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宋美女之后，没人有魄力再去攀新晋校草的高枝。这股周榷掀起来的浪潮逐渐平息，吃瓜群众都回归了学生的角色，忙忙碌碌。
安中这座巨大的工厂，每个人都在流水线上奔跑，内卷的学生上头是互相较劲的老师，谁都不能掉队，掉队即是出局。
各年级的教学楼一楼粘贴了光荣榜，小到周测月考，大到省联考，次次成绩都会替换掉旧的榜单。这面鲜明的红榜压迫感极强，上下楼根本无法忽视。
不是表彰，是悬在头顶的警钟。
和普通部相隔一个操场的国际部没有显眼的光荣榜，用楼梯墙壁上各届优秀毕业生简介代替了，能上墙的都是常春藤和牛剑的。每年都会挂上去一批新的，挂不下了就把旧的撤了。
“这周五我生日，我组了个局，一起来吧。”徐昊喊话他的新同桌周榷，这段时间下来，两人相处非常融洽，吃饭打球形影不离，他想借生日聚会的机会带周榷进入自己的私交圈。
周榷应下了，转头问他：“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害，不用不用，人来了就行，我主要想热闹。”徐昊连忙摆手，笑得龇牙咧嘴。
“周一周一！”
大课间，班里坐满了人，没人选择休息，一片都在埋头继续刷题。数学老师突然下发了五张卷子，说是一周的作业，但是卷王们肯定会在两天内写完，然后抢着去办公室拿下周的作业。
前门的动静显然惊动了认真做题的同学，被叫的周一只觉得不好意思，实在是打扰。笔一放下就冲出门了，看到来人是徐昊，有些奇怪。
“有什么事儿？”语气有些不善，毕竟被人打断解题思路还挺可恨的。
“我这周五生日，你忘记啦！？”
周一确实忘了，态度立马缓和了很多。
“想要什么礼物？”
徐昊白了她一眼，对她的不上心颇有微词。
“人来了就行，还是在云麓山庄。给陈嘉楠知会一声，她还欠我一副肖像画呢。”
“行，那我就周五放学直接去那边了。”
“对了，我还叫了我的新同桌，周榷。你知道吧？那个大帅哥，比我还帅一点的那个。”有点炫耀的傲娇劲。
“嗯，知道了。快滚回去吧，要打铃了。”
直到午饭时间，周一才记得把这事告诉陈嘉楠。
本来专心扒饭的陈嘉楠实实在在地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喜从天降，面前排了十分钟的咖喱牛腩盖饭瞬间不香了。手里拿着铁勺子，直愣愣地看着周一，终于缓过劲来了，突然弯腰捂嘴，周一感觉自己听到了呜咽声。
“你这是干嘛呀？大可不必为此流泪。”
“我是在捂嘴尖叫，不是哭。旁边那么多人我怪不好意思的。”圆圆的眼睛瞟了周围人一圈。
“陈楠楠，你好有素质。”周一朝她竖大拇指。
她吃得差不多了，陈嘉楠盘子里还剩了大半，小嘴叭叭还没唠完，她完全把“周榷”当逗号使，沉浸在对周五的美好幻想里，预设了108个和帅哥互动的画面。周一随便应几句，她太了解陈嘉楠了，对周榷只是有一时的新鲜劲，单纯看上人家的脸蛋了，真叫她勇敢向前冲是打死也不愿意的。
“我感觉今天的咖喱味道太淡了，我不吃了，走吧。”
发觉周一早早撂了勺子，默默接了她的一大通废话，陈嘉楠不好意思了，不想再耽搁她的时间。
周一当然没看出来陈嘉楠对菜品的不满，她脸上分明写着容光焕发精神好，就是那种下一秒就能大声喊出“我要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精神状态。
“你确定不再吃点，下午两节数学课。”善意提醒。
佯装思考了一下，陈嘉楠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然后重新扒饭。
吃得正欢，被一只没长眼的手给打搅了。
徐昊端着盘子路过她们身边，毫不客气地往陈嘉楠背上拍了一下，差点没把陈嘉楠拍吐出来，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笑得可欢。
“你是不是犯病了。”是肯定句。攥紧小铁勺，眉头也攒紧了。
“记得给我送礼物，知不知道？陈嘉楠。”徐昊在陈嘉楠面前是没有一点眼力见的，但又不敢真的造次，向来如此。
