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茉接受过很多人的表白。
早恋可能会被叫家长。
只此一条便是她拒绝所有人的理由，但她会表现得受宠若惊再感谢对方、赞扬对方，最后遗憾表示自己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真的很抱歉。
好人缘也是她对自己“学业生涯”考核的一部分，不然她可没闲心说这么长一段话安抚别人。
况且她确实没有感受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大家口中患得患失、心心念念的爱恋在她看来就是神经病发作、闲得没事干的明显特征。
但是现在，她看着眼前瞪着狗狗眼的许炀，实在是不知道往常的公式该怎么套用了。
天呐，太感动了，你竟然喜欢邱婷，真是太谢谢你的喜欢了，你是个很好的人，只是邱婷现在不打算谈恋爱很抱歉。
救命，哪能这样说，万能公式也有不能用的时候，这是超纲题型！
夏茉一路上也不是没有想过和许炀坦白的事。
可是打好的腹稿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看着在副驾嬉皮笑脸聊天的许炀、走在后边提着东西走神发呆的许炀，还有此刻，站在她面前向“邱婷”表露心意的许炀。
对许炀坦然说出“其实我耍了你，我就是邱婷噢”这样傻逼的话夏茉想想就觉得窒息。
至于现在……
妈的，邱婷那种人到底哪里值得他喜欢了？
体态懒散随意、头发不常打理，每天无精打采摆臭脸，毫不顾忌别人感受的邱婷。
她怎么会承认，这大抵就是最原原本本、瞧不起任何人的夏茉的样子。
“不认识，”夏茉下意识先撇清关系，不过真想问他到底喜欢邱婷什么，她好奇极了，“走吧。”
许炀后知后觉跟上她的脚步，长舒一口气。
“跟傅齐风高中一个班？那她是南城人？”
许炀被问得一愣，发现对方好像是在说自己的心上人，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到：“嗯，寒假认识的，她回那边读书去了。”
夏茉想起上学期许炀时不时会在微信发些消息和照片给她，她一般都是挑着回复，基本不太提及自己的生活。
千篇一律的，实在不像是有什么能特意说给对方听的事。
“她最近好像挺忙的，你一说起到这来我就想到给她买点东西寄过去，嘿嘿。”
在搬过来前一小段日子，夏茉就鲜少回他消息了，毕竟不能故意说些什么干涉赌局。
落到许炀眼里，就成了“忙碌于学业而不能及时回消息”。
“不过我实在不擅长给女生挑礼物，幸好你在这，能帮我看看。”许炀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整个人都有些激动。
夏茉心里隐隐浮现一股做错事的罪恶感，她撇向一旁眼睛亮晶晶的许炀，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以前别人喜欢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她实在有些不忍心说出真相，也不喜欢过于热情的追求者、肆意宣扬心意的求爱者——对于她而言仅仅是麻烦而已。
简而言之，她不喜欢麻烦。
现在说出口的话，岂不也是个麻烦。
夏茉抿抿嘴决定不再说话，扭头观察起周围来。三楼东边一整圈都是卖画具的商铺，层高也就两米左右，过道只够三个人并肩而行。各色的商铺紧紧挤在一起，开学季人流量不小，室内不算明亮的灯光和喧哗声揉杂一起，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我买点东西。”夏茉抬脚走入一家门口贴满炭笔画的店，许炀立马跟了上去。
