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黎琼音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
迷迷糊糊间一股沉重的压力按住她不受控制想伸出的手，然后她惊醒，被褥浸透汗渍。
她睁开眼，顷刻日光大片大片倾泄进她眸中，黎琼音半天才适应了光线。
黎琼音正坐在病床上，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她这时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恢复视力了。
黎琼音隐隐感到自己体内发生了些变化，她尝试探究奇怪的来源，却发现自己出现了新的精神体。
那是棋盘。
黑白棕的配饰。她调动精神力，空空荡荡的棋盘上面只悬浮着一枚头戴王冠的棋子，散发黯淡的光芒。
黎琼音拿起棋子，好奇又困惑。
所以它的功能是什么？
“音音还没醒吗？”
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黎琼音赶紧将棋盘收了回去，奇怪的情感促使她不愿令他人知道棋盘的存在。
病房门被打开，来人是沈玮。
沈玮满是欢喜，“音音你终于醒了！”
还没等黎琼音回应，黎琼音的脸便被重重揉了几下，黎琼音不满地发出了嘟哝声，双手极力抗拒魔爪。
“真像只小猫咪，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的精神体不是小猫咪呢，”沈玮不安分的手还是没有停下来，“看看你，都睡了多少天了，脸上的肉少了好多，手感没以前好。”沈玮委屈巴巴，黎琼音甚至有种沈玮才是受欺负的那方的错觉。
“喂！”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沈玮认真注视着黎琼音，黎琼音也仔细端详她——白金色挑染的微卷短发，断眉，那双平时凌厉的棕眸里此刻却柔和了下来，倒映的满满是黎琼音，视线下方，沈玮的唇边还嵌了一颗骨钉，黎琼音轻轻摸了上去，那是冰冰凉凉的触感。
沈玮是黎琼音的好友，甚至在黎琼音失明后也未曾疏远半分，这次研学活动沈玮因为家中有事故未曾参加，但如果沈玮要是参加了？
黎琼音不敢往下想去。
“哟，这是姐新做的骨钉，你觉得怎么样？”
黎琼音抽回思绪，微微笑着便代表她赞同的意思，她酝酿着开口：“我恢复视力了。”
“看出来啦。”
两人沉默了片刻，沈玮无所谓地拍拍黎琼音的肩膀:“没事的已经过去了，再说你不是恢复视力了？”
可是莫名其妙地重生，莫名其妙的梦，莫名其妙地恢复与觉醒，太多太多的巧合总有那么一刹那让黎琼音觉得这并非偶然，但她未曾再透露半分。
“沈玮，我睡了多久了？”
“12天。”
黎琼音长舒一口气：“走吧，我们回学校。”
沈玮兴奋应下，挽着她的手臂走向阳光之下。
奇异纹路铺饰的宫殿里，黑衣属下向着暗金色座椅上的男人战战兢兢汇报着。
“它的精神力波动出现了。”
“真有意思。”
“明明已经结束的游戏又重启了。”
另一边——
灾难过后的研究所损失惨重，江所长踢开废墟的一角，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智脑的今日播报：
【B612小行星晨间新闻：近日中心研究所遭遇意外事故，损失金额正在估计中，下一条……】
江所长又搜索联邦中央新闻播报有关这次事故的信息，空无一物。
正合他意。
他抽了一根烟，烟圈在空气中吞吐，氤氲他布满血丝的眼，与平日里翩翩有礼的形象截然不同。
“出来吧。”
“偷窥人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身着联邦军服的人摘下帽子，露出灿烂的金发，定定望着他。
“江原。”
江原又迷醉地吸了一口烟味，然后哈哈大笑：“早猜到是你了，”他满不在乎吐出一口烟，空气中雾蓝色颗粒弥漫：“说吧，有何贵干？”