初中时候，徐昊还没发育个子很矮，整天嬉皮笑脸在学校闯了不少祸，浑身上下一股子贱兮兮的滑头劲。令老师头疼，陈嘉楠被指定做他的帮扶小老师，因为作业的问题两人争过无数回，陈嘉楠说东，他偏指西，变着法地为难她，永远没心没肺、你奈我何的态度。后来有一次她被惹毛了，没忍住火直接把徐昊按在桌上揍，不到一米六的徐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生生挨了好几拳。打那之后，他不敢再在陈嘉楠面前犯贱，永远低眉顺眼认真听讲，时间久了也莫名成了好朋友。
他不是读书的料，中考一塌糊涂，被父母砸钱安排进了安中的国际部，打算以后出国镀个金。虽不在一部了，时常会来普通部溜达串门，没事也会一块儿吃个饭。王光华撞见了好几次他大摇大摆地在一班溜达，专门叫了陈嘉楠喝茶，婉言劝她不要早恋。这事到现在了，陈嘉楠心里还没过去，觉得老王眼神有问题，是对她人格的辱没。
“坐哪？”
有道陌生的声音响起。坐着的两个女生齐齐看向徐昊身后，嚯，这不是周榷还能是谁。刚刚还在谈论的主角瞬间出现在了面前，这是什么运气？
周榷象征性地和两人示意，微微点头。周一礼貌笑笑，陈嘉楠是愣住了，太过措不及防，不知该怎么面对。
“喏，就坐这儿吧，这俩是我的初中同学。”徐昊一屁股坐在了陈嘉楠身边，一点不别扭。
周榷站在桌边稍稍顿了一会儿，然后绕到了周一身边，坐下了，和徐昊面对面。
这下换周一不自在了，一个焦点人物挨着自己，少不了被看见的人编排。其实她已经吃好了，盘子里还剩了点不喜欢的土豆，为了掩饰尴尬只能继续吃点。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陈嘉楠。”
陈嘉楠小心翼翼挥了挥手，强装镇定，眼神很大胆地落在周榷身上。
“你边上的是周一，超级无敌大学霸，以后上清华的。”夸的是周一，但傲慢自负的是徐昊。
周一碾碎了土豆块，想一勺子敲在他头上。周一就周一，哪那么多后缀。
“那很厉害啊。”
身边人接了话。
他明显是出于礼貌不让话掉地上，徐昊倒是没听出来，又哇哇说了一堆把周一捧上天的话。她顾不上扭转当前的局面，满脑子只想溜之大吉。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出声打断：“没有没有，你太夸张了，我没那么牛。”
“怎么可能，你干嘛那么谦虚！”徐昊连忙反驳，急于向新朋友证明自己的老朋友是多么优秀，细数周一的光辉履历，“你初三就参加了清华夏令营，中考回来走个过场都能拿区第一，高二打进物理竞赛省队，后面虽然没能杀进国家集训队，但是你们学霸不是都会走各种计划通道嘛，你肯定是稳上清华的。”说到后面，他是越来越亢奋，如果面前有锣鼓，他能立马给周一宣扬造势，“拜托周一，你在你在我这儿就是神仙一个！”
周一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锁紧了，她从来不把这些过往的荣誉贴在额头上当简历供人浏览。从徐昊嘴巴里说出来，尤其是当着一个外人，真的太浮夸了。搞得她很自恋一样。
“那你想申什么学校，徐昊？”好在陈嘉楠看出了周一的尴尬，强行转了话锋。
“我？”
“我嘛，随便咯，看哪个大学要我呗。”提到自己的学业，他瞬间蔫了。
“我反正看开了，总有收留我的学校。我就不和你们竞争常春藤了，给你们让位。”神色暗淡不过一瞬又扬起笑脸，斜额看向对面的人，“我看好你。”
周榷也不过笑笑，继续低头吃饭。
四个人边吃边聊，主要是徐昊发挥。周榷会聊几句捧场，也开得起玩笑，没表现出一丁点公子哥的顽劣，能感觉出来他情商很高，这种小场面应付得游刃有余。
周一坐在他边上，听见他的笑声，带着置身事外的松弛感。
不出所料，两人刚到班就被八卦了。食堂拼桌吃饭的事情已经传遍了。
“周一！什么情况？如实招来。”许言那会儿刚巧就在他们后桌吃饭，清清楚楚看见了周榷挨着周一，别提多暧昧了。
“情况就是没有情况，徐昊碰见了，大家拼个桌而已。”周一自顾拿出抽屉里的物理卷子，三言两语解释了，许言信不信是他的事。
