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诅咒练习生（1）
滴答……滴答……
滴答……
是水滴落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借着墙上逃生通道微弱的灯光，尹葵诺发现这里是一个公共浴室，水垢和霉迹在墙壁瓷砖的缝隙里延伸，像魔爪的影子被描摹在墙上。
一排滴着水的龙头靠着墙，水滴从两米高处滴落，清脆地落在地面上，尹葵诺走过去将试图将水龙头拧紧。
水溅在她的小腿上，但是她到此时才发现，一开始那水滴落的声音，似乎跟现在的声音并不相同。
那声音要更粘稠、更沉闷，像是……
尹葵诺的视线顺着那黑色的水滴抬头，才发现浴室高高的房顶上，暗色的阴影里藏着一个人形，长长的头发垂下，有一个巨大的木头楔子插在那人形的心脏处，而血液，顺着楔子的末端，一滴一滴地流下。
那声音要更粘稠而沉闷，因为那不是水，那是血。
-
“啊——”
尹葵诺从梦中醒来。
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四人间里。
四张床分别放在屋子的四个角落，都是统一的床单被罩，墙壁上是看起来才贴上去不久的装饰物，有“fighting”“加油！”“美美哒”“美女贴贴”之类的文字，也有用彩笔绘的阳光、花朵、Q版小人。
房间里闷热而潮湿，门对面的窗户打开着，有小虫子趴在纱窗上。
她的头发粘在脸上，而睡裙也黏在背上，被吓出的汗浸透了。
“很累吧，”陈米娅坐在另一张床的床尾，从床尾的小桌子上拿起一个玻璃杯，杯子里的水是粉色的，冒着泡泡，大概是什么泡腾片，“明明不擅长跳舞，却每天都会最晚回来，一回来先睡一觉再洗漱。”
房间里有镜子，尹葵诺在床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没有变成别人，仍旧是自己，穿着一件浅蓝色画着独角兽的睡裙，一脸刚刚睡醒的样子。
不知道倒计时还剩多少，尹葵诺习惯性地要唤起被投影在视网膜中的系统界面，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了一圈空中，没有航拍仪，又在心里喊了两句系统，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还有三十六小时第二阶段结束，但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的人气到多少了，睡了多久了，还剩几个小时，偏偏这个时候系统界面唤不出来，跟系统也联系不上。
但是她回头看到自己的床头上，镜子旁边，摆了一只猫头鹰，就是之前系统邮件发过来的那个随机皮肤。
所以她立刻爬到床头，用手在猫头鹰的俩大眼睛前面晃了晃手。
-
[卧槽，主播消失了！]
[为什么主播的系统界面突然显示给我们了？]
[不过，主播现在这是发现我们在哪了，她在跟我们招手诶。]
在观众的视角下，除了尹葵诺对着镜头招手试探的画面外，旁边还有尹葵诺的系统界面。
尹葵诺的系统界面上显示在线观看人数翻倍，人气也从原本的57%迅速上涨到了56%，而且人气增长曲线的斜率陡然翻了一倍。
【各位花瓶请注意，目前主播进入练习生模式。】
【练习生模式下，系统界面对主播关闭，航拍仪自动跟随模式关闭，观众需要额外付费解锁副本内固定机位摄像头，用于实时关注主播状态。】
【主播仅能在固定时间（每日早八点）接收各位花瓶的空投物资和信息。因此，进入练习生模式后，主播的生存全系于各位花瓶之手，这是一场对主播与粉丝双方的共同考验。】
【请各位粉丝们合理经营，有效传递信息，帮助主播拿到晋级名额，通关诅咒练习生副本吧！】
[什么，我本来是来看直播放松的，为什么要让我被迫加班。]
[大家救救我们米娅吧，米娅的直播间突然被关了，我们被传送到了你们直播间，我们帮你们涨人气，你们帮我们重开直播间，大家互惠共赢。]
[陈米娅啊，绝了，刚脱粉，怎么又要看她。]
[新人一上来就开练习生模式是不是有点太急功近利了？不看了，走了。]