“军方已掌握你通敌的罪证，我有权奉命对你实行逮捕。”
响尾蛇的虚影显现，是与它的主人——江原如出一辙的阴鸷神情。
“正好，我还没试过新的力量，打赢我再说。”
黎琼音现就读于B612星球最好的中级军事学院，通常学员在就读二年后就要开始规划未来选择，第一批有幸被教会挑选成为神职人员，其余则有的结束学习生涯另寻其他职业出路，还有的则选择备考首都星的高级军事学院——所有的高级军事学院都汇聚于此。资源教育本来就是不可能公平的事，但天赋与努力的加成足以让人有生存并改变命运的可能。
由于升学压力，黎琼音恢复视力的消息在同级间没掀起多大波澜，但是当传入一年级学弟学妹耳中，仍是时时被提及的话题。
“听说了吗，上一届的黎琼音学姐恢复视力了！”
“可我不记得联邦现在有这种技术能让完全失明的人恢复？”
“诶呀关心这个做什么，难道重点不应该是黎琼音学姐本人？”
“行行行，知道你是黎琼音学姐的小迷妹了……”
“我可是学姐的头号迷妹！你没发现最近的嘲笑少了很多吗，那些白眼狼嘴上不说但黑脸的样子简直就是我的快乐源泉，就是不知道学姐之后想去哪个学院……”
火红的身影略过，浅浅笑意融入风里。
“刚刚的那个人是学姐？”
关于选择，黎琼音和沈玮私下约定一起去考中央军事学院。约定的这天黎琼音直接了断和周霖尘提出分手，周霖尘睁大眼，满是不可置信，此后一直躲避她绕路走。
饰有六芒星的舰艇缓缓驶过B612星球的天边。
远远望去，红袍如焰的女子立于船头，久久阴雨的天空突然拨云见日，金光倾泻而下，令不少留意的行人驻足惊叹：“是神明降世了吗……”有的人甚至迅速拍照上传上了星网，随后很快有知情者辨认出来者便是光明教会的大主教秦素。
来到B612星球进行选拔的神职人员正是秦素。
秦素想想就烦躁，她一个大司祭凭什么要屈驾来到名不见经传的小星球，但当教皇用嘲讽的语气道：“你还没发觉？那位出现了。”秦素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职。教皇平日里不爱走动，倒是秦素像只开屏孔雀在首都星招摇过街，嗯，其实是宣扬教义。
那时秦素只察觉到浩瀚的精神识海中那根丝线瞬间的崩裂，摆摆手以为这不过是场以讹传讹的闹剧，但在教皇的提醒之后她再次探查精神识海，那根线又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甚至比之前更加牢不可摧。
她咽下心中的疑惑，便听一袭华袍威严的白发教皇说道：“替我，也为你们，找到她。”
回神来秦素已站在舰艇上，有怒不敢当面言。
虽然秦素的美丽语言在心里炸成烟花，但外人眼里红袍加身的秦素垂眸淡漠俯视地上人群，她银白色长发因风而起，恰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圣感。
舰艇缓缓停靠，秦素对牛皮纸上的学院名单一一看去，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现在早就不是远古时期啊喂，谁还会像教皇这样古板讲究还用牛皮纸？”
秦素勾手，一名神职人员殷勤靠近。
“主教大人，有何吩咐？”
“走，去见见我们的‘王’。”
训练了一天的黎琼音晕晕乎乎摸着墙走回了单人宿舍，开灯，黄晕的灯光下她随意捧起几洼水冲走了丝丝困倦，镜子里火红的头发如瀑，白皙皮肤镶嵌那双猫儿似的绿眸，神色淡淡。
趁她看镜子，青鸟一不留神自己又偷偷跑了出来，蹭蹭她的发丝向她撒娇，黎琼音伸出手指点了点青鸟，自从她苏醒后，青鸟总是格外活跃。都说精神体与能力者本人有几分相似之处，可黎琼音看了又看青鸟，愣是不愿意承认如此活泼以至于有点……傻的小鸟与她相似，思及此，青鸟又开始梳理自己的尾羽，梳理半天从台面上跌了下去。
好吧她现在更不想承认了。
然而黎琼音一想到重生前的种种过往，以及重生后经历的隐约怪异，奇异的感觉又像是浮了上来，可是她一无所知，完全抓不住头绪，她又放出了另一个精神体棋盘想研究来路，未曾想到青鸟直直冲了过去，瞬间一道虚影逐渐凝实，在王的棋子旁出现了状似权杖的棋子，上面标有鸟雀的纹路，青鸟却不见了。
