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可能有些人与事,当真是经不起念叨的。这不,杨婵刚想着来个人转移一下注意力,没过多久华山就真的来人了。

    只不过跟她所期盼的能给自己支招的及时雨有那么亿点点差距,来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干啥啥不行卖惨第一名,还有些酸腐浪荡的臭书生。

    事情还要从前几日说起。

    几日前,杨婵接到华山附近百姓的请求,独自一人去了周边那个村子捉贼--那位村民说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品种的妖,许是人,又许是什么邪祟,唯一的爱好是每天趁夜偷偷溜进村民家里偷鸡。虽说不曾害过人性命,但附近都是普通老百姓,每年全靠这些鸡下蛋挣钱,这要是点到为止也就罢了,关键这贼还就喜欢吃鸡,偷了一次后有些食髓知味,又见没人管得了他,便起了坏心,每天夜里都来村里偷一次。村民们养的鸡都是拿钱买来的,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时间一长,谁能受得住啊。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村民涕泗横流地跪在蒲团上向她哭诉时,看得杨婵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到底是心善,当即显了灵令那村民先回去等待,又在他身上附了一抹灵识,当天夜里便循着痕迹去解决了此事。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那贼竟不是什么普通的贼,而是一只成了精的黄鼠狼,难怪那么爱吃鸡。

    等解决掉黄鼠狼精,回到华山已是深夜。大半夜的也不会有人来祈愿,杨婵本打算直奔桃林,回自个儿的竹舍里歇息片刻,谁料远远一望,却见圣母庙内有什么人正发了癫似的掀翻庙里的供案瓜果,口中也在气急败坏地骂着什么。

    妥妥的太岁头上动土,这下杨婵可没法忍了。虽说她是三界出了名的好性儿,但也不能这样折辱她啊,高低也是个神仙,这样砸她的庙宇,她不要面子的么?

    杨婵越想越委屈,她辛辛苦苦出门除妖,结果回来没口热茶不说,还要被一个凡人砸庙,连她二哥生她气的时候都不曾这样不讲理过!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当即瞬移到庙里,扬袖将这醉鬼定住,谁料还没来得及盘问一句呢,那人倒先委屈上了,囫囵说了一大堆委屈话。杨婵理了理前因后果,原是前些日子这人上京赶考,路过华山便进来拜了拜,祈求能得个好名次,好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云云,结果不幸抽到了个空签,后来赶路的时候天公不作美突作狂风暴雨,他同人一起去破庙躲雨时又不慎遗失了钱袋,好不容易风尘仆仆赶到京城,又开始水土不服了,强撑着考试的时候上吐下泻,原本的十分文采也变成了五分。这不前几日放榜发现名落孙山了,便来找她算账了。

    杨婵霎时有些心情复杂。这说法乍一听好像的确跟自己有点关系,可仔细琢磨一下完全是在迁怒啊。且不说他求签之时自己还在二哥府上养病,便是自己当时显灵了又如何,历来学子赶考都是经历了十年寒窗苦读的,能不能上榜全凭自己的文学功底与运气。一朝落第的确令人难过,可这也并非他迁怒旁人的理由,更何况是他自己拜错了神,要求状元为何不去拜文曲星,求身体康健,也该去寻南极仙翁,至于保一路平安就更与她这个护佑一方土地的西岳圣母毫无干系。

    真是无妄之灾。

    说到底还是他命中注定与上榜无缘,只好来她这里发泄,表明不是自己考得不好而是你这个神仙不作为影响我正常发挥。莫名其妙顶了好大一口锅,杨婵真是无话可说,念在这人肉体凡胎的份上,她也懒得再计较什么了,袖袍一挥,将庙里被砸得七零八落的东西归位,又将那个唤作刘彦昌的家伙弄到角落里,让他在庙里将就着睡一晚,免得冻死在外面第二天还得自己一个神仙给他收尸。

    原以为这只不过是寻常的一天,哪成想翌日杨婵附在石像上一看,那人竟还赖在庙里不走,问就是“小生昨夜无状,冒犯了仙人,醒来深感惭愧,只求仙人留我住下,做上三年庙祝赎渎神之过”。

    杨婵想了想,自己的确需要一个帮忙打理琐事的手下,但也不能是这个人。自从前段时间八仙女也步了她七姐后尘后,天庭便开始严打思凡,万一查到她这里,误会了什么就不妙了。倒不是说她会喜欢上这个长得勉强称得上俊秀的书生,经受了自家哥哥那么多年的美颜洗礼,她还不至于对这种清粥小菜动心。只是男女之别总会让人凭空生出许多误会,她可不想某天被人误会思凡,连累哥哥为她费心善后。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没有现身,而是在石像上显了灵,说自己的庙宇自有专人打理,无需留他。哪知这书生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昨夜还当着她的面说她坏话呢,今日反倒死乞白赖地想要留下来了,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最后见他实在是油盐不进,杨婵被逼得动了怒,一袖子将之扇飞到千里之外才肯罢休。

    望着天边那抹消失的残影,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自己近日的反常之处,抿抿嘴,默念一句“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转身回了石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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