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终须醒,浮生若梦皆是空。古有南柯一梦,说的是有一人在槐树下睡觉,梦到自己到了大槐安国,娶公主为妻,任南柯太守,享尽荣华富贵。后遭国王疑忌,被遣还乡。醒后发现大槐安国是槐树下的蚁穴。寓意世事无常,所有的富贵荣华不过如蚁穴之虚,终有一天会离去,不需要执着于此。人们追求荣华富贵,期待名利双收,但是往往发现孜孜以求、费尽心思得来的这些,很容易就失去了,短暂得让人感到不真实,仿佛就是一场虚幻的梦。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自古战场后,中云大地终于恢复了久违的宁静,出现了四个国家并立的局面,四个国家几百年来,互不进犯,相安无事,他们分别是南面的玉南国异族、中原的大塬国、北边的战兰国、西边的沙弥国。其中玉南国盛产珍珠、金器、玉器、丝绸、香料等物品,而且美女如云,具有十分浓厚的异域风情。战兰国盛产牛羊、马匹、酒、皮草等,将士尤其骁勇善战。

    而沙弥国地处西面沙漠最深处,几乎与世隔绝,极少人知道这个国家的入口,也没有人能进得去,而且其十分重视佛法,视佛法为自己的生命。

    大塬国地处中原,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大源国物产丰富,幅员辽阔,且人丁兴旺。大塬国皇帝也算是个明君,他秉承“有客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的原则,认为远方的客人到来,必要以礼仪待之,不可轻慢,还要与其通商。所以大塬国的京城随处可见他国之人,促进了国民经济的发展,也让国民眼界大开。

    而今的大塬国皇帝,称为塬武帝,国号为塬彻,今为塬彻二十二年,自立国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内战与外战,举国上下一片欢庆,塬武帝将国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是鞭长莫及。

    大塬国脚下则是塬城,也就是天子脚下。

    这日,塬城恰逢长妙阁遴选花魁,许多京城百姓都围在一处,想要一睹各个花魁的芳容。当然,在这些人中也不乏附庸风雅之人、市井顽劣之徒以及达官显贵。

    “哟,这不是刘公子吗,您的到来简直让本阁蓬荜生辉呀!”老鸨边说边往人身上蹭。

    “我的好妈妈,今日选的花魁可得给我留一口啊?”刘公子边说还便掏出一袋银子说道。

    老鸨见钱眼开,现在更是心花怒放,接下银子便说道:“瞧您说的,有好东西肯定得先紧着公子你了。哈哈哈~~,快里边请。”

    现在长妙阁已经是人满为患了,楼上楼下桌上坐的,地上站的全都是人,而这群人里却藏着一个小傻子,呆呆的站在人堆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姑娘看。

    街上到处都是家丁和丫鬟,正焦急地找他们的小主人,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小主人此刻正在长妙阁观看“选花魁”这一大盛事。

    在一个时辰前,宁奚侯府上的小世子宁徽凭借着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逃出了侯府的所有家丁,而这位小世子在年少时生了一场大病就变成了一个痴儿,心智一直停留在6岁。

    逃出来的宁徽走在大街上一直畏畏缩缩,正巧今天是长妙阁选花魁的日子,路上人来人往拥挤非常,人流多的地方正是扒手们的职业场所,这时扒手偷钱这一幕碰巧被宁徽看到,那扒手一抬眼与宁徽的眼睛正巧对上。

    那扒手心想:还真是不走运,刚一出手就被撞见,看来你小子今天很不走运呐。

    那扒手正想走近宁徽,就听见宁徽大喊:“有人偷钱啦,抓小偷啊~~”

    这一声喊出来,着实吓得扒手不敢再往前走,众多路人听到有小偷乱成一团,便挤来挤去,奈何人实在太多,小偷没挤出来,倒将宁徽这小子挤到了长妙阁。

    长妙阁收拾的十分华丽,想是今夜有大场面来临。

    而在宁奚侯府上,众家丁到处都没有找到自家小世子,一名家丁来报:“成阴大人,府上我们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小世子。莫非小世子出府了。”

    只见成阴侍卫闭着眼睛泰然自若,片刻,又见他挑了一下右眉,似是发现了不对,问道:“今日世子可有不寻常之处?”

