青龙村，回到青石县的仓房，长吁一口气。
她是一个实干家，安顿下来，她开始盘算年前年后做点什么小买卖。
下午，柳红云去了大市场转悠，又去小市场转。
有一些超市卖过年礼盒，她转了几圈之后去大市场批发店询问。
之后她又开始寻找人多的地方，找了一天，选定在小市场批发礼盒，这里是几个通乡下的小客车停放的地点。
柳红云开着小解放，批了一车过年的礼盒在小市场卖。每样都摆地上一盒：白酒、啤酒、饮料、八宝粥、方便面、罐头。
年前这几天最冷，柳红云穿那么多，还得不时跺跺脚，呵手，当天还是冻了手脚。
过年这天上午，柳红云忙着批货。
柳平舟穿着个大棉袄，戴着破棉帽，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得意地嘿嘿两声，“终于让我抓住了！”
他上来抢钱，柳红云不给，他急了，给柳红云一个大耳光，扇得柳红云一趔趄。
他跳过去夺下柳红云手中的两百多块钱，又拎了两盒礼，大摇大摆地走了。
卖货的人经过短暂的惊诧之后，反应过来，问柳红云，“怎么打你？报警吧。”
柳红云愤愤地说，“那是我父亲，从我记事起，他就天天打我，不务正业。”
“太气人了。你真命苦。”买东西的大姐叹气。
中午，柳红云回到住处，车上盖好苫布，她的脸红肿着，心中充满仇恨。
她盘算着，“明天开始，我去白石县做买卖，别想找到我。不是打我吗，别想再花我的钱！”
晚上鞭炮声经久不息，柳红云坐在床上，托着腮想怎么赚钱。
正月初一，柳红云去白石县市场往外批发过年礼盒。
晚上，她住在旅馆。
正月初四，她卖光了车上的东西，花销之外，赚了一千一。
柳红云在白石县果品批发市场批了一车熟透的香蕉，开车到大市场里贱卖，一车赚了六百。
接着，她批了一车苹果，因为天冷冻了，卖两天赔了三百。
她不敢再卖水果了，天冷不赚钱。
去修车、加油，又花去了六百。
柳红云见卖水果不行，又开始白面、豆油，买了十天卖不出去，只好贱卖，不但不赚还赔了一千。
她又听说卖鸡崽赚钱，没敢多批，只批了五百只，结果冻死了一半，另一半病了，三天赔了一千五。
柳红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做什么买卖都赔钱，倒卖一车鸡蛋又赔两千。
“我这是怎么了？我爹的一巴掌给我的运气打没了？能赚钱的买卖，不但不赚肯定赔。”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正月末，柳红云干啥赔啥，卖回本都算她赚了。
她倔上了，“我一定要再赚回来！”
她一共赔了一万块钱，手里还有三万。
正月十五之后，她回到之前就读过的青石职高办理了上学手续，当年是柳平和帮她办理了休学。
开学后一星期，她就请了病假，学校管理也不严格，升学率很低，直接给了她假。她经常回去上半天课，交费用，然后请假。
她在青石县拉了一车青粮烧，去白石县赶集卖，卖了十几天去掉给车加油，不挣钱，还剩的白酒她换了六头羊，四大两小。
这六头羊可算是沾了手里了，出去卖了五天卖不出去，她的手脚都冻了，脸上也皴了。
晚上她还得睡车里看羊，狼狈到了极点。最后，她只能贱卖处理了羊。
柳红云现在面目全非，眼里再没有了天真无邪，上斜的眼睛多了凌厉和冷淡。
她的脸被打坏了一直没好，现在又冻了，生了疮，两边脸上的皮肤流脓。
她去县医院看了，皮肤不流脓了，结了一层黑痂，看起来很吓人。
她穿着迷彩服，戴着帽子和围巾，穿着大头鞋，走路风风火火，说话像机关枪，不像二十岁倒像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眼里全是市侩。
她又去了白石播种器厂，这里的工人比一年前多了很多，院子里还停着轿车。
她找厂长批发播种器，播种器零售没涨价，批发价涨了。
每种机器得批上百台，才让利五千，手推式又改进了，批两百台可以每台让利一百。
柳红云批发手拎式播种器一百台，推车式二百台，轱辘一百台，种豆机器一百台。她每次出车只拉一百台机器。
她又去挑了十斤装的白酒一百桶，去镇边的大财集卖播种器，买一台送白酒一桶。
前几天没人买，有人告诉她去白北镇卖，那边地多。
她开车去了，镇上超市老板批了她所有的播种器，白酒也批了过去。她送了两次播种器，赚了两万。
