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因为高一上的事情在班上基本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在全年级也没有。她的“朋友”更多的是之前不打不相识认识的街上的混混，这也是宁安乐一直对她各种行为感到不满并且勒令她最好离那些人远一点的原因之一。
宁桃对此是嗤之以鼻的，毕竟她爹估计年少时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还能混，凭那嘴上和脚下都毫不留情的架势就能看出起码十几年前也是个混得挺厉害的人物。
金盆洗手以后倒是天天劝起宁桃要好好学习了。
但是狐朋狗友，准确来说应该是狗腿子多的好处还是有的，因为宁桃可以通过他们获得很多各种各样的八卦，包括但不限于今天哪条街有群小屁孩在打架，哪条街喝酒闹事被警察拷进局子了……只不过今天的有一些不同。
她几乎是立马就从模棱两可的来自小刺头李大耳的信息里提炼出来了关键：“桃姐，西街这边有个KTV把有个衣冠不整的女生给丢出来了，可惨，但是瞅着有点眼熟，像之前我们喝酒时来找你那个，你看眼是不是。”
还发的个彩信，下面附了一张模糊的但能看见一个跌坐到地上的女人身影的照片。她看见消息那一秒就立马站起来跑出去给李大耳打电话。
“李大耳，你们搁哪看见的？”对面一接通她就急匆匆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赶。
教学楼后面是被废弃挺久的实验楼，平时也没有人来，实验楼的背面的围墙因为是最开始修的所以要被前面那些矮一点，再加上不知道被哪个学生捣鼓下来其中一个角上的几块砖头，变成了一个天然的翻墙圣地。
李大耳那边声音挺远地传过来，平时就含糊的说话声音在听筒里听起来更含糊了些：“就在这边很大的，叫个什么位KTV的旁边几条巷子……之前我们吃过烧烤的旁边点。”
宁桃听清了以后就把电话啪地挂了，她踩在有人在下面垫脚的石头上面，双手往墙头上用力一撑就动作麻利地翻了过去，背后远远地传来学校上第二节晚自习的打铃声。
没有事就立马回来。她想起宁安乐的叮嘱，在心里默默发誓。
翻过围墙就是学校背后的那条街，她把校服脱下来裹成球塞臂弯里，跑去自己停车的巷子骑车。李大耳他们平时什么事都是开玩笑地说，基本也不会用这种语气让她去看看，宁桃一边加速绕过曲折小巷一边感觉心沉到了谷底。
昨天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和杨兰兰吵架？为什么不主动发条消息问一问？
路程耗费的时间被她缩短了一半，到KTV门口时没见着几个人，她停下车往李大耳说的巷子慢慢摸过去，路过每一条幽深的巷子时都看了看。然后就看见了一个本来是酒吧隔壁用来放垃圾桶等东西的封闭小巷巷口围了几个大爷大妈。
“这人是谁啊，那么晚在这马路牙子……”“看这样子不会是出事了吧？”“不知道嘞，你去看看？”“我不去，万一是讹钱的咋整，快走了快走了，晦气——”……
几个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中间突然挤进一个短头发个子勉强算高挑的女孩子，挤得他们开始怒斥她没礼貌。
“阿兰姐！”宁桃没管，只是直直地朝地上跌坐着那个看起来不省人事的女人扑过去。
廉价的亮片裙子在地面铺开，看起来毫无光泽，杨兰兰一向姣好的面容这时一只眼睛都青肿了起来，左手还拿着个空酒瓶，看着地上的一个点失神。
宁桃在离她半步的地方停下，几乎是不敢认，杨兰兰眼睛里有一种很深很深的绝望和无力，她被隔绝在外了。宁桃颤抖着跪到杨兰兰面前，手几欲抬起来放到面前人的肩上又放下，她深呼吸几下：“你还好吗？”
杨兰兰又愣了很久，半晌才像突然意识到旁边有人一样地抖了下，看清是宁桃时又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你啊小桃。”
