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点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茶水清澈碧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轻抿一口,感受着茶水在舌尖上散开的滋味。

    她抬头望向窗外,书院的正门和那棵古老的槐树映入眼帘。

    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他们忙碌地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不时有人停下脚步,好奇地望向姜瑜所在的茶楼。这些行人或许是在寻找一个休息的地方,或许是被茶楼的宁静和舒适所吸引。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阿蛮见姜瑜一直望着窗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姜瑜的眼神从远方收回,落在阿蛮身上。阿蛮三十五岁,魁梧武将,虽然满脸络腮胡,身形彪悍,却总给人一种呆头呆脑的感觉。

    “相府最近有何动向?”姜瑜低声问道。

    阿蛮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相府那边最近很安静,没什么特别的动向。不过,我听说皇帝有意将相府嫡女曹雨柔赐给太子为妃,但曹雨柔似乎不愿意,正在和曹力闹脾气。”

    曹雨柔的名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她们两人年纪相仿,都是京城中的名门闺秀,但因为家族之间的纷争,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

    “曹雨柔不愿意?”姜瑜微微蹙眉,这个消息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曹雨柔是相府嫡女,身份尊贵,与太子联姻本是件好事,为何她会不愿意呢?

    若是以前,曹雨柔成为太子妃,无疑是对左相的一种威胁。但现在,谁当太子妃已经不重要了。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

    阿蛮点点头,继续道:“是的,听说曹雨柔心仪的是翊王。”

    翊王?这消息倒是挺令人惊讶的。京中谁人不知翊王浪荡不羁,很多贵女避而远之,这曹雨柔不仅不躲,还往上凑。

    姜瑜思索片刻,缓缓开口:“曹雨柔心仪翊王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阿蛮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多,这只是我偶然听到的消息。曹雨柔和曹力闹脾气时,不小心说漏了嘴。”

    姜瑜还想说什么,门便被推开了

    两人立刻警惕地看向门口,只见谢瑾之身着摇着扇子走了进来,手里托着鸟笼。掌柜有些难为情地站在身后,毕竟对方是最得宠的王爷,吃罪不起。

    这不是巧了吗,刚说完,人就到了。

    阿蛮望了一眼姜瑜,识趣地走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姜小姐,又见面了。”谢瑾之无视姜瑜杀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扭头看向掌柜吩咐道:“掌柜的,上一壶好茶。”

    姜瑜被他气笑了,说话都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王爷真是好兴致,这般时辰了,还有闲情逸致出来喝茶听曲。”

    “姜小姐此言差矣。”谢瑾之不以为意地笑笑,低头逗弄着笼中的鸟儿,“本王不过是来听听曲儿,瞧瞧美人儿,又不是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就不能出来了?”

    他说得坦荡,姜瑜却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瞧瞧美人儿?这说的是什么话吗?堂堂皇子,竟这般孟浪!

    她倒是忘了,这人不就是纨绔出名的。

    谢瑾之扭头看向她,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姜小姐似乎对本王颇有意见?”

    姜瑜闻言差点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意见大了去了,可这人显然是不会在乎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王爷误会了,民女对王爷并无意见,只是王爷身份尊贵,民女高攀不起,还请王爷自重。”

    谢瑾之听了这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愉悦和畅快。他抬头看向姜瑜,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姜小姐这话倒是新鲜,还是头一回有人拒绝本王,可叫人伤心啊。”

    姜瑜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她实在不明白这个谢瑾之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轻薄的话来?

    她冷笑一声,不客气地回敬道:“王爷,您可真是抬举民女了。民女不过是个小小女子,哪里配得上您这样的尊贵身份?还请王爷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姜瑜起身:“民女就不打扰王爷品茶听曲了。”

    “叩叩..”

    敲门声响起。

    突然被打断,谢瑾之不悦地皱起眉头。

    “谁?”