“你也学画画吗？”许炀看夏茉熟练地挑选炭笔和老板交谈，感到有些惊讶。
“嗯，”夏茉付了钱轻轻应声，“炭笔素描。”
“啊，我知道，好像画画很多都要从素描学起，”许炀自然接过布袋，在夏茉有些诧异的眼神中开始解释，“我去搜过油画之类的，从网上看的。”
他眼睛撇到墙上众多炭笔素描中间挂着一幅单色油画，文城街里喧哗嘈杂声不断，将他的思绪拉回女孩在他耳畔轻语的瞬间。
那是2月末的一天，临近开学考，许炀几乎每天跟着“邱婷”泡图书馆。
临近闭馆，黄昏时分，冬日里难得的太阳天。
夏茉看到图书馆正门口在举办一个志愿活动，大型立牌前挂着几个吉祥物玩偶，是一个大红色书本的形象，上边有着两个大小不一的圆眼睛，做着各种怪异的表情。
好丑。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你想要那个吗？”终于能够恢复正常音量讲话了，许炀感到很舒畅，“去看看呗，弄一个回来！”
“丑。”太久没说话嗓子有些哑，夏茉还是刻意压低声音言简意赅评价了一句。
许炀收回脚步，赞同地点点头，附和着说：“丑得可爱。”
俩人之间短暂沉默了一瞬。
“那去电玩城吗？”
？
两人同时在大门前停下脚步看向对方，夏茉不知道他想干嘛。
她不太去那种地方，烟味重，而且没什么好玩的。
“抓个好看的，”许炀扬着眉低头，那双下垂着的狗狗眼似乎是在对夏茉说“快夸我”，“你等会有空吗？或者晚上再去？”
今天晚上确实没什么事，只有一篇《归去来兮辞》要背了。
“年后开业还有优惠，想去玩玩吗？”
前几天和父母约好了三月一起去旅游，夏茉最近心情格外好，思索了一下便点点头应下。
许炀似乎有些意外，继续问：“那现在就去？”
继续点头。
许炀咧着嘴角就把她往公交车站带，说话的语调都不自觉上扬：“坐公交车去吧，直达。”
还可以去吃点东西，许炀心想。
来图书馆的第一天他就在稿纸上写问晚饭吃什么，邱婷在下边回了个“减肥不吃”，他后来刻意留意了一下，确实很少见邱婷吃零食喝奶茶，晚上出门她偶尔会带些水果。
其实是因为一到过年夏茉都会吃胖一些，她是先胖脸的类型，所以对体重这个方面格外控制。
夏茉可不知道他在想着怎么扰乱自己的减肥计划，走到公交车站便掏出一本《高中必背72篇》开始看。
坐公交车很费时间。
这是她从仅有的几次坐公交车的经历中得出的心得，所以打算顺便把古诗词背了。
等俩人一起坐在后排的双人位上，夏茉感觉这些字已经要从书里跳到她脑门上了。
控制住自己不东倒西歪已经费了很大一部分力气，更别说背书了。
旁边还有只柯基一直盯着自己看。
夏茉深呼吸几下，直接将册子摊开盖住许炀的整张脸，左手拉起棉袄的帽子往后一靠闭上了眼。
椅子脏，可不能挨着她的头发，昨天才洗的头。
“是要我念给你听吗？”许炀看了眼册子，又看向正闭目养神的“邱婷”，“晕车的话及时说，我们下去打车。”
“邱婷”不怎么说话，许炀经常猜她的心思，靠她的反应来推测下一步做什么。
卡其色帽檐和齐刘海耷拉一起几乎盖住了方框眼镜后边闭着的双眼，栗色卷发稍显凌乱地盖住了脸颊两侧垂落到胸前，落日余晖静静躺在她身侧。
好像一幅油画。
大概是因为这样画面才久久定格在脑海里，许炀觉得脸颊有些烫。
妈的，公交车的热空调效果真好。
他见“邱婷”没有像往常一样斜着眼瞪她，不做任何反应就是随便默认的意思，他懂。
“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己……”
夏茉不想睁眼，在公交车上听别人念《归去来兮辞》真的有些蠢了。
少年清晰的声音缓缓入耳，一字一句，像冬日的太阳。
好吧，蠢得可爱。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停顿了应该是在看拼音。夏茉心想。
“出袖？通假字吗？云为什么会从袖子里出来？”
