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安排到的是一个二中的女生,学习成绩在全省中游,她妈妈的愿景是期望她能冲进前一百。当她妈妈提出这一目标的时候,施离只是笑笑不说话,他当时心里想的是:真把我当神了?怎么不直接说也想跟他一样上北清……

    他的学生都是到他家里来补课的。他打开课本刚给谢纱纱讲了不到五分钟,这姑娘就开始坐不住板凳了,一会儿说口渴,让他给她倒水喝,一会儿又说肚子疼,要上厕所。

    厕所门一关,蹲坑能蹲半个小时。

    施离瞥了眼手机时间,葱白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在桌子上轻点。

    他起身走到厕所门口,门板后传来视频播放的声音和压抑着的嘿笑声,又躲厕所偷玩手机。

    他曲起手指,指骨清脆地敲击了几下门板,声音冰寒又冷漠,透着浓浓的不悦和威慑,“笑够了吗?”

    里面嘿嘿的嘻笑声瞬间一收,“马上了马上了,我穿个裤子就出来了。”

    他眼底凉薄,嗓音清冷无机质,“你最好是。”

    他拿出手机计时,“超过十秒钟还不出来的话,我就给你妈打电话。”

    “别别别!”话音未落,厕所门从里面打开,谢纱纱装模作样地整理着衣服出来,“施离哥哥,我没骗你,我真的便秘了,手机是因为我拉不出等着无聊才打开的。你信我。”

    施离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不甚关心,“回去坐好,第六章的内容不讲完不下课。”

    本来的节奏安排是讲半个小时休息十分钟,被她浪费了半个小时,他故意惩罚补回来。

    学完一个章节,通常需要一个小时。

    这意味着她要不间断地学习一个小时。谢纱纱绝望地哀嚎,“施离哥哥,别那么铁血冷酷嘛,好,我躲厕所玩手机是我不对,我承认,但是也不用这么严厉地惩罚我吧?让我老老实实坐一个小时,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无论她怎么祈求,施离都无动于衷,他回到位子上,笔头在课本某处敲了敲,继续着刚才的内容讲下去。

    谢纱纱听得那叫一个折磨,她每次想开小差,都被施离的眼神给震慑了回来。

    讲完一道例题,施离问她,“听懂了吗?”

    听得头晕脑胀的谢纱纱迷迷瞪瞪地点头。

    “那你做一下这道题。”他抽过一张空白的草稿纸,随手编了道同原理的题给她。

    谢纱纱抓耳挠腮,写了解字后就没了下文。

    得,又白讲。施离扶额,真是笨啊……这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都讲这么明白了还听不懂?还要他怎么讲……

    他之前只给温绵讲过题,她很开窍,再复杂难解的题,只要给她讲过两遍,她都能听懂。不像眼前这个,他已经把一道题讲了不下五遍了,还不会。

    钱真难赚。他顿感心力憔悴,语塞了一阵,拿过草稿纸又重新给她理逻辑顺思路。

    谢纱纱看他教得那么痛苦,自己学得也那么痛苦,“施离哥哥,其实你真的不用那么负责的,随便教教就可以了,不用听我妈的,把我教到前一百的。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多好。”

    “前一百?”施离无语地扯了下嘴角,“你还真敢想啊?你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我既然收了你母亲的钱,我自然会认真地教你,至于你能学到哪种程度,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努不努力和我努不努力,是两码事。”他干脆利落地斩断她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不会随便糊弄的。”

    谢纱纱悲叹一声,懒惰地瘫倒在座椅上。

    施离敲了敲桌子,面容严肃,“坐好。”

    门铃声响,有人敲门,谢纱纱立马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我去开门!”

    没等施离张口,人影瞬间消失,跑去了玄关。

    谢纱纱开门,看见温绵,面露喜色,非常热情地欢迎她进门,“绵绵姐姐你来啦!”

    她非常开心温绵的到来,每次她过来,不光会带来好吃的,施离盯她学习也不会再盯得那么严,有时候她还能找到机会偷摸刷手机。

    她开心地迎着温绵进来。

    温绵把一盘果切放到餐桌上,瞟了眼谢纱纱的教学进度,“才学到第六章啊?前天不就学到这了吗?”

    施离苍白地笑了笑,“卡脖子了。这一块内容一直教不会。”

    她用竹签叉了一块西瓜喂给他,他自然地张嘴咬住,冰凉沁甜的汁水在口腔里溢开,顺喉而下,教学郁闷的心绪得到一丝抚慰。

    他拉开旁边的座椅,温绵顺势坐了下来。她瞧了眼他疲惫的神色,主动拿过谢纱纱的课本,“哥哥,要不你去屋里睡一觉吧?我来给纱纱讲。”

    “好啊好啊!”谢纱纱兴奋地鼓掌,一万个同意。她可喜欢温绵给她讲题了,她讲得慢,很细致,说话也温温柔柔的,比施离有耐心多了,不像他多讲几遍就克制不住地嫌弃,嫌弃她笨。虽然他不说,但她能看出来那种隐隐的看蠢蛋的感觉。

