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过去不久，普普通通的某个春日，早晚仍存寒意，但正午的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懒洋洋的暖。和煦近在眼前，瑟缩的冬即将远离。
姚乐嬉上午课程结束，穿梭在大学城人潮中。三五成群的大学生擦肩而过，幸福感凝成脸上的笑容，开阔又充满期待。
两个公司白领打扮的工作人员，迎面向她走来，确认身份后，向她出示了一份娱乐公司艺人签署意向合同。姚乐嬉带着半分清醒半分混乱，随他们到学校停车场，坐上一辆黑色商务车。
半小时后，娱乐公司楼下咖啡馆，打扮干练的管理人员接待了她。
“我叫高雅菲，是TG娱乐统筹项目部的主管。“衬衫与半身裙商务套装，造型别致的大号金色耳饰，带着娱乐公司或模特公司的时尚感，不仅高级还高雅，说话时的姿态也与她名字的意境如出一辙。
自我介绍同时，她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中抽出一份格式合同平铺在圆形的咖啡桌上，朝姚乐嬉的方向推了推，纸张在桌面发出利落顺滑的摩擦声。
姚乐嬉从高雅菲精致妆容修饰下的美丽脸庞上收回视线，局促快速的看了眼周围。
咖啡馆在寸土寸金的中央商务区，顾客个个白领精英打扮，使用各种语言互相交流或打视频电话。素面朝天学生气的自己与当下的环境格格不入，使得姚乐嬉感到极度不自在，像是和其他人交错了时空线。
姚乐嬉拢了拢自己清汤挂面的长发，尽量克服拘谨，眼神略略朝文件快速一瞥。
“对不起，我来，正是特意解释这个误会。这份合同不是我本人签署的。当时的情况有点狗血，我的前男友在我喝醉酒不清醒的情况下骗我签署了姓名，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内容，实际上，我完全不清楚。”姚乐嬉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像压在了嗓子眼发出的动静，完全没有被传出去，既是认错又像道歉，卑躬屈膝的模样。
如果能够顺利摆脱麻烦，唯唯诺诺又怎样。姚乐嬉一边在内心做着自己的心理建设，一边暗自咬牙。说到底，全怪自己交友不慎。
“唔，你的意思是，不承认这份合同吗。”高雅菲顿了顿，让姚乐嬉看了到丝希望，却紧接着，严词拒绝了她。“这恐怕不太行，只要署名是你亲自签下的，这份合同就具备履行义务哦。”
姚乐嬉嗓子发紧，面前玻璃杯里有饮料，她却不想伸手拿。听起来，高雅菲断然的口吻没有给她留下一丝挣扎的余地。像是在对她说，我们是一家需要盈利的上市公司，不是道德模范，在什么情况下签署合同不归她们管，既然有签字，就必须得执行！还请不要为难我这样一位普通的打工人才好！
高雅菲抬手看了看表盘小巧如银色手链一般的腕表，之后目光落在姚乐嬉脸上，再不移开，冷冰冰的，施加压力一般的无声催促着。
两人对峙了一小会儿，半点用都没有，姚乐嬉认为，她再说半个字，对方就要以“走法律程序”来终止对话了。
她逐渐确定这是一场无效会面，内心希望的小火苗彻底熄灭。
“其实，你大可不必事先存有太多顾虑。不如先进到公司里面，通过好的表现获得高管的认可后，再重新修订合同细则，到那时候，会简单的多。毕竟，只有高管们才有决策权。想怎么样，还不是他们的一句话，你说呢？”看到姚乐嬉越来越垮塌无望的表情，高雅菲采取共情怀柔的时机到了。她的语态温和了一些，目光也有隐有同情。
姚乐嬉再度将目光挪到那份合同上，幽怨而又绝望地叹了口长气，像个老态龙钟毫无指望的的老年人，用厌烦的口吻问道：“我签的是多少年的合同？”
高雅菲松弛下来，靠向座椅椅背，双手交叉放到膝盖上，嘴角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二十年哦。”
姚乐嬉完全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向对面，难以置信。“没搞错吧？二十年？”
现代版卖身契？
