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肥胖男子。
他长得又矮又胖，肥头大耳、粗黑眉毛，身后跟着两个瘦猴似的人。
几人一来，天际轻盈的云也倏乎阴沉起来，周围药商的吆喝声都小了不少，有几人探头探脑倒想看看热闹，却在触及到胖子的眼神后，又迅速将头缩回。
惹不起惹不起。
沈傲明白自己约莫是遇到地头蛇、□□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默不作声。
药摊内，盘腿坐着的混血男人面无表情，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不置一词。
“哟，瞧见没，小杂种开张硬气了，爷几个的面子都敢不给了。”胖子乐了，向同伴指了指混血男人，“姜玄，才几天没来你就不认识我了？”
他一屁股坐在姜玄身旁，哥俩好似的揽住对方的肩膀。
姜玄喉头上下滚动，眉毛皱起，不做理会，只是闷头找钱。
娘说了官府如今排斥混血得厉害，叫他在外不要惹麻烦。
何况这还是七日来第一次有人买他的药材，他不能搞砸了买卖。
留了钱还得给娘请大夫。
要冷静。
胖子眯起眼睛，扭了扭脖子。
这姜玄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脾气倒还挺暴的。
要不是这两天家中防止他胡混停了他用钱，他也不至于故意来招惹这煞神讹点银子。
以羌朝如今对胡族的态度，他可不怕衙门偏心。
再说了，这小杂种为他那染了脏病的娘，估摸着也不敢报官。
思及此，胖子朝一旁的同伴递了个眼神。
俩瘦猴立刻会意。
嘴上花花，手不停在药摊上翻箱倒柜。
一瘦猴左翻又找，将码放整齐的药盒打翻，嬉笑着打开盒子一顿嗅。
不仅是嗅，嘴巴还在不停地动，发出一连串令人讨厌的声音。
黄牙、白沫，以及包裹着药材的臭气。
沈傲仿佛看见一只不顺眼的虫子不停地在她珍视的药材上蛀，她蹙眉抿唇，几乎没有留下一丝温和的表情。
眼下青黑、脸色灰白，唇干眼陷，眼瞧着就是重病之相。
就这么对着干净的药材呼哧喘气一顿闻，那药材沾了病气估计都要脏上几分。
“嗬！瞧这蒲公英，这么大一簇，不知姜公子哪来的？”一瘦猴将药盒打开，翻出蒲公英就吹。
绒绒种子四处飘扬，引得沈傲打了个喷嚏。
姜玄瞧着这帮子人，手指蜷缩了一下，但最后也只是将钱递给沈傲，示意她快走。
沈傲利索地收下钱，却没打算走。
浪费药材！
该骂！
她站在原地紧紧盯着面前的人，眸子清澈，里面倒映着细碎的光。
“你别怕。”姜玄听见沈傲的声音，“我会帮你。”
蓦然，姜玄竟感觉那眼神像是化作实物穿过层层障碍撞在他的心口上。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选择帮他。
他自小就因为出生花柳地，异瞳混血而被讥笑欺辱，若非他苦练力量，也不会在这京城药街拼得一席小摊。
本以为生活自此平静，药商们却总是挤兑他，甚至令人骚扰他。
若是还手，就要遭罚，如今母亲生了病离不开人，他便只能忍耐。
忍耐。
毕竟这世界上不会有人帮他，是吗？
“这药不会有什么毛病吧？说是药，怎么还让人打喷嚏，我看次的很，干脆扔了算了。”瘦猴佯装没听见，说着一把抢过沈傲手里的药盒。
沈傲没注意被拉扯了一个踉跄。
那瘦猴抢了药盒，嬉闹着伙同另一个就要打开。
姜玄神色慢慢沉了下去，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冷声道：“还给她。”
俩瘦猴聚在一起嬉闹，像是没听见般。
“还给她。”
姜玄眸色更暗，胸膛里的火一直燃到他的眼里。
“嗨，我们就是看一下，待会不就还给她了。”
“瞧他，还懂得怜香惜玉了哈哈哈，就是不知道房里会不会一样？”
“别瞎说，人姜玄还是童子军呢哈哈哈哈”
瘦猴们讥笑着，说着不着调的荤话。
下一秒，姜玄就一手抓住一人的衣领，将二人分开。
“还给她。”
他只是重复着相同的话，手里的力气却越发大了。
二人脸色陡然一变。
“你敢动我们？上次你打架赔钱的事儿你忘了？”
“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我们可是原大少的人！”
听着二人挑衅的话，姜玄呼吸凝滞几分，似是忍了又忍。
“你们只要把药还给小姐，我就不追究。”
“还还还。”
瘦猴见好就收，但却将药盒随手一掷，“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姜玄呼吸一窒。
