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问
王小雪站在西屋，肚子变大了，里面不时有小生命活动。
她孤独，每天除了做饭做家务，听杨大夫吵骂，无人问津。
元旦开始，钱宇去林子镇医院当大夫，很快升为副院长。冬天路滑，他吃住在医院宿舍。
镇医院没有食堂，医院附近有十几家小吃部，钱宇在小吃部吃饭。
孟大山的旧房里住着王小雪的父亲，他有肺气肿、高血压，岁数大了，又懒又脏。王小雪也不愿意去见他，他也不去杨大夫家。
杨大夫家东屋，常客是柳艳云、苏小云，张晓霞和女儿萌萌也时常来。
萌萌又白又胖，一双大眼水灵灵的。
杨大夫特别疼爱她，对谁都夸孙女可爱，长得像自己。
王小雪听杨大夫和柳艳云说话，柳艳云为了讨好杨大夫，从来不和王小雪说话，假装看不见她。
“杨大夫，你儿媳妇真是有定力，钱大夫在医院，有多少漂亮女护士围他转。”
“母凭子贵。让她享受吧，死懒。”
王小雪后悔嫁给钱宇了，她想：一只小鸟关在笼中，还有人看看。我，没人看一眼。
“艳云，你大姐真怀孕了吗？”杨大夫问，她听乔娜娜说的，也有点怀疑。
“肯定怀孕了。你想想，我大姐，什么时候腰那么粗过，还穿那么肥大的衣服。”
“会不会是钱宇的？”杨大夫问，“她和钱宇一见面就对着笑个没完。”
“有可能。绝对有可能。”柳艳云大声说。
王小雪趴炕上哭了，她穿上棉服，戴着帽子去镇医院找钱宇。
她到镇医院已经12点多了，钱宇在手术室，下午一点多才出来，看见她只是点点头。
钱宇换上自己的衣服，领着王小雪去小吃铺，要两碗面条，面对面坐在桌前。
“钱宇，你又有女人了？不要我了。”王小雪胆怯地问，她看着他冰冷的脸。
“别胡说。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面上来了，钱宇低头吃面，一言不发。
王小雪说不下去，“你等我生了孩子，就不要我了，和萌萌她妈复婚。”
“你烦不烦呢！闲的无聊看电视。”
“钱宇，我想你嘛！”
“我一天很忙，镇医院只有五个医生……”
“你的红云也怀孕了。她是怀了你的孩子吗？”
“你有病吧！”钱宇扔了筷子，“我就是爱她！现在娶你，和她没关系了！”
“你很烦我！我成了你的负担！”王小雪哭了，“我怎么办呢？没人疼爱！”
“真是！又没惹你，哭，有用吗？有用的话，我也哭个三天五天的。”钱宇给了饭钱，拽王小雪走，“别出受气样！我很忙，真是让人受不了！”
王小雪跟在钱宇后面回村。
钱宇在东屋坐一会儿，拿几件衣物又走了。
钱宇坐在宿舍里，面前一本大医学书。屋里有座机，他拨通梁大雨的电话。
“大雨哥，苏小云在村里告你，伙同柳红云打掉了她的孩子。村里召开党员大会，让你参加。”
“高强通知我了，我不去。你说也没用，他有人证物证嘛？我好心帮她，反倒成了农夫和蛇。随她吧。”
“红云和你在一起呢？”
“红云平时咋咋呼呼，比谁都心善。其实胆小，让苏小云吓跑了，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钱宇笑了，“大雨哥，红云变了，和你不合适了……她应该有个好归宿。”
“你什么意思？我没钱就不好了。当年我一无所有，红云也嫁给了我。”
“那时她太小了，无知。”
“我还真不信了，除了红云谁也不娶。”梁大雨生气，放下电话。
梁大雨自己在青房子住，他还了大部分材料款和工人工资。
快过年了，他不打算回青龙村。
外面天黑，下着小雪，梁大雨开车去悠然庄，他经常去找柳红云，她一直没回来。他打她的电话，始终不接。
梁大雨走进悠然庄，只有丁飞等保安。
梁大雨住下不走，他希望柳红云再见他一面。
柳红云没来，梁大雨找不到柳红云，也没回青龙村过春节。
年后，梁立雨让他去省城，把永广公司的装修部门承包给梁大雨，每年租金十万，承包两年。
梁大雨打欠条，承包下来。
梁大雨原来的工人只有七八个带去了，大江和柳红宝全没去上。
梁立雨来到青石县，他承包修建步行街门市和广场，在这里，他结交了许多朋友。