[4266：也是好事啦，练习生模式是最固粉的。]
[但是也有开了直接坠机的，又是阶段末上的，算是直接上审判台了吧，到底适不适合当主播，看来要一局定生死了。]
[你们小白花能不能行啊，全都要跑路的样子，我就说你们家指望不上，真的后悔了。]
[9417：送出人气助推器（练习生模式专属道具）*10]
【主播尹葵诺人气上升2%，当前人气为54%。】
[9417：不想看滚。]
镜头里的尹葵诺没有再继续招手，仿佛是身后有人喊她，茫然地回了头，然后陈米娅的脸也入镜了，二人一起用好奇的眼神看着镜头，一边讨论着。
-
“这个陶瓷猫头鹰嘛，”陈米娅的语气温柔，笑语晏晏，“一直在这里呀，当时过来的第一天我还问过你呢，你说是从小带在身边的吉祥物，能保佑你晋级的护身符。”
尹葵诺瞥了一眼那只猫头鹰，如果真的是航拍仪，镜头的那一面是观众的话，还真是她晋级的护身符，但是现在系统界面调不出来，她还真的心里没有底了。
说起来也好笑，尹葵诺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用过所谓的内置于视网膜的系统界面，也没有过随时随地都能往空中一喊系统就会有答话的经历，仅仅在上个副本里体验了三天，现在一下子调不出系统界面就开始觉得无所适从了。
“你有类似的护身符吗？”
尹葵诺试探道。
“我没有呢，”陈米娅笑道，“我不信这些东西。”
隔壁床床头的架子上，摆着一台缩小版的摄像机。尹葵诺觉得眼熟，因为那是肖尔航拍仪的样子。
肖尔的航拍仪是这个样，可能因为他是十八线小明星吧。
不对，现在称呼肖尔，还能用“他”吗？
根据进副本之前的提示，肖尔如果在练习生的房间里了，练习生总不可能把男女混在一起住的，难道肖尔……
门口正好进来一个女生，身材高挑，睡裙穿在身上空空荡荡，一双小腿洁白匀称，踩着一双粉色的人字拖，肩上铺着粉色的毛巾，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头。
她将脸盆和洗漱框放在床边，在尹葵诺对面那张床上坐下了，将长发拢到一边，一边用毛巾擦着发尾和耳朵，一边抬头看向尹葵诺。
尹葵诺：“…………”果然好看，是无关性别的，对吗。
那张脸跟肖尔的长相有些差别，但一看就是女生，因为大体上还是相似的，尹葵诺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他是谁。
眼型和唇形差不多，鼻子稍微矮一些，但是在女生里还是高挺，是很标准的瓜子脸，比男版的肖尔脸上多些胶原蛋白，再加上那一头长发……
要不是尹葵诺提前知道这是肖尔，肯定以为这是个漂亮姐姐。
“浴室现在是空的，”开口也是漂亮的御姐音，“你去洗澡吧。”
尹葵诺一时之间不知道对眼前这个人，该用他还是她来指代。
-
[什么，海王变成女的了？]
肖尔的直播间里一片沸腾，他的系统界面也公开了，上面的人气显示的是12.4%。
有一个情侣标签正在生成中，只看得到标签属性，名字目前是未命名的状态，但是已经显示灰色被冻结了。
[新粉淡定，肖尔就是有女体状态的，只是很少用，可能是因为下副本老被搭讪。]
[凌乱了。]
[严格来说，肖尔最早公开的那一版资料上是无性别的，后来才定了男性，但是其实这个女体也是他。]
[老粉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粉他的啊？]
[很久以前了，肖尔是内测主播，最早那一批。]
[所以说，现在还在看肖尔直播的，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肖尔一般女体出现的时候，是叫肖珥这个名字的，读音一样，字不一样。]
-
宿舍内，陈米娅也提醒尹葵诺可以去洗漱了，但是尹葵诺想起梦里面那具被钉在墙上的尸体，还是打了个哆嗦。
于是问陈米娅：“米娅姐，你洗漱过了吗？”
“我早就洗好啦，而且今天有点累了，想要早点睡，”陈米娅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会儿你出去洗澡，我就打算关灯了。”
“我陪你过去吧。”
