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所处的位置，面对着繁忙的中心街道，即便是冬天的傍晚，路上的行人和汽车依旧络绎不绝。
两个尹蕾坐在吧台前，她们望着被满幅玻璃窗隔开的室外街景，玻璃上被店内的暖气烘得起了白雾，两人伸手同步地各自擦出眼前的一片视野。
然后她们不约而同地举起面前的汽水，往嘴里灌了一口。
“真是怀念的味道啊。”尹蕾感叹。
高中生尹蕾有些疑惑地转过头，问：“姐姐，你刚从外地回来吗？”
尹蕾意识到失言，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是啊，我刚从北方回来，就想念这口味道。”
高中生尹蕾偏过头，看了看身后还在货架附近转溜的秋益，然后说：“你真的是他堂姐？”
尹蕾呛了一口，说：“我更希望是亲姐。”
“这小子。”高中生尹蕾的眼眸里，泛起了一些同情的目光，“有点可怜。”
“你喜欢他？”尹蕾问。
高中生尹蕾摇摇头，否定说：“还谈不上喜欢，不过有好感。”
“所以今天，是你们第二次说上话？”
“嗯，最近我家里老是提到他。”
尹蕾不解，随后又像是记起什么，“你爸爸，还有哥哥，老是夸奖他，是吧？”
高中生尹蕾有些惊讶，她问：“你怎么知道？”
尹蕾心想，我早你二十年就知道了。
“猜的，”尹蕾解释说，“前阵子这小子黑进了省行数据库，我也就是为这事回来的。”
高中生尹蕾点点头，又问：“你会马上回北方吗？”
“暂时不走了。”
“那就好。”
见尹蕾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高中生尹蕾小脸泛起红晕，像是解释般，说：“有个亲人在身边，他至少看起来，不那么可怜了。”
说完，她回头看看秋益，秋益这时也抬起头，望见高中生尹蕾的目光，他有些赧然地赶紧躲开。
“他在磨蹭什么呢。”尹蕾抱怨。
高中生尹蕾笑了笑，说：“因为我在，他害羞了。”
尹蕾有点郁闷，之前怎么就没发现，高中时期的秋益，是这副怂样。
她朝着秋益喊了一声，“你给我过来。”
老娘都主动送上门了，你还搁那装羞涩大闺女呢？
秋益无奈地拖着如同灌铅的步伐，亦步亦趋地挪到她们面前，有些尴尬地推推镜框。
“瞧你那副怂包样。”尹蕾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秋益咧咧嘴，肌肉抽搐般地笑了笑。
“怎么了？”秋益问。
高中生尹蕾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让他坐下，秋益这会配合，像是一头乖巧的小狗崽。
“晚上有空吧？”高中生尹蕾问，“我爸让我来找你。”
“尹叔叔？找我有事吗？”秋益有些莫名。
高中生尹蕾有些欣慰地笑着，“让你去我家吃饭。”
“啊？”秋益有些诧异。
尹蕾隔着二十年前的自己，伸过手，拍了一下秋益的后脑勺，说：“啊什么啊，我都主动邀请你去家里了。”
另外的两人一脸迷惑，盯着自知再次失言的尹蕾，她努努嘴，喝了口汽水之后，才说：“人家主动邀约，你还发什么愣。”
秋益白担心尹蕾的破绽，不过也是，毕竟从二十年后穿越回1999年这么离奇的事，傻子才会相信。
他冲高中生尹蕾说：“尹叔叔，说了我的事吧？”
高中生尹蕾摆摆手，“我哥说的。”她顿了一下，补充之前的话题，“晚饭时间六点半左右。”
秋益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快到了。”
“姐，你也一起吧。”高中生尹蕾转身问秋益的“堂姐”，“人多，也热闹。”
尹蕾也是摆摆手，说：“你带秋益去吧，我还有其他安排。”
秋益用征询的目光，看向尹蕾，“堂姐，你结束的早，可以先自己回家。”
然后给了她一串钥匙，尹蕾从秋益手中接过，晃了晃，“回来这两天，都没怎么出门，钥匙都忘带了。”
在带秋益回家的路上，小尹蕾有些奇怪，她问：“我怎么感觉，你和你堂姐之间，有些生疏呢？”
秋益飞快地转动着脑筋，还是迟疑了片刻，答说：“她好多年没回来了，虽然是血亲，也有些陌生。”
“也是。”小尹蕾说，“哪怕是父母和子女之间，如果很长时间不呆在一块，也会变得陌生。”