什么袖子？什么云？夏茉轻轻皱眉，这句听起来不像文言文。
？
夏茉猛地回过神发现，她什么都没听进去。
她竟然一直在专心听许炀的声音！
“岫……山峰……噢！”许炀毫不知情，还在一旁默默学习。
“吃甜点吗？”
许炀绕了个路将邱婷带到店门口，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下车后邱婷有些没精打采的。
夏茉还在为刚刚没头脑的自己丢脸，看了眼招牌转身就要走。
“诶诶诶，那你等我会，我吃点东西，”许炀急忙挡在她身前，垂着头开始装可怜，“学了一下午，饿死我了。”
夏茉听着他刻意拖长的尾音有些不知所措，僵着身体点点头。
许炀吃着碗里的双皮奶，眼神止不住地向夏茉那瞟。
夏茉正弓着身子死磕《归去来兮辞》，桌上印着“榴莲忘返”四个大字的宣传单格外吸引视线。
什么破宣传单，占这么大一块。
第五次走神到宣传单上后，夏茉将册子挪了个位置盖住它，许炀起身去了点单台。
夏茉轻哼一声，心想终于能专心背书了。
“吃点？”
还没能专心十分钟，许炀端着一碗榴莲忘返递到夏茉面前。
其实她非常喜欢吃榴莲，但又觉得嘴里有榴莲味很没有形象，所以她很少会吃。
“这是凉的，没热量，”许炀不给她瞪自己的机会，“吃点吧。”
“臭嘴。”
在内心挣扎了一下，她压低声音反抗。
“那是榴莲的味道，”许炀接得很快，“跟邱婷有什么关系！”
夏茉看着在对面冲自己笑得张扬的男生，略带讨好的声音蛊惑人心。
也是，跟我夏茉有什么关系。
是邱婷的话，吃些也没事吧。
这么想着夏茉关上手中的书，舔了舔嘴唇拿起勺子。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那本《高中必背72篇》从身旁抽走。
“吃吧，我念给你听。”
一碗下来，夏茉吃得嘴里凉、耳朵燥、心里烫。
记得在人设里加上“爱吃榴莲”。
这是她吃到最后一勺时对自己说的话。
早恋可能会被叫家长。
只此一条便是她拒绝所有人的理由，但她会表现得受宠若惊再感谢对方、赞扬对方，最后遗憾表示自己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真的很抱歉。
好人缘也是她对自己“学业生涯”考核的一部分，不然她可没闲心说这么长一段话安抚别人。
况且她确实没有感受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大家口中患得患失、心心念念的爱恋在她看来就是神经病发作、闲得没事干的明显特征。
但是现在，她看着眼前瞪着狗狗眼的许炀，实在是不知道往常的公式该怎么套用了。
天呐，太感动了，你竟然喜欢邱婷，真是太谢谢你的喜欢了，你是个很好的人，只是邱婷现在不打算谈恋爱很抱歉。
救命，哪能这样说，万能公式也有不能用的时候，这是超纲题型！
夏茉一路上也不是没有想过和许炀坦白的事。
可是打好的腹稿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看着在副驾嬉皮笑脸聊天的许炀、走在后边提着东西走神发呆的许炀，还有此刻，站在她面前向“邱婷”表露心意的许炀。
对许炀坦然说出“其实我耍了你，我就是邱婷噢”这样傻逼的话夏茉想想就觉得窒息。
至于现在……
妈的，邱婷那种人到底哪里值得他喜欢了？
体态懒散随意、头发不常打理，每天无精打采摆臭脸，毫不顾忌别人感受的邱婷。
她怎么会承认，这大抵就是最原原本本、瞧不起任何人的夏茉的样子。
“不认识，”夏茉下意识先撇清关系，不过真想问他到底喜欢邱婷什么，她好奇极了，“走吧。”
许炀后知后觉跟上她的脚步，长舒一口气。
“跟傅齐风高中一个班？那她是南城人？”