    侍女紫芯哭着回话道:“成阴大人,今日世子与我提起过想要去城西的糖酥铺子买糕点吃,但是老夫人禁了世子的足,奴婢万不能违背老夫人的命令,但看在世子实在想吃那家酥饼与糖糕,就带人亲自去买了,可谁能想到奴婢一回来,世子就不见了,都是奴婢的错,求成阴大人责罚。”

    听罢紫芯的一通诉说,成阴便吩咐阖府上下出去寻找,成阴也身先士卒领着家丁与府兵出府寻找,且怒气冲冲,直奔城西糖酥铺子。

    此刻,长妙阁中宁徽还扎在人堆里,想起刚刚自己差点没命,由不得浑身一哆嗦。

    此时天色还早,长妙阁里现下安排的节目只是开胃小菜,等到傍晚才会上演压轴大戏。宁徽等得有点饿了,他本来就是出府,去城西买糕点的,奈何自己的婢女紫芯实在太慢了,在家中等得焦急,所以就自己出府想要快些吃上糕点,没想到刚出府就碰上扒手,紧接着就又被莫名其妙地挤进此等场所,实在无法脱身。

    成阴那边已带着人到了糖酥铺子,府兵及家丁将铺子围了起来,前面四个府兵推门而去,吓到了铺子里的客人,刘掌柜连忙上前道:“这这这,这是怎么了,还让不让我营业了?”

    这时,成阴走进来先是朝四处看了看,接着走到刘掌柜身边说道:“今日宁小世子可来过?”

    源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宁小世子是个傻子、痴儿,尽管如此可还是碍于权势不敢得罪这位小世子。

    刘掌柜客气的答道:“回大人的话,今日未见小世子过来。”

    成阴走近了些,眼神犀利,霸气地问道:“当真!”

    刘掌柜突然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剑气袭来,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谨慎答道:“大大,大人,宁小世子今日真的没有来过,要是来过我定然实话实说,但真的是没有来过呀!不,不过侯府今日的一个婢女来过,买了一些糕点。”

    成阴依旧冷冷的看着刘掌柜,持续了好大一会儿。

    之后,刘掌柜突然想起来什么便说道:“哦对了,今日正值城东的妙音坊与城西的长妙阁在选花魁,路上那是人来人往,人山人海,十分热闹,您说小世子会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凑热闹,凑什么热闹,你说的妙音坊与长妙阁,那些都是做什么的?花魁又是什么?”成阴冷声问道。别看成阴是个男人,他可是从来没有去过风月场所,更别提接触女人了。

    “大人是这样的,妙音坊的姑娘卖艺不卖身,而长妙阁的姑娘什么都卖,虽然两处都在选花魁,但用处皆有不同。妙音坊选的花魁主要是用来表演节目,极有可能被送至官宦人家或宫廷表演技艺,一旦被选中就会吃穿不愁,幸福一生。而那长妙阁所选的花魁主要是用来服侍男人,但终其一生都只会在长妙阁中过活,身不由己。”刘掌柜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成阴感叹道。

    成阴心想:世子本来就是欲到城西买糕点,而长妙阁就在城西,先从长妙阁查起吧。

    成阴问道:“长妙阁具体在何处?”

    刘掌柜说道:“据此再向南走三里,再向北走四里就到了。”

    听罢,成阴二话不说连忙去找。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将近傍晚,长妙阁即将上演压轴节目。宁徽都快被这些男人挤成大饼了,这时有几个小厮与丫鬟

    正在招呼着站着的人找位子坐下,这一下子倒松散了许多,终于不用再人挤人了。

    压轴节目欲开场,这时宁徽也已坐下,现在正香香的吃着饭食、水果,喝着酒。

    旁人都在看台上的美人跳舞,只有宁徽一人头也不抬只顾吃食。

    这时,一位公子边喝酒边吟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又一位公子吟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舞终了,台下掌声哗然……

    宁徽实在觉得无聊,吃饱喝足后便站起身想要走,但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被来来往往的人撞来撞去,不小心就到长妙阁的楼上去了,楼上宾客也众多,宁徽就跌跌撞撞的进了一间屋子,一下倒在床后面就这样睡着了。

    没过一会儿,就走进来两位男子,两人坐定后,其中一男子说道:“你的盐铁矿如何了,我那边有好多买家都快等不及了,你什么时候能交货呀?”