本来尹葵诺没有打算跟肖尔说话，怕他恨自己把他捆绑进这个副本里面来，还被迫被改了性别。
但是没想到肖尔擦头发的手法看起来十分娴熟，好像对目前的状态接受良好，语气间也没有半点不满和愤怒。
肖尔从柜子里拿了个吹风机：“我正好要去洗漱间吹头发。”
女体的肖尔比原先要矮一些，大概一米八不到，也就跟陈米娅身高差不多。
原本尹葵诺跟肖尔讲话，除非肖尔跟她一起坐下，否则她得把头仰得很高才能够得到他，脖子抬得累，现在虽然还是要抬头，但是比以前轻松很多。
而且可能是肖尔刚刚洗完澡和头发，走得近了有淡淡的带着体温的沐浴液和洗发水香味。
她用的是很温柔清新的玫瑰花味，原本觉得玫瑰花香味太甜的尹葵诺都不由自主多吸了两口。
夜里一点半了，因为天气热，很多宿舍都是开着门睡觉的，宿舍那头的窗户也是开着的，传来蟋蟀蛐蛐青蛙的叫声。
走廊的灯亮着，而房间的灯黑着，路过几个已经熟睡的宿舍，尽头的公共洗漱间、厕所和浴室连在一起。
因为没有门隔开，公共浴室里面的水汽漫出来，连洗漱间地上的瓷砖都是潮湿的。
肖尔站在公共洗漱间里，将吹风机的插头插好：“你去洗澡吧，我在外面吹头发。”
浴室里的灯光比外面要暗一些，就算开着灯，那里面也翻着逃生指示牌的绿光，天花板很高，跟刚才梦中十分相似。
所以尹葵诺在浴室门口徘徊半天没进去。
“怕鬼？”肖尔一言说中症结。
尹葵诺哭丧着脸点点头。
“我吹头发有声音，你怕什么。”
尹葵诺也知道对方没有义务为她做什么，于是也没有多说，抱着洗澡筐进了浴室。
虽然看不到外面的人，但是吹头发的声音一直都响着，尹葵诺想象着肖尔用一只手理着长发，另一只手用吹风机对着吹。
门外有个人，果然就没有那样害怕了。
只是水龙头打开，高处的水洒下来，将尹葵诺原本没有打算洗的头发湿了。
本来就空气潮湿，这样湿着头发一会儿肯定没法睡觉，无奈只能把头发解开，往头发上抹洗发水。
当闭上眼睛，视觉消失时，她突然想起来以前有个恐怖故事。
滴答……
是水滴落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借着墙上逃生通道微弱的灯光，尹葵诺发现这里是一个公共浴室，水垢和霉迹在墙壁瓷砖的缝隙里延伸，像魔爪的影子被描摹在墙上。
一排滴着水的龙头靠着墙，水滴从两米高处滴落，清脆地落在地面上，尹葵诺走过去将试图将水龙头拧紧。
水溅在她的小腿上，但是她到此时才发现，一开始那水滴落的声音，似乎跟现在的声音并不相同。
那声音要更粘稠、更沉闷，像是……
尹葵诺的视线顺着那黑色的水滴抬头，才发现浴室高高的房顶上，暗色的阴影里藏着一个人形，长长的头发垂下，有一个巨大的木头楔子插在那人形的心脏处，而血液，顺着楔子的末端，一滴一滴地流下。
那声音要更粘稠而沉闷，因为那不是水，那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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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尹葵诺从梦中醒来。
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四人间里。
四张床分别放在屋子的四个角落，都是统一的床单被罩，墙壁上是看起来才贴上去不久的装饰物，有“fighting”“加油！”“美美哒”“美女贴贴”之类的文字，也有用彩笔绘的阳光、花朵、Q版小人。
房间里闷热而潮湿，门对面的窗户打开着，有小虫子趴在纱窗上。
她的头发粘在脸上，而睡裙也黏在背上，被吓出的汗浸透了。
“很累吧，”陈米娅坐在另一张床的床尾，从床尾的小桌子上拿起一个玻璃杯，杯子里的水是粉色的，冒着泡泡，大概是什么泡腾片，“明明不擅长跳舞，却每天都会最晚回来，一回来先睡一觉再洗漱。”
房间里有镜子，尹葵诺在床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没有变成别人，仍旧是自己，穿着一件浅蓝色画着独角兽的睡裙，一脸刚刚睡醒的样子。