“你行不行？除了脸还有哪里有事？能站起来吗，地上太脏了……”宁桃开始紧张地絮絮叨叨，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之前也没有她亲近的人在她面前出事的情况，于是一切都显得很手足无措。
“没事，你扶我下我就起来了。我只是喝多了。”杨兰兰还甩了甩手里的空酒瓶。
宁桃赶紧把她搀扶起来，杨兰兰不情不愿的，还低着头，一身的酒气。宁桃慌忙地说话：“我们去医院行不行，是不是KTV那些人干的，我去帮你……”
杨兰兰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不去，就脸上，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了的。”
“那KTV……”
杨兰兰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辞职不干了，有人想骚扰我被我揍了，然后我打不过他们。”
杨兰兰很难说平时明明都忍下来了但是那一刻为什么没有继续忍耐，可能是突然想到了宁桃。
宁桃想说自己去帮她打回来但又怕杨兰兰又像那天一样不高兴，只能默默地把话吞进肚子里了。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之前和杨兰兰的熟悉都被那天的几句话给隔阂开了，一道透明的墙从她们之间隔开来。
这种感觉在宁桃把杨兰兰扶回自己的出租屋以后，两人都看着地板而没有一点话语声时达到了顶峰。
宁桃想等杨兰兰自己开口。
杨兰兰不想开口。
空气里粘稠的沉默，宁桃受不了了在冰箱里粗鲁地扯下冷冻层上面结出的冰块，然后用毛巾包着，手里还端着个盆，去给杨兰兰的眼睛冷敷。
杨兰兰坐着，宁桃想起上一次自己也是这样的角度在给她上药，她把慢慢把她手都冻红的毛巾轻轻敷在杨兰兰眼周，看上去应该是没有伤到眼球，只是伤到眼睛下方一点。
杨兰兰痛觉神经似乎被酒精变得不敏感了，宁桃做这一堆动作她就跟没感觉一样，也不哼一声，就在那跟个玩偶一样让宁桃摆弄。
“以前还说让我把你当姐看，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多……”宁桃小声地嘟囔句，看着杨兰兰长长的头发搭在白皙的手臂处跟着呼吸轻轻晃动。
有时候她也想象不出来杨兰兰明明看起来那么瘦弱一个，为什么会从小到大经历那么多曲折。
杨兰兰把手摊开到她眼前，有点喝醉了的样子，歪着头看着宁桃傻笑：“因为这里。”
“这里怎么了？”宁桃挑眉，不明所以。
“茧子啊，你没有吧——”杨兰兰拉长了语调说，看向宁桃的目光里有点嗔怪的意味。
“行行行，知道了。”宁桃被梗了下，看着那双手上厚厚的茧子不知道能回什么，只好让她把手放下去，心里有什么东西五味杂陈的，像打翻了的调料瓶。
杨兰兰喝了酒后情绪起起伏伏的，刚刚还心情好着，这一会又突然低落下来，在宁桃把冰敷的冰块换成冷水的间隙里说：“你和我一起，都不像我最开始认识的那个小桃了。”
宁桃愣了愣，没懂她什么意思：“有吗？没有吧。”
“我们认识两年了，你发现没，你遇到我的事情就会不开心……都不像个小孩了。”杨兰兰很没形象地往床上一倒，也不让宁桃给她敷了，就在那碎碎念道。
宁桃把毛巾拧干，水声淅淅沥沥地。她难得正经的声音传到杨兰兰耳朵里：“但是阿兰姐你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不开心是因为你让人担心。不要这样想。”
“我也不是小孩子。”宁桃脑海里穿梭过很多碎片的记忆，其中一幕是今天到学校时的被众人躲避的画面，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到了憋笑憋得发抖的南一帆，嘴角勾了勾。
杨兰兰在那边看她倒水倒着倒着还笑了，迷迷糊糊地问她：“想什么呢那么开心。”
宁桃眨眨眼，一向什么事都往外抖的她不知道怎么的撒了个谎：“想到我爸了。”
杨兰兰那边没有回答，像在酝酿什么。
“嘟嘟。”
宁桃裤兜里的小手机忽然振动了下，她打开，看见是南一帆的消息，打字还是那个简洁且惜字如金的感觉：“班主任查人，问你在哪，拖不了多久，速归。”