“青鸟？”
棋盘上的权杖棋子竟摇摆起来，眼看着权杖棋子重心不稳即将倒下，黎琼音赶紧扶住了它。
“……你在这里面？”
“音音，是我！啾啾！”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如果可以，黎琼音真想到校园论坛上发一句：论自己家的精神体如此与众不同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青鸟青涩的声线又出现在她的识海里：“音音，快指挥我前进！这里面有好多新鲜的东西！”
黎琼音思索半晌青鸟口中如何指挥前进的意思，然后试探地将权杖棋子向棋盘前方移动了一格：“这样吗？”
“啾！”
可是黎琼音什么也感受不到。
“青鸟，你能告诉我看见了什么吗？”
青鸟瞬间心虚，它含含糊糊地说：“啾、啾啾附近遇到了很厚的浓雾，啾什么也看不清……”
历史上从未有过精神体会欺骗所拥有者的例子，黎琼音有些奇怪青鸟的语气，但基于此仍是深信不疑，浓雾？她现在越发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棋盘到底有什么作用，而青鸟所看到的另一边——
一只雄健的青色苍鸾在云墨翻滚的天空中长啸，越过滚滚浓雾在更深的黑暗里前行，向熟悉的气息步步靠近，最终它驻足在暗金色纹路的宫殿旁，一点一点跳到似乎是等待了已久的男人身侧。
青鸟：就蹭一下啾？
于是青鸟贴了贴男人的黑袍，那人也不抗拒，轻抚青鸟的翠青色羽毛若有所思道：“你见过他了？”
“啾啾！”
否定的回答似乎顺了那人的意，他笑了一下，黑袍间那双猩红的眼眸增添了几分暖色，他道：“乖孩子。”
许久他放开手：“去吧，记得去找他。”
青鸟应下，鲜妍的苍翠色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我这个地方可不宜久留……”
呢喃的话语随风而逝。
迷迷糊糊间一股沉重的压力按住她不受控制想伸出的手，然后她惊醒，被褥浸透汗渍。
她睁开眼，顷刻日光大片大片倾泄进她眸中，黎琼音半天才适应了光线。
黎琼音正坐在病床上，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她这时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恢复视力了。
黎琼音隐隐感到自己体内发生了些变化，她尝试探究奇怪的来源，却发现自己出现了新的精神体。
那是棋盘。
黑白棕的配饰。她调动精神力，空空荡荡的棋盘上面只悬浮着一枚头戴王冠的棋子，散发黯淡的光芒。
黎琼音拿起棋子，好奇又困惑。
所以它的功能是什么？
“音音还没醒吗？”
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黎琼音赶紧将棋盘收了回去，奇怪的情感促使她不愿令他人知道棋盘的存在。
病房门被打开，来人是沈玮。
沈玮满是欢喜，“音音你终于醒了！”
还没等黎琼音回应，黎琼音的脸便被重重揉了几下，黎琼音不满地发出了嘟哝声，双手极力抗拒魔爪。
“真像只小猫咪，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的精神体不是小猫咪呢，”沈玮不安分的手还是没有停下来，“看看你，都睡了多少天了，脸上的肉少了好多，手感没以前好。”沈玮委屈巴巴，黎琼音甚至有种沈玮才是受欺负的那方的错觉。
“喂！”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沈玮认真注视着黎琼音，黎琼音也仔细端详她——白金色挑染的微卷短发，断眉，那双平时凌厉的棕眸里此刻却柔和了下来，倒映的满满是黎琼音，视线下方，沈玮的唇边还嵌了一颗骨钉，黎琼音轻轻摸了上去，那是冰冰凉凉的触感。