不知道倒计时还剩多少，尹葵诺习惯性地要唤起被投影在视网膜中的系统界面，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了一圈空中，没有航拍仪，又在心里喊了两句系统，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还有三十六小时第二阶段结束，但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的人气到多少了，睡了多久了，还剩几个小时，偏偏这个时候系统界面唤不出来，跟系统也联系不上。
但是她回头看到自己的床头上，镜子旁边，摆了一只猫头鹰，就是之前系统邮件发过来的那个随机皮肤。
所以她立刻爬到床头，用手在猫头鹰的俩大眼睛前面晃了晃手。
-
[卧槽，主播消失了！]
[为什么主播的系统界面突然显示给我们了？]
[不过，主播现在这是发现我们在哪了，她在跟我们招手诶。]
在观众的视角下，除了尹葵诺对着镜头招手试探的画面外，旁边还有尹葵诺的系统界面。
尹葵诺的系统界面上显示在线观看人数翻倍，人气也从原本的57%迅速上涨到了56%，而且人气增长曲线的斜率陡然翻了一倍。
【各位花瓶请注意，目前主播进入练习生模式。】
【练习生模式下，系统界面对主播关闭，航拍仪自动跟随模式关闭，观众需要额外付费解锁副本内固定机位摄像头，用于实时关注主播状态。】
【主播仅能在固定时间（每日早八点）接收各位花瓶的空投物资和信息。因此，进入练习生模式后，主播的生存全系于各位花瓶之手，这是一场对主播与粉丝双方的共同考验。】
【请各位粉丝们合理经营，有效传递信息，帮助主播拿到晋级名额，通关诅咒练习生副本吧！】
[什么，我本来是来看直播放松的，为什么要让我被迫加班。]
[大家救救我们米娅吧，米娅的直播间突然被关了，我们被传送到了你们直播间，我们帮你们涨人气，你们帮我们重开直播间，大家互惠共赢。]
[陈米娅啊，绝了，刚脱粉，怎么又要看她。]
[新人一上来就开练习生模式是不是有点太急功近利了？不看了，走了。]
[4266：也是好事啦，练习生模式是最固粉的。]
[但是也有开了直接坠机的，又是阶段末上的，算是直接上审判台了吧，到底适不适合当主播，看来要一局定生死了。]
[你们小白花能不能行啊，全都要跑路的样子，我就说你们家指望不上，真的后悔了。]
[9417：送出人气助推器（练习生模式专属道具）*10]
【主播尹葵诺人气上升2%，当前人气为54%。】
[9417：不想看滚。]
镜头里的尹葵诺没有再继续招手，仿佛是身后有人喊她，茫然地回了头，然后陈米娅的脸也入镜了，二人一起用好奇的眼神看着镜头，一边讨论着。
-
“这个陶瓷猫头鹰嘛，”陈米娅的语气温柔，笑语晏晏，“一直在这里呀，当时过来的第一天我还问过你呢，你说是从小带在身边的吉祥物，能保佑你晋级的护身符。”
尹葵诺瞥了一眼那只猫头鹰，如果真的是航拍仪，镜头的那一面是观众的话，还真是她晋级的护身符，但是现在系统界面调不出来，她还真的心里没有底了。
说起来也好笑，尹葵诺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用过所谓的内置于视网膜的系统界面，也没有过随时随地都能往空中一喊系统就会有答话的经历，仅仅在上个副本里体验了三天，现在一下子调不出系统界面就开始觉得无所适从了。
“你有类似的护身符吗？”
尹葵诺试探道。
“我没有呢，”陈米娅笑道，“我不信这些东西。”
隔壁床床头的架子上，摆着一台缩小版的摄像机。尹葵诺觉得眼熟，因为那是肖尔航拍仪的样子。
肖尔的航拍仪是这个样，可能因为他是十八线小明星吧。
不对，现在称呼肖尔，还能用“他”吗？
根据进副本之前的提示，肖尔如果在练习生的房间里了，练习生总不可能把男女混在一起住的，难道肖尔……
门口正好进来一个女生，身材高挑，睡裙穿在身上空空荡荡，一双小腿洁白匀称，踩着一双粉色的人字拖，肩上铺着粉色的毛巾，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头。