她重拾信心，各种播种器装一车去小富乡集市卖，两天就卖完了。每台都比厂里零售的价便宜十块。
小富乡农机卖场大姐看机器好卖，每样机器要了二百台，让她送来，但是今年不准她再来卖。
她这次批发机器获利了一万四。
柳红云在白石县五个乡镇都批发出去了不少机器，等到三月初的时候，有一个乡镇又要了各种机器各五十台。
销量大好，她去播种器厂讨价还价，一台机器又了便宜五块或者十块。
这样，她每台机器获利最高五十的是推车式玉米机，种豆每台机器挣三十五，手拎式赚十五，轱辘赚十五。
柳红云开车去省里另一个县二石县，在二石县卖种子的大商场，她一次性赚了四万五。
在三台乡她自己卖了11天播种器，赚了四万八。
农历三月十五，她处理完最后一台机器，算了算卖播种器一共赚了12万。
她修车花去一千，现在她有钱了，连原来的本钱她有接近15万。
柳红云的脸还是没好，黑痂退了，又红又肿，连眼睛都变小了。
额头上还起了红疙瘩，成了名副其实的丑女。
柳红云摘下纱巾和口罩，带着棒球帽和墨镜，准备回青石县，把车给梁大雨。
她不想空车回去，去小富乡批发鸡蛋。她到养鸡场，鸡蛋刚出货，鸡场老板给她引荐了鹅厂。
她去批发了一万个鹅蛋，又批发了一万个毛鹅蛋。
批完这些货之后，柳红云这才回到青石县。
她到青石县大市场里批发出去了五千只毛鹅蛋，又去高龙那里批发出去五千只鹅蛋。
在市场门口卖出去了三千只鹅蛋，一千多只毛鹅蛋。
之后，柳红云开车去了倍乐集卖蛋。鹅蛋每个一块二，毛鹅蛋每个八毛。
很多人围着买，她忙碌着。
“每样给我留五百个。”一个声音在柳红云身后响起，她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想逃走。
她突然意识到了她的丑脸。
他抓住她的胳膊，“别走，卖货啊！”
柳红云看见梁大雨穿着一身休闲装跳上车帮忙发货，她用足力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收钱。
有人问，“多少钱一个啊？鹅蛋，问的鹅蛋！”
“那不写着吗？一块二一个。”有人代她回答。
她在心里不停地说给自己听，“他是苏小云的！苏小云的！！”
冷静下来的她，已经成了一块冰。
梁大雨已经来青石县找柳红云不下十次了，他甚至告诉高龙帮忙留意。
当他听高龙说买了柳红云的鹅蛋，他马上骑车来找她。
没想到，还真找着了。
不到中午，鹅蛋、毛鹅蛋所剩不多。
梁大雨说，“不卖了，车上的我留了。”
“你真会见缝插针啊！我刚回青石县，你就追来了，不占我便宜不甘心啊！”她就是要那么尖刻，冷淡地数落他。
他呵呵一笑，“我愿意吃毛蛋啊！怎么，还不卖给我啊？不好使，要是想用我的车，磨损得给吧！看你还逃不逃？”
“我为什么逃？又不是逃犯。”柳红云一开始卖蛋的时候就摘下了墨镜，现在她关上车厢，藐视地看着梁大雨。
她的脸又红又肿，细看还有许多小水泡。
“你怎么了？快上医院吧。”梁大雨关心地问。
柳红云一阵狂放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这样更安全！”
柳红宝说，“红云回家谁也别说难听的，把汽车哄回来。”
王春香捂着胸脯说，“这怎么还让大雨退回来了？”
“你懂什么？昨晚苏小云喝药，梁大雨打算娶苏小云了呗。”柳平舟嘿嘿笑着说，“我可不能放过死丫头，给梁大雨买的车，逼她要回来。”
“要回来给我。”柳元宝说，“我走财运了！”
“你要干什么？我学开车，给我开着。我可不像红云那么没出息，倒弄一些破东西。我开车去卖鱼，卖鱼也是小贩儿，我卖不了东西。我开着出租，给人拉货，准发。”柳红宝说。
“大哥，红云也没开回来车呀？不是处情人了，人都说叶巧云有情人！”柳艳云说。
“艳云，你离叶小泉远点！叶小泉小个子，腿又罗圈，别上了张三疯的当。”柳平舟说，“等你大了，嫁给大江，他家有钱，还就一个儿子。”
“大江？”柳红宝冷笑，“他看上红云了，不等正月十五过完，肯定来提亲。”
“艳云，你跟孟大山呗，我欠他三千块钱，他又有钱让你美浪。”柳平舟哄柳艳云。
“我可不干！要干你自己干去！”柳燕云翻翻白眼，“娘，爹又想卖女儿了，不是好人！”
“再叫！踢死你！”柳平舟瞪起小眼。