    门外的凌风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顿了一下才回答道:“爷,县衙的人。”

    谢瑾之皱起眉头,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事?”

    凌风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了:“县衙的人说是找姜小姐。”

    “我马上过来。”姜瑜的回答简洁而果断,她向谢瑾之微微福身:“王爷,那民女就先告辞了。”

    “等等!”谢瑾之也跟着站起来,他拍了拍袖口,勾着唇角:“本王闲来无事儿,正好监督一下县衙破案速度。”

    姜瑜侧目看了他一眼,暗自腹诽:你可快闭嘴吧,给你闲出屁了。

    姜瑜开门走出去,谢瑾之跟在身后。张知县见到身后的谢瑾之,整个人愣住,连行礼都忘记。直到谢瑾之走到他跟前,张知县才反应过来,急忙躬身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谢瑾之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他目光转向姜瑜,问道:“本王今日无事儿,便想一同处理这桩案子,张知县不介意吧?”

    张知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能亲自参与,下官倍感荣幸,岂敢有半点介意。”

    谢瑾之满意地点点头。

    姜瑜看了张知县一眼,淡淡地说道:“张大人,不知找我何事?”

    张知县还是心有余悸,毕竟有尊大佛在这里。他重新看向姜瑜:“走访村民,根据村民描述,当天晚上村民们都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陈兴的妻子表哥在争吵过后愤然离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而陈兴则在争吵之后失踪了,直到第二天才被发现死亡。因此,合理怀疑陈兴的妻子表哥可能与这起命案有关。”

    姜瑜听后,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她看向谢瑾之,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意。

    “那就再去一趟。”

    张知县‘啊’了一声,不明姜瑜何意。虽然有些疑惑,但看到姜瑜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重新来到陈兴家,陈兴妻子看到官兵再次上门,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姜瑜先是在放棺材的屋子里走一圈,才上前询问陈兴的妻子关于陈兴失踪前的情况。

    陈兴的妻子回忆说,陈兴最近一直情绪低落,经常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发呆,也不肯和家人交流。

    在陈兴妻子说话期间,姜瑜一直观察她的言行举止。她上学期间就学过一些心理学,人说谎时会因为心虚而下意识做一些动作,比如:抠手指、摸鼻子和眼睛飘忽不定。重复问他同一个问题,他也会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陈兴的妻子说着,眼中的泪水不禁滑落。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总是乐观开朗,对家里的大小事务都很上心。可是最近,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了,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所以你就杀了他?”

    姜瑜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让陈兴的妻子浑身一颤。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我……我没有杀他!我怎么可能杀他呢?”

    姜瑜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观察着陈兴妻子的反应。她的手指在不经意间抠着衣角,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在说谎。

    “你们官府找不到真凶就胡乱栽赃吗?我可是良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一道男人的声音从陈兴家的门口传来,打断了姜瑜和陈兴妻子的对话。

    姜瑜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臃肿的男子站在门口,那圆圆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满。身上的衣服很华丽,看起来就像是个买卖做得很好的生意人。

    张知县赶紧走过来解释:“此人是陈兴妻子的表哥邵扬,在当地做点小生意,有点小钱。”

    姜瑜听完皱了皱眉,还没等她开口,男子已经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大声说道:“你们凭什么怀疑她?她是个善良贤惠的女人,怎么可能杀人呢,那是她丈夫!”

    从男子出来再到她跟前,姜瑜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和动作。虽然他的愤怒看起来十分真实,但姜瑜却发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和不安。

    “表哥,你怎么来了?”陈兴的妻子看到男子,脸上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男子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怒视着姜瑜:“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找不到真凶,就不要随便栽赃给无辜的人!我表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男子转头安慰陈兴妻子时,姜瑜发现男子手背有几道抓痕,想起死者指缝里的皮屑,可惜这里没有DNA技术。

    姜瑜的目光落在了男子手背上的抓痕上,心中一动。她走向男子,轻声问道:“你手背和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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