”没错的。你跟成嘉帆先生签的是捆绑式合约，通俗点说，就是一拖一。他为我们公司带来优质资源，也就是你，我们公司才愿意同他签署个人合约。期限嘛，与你的合同期限是相关联的。他签的是二十年，所以你也得是二十年。之后，在公司培训、营销、合作等方面，你们也会有业务往来，是需要强制配合的。”
解释的够清楚了。
姚乐嬉也懂了。她的脸色由震惊的白，转到气愤的红，又由愤怒的红，转成愤恨的青。
的确，她是被认识二个月的便宜男友给坑了。
对方为了达到能进入娱乐公司的目的，故意接近她，再找机会哄骗她签字。
他则能以一拖一的方式成为娱乐公司的艺人。
姚乐嬉木然了一小会儿。在她走神的功夫，高雅菲听到一阵“咔啦咔啦“按动关节的响声，就像动作片打斗大场面开始之前，活动筋骨的声响。高雅菲有些疑惑的看向姚乐嬉，对面却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状，只是姚乐嬉的手掩在桌下，她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姚乐嬉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合同，卷了卷，放进随身帆布包。“合同我带走了，回去研究一下。我会在签字日期前给出答复的。”
穿着朴素学生装的姚乐嬉朝大门走去。衣着虽普通，但从背影看，仍能发觉身材纤细，气质优越。她走路的样子十分僵硬，双手紧紧攥拳。
咖啡馆自动门打开的一瞬间，高雅菲再度回想起“咔啦咔啦”按动手指关节的声响。等她想再看一眼，自动玻璃门已经缓缓合拢，门前空无一人。
*
回学校的路上，姚乐嬉给成嘉帆打了八百个电话，无一例外，无法接通。她怀疑这个电话号码是专门为了让她上当受骗特意办的，诡计得逞后就不再使用了。
接着又网罗同学圈的关系，拜托了个法学院的学姐，把合同扫描件发过去，帮忙看看有无问题，是否有效。
等待回复的期间，人也到宿舍。姚乐嬉像被抽掉灵魂的软体躯壳，直挺挺往床上一趴，再无半点反应。
张悦怡几次回头看她，见久久不动，暂停平板播放的网课录像，放下笔，离开写字桌，来到她床下，伸手拍了拍她，关切问道“没事吧？”
能没事吗？谁被卖身契找上门能没事，还是二十年的卖身契。
划时代的笑话，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活体版本！
遭受了感情与前途双重阻碍的姚乐嬉早顾不上丢脸，把脸埋在床铺里头发出了悲伤的呜呜咽咽的声响。
“没事没事哈。”张悦怡晃了晃她的手安慰道，“TG娱乐不是跨国的王牌娱乐公司吗，万分之一的面试录取率，多少人做梦都去不了，这还有上赶着找你的，说不定是好事儿。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的话，还可以打官司啊，无非就是时间拖得长一些，总不至于没办法解决，先别哭了。“
张悦怡一面劝，一面想，不知道姚乐嬉是为了什么伤心难过，还真不好直接问。
如果单纯被诈骗签了字，当然可以走正规程序申诉，但假如为了成嘉帆那个渣男，就太不值。
*
姚乐嬉长了张明星脸，新生入校分配宿舍，张悦怡就发现了。像谁呢，说不出来，因为多少沾点晦气，是一位已故的当红女明星，姜艺，乘坐飞机出国时遭遇了事故。
出事的私人飞机，涉及隐私，并未对媒体及大众多做披露。
但姜艺蜚声海内外的知名度，才三十出头的年龄，再加上私人飞机、非公开行程、事故前扑朔迷离与跨国上市公司高管的绯闻，不时地挑动着娱乐记者们想要探究的好奇心。去世五年，短视频网站上依旧常见自媒体工作者以此为素材剪成的各类短片，成了引流的工具。
依张悦怡的审美，姚乐嬉和姜艺虽有七成像，但仍稍有区别，并且还要更漂亮一些。细细观察，具体体现在婴儿肥，也就是如今流行的苹果肌。
姜艺是十多年前火起来的明星，五官更符合那个时代大众的喜好，清丽漂亮，但有距离感。
姚乐嬉更活泼亲切，也更甜美，如果她成了明星，这多一分的柔和感，一定更受粉丝喜爱。
姚乐嬉分宿舍时引起了舍友的关注，没过多久传来传去，便成了全校的瞩目。对此，她自己的反应很平淡，与本身平和低调的性格有关，也同一直以来的学习经历沾边。
由于初中高中读的都是重点学校，平时住校，两周回一次家，同学个个都是卷王，对明星之类，大多闲话几句，没人在意。学业，前途，竞赛名次，才是同学们关心的。