柳红云在2001年农历二月中旬早产，生下一个男婴，只有两斤重，又瘦又黑。
李飞和俞鱼龙陪在她的身边。
当时柳红云因为摔在冰上早产，她的肚子和腰特别疼，疼得直出汗。
柳红云很痛苦，躺在医院的产床上，不到一个小时，在她觉得要崩溃时，听见了孩子的啼哭声，她睡着了。
她醒来时，躺在病床上。俞鱼龙走了，李飞告诉她，“孩子早产，离开了……放心，这是私人医院，没人知道你生过孩子。”
柳红云哭了，她的心中很痛，痛到她不想说话，不想思考，不想回忆。
李飞紧紧握住她的手，“姐，没事的。不会有人说你不好，也不会有人看不起宝宝！”
“我宁肯什么也没有！我愿意他活着！！”柳红云哭着喊，“我再也不会幸福了！！”
“姐！你别这样，让俞先生告诉你……好吗？ ”
“我不见他，他知道了我的秘密，一定会取笑我的！随便。”柳红云流着泪说。
“姐，我原来说过收养他，和你没关系……可是俞先生说……”
“别说了！我不想听了！也不想说！”柳红云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碎了，她闭上眼。
两天后，柳红云出院回到宾馆，李飞陪她去一起去郊外放风筝。
一连去放了几天风筝，柳红云的心情逐渐开朗。
这一年，柳红云24岁。
休养了两周，三月初，柳红云坐在李飞开的车里，回到悠然庄。
柳红云站在悠然庄湖前的长廊，春风拂着她的秀发，她看着湖边含苞的杏花。
“李飞，春天来了，多美啊！”
“是啊！这里湖水多清，还有鱼呢！”李飞说话时，有鲤鱼跃出水面，又有一只飞出来。
“李飞，应该再买鱼苗放进去。应该找会水的技术人员来划船喂鱼。”
“我和丁飞全会游泳，不用雇人。买一只船吧，打渔时用得着。”
柳红云点头，当天，李飞买了一条汽船。
柳红云就是喜欢赚钱，她联系孟和，联系省城批发站里认识的商人，联系外省的朋友。
孟和开车来悠然庄，坐在一楼客厅里，丁飞端上水果和茶，退后，和李飞并站在两米外。
“小柳，我去林子镇医院见钱宇，他娶了别人。你们怎么拧了呢？”
“感情不如钱实在。以后，我只谈赚钱。”柳红云倒茶递给孟和，“有兴趣投资山庄吗？我把所有积蓄都投进去了，一百来万呢！”
“小柳，你有这么多钱啊，服。”
“你看，山庄离县城不远，附近还有不少村屯。东边十公里外是煤矿，在这里开批发店，有兴趣投资吗？”柳红云问。
“地点可以，仓房够大，地方也大。要想把批发站做大，要很多钱啊！”孟和说。
“联合发财，你找货源，自己运来批发给我，只要比当地同类产品便宜质量有保障……也可以入股……”
柳红云和孟和谈了好久，孟和胆小，同意进货来批给柳红云。
柳红云又找了几个供货商，买了一台大车，雇了一个司机。
柳红云给钱宇打电话，“钱大夫，有空吗？和你谈一谈带领村民致富。”
“红云，今天我休息。这样，我马上去县城找你，让李飞接我吧。”
柳红云让李飞去接钱宇到悠然庄。
她给杨排风打电话，“妈，你忙啥呢？”
“死丫头，还记得你妈！”杨排风骂着哭开了，“红云，你爸和我离婚，和李静好了。没人管我了，活不了了！”
她哭得很伤心。
“苏小云的孩子快下生了吧？”
“你别提她了，年前告咱们两个让他小月了，乡里来人问我，让我骂了，苏小云也老实了。”
“妈，大雨没和你吵架吧？”
“他敢呢！我打不死他。红云，你在哪呢？我给你打工吧。离了你，没人关心我。”
“那不是有秋雨两口子吗？”
“红云，秋雨老婆天天骂人，我真受不了了！”
“妈，你给我打工，你的儿女都同意吗？还有你不能天天骂我，要打我。”
“死丫头，妈哪敢欺负你！我马上让大雨回来送我去你那里。”
“妈，我和大雨不可能再在一起，这些年苏小云让我够够的了！”
“大雨和你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和你是老板和雇工，帮我找个活。”
“艳云和元宝怎么样了？”柳红云问。
“艳云和老愉快住了两个来月，又拉倒了。元宝贷款养牛，你爹还是倒卖鸡狗，你千万别回来。”
