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离开学校很久了。

    有同学想约我出去玩,我说要上班,大概要过两天。

    她生气的去找别人。

    第二天,房东来找我拿钱。

    我在超市上班,每天见形形色色的人。

    除了我,别人都是人。

    只除了我。

    02

    班主任来找我了。

    爸妈将人打了一顿。

    我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她震惊于我的平静,我突然笑了,而后又反应过来,严肃地将她送到医院。

    我对病床上的女人说,“你以后别再来了,这个世界已经病透了,不需要多你一个。”

    大抵青春期那点关于学校的虚荣心,同学之间声色喧嚣的浮动。

    终于随着老师的消失,整个分崩离析,彻底瓦解。

    我并不会主动去想,同学朋友要怎么看我。我的生活被打碎成一片片瓦片,不精致,不漂亮,普通到令我无法相信这是现实。

    然后,尖锐划破我手指。

    鲜血顺着皮肤流淌下来,这种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这是多真切的体验。

    我不可能高考了。

    那是距离季囡很遥远的一个梦。

    03

    我挺开心的。

    换了份工作。

    之前攒钱买的小提琴派上用场。

    我从没想过,会有一天,我拉出的曲子能被人欣赏,我像得到糖果盒子的小偷,用手紧紧掩住封口,生怕被谁知道,轻而易举就能将我这本不多的幸福,抢走。

    他看起来比我大。

    经理说让我去讨好他,我觉得奇怪,这根本不是当时按规定说好的工作。

    我想辞职了。

    虽然这份工作真的挣的很多。

    我也很想拉琴,好喜欢好喜欢,那种弦丝游离,感官爆炸的快感,就像在抽一根香烟,会上瘾的。

    04

    他每天都会过来。

    我说我不喝酒。

    他让我到他家里拉琴,由于需要用钱,我知道他不抱什么好心,却还是答应了。

    他对我好像还不错。

    我装作看不出他的目的,陪着人到处玩,纸醉金迷,离人群和这个男人越近,我觉得离自己就越远,很不适应。

    爸妈又过来拿钱了。

    他们说,我弟弟欠了好多债,如果不及时还上,他大概率就活不下去了。

    我发觉有一天,我内心枯败衰亡地连敷衍回应的泪也挤不出。

    “随便。”

    “都拿走吧。”

    最好连我也一起终结。

    当然,后面这句我犹豫着,没说。

    我们去了警局。

    浪费时间而已。

    还不如用这个时间,再多看一眼星空。

    和他去欧洲玩了一个星期。

    有穿着短裙的金发妹子朝他抛媚眼,我收回视线,觉得这外国人脑子有毛病。

    眼瞎。

    我渐渐发现。

    姜北望盯着我出神的频率太高了点。

    他像是毫不避讳。

    有时候,连白鸽吃完手心里的面包,尖嘴在啄他掌心,他也没个自觉,我又想起他每次听我奏曲时装作一副很认真听的样子。

    假死了。

    叹了口气,可是怎么办?

    我只有他一个听众。

    怎么就一点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呢,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这生活翻来覆去。

    我连叫声都快懒得喊了。

    因为根本没人会听得见。

    他也和他们都一样。

    人不应当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伤己伤人,又是何必。

    05

    姜北望长的帅吗?

    我不知道。

    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侩子手不需要长的好看。

    但他好像很有钱,是真的。

    听那个经理话里的意思,好像几辈子加起来都花不完。

    所以别人才谄媚的紧。

    我问自己,那我是在谄媚他吗?

    好像没有。

    又无时无刻不在有。

    我对自己厌恶透了。

    为什么所有犯罪的行径,绝不出自我手。

    我单是作为这惩罚的筹码,被人搬来挪去。

    只有带着微凉腥气的死物才适合我。

    比如小提琴。

    我心目中最后一块净土。

    我的救赎。

    如果说在没遇到姜北望之前。

    我还心存幻想,梦想着有一天自由的风可以沾染到我身上,我只需要等待,而后拖着我死去腐烂的灵魂一起,永远龟缩进深不见底的无人之地。

    那是天堂与地狱的一念。

    我会左右徘徊,永远靠不上岸。

    那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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