胖子眼尖姜玄将要动手，立刻招来一个远远看热闹的小孩，支使着对方去衙门寻个铺快来。
“要快，这是五十文，事成以后再给你五十。”
那小孩欢天喜地地走了。
另一边，沈傲连忙蹲下，就这药盒仔细瞧了瞧，好在人参倒是没事。
但这一下，她火气也上来了。
一双秋水瞳透亮，如同水洗过的玉石。
沈傲搜寻了一下脑中有关原家的记忆。
原家，算是灵山县二流商户，母父宠溺、子不孝，世代以药材生意为生。
近年来被郡守某位得宠妾室专门点名采购的药商，只是今年年初那位妾室姨娘逐渐失宠，连带着她们也跟着没落了。
这还是沈青原在府内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原身听到的。
“原家？你们原家是哪家，我怎么没听说过？”沈傲冷着脸道。
“嗤，你当然不可能知道。”一瘦猴轻蔑地斜睨了沈傲一眼，尖声道：“小姐，就凭你身上这一身，能知道些什么？”
他讽刺着沈傲瞧着就不像权势阶层的。
胖子循声往沈傲处瞧，方才没注意现在却总觉得沈傲有些眼熟。
下意识的不安让他不愿多说，不过他平日里做的就是发号施令的活，这会不说话倒也没人注意。
“哦？那我怎么听闻姨娘失宠，原氏生意一蹶不振呢？”
周围行人像被施了定身术，无不瞪圆了眼，机敏的已经唤了身旁小厮往家中递消息去了。
嚯。
这原氏仗着自己为郡守妾室供药材，在药街横行霸道、以次充好、抬高价不许他人低价卖，不止周围药商、来采买药材的大夫、人家都苦原氏久矣。
胖子脸一下变得像窗户纸似的煞白，眼中满是困惑与羞恼。
她怎么知道？
这事分明只有上头那帮子人知道，如今还没传出来，她们家本来就打着乘消息还没传出以次充好大捞一笔的想法，如今怎能被她提前曝光？！
“胡说！”胖子大吼一声。
“我们原家与高郡守交好，年年为其提供药材！倒是你在这里信口雌黄，仔细我报官告你诽谤！”
话音刚落，姜玄就大步跨到沈傲身前，做出保护的姿态。
说到底，这祸事本是因他而起，小姐只是来采买药材的客人，无论如何都得护她周全。
周围药商动作都慢上几分，眼底满是好奇的光。
这原氏到底垮没垮，她们实在是太好奇了。
不多时，药街人都多了许多，诸多装作采买药材实则绕着姜玄的药摊停停走走。
生意场便是这样，要是被抓了小辫子，没病都得扒下两层皮。
何况他从小吃喝玩乐，生意上的事会的少之又少，如今就算是知道这些人都是来探消息看热闹，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铁青着脸不承认。
“那可真是奇怪。”沈傲从姜玄身后探出头来，轻笑出声，“如果你们原家如日中天，为什么放你这根独苗苗在外偷鸡摸狗、无人管束？我倒是觉得奇怪，你们原家家产不需血脉继承？”
姜玄感受着身后的温度，耳尖攀上一抹薄红，连带着耳根那块皮肤也烫起来，只是他肤色本不白皙，因此沈傲离得近了也未曾看出。
“你想说什么？”胖子阴沉着脸，显然是被气得恼羞成怒了。
沈傲唇角蓦然绽出笑，语气轻松。
“我要是你，那可慌得不行。家里营生蒸蒸日上，自己却被排除在外，若非家父另有心思，又何必放养我呢？”
胖子握紧拳头，本想反驳，却不由得跟着沈傲的思路继续往深处想。
对啊。
若是父亲愿意将家产交于他手，为何、为何放任他整日无所事事？
难不成父亲另有继承人选，而他早在不知不觉间被排除在外！
“你、你！”
末了，他嗫嚅着，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
话说回来，他爹这几年确实归家越来越晚，说是处理生意，可药铺里都找不见他的身影。
不会吧…
胖子由衷地感觉到一丝慌张。
两瘦猴早被姜玄放到一边，见胖子走神，忍不住上前询问。
“原少，如今我等该如何？”
胖子不耐烦地摆摆手：“小爷我还有事，不陪你们了。”
语罢，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跑离了。
两瘦猴见头走了，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骂骂咧咧的也想离去。
沈傲看着周围明显吃瓜吃撑了的看客们，心里有了主意。
“慢着！”
沈傲戳了戳姜玄，示意他拦住二人。
感受到温热柔软的触感，又联想到对方仗义执言，随口几句就将一直以来骚扰他的原家少爷支走，心里只觉佩服不已。
他浑身肌肉绷得很紧，脑袋那根弦更是绷紧到了极致。
姜玄忍住心脏的酸麻，按着指示将人拦住。
片刻，只听少女声音清脆。
