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城很佩服自己的耐心，听眼前那个对他很不礼貌地男人说了一堆另一个人男人和秦微的事。
可他还是不知道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庞早就哭得喘不上气，她一边捶方家凯，一边抽噎，“你们瞒着微微就算了，连我也瞒着。”
方家凯苦涩地看着小庞，“你那张嘴，什么也瞒不住。”
小庞问，“那明天她睡醒怎么办？”
其实方家凯也不知道。
站在一边许久的杨易城静静地开口，“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秦微醒来的时候，阳光刺眼地照在她脸上，她本能地伸手挡住眼睛，适应光亮后缓缓睁开发酸的眼睛。
除了眼睛，心脏也在莫名的刺痛着。
她这是怎么了？
“元祺，你在外面吗？”
小庞听见秦微的叫声，赶快跑进屋，“微微，你睡醒啦？你没事儿吧？”
秦微好笑地拉住被子，“你怎么在我家啊？元祺在客厅吗？他今天起得真早。”
“那个，元祺他......”小庞不知所措地绕着手指，“微微你饿吗？”
秦微摇头，掀开被子下床，“元祺去上班了吗？”
方家凯也早就站在了门口，毫不留情地说，“你睡醒了，带你去看元祺。”
“他在哪儿？”
“墓地。”
“谁去世了吗？”
方家凯皱着眉，秦微那样看起来并不像装傻，但他也不能跟着装傻，“死的就是他。”
秦微笑起来，“他让你们这么骗我？”
方家凯没再理她，越过秦微看向小庞，“昨天那杯水你放了几颗安眠药？”
小庞直直地伸出两根手指，“两颗，真的就两颗。”
秦微转身看小庞，“他到底去哪了？是不是跟漂亮的女顾客跑了，不敢告诉我。”
“微微，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不要这样骗自己了，元祺不会再回来了。”
“那至少告诉我，他去了哪儿吧？他以为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好骗吗！”
方家凯正犹豫要不要说什么，杨易城推开他走进屋子。
“他回伦敦去了。”杨易城说。
秦微很惊讶在这儿看见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元祺把你丢下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国了。”杨易城面无表情。
“你怎么知道？”
秦微握紧拳心，看向方家凯，似乎在询问他是否确有其事。
方家凯没有办法，“是，我亲眼看着他走的。”
“那他，有没有话对我说？”
杨易城看着秦微的眼睛，“他说，如果可以重头来过，他真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认识你。”
方家凯抓住他的手想让他闭嘴，但杨易城似乎下定了决心，如果这样能让她不用面对元祺死亡的痛苦，哪怕就这么伤她一次，也值得。
但秦微却笑了，“真像他会说得话。”她也定定看着杨易城，“那你来这做什么？”
“如果你后悔了，我还在。”
小庞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微微跟她说得那个没什么感情的相亲对象吗？如果她没听错，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表白吗！
方家凯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和小庞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拘谨地不敢动。
“如果元祺去了伦敦，我会去找他。我说过，这辈子他赶我我也不走。杨易城，你回去吧，会有更适合你的女孩出现的。”
“他既然决定不告而别，就说明他再也不想见到你，你就算找到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意义，只是我答应他这辈子要陪他走到最后，就算他躲着我，我也要在他身后陪着他。”
杨易城说不出话。
方家凯给小庞使了个眼色，小庞难得会意地明白了，拉着杨易城离开房间。
房间里只剩秦微和视线不太自然的方家凯。
“他到底有多恨我，宁愿死也不肯见我。”
方家凯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不能被秦微的情绪带走，他问她，“你记得你昨天在哪儿吗？”
“在家。”
“不对，你再想想。”
“我记得昨天微微答应陪我去云南旅游，今天早上我们要去机场，你说好要送我们。”
失忆？还是短片性的。方家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着实新奇。可他又想，为什么秦微不干脆直接把元祺这个人给忘了呢。
“方家凯，元祺真的去伦敦了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走的，他确实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是，他身体不好，没有人照顾他。”
”你知道象冢吗？每一头大象死之前都会独自去向无人之境，然后孤独勇敢地面对死亡。元祺或许就是去了这么一个地方。”
“我可以陪着他的。”
“没有人能陪着他，你不行，我也不行。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那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是，”方家凯已经从容了许多，“你也回去吧，去开始你新的生活，和那个男人结婚，然后忘掉元祺，就像他希望自己忘掉你一样。”