柳红云走进来，包没带回来，她放在卢小芳家了。
她坐在南炕沿，“我离婚了。”
全家人全看着她，像看一个怪物。
柳平舟嘿嘿干笑了几声，“汽车呢？开回来，给家里盖房子。你嫁孟大山，艳云嫁大江。多好！”
柳红云忍不住笑了，“你盘算的不错！可是，梁大雨不给我车，你去要去吧？”
“红云，你不该回来，四在梁大雨家也不走，离婚多丢人。”王春香又哭开了。
“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一会儿我就走。”柳红云站起来，放炕上一千块钱，“娘，你拿着买药，过日子，别乱折腾了。我可能几个月不回来了，没吃没喝别怪我。”
“你上哪去？车呢？该死，傻狍子！”柳平舟叫。
“躲一躲也好，可别再找男人了。”王春香喊。
柳红云迅速走了出去，她一步也不想停留。青龙村里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当天就离开了青龙村，回到青石县的仓房，长吁一口气。
她是一个实干家，安顿下来，她开始盘算年前年后做点什么小买卖。
下午，柳红云去了大市场转悠，又去小市场转。
有一些超市卖过年礼盒，她转了几圈之后去大市场批发店询问。
之后她又开始寻找人多的地方，找了一天，选定在小市场批发礼盒，这里是几个通乡下的小客车停放的地点。
柳红云开着小解放，批了一车过年的礼盒在小市场卖。每样都摆地上一盒：白酒、啤酒、饮料、八宝粥、方便面、罐头。
年前这几天最冷，柳红云穿那么多，还得不时跺跺脚，呵手，当天还是冻了手脚。
过年这天上午，柳红云忙着批货。
柳平舟穿着个大棉袄，戴着破棉帽，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得意地嘿嘿两声，“终于让我抓住了！”
他上来抢钱，柳红云不给，他急了，给柳红云一个大耳光，扇得柳红云一趔趄。
他跳过去夺下柳红云手中的两百多块钱，又拎了两盒礼，大摇大摆地走了。
卖货的人经过短暂的惊诧之后，反应过来，问柳红云，“怎么打你？报警吧。”
柳红云愤愤地说，“那是我父亲，从我记事起，他就天天打我，不务正业。”
“太气人了。你真命苦。”买东西的大姐叹气。
中午，柳红云回到住处，车上盖好苫布，她的脸红肿着，心中充满仇恨。
她盘算着，“明天开始，我去白石县做买卖，别想找到我。不是打我吗，别想再花我的钱！”
晚上鞭炮声经久不息，柳红云坐在床上，托着腮想怎么赚钱。
正月初一，柳红云去白石县市场往外批发过年礼盒。
晚上，她住在旅馆。
正月初四，她卖光了车上的东西，花销之外，赚了一千一。
柳红云在白石县果品批发市场批了一车熟透的香蕉，开车到大市场里贱卖，一车赚了六百。
接着，她批了一车苹果，因为天冷冻了，卖两天赔了三百。
她不敢再卖水果了，天冷不赚钱。
去修车、加油，又花去了六百。
柳红云见卖水果不行，又开始白面、豆油，买了十天卖不出去，只好贱卖，不但不赚还赔了一千。
她又听说卖鸡崽赚钱，没敢多批，只批了五百只，结果冻死了一半，另一半病了，三天赔了一千五。
柳红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做什么买卖都赔钱，倒卖一车鸡蛋又赔两千。
“我这是怎么了？我爹的一巴掌给我的运气打没了？能赚钱的买卖，不但不赚肯定赔。”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正月末，柳红云干啥赔啥，卖回本都算她赚了。
她倔上了，“我一定要再赚回来！”
她一共赔了一万块钱，手里还有三万。
正月十五之后，她回到之前就读过的青石职高办理了上学手续，当年是柳平和帮她办理了休学。
开学后一星期，她就请了病假，学校管理也不严格，升学率很低，直接给了她假。她经常回去上半天课，交费用，然后请假。
她在青石县拉了一车青粮烧，去白石县赶集卖，卖了十几天去掉给车加油，不挣钱，还剩的白酒她换了六头羊，四大两小。
这六头羊可算是沾了手里了，出去卖了五天卖不出去，她的手脚都冻了，脸上也皴了。
晚上她还得睡车里看羊，狼狈到了极点。最后，她只能贱卖处理了羊。
柳红云现在面目全非，眼里再没有了天真无邪，上斜的眼睛多了凌厉和冷淡。