他长得又矮又胖，肥头大耳、粗黑眉毛，身后跟着两个瘦猴似的人。
几人一来，天际轻盈的云也倏乎阴沉起来，周围药商的吆喝声都小了不少，有几人探头探脑倒想看看热闹，却在触及到胖子的眼神后，又迅速将头缩回。
惹不起惹不起。
沈傲明白自己约莫是遇到地头蛇、□□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默不作声。
药摊内，盘腿坐着的混血男人面无表情，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不置一词。
“哟，瞧见没，小杂种开张硬气了，爷几个的面子都敢不给了。”胖子乐了，向同伴指了指混血男人，“姜玄，才几天没来你就不认识我了？”
他一屁股坐在姜玄身旁，哥俩好似的揽住对方的肩膀。
姜玄喉头上下滚动，眉毛皱起，不做理会，只是闷头找钱。
娘说了官府如今排斥混血得厉害，叫他在外不要惹麻烦。
何况这还是七日来第一次有人买他的药材，他不能搞砸了买卖。
留了钱还得给娘请大夫。
要冷静。
胖子眯起眼睛，扭了扭脖子。
这姜玄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脾气倒还挺暴的。
要不是这两天家中防止他胡混停了他用钱，他也不至于故意来招惹这煞神讹点银子。
以羌朝如今对胡族的态度，他可不怕衙门偏心。
再说了，这小杂种为他那染了脏病的娘，估摸着也不敢报官。
思及此，胖子朝一旁的同伴递了个眼神。
俩瘦猴立刻会意。
嘴上花花，手不停在药摊上翻箱倒柜。
一瘦猴左翻又找，将码放整齐的药盒打翻，嬉笑着打开盒子一顿嗅。
不仅是嗅，嘴巴还在不停地动，发出一连串令人讨厌的声音。
黄牙、白沫，以及包裹着药材的臭气。
沈傲仿佛看见一只不顺眼的虫子不停地在她珍视的药材上蛀，她蹙眉抿唇，几乎没有留下一丝温和的表情。
眼下青黑、脸色灰白，唇干眼陷，眼瞧着就是重病之相。
就这么对着干净的药材呼哧喘气一顿闻，那药材沾了病气估计都要脏上几分。
“嗬！瞧这蒲公英，这么大一簇，不知姜公子哪来的？”一瘦猴将药盒打开，翻出蒲公英就吹。
绒绒种子四处飘扬，引得沈傲打了个喷嚏。
姜玄瞧着这帮子人，手指蜷缩了一下，但最后也只是将钱递给沈傲，示意她快走。
沈傲利索地收下钱，却没打算走。
浪费药材！
该骂！
她站在原地紧紧盯着面前的人，眸子清澈，里面倒映着细碎的光。
“你别怕。”姜玄听见沈傲的声音，“我会帮你。”
蓦然，姜玄竟感觉那眼神像是化作实物穿过层层障碍撞在他的心口上。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选择帮他。
他自小就因为出生花柳地，异瞳混血而被讥笑欺辱，若非他苦练力量，也不会在这京城药街拼得一席小摊。
本以为生活自此平静，药商们却总是挤兑他，甚至令人骚扰他。
若是还手，就要遭罚，如今母亲生了病离不开人，他便只能忍耐。
忍耐。
毕竟这世界上不会有人帮他，是吗？
“这药不会有什么毛病吧？说是药，怎么还让人打喷嚏，我看次的很，干脆扔了算了。”瘦猴佯装没听见，说着一把抢过沈傲手里的药盒。
沈傲没注意被拉扯了一个踉跄。
那瘦猴抢了药盒，嬉闹着伙同另一个就要打开。
姜玄神色慢慢沉了下去，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冷声道：“还给她。”
俩瘦猴聚在一起嬉闹，像是没听见般。
“还给她。”
姜玄眸色更暗，胸膛里的火一直燃到他的眼里。
“嗨，我们就是看一下，待会不就还给她了。”
“瞧他，还懂得怜香惜玉了哈哈哈，就是不知道房里会不会一样？”
“别瞎说，人姜玄还是童子军呢哈哈哈哈”
瘦猴们讥笑着，说着不着调的荤话。
下一秒，姜玄就一手抓住一人的衣领，将二人分开。
“还给她。”
他只是重复着相同的话，手里的力气却越发大了。
二人脸色陡然一变。
“你敢动我们？上次你打架赔钱的事儿你忘了？”
“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我们可是原大少的人！”
听着二人挑衅的话，姜玄呼吸凝滞几分，似是忍了又忍。
“你们只要把药还给小姐，我就不追究。”
“还还还。”
瘦猴见好就收，但却将药盒随手一掷，“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姜玄呼吸一窒。
胖子眼尖姜玄将要动手，立刻招来一个远远看热闹的小孩，支使着对方去衙门寻个铺快来。