秋益庆幸她能自圆其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南方湿冷，呵气成霜，不过很少能看见雪天，这时忽然飘零起雪花，让小尹蕾有些兴奋。
她扬长脖子，仰面对着天空，然后张大嘴巴去接雪花。
秋益看见她的这副模样，觉得有些可爱，也学着她的样子，仰起脸张合着嘴巴接雪，于是这一路上，有很多行人投来窃笑的目光，看着这两个半大孩子，在雪天里犯傻。
当然也有很多看着这片风景的人们会感叹，多么美好的青春啊。
玩了一路的接雪游戏，两个年轻人突然感觉到，彼此的内心似乎拉近了许多距离。
秋益也没先前的拘束感，他说：“我们吃了一路的雪，还能吃下晚饭吗？”
小尹蕾莞尔，拍了一下他，说了一句，“傻子。”
秋益嘿嘿耸耸肩，玩笑说：“我也是，近‘猪’者赤。”
小尹蕾想了一想，回过味来，“你骂我是猪。”
秋益露出真挚的笑容，“原来是只聪明猪。”
“你才猪呢，你是头笨猪。”
“对，我是笨猪，你是聪明猪。”
两人唇枪舌剑，嬉戏打闹着，上了尹家所住单元楼的楼道。
这里是公安系统的宿舍，尹局长的家，在五楼，大概一百多平米的三居室，在1999年算是人均居住面积富余的家庭。
尹家很热情，刚见到秋益，尹妈妈就像见到准女婿一样，殷勤地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看得秋益心里直发毛。
秋益将一袋水果递给尹妈妈，说了一声，“阿姨，打扰了。”
然后才换好鞋，进了玄关。
尹妈妈乐呵呵地说：“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水果。”
一旁的小尹蕾早就一头钻进客厅，瘫在沙发上。
“他非要买点水果，说是第一次上门做客，空着手不礼貌。”
尹忠国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见秋益，也是眉开眼笑，“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秋益这会又有些拘谨，说：“叔叔，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尹忠国说：“先吃饭，饭后再谈工作。”
小尹蕾引着秋益去洗手间，回到餐厅，又将他按到位置上，与她比邻而坐。
尹妈妈一边催促他多吃菜，一边给他夹菜，反而她自己却一筷子都没有开动，就是瞧着秋益，满脸欢喜。
“原来天才是这个样子的啊。”尹妈妈打趣说。
秋益愣了片刻，说：“阿姨，我就是普通高中生。”
尹妈妈坚持自己对他是个天才的看法，“你叔叔都说了，你这个孩子，就是个天才。”
秋益又有些羞赧地笑了笑，他看见小尹蕾也对着她笑，这么温馨的家庭氛围，让他有种不真实的紧张感。
“谢谢阿姨。”秋益只能道谢回应。
“爸，我哥还没回来吗？”小尹蕾随口问。
尹忠国点点头，“估计还在你们学校。”
四人都领会，但是关于案情，尹家从来不在屋里讨论。
尹蕾这时突然想到什么，她抬起头，问秋益，“我前些天看到一篇报道，说是人类马上要面临千年虫危机，是这样吗？”
秋益肯定地点头，涉及专业领域，他马上变得自信又认真，他说：“千年虫危机，会对很多依赖计算机操办的事情，面临错乱的局势，就好比银行，可能无法办理相关业务，还有路上的红绿灯，也可能出现异常，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影响方方面面。”
“那怎么办？”小尹蕾也是一脸肃然。
秋益说：“其实我们国家，早在半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应对千年虫问题。”
尹忠国也插话说：“局里的系统，早在半年前就筹备升级工作，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尹叔叔，是为了这事找我吗？”
尹忠国摇头，“一会等宋时来了，再谈工作。”
晚饭后没多久，宋时敲响了尹家的房门，秋益和他打过招呼，就被带去尹忠国的书房，闭门谋事。
三人沉默着没发一言，秋益看着他俩，被这种凝重的氛围影响得有些局促不安。