许炀被问得一愣，发现对方好像是在说自己的心上人，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到：“嗯，寒假认识的，她回那边读书去了。”
夏茉想起上学期许炀时不时会在微信发些消息和照片给她，她一般都是挑着回复，基本不太提及自己的生活。
千篇一律的，实在不像是有什么能特意说给对方听的事。
“她最近好像挺忙的，你一说起到这来我就想到给她买点东西寄过去，嘿嘿。”
在搬过来前一小段日子，夏茉就鲜少回他消息了，毕竟不能故意说些什么干涉赌局。
落到许炀眼里，就成了“忙碌于学业而不能及时回消息”。
“不过我实在不擅长给女生挑礼物，幸好你在这，能帮我看看。”许炀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整个人都有些激动。
夏茉心里隐隐浮现一股做错事的罪恶感，她撇向一旁眼睛亮晶晶的许炀，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以前别人喜欢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她实在有些不忍心说出真相，也不喜欢过于热情的追求者、肆意宣扬心意的求爱者——对于她而言仅仅是麻烦而已。
简而言之，她不喜欢麻烦。
现在说出口的话，岂不也是个麻烦。
夏茉抿抿嘴决定不再说话，扭头观察起周围来。三楼东边一整圈都是卖画具的商铺，层高也就两米左右，过道只够三个人并肩而行。各色的商铺紧紧挤在一起，开学季人流量不小，室内不算明亮的灯光和喧哗声揉杂一起，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我买点东西。”夏茉抬脚走入一家门口贴满炭笔画的店，许炀立马跟了上去。
“你也学画画吗？”许炀看夏茉熟练地挑选炭笔和老板交谈，感到有些惊讶。
“嗯，”夏茉付了钱轻轻应声，“炭笔素描。”
“啊，我知道，好像画画很多都要从素描学起，”许炀自然接过布袋，在夏茉有些诧异的眼神中开始解释，“我去搜过油画之类的，从网上看的。”
他眼睛撇到墙上众多炭笔素描中间挂着一幅单色油画，文城街里喧哗嘈杂声不断，将他的思绪拉回女孩在他耳畔轻语的瞬间。
那是2月末的一天，临近开学考，许炀几乎每天跟着“邱婷”泡图书馆。
临近闭馆，黄昏时分，冬日里难得的太阳天。
夏茉看到图书馆正门口在举办一个志愿活动，大型立牌前挂着几个吉祥物玩偶，是一个大红色书本的形象，上边有着两个大小不一的圆眼睛，做着各种怪异的表情。
好丑。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你想要那个吗？”终于能够恢复正常音量讲话了，许炀感到很舒畅，“去看看呗，弄一个回来！”
“丑。”太久没说话嗓子有些哑，夏茉还是刻意压低声音言简意赅评价了一句。
许炀收回脚步，赞同地点点头，附和着说：“丑得可爱。”
俩人之间短暂沉默了一瞬。
“那去电玩城吗？”
？
两人同时在大门前停下脚步看向对方，夏茉不知道他想干嘛。
她不太去那种地方，烟味重，而且没什么好玩的。
“抓个好看的，”许炀扬着眉低头，那双下垂着的狗狗眼似乎是在对夏茉说“快夸我”，“你等会有空吗？或者晚上再去？”
今天晚上确实没什么事，只有一篇《归去来兮辞》要背了。
“年后开业还有优惠，想去玩玩吗？”
前几天和父母约好了三月一起去旅游，夏茉最近心情格外好，思索了一下便点点头应下。
许炀似乎有些意外，继续问：“那现在就去？”
继续点头。
许炀咧着嘴角就把她往公交车站带，说话的语调都不自觉上扬：“坐公交车去吧，直达。”
还可以去吃点东西，许炀心想。
来图书馆的第一天他就在稿纸上写问晚饭吃什么，邱婷在下边回了个“减肥不吃”，他后来刻意留意了一下，确实很少见邱婷吃零食喝奶茶，晚上出门她偶尔会带些水果。