“妈，有你在，还保护不了我吗？”
她孤独，每天除了做饭做家务，听杨大夫吵骂，无人问津。
元旦开始，钱宇去林子镇医院当大夫，很快升为副院长。冬天路滑，他吃住在医院宿舍。
镇医院没有食堂，医院附近有十几家小吃部，钱宇在小吃部吃饭。
孟大山的旧房里住着王小雪的父亲，他有肺气肿、高血压，岁数大了，又懒又脏。王小雪也不愿意去见他，他也不去杨大夫家。
杨大夫家东屋，常客是柳艳云、苏小云，张晓霞和女儿萌萌也时常来。
萌萌又白又胖，一双大眼水灵灵的。
杨大夫特别疼爱她，对谁都夸孙女可爱，长得像自己。
王小雪听杨大夫和柳艳云说话，柳艳云为了讨好杨大夫，从来不和王小雪说话，假装看不见她。
“杨大夫，你儿媳妇真是有定力，钱大夫在医院，有多少漂亮女护士围他转。”
“母凭子贵。让她享受吧，死懒。”
王小雪后悔嫁给钱宇了，她想：一只小鸟关在笼中，还有人看看。我，没人看一眼。
“艳云，你大姐真怀孕了吗？”杨大夫问，她听乔娜娜说的，也有点怀疑。
“肯定怀孕了。你想想，我大姐，什么时候腰那么粗过，还穿那么肥大的衣服。”
“会不会是钱宇的？”杨大夫问，“她和钱宇一见面就对着笑个没完。”
“有可能。绝对有可能。”柳艳云大声说。
王小雪趴炕上哭了，她穿上棉服，戴着帽子去镇医院找钱宇。
她到镇医院已经12点多了，钱宇在手术室，下午一点多才出来，看见她只是点点头。
钱宇换上自己的衣服，领着王小雪去小吃铺，要两碗面条，面对面坐在桌前。
“钱宇，你又有女人了？不要我了。”王小雪胆怯地问，她看着他冰冷的脸。
“别胡说。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面上来了，钱宇低头吃面，一言不发。
王小雪说不下去，“你等我生了孩子，就不要我了，和萌萌她妈复婚。”
“你烦不烦呢！闲的无聊看电视。”
“钱宇，我想你嘛！”
“我一天很忙，镇医院只有五个医生……”
“你的红云也怀孕了。她是怀了你的孩子吗？”
“你有病吧！”钱宇扔了筷子，“我就是爱她！现在娶你，和她没关系了！”
“你很烦我！我成了你的负担！”王小雪哭了，“我怎么办呢？没人疼爱！”
“真是！又没惹你，哭，有用吗？有用的话，我也哭个三天五天的。”钱宇给了饭钱，拽王小雪走，“别出受气样！我很忙，真是让人受不了！”
王小雪跟在钱宇后面回村。
钱宇在东屋坐一会儿，拿几件衣物又走了。
钱宇坐在宿舍里，面前一本大医学书。屋里有座机，他拨通梁大雨的电话。
“大雨哥，苏小云在村里告你，伙同柳红云打掉了她的孩子。村里召开党员大会，让你参加。”
“高强通知我了，我不去。你说也没用，他有人证物证嘛？我好心帮她，反倒成了农夫和蛇。随她吧。”
“红云和你在一起呢？”
“红云平时咋咋呼呼，比谁都心善。其实胆小，让苏小云吓跑了，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钱宇笑了，“大雨哥，红云变了，和你不合适了……她应该有个好归宿。”
“你什么意思？我没钱就不好了。当年我一无所有，红云也嫁给了我。”
“那时她太小了，无知。”
“我还真不信了，除了红云谁也不娶。”梁大雨生气，放下电话。
梁大雨自己在青房子住，他还了大部分材料款和工人工资。
快过年了，他不打算回青龙村。
外面天黑，下着小雪，梁大雨开车去悠然庄，他经常去找柳红云，她一直没回来。他打她的电话，始终不接。
梁大雨走进悠然庄，只有丁飞等保安。
梁大雨住下不走，他希望柳红云再见他一面。
柳红云没来，梁大雨找不到柳红云，也没回青龙村过春节。
年后，梁立雨让他去省城，把永广公司的装修部门承包给梁大雨，每年租金十万，承包两年。
梁大雨打欠条，承包下来。
梁大雨原来的工人只有七八个带去了，大江和柳红宝全没去上。
梁立雨来到青石县，他承包修建步行街门市和广场，在这里，他结交了许多朋友。
柳红云在2001年农历二月中旬早产，生下一个男婴，只有两斤重，又瘦又黑。
李飞和俞鱼龙陪在她的身边。