宋时抽了根叼在嘴里，刚想拿出火机点火，抬眼看到对面的秋益，他又把烟取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收进袋里。
尹忠国屹立在窗边，率先说：“老宋，你先说说吧。”
宋时嗅了嗅仍有烟草味的手掌，说：“秋益，我们接下去要说的话，都是属于涉密信息，出了这个房门，你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否则就是违法，你明白吗？”
秋益被宋时这么一唬，有些发愣，木讷地说：“宋叔，我明白。”
宋时酝酿了一下措辞，才继续开口，“我们已经报请省厅，让你协助我们技侦大队，一同侦查一件网络犯罪的案子。”
秋益惊愕，不太相信地跟对方确认，“我吗？”
“对，”宋时说，“省厅领导以及技侦专家们一致认为，有你加入到这起案件的侦破，对于我们技侦工作有很大的帮助，你的技术思路和创新能力，都是我们目前所需要且……不足的地方。”
“可是，我……”秋益有些担心，“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尹忠国转过身，宽慰他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季处长和邢菲，你都见过，他们会协助你一起，将藏在网络后面的犯罪分子挖出来。”
“会，会有危险吗？”秋益问，“要不然我堂姐会担心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让尹蕾担心，不管是现在的高中生尹蕾，还是来自二十年后的尹蕾。
宋时笑了笑，“毕竟是小孩子，放心吧，我们会有专人保护你。”
他说完看了看尹忠国，得到尹忠国的眼神默许之后，宋时这才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秋益的面前。
“在这里看完，然后在这里消化。”
秋益接过，看到文件封面的那两个显目的“绝密”二字，这让他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担心，拆开文件的密封口时，他的手掌在微微颤抖。
两个尹蕾坐在吧台前，她们望着被满幅玻璃窗隔开的室外街景，玻璃上被店内的暖气烘得起了白雾，两人伸手同步地各自擦出眼前的一片视野。
然后她们不约而同地举起面前的汽水，往嘴里灌了一口。
“真是怀念的味道啊。”尹蕾感叹。
高中生尹蕾有些疑惑地转过头，问：“姐姐，你刚从外地回来吗？”
尹蕾意识到失言，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是啊，我刚从北方回来，就想念这口味道。”
高中生尹蕾偏过头，看了看身后还在货架附近转溜的秋益，然后说：“你真的是他堂姐？”
尹蕾呛了一口，说：“我更希望是亲姐。”
“这小子。”高中生尹蕾的眼眸里，泛起了一些同情的目光，“有点可怜。”
“你喜欢他？”尹蕾问。
高中生尹蕾摇摇头，否定说：“还谈不上喜欢，不过有好感。”
“所以今天，是你们第二次说上话？”
“嗯，最近我家里老是提到他。”
尹蕾不解，随后又像是记起什么，“你爸爸，还有哥哥，老是夸奖他，是吧？”
高中生尹蕾有些惊讶，她问：“你怎么知道？”
尹蕾心想，我早你二十年就知道了。
“猜的，”尹蕾解释说，“前阵子这小子黑进了省行数据库，我也就是为这事回来的。”
高中生尹蕾点点头，又问：“你会马上回北方吗？”
“暂时不走了。”
“那就好。”
见尹蕾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高中生尹蕾小脸泛起红晕，像是解释般，说：“有个亲人在身边，他至少看起来，不那么可怜了。”
说完，她回头看看秋益，秋益这时也抬起头，望见高中生尹蕾的目光，他有些赧然地赶紧躲开。
“他在磨蹭什么呢。”尹蕾抱怨。
高中生尹蕾笑了笑，说：“因为我在，他害羞了。”
尹蕾有点郁闷，之前怎么就没发现，高中时期的秋益，是这副怂样。
她朝着秋益喊了一声，“你给我过来。”
老娘都主动送上门了，你还搁那装羞涩大闺女呢？
秋益无奈地拖着如同灌铅的步伐，亦步亦趋地挪到她们面前，有些尴尬地推推镜框。