其实是因为一到过年夏茉都会吃胖一些，她是先胖脸的类型，所以对体重这个方面格外控制。
夏茉可不知道他在想着怎么扰乱自己的减肥计划，走到公交车站便掏出一本《高中必背72篇》开始看。
坐公交车很费时间。
这是她从仅有的几次坐公交车的经历中得出的心得，所以打算顺便把古诗词背了。
等俩人一起坐在后排的双人位上，夏茉感觉这些字已经要从书里跳到她脑门上了。
控制住自己不东倒西歪已经费了很大一部分力气，更别说背书了。
旁边还有只柯基一直盯着自己看。
夏茉深呼吸几下，直接将册子摊开盖住许炀的整张脸，左手拉起棉袄的帽子往后一靠闭上了眼。
椅子脏，可不能挨着她的头发，昨天才洗的头。
“是要我念给你听吗？”许炀看了眼册子，又看向正闭目养神的“邱婷”，“晕车的话及时说，我们下去打车。”
“邱婷”不怎么说话，许炀经常猜她的心思，靠她的反应来推测下一步做什么。
卡其色帽檐和齐刘海耷拉一起几乎盖住了方框眼镜后边闭着的双眼，栗色卷发稍显凌乱地盖住了脸颊两侧垂落到胸前，落日余晖静静躺在她身侧。
好像一幅油画。
大概是因为这样画面才久久定格在脑海里，许炀觉得脸颊有些烫。
妈的，公交车的热空调效果真好。
他见“邱婷”没有像往常一样斜着眼瞪她，不做任何反应就是随便默认的意思，他懂。
“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己……”
夏茉不想睁眼，在公交车上听别人念《归去来兮辞》真的有些蠢了。
少年清晰的声音缓缓入耳，一字一句，像冬日的太阳。
好吧，蠢得可爱。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停顿了应该是在看拼音。夏茉心想。
“出袖？通假字吗？云为什么会从袖子里出来？”
什么袖子？什么云？夏茉轻轻皱眉，这句听起来不像文言文。
？
夏茉猛地回过神发现，她什么都没听进去。
她竟然一直在专心听许炀的声音！
“岫……山峰……噢！”许炀毫不知情，还在一旁默默学习。
“吃甜点吗？”
许炀绕了个路将邱婷带到店门口，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下车后邱婷有些没精打采的。
夏茉还在为刚刚没头脑的自己丢脸，看了眼招牌转身就要走。
“诶诶诶，那你等我会，我吃点东西，”许炀急忙挡在她身前，垂着头开始装可怜，“学了一下午，饿死我了。”
夏茉听着他刻意拖长的尾音有些不知所措，僵着身体点点头。
许炀吃着碗里的双皮奶，眼神止不住地向夏茉那瞟。
夏茉正弓着身子死磕《归去来兮辞》，桌上印着“榴莲忘返”四个大字的宣传单格外吸引视线。
什么破宣传单，占这么大一块。
第五次走神到宣传单上后，夏茉将册子挪了个位置盖住它，许炀起身去了点单台。
夏茉轻哼一声，心想终于能专心背书了。
“吃点？”
还没能专心十分钟，许炀端着一碗榴莲忘返递到夏茉面前。
其实她非常喜欢吃榴莲，但又觉得嘴里有榴莲味很没有形象，所以她很少会吃。
“这是凉的，没热量，”许炀不给她瞪自己的机会，“吃点吧。”
“臭嘴。”
在内心挣扎了一下，她压低声音反抗。
“那是榴莲的味道，”许炀接得很快，“跟邱婷有什么关系！”
夏茉看着在对面冲自己笑得张扬的男生，略带讨好的声音蛊惑人心。
也是，跟我夏茉有什么关系。
是邱婷的话，吃些也没事吧。
这么想着夏茉关上手中的书，舔了舔嘴唇拿起勺子。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那本《高中必背72篇》从身旁抽走。
“吃吧，我念给你听。”
一碗下来，夏茉吃得嘴里凉、耳朵燥、心里烫。
记得在人设里加上“爱吃榴莲”。
这是她吃到最后一勺时对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