秦微笑得很浅，浅的看不出笑意，“我真怀疑，元祺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他每一次的离开都可以这么率性，这么无所顾忌。”
因为只有他果决一些，两个人之间缠绵的痛，才能轻一些。这些话，方家凯没有说。他只是说了一句，“他爱过你，所以，放在回忆里就好。”
小庞很好奇方家凯对秦微说了什么，秦微就乖乖地跟杨易城回家了。
秦微走得时候，小庞帮她收拾东西，看到了元祺放在置物架上那只新的拍立得，小庞问她要带走吗。
秦微拿着拍立得，想哭又想笑，她还没来得及用这个相机呢，“算了，不带走了。回忆都是累赘。”
秦微和房东解约了租房合同，因为方家凯事先说清了因果，房东也没有为难她，甚至有些同情地对她说节哀。秦微很奇怪，不过她心领神会地点头，假装接受对方的好意。
方家凯送秦微和杨易城去高铁站。
秦微和小庞告别，小庞不舍得地抱着她，“有事儿随时打电话。”
秦微擦掉小庞眼角的泪滴，“放心吧，我没事儿。”而后便转身走了。
高铁上，秦微一直很安静地看着窗外。
坐在对面的杨易城看向秦微的视线就没离开过。
窗外的风景疏忽而过，杨易城终于开口问她：“你还愿意和我结婚吗？”
秦微没有应声。
杨易城便补充一句：“拒绝也没关系。”
秦微把手放在两人之间桌板上，坐得直直的，看向杨易城，“你曾经说过，没有人能和最初爱的那个人相伴一生。但我不服，所以我第一次尝试着和命运较量，我试了，赌了，输了。
“我发现光有自信没用，我的勇气不足以让我再去试第二次。
“所以，我有问题想先问你。”
秦微盯紧了杨易城的眼睛。
“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
上次她那样问他，杨易城是没想好怎么答，这一次，他却害怕回答。
“如果你爱我，那我想我就没那么愿意和你结婚了，你知道的，对我来说不够公平。”
杨易城很淡然地看向秦微，“对你来说，怎样算爱？”
秦微说不出来。
爱不过是一种感受，一种情绪，一种......
杨易城继续说着，“我们能很轻易的明白我们不爱谁，可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又要怎样确定，你爱他？
秦微不假思索，“对一个人好，为他付出，无条件地为他考虑，为他牵动所有情绪和感受。”
“支撑这一切的并不是爱，而是你在热烈的情愫下产生的取悦对方和被对方取悦的冲动。”
“那对你来说，爱是什么？”
杨易城坦然地笑着回答她：“这世间并没有真正的爱。人的热情总有褪去的一天，爱也就会消失。所以从本质上讲，爱不爱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秦微觉得杨易城在诡辩，可她却想不出反驳他的话。她爱元祺，从前爱，现在爱，几年后，他离开她的生活走得越来越远，她还会爱他吗？或许她仍然会挂念，可那也不过是不甘心和舍不得。
“你的话让我觉得我过去的那些年，过得毫无意义。”
“何不就此忘记，重新开始。”
“杨易城，我只希望你没骗我。”
杨易城笑着，没有再说话。
回去的路上，小庞问方家凯，“元祺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男人的？”
方家凯有些说不清，“元祺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他。”
几个月前那次秦微生日，元祺硬是拉着方家凯陪他去偷偷看秦微。
但元祺却看见，秦微和另一个男人，那么亲密无间地站在远方，站在他再也走不过去的彼岸。
杨易城把脸转过来的一瞬间，元祺才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很多年前他就见过。
上一次在高铁站时见到他，元祺心里妒忌，没有仔细看他，只是觉得眼熟，这一次他不会看错——周易城，真巧。
“元祺说他初三的时候他爸找了个大学生给他补课，那个人喜欢把名字写在书本封面的右下角，他姓周，叫周易城。他教的不错，元祺喜欢听他讲课。
“但是这个人很沉默，除了讲课时会用简短的几句话帮元祺理清题目的逻辑，几乎不说废话。元祺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就趁他离开房间的时候偷翻他的笔记本。”
元祺发现这个不苟言笑的老师有秘密——一张藏在笔记本夹层里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扎着辫子穿着裙子的漂亮女孩，看起来十岁出头的样子，元祺想可能是他的妹妹吧。
元祺突然有了坏心思，偷偷把照片拿走。周易城走后，元祺拿着照片看了很久——照片上的姑娘越看越好看，他真想见见她。
那天晚上，元祺握着铅笔把姑娘的照片在素描纸上画了一遍，他从小打起的速写功底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那张画画得像极了，他很满意。
第二天周易城来，一坐下就像审视犯人一样看着元祺，“把照片还给我。”
元祺装傻，“什么照片？”
周易城不问第二遍，就那么盯着元祺，直到他服软。
元祺只好把照片拿出来，天真地夸着照片里的女孩，“你妹妹长得真好看。”
周易城把照片夹回笔记本，声音冷冷的说：“她不是我妹妹。”
“那张照片上的姑娘是谁啊？不会是微微吧？”小庞好奇地问。
方家凯也不知道，他只听见那天元祺还很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