当时柳红云因为摔在冰上早产，她的肚子和腰特别疼，疼得直出汗。
柳红云很痛苦，躺在医院的产床上，不到一个小时，在她觉得要崩溃时，听见了孩子的啼哭声，她睡着了。
她醒来时，躺在病床上。俞鱼龙走了，李飞告诉她，“孩子早产，离开了……放心，这是私人医院，没人知道你生过孩子。”
柳红云哭了，她的心中很痛，痛到她不想说话，不想思考，不想回忆。
李飞紧紧握住她的手，“姐，没事的。不会有人说你不好，也不会有人看不起宝宝！”
“我宁肯什么也没有！我愿意他活着！！”柳红云哭着喊，“我再也不会幸福了！！”
“姐！你别这样，让俞先生告诉你……好吗？ ”
“我不见他，他知道了我的秘密，一定会取笑我的！随便。”柳红云流着泪说。
“姐，我原来说过收养他，和你没关系……可是俞先生说……”
“别说了！我不想听了！也不想说！”柳红云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碎了，她闭上眼。
两天后，柳红云出院回到宾馆，李飞陪她去一起去郊外放风筝。
一连去放了几天风筝，柳红云的心情逐渐开朗。
这一年，柳红云24岁。
休养了两周，三月初，柳红云坐在李飞开的车里，回到悠然庄。
柳红云站在悠然庄湖前的长廊，春风拂着她的秀发，她看着湖边含苞的杏花。
“李飞，春天来了，多美啊！”
“是啊！这里湖水多清，还有鱼呢！”李飞说话时，有鲤鱼跃出水面，又有一只飞出来。
“李飞，应该再买鱼苗放进去。应该找会水的技术人员来划船喂鱼。”
“我和丁飞全会游泳，不用雇人。买一只船吧，打渔时用得着。”
柳红云点头，当天，李飞买了一条汽船。
柳红云就是喜欢赚钱，她联系孟和，联系省城批发站里认识的商人，联系外省的朋友。
孟和开车来悠然庄，坐在一楼客厅里，丁飞端上水果和茶，退后，和李飞并站在两米外。
“小柳，我去林子镇医院见钱宇，他娶了别人。你们怎么拧了呢？”
“感情不如钱实在。以后，我只谈赚钱。”柳红云倒茶递给孟和，“有兴趣投资山庄吗？我把所有积蓄都投进去了，一百来万呢！”
“小柳，你有这么多钱啊，服。”
“你看，山庄离县城不远，附近还有不少村屯。东边十公里外是煤矿，在这里开批发店，有兴趣投资吗？”柳红云问。
“地点可以，仓房够大，地方也大。要想把批发站做大，要很多钱啊！”孟和说。
“联合发财，你找货源，自己运来批发给我，只要比当地同类产品便宜质量有保障……也可以入股……”
柳红云和孟和谈了好久，孟和胆小，同意进货来批给柳红云。
柳红云又找了几个供货商，买了一台大车，雇了一个司机。
柳红云给钱宇打电话，“钱大夫，有空吗？和你谈一谈带领村民致富。”
“红云，今天我休息。这样，我马上去县城找你，让李飞接我吧。”
柳红云让李飞去接钱宇到悠然庄。
她给杨排风打电话，“妈，你忙啥呢？”
“死丫头，还记得你妈！”杨排风骂着哭开了，“红云，你爸和我离婚，和李静好了。没人管我了，活不了了！”
她哭得很伤心。
“苏小云的孩子快下生了吧？”
“你别提她了，年前告咱们两个让他小月了，乡里来人问我，让我骂了，苏小云也老实了。”
“妈，大雨没和你吵架吧？”
“他敢呢！我打不死他。红云，你在哪呢？我给你打工吧。离了你，没人关心我。”
“那不是有秋雨两口子吗？”
“红云，秋雨老婆天天骂人，我真受不了了！”
“妈，你给我打工，你的儿女都同意吗？还有你不能天天骂我，要打我。”
“死丫头，妈哪敢欺负你！我马上让大雨回来送我去你那里。”
“妈，我和大雨不可能再在一起，这些年苏小云让我够够的了！”
“大雨和你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和你是老板和雇工，帮我找个活。”
“艳云和元宝怎么样了？”柳红云问。
“艳云和老愉快住了两个来月，又拉倒了。元宝贷款养牛，你爹还是倒卖鸡狗，你千万别回来。”
“妈，有你在，还保护不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