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周郁莱无奈地叹口气。
但还是照着乔瑰意的想法走到老总的面前，“赵总——”
那位赵总眯了眯眼，“哦，是周总啊。你也来这吃饭？”
冲天的酒气熏得周郁莱眼前一黑，她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是啊。这小姜也真不懂事，都不和我说您也在这，不然我一定过去给您敬杯酒。”
“小姜，今晚和我们的约你就不用来了，机会难得，你还是好好陪陪赵总。”
赵总看看周郁莱又看了看姜昊，立马心领神会，“原来你今晚是佳人有约啊，难怪不愿意陪我们这群糟老头子。”
“哪能呢？”周郁莱拍了拍姜昊的肩，“这不是被我们逼得嘛？”
她冲着姜昊挤了挤眼，“和我们这些女的出去也无聊，你就和赵总一起吧，我们改天再约。”
赵总“嗝”了一下，“你们都约好了，那我也不好夺人所好。”
他的手从姜昊的手背上滑过，像是一条湿滑的毒蛇，“我们下次再约。”
-
赵总和其他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姜昊在原地踟蹰了片刻，擦了擦手上的汗，挪到了乔瑰意的身前，“谢谢。”
乔瑰意：“是周郁莱帮的忙，和我没什么关系。”
倒是身边的周郁莱轻笑了一声，“要不是你让我帮忙，我可不会帮。”
“毕竟，也不知道会不会坏人好事，对吧？”
姜昊赶紧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很感谢。”
“是感谢我，还是感谢她？”
姜昊涨红了脸，小心地覷了眼乔瑰意，小声道：“都感激。”
他的声音淹没在隔壁房间的开门声中。
包厢内走出一人，长身玉立，温和俊朗。对上门口的姜昊，程辞安微微点了点头，“借过。”
姜昊攥紧了拳头。
这是那天，在酒吧里把乔瑰意接走的人。
也是，程家的继承人。
那日他和乔瑰意走后，宴会上都是讨论两人有多般配的人。两人无论从家室、颜值还是能力都是一流，众人皆猜测，两家将会联姻。
这让因为得了一个承诺而高兴地在舞台上唱歌的他，显得像是一个笑话。
他紧抿着唇，不肯退让。
包厢里，有人不解地问：“程总，怎么了？”
“没什么。”程辞安背对着他，对包厢里的人道：“我女朋友在等我了，我就先走一步了，抱歉。”
包厢里传来大笑声：“快走吧，我们哪敢让乔大小姐等啊。”
余光看到身后人铁青的脸色，程辞安带上门时，头向姜昊那偏去，轻轻地、勾了下唇。
然而抬起头时，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乔乔抱歉，让你久等了。”
他伸出手，拎过乔瑰意的包。在经过姜昊时，姜昊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肩。
这是男生间常见的挑衅姿态。
可程辞安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包从手中脱落，他捂住肚子蹲下了身。
乔瑰意吓了一跳，赶紧在他旁边蹲下，“你怎么了？肚子疼。”
“没。”程辞安咬紧牙关，深吸了两口气，“我没事。”
看着他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乔瑰意的气又一下冒了起来，“你脸色这么差，怎么叫没事！”
“我和没和你说过，以后什么都不准瞒我。”
“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姜昊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撞，给自己接了这么大一口锅。
他黑着脸站在旁边，看着乔瑰意焦急的模样，又觉得心酸。
他在旁边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听见乔瑰意要送人去医院，才主动请缨，“我背你吧，我年轻，身体好，可以背得动的。”
程辞安虚弱地笑了一下，“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他握住乔瑰意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只是有点ptsd。”
乔瑰意忽的想起当时那个被偷拍的女孩撞来时，他也有点反应过度。只是当时她的心思都在女孩身上，所以被他应付了过去。
“倒底怎么回事？”
程辞安眼神偷偷看了眼姜昊。
乔瑰意顿时又生气又好笑。她挽住程辞安的胳膊，对周郁莱和姜昊道：“他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
周郁莱得了瓶酒，又白看了一场三角大戏，心情颇好地挥了挥手，“路上小心，别在碰瓷了。”