张悦怡有次禁不住好奇，便问她：“你不想当明星吗，或者网红什么的，在网络上发个段子，很快就能火起来。”姚乐嬉听后直摇头：“我性格比较安静，别说蹦蹦跳跳，话都懒得多说几句。不适合的，觉得好累，好累啊。”
觉得当网红很累的姚乐嬉在入校三个月之后，被渣男成嘉帆盯上了。
人不可貌相，长得白净文雅如同翩翩公子一般的金融系系草，由于接连考了两年电影学院都在三面时被刷，生起了执念，非进娱乐圈不可，一边上着大学一边报名娱乐公司，社交平台也有了几十万粉丝，但总是不温不火，爆不起来。
于是他开始接近姚乐嬉，利用学长的身份嘘寒问暖，外加清秀的外形条件，她也不反感，两人渐渐熟络。
再后来，成嘉帆的社交平台偶尔出现姚乐嬉的生活视频，并配以“小女朋友”的文案，以此获得了非同一般的流量。好心的学姐劝告姚乐嬉要小心防备，她觉得，不过是一个称谓，自己连手都不让对方拉，根本没吃什么亏，一本正经的解释反而奇怪，便放之任之，一笑而过。
成嘉帆发布关于姚乐嬉的视频，引起了TG娱乐的兴趣。TG娱乐首先联系了姚乐嬉询问是否有签约培养意向，被她拒绝之后，转而做起了成嘉帆的工作。
上个月姚乐嬉生日，成嘉帆邀请了众多大学内关系不错的学姐学长给她庆生，在饭店开了个大包间，她酒量不行，两杯红酒就晕天晕地，被张悦怡和同宿舍的姐妹扶着回学校了。直到第二天酒醒，接到TG娱乐的电话，才被告知签署了一分艺人意向合同，至于怎么签的，什么时候签的，是半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忙着清理麻烦，姚乐嬉暂时顾不上找渣男成嘉帆的麻烦，就算偶尔打电话过去，也永远是无法接通。
她就这样被利用了，宿舍姐妹们无不同情她的悲惨遭遇，圈套实锤。受害者也只能暂时压下这份深仇大恨，等待来日得空再报。
就在张悦怡一边安慰，一边回忆舍友不幸时，手机震动响了。
姚乐嬉拿起手机一看，法学院学姐的回复到了。她快速从床上坐起，接通电话，接下来，她的脸就和身后的墙一样白了。
张悦怡怀疑自己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因为哪怕不是亲历者，也觉得太令人震惊了。电话中清晰传过来这样的话，“违约金，5000万。”
姚乐嬉上午课程结束，穿梭在大学城人潮中。三五成群的大学生擦肩而过，幸福感凝成脸上的笑容，开阔又充满期待。
两个公司白领打扮的工作人员，迎面向她走来，确认身份后，向她出示了一份娱乐公司艺人签署意向合同。姚乐嬉带着半分清醒半分混乱，随他们到学校停车场，坐上一辆黑色商务车。
半小时后，娱乐公司楼下咖啡馆，打扮干练的管理人员接待了她。
“我叫高雅菲，是TG娱乐统筹项目部的主管。“衬衫与半身裙商务套装，造型别致的大号金色耳饰，带着娱乐公司或模特公司的时尚感，不仅高级还高雅，说话时的姿态也与她名字的意境如出一辙。
自我介绍同时，她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中抽出一份格式合同平铺在圆形的咖啡桌上，朝姚乐嬉的方向推了推，纸张在桌面发出利落顺滑的摩擦声。
姚乐嬉从高雅菲精致妆容修饰下的美丽脸庞上收回视线，局促快速的看了眼周围。
咖啡馆在寸土寸金的中央商务区，顾客个个白领精英打扮，使用各种语言互相交流或打视频电话。素面朝天学生气的自己与当下的环境格格不入，使得姚乐嬉感到极度不自在，像是和其他人交错了时空线。
姚乐嬉拢了拢自己清汤挂面的长发，尽量克服拘谨，眼神略略朝文件快速一瞥。
“对不起，我来，正是特意解释这个误会。这份合同不是我本人签署的。当时的情况有点狗血，我的前男友在我喝醉酒不清醒的情况下骗我签署了姓名，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内容，实际上，我完全不清楚。”姚乐嬉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像压在了嗓子眼发出的动静，完全没有被传出去，既是认错又像道歉，卑躬屈膝的模样。
如果能够顺利摆脱麻烦，唯唯诺诺又怎样。姚乐嬉一边在内心做着自己的心理建设，一边暗自咬牙。说到底，全怪自己交友不慎。