她“嘶”了声，把盆和毛巾都放回原位，然后打算去跟杨兰兰讲一声自己先走了。走到床边才发现杨兰兰在床上睡着了。
宁桃帮杨兰兰盖好被子，留了张便条和药膏在床头柜上，关了灯就离开了这套一室一厅的房子。
回去路上她和来时一样急匆匆的，摩托车飞驰地路过各色小店和人群，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到翻墙进来的位置时正好打了第二节晚自习下课的铃声，《致爱丽丝》的间奏打得悠长绵延，宁桃化身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子从缺了几块砖的围墙缺口翻进去。
完美落地。
确认杨兰兰没大事后她就心情不错，跳下来甚至还想做一个漫画书里看到的西方戏剧致谢的那个动作，但是因为实在想不起来手怎么摆，只能作罢。
宁桃赶到南一帆旁边坐着时离上课都还有三分钟，她一坐下就冲南一帆比了个大拇指：“哥们仗义。”
南一帆坐那一边转笔一边看数学书，黑色中性笔在指尖都转出残影来了，他看了看跑得一身汗的宁桃，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去哪了那么急。”
宁桃看着他新书上写了几个演算过程的地方，密集的数字和符号看得她脑壳疼，答非所问：“这书你怎么看得下去的，那么难我看着都晕。”
南一帆耸了耸肩，也没有对她不回自己的问题感到有什么：“就这么看呗。”
宁桃在一边表情夸张：“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学霸吗？”
“你见过学霸摆烧烤摊吗。”南一帆淡定回她。
宁桃作思考状：“也是……”
上课铃在这一秒响起来了。
宁桃看都没看就从桌肚里随机抽了本书出来，还正好是数学书，和旁边南一帆崭新的书内页不同，宁桃的被她乱扔乱丢弄得皱巴巴的，她胡乱地翻开，从第一页尝试开始看。
不就是本书吗，宁安乐都能学，她怎么不能。
她边想边开始试图让知识进脑。
十分钟后，南一帆看着旁边把书当枕头安详入睡的宁桃陷入沉思，他好像明白她的书是怎么弄得那么皱的了。
宁桃对此是嗤之以鼻的，毕竟她爹估计年少时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还能混，凭那嘴上和脚下都毫不留情的架势就能看出起码十几年前也是个混得挺厉害的人物。
金盆洗手以后倒是天天劝起宁桃要好好学习了。
但是狐朋狗友，准确来说应该是狗腿子多的好处还是有的，因为宁桃可以通过他们获得很多各种各样的八卦，包括但不限于今天哪条街有群小屁孩在打架，哪条街喝酒闹事被警察拷进局子了……只不过今天的有一些不同。
她几乎是立马就从模棱两可的来自小刺头李大耳的信息里提炼出来了关键：“桃姐，西街这边有个KTV把有个衣冠不整的女生给丢出来了，可惨，但是瞅着有点眼熟，像之前我们喝酒时来找你那个，你看眼是不是。”
还发的个彩信，下面附了一张模糊的但能看见一个跌坐到地上的女人身影的照片。她看见消息那一秒就立马站起来跑出去给李大耳打电话。
“李大耳，你们搁哪看见的？”对面一接通她就急匆匆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赶。
教学楼后面是被废弃挺久的实验楼，平时也没有人来，实验楼的背面的围墙因为是最开始修的所以要被前面那些矮一点，再加上不知道被哪个学生捣鼓下来其中一个角上的几块砖头，变成了一个天然的翻墙圣地。
李大耳那边声音挺远地传过来，平时就含糊的说话声音在听筒里听起来更含糊了些：“就在这边很大的，叫个什么位KTV的旁边几条巷子……之前我们吃过烧烤的旁边点。”
宁桃听清了以后就把电话啪地挂了，她踩在有人在下面垫脚的石头上面，双手往墙头上用力一撑就动作麻利地翻了过去，背后远远地传来学校上第二节晚自习的打铃声。
没有事就立马回来。她想起宁安乐的叮嘱，在心里默默发誓。