倒是姜昊有些手足无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挽着的手臂倏然绷紧，乔瑰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还是顺着他道：“还好这次没出什么事，下次注意。”
程辞安唇角弯了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回了车。
一上车，乔瑰意就忍不住笑骂道，“幼不幼稚啊，碰瓷就算了，还这么没水准，你没看到周郁莱眼睛都睁大了。”
程辞安卷起袖子：“看来我送的酒她还算喜欢，感谢她没有当面拆穿我。”
看清上面的牙印，乔瑰意戳了他一下，“你够了。”
手却被程辞安顺势捉住，“没够，我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所有物。这个所有物很霸道，不允许你身边有别的东西。”
程辞安启动车，吐出两个字：“姜昊”。
“看来你没少调查他，名字都知道呢。”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乔瑰意也没多想，毕竟她知道程辞安就是这样的性子，她只是问：“所以，你那个ptsd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次程辞安沉默得更久。
知道车停到了车库，他才带着乔瑰意的手，按在了他的小腹上。
手下崎岖不平的疤痕显得触目惊心，乔瑰意指尖在伤疤上摩挲，心像被石头堵住。
她艰涩开口，“是......被人捅过吗？”
伤口被人碰到的一瞬，程辞安的呼吸都停止了，听见乔瑰意发问，他才强迫自己从情绪中走出来。
“是我的继父。”
“他杀死我母亲后跑了，是我报的案。他恨我报案害他被通缉，所以趁着上学人多的时候，用这种方式捅了我。”
乔瑰意几乎想象的到那样的场景：在程辞安摆脱过去，尝试着融入最快乐的上下学人群的时候。
却有一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用最不经意的方式毁掉一个人。
在他最放松、最自由的时候。
乔瑰意从未这样地恨过一个人，他几乎带来了程辞安全部的苦难，将他推进无穷的深渊中。
“草！”
乔瑰意迫切地想要发泄，但车厢里只有她和程辞安。
在程辞安温和平静的目光下，她渐渐平静下来。她不想成为程辞安的负担，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反过来安慰她。
她脱下鞋，从座椅中间怕了过去，跨坐在程辞安的身上，抱住了他。
程辞安先是一僵，随后身体软化，将人全部埋进乔瑰意身体里。
声音隔着衣物，有些瓮瓮地：“我继父以为，他捅了人就跑。在这么多校服中，警察不一定能一下抓住他。”
“但他小看了我。”
“这个伤口原本没有那么深的，是我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才将刀越推越深。”
说到这，他抬起头，两眼一瞬不顺地看着乔瑰意：“乔乔，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看准的东西，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会抓住的。”
“怕么？”
他居然问她怕么？
乔瑰意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最好让我感到害怕。”
她俯下身，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我会很兴奋的。”
-
乔瑰意第二天是被消息提示音吵醒的。
身边的床铺已经凉了，她滚了个身，手伸向程辞安那边的床头柜。
程辞安：【去一趟公司，我尽快回来，应该赶得上陪你吃午饭。】
程辞安：【粥在电饭煲里，饿了可以直接吃。】
程辞安：【早安，我爱你。】
这是程辞安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爱她。
手机砸在了鼻子上，她痛得逼出了眼泪。她躲进被窝里揉了揉，把被子踹得七零八落，才顶着红扑扑的脸蛋送被子里爬出来。
【嗯，我也爱你。】
发完消息，她兀自又翻滚了两圈，把自己滚成了条毛毛虫，才勉强穿出一只手。
程辞安的消息已经是大早上发的，大约是特意按了静音，她没有听见。
乔瑰意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他在忙，她才往下翻，看向吵醒她的消息。
是周郁莱的消息，【一杯酒搞定了一个难搞的客户，程辞安果然靠谱。】
【好酒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你没喝到真是可惜。】
也不是没有喝到。
乔瑰意的眼睛瞟向床头柜上的酒瓶。想起昨夜，猩红的液体顺着程辞安的腹肌线，流到......