沈玮是黎琼音的好友，甚至在黎琼音失明后也未曾疏远半分，这次研学活动沈玮因为家中有事故未曾参加，但如果沈玮要是参加了？
黎琼音不敢往下想去。
“哟，这是姐新做的骨钉，你觉得怎么样？”
黎琼音抽回思绪，微微笑着便代表她赞同的意思，她酝酿着开口：“我恢复视力了。”
“看出来啦。”
两人沉默了片刻，沈玮无所谓地拍拍黎琼音的肩膀:“没事的已经过去了，再说你不是恢复视力了？”
可是莫名其妙地重生，莫名其妙的梦，莫名其妙地恢复与觉醒，太多太多的巧合总有那么一刹那让黎琼音觉得这并非偶然，但她未曾再透露半分。
“沈玮，我睡了多久了？”
“12天。”
黎琼音长舒一口气：“走吧，我们回学校。”
沈玮兴奋应下，挽着她的手臂走向阳光之下。
奇异纹路铺饰的宫殿里，黑衣属下向着暗金色座椅上的男人战战兢兢汇报着。
“它的精神力波动出现了。”
“真有意思。”
“明明已经结束的游戏又重启了。”
另一边——
灾难过后的研究所损失惨重，江所长踢开废墟的一角，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智脑的今日播报：
【B612小行星晨间新闻：近日中心研究所遭遇意外事故，损失金额正在估计中，下一条……】
江所长又搜索联邦中央新闻播报有关这次事故的信息，空无一物。
正合他意。
他抽了一根烟，烟圈在空气中吞吐，氤氲他布满血丝的眼，与平日里翩翩有礼的形象截然不同。
“出来吧。”
“偷窥人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身着联邦军服的人摘下帽子，露出灿烂的金发，定定望着他。
“江原。”
江原又迷醉地吸了一口烟味，然后哈哈大笑：“早猜到是你了，”他满不在乎吐出一口烟，空气中雾蓝色颗粒弥漫：“说吧，有何贵干？”
“军方已掌握你通敌的罪证，我有权奉命对你实行逮捕。”
响尾蛇的虚影显现，是与它的主人——江原如出一辙的阴鸷神情。
“正好，我还没试过新的力量，打赢我再说。”
黎琼音现就读于B612星球最好的中级军事学院，通常学员在就读二年后就要开始规划未来选择，第一批有幸被教会挑选成为神职人员，其余则有的结束学习生涯另寻其他职业出路，还有的则选择备考首都星的高级军事学院——所有的高级军事学院都汇聚于此。资源教育本来就是不可能公平的事，但天赋与努力的加成足以让人有生存并改变命运的可能。
由于升学压力，黎琼音恢复视力的消息在同级间没掀起多大波澜，但是当传入一年级学弟学妹耳中，仍是时时被提及的话题。
“听说了吗，上一届的黎琼音学姐恢复视力了！”
“可我不记得联邦现在有这种技术能让完全失明的人恢复？”
“诶呀关心这个做什么，难道重点不应该是黎琼音学姐本人？”
“行行行，知道你是黎琼音学姐的小迷妹了……”
“我可是学姐的头号迷妹！你没发现最近的嘲笑少了很多吗，那些白眼狼嘴上不说但黑脸的样子简直就是我的快乐源泉，就是不知道学姐之后想去哪个学院……”
火红的身影略过，浅浅笑意融入风里。
“刚刚的那个人是学姐？”
关于选择，黎琼音和沈玮私下约定一起去考中央军事学院。约定的这天黎琼音直接了断和周霖尘提出分手，周霖尘睁大眼，满是不可置信，此后一直躲避她绕路走。
饰有六芒星的舰艇缓缓驶过B612星球的天边。
远远望去，红袍如焰的女子立于船头，久久阴雨的天空突然拨云见日，金光倾泻而下，令不少留意的行人驻足惊叹：“是神明降世了吗……”有的人甚至迅速拍照上传上了星网，随后很快有知情者辨认出来者便是光明教会的大主教秦素。
来到B612星球进行选拔的神职人员正是秦素。
秦素想想就烦躁，她一个大司祭凭什么要屈驾来到名不见经传的小星球，但当教皇用嘲讽的语气道：“你还没发觉？那位出现了。”秦素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职。教皇平日里不爱走动，倒是秦素像只开屏孔雀在首都星招摇过街，嗯，其实是宣扬教义。
