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和刘宇星的事情没有逃过学校的管理,两人都是高三的学生,前途为大。刘宇星虽恨极傅司,却也怕自己做的事越捅越大,形象彻底被人唾弃。傅司记挂着他P图的视频,唯恐逼急刘宇星,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两人糊弄着承认错误,走出办公室,各自相对离开,傅司知道,刘宇星一定仍旧不甘心。

    离高考剩余两个月,日子过得飞快,傅司一边安心学习,一边紧盯刘宇星,相安无事的日子迎来解放的那天。

    傅司考完最后一门英语,走出考场。

    王予心在和别人说话,霍童什么都没拿,准考证丢垃圾桶,扬着手怪叫:“考完了,考完了!”

    “反正选择题我全蒙了B,区区高考,呵呵。”霍童成绩不好,一向不在乎考试。

    “心妹,暑假和我出去玩吧。”霍童捅捅王予心的胳膊,眼睛发光,朝着远处一角射出x光线。

    傅司朝她走来,站在她面前,王予心没打伞,也没穿防晒衣,脸被太阳晒得发红,在一群精致女生中间显得对阳光无所畏惧。

    “你考完了。”王予心招呼他。

    傅司点点头,王予心掐着腰,羡慕地要流泪:“真好!”

    这一个月来,王予心帮他照顾大雪,几乎天天往他家里跑,他不由得揣紧手中的准考证和笔记。

    “我们去吃饭吧,庆祝你高考结束,等会儿你妈来接了。”王予心今天等这里,接傅司下考是次要的,蹭饭是主要。

    只是和一群家长一起等着,她心里发毛,不由得紧张起来,一年过后,她必须经历这一场大型考试,这一道槛,每一个学生必须要迈一次。

    “霍童,暑假玩的话,叫上我。”王予心答应了。

    霍童不说话,悄悄地磕起cp,心里的小九九一个接一个往外面冒,看校草那样儿,眼睛没有离开过王予心。

    我的姑奶奶啊,她是不是金刚直女,竟然若无其事地接受校草的深情直视,我呵呵,可不做他两个人的电灯泡。

    正好霍童身边的狐朋狗友来接她,她坐上破烂的一辆三蹦子,摆摆手离开,给王予心留下一个飞吻。

    一会儿,方文墨开着那辆显眼的红色轿车停在路边,王予心坐上后座,傅司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

    哪壶不开提哪壶,方文墨正红色的嘴巴一张一合,挂挡启动:“考完了,你暑假打算做什么?”

    傅司在前座储物箱中挑挑拣拣,心不在焉。

    “别想着靠我,我可没有你爹财大气粗?早点为未来做打算。”

    说来说去,方文墨还是不满意他不出国,呆在国内,想用生活费逼他。

    “妈,别乱操心了,刚考完,让我歇会儿两三天,行吧。”傅司捡起一枚大牌防晒乳,没回头,偷偷地递给后座的王予心。

    “不行的话,成绩出来,你出去,你还可以考虑考虑。”方文墨斜视傅司一眼,精致的棕色眼线露出。

    傅司默不作声,用沉默来抵抗。

    王予心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大气也不敢出,接走一小管东西,捏在手里,不知道傅司给他这个做什么?她最终没有用上。

    王予心一家和傅司以及方文墨吃了一顿庆祝餐。

    ——

    几天后,高三毕业典礼。

    傅司穿上临城一中正装校服,在学校体育馆集合,高三的学生在舞台前热情地拥抱,大胆地拿出手机合照,为短暂的青春狂欢。

    毕业典礼开始,校长发言,接着是学生代表致辞,过后,联欢会开始,舞台中间的表演精彩,周围的男生直盯着跳舞的女生看。

    傅司闭着眼假寐,手机弹出李星睿的消息:“哥,班长又问你来不来?”

    “你别又说不来啊,两年的同学情谊,留一个合影吧。”

    “我给你磕一个头,你考虑考虑。”

    傅司淡定地撩起眼皮,直接拨通李星睿的电话,以前的账还没算完,火气很大,“我不来,来不了,回不去。”

    正对面座位区一个熟悉的人影略过,没穿校服正装,穿着接他下考那天的夏季长裙,碧绿的裙摆荡漾,他注意到她换了随意的夏季凉鞋,白嫩的脚趾露在外面,整整齐齐的。

    傅司突然放轻声音:“合照,以后有机会再照。”

    “别说了,我有正事要做,你觉得女孩子喜欢什么花?”班里有些女孩子看着表演,哭了起来,偷偷掉眼泪,离别气氛十足。

    傅司被感染,九月份开学,他和王予心注定要异地,出国是离得远些,在国内就是离得近的异地。

    他被离别伤感情绪困扰,百感交错,幸福的是,她做出过承诺,他相信她的诺言,心中却隐隐不安,应该说清楚一些,再确认一些。

    班级轮流照毕业照,三班照完后,傅司脱不开身,被一群女生拦住照相,本想立刻溜之大吉,李广像喝醉酒似的,巴巴地拉住他给女孩请求:“傅哥,最后一天了,你走了,我们一中校草就没了啊。”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傅司脸都笑僵了。

    还有男生扯着他要合照,李广热闹地怪叫,笑得出格怪异,期间插队,照了两三张。

    他把它们洗出来,卖给那些学弟学妹,岂不发财了?