    另一个人戴着斗笠、斗篷,将自己身上遮挡的严严实实,冷声说道:“哼,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急你也得让我先制出来再说吧!”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制出来,这事很急拖不得,好歹这也是天子脚下,私自贩卖盐和铸铁,罪名可不小,而且陛下管的十分严格,稍有不慎你我都会丧命啊!”

    戴斗笠的人说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且再等我五天时间,五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还要再等五天,能不能再快一点啊,买家实在太多。”

    戴斗笠的人突然拍起桌子,说道:“最快也就五天,不多不少就这样说定了,就算人再多说了五天就是五天。我尽快就是。”

    另一个人被吓住了,便应声道:“好好,好。”

    此时,楼下一片吵闹,成阴大人带着府兵将长妙阁团团围住,那围的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老鸨连忙上前客气的说道:“这位爷光临我们长妙阁,真是让在下的小店蓬荜生辉呀,但你这又是带兵又是这个,凶人的,怕是不太礼貌吧!让我怎么开门做生意呀?”

    成阴别过老鸨,冷眼看向别处,不搭理老鸨,片刻后又说道:“来人,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宁小世子。”

    话音刚落,兵士便分散开,分头去寻找小世子。

    老鸨见状,大声喝道:“你们,你们,你们为何要选在今日这大好日子,这是要拆我的台呀,我这还有这么多客人呢,

    你,你你你让我如何跟客人交代呀,哎呦喂。”

    “客人,哼,什么客人,别让我逮到,等到时候我闲下来,就让我家大人到陛下面前去参一本,看哪个客人敢担此留恋花丛中的风险。”成阴大声说道。

    成阴虽是宁徽小世子的侍卫,但在很早以前就跟着宁侯爷在边关打仗,可以说是从小就跟着宁侯爷一家,跟小世子也算是青梅竹马,也有丰厚军功,在朝中也能说得上话,而且他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撂下狠话,想必也是仗着宁奚侯的势力。

    这句话可吓得阁中某些人直哆嗦,谁也不敢作声。

    阁楼中屋子里坐着的两人许是感觉到楼下动静,便起身去门前查看,透过门缝看去,见楼下有许多兵士,楼上也有许多兵士在其他房间查看。

    其中一人害怕的说道:“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我们的勾当被人发现了,官府要派兵来抓我们了?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另一个人还在门口的窗户上看,边看边说:“遇事不慌方可成事,再说我们的事不是才干没多久嘛,我就不信这么快就被人发现,眼下还不知是福是祸,万不可将祸引到自己的身上,知道吗?”说完便转向另一边,谁知并未发现刚刚与自己说话的人,转过身去发现他正在朝两边踱步,甚是心急与害怕。

    带斗笠的人无奈的看向他,说道:“你不要再来回走了行不行,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我,我能不急吗?要不我们赶快逃,逃离这里,啊啊!!”那人说道。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戴斗笠的人重重的打了一下。

    “你你你,你干嘛打我。”

    “哼,为什么打你,谁让你蠢,你蠢我就打你。”

    “啊啊~~~~~”

    随着一声声惨叫,竟将喝醉酒睡在床后的宁徽给吵醒了,宁徽挤着甚是烦躁的小表情,现下已然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便喊道:“谁啊,谁敢打扰本世子做梦啊?”

    宁徽这一声也不是太大,并未让楼下的成阴听到,反而让房间内的两个坏人给听到了。

    其中一个人大叫一声,说道:“这,这,这这这怎么,怎么还有一个人呢?我们刚才的事他会不会都听到了?”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起来,旁边的两个人几乎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吞了一口口水。

    只见宁徽缓缓从床后面走出来,微眯着眼,还时不时地用手去搓脖子,说道:“我睡得脖子甚是酸痛。”

    一抬眼看到两个大男人,一个戴着斗笠,斗笠下面有黑纱遮着,看不清脸,身材微胖。另一个人长有胡子,个子比旁边戴斗笠的人要矮,身材显瘦。但是让宁徽还十分好奇的是两人竟抱在一起,胸挨着胸,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宁徽见他们看了自己好一会儿,也不说话,自己开口道:“原来是你们把我吵醒的?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是很不礼貌哒!”

    宁徽现今如六七岁小儿一样,还不知自己撞坏了别人的好事,一根筋地让这两人向自己为吵醒自己的事情道歉。

    戴斗笠的人冷静地说道:“你刚刚是否听到些什么?”

