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20  瓦里安

    为西西里炎日炮炙,略深的肤色,脸上横着更深的裂痕,眉宇怒蹙,鬓角利落,黑发桀骜——使他凶煞的神色越发骇人。那双眼由猩红的暴戾炼铸,烨着火海焰熔,仅仅对视,就令人心生怖悸。

    夜风朔朔,轰然奏响沉坐教堂深处的管风琴乐,肃杀严正,雄伟浑厚……威不可侵。

    你不禁敛弱了气息……这种攫人心魄的威压,从未有过。

    暗昧的爪牙攀上脉搏,扼住喉颈,摒退五感,欲将你一寸一寸掣没渊海。

    在他注视的掌控之下,你挪不开眼。

    “到此为止!”把你从xanxus眼里解救出来的,是将铁镐掷他在面前,站在另一端高台上的家光叔,“从这一刻开始,这里由我处理。”

    XANXUS忿忿瞥去。

    如获大赦,你取回呼吸,恢复了行动自由,立刻跑去阿纲身边。

    “没出事吧,阿纲?”

    “啊、唔嗯!幸好大哥他们及时赶到!”你的到来让阿纲安心不少,“可是老爸他?”

    身为门外顾问的家光叔带来了彭格列九代首领的令状,这份打上【死炎印】的文件——无疑出自你的父亲之手。令状上是熟悉的意大利文手写体: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最适合当继任人的是家光的儿子,沢田纲吉,所以一直作出相应的准备。但最近不知是否因为大限将近,我的直觉变得敏锐,令我找到了其他合适的继任人。】

    【那就是我的儿子——XANXUS。他才是第十代首领真正的人选。】

    “啊?!那个人是九代首领的儿子吗?!”对方的真实身份让阿纲震惊不已,他顿了顿,立马转向你,“也、也就是说!他是姐姐的……?”

    你接过阿纲询问的视线,仰视那个男人……

    “……”

    ……想不起来。

    即使看着他的脸,你仍然一点都记不起关于他的事。

    于是你收回目光,对阿纲摇摇头。

    【可是,有人对这个更改不服。前面就有家光反对XANXUS做彭格列戒指的继承人。话虽如此,我不希望见到家族成员无谓的自相残杀。因此这次要进行大家都接受的,彭格列家族公认的决斗。】

    亦为——同类型戒指的持有者,一对一,一决胜负。

    “让你们久等了。”两道人影从林中跃出,停在家光叔与xanxus之间,她们长得仿佛一个模子刻出:古铜色肌肤,粉色长发,蒙着看不清面容的眼罩,“这场指环争夺战,由我们评判。”

    来者展示出另一份打上【死炎印】的文件,自我介绍是九代首领直属的特别行动机关——切尔贝罗。在彭格列指环争夺战进行期间,她们的决定就等同于九代首领的决定。

    XANXUS无言,家光叔提出了异议。

    “我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特别行动机关,叫我怎么能把评判的重任交给你们?”

    切尔贝罗冷漠回绝:

    “异议无用,我们只听命于首领,你没有权力吩咐我们。”

    “同时,家光,九代首领与瓦里安对你的推举权提出质疑。身为彭格列门外顾问,家族权力仅次首领,又是十代首领候选沢田纲吉的生父,有专权嫌疑,你需要避嫌。”

    “!”家光叔似乎被摆了一道,“哈……你们真是滴水不漏啊。”

    披着黑色斗篷的小婴儿言辞犀利,直取目标:“家光,如今你只能放弃另一半彭格列戒指的决定权,或是另推他人。”

    瓦里安的角度相当刁钻,家光叔的推举权被限制,就算不推选阿纲,也无其他现存的首领候补,倘若放弃推举,完整的彭格列戒指将直接拱手让人。

    “先别急啊,玛蒙。我承认你们非常敏锐,但我也有应对措施。”仿佛早有所料,家光叔的表情反倒轻松了,“就先从下任门外顾问决定战开始吧,既然是九代首领认可的特殊机构,同样授权给切尔贝罗评判。”

    家光叔取下门外顾问的信物——提尔之戒将其分为两半,把一半抛给xanxus:“其中一个名额由你决定,没异议吧?”

    XANXUS接下,代表默许。

    “至于另一个……巴吉尔,你愿意为阿纲对决瓦里安吗?”

    “师父大人!?”巴吉尔闻言一惊,对抗瓦里安绝非易事,光是斯库瓦罗已让他明白双方战力天壤之差,他略微迟疑,仍决定接受,“……我愿意!万死不辞!”