    傅司拉住李广的脖子,阴森森地放低气息,一个眼神横过去:“交代你一件事,做不做?”

    ——

    王予心在六班和霍童聊会儿天,两人照了合照。

    “我还有约,你先等着,中午一起吃饭。”

    霍童阴阳怪气:“哟,中午还吃得了饭吗?”

    王予心跑开,今天来学校,一是想和霍童聚聚,以后想见面很难,二是陈莎莎约她有事。

    她欣赏她在舞台上的表演的古典舞蹈,身姿优美窈窕,清冷飘飘,美得像天上的仙女。

    王予心在教学楼里的休息地等她,陈莎莎刚下场,没卸妆,换了白色短裙,依然走得袅袅婷婷,朝王予心露出完美的笑容。

    她不由得得想起第一次在学校见这女孩子的情形,王予心对美女偏爱,对弱者怜悯,因此心中生出的怜惜保护,牵连出她对她的解围,以及引发得罪冯海彦的事件。

    陈莎莎右手拿着几封信,左手挂着的牛皮袋里装满鲜花和礼物,她一时间没有开口。

    “学姐,你舞跳得真好。”王予心站起来,大方地夸赞她,眼睛亮晶晶的,真诚地在发光。

    陈莎莎修长的中指点着信封,浅笑起来:“那天之后,他还好吗?”

    王予心脑子卡顿一瞬,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是傅司:“说起来,真的要感谢学姐,要不是你报信给我,傅司危险了,呼,谢谢你。”

    “学姐,想要什么样的……?”

    “我喜欢傅司。”这话猝然说出口,王予心吓了一跳,慌慌然以为自己的心声被人念出来。

    “所以,不用感谢我。”

    “嗯。”王予心知道陈莎莎的心思,并不意外:“但是,傅司对我是特别的人,感谢是应该的。”

    “不用感谢,我还你了,应该是我谢你。”陈莎莎上前一步,浓重的黑紫色眼影衬得她眼睛更大,“王予心,谢谢你那天替我解围,为此得罪冯海彦。”

    她欠她一句道歉,救傅司,说不清楚是她的喜欢,还是她想要解救溺在水中的自己,散开心中的愧疚。

    她很懦弱,也很幼稚,自己演了一场独角戏,今天这场戏要谢幕了。

    “好。”王予心笑了,主动说起傅司:“他现在挺好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那麻烦你一件事。”王予心把手中一叠信递给王予心,眼神戏谑:“把这些情书给傅司。”

    “这是……”王予心哑然,要表白,自己去啊?

    “别误会,我现在不喜欢他了,这里没有我的份。”陈莎莎讪笑,“是我的同学一定要拜托我办。”

    “我知道只有你和傅司最熟了。”陈莎莎的笑容温柔似水。

    王予心接过情书,无法拒绝学姐的温声软语,原来约她是因为这件事。

    临走之前,陈莎莎右手握拳,胳膊向上顶起,给她打气:“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

    王予心紧握一沓信封,恍恍惚惚被委派这样的任务,她五味杂陈,出神地向校门口走去。

    经过教学楼正门,穿过来来往往的庆祝毕业的学姐学长们,王予心一眼被盯在原地,她马上背过手,把手里的情书藏起来。

    傅司挺拔的身影离她几步远,胳膊抱着花束,鲜红的玫瑰色泽染上白色校服衬衣。

    王予心悄悄偏转身体,他面前站着一位长相干净的女生,黑发披肩,没有穿校服,身后拖着浅粉色的行李箱,拉手上白色的托运标签在微风中摇曳。

    两人说会儿话,傅司侧身,王予心先是低下头来,想着要被发现,打算走过去,却不想两人并肩向校门口走去。

    王予心揉紧发硬的信封,信封一边卷曲起皱,她向相反方向走去,不知不觉原路返回。

    心底的存在的最后一丝幻想被打破,傅司说过,他喜欢的女生远在天边,她不能一直欺骗自己,躲在幻想中,认定他没有喜欢的人。

    是她选择的路,即使心痛到碎,也会坚持走下去,她会守护自己的承诺,当好一个合格,温暖的家人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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