“唔，你的意思是，不承认这份合同吗。”高雅菲顿了顿，让姚乐嬉看了到丝希望，却紧接着，严词拒绝了她。“这恐怕不太行，只要署名是你亲自签下的，这份合同就具备履行义务哦。”
姚乐嬉嗓子发紧，面前玻璃杯里有饮料，她却不想伸手拿。听起来，高雅菲断然的口吻没有给她留下一丝挣扎的余地。像是在对她说，我们是一家需要盈利的上市公司，不是道德模范，在什么情况下签署合同不归她们管，既然有签字，就必须得执行！还请不要为难我这样一位普通的打工人才好！
高雅菲抬手看了看表盘小巧如银色手链一般的腕表，之后目光落在姚乐嬉脸上，再不移开，冷冰冰的，施加压力一般的无声催促着。
两人对峙了一小会儿，半点用都没有，姚乐嬉认为，她再说半个字，对方就要以“走法律程序”来终止对话了。
她逐渐确定这是一场无效会面，内心希望的小火苗彻底熄灭。
“其实，你大可不必事先存有太多顾虑。不如先进到公司里面，通过好的表现获得高管的认可后，再重新修订合同细则，到那时候，会简单的多。毕竟，只有高管们才有决策权。想怎么样，还不是他们的一句话，你说呢？”看到姚乐嬉越来越垮塌无望的表情，高雅菲采取共情怀柔的时机到了。她的语态温和了一些，目光也有隐有同情。
姚乐嬉再度将目光挪到那份合同上，幽怨而又绝望地叹了口长气，像个老态龙钟毫无指望的的老年人，用厌烦的口吻问道：“我签的是多少年的合同？”
高雅菲松弛下来，靠向座椅椅背，双手交叉放到膝盖上，嘴角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二十年哦。”
姚乐嬉完全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向对面，难以置信。“没搞错吧？二十年？”
现代版卖身契？
”没错的。你跟成嘉帆先生签的是捆绑式合约，通俗点说，就是一拖一。他为我们公司带来优质资源，也就是你，我们公司才愿意同他签署个人合约。期限嘛，与你的合同期限是相关联的。他签的是二十年，所以你也得是二十年。之后，在公司培训、营销、合作等方面，你们也会有业务往来，是需要强制配合的。”
解释的够清楚了。
姚乐嬉也懂了。她的脸色由震惊的白，转到气愤的红，又由愤怒的红，转成愤恨的青。
的确，她是被认识二个月的便宜男友给坑了。
对方为了达到能进入娱乐公司的目的，故意接近她，再找机会哄骗她签字。
他则能以一拖一的方式成为娱乐公司的艺人。
姚乐嬉木然了一小会儿。在她走神的功夫，高雅菲听到一阵“咔啦咔啦“按动关节的响声，就像动作片打斗大场面开始之前，活动筋骨的声响。高雅菲有些疑惑的看向姚乐嬉，对面却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状，只是姚乐嬉的手掩在桌下，她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姚乐嬉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合同，卷了卷，放进随身帆布包。“合同我带走了，回去研究一下。我会在签字日期前给出答复的。”
穿着朴素学生装的姚乐嬉朝大门走去。衣着虽普通，但从背影看，仍能发觉身材纤细，气质优越。她走路的样子十分僵硬，双手紧紧攥拳。
咖啡馆自动门打开的一瞬间，高雅菲再度回想起“咔啦咔啦”按动手指关节的声响。等她想再看一眼，自动玻璃门已经缓缓合拢，门前空无一人。
*
回学校的路上，姚乐嬉给成嘉帆打了八百个电话，无一例外，无法接通。她怀疑这个电话号码是专门为了让她上当受骗特意办的，诡计得逞后就不再使用了。
接着又网罗同学圈的关系，拜托了个法学院的学姐，把合同扫描件发过去，帮忙看看有无问题，是否有效。
等待回复的期间，人也到宿舍。姚乐嬉像被抽掉灵魂的软体躯壳，直挺挺往床上一趴，再无半点反应。
张悦怡几次回头看她，见久久不动，暂停平板播放的网课录像，放下笔，离开写字桌，来到她床下，伸手拍了拍她，关切问道“没事吧？”
能没事吗？谁被卖身契找上门能没事，还是二十年的卖身契。
划时代的笑话，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活体版本！
遭受了感情与前途双重阻碍的姚乐嬉早顾不上丢脸，把脸埋在床铺里头发出了悲伤的呜呜咽咽的声响。