    “哦!真是我可靠的徒弟啊!那么……”

    “叮”的一声,另一半提尔之戒被高高抛起,向着流星在空中划下光迹,刺破深沉夜幕——

    落在你的手上。

    “拜托了,Alena。”

    “!”

    ……原来如此。

    和你说清原委,让拉尔高强度训练你,都是为了这一步。

    明白这枚戒指的涵义,清楚这份责任迫在眉睫,你攥紧手中的戒指,当仁不让:“交给我吧。”

    “家光……!”本已占尽优势的xanxus,竟向家光叔目露凶光。

    “确实接到下任门外顾问决定战的委托。”切尔贝罗迅速做出应对,机器般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街口,“即是下任门外顾问的候选人,双方以性命来证明,谁才是提尔之戒真正的拥有者。”

    “地点是深夜的并盛中学。详情到时通知。”

    “明天晚上11时,并盛中学再见。”

    切尔贝罗如来时一般消失。

    高处的xanxus狠狠瞪了你和阿纲一眼,不再驻留,率领瓦里安离开了。

    “等一下,”第二天天还没亮,家光叔就叫醒你,把目前已知的所有情报拿出,你却有其他疑问,举手打断了他,“我只是父亲名义上的养女,实则是家光叔亲妹妹的女儿,和阿纲也有血缘关系……为什么我不用避嫌?”

    “这个没有问题。”家光叔将一张照片递给了你,上面印着金发女子与黑发男性抱着一个婴儿的图案,“因为你身上还流着八代首领的血。你的生父——是八代首领的直系后人。”

    “!”照片上的,是你的亲生父母……和你?这才是你真正的身世?

    跨时空的对视令你产生不自然的虚幻感。

    说不清是何种滋味,你向家光叔征得许可,将这张照片收藏起来。

    平复了心情,你们继续交流情报:

    瓦里安那边,大空之戒的持有者为拥有愤怒之炎的xanxus,那是跟彭格列二世一样有别于死气之炎的毁灭性火焰;雨之戒属于第二代剑帝斯库瓦罗;岚之戒归属有“prince of ripper”之称的天才贝尔菲戈尔;雾之戒是身份成谜的婴儿玛蒙;晴、雷、云之戒分别由路斯利亚、列维、哥拉莫斯卡所有。前四位与其他人隔着断层的战力级别。

    而今晚与你对战之人,身份未明。

    “我的手下已经探查过了,瓦里安随行前来的还有数名元老队员,你的对手极有可能在这之中。”家光叔把这些人的名单与战斗特点都列表摆在桌上,“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已经标注出来了,你可以针对做好准备。”

    “家光叔做事很缜密啊……”你看着这一堆资料,“担心我会输?”

    “毕竟有战斗经验之差嘛,多做些准备稳妥些。”他夸张地伸了个懒腰,“何况,你的实力远不止于此吧?”

    “……哼。”你不以为意,但有更在意的事。

    “如果……如果那个人,xanxus他赢得首领之位,阿纲会怎样?”

    昨晚的见面令你心有余悸,他似乎与你关系匪浅,可你不记得他,对于他的事,难免上心一些——譬如最坏的后果。

    “Alena,你应该感受得到,xanxus……是个从不留活口的人。不仅是阿纲,连你们的家人、朋友……都在劫难逃。”家光叔诚恳地看着你,年长者的眼里呈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请求,“请你一定要赢。”

    如果你输了,下任门外顾问落入对方之手,阿纲将不战而败,直接面临被肃清灭口的下场。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可是才加入门外顾问,就把生死存亡交给我?不怕我拒绝?”如此重要的任务,家光叔不应这般轻率才对,他为何如此顺理成章?

    “说什么呢?成为门外顾问,是你从小的梦想啊!”

    “诶?——啊……!”

    【我想成为门外顾问!】

    光影晃动……

    幼时的你窝在父亲怀里,手中捧着提尔之戒,笑得天真而纯粹。

    【这样,就可以更好地帮到父亲和xanxus了!】

    “!!”片段回溯,戒指被你捏得发烫。

    是吗?

    你曾以它为目标

    这枚戒指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你的手上

    是吗……

    不仅为父亲,你也曾想……为他……?

    可现在为阿纲而战,就是你食言了……难怪他那时顿怒。

    不过,你没有做错。

    不再犹豫,你把这枚戒指串过项链,佩戴颈上。

    一旦xanxus夺权成功,就会对你们,对最具威胁的阿纲赶尽杀绝。

    你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你决不能输!