    施离这几天熬夜备课整理资料,确实有些疲惫,他站起身,“那我去睡了。”

    温绵朝他比了个ok,“放心,这里交给我。”

    施离当然相信她的能力,她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得意门生。临走前,他薅了一下她的头。

    温绵仰脸,甜腻腻地冲他笑了一下,目送他走开。回过头来,就见谢纱纱双手捧着脸颊,一脸揶揄地盯着她。

    “你们俩......不清白……”她不嫌事大的起哄,“他看你的眼神不要太宠溺,和平时对我的样子简直就是两副面孔。双标的嘞。”

    温绵再度强调,“他是我哥哥,当然对我好。”

    谢纱纱耸耸肩,不信地嘀咕,“又不是亲兄妹。”

    “你说什么?”温绵没听清她的话。

    谢纱纱回,“没什么。”

    温绵耐心地给她讲课讲了半个小时后中场休息,谢纱纱如获至宝地捧着手机刷综艺,看得咯咯发乐。

    温绵离开桌子,去施离房间看他。

    谢纱纱余光瞥了她一眼,暗自道:还说关系纯粹,这么关心他,不是喜欢是什么?而且还能随便出入他的房间,她之前犯困想去他房间躺一会儿都不让。那叫一个严防死守,根本不让她进他卧室,看看都不行。

    呵,什么哥哥妹妹,不过是情侣间增加情趣的小把戏罢了。

    她撇了撇嘴,才不承认自己被酸到了。

    温绵轻手轻脚地走进施离的房间,走到他的床边蹲下。

    他沉沉地睡着,睫毛阖闭。

    鼻梁挺拔,面皮光洁如玉,仿佛散发着圣光,睡着了都那么俊气。

    他侧躺着,一只手自然地垂落在床缘,一只手曲在胸前,掌心朝上敞着。

    温绵鬼使神差地扣上了那只手,五指微张,从他的指缝插入。掌心传来温度,他的眼睫颤了颤,微微睁开一条缝,在看到是她后沉重的眼皮又闭了回去,手一合,与她指骨相扣,紧密地扣住后,贴到了心脏处。

    她被他带得往他的方向靠了靠,站起来的时候重心前倾,一个不稳,栽到了他的身上。

    施离没有睁眼,不知是睡懵了还是怎么了,他顺势把她往怀里搂了搂,抱着她熟睡了过去。

    他搂得她很紧,温绵试着动了动身体,他的双臂收得更紧,反而将她搂得更严实。

    “别闹。”他充满磁性的沙哑声音冲击她的耳蜗。

    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垂边,她的耳朵顿时红得滴血,不敢再动弹。

    少年满意地蹭了蹭怀中的人,意识朦胧地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最舒适的睡姿,心满意足地沉睡了过去。

    他好像把她当作了抱枕,温绵哭笑不得,动也不是,她不想打扰他睡眠,不动也不是,外面还等着她补课,她不能在这和他一起睡过去。

    谢纱纱刷了会儿手机,休息时间已经结束,见温绵还没从施离房间出来,好奇地走了过去。

    卧室的门开着,一眼就看到温绵被施离抱着躺在一起。汤勺一样贴着。

    她哇哦了一声,嘴巴张得老大,看得目瞪口呆,“这么刺激的吗……”

    温绵脸红,小心翼翼地提起他的胳膊,想从他怀里爬出来。才移动了一点,瞬间又被他拦腰搂了回去。

    他还无意识地往身后摸了摸被子,摸到软被后,和她一同窝到了被子里。单薄的灰色被单罩在两人身上,遮盖住身形,只露出两颗脑袋。

    谢纱纱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嘴巴也张得更圆了。

    她反应过来后,嬉皮笑脸地冲温绵表示,“你们接着睡,接着睡,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待着就好。”

    她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看她那猥琐又奸诈的表情,温绵不用想都知道她在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姑娘一直热衷于给她和哥哥拉郎配。

    这下误解更深了。温绵感到脸皮很烫,一阵臊热,她蜷缩地下移,把整个人都埋到了被子里。

    将近三个月的暑假过去,大学开学。温绵和施离一起去文城报道。

    温落山送温绵去车站,知道她和施离结伴同行后,把她拉到一边单独说话。

    他打量了一眼远处的施离,男生个子高挑,长相招女孩子喜欢,模样是过得去,就是这家境实在是太差了,无父无母,没车没房没资产,一看就没前途。

    他深怕自家女儿被这穷小子的皮囊给骗走,千叮咛万嘱咐道,“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和他一起走,有个人陪同,安全点。这次就算了,我不计较。”

    “但你以后可不许再和他搭伙来回了!我警告你啊,不准和这小子交往过密啊,最好是连话都不要讲,跟这种人来往,没有好处的。尤其是不允许和他谈恋爱,要是一旦被我发现和他扯上关系,那你也别认我这个爹了,我们父女二人直接恩断义绝!听到没有?”

    温落山三令五申,严令禁止她和施离玩,温绵违心地应了一声,“只是同班同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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