“没事没事哈。”张悦怡晃了晃她的手安慰道，“TG娱乐不是跨国的王牌娱乐公司吗，万分之一的面试录取率，多少人做梦都去不了，这还有上赶着找你的，说不定是好事儿。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的话，还可以打官司啊，无非就是时间拖得长一些，总不至于没办法解决，先别哭了。“
张悦怡一面劝，一面想，不知道姚乐嬉是为了什么伤心难过，还真不好直接问。
如果单纯被诈骗签了字，当然可以走正规程序申诉，但假如为了成嘉帆那个渣男，就太不值。
*
姚乐嬉长了张明星脸，新生入校分配宿舍，张悦怡就发现了。像谁呢，说不出来，因为多少沾点晦气，是一位已故的当红女明星，姜艺，乘坐飞机出国时遭遇了事故。
出事的私人飞机，涉及隐私，并未对媒体及大众多做披露。
但姜艺蜚声海内外的知名度，才三十出头的年龄，再加上私人飞机、非公开行程、事故前扑朔迷离与跨国上市公司高管的绯闻，不时地挑动着娱乐记者们想要探究的好奇心。去世五年，短视频网站上依旧常见自媒体工作者以此为素材剪成的各类短片，成了引流的工具。
依张悦怡的审美，姚乐嬉和姜艺虽有七成像，但仍稍有区别，并且还要更漂亮一些。细细观察，具体体现在婴儿肥，也就是如今流行的苹果肌。
姜艺是十多年前火起来的明星，五官更符合那个时代大众的喜好，清丽漂亮，但有距离感。
姚乐嬉更活泼亲切，也更甜美，如果她成了明星，这多一分的柔和感，一定更受粉丝喜爱。
姚乐嬉分宿舍时引起了舍友的关注，没过多久传来传去，便成了全校的瞩目。对此，她自己的反应很平淡，与本身平和低调的性格有关，也同一直以来的学习经历沾边。
由于初中高中读的都是重点学校，平时住校，两周回一次家，同学个个都是卷王，对明星之类，大多闲话几句，没人在意。学业，前途，竞赛名次，才是同学们关心的。
张悦怡有次禁不住好奇，便问她：“你不想当明星吗，或者网红什么的，在网络上发个段子，很快就能火起来。”姚乐嬉听后直摇头：“我性格比较安静，别说蹦蹦跳跳，话都懒得多说几句。不适合的，觉得好累，好累啊。”
觉得当网红很累的姚乐嬉在入校三个月之后，被渣男成嘉帆盯上了。
人不可貌相，长得白净文雅如同翩翩公子一般的金融系系草，由于接连考了两年电影学院都在三面时被刷，生起了执念，非进娱乐圈不可，一边上着大学一边报名娱乐公司，社交平台也有了几十万粉丝，但总是不温不火，爆不起来。
于是他开始接近姚乐嬉，利用学长的身份嘘寒问暖，外加清秀的外形条件，她也不反感，两人渐渐熟络。
再后来，成嘉帆的社交平台偶尔出现姚乐嬉的生活视频，并配以“小女朋友”的文案，以此获得了非同一般的流量。好心的学姐劝告姚乐嬉要小心防备，她觉得，不过是一个称谓，自己连手都不让对方拉，根本没吃什么亏，一本正经的解释反而奇怪，便放之任之，一笑而过。
成嘉帆发布关于姚乐嬉的视频，引起了TG娱乐的兴趣。TG娱乐首先联系了姚乐嬉询问是否有签约培养意向，被她拒绝之后，转而做起了成嘉帆的工作。
上个月姚乐嬉生日，成嘉帆邀请了众多大学内关系不错的学姐学长给她庆生，在饭店开了个大包间，她酒量不行，两杯红酒就晕天晕地，被张悦怡和同宿舍的姐妹扶着回学校了。直到第二天酒醒，接到TG娱乐的电话，才被告知签署了一分艺人意向合同，至于怎么签的，什么时候签的，是半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忙着清理麻烦，姚乐嬉暂时顾不上找渣男成嘉帆的麻烦，就算偶尔打电话过去，也永远是无法接通。
她就这样被利用了，宿舍姐妹们无不同情她的悲惨遭遇，圈套实锤。受害者也只能暂时压下这份深仇大恨，等待来日得空再报。
就在张悦怡一边安慰，一边回忆舍友不幸时，手机震动响了。
姚乐嬉拿起手机一看，法学院学姐的回复到了。她快速从床上坐起，接通电话，接下来，她的脸就和身后的墙一样白了。
张悦怡怀疑自己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因为哪怕不是亲历者，也觉得太令人震惊了。电话中清晰传过来这样的话，“违约金，50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