    宁徽狐疑地说道:“听到什么吗?我就只听到一声“啊!!!”这一个字。否则如何将我吵醒啊?真是。”宁徽倒是直白,就像确实是只听到这些。

    戴斗笠的人生怕刚刚那些事被别人撞见,谁能想到遇到这么个大冤种。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缓缓掏出袖中的剑,向宁徽刺去,宁徽瞪大了眼睛像是吓傻了,但又迅速反应过来,正向门那边跑去,可谁能想到这时门忽然被谁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正是成阴。

    宁徽未能刹住脚步,成阴也实在没有反应过来,宁徽就这样扑到成阴怀中,紧接着将成阴扑倒在地,宁徽的嘴一下撞到成阴的嘴上。

    宁徽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他是个痴儿,这众目睽睽旁人如何看待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风月故事。宁徽先是紧闭双眼,害怕自己撞到痛处,而后慢慢睁开,而成阴从始至终就瞪着大眼睛,四目相对后,成阴先是轻皱眉头,而后缓和,眼睛里流露出不知名的笑意。

    后面戴斗笠的人看到旁边有许多兵士,不敢上前,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便提起另一个人跳窗逃走了。

    现下,宁徽缓缓抬起头,看着成阴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又缓缓起身,说道:“阿成,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啊,你没事吧!”

    成阴还傻傻的躺在地上,宁徽见他不说话,又蹲下身子想朝他耳朵上吼一声,可还没到耳朵上呢,就见成阴急忙坐起身来,两人的头又撞到了一起,成阴关切的问道:“阿墨,你没事吧?”阿墨是宁徽的小字,正因为他的眼睛黑得像染了墨一样,才称作阿墨。

    “嘶,有一点疼。”宁徽说道。

    成阴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将嘴缓缓靠近宁徽的额头,轻轻的吹气,想缓解他的疼痛。

    成阴吹了几下后轻声道:“还疼吗?”

    宁徽倒是实诚,说道:“还疼,还疼。”

    成阴微笑,含情脉脉的看着宁徽,紧接着又在他的额头上轻吹了好几下。

    宁徽用手轻揉了几下额头,说道:“不疼了。还是阿成最好了,嘿嘿嘿!”

    看着他得傻笑,成阴也渐渐放心了。

    宁徽将成阴扶起来后,说道:“阿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你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成阴阴着脸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呢,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到这里来,好好的宁奚侯府都容不下你了是吧!”

    “又不是我非要到这里来的,我原本是出来买糕点的,可谁能想到这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如此瘦弱自然是挤不过他们了,于是就被人潮稀里糊涂的挤进来了。”宁徽委屈巴巴地说道。

    “再说了,你没发现这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好看,堪比天仙呐,有这么多神仙姐姐在这里陪我,我简直是好不惬意了呢。”宁徽接着说道。

    “难道,难道你就不为你自己想想吗?”成阴说道。

    “我自己,想我自己什么,我自己有什么好想的。”宁徽傻傻地说道。

    成阴刚刚就觉得宁徽身上有什么气味,便凑近些闻了闻,立马生气的说道:“你喝酒了?”

    成阴不说这话还好,宁徽突然委屈吧啦的说道:“你都不知道我今天都遭遇了什么,先是稀里糊涂的被挤到这里,差点挤成肉饼,然后我又饿了一天,到傍晚时才吃了一些东西,而且,而且他们这里没有茶水,只有酒,我吃的是又快又急又撑,只能就着酒喝,就就就这样了,嗝~~~~”

    听完,成阴叹了好大一口气,之后说道:“以后出门一定要跟我打个招呼,让我陪着你出门,不可再像今日一样,弄得一身狼狈,知道吗?”

    宁徽连连点头应下。

    成阴说道:“我送你回家吧!”

    到了长妙阁门外,成阴一把将宁徽抱上马,成阴纵身一跃坐到马背上,便搂着宁徽骑马离开了,余下的兵士也紧跟其后。

    一路上,都能见到路人指指点点,认为是败坏风气,觉得这痴傻世子不爱女人,反倒爱男人。最后,终于将宁徽送回了宁奚侯府。

    宁奚侯府内。

    “成阴大人,属下查到今日在长妙阁有两人鬼鬼祟祟的,就是今日我们在长妙阁二楼开门迎面撞上的两人,正是他们想对宁小世子不利,其中一人带着斗笠未曾瞧清楚,另一个人长有胡子,体型消瘦,个子矮小。”成阴手下张羽说道。

    成阴问道:“就只查到这些吗?”