    唯有获得完整的提尔之戒,以门外顾问的身份支持阿纲参与指环争夺战,争夺首领之位,你们才有机会拼出一线生机!

    “我会赢的。”

    这是15年来,你作出的最重要的决定。

    家光叔和巴吉尔外出收集情报,你结束晨练,刚踏进校门——阿纲就急忙扑了过来。

    “吓死我了!一醒来发现姐姐不在,我还以为……”阿纲面色绯红,上气不接下气,看来是找了你很久,“……还以为,跟梦里一样……”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你把路上顺手买的、还未开封的水递过去,阿纲接过大灌了几口。

    “……梦到无论怎样,都找不到你……”

    “担心我跑路了吗?”你被他逗笑了。

    “才不是呢!姐姐才不会做这种事吧!”如你坚定地要保护他,少年也坚信着你,“……但我就是会担心姐姐啊!”

    “阿纲,我看起来怎么样?”

    “诶?”

    “我看起来,像是会输的样子吗?”他无意的话反而为你固实了必胜的信念,你们之间已有了这般的默契,“做好准备吧,阿纲。接下来你有得忙了。”

    夜幕降临,你和阿纲带着蓝波,随reborn一起到达学校,比你们更激动的狱寺、山本、了平都已经提前到场。

    “没想到第一个出战的是Alena啊,哈哈哈哈,好期待呀!”

    “山本你小子!在质疑大姐头吗!大姐头,我们会好好为你加油助威的,放心上吧!”

    “哦!极限地打倒敌人吧,Alena!”

    “哈哈哈……”他们比你还热血沸腾是怎么回事?

    “好……好安静呢,在学校进行,真的稳妥吗?”打完招呼,四周一片静悄悄,阿纲搓了搓手臂,“难道对方还未到吗?”

    “早就准备好了。”

    “!!”

    切尔贝罗从墙角拐出,把你们引到几栋教学楼的庭院之中——

    “这、这是什么啊?!”

    教学楼的楼体被挖空,庭院成了一片钢筋水泥堆积的废墟。杂石凌乱,钢段嶙峋,找不到一处完整之地可供落脚。走动都极可能被刮伤,何况战斗了。

    “哇哦……”你不由感叹,“云雀会暴走吧。”

    “一定会的……那个爱校如命的云雀学长……”阿纲颤着音赞同。

    切尔贝罗解说,基于【门外顾问游离家族之外,特殊时期必会克服一切艰险,力救家族于危难】的特性,她们设计了这个决战场地,以检验门外顾问候选人是否具备资格。

    “这就要开始了吗?”家光叔带着巴吉尔姗姗来迟,朝你们挥挥手,“哈哈,奈奈的手艺太好了,撑得走不动咯。”

    “Alena大人,祝您武运昌隆!”

    “是是是。”现在是同属于门外顾问组织的同事了,你对他们的到来毫不意外。

    “喂——!!!叽叽歪歪的说够了没,可以开始了吧!”

    斯库瓦罗的嘹亮震声把你们的目光引到楼顶——瓦里安已然到齐。

    “嘻嘻嘻,真是久违的面孔呐,不记得我们了,是真的吗?”这个斜戴王冠、金发遮眼的就是贝尔菲戈尔,他露出一口银牙,弯下腰似乎想让你看得更清,“王子不介意帮你想起来哦,刀子捅穿脑袋就可以了吧?”

    “哦莫!贝尔友善一点啊,那可是许久不见的Alena哦!嘿——Alena~不要受伤了哟~!”路斯利亚的叫声跟他的发型一样高调独特,不同于其他人,他倒是对你倾注了一些……关爱?好奇怪。

    “……”

    XANXUS立于众人之前,他的目光投注在你身上,承着冰下熊熊滚沸的暗流,一如昨夜。

    倘使不清楚现在担负重任的分量,你一定还会像昨天那样无法动弹吧……

    但是。

    你凛目回视,坚执不让。

    绝对要保护阿纲他们。

    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哼。”他轻哼一声,嘴角竟扬起了弧度。

    切尔贝罗将其他人清离场地,留下你和一个头戴半边防毒面罩、全身套在黑色披风、唯独露出一张嘴的人。看来,这就是你的对手了。

    这个人不在家光叔给你的元老队员资料之列,只是一个刚加入不足月的普通队员。怎么回事?瓦里安没把门外顾问之战放在眼里,觉得即便你赢了,也无损他们的胜利,随便找了个炮灰?

    ……又或者,是藏的杀手锏呢?

    “双方皆已到齐。现在进行彭格列门外顾问决定之战——

    “Alena  VS  Prometheus,战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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