“瞧你那副怂包样。”尹蕾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秋益咧咧嘴，肌肉抽搐般地笑了笑。
“怎么了？”秋益问。
高中生尹蕾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让他坐下，秋益这会配合，像是一头乖巧的小狗崽。
“晚上有空吧？”高中生尹蕾问，“我爸让我来找你。”
“尹叔叔？找我有事吗？”秋益有些莫名。
高中生尹蕾有些欣慰地笑着，“让你去我家吃饭。”
“啊？”秋益有些诧异。
尹蕾隔着二十年前的自己，伸过手，拍了一下秋益的后脑勺，说：“啊什么啊，我都主动邀请你去家里了。”
另外的两人一脸迷惑，盯着自知再次失言的尹蕾，她努努嘴，喝了口汽水之后，才说：“人家主动邀约，你还发什么愣。”
秋益白担心尹蕾的破绽，不过也是，毕竟从二十年后穿越回1999年这么离奇的事，傻子才会相信。
他冲高中生尹蕾说：“尹叔叔，说了我的事吧？”
高中生尹蕾摆摆手，“我哥说的。”她顿了一下，补充之前的话题，“晚饭时间六点半左右。”
秋益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快到了。”
“姐，你也一起吧。”高中生尹蕾转身问秋益的“堂姐”，“人多，也热闹。”
尹蕾也是摆摆手，说：“你带秋益去吧，我还有其他安排。”
秋益用征询的目光，看向尹蕾，“堂姐，你结束的早，可以先自己回家。”
然后给了她一串钥匙，尹蕾从秋益手中接过，晃了晃，“回来这两天，都没怎么出门，钥匙都忘带了。”
在带秋益回家的路上，小尹蕾有些奇怪，她问：“我怎么感觉，你和你堂姐之间，有些生疏呢？”
秋益飞快地转动着脑筋，还是迟疑了片刻，答说：“她好多年没回来了，虽然是血亲，也有些陌生。”
“也是。”小尹蕾说，“哪怕是父母和子女之间，如果很长时间不呆在一块，也会变得陌生。”
秋益庆幸她能自圆其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南方湿冷，呵气成霜，不过很少能看见雪天，这时忽然飘零起雪花，让小尹蕾有些兴奋。
她扬长脖子，仰面对着天空，然后张大嘴巴去接雪花。
秋益看见她的这副模样，觉得有些可爱，也学着她的样子，仰起脸张合着嘴巴接雪，于是这一路上，有很多行人投来窃笑的目光，看着这两个半大孩子，在雪天里犯傻。
当然也有很多看着这片风景的人们会感叹，多么美好的青春啊。
玩了一路的接雪游戏，两个年轻人突然感觉到，彼此的内心似乎拉近了许多距离。
秋益也没先前的拘束感，他说：“我们吃了一路的雪，还能吃下晚饭吗？”
小尹蕾莞尔，拍了一下他，说了一句，“傻子。”
秋益嘿嘿耸耸肩，玩笑说：“我也是，近‘猪’者赤。”
小尹蕾想了一想，回过味来，“你骂我是猪。”
秋益露出真挚的笑容，“原来是只聪明猪。”
“你才猪呢，你是头笨猪。”
“对，我是笨猪，你是聪明猪。”
两人唇枪舌剑，嬉戏打闹着，上了尹家所住单元楼的楼道。
这里是公安系统的宿舍，尹局长的家，在五楼，大概一百多平米的三居室，在1999年算是人均居住面积富余的家庭。
尹家很热情，刚见到秋益，尹妈妈就像见到准女婿一样，殷勤地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看得秋益心里直发毛。
秋益将一袋水果递给尹妈妈，说了一声，“阿姨，打扰了。”
然后才换好鞋，进了玄关。
尹妈妈乐呵呵地说：“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水果。”
一旁的小尹蕾早就一头钻进客厅，瘫在沙发上。
“他非要买点水果，说是第一次上门做客，空着手不礼貌。”
尹忠国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见秋益，也是眉开眼笑，“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秋益这会又有些拘谨，说：“叔叔，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尹忠国说：“先吃饭，饭后再谈工作。”