翻过围墙就是学校背后的那条街，她把校服脱下来裹成球塞臂弯里，跑去自己停车的巷子骑车。李大耳他们平时什么事都是开玩笑地说，基本也不会用这种语气让她去看看，宁桃一边加速绕过曲折小巷一边感觉心沉到了谷底。
昨天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和杨兰兰吵架？为什么不主动发条消息问一问？
路程耗费的时间被她缩短了一半，到KTV门口时没见着几个人，她停下车往李大耳说的巷子慢慢摸过去，路过每一条幽深的巷子时都看了看。然后就看见了一个本来是酒吧隔壁用来放垃圾桶等东西的封闭小巷巷口围了几个大爷大妈。
“这人是谁啊，那么晚在这马路牙子……”“看这样子不会是出事了吧？”“不知道嘞，你去看看？”“我不去，万一是讹钱的咋整，快走了快走了，晦气——”……
几个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中间突然挤进一个短头发个子勉强算高挑的女孩子，挤得他们开始怒斥她没礼貌。
“阿兰姐！”宁桃没管，只是直直地朝地上跌坐着那个看起来不省人事的女人扑过去。
廉价的亮片裙子在地面铺开，看起来毫无光泽，杨兰兰一向姣好的面容这时一只眼睛都青肿了起来，左手还拿着个空酒瓶，看着地上的一个点失神。
宁桃在离她半步的地方停下，几乎是不敢认，杨兰兰眼睛里有一种很深很深的绝望和无力，她被隔绝在外了。宁桃颤抖着跪到杨兰兰面前，手几欲抬起来放到面前人的肩上又放下，她深呼吸几下：“你还好吗？”
杨兰兰又愣了很久，半晌才像突然意识到旁边有人一样地抖了下，看清是宁桃时又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你啊小桃。”
“你行不行？除了脸还有哪里有事？能站起来吗，地上太脏了……”宁桃开始紧张地絮絮叨叨，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之前也没有她亲近的人在她面前出事的情况，于是一切都显得很手足无措。
“没事，你扶我下我就起来了。我只是喝多了。”杨兰兰还甩了甩手里的空酒瓶。
宁桃赶紧把她搀扶起来，杨兰兰不情不愿的，还低着头，一身的酒气。宁桃慌忙地说话：“我们去医院行不行，是不是KTV那些人干的，我去帮你……”
杨兰兰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不去，就脸上，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了的。”
“那KTV……”
杨兰兰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辞职不干了，有人想骚扰我被我揍了，然后我打不过他们。”
杨兰兰很难说平时明明都忍下来了但是那一刻为什么没有继续忍耐，可能是突然想到了宁桃。
宁桃想说自己去帮她打回来但又怕杨兰兰又像那天一样不高兴，只能默默地把话吞进肚子里了。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之前和杨兰兰的熟悉都被那天的几句话给隔阂开了，一道透明的墙从她们之间隔开来。
这种感觉在宁桃把杨兰兰扶回自己的出租屋以后，两人都看着地板而没有一点话语声时达到了顶峰。
宁桃想等杨兰兰自己开口。
杨兰兰不想开口。
空气里粘稠的沉默，宁桃受不了了在冰箱里粗鲁地扯下冷冻层上面结出的冰块，然后用毛巾包着，手里还端着个盆，去给杨兰兰的眼睛冷敷。
杨兰兰坐着，宁桃想起上一次自己也是这样的角度在给她上药，她把慢慢把她手都冻红的毛巾轻轻敷在杨兰兰眼周，看上去应该是没有伤到眼球，只是伤到眼睛下方一点。
杨兰兰痛觉神经似乎被酒精变得不敏感了，宁桃做这一堆动作她就跟没感觉一样，也不哼一声，就在那跟个玩偶一样让宁桃摆弄。
“以前还说让我把你当姐看，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多……”宁桃小声地嘟囔句，看着杨兰兰长长的头发搭在白皙的手臂处跟着呼吸轻轻晃动。