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乔瑰意咽了咽口水，拍了拍自己的脸，【只要你喜欢就好。】
周郁莱：【......你别学程辞安说话，你自己默默喜欢就好，说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周郁莱：【你是没看到，昨天你们俩走后，我看姜昊他都要碎了。】
乔瑰意叹口气：【那就只能对他说句抱歉了。】
周郁莱：【真是无情。怎么就偏偏中了程辞安的苦肉计了呢？】
乔瑰意轻嗤一口：【你懂什么？这是他肯为朕花心思。】
【朕乐在其中。】
但还是照着乔瑰意的想法走到老总的面前，“赵总——”
那位赵总眯了眯眼，“哦，是周总啊。你也来这吃饭？”
冲天的酒气熏得周郁莱眼前一黑，她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是啊。这小姜也真不懂事，都不和我说您也在这，不然我一定过去给您敬杯酒。”
“小姜，今晚和我们的约你就不用来了，机会难得，你还是好好陪陪赵总。”
赵总看看周郁莱又看了看姜昊，立马心领神会，“原来你今晚是佳人有约啊，难怪不愿意陪我们这群糟老头子。”
“哪能呢？”周郁莱拍了拍姜昊的肩，“这不是被我们逼得嘛？”
她冲着姜昊挤了挤眼，“和我们这些女的出去也无聊，你就和赵总一起吧，我们改天再约。”
赵总“嗝”了一下，“你们都约好了，那我也不好夺人所好。”
他的手从姜昊的手背上滑过，像是一条湿滑的毒蛇，“我们下次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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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总和其他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姜昊在原地踟蹰了片刻，擦了擦手上的汗，挪到了乔瑰意的身前，“谢谢。”
乔瑰意：“是周郁莱帮的忙，和我没什么关系。”
倒是身边的周郁莱轻笑了一声，“要不是你让我帮忙，我可不会帮。”
“毕竟，也不知道会不会坏人好事，对吧？”
姜昊赶紧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很感谢。”
“是感谢我，还是感谢她？”
姜昊涨红了脸，小心地覷了眼乔瑰意，小声道：“都感激。”
他的声音淹没在隔壁房间的开门声中。
包厢内走出一人，长身玉立，温和俊朗。对上门口的姜昊，程辞安微微点了点头，“借过。”
姜昊攥紧了拳头。
这是那天，在酒吧里把乔瑰意接走的人。
也是，程家的继承人。
那日他和乔瑰意走后，宴会上都是讨论两人有多般配的人。两人无论从家室、颜值还是能力都是一流，众人皆猜测，两家将会联姻。
这让因为得了一个承诺而高兴地在舞台上唱歌的他，显得像是一个笑话。
他紧抿着唇，不肯退让。
包厢里，有人不解地问：“程总，怎么了？”
“没什么。”程辞安背对着他，对包厢里的人道：“我女朋友在等我了，我就先走一步了，抱歉。”
包厢里传来大笑声：“快走吧，我们哪敢让乔大小姐等啊。”
余光看到身后人铁青的脸色，程辞安带上门时，头向姜昊那偏去，轻轻地、勾了下唇。
然而抬起头时，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乔乔抱歉，让你久等了。”
他伸出手，拎过乔瑰意的包。在经过姜昊时，姜昊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肩。
这是男生间常见的挑衅姿态。
可程辞安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包从手中脱落，他捂住肚子蹲下了身。
乔瑰意吓了一跳，赶紧在他旁边蹲下，“你怎么了？肚子疼。”
“没。”程辞安咬紧牙关，深吸了两口气，“我没事。”
看着他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乔瑰意的气又一下冒了起来，“你脸色这么差，怎么叫没事！”
“我和没和你说过，以后什么都不准瞒我。”
“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姜昊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撞，给自己接了这么大一口锅。
他黑着脸站在旁边，看着乔瑰意焦急的模样，又觉得心酸。
他在旁边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听见乔瑰意要送人去医院，才主动请缨，“我背你吧，我年轻，身体好，可以背得动的。”
程辞安虚弱地笑了一下，“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他握住乔瑰意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只是有点ptsd。”
乔瑰意忽的想起当时那个被偷拍的女孩撞来时，他也有点反应过度。只是当时她的心思都在女孩身上，所以被他应付了过去。
“倒底怎么回事？”
程辞安眼神偷偷看了眼姜昊。
乔瑰意顿时又生气又好笑。她挽住程辞安的胳膊，对周郁莱和姜昊道：“他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
周郁莱得了瓶酒，又白看了一场三角大戏，心情颇好地挥了挥手，“路上小心，别在碰瓷了。”