她最近真的很忙，每天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物理竞赛题，没闲心思搭理其他东西。
“嗯？”许言就撑头看着她，看着自己的好同桌一秒进入学习模式，仍觉得有猫腻。
周一出手把他脸掰回去，切断他探究的目光。
“小哥哥你影响我学习了。”依旧是语气平平，低着头认真看题，仿佛身处绯闻旋涡的人不是她。
“牛。”许言给她竖大拇指。他真的佩服周一，长这么一张脸还能清心寡欲，任那些校内校外的男的怎么示好都不为所动，还死会读书。而且她也从来不是靠悬梁刺股追求第一的人，她就是学得努力，该玩也尽情玩。
陈嘉楠座位那边已经围了很多女生了，甚至还有隔壁班的来围观，也有几个男生站着吃瓜。她大大方方地开茶话会，各种各样的声音问她，她说得就更起劲，极力渲染铺陈，夸张成分很大。声音有点大，抑扬顿挫，很难不被吸引，给做题的周一逗乐了。
国际部也是这么回事，周榷没能躲过。
“我靠，可以啊，周榷。那可是周一诶，联校里都出名的美女。”一个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榷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表情有些不耐。
边上声音七嘴八舌的，直至有人开起了低俗玩笑，一直静坐的人终于抬眸，喜怒不明地看着那个开腔的男生，眼里的情绪参不透，寒意蔓延开来。
“周一这姐绝对不可能早恋，我认识那么多年了，你们还不信吗？”徐昊在一旁坐得四仰八叉，语气是难得的冷淡，态度摆在这里了，警告这些人小心说话。
大家也没那么没眼力见，自觉走散了。
“sorry啊。”午休铃响起，徐昊拿水杯慢起身的同时悠悠说了一句，他想周榷应该是听到了。
后者点头算作回应，其实他不挂意自己被讨论，只是牵扯到周一，一个他并不熟悉的人，他难免有些别扭。从徐昊的只言片语里就能知道这个女生非常优秀，她该是像开学那天站在台上受人瞩目，而不是被当作饭后的谈资。
手肘撑在膝上，弓身无奈地揉了把脸。
教室里开着空调，冷风没有完全切断热意，外面樟树叶子被晒得油亮泛白。安市的夏天和北京没有多大差别，一样燥热。
安中这座巨大的工厂，每个人都在流水线上奔跑，内卷的学生上头是互相较劲的老师，谁都不能掉队，掉队即是出局。
各年级的教学楼一楼粘贴了光荣榜，小到周测月考，大到省联考，次次成绩都会替换掉旧的榜单。这面鲜明的红榜压迫感极强，上下楼根本无法忽视。
不是表彰，是悬在头顶的警钟。
和普通部相隔一个操场的国际部没有显眼的光荣榜，用楼梯墙壁上各届优秀毕业生简介代替了，能上墙的都是常春藤和牛剑的。每年都会挂上去一批新的，挂不下了就把旧的撤了。
“这周五我生日，我组了个局，一起来吧。”徐昊喊话他的新同桌周榷，这段时间下来，两人相处非常融洽，吃饭打球形影不离，他想借生日聚会的机会带周榷进入自己的私交圈。
周榷应下了，转头问他：“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害，不用不用，人来了就行，我主要想热闹。”徐昊连忙摆手，笑得龇牙咧嘴。
“周一周一！”
大课间，班里坐满了人，没人选择休息，一片都在埋头继续刷题。数学老师突然下发了五张卷子，说是一周的作业，但是卷王们肯定会在两天内写完，然后抢着去办公室拿下周的作业。
前门的动静显然惊动了认真做题的同学，被叫的周一只觉得不好意思，实在是打扰。笔一放下就冲出门了，看到来人是徐昊，有些奇怪。
“有什么事儿？”语气有些不善，毕竟被人打断解题思路还挺可恨的。
“我这周五生日，你忘记啦！？”
周一确实忘了，态度立马缓和了很多。
“想要什么礼物？”
徐昊白了她一眼，对她的不上心颇有微词。
“人来了就行，还是在云麓山庄。给陈嘉楠知会一声，她还欠我一副肖像画呢。”
“行，那我就周五放学直接去那边了。”
“对了，我还叫了我的新同桌，周榷。你知道吧？那个大帅哥，比我还帅一点的那个。”有点炫耀的傲娇劲。
“嗯，知道了。快滚回去吧，要打铃了。”
直到午饭时间，周一才记得把这事告诉陈嘉楠。