她将脸盆和洗漱框放在床边，在尹葵诺对面那张床上坐下了，将长发拢到一边，一边用毛巾擦着发尾和耳朵，一边抬头看向尹葵诺。
尹葵诺：“…………”果然好看，是无关性别的，对吗。
那张脸跟肖尔的长相有些差别，但一看就是女生，因为大体上还是相似的，尹葵诺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他是谁。
眼型和唇形差不多，鼻子稍微矮一些，但是在女生里还是高挺，是很标准的瓜子脸，比男版的肖尔脸上多些胶原蛋白，再加上那一头长发……
要不是尹葵诺提前知道这是肖尔，肯定以为这是个漂亮姐姐。
“浴室现在是空的，”开口也是漂亮的御姐音，“你去洗澡吧。”
尹葵诺一时之间不知道对眼前这个人，该用他还是她来指代。
-
[什么，海王变成女的了？]
肖尔的直播间里一片沸腾，他的系统界面也公开了，上面的人气显示的是12.4%。
有一个情侣标签正在生成中，只看得到标签属性，名字目前是未命名的状态，但是已经显示灰色被冻结了。
[新粉淡定，肖尔就是有女体状态的，只是很少用，可能是因为下副本老被搭讪。]
[凌乱了。]
[严格来说，肖尔最早公开的那一版资料上是无性别的，后来才定了男性，但是其实这个女体也是他。]
[老粉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粉他的啊？]
[很久以前了，肖尔是内测主播，最早那一批。]
[所以说，现在还在看肖尔直播的，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肖尔一般女体出现的时候，是叫肖珥这个名字的，读音一样，字不一样。]
-
宿舍内，陈米娅也提醒尹葵诺可以去洗漱了，但是尹葵诺想起梦里面那具被钉在墙上的尸体，还是打了个哆嗦。
于是问陈米娅：“米娅姐，你洗漱过了吗？”
“我早就洗好啦，而且今天有点累了，想要早点睡，”陈米娅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会儿你出去洗澡，我就打算关灯了。”
“我陪你过去吧。”
本来尹葵诺没有打算跟肖尔说话，怕他恨自己把他捆绑进这个副本里面来，还被迫被改了性别。
但是没想到肖尔擦头发的手法看起来十分娴熟，好像对目前的状态接受良好，语气间也没有半点不满和愤怒。
肖尔从柜子里拿了个吹风机：“我正好要去洗漱间吹头发。”
女体的肖尔比原先要矮一些，大概一米八不到，也就跟陈米娅身高差不多。
原本尹葵诺跟肖尔讲话，除非肖尔跟她一起坐下，否则她得把头仰得很高才能够得到他，脖子抬得累，现在虽然还是要抬头，但是比以前轻松很多。
而且可能是肖尔刚刚洗完澡和头发，走得近了有淡淡的带着体温的沐浴液和洗发水香味。
她用的是很温柔清新的玫瑰花味，原本觉得玫瑰花香味太甜的尹葵诺都不由自主多吸了两口。
夜里一点半了，因为天气热，很多宿舍都是开着门睡觉的，宿舍那头的窗户也是开着的，传来蟋蟀蛐蛐青蛙的叫声。
走廊的灯亮着，而房间的灯黑着，路过几个已经熟睡的宿舍，尽头的公共洗漱间、厕所和浴室连在一起。
因为没有门隔开，公共浴室里面的水汽漫出来，连洗漱间地上的瓷砖都是潮湿的。
肖尔站在公共洗漱间里，将吹风机的插头插好：“你去洗澡吧，我在外面吹头发。”
浴室里的灯光比外面要暗一些，就算开着灯，那里面也翻着逃生指示牌的绿光，天花板很高，跟刚才梦中十分相似。
所以尹葵诺在浴室门口徘徊半天没进去。
“怕鬼？”肖尔一言说中症结。
尹葵诺哭丧着脸点点头。
“我吹头发有声音，你怕什么。”
尹葵诺也知道对方没有义务为她做什么，于是也没有多说，抱着洗澡筐进了浴室。
虽然看不到外面的人，但是吹头发的声音一直都响着，尹葵诺想象着肖尔用一只手理着长发，另一只手用吹风机对着吹。
门外有个人，果然就没有那样害怕了。
只是水龙头打开，高处的水洒下来，将尹葵诺原本没有打算洗的头发湿了。
本来就空气潮湿，这样湿着头发一会儿肯定没法睡觉，无奈只能把头发解开，往头发上抹洗发水。
当闭上眼睛，视觉消失时，她突然想起来以前有个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