小尹蕾引着秋益去洗手间，回到餐厅，又将他按到位置上，与她比邻而坐。
尹妈妈一边催促他多吃菜，一边给他夹菜，反而她自己却一筷子都没有开动，就是瞧着秋益，满脸欢喜。
“原来天才是这个样子的啊。”尹妈妈打趣说。
秋益愣了片刻，说：“阿姨，我就是普通高中生。”
尹妈妈坚持自己对他是个天才的看法，“你叔叔都说了，你这个孩子，就是个天才。”
秋益又有些羞赧地笑了笑，他看见小尹蕾也对着她笑，这么温馨的家庭氛围，让他有种不真实的紧张感。
“谢谢阿姨。”秋益只能道谢回应。
“爸，我哥还没回来吗？”小尹蕾随口问。
尹忠国点点头，“估计还在你们学校。”
四人都领会，但是关于案情，尹家从来不在屋里讨论。
尹蕾这时突然想到什么，她抬起头，问秋益，“我前些天看到一篇报道，说是人类马上要面临千年虫危机，是这样吗？”
秋益肯定地点头，涉及专业领域，他马上变得自信又认真，他说：“千年虫危机，会对很多依赖计算机操办的事情，面临错乱的局势，就好比银行，可能无法办理相关业务，还有路上的红绿灯，也可能出现异常，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影响方方面面。”
“那怎么办？”小尹蕾也是一脸肃然。
秋益说：“其实我们国家，早在半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应对千年虫问题。”
尹忠国也插话说：“局里的系统，早在半年前就筹备升级工作，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尹叔叔，是为了这事找我吗？”
尹忠国摇头，“一会等宋时来了，再谈工作。”
晚饭后没多久，宋时敲响了尹家的房门，秋益和他打过招呼，就被带去尹忠国的书房，闭门谋事。
三人沉默着没发一言，秋益看着他俩，被这种凝重的氛围影响得有些局促不安。
宋时抽了根叼在嘴里，刚想拿出火机点火，抬眼看到对面的秋益，他又把烟取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收进袋里。
尹忠国屹立在窗边，率先说：“老宋，你先说说吧。”
宋时嗅了嗅仍有烟草味的手掌，说：“秋益，我们接下去要说的话，都是属于涉密信息，出了这个房门，你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否则就是违法，你明白吗？”
秋益被宋时这么一唬，有些发愣，木讷地说：“宋叔，我明白。”
宋时酝酿了一下措辞，才继续开口，“我们已经报请省厅，让你协助我们技侦大队，一同侦查一件网络犯罪的案子。”
秋益惊愕，不太相信地跟对方确认，“我吗？”
“对，”宋时说，“省厅领导以及技侦专家们一致认为，有你加入到这起案件的侦破，对于我们技侦工作有很大的帮助，你的技术思路和创新能力，都是我们目前所需要且……不足的地方。”
“可是，我……”秋益有些担心，“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尹忠国转过身，宽慰他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季处长和邢菲，你都见过，他们会协助你一起，将藏在网络后面的犯罪分子挖出来。”
“会，会有危险吗？”秋益问，“要不然我堂姐会担心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让尹蕾担心，不管是现在的高中生尹蕾，还是来自二十年后的尹蕾。
宋时笑了笑，“毕竟是小孩子，放心吧，我们会有专人保护你。”
他说完看了看尹忠国，得到尹忠国的眼神默许之后，宋时这才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秋益的面前。
“在这里看完，然后在这里消化。”
秋益接过，看到文件封面的那两个显目的“绝密”二字，这让他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担心，拆开文件的密封口时，他的手掌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