本来专心扒饭的陈嘉楠实实在在地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喜从天降，面前排了十分钟的咖喱牛腩盖饭瞬间不香了。手里拿着铁勺子，直愣愣地看着周一，终于缓过劲来了，突然弯腰捂嘴，周一感觉自己听到了呜咽声。
“你这是干嘛呀？大可不必为此流泪。”
“我是在捂嘴尖叫，不是哭。旁边那么多人我怪不好意思的。”圆圆的眼睛瞟了周围人一圈。
“陈楠楠，你好有素质。”周一朝她竖大拇指。
她吃得差不多了，陈嘉楠盘子里还剩了大半，小嘴叭叭还没唠完，她完全把“周榷”当逗号使，沉浸在对周五的美好幻想里，预设了108个和帅哥互动的画面。周一随便应几句，她太了解陈嘉楠了，对周榷只是有一时的新鲜劲，单纯看上人家的脸蛋了，真叫她勇敢向前冲是打死也不愿意的。
“我感觉今天的咖喱味道太淡了，我不吃了，走吧。”
发觉周一早早撂了勺子，默默接了她的一大通废话，陈嘉楠不好意思了，不想再耽搁她的时间。
周一当然没看出来陈嘉楠对菜品的不满，她脸上分明写着容光焕发精神好，就是那种下一秒就能大声喊出“我要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精神状态。
“你确定不再吃点，下午两节数学课。”善意提醒。
佯装思考了一下，陈嘉楠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然后重新扒饭。
吃得正欢，被一只没长眼的手给打搅了。
徐昊端着盘子路过她们身边，毫不客气地往陈嘉楠背上拍了一下，差点没把陈嘉楠拍吐出来，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笑得可欢。
“你是不是犯病了。”是肯定句。攥紧小铁勺，眉头也攒紧了。
“记得给我送礼物，知不知道？陈嘉楠。”徐昊在陈嘉楠面前是没有一点眼力见的，但又不敢真的造次，向来如此。
初中时候，徐昊还没发育个子很矮，整天嬉皮笑脸在学校闯了不少祸，浑身上下一股子贱兮兮的滑头劲。令老师头疼，陈嘉楠被指定做他的帮扶小老师，因为作业的问题两人争过无数回，陈嘉楠说东，他偏指西，变着法地为难她，永远没心没肺、你奈我何的态度。后来有一次她被惹毛了，没忍住火直接把徐昊按在桌上揍，不到一米六的徐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生生挨了好几拳。打那之后，他不敢再在陈嘉楠面前犯贱，永远低眉顺眼认真听讲，时间久了也莫名成了好朋友。
他不是读书的料，中考一塌糊涂，被父母砸钱安排进了安中的国际部，打算以后出国镀个金。虽不在一部了，时常会来普通部溜达串门，没事也会一块儿吃个饭。王光华撞见了好几次他大摇大摆地在一班溜达，专门叫了陈嘉楠喝茶，婉言劝她不要早恋。这事到现在了，陈嘉楠心里还没过去，觉得老王眼神有问题，是对她人格的辱没。
“坐哪？”
有道陌生的声音响起。坐着的两个女生齐齐看向徐昊身后，嚯，这不是周榷还能是谁。刚刚还在谈论的主角瞬间出现在了面前，这是什么运气？
周榷象征性地和两人示意，微微点头。周一礼貌笑笑，陈嘉楠是愣住了，太过措不及防，不知该怎么面对。
“喏，就坐这儿吧，这俩是我的初中同学。”徐昊一屁股坐在了陈嘉楠身边，一点不别扭。
周榷站在桌边稍稍顿了一会儿，然后绕到了周一身边，坐下了，和徐昊面对面。
这下换周一不自在了，一个焦点人物挨着自己，少不了被看见的人编排。其实她已经吃好了，盘子里还剩了点不喜欢的土豆，为了掩饰尴尬只能继续吃点。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陈嘉楠。”
陈嘉楠小心翼翼挥了挥手，强装镇定，眼神很大胆地落在周榷身上。
“你边上的是周一，超级无敌大学霸，以后上清华的。”夸的是周一，但傲慢自负的是徐昊。
周一碾碎了土豆块，想一勺子敲在他头上。周一就周一，哪那么多后缀。
“那很厉害啊。”
身边人接了话。
他明显是出于礼貌不让话掉地上，徐昊倒是没听出来，又哇哇说了一堆把周一捧上天的话。她顾不上扭转当前的局面，满脑子只想溜之大吉。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出声打断：“没有没有，你太夸张了，我没那么牛。”
