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柳红云坐在悠然庄的湖岸边的堤上。

    她松松挽着长发,穿着极浅的粉色长裙,湖边放着绿色凉拖鞋。

    她光着双脚,伸在水中,悠悠然唱歌,歌声悠扬。

    “我依然是我,看不懂你的心,也放不下你的情。看一看我的身影,飘飞在天空。情也难离。独行。”

    李飞走来,坐在她身边,穿着灰白格半袖,同样图案运动五分裤,穿着运动凉鞋。

    他手里甩着一枝柳条,唱,“我就是真我,你住在我的心里,蓝天多么美丽,雨水淋漓。云的心醉了,请也依依。独行。”

    他让阳光更阳光了。

    钱宇骑摩托进悠然庄,下车,朝湖边走去,耳中响起李飞二人的歌声。

    钱宇站在柳红云的身后,脸发青。他特意大声咳几次,两人都没回头,只是歌声停了。

    “钱大夫来了。”李飞转头低声说,扔下柳枝在水里。

    “柳红云儿!”钱宇大声喊,声音刺耳。

    “没聋!你要干什么?”柳红云头也没回,双脚拍水,不在乎钱宇的发狂。

    “真行,哼!!”钱宇声音粗嘎。

    李飞站起来,向一边走开几步,“钱大夫,谁惹你了?这么大火。”

    “你们两个以后别在一起,注意影响。”

    “钱大夫,对,钱大哥。我们两个只是朋友,又都没有家庭,在一起工作不行吗?”李飞问。

    “钱宇,你有病去找医生,我又不是兽医!”柳红云暴怒,“我和你有一点关系吗?”

    “你……你你……”钱宇气得脸哆嗦,喊,“你这样不要自尊,不怕进监狱!”

    柳红云站起来,逼视钱宇,瞪眼睛,“你这个流氓!刚抛弃王小雪就来骚扰我!你能,抓我啊,你还代表了法律!”

    钱宇是来拯救柳红云的,他从没想过柳红云会如此泼辣和无理。

    他退后一步,怒视柳红云,“你就学坏吧,好人不当,陪酒!”

    柳红云过去就给钱宇两巴掌,结结实实打在钱宇的左脸上,打疼柳红云的手。

    “姓钱的,我就这样!你管不着。告诉你,我三练,练手,练打,练骂!”

    她吐两口,向楼房走去。

    李飞小声说,“你冤枉他她了。”

    “李飞,好一个李飞,你就不是好东西!”钱宇含泪骂。

    他失去理智,五官乱飞。

    “你同意我追求她了,再说她和你有什么关系?”李飞大声说,“你管王小雪得了!”

    他说完急忙跑向楼房方向。

    钱宇的眼泪留下来,“无可救药了!”他真有了末日的感觉,“真的变坏了!”他是一个极端认真的人。

    钱宇自从听了徐林乡长的话就无法平静,一宿没睡,一天心烦意乱,实在走投无路来找柳红云,想听她解释。

    又看见李飞和柳红云举止亲密,他觉得再也没有了欢乐,梦破碎了。

    钱宇走进湖水,向湖中走去,湖水先到脚踝,一下到了腰部,突然淹没了他。

    李飞向前走了十几米,回头,看见钱宇走到湖水中,向湖水湖中走去。

    李飞呆了几秒,向湖边飞奔而去,喊着,“来人啊,救命!”

    柳红云走到楼门处,回头,看见李飞跳进湖里。

    柳红云飞跑叫保安,又去叫杨排风,杨大夫去超市没回来。

    钱宇再次获救,昏迷。

    李飞浑身是水,忧虑地对柳红云说,“钱大夫受刺激,你去躲躲。”

    “他还活着。”柳红云探一下钱宇的鼻子,“你送他去医院,我会省城了。”

    她皱紧眉头,扭头就走,开车离开。

    保安和李飞抬着钱宇来到院中,陆天站在货车边,“李飞,你送他去吧,我累了。”

    杨排风哭着喊,“钱宇,你醒醒,快醒醒……”

    钱宇咳着坐起,摇头,“不用……”

    他咳了一阵,看李飞,“红云呢?”

    “钱宇,你为什么要死啊?”杨排风擦着泪问,“不就是离婚了,没什么。”

    “钱大哥,柳红云生气了,走了。”李飞说。他扶钱宇进楼,拿衣服给钱宇。

    钱宇不时咳着,脸色青白,歪在二楼厅里的椅子上,“她陪酒了,她陪酒了!”泪水不停地流。

    “谁陪酒了?”杨排风问。

    保安出去,陆天回自己住的屋。杨排风不停地训钱宇,“你瞅瞅,三十来岁了,寻死觅活,也不怕人笑话你了!你瞅瞅,三十来岁了……”

    李飞拉着杨排风去一边,“姨,你别说了,钱大哥哭呢?我去劝劝。”

    杨排风嘟囔,“钱宇怎么这么窝囊!”