“早知道就不把照片还给他。”
可他还是不知道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庞早就哭得喘不上气，她一边捶方家凯，一边抽噎，“你们瞒着微微就算了，连我也瞒着。”
方家凯苦涩地看着小庞，“你那张嘴，什么也瞒不住。”
小庞问，“那明天她睡醒怎么办？”
其实方家凯也不知道。
站在一边许久的杨易城静静地开口，“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秦微醒来的时候，阳光刺眼地照在她脸上，她本能地伸手挡住眼睛，适应光亮后缓缓睁开发酸的眼睛。
除了眼睛，心脏也在莫名的刺痛着。
她这是怎么了？
“元祺，你在外面吗？”
小庞听见秦微的叫声，赶快跑进屋，“微微，你睡醒啦？你没事儿吧？”
秦微好笑地拉住被子，“你怎么在我家啊？元祺在客厅吗？他今天起得真早。”
“那个，元祺他......”小庞不知所措地绕着手指，“微微你饿吗？”
秦微摇头，掀开被子下床，“元祺去上班了吗？”
方家凯也早就站在了门口，毫不留情地说，“你睡醒了，带你去看元祺。”
“他在哪儿？”
“墓地。”
“谁去世了吗？”
方家凯皱着眉，秦微那样看起来并不像装傻，但他也不能跟着装傻，“死的就是他。”
秦微笑起来，“他让你们这么骗我？”
方家凯没再理她，越过秦微看向小庞，“昨天那杯水你放了几颗安眠药？”
小庞直直地伸出两根手指，“两颗，真的就两颗。”
秦微转身看小庞，“他到底去哪了？是不是跟漂亮的女顾客跑了，不敢告诉我。”
“微微，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不要这样骗自己了，元祺不会再回来了。”
“那至少告诉我，他去了哪儿吧？他以为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好骗吗！”
方家凯正犹豫要不要说什么，杨易城推开他走进屋子。
“他回伦敦去了。”杨易城说。
秦微很惊讶在这儿看见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元祺把你丢下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国了。”杨易城面无表情。
“你怎么知道？”
秦微握紧拳心，看向方家凯，似乎在询问他是否确有其事。
方家凯没有办法，“是，我亲眼看着他走的。”
“那他，有没有话对我说？”
杨易城看着秦微的眼睛，“他说，如果可以重头来过，他真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认识你。”
方家凯抓住他的手想让他闭嘴，但杨易城似乎下定了决心，如果这样能让她不用面对元祺死亡的痛苦，哪怕就这么伤她一次，也值得。
但秦微却笑了，“真像他会说得话。”她也定定看着杨易城，“那你来这做什么？”
“如果你后悔了，我还在。”
小庞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微微跟她说得那个没什么感情的相亲对象吗？如果她没听错，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表白吗！
方家凯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和小庞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拘谨地不敢动。
“如果元祺去了伦敦，我会去找他。我说过，这辈子他赶我我也不走。杨易城，你回去吧，会有更适合你的女孩出现的。”
“他既然决定不告而别，就说明他再也不想见到你，你就算找到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意义，只是我答应他这辈子要陪他走到最后，就算他躲着我，我也要在他身后陪着他。”
杨易城说不出话。
方家凯给小庞使了个眼色，小庞难得会意地明白了，拉着杨易城离开房间。
房间里只剩秦微和视线不太自然的方家凯。
“他到底有多恨我，宁愿死也不肯见我。”
方家凯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不能被秦微的情绪带走，他问她，“你记得你昨天在哪儿吗？”
“在家。”
“不对，你再想想。”
“我记得昨天微微答应陪我去云南旅游，今天早上我们要去机场，你说好要送我们。”
失忆？还是短片性的。方家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着实新奇。可他又想，为什么秦微不干脆直接把元祺这个人给忘了呢。
“方家凯，元祺真的去伦敦了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走的，他确实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是，他身体不好，没有人照顾他。”
”你知道象冢吗？每一头大象死之前都会独自去向无人之境，然后孤独勇敢地面对死亡。元祺或许就是去了这么一个地方。”
“我可以陪着他的。”
“没有人能陪着他，你不行，我也不行。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那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是，”方家凯已经从容了许多，“你也回去吧，去开始你新的生活，和那个男人结婚，然后忘掉元祺，就像他希望自己忘掉你一样。”