“怎么可能，你干嘛那么谦虚！”徐昊连忙反驳，急于向新朋友证明自己的老朋友是多么优秀，细数周一的光辉履历，“你初三就参加了清华夏令营，中考回来走个过场都能拿区第一，高二打进物理竞赛省队，后面虽然没能杀进国家集训队，但是你们学霸不是都会走各种计划通道嘛，你肯定是稳上清华的。”说到后面，他是越来越亢奋，如果面前有锣鼓，他能立马给周一宣扬造势，“拜托周一，你在你在我这儿就是神仙一个！”
周一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锁紧了，她从来不把这些过往的荣誉贴在额头上当简历供人浏览。从徐昊嘴巴里说出来，尤其是当着一个外人，真的太浮夸了。搞得她很自恋一样。
“那你想申什么学校，徐昊？”好在陈嘉楠看出了周一的尴尬，强行转了话锋。
“我？”
“我嘛，随便咯，看哪个大学要我呗。”提到自己的学业，他瞬间蔫了。
“我反正看开了，总有收留我的学校。我就不和你们竞争常春藤了，给你们让位。”神色暗淡不过一瞬又扬起笑脸，斜额看向对面的人，“我看好你。”
周榷也不过笑笑，继续低头吃饭。
四个人边吃边聊，主要是徐昊发挥。周榷会聊几句捧场，也开得起玩笑，没表现出一丁点公子哥的顽劣，能感觉出来他情商很高，这种小场面应付得游刃有余。
周一坐在他边上，听见他的笑声，带着置身事外的松弛感。
不出所料，两人刚到班就被八卦了。食堂拼桌吃饭的事情已经传遍了。
“周一！什么情况？如实招来。”许言那会儿刚巧就在他们后桌吃饭，清清楚楚看见了周榷挨着周一，别提多暧昧了。
“情况就是没有情况，徐昊碰见了，大家拼个桌而已。”周一自顾拿出抽屉里的物理卷子，三言两语解释了，许言信不信是他的事。
她最近真的很忙，每天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物理竞赛题，没闲心思搭理其他东西。
“嗯？”许言就撑头看着她，看着自己的好同桌一秒进入学习模式，仍觉得有猫腻。
周一出手把他脸掰回去，切断他探究的目光。
“小哥哥你影响我学习了。”依旧是语气平平，低着头认真看题，仿佛身处绯闻旋涡的人不是她。
“牛。”许言给她竖大拇指。他真的佩服周一，长这么一张脸还能清心寡欲，任那些校内校外的男的怎么示好都不为所动，还死会读书。而且她也从来不是靠悬梁刺股追求第一的人，她就是学得努力，该玩也尽情玩。
陈嘉楠座位那边已经围了很多女生了，甚至还有隔壁班的来围观，也有几个男生站着吃瓜。她大大方方地开茶话会，各种各样的声音问她，她说得就更起劲，极力渲染铺陈，夸张成分很大。声音有点大，抑扬顿挫，很难不被吸引，给做题的周一逗乐了。
国际部也是这么回事，周榷没能躲过。
“我靠，可以啊，周榷。那可是周一诶，联校里都出名的美女。”一个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榷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表情有些不耐。
边上声音七嘴八舌的，直至有人开起了低俗玩笑，一直静坐的人终于抬眸，喜怒不明地看着那个开腔的男生，眼里的情绪参不透，寒意蔓延开来。
“周一这姐绝对不可能早恋，我认识那么多年了，你们还不信吗？”徐昊在一旁坐得四仰八叉，语气是难得的冷淡，态度摆在这里了，警告这些人小心说话。
大家也没那么没眼力见，自觉走散了。
“sorry啊。”午休铃响起，徐昊拿水杯慢起身的同时悠悠说了一句，他想周榷应该是听到了。
后者点头算作回应，其实他不挂意自己被讨论，只是牵扯到周一，一个他并不熟悉的人，他难免有些别扭。从徐昊的只言片语里就能知道这个女生非常优秀，她该是像开学那天站在台上受人瞩目，而不是被当作饭后的谈资。
手肘撑在膝上，弓身无奈地揉了把脸。
教室里开着空调，冷风没有完全切断热意，外面樟树叶子被晒得油亮泛白。安市的夏天和北京没有多大差别，一样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