有时候她也想象不出来杨兰兰明明看起来那么瘦弱一个，为什么会从小到大经历那么多曲折。
杨兰兰把手摊开到她眼前，有点喝醉了的样子，歪着头看着宁桃傻笑：“因为这里。”
“这里怎么了？”宁桃挑眉，不明所以。
“茧子啊，你没有吧——”杨兰兰拉长了语调说，看向宁桃的目光里有点嗔怪的意味。
“行行行，知道了。”宁桃被梗了下，看着那双手上厚厚的茧子不知道能回什么，只好让她把手放下去，心里有什么东西五味杂陈的，像打翻了的调料瓶。
杨兰兰喝了酒后情绪起起伏伏的，刚刚还心情好着，这一会又突然低落下来，在宁桃把冰敷的冰块换成冷水的间隙里说：“你和我一起，都不像我最开始认识的那个小桃了。”
宁桃愣了愣，没懂她什么意思：“有吗？没有吧。”
“我们认识两年了，你发现没，你遇到我的事情就会不开心……都不像个小孩了。”杨兰兰很没形象地往床上一倒，也不让宁桃给她敷了，就在那碎碎念道。
宁桃把毛巾拧干，水声淅淅沥沥地。她难得正经的声音传到杨兰兰耳朵里：“但是阿兰姐你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不开心是因为你让人担心。不要这样想。”
“我也不是小孩子。”宁桃脑海里穿梭过很多碎片的记忆，其中一幕是今天到学校时的被众人躲避的画面，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到了憋笑憋得发抖的南一帆，嘴角勾了勾。
杨兰兰在那边看她倒水倒着倒着还笑了，迷迷糊糊地问她：“想什么呢那么开心。”
宁桃眨眨眼，一向什么事都往外抖的她不知道怎么的撒了个谎：“想到我爸了。”
杨兰兰那边没有回答，像在酝酿什么。
“嘟嘟。”
宁桃裤兜里的小手机忽然振动了下，她打开，看见是南一帆的消息，打字还是那个简洁且惜字如金的感觉：“班主任查人，问你在哪，拖不了多久，速归。”
她“嘶”了声，把盆和毛巾都放回原位，然后打算去跟杨兰兰讲一声自己先走了。走到床边才发现杨兰兰在床上睡着了。
宁桃帮杨兰兰盖好被子，留了张便条和药膏在床头柜上，关了灯就离开了这套一室一厅的房子。
回去路上她和来时一样急匆匆的，摩托车飞驰地路过各色小店和人群，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到翻墙进来的位置时正好打了第二节晚自习下课的铃声，《致爱丽丝》的间奏打得悠长绵延，宁桃化身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子从缺了几块砖的围墙缺口翻进去。
完美落地。
确认杨兰兰没大事后她就心情不错，跳下来甚至还想做一个漫画书里看到的西方戏剧致谢的那个动作，但是因为实在想不起来手怎么摆，只能作罢。
宁桃赶到南一帆旁边坐着时离上课都还有三分钟，她一坐下就冲南一帆比了个大拇指：“哥们仗义。”
南一帆坐那一边转笔一边看数学书，黑色中性笔在指尖都转出残影来了，他看了看跑得一身汗的宁桃，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去哪了那么急。”
宁桃看着他新书上写了几个演算过程的地方，密集的数字和符号看得她脑壳疼，答非所问：“这书你怎么看得下去的，那么难我看着都晕。”
南一帆耸了耸肩，也没有对她不回自己的问题感到有什么：“就这么看呗。”
宁桃在一边表情夸张：“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学霸吗？”
“你见过学霸摆烧烤摊吗。”南一帆淡定回她。
宁桃作思考状：“也是……”
上课铃在这一秒响起来了。
宁桃看都没看就从桌肚里随机抽了本书出来，还正好是数学书，和旁边南一帆崭新的书内页不同，宁桃的被她乱扔乱丢弄得皱巴巴的，她胡乱地翻开，从第一页尝试开始看。
不就是本书吗，宁安乐都能学，她怎么不能。
她边想边开始试图让知识进脑。
十分钟后，南一帆看着旁边把书当枕头安详入睡的宁桃陷入沉思，他好像明白她的书是怎么弄得那么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