秦微笑得很浅，浅的看不出笑意，“我真怀疑，元祺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他每一次的离开都可以这么率性，这么无所顾忌。”
因为只有他果决一些，两个人之间缠绵的痛，才能轻一些。这些话，方家凯没有说。他只是说了一句，“他爱过你，所以，放在回忆里就好。”
小庞很好奇方家凯对秦微说了什么，秦微就乖乖地跟杨易城回家了。
秦微走得时候，小庞帮她收拾东西，看到了元祺放在置物架上那只新的拍立得，小庞问她要带走吗。
秦微拿着拍立得，想哭又想笑，她还没来得及用这个相机呢，“算了，不带走了。回忆都是累赘。”
秦微和房东解约了租房合同，因为方家凯事先说清了因果，房东也没有为难她，甚至有些同情地对她说节哀。秦微很奇怪，不过她心领神会地点头，假装接受对方的好意。
方家凯送秦微和杨易城去高铁站。
秦微和小庞告别，小庞不舍得地抱着她，“有事儿随时打电话。”
秦微擦掉小庞眼角的泪滴，“放心吧，我没事儿。”而后便转身走了。
高铁上，秦微一直很安静地看着窗外。
坐在对面的杨易城看向秦微的视线就没离开过。
窗外的风景疏忽而过，杨易城终于开口问她：“你还愿意和我结婚吗？”
秦微没有应声。
杨易城便补充一句：“拒绝也没关系。”
秦微把手放在两人之间桌板上，坐得直直的，看向杨易城，“你曾经说过，没有人能和最初爱的那个人相伴一生。但我不服，所以我第一次尝试着和命运较量，我试了，赌了，输了。
“我发现光有自信没用，我的勇气不足以让我再去试第二次。
“所以，我有问题想先问你。”
秦微盯紧了杨易城的眼睛。
“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
上次她那样问他，杨易城是没想好怎么答，这一次，他却害怕回答。
“如果你爱我，那我想我就没那么愿意和你结婚了，你知道的，对我来说不够公平。”
杨易城很淡然地看向秦微，“对你来说，怎样算爱？”
秦微说不出来。
爱不过是一种感受，一种情绪，一种......
杨易城继续说着，“我们能很轻易的明白我们不爱谁，可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又要怎样确定，你爱他？
秦微不假思索，“对一个人好，为他付出，无条件地为他考虑，为他牵动所有情绪和感受。”
“支撑这一切的并不是爱，而是你在热烈的情愫下产生的取悦对方和被对方取悦的冲动。”
“那对你来说，爱是什么？”
杨易城坦然地笑着回答她：“这世间并没有真正的爱。人的热情总有褪去的一天，爱也就会消失。所以从本质上讲，爱不爱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秦微觉得杨易城在诡辩，可她却想不出反驳他的话。她爱元祺，从前爱，现在爱，几年后，他离开她的生活走得越来越远，她还会爱他吗？或许她仍然会挂念，可那也不过是不甘心和舍不得。
“你的话让我觉得我过去的那些年，过得毫无意义。”
“何不就此忘记，重新开始。”
“杨易城，我只希望你没骗我。”
杨易城笑着，没有再说话。
回去的路上，小庞问方家凯，“元祺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男人的？”
方家凯有些说不清，“元祺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他。”
几个月前那次秦微生日，元祺硬是拉着方家凯陪他去偷偷看秦微。
但元祺却看见，秦微和另一个男人，那么亲密无间地站在远方，站在他再也走不过去的彼岸。
杨易城把脸转过来的一瞬间，元祺才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很多年前他就见过。
上一次在高铁站时见到他，元祺心里妒忌，没有仔细看他，只是觉得眼熟，这一次他不会看错——周易城，真巧。
“元祺说他初三的时候他爸找了个大学生给他补课，那个人喜欢把名字写在书本封面的右下角，他姓周，叫周易城。他教的不错，元祺喜欢听他讲课。
“但是这个人很沉默，除了讲课时会用简短的几句话帮元祺理清题目的逻辑，几乎不说废话。元祺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就趁他离开房间的时候偷翻他的笔记本。”
元祺发现这个不苟言笑的老师有秘密——一张藏在笔记本夹层里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扎着辫子穿着裙子的漂亮女孩，看起来十岁出头的样子，元祺想可能是他的妹妹吧。
元祺突然有了坏心思，偷偷把照片拿走。周易城走后，元祺拿着照片看了很久——照片上的姑娘越看越好看，他真想见见她。
那天晚上，元祺握着铅笔把姑娘的照片在素描纸上画了一遍，他从小打起的速写功底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那张画画得像极了，他很满意。
第二天周易城来，一坐下就像审视犯人一样看着元祺，“把照片还给我。”
元祺装傻，“什么照片？”
周易城不问第二遍，就那么盯着元祺，直到他服软。
元祺只好把照片拿出来，天真地夸着照片里的女孩，“你妹妹长得真好看。”
周易城把照片夹回笔记本，声音冷冷的说：“她不是我妹妹。”
“那张照片上的姑娘是谁啊？不会是微微吧？”小庞好奇地问。
方家凯也不知道，他只听见那天元祺还很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
“早知道就不把照片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