    张羽说道:“是。”

    “继续给我查,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阿墨。”成阴冷声道。

    “是。”

    大塬国五皇子府内。

    “你们说什么?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好,还被人给撞见了,我要你们有何用?”五皇子生气地说道。瞬时打碎了桌上的茶杯。

    赵粟与王恒两人吓得直哆嗦,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这两人正是在长妙阁被宁徽撞破事的人。

    “说,是被谁撞见了?”五皇子问道。

    这时,那赵粟还没反应过来,王恒便抢先说道:“我,我,我们,也不,不知道。”

    “不知道?”五皇子恶狠狠的扭过头去看着王恒,下一秒就想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王恒见状,就低下头去,不敢看五皇子的眼睛,说道:“我,我们,确实不知道,不过,不过我见那人个子不高,又特别

    瘦小,皮肤十分白皙,虽然穿着一身男装,但无论怎么看都娘了吧唧的,而且他见我们拔剑也并不害怕,倒像个傻子。”

    赵粟也刚刚清醒,快速补充道:“后面来了一个人,还带着兵,听那些兵有人叫他“成阴大人”。”

    “哦?是吗?”五皇子诧异道。

    五皇子心想:本想着被前面那个傻子世子撞破还好办,没成想后面又杀出个成阴,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如果要动那个傻世子必然会惊动他,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当五皇子盘算着该如何动傻世子的时候,左丞相元牧来访,元牧是五皇子的舅舅,在朝中也是五皇子一派。

    “拜见五皇子。”元牧双手绕身前一周,左手背紧挨右手背置于胸前,再将手碰于鼻梁,深深地弯下腰,起身时双手缓缓收在胸前。

    五皇子见自己的舅舅来访,心中十分欢喜,便立即相迎,将自己的手放在元牧紧贴在一起的手背上,说道:“舅舅不必多礼,快坐。”边说便拉着元牧坐下。

    “五皇子可有烦心事?”元牧关怀地问道。

    “不瞒舅舅,眼下就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需要舅舅帮忙解惑。”五皇子心急如焚道。

    “之前我有一桩生意,不知怎么就得罪了宁奚候府的小世子,您老人家也知道,我这个人平常是脾气差点,而且我还是皇子,我不要面子的吗?所以我想让舅舅您想个办法,把那个小世子给支出大塬国,也算是帮我出一口恶气。舅舅您看如何?”五皇子邪魅的说道。

    “就是为了这事儿啊,我当是什么呢!你若看不惯那个傻世子,叫人教训不就是了,至于如此烦心吗?”元牧说道。

    “唉,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那小世子身边不是有“野兽”之称的成阴吗,要是谁敢动他身边的人,他就绝对不会让那个人好过,就连当今陛下也不可妄动这个人,想要动他身边这个小世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个小世子狐假虎威这么久,奈何我要忍气吞声啊!”五皇子埋怨的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快要将元牧感动哭了。

    只听“啪”一声,元牧怒拍桌案,说什么也不能让五皇子受委屈,义正言辞的说道:“那宁徽、成阴小儿实属蛮人,五皇子别担心,微臣必定为你讨回公道。”

    五皇子说道:“舅舅,这件事千万不可在陛下面前捅破,只得巧妙设计,将宁徽赶出大塬便可,可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啊。”

    其实五皇子正是想要宁徽的性命,只是不能被舅舅识破罢了。

    可惜元牧就这样被五皇子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还自以为是的帮忙教训别人,元牧好不避讳,将自己的计策全盘托出。

    “前几日从洛南郡传来消息说,那里盗匪横行,我们可以向陛下举荐宁徽世子前去剿匪,山高水远的到时候我们再派人将他们一网打尽。”元牧说道。

    “这倒是个好计策,但是成阴肯定会跟去,如果他们两个人总是黏在一起,我们的人无法靠近,那也不能成事,得将两人分开才行。”五皇子盘算的说道。

    “嗯,对。那么我们就得好好计划一番,这次我们必须要成功。”元牧说道。

    大塬国皇宫勤政殿内,陛下正在勤政殿上朝。

    “孤听言金溪郡郡守柳公岩政绩居全国首位,吾想将其调至塬城,任掌管全国司法的廷尉,诸位卿家何如?”塬武帝问道。

    这时,左丞相元牧上前答道:“禀陛下,柳公岩自任金溪郡守以来,兢兢业业从不懈怠,深受当地百姓的一致信赖,此人政绩的确丰厚,陛下想要将他调至塬城,臣无异议。”