她的脸被打坏了一直没好，现在又冻了，生了疮，两边脸上的皮肤流脓。
她去县医院看了，皮肤不流脓了，结了一层黑痂，看起来很吓人。
她穿着迷彩服，戴着帽子和围巾，穿着大头鞋，走路风风火火，说话像机关枪，不像二十岁倒像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眼里全是市侩。
她又去了白石播种器厂，这里的工人比一年前多了很多，院子里还停着轿车。
她找厂长批发播种器，播种器零售没涨价，批发价涨了。
每种机器得批上百台，才让利五千，手推式又改进了，批两百台可以每台让利一百。
柳红云批发手拎式播种器一百台，推车式二百台，轱辘一百台，种豆机器一百台。她每次出车只拉一百台机器。
她又去挑了十斤装的白酒一百桶，去镇边的大财集卖播种器，买一台送白酒一桶。
前几天没人买，有人告诉她去白北镇卖，那边地多。
她开车去了，镇上超市老板批了她所有的播种器，白酒也批了过去。她送了两次播种器，赚了两万。
她重拾信心，各种播种器装一车去小富乡集市卖，两天就卖完了。每台都比厂里零售的价便宜十块。
小富乡农机卖场大姐看机器好卖，每样机器要了二百台，让她送来，但是今年不准她再来卖。
她这次批发机器获利了一万四。
柳红云在白石县五个乡镇都批发出去了不少机器，等到三月初的时候，有一个乡镇又要了各种机器各五十台。
销量大好，她去播种器厂讨价还价，一台机器又了便宜五块或者十块。
这样，她每台机器获利最高五十的是推车式玉米机，种豆每台机器挣三十五，手拎式赚十五，轱辘赚十五。
柳红云开车去省里另一个县二石县，在二石县卖种子的大商场，她一次性赚了四万五。
在三台乡她自己卖了11天播种器，赚了四万八。
农历三月十五，她处理完最后一台机器，算了算卖播种器一共赚了12万。
她修车花去一千，现在她有钱了，连原来的本钱她有接近15万。
柳红云的脸还是没好，黑痂退了，又红又肿，连眼睛都变小了。
额头上还起了红疙瘩，成了名副其实的丑女。
柳红云摘下纱巾和口罩，带着棒球帽和墨镜，准备回青石县，把车给梁大雨。
她不想空车回去，去小富乡批发鸡蛋。她到养鸡场，鸡蛋刚出货，鸡场老板给她引荐了鹅厂。
她去批发了一万个鹅蛋，又批发了一万个毛鹅蛋。
批完这些货之后，柳红云这才回到青石县。
她到青石县大市场里批发出去了五千只毛鹅蛋，又去高龙那里批发出去五千只鹅蛋。
在市场门口卖出去了三千只鹅蛋，一千多只毛鹅蛋。
之后，柳红云开车去了倍乐集卖蛋。鹅蛋每个一块二，毛鹅蛋每个八毛。
很多人围着买，她忙碌着。
“每样给我留五百个。”一个声音在柳红云身后响起，她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想逃走。
她突然意识到了她的丑脸。
他抓住她的胳膊，“别走，卖货啊！”
柳红云看见梁大雨穿着一身休闲装跳上车帮忙发货，她用足力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收钱。
有人问，“多少钱一个啊？鹅蛋，问的鹅蛋！”
“那不写着吗？一块二一个。”有人代她回答。
她在心里不停地说给自己听，“他是苏小云的！苏小云的！！”
冷静下来的她，已经成了一块冰。
梁大雨已经来青石县找柳红云不下十次了，他甚至告诉高龙帮忙留意。
当他听高龙说买了柳红云的鹅蛋，他马上骑车来找她。
没想到，还真找着了。
不到中午，鹅蛋、毛鹅蛋所剩不多。
梁大雨说，“不卖了，车上的我留了。”
“你真会见缝插针啊！我刚回青石县，你就追来了，不占我便宜不甘心啊！”她就是要那么尖刻，冷淡地数落他。
他呵呵一笑，“我愿意吃毛蛋啊！怎么，还不卖给我啊？不好使，要是想用我的车，磨损得给吧！看你还逃不逃？”
“我为什么逃？又不是逃犯。”柳红云一开始卖蛋的时候就摘下了墨镜，现在她关上车厢，藐视地看着梁大雨。
她的脸又红又肿，细看还有许多小水泡。
“你怎么了？快上医院吧。”梁大雨关心地问。
柳红云一阵狂放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这样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