“要快，这是五十文，事成以后再给你五十。”
那小孩欢天喜地地走了。
另一边，沈傲连忙蹲下，就这药盒仔细瞧了瞧，好在人参倒是没事。
但这一下，她火气也上来了。
一双秋水瞳透亮，如同水洗过的玉石。
沈傲搜寻了一下脑中有关原家的记忆。
原家，算是灵山县二流商户，母父宠溺、子不孝，世代以药材生意为生。
近年来被郡守某位得宠妾室专门点名采购的药商，只是今年年初那位妾室姨娘逐渐失宠，连带着她们也跟着没落了。
这还是沈青原在府内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原身听到的。
“原家？你们原家是哪家，我怎么没听说过？”沈傲冷着脸道。
“嗤，你当然不可能知道。”一瘦猴轻蔑地斜睨了沈傲一眼，尖声道：“小姐，就凭你身上这一身，能知道些什么？”
他讽刺着沈傲瞧着就不像权势阶层的。
胖子循声往沈傲处瞧，方才没注意现在却总觉得沈傲有些眼熟。
下意识的不安让他不愿多说，不过他平日里做的就是发号施令的活，这会不说话倒也没人注意。
“哦？那我怎么听闻姨娘失宠，原氏生意一蹶不振呢？”
周围行人像被施了定身术，无不瞪圆了眼，机敏的已经唤了身旁小厮往家中递消息去了。
嚯。
这原氏仗着自己为郡守妾室供药材，在药街横行霸道、以次充好、抬高价不许他人低价卖，不止周围药商、来采买药材的大夫、人家都苦原氏久矣。
胖子脸一下变得像窗户纸似的煞白，眼中满是困惑与羞恼。
她怎么知道？
这事分明只有上头那帮子人知道，如今还没传出来，她们家本来就打着乘消息还没传出以次充好大捞一笔的想法，如今怎能被她提前曝光？！
“胡说！”胖子大吼一声。
“我们原家与高郡守交好，年年为其提供药材！倒是你在这里信口雌黄，仔细我报官告你诽谤！”
话音刚落，姜玄就大步跨到沈傲身前，做出保护的姿态。
说到底，这祸事本是因他而起，小姐只是来采买药材的客人，无论如何都得护她周全。
周围药商动作都慢上几分，眼底满是好奇的光。
这原氏到底垮没垮，她们实在是太好奇了。
不多时，药街人都多了许多，诸多装作采买药材实则绕着姜玄的药摊停停走走。
生意场便是这样，要是被抓了小辫子，没病都得扒下两层皮。
何况他从小吃喝玩乐，生意上的事会的少之又少，如今就算是知道这些人都是来探消息看热闹，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铁青着脸不承认。
“那可真是奇怪。”沈傲从姜玄身后探出头来，轻笑出声，“如果你们原家如日中天，为什么放你这根独苗苗在外偷鸡摸狗、无人管束？我倒是觉得奇怪，你们原家家产不需血脉继承？”
姜玄感受着身后的温度，耳尖攀上一抹薄红，连带着耳根那块皮肤也烫起来，只是他肤色本不白皙，因此沈傲离得近了也未曾看出。
“你想说什么？”胖子阴沉着脸，显然是被气得恼羞成怒了。
沈傲唇角蓦然绽出笑，语气轻松。
“我要是你，那可慌得不行。家里营生蒸蒸日上，自己却被排除在外，若非家父另有心思，又何必放养我呢？”
胖子握紧拳头，本想反驳，却不由得跟着沈傲的思路继续往深处想。
对啊。
若是父亲愿意将家产交于他手，为何、为何放任他整日无所事事？
难不成父亲另有继承人选，而他早在不知不觉间被排除在外！
“你、你！”
末了，他嗫嚅着，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
话说回来，他爹这几年确实归家越来越晚，说是处理生意，可药铺里都找不见他的身影。
不会吧…
胖子由衷地感觉到一丝慌张。
两瘦猴早被姜玄放到一边，见胖子走神，忍不住上前询问。
“原少，如今我等该如何？”
胖子不耐烦地摆摆手：“小爷我还有事，不陪你们了。”
语罢，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跑离了。
两瘦猴见头走了，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骂骂咧咧的也想离去。
沈傲看着周围明显吃瓜吃撑了的看客们，心里有了主意。
“慢着！”
沈傲戳了戳姜玄，示意他拦住二人。
感受到温热柔软的触感，又联想到对方仗义执言，随口几句就将一直以来骚扰他的原家少爷支走，心里只觉佩服不已。
他浑身肌肉绷得很紧，脑袋那根弦更是绷紧到了极致。
姜玄忍住心脏的酸麻，按着指示将人拦住。
片刻，只听少女声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