那时秦素只察觉到浩瀚的精神识海中那根丝线瞬间的崩裂，摆摆手以为这不过是场以讹传讹的闹剧，但在教皇的提醒之后她再次探查精神识海，那根线又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甚至比之前更加牢不可摧。
她咽下心中的疑惑，便听一袭华袍威严的白发教皇说道：“替我，也为你们，找到她。”
回神来秦素已站在舰艇上，有怒不敢当面言。
虽然秦素的美丽语言在心里炸成烟花，但外人眼里红袍加身的秦素垂眸淡漠俯视地上人群，她银白色长发因风而起，恰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圣感。
舰艇缓缓停靠，秦素对牛皮纸上的学院名单一一看去，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现在早就不是远古时期啊喂，谁还会像教皇这样古板讲究还用牛皮纸？”
秦素勾手，一名神职人员殷勤靠近。
“主教大人，有何吩咐？”
“走，去见见我们的‘王’。”
训练了一天的黎琼音晕晕乎乎摸着墙走回了单人宿舍，开灯，黄晕的灯光下她随意捧起几洼水冲走了丝丝困倦，镜子里火红的头发如瀑，白皙皮肤镶嵌那双猫儿似的绿眸，神色淡淡。
趁她看镜子，青鸟一不留神自己又偷偷跑了出来，蹭蹭她的发丝向她撒娇，黎琼音伸出手指点了点青鸟，自从她苏醒后，青鸟总是格外活跃。都说精神体与能力者本人有几分相似之处，可黎琼音看了又看青鸟，愣是不愿意承认如此活泼以至于有点……傻的小鸟与她相似，思及此，青鸟又开始梳理自己的尾羽，梳理半天从台面上跌了下去。
好吧她现在更不想承认了。
然而黎琼音一想到重生前的种种过往，以及重生后经历的隐约怪异，奇异的感觉又像是浮了上来，可是她一无所知，完全抓不住头绪，她又放出了另一个精神体棋盘想研究来路，未曾想到青鸟直直冲了过去，瞬间一道虚影逐渐凝实，在王的棋子旁出现了状似权杖的棋子，上面标有鸟雀的纹路，青鸟却不见了。
“青鸟？”
棋盘上的权杖棋子竟摇摆起来，眼看着权杖棋子重心不稳即将倒下，黎琼音赶紧扶住了它。
“……你在这里面？”
“音音，是我！啾啾！”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如果可以，黎琼音真想到校园论坛上发一句：论自己家的精神体如此与众不同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青鸟青涩的声线又出现在她的识海里：“音音，快指挥我前进！这里面有好多新鲜的东西！”
黎琼音思索半晌青鸟口中如何指挥前进的意思，然后试探地将权杖棋子向棋盘前方移动了一格：“这样吗？”
“啾！”
可是黎琼音什么也感受不到。
“青鸟，你能告诉我看见了什么吗？”
青鸟瞬间心虚，它含含糊糊地说：“啾、啾啾附近遇到了很厚的浓雾，啾什么也看不清……”
历史上从未有过精神体会欺骗所拥有者的例子，黎琼音有些奇怪青鸟的语气，但基于此仍是深信不疑，浓雾？她现在越发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棋盘到底有什么作用，而青鸟所看到的另一边——
一只雄健的青色苍鸾在云墨翻滚的天空中长啸，越过滚滚浓雾在更深的黑暗里前行，向熟悉的气息步步靠近，最终它驻足在暗金色纹路的宫殿旁，一点一点跳到似乎是等待了已久的男人身侧。
青鸟：就蹭一下啾？
于是青鸟贴了贴男人的黑袍，那人也不抗拒，轻抚青鸟的翠青色羽毛若有所思道：“你见过他了？”
“啾啾！”
否定的回答似乎顺了那人的意，他笑了一下，黑袍间那双猩红的眼眸增添了几分暖色，他道：“乖孩子。”
许久他放开手：“去吧，记得去找他。”
青鸟应下，鲜妍的苍翠色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我这个地方可不宜久留……”
呢喃的话语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