倒是姜昊有些手足无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挽着的手臂倏然绷紧，乔瑰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还是顺着他道：“还好这次没出什么事，下次注意。”
程辞安唇角弯了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回了车。
一上车，乔瑰意就忍不住笑骂道，“幼不幼稚啊，碰瓷就算了，还这么没水准，你没看到周郁莱眼睛都睁大了。”
程辞安卷起袖子：“看来我送的酒她还算喜欢，感谢她没有当面拆穿我。”
看清上面的牙印，乔瑰意戳了他一下，“你够了。”
手却被程辞安顺势捉住，“没够，我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所有物。这个所有物很霸道，不允许你身边有别的东西。”
程辞安启动车，吐出两个字：“姜昊”。
“看来你没少调查他，名字都知道呢。”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乔瑰意也没多想，毕竟她知道程辞安就是这样的性子，她只是问：“所以，你那个ptsd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次程辞安沉默得更久。
知道车停到了车库，他才带着乔瑰意的手，按在了他的小腹上。
手下崎岖不平的疤痕显得触目惊心，乔瑰意指尖在伤疤上摩挲，心像被石头堵住。
她艰涩开口，“是......被人捅过吗？”
伤口被人碰到的一瞬，程辞安的呼吸都停止了，听见乔瑰意发问，他才强迫自己从情绪中走出来。
“是我的继父。”
“他杀死我母亲后跑了，是我报的案。他恨我报案害他被通缉，所以趁着上学人多的时候，用这种方式捅了我。”
乔瑰意几乎想象的到那样的场景：在程辞安摆脱过去，尝试着融入最快乐的上下学人群的时候。
却有一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用最不经意的方式毁掉一个人。
在他最放松、最自由的时候。
乔瑰意从未这样地恨过一个人，他几乎带来了程辞安全部的苦难，将他推进无穷的深渊中。
“草！”
乔瑰意迫切地想要发泄，但车厢里只有她和程辞安。
在程辞安温和平静的目光下，她渐渐平静下来。她不想成为程辞安的负担，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反过来安慰她。
她脱下鞋，从座椅中间怕了过去，跨坐在程辞安的身上，抱住了他。
程辞安先是一僵，随后身体软化，将人全部埋进乔瑰意身体里。
声音隔着衣物，有些瓮瓮地：“我继父以为，他捅了人就跑。在这么多校服中，警察不一定能一下抓住他。”
“但他小看了我。”
“这个伤口原本没有那么深的，是我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才将刀越推越深。”
说到这，他抬起头，两眼一瞬不顺地看着乔瑰意：“乔乔，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看准的东西，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会抓住的。”
“怕么？”
他居然问她怕么？
乔瑰意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最好让我感到害怕。”
她俯下身，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我会很兴奋的。”
-
乔瑰意第二天是被消息提示音吵醒的。
身边的床铺已经凉了，她滚了个身，手伸向程辞安那边的床头柜。
程辞安：【去一趟公司，我尽快回来，应该赶得上陪你吃午饭。】
程辞安：【粥在电饭煲里，饿了可以直接吃。】
程辞安：【早安，我爱你。】
这是程辞安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爱她。
手机砸在了鼻子上，她痛得逼出了眼泪。她躲进被窝里揉了揉，把被子踹得七零八落，才顶着红扑扑的脸蛋送被子里爬出来。
【嗯，我也爱你。】
发完消息，她兀自又翻滚了两圈，把自己滚成了条毛毛虫，才勉强穿出一只手。
程辞安的消息已经是大早上发的，大约是特意按了静音，她没有听见。
乔瑰意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他在忙，她才往下翻，看向吵醒她的消息。
是周郁莱的消息，【一杯酒搞定了一个难搞的客户，程辞安果然靠谱。】
【好酒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你没喝到真是可惜。】
也不是没有喝到。
乔瑰意的眼睛瞟向床头柜上的酒瓶。想起昨夜，猩红的液体顺着程辞安的腹肌线，流到......
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乔瑰意咽了咽口水，拍了拍自己的脸，【只要你喜欢就好。】
周郁莱：【......你别学程辞安说话，你自己默默喜欢就好，说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周郁莱：【你是没看到，昨天你们俩走后，我看姜昊他都要碎了。】
乔瑰意叹口气：【那就只能对他说句抱歉了。】
周郁莱：【真是无情。怎么就偏偏中了程辞安的苦肉计了呢？】
乔瑰意轻嗤一口：【你懂什么？这是他肯为朕花心思。】
【朕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