    “右丞相,你怎么看?”陛下问李由。

    右丞相李由上前答道:“廷尉乃九卿之一,主管全国司法刑狱,陛下选任了政绩在全国排名第一的金溪郡守柳公岩任廷尉一职,以“治平为天下第一”的名义,提拔一位地方官员到塬城中央任高官,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例,陛下英明的决断,定然会为天下创出清明之举。”

    “那剩下的人呢?怎么看?”陛下义正言辞地问道。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后,便应声道:“臣附议!!!”

    柳公岩与右丞相李由是同乡,常常受教于李由。

    “既然如此,柳公岩到塬城上任一事就交给右丞相负责吧!”陛下说道。

    “众卿家可还有本要奏?”

    “启禀陛下,近日洛南郡玉溪山上悍匪横行,经常骚扰山下的百姓,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仅欺侮百姓,还残害当地官员,请陛下派兵前去剿匪。”贾时参议说道。

    “嗯,孤看过奏章了,诸位卿家以为该派谁去剿匪啊?”塬武帝问道。

    还未等到其他大臣答话,贾时参议就站出来答道:“陛下,熹微大将军、浩淼大将军两名大将正在镇守北营与西营,就连宁家军也在镇守东临,此时我朝中也仅有凌琳卫在巡防宫城,能堪当大任的也只有兵家子弟。”

    左丞相元牧上前说道:“想当年能气吞山河的也只有宁家,要论当朝武将谁又能吓得住豺狼虎豹,当数宁奚侯府,宁奚候府小世子宁徽英雄出少年,派其去剿匪必能平定匪乱。”

    此话一出,朝堂中一片哗然,有些人十分支持左丞相的提议,但还有一些人并不认同。

    右丞相李由站出来说道:“大塬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宁徽小世子如今是个痴儿,你要他领兵打仗,不是要白白葬送其性命吗?难道大塬就无人了吗,竟派一个傻子去打仗,定会让他国耻笑。陛下臣以为万万不可。”

    “嗯,右丞相此话有理…”

    右丞相李由接着说道:“不如陛下拟一道旨,分别让西营与东临抽出一些兵力南下剿匪。”

    左丞相迅疾说道:“难道右丞相不知远水救不了近火,洛南郡百姓如今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东临和西营相隔甚远,给他们传旨,再让他们整兵出发,可要耽误好些时日,右丞相如此不关心百姓,实在有损官德。”

    左丞相又道:“飞虎小将军成阴不是与宁小世子走得近么,为何不让宁小世子带着飞虎将军一起,这样不仅可以宣扬我国国威,给足宁奚候爷的面子,还可以暗自保护小世子不受伤害,让小世子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呀!”

    各位大臣随机附和道:“是啊,是啊,说得有理。”

    右丞相李由没想到左丞相会如此希望宁小世子去剿匪,不禁问道:“要说去剿匪,只派飞虎将军一人便可,为何非得让宁小世子跟去,小世子现下痴傻,又不会武功,跟去反倒成了飞虎将军的累赘。”

    左丞相迅速反应道:“我只是好心想让小世子出去见见世面罢了,再说了小世子在很小的时候也学过武学,并非一点武功都不会,还是可以自保的,作为将门之后不会武艺传出去也会让别人笑话的吧!”

    说完左丞相给右丞相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今日这老李头是要跟自己杠上了。

    随即左丞相又说道:“我如此为宁世子着想,最后却落不着一点好,陛下你可要为臣做主啊!”左丞相说得眼泪叭嚓的,

    不过一会儿,他就已经泪如雨下了。

    这一幕整的陛下与右丞相有点不知所措了……

    原本陛下是打算听右丞相李由的说法的,可谁想到后面左丞相会闹这么一出。

    右丞相依旧据理力争,不愿让宁徽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剿匪,可每当右丞相说一句,左丞相就会变本加厉,甚至还跪在地上用手环抱右丞相的腿,死活不放,紧跟着又是左丞相一党的犀利言辞,陛下实在受不住这样的“群臣力荐”,最后只能下旨让宁世子携飞虎将军成阴南下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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