    李飞拉过来凳子,坐在钱宇的身边,握住他的手,“钱大哥,你误会柳红云了……”

    他讲了一遍柳红云为了救自己去求梁立雨的经过。

    钱宇咳着,“李飞,你不早点告诉我。是我错怪她了。”

    他沉思,脸上有了笑容,“李飞,你追求她不合适。不过,你追吧。如果没人追柳红云,我自己追求有什么意思?!有竞争,我才觉得她更完美,更迷人!”

    “钱大哥,小雪嫂子……”

    “别提她,除了哭,什么也不懂。”钱宇振作起来,“李飞,等你败在我手下,可别恨我,你红云姐姐都爱我多少年了!我想清楚了,她离开我只会痛苦伤心。”

    他站起来,神色自信,“我们两个的感情,你不懂,心心相印的。”

    李飞笑,“我希望柳红云天天快乐。”

    钱宇用悠然庄的座机给柳红云拨打电话,电话通了,他温纯而诚挚,“红云,我误会你了,真错了,对不起。”

    “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作死?”柳红云嚷,“你怎么那么能耍无赖?真像个小丑!”

    “我错了,我心里有多痛苦,你知道吗?”钱宇哭着说,“你是我的精神支柱啊!”

    “我还精神病呢!有人心脏支架,我精神支架!”

    钱宇呵呵笑了,“红云,对不起!我相信,将来某一天,你会感动,只我最爱你!!”

    “钱宇,钱大医生,钱书记!”柳云讽刺,“你多能啊,我是柳平舟的劣质种子!”

    “红云,以前是我太不自量力了。”

    “我真心感谢你!你一次一次泼灭了我的无知的热情!现在,我长大了,从前对你不是爱情,是崇拜。以后别再纠缠我,别让我看不起你,也别往曾经的感情上撒脏灰!”

    “你爱上了梁大雨,还是李飞?”钱宇笑着问。

    “我有爱的权利,也有被爱的可能,与你无关。”柳红云说,“你不再是我的朋友。”

    “红云,别生气了……你追求你的爱情吧。五年后,你还找不到幸福,可以找我,我会等你,回心转意。”钱宇先挂断电话。

    柳红云站在站前平房的屋中,从钱宇的纠缠理解脱,嘀咕,“我不喜欢恋爱,因为,我不相信有人会爱我天长地久。”

    沾在鞋上的泥巴干了,成了变硬的泥沙。

    梁大雨的工人在大厦里装修,他现场指挥,忙着。

    中午,梁永广在饭店和梁大雨一起吃饭。

    四菜一汤,两碗米饭。梁永广和梁大雨在包间里相对坐着,边吃边谈。

    梁永广气质出众,非常年轻,看起来像30多岁,他穿着名牌衣服,戴名表。

    梁大雨比在农村时多了沉稳精致的俊逸,气魄不凡。他吃饭,好像就在吃饭,无忧无虑。

    “大雨,我是你亲二叔,把你当儿子看。”梁永广笑说,放下筷子,“公司还行吧?”

    “还行,就是活不好包,工钱不好要。”梁大雨说着盛萝卜汤喝。

    “立雨真气死我了!你找时间劝劝他,不帮我,自己去创业,专交些不三不四的人。”

    “我也劝过他回公司帮你,可他说要做一番事业,让你认同。”梁大雨放下汤匙。

    “立雨在青石投资也没什么,最让人看不起的,是去当村书记助理,还问我要钱。我把他骂了,往农村投资,农村有什么投的?”

    “立雨当助理?”梁大雨不可思议地问。

    “胡闹!”梁永广叹息,“大雨,你和我儿子差不多!我现在急需三十万,你先借给我,等我售楼钱够了,马上给你。”

    梁大雨现在欠材料款,新承包的装修工程款进材料根本不够,还有两个月的工人工资没发,各种费用缺钱,并且客车站装修要垫资金进材料。

    他本想问梁立雨要债,却碍于面子。

    梁大雨没回答梁永广,他眉头微拧。

    “大雨,你们装修部门新到账先挪给我,大约五天六天就还你。”

    “二叔,我需要进材料,还缺钱……”

    “大雨,我还借钱不还了!”梁永广态度一下变了,冷笑,“我帮你多少,你可真行!今天下午把钱送办公室!”

    梁永广推一下椅子,手拎公文包,拧头向外走,生气了。

    梁大雨为难,他拿钱借给梁永广,公司里承包的工程无法继续。

    因为借给梁立雨钱,让原本资金周转艰难的场面加剧,爱面子的他每天面临别人别人讨债,还欠工人工资。

    只要能坚持装修完客车站,他就能消除危机。

    “没办法,先借钱给二叔。”梁大雨无奈地下定决心,“我的公司,再赊一部分材料吧。”

    梁大雨下午给梁永广送去钱。

    梁永广训他,“大雨,我告诉你,记住:亲情到啥前也比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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