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楚愿的心情可以说得上是无比痛快。
上次一行人从地下不知名的石门前回来之后，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锅子。宴席上三个人欢声笑语，万曌连哄带骗，劝沈望月多喝了几杯。沈望月不会喝酒，三杯下去就有点不清醒了。吃着吃着，突然站起来拔下了挂在墙上当装饰的宝剑，提着剑在院里练起了一套剑法。幸好就要过年了，沈望月早就放了仆人回家过年，现在偌大的楚宅里就只剩下沈望月她们四人，没有外人看见沈家主这副不稳重的样子。
万曌手里提着酒葫芦，倚在门框上一边喝酒一边看沈望月，万姜坐在门槛上，双手捧着脸，认真看沈望月的每个动作。
就这么闹到了晚上，沈望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她醒来时，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只有桌子上亮着一盏孤灯。灯盏下压着一张字条。
沈望月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只知天色已晚，不知具体什么时辰。
她给自己倒了杯浓茶喝，又扯出那张字条看了看，看完顺手烧了。她叹了口气，背着手，摇摇晃晃地走到侧屋，看万姜在床榻上睡得安稳，就放心地走出了院子。她在沈宅里闲逛，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楚愿的小院里。
屋里点了碳，并不冷。楚愿睡相很好，平躺在床上，两只胳膊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体两侧，压在被子上。
沈望月摸向自己的胸口，她只在中衣外面披了件大氅，胸口什么都没有。她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只使了三分力，踹在了楚愿胳膊上。
“沈家主？”楚愿腾地坐起来，心砰砰地跳着，不知道沈望月这次为何而来。
“你醒了。”沈望月语气里含着笑意，她喝多了酒，还没完全清醒。
“沈家主，你要喝点醒酒汤么？特意放在厨房里温着的。”楚愿从没听过她这么活泼的语气，想起万曌临走前特意嘱咐他让他备好醒酒汤，他现在才知道万曌前辈多么料事如神。
“好。”沈望月思考了一下，在任性和当沈家主之间选择了后者，坐到桌前等楚愿端汤过来。
“家主，还是温的，现在喝温度正好。”楚愿忍着胳膊上的痛，把碗放在沈望月面前。
沈望月闻了闻味道，挑了挑眉，问：“这是万曌煮的？”
“是，也是万前辈嘱咐我一直在灶上温着的。”楚愿捏了捏衣带，他最开始没反应过来，没说明这是万前辈准备的，他不想让沈望月觉得自己是故意抢功的。
沈望月慢条斯理地喝完才和楚愿说话：“明天万姜就要回万家过年了，要等二月份再回来。你把明天的马车备好。”
“是，家主。”楚愿思绪纷飞，半天又憋出一句：“万姜会舍不得您的。”
沈望月差点把自己呛到，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话。万姜不会舍不得她，就像今天自己和万曌分开，她不用知道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而万曌会留给她一张字条、一碗热的醒酒汤，然后下次不知从哪个窗户翻进来，看见她说一句“又见面了”。
沈望月摇摇头离开了。
楚愿看着沈望月离开的背影，头一次心里没有一点不舍。相反，他又惊又喜。仆人早就回去过年了，如果万姜也回家，那岂不是只剩下沈家主和自己了？而且沈家并没有回主宅一起过年的传统，所以能和沈望月吃年夜饭的人只有他自己。
楚愿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愿就挂着笑，跑着往沈望月的院子里去。快到院门口，楚愿深呼吸几口，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速度，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和衣襟下摆，改成了慢慢走过去。
离沈望月的院子越近，万姜的声音就越清晰。
“嗯……我要吃茶叶蛋。”
今天分明是万姜回万家的日子，楚愿心里一惊，生怕沈望月改了主意要留下万姜过年，顾不得矜持，快步走进院里。
沈望月早就听见了有人走来的脚步声，楚愿刚踏进院里，就落在了沈望月眼里。
“沈家主……”楚愿顶着沈望月和万姜两人的目光，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我已经准备好马车了。”
“天还早，万家的人还没来。”沈望月第一次觉得无力，这个捡来白吃饭的，若不是还有它用，早在用他的血开楚家机关的时候就把他抛尸在地道里了。沈望月受不了这种傻子。
楚愿更不知所措了，他站在原地，像被隔绝在整个世界之外。
“来一起吃饭吧。”还是沈望月发话，才解救了楚愿。
万姜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沈宅厨子每餐都做的营养又精致。今天桌子上的饭菜比平日简单很多。因为沈宅里厨子放假了，早餐是沈望月准备的。一锅小米粥、几碟小咸菜、几张饼。
“你回去不要荒废了学业，也要勤加练功。”沈望月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在饭桌上唠叨几句。
“师妇做的饭真好吃！”万姜一口饼一口粥，嘴巴塞得满满的，虽然岔开话题的借口比较拙劣，但还是堵住了沈望月的嘴。
楚愿正用勺子舀粥喝，他听了万姜的话心里很是别扭。沈家主是为了她好，她怎么在临别前和自己的师妇说这样的话呢？应一句“好”让师妇安心不好么？
想着这事，他喝粥的速度更慢了。
上次一行人从地下不知名的石门前回来之后，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锅子。宴席上三个人欢声笑语，万曌连哄带骗，劝沈望月多喝了几杯。沈望月不会喝酒，三杯下去就有点不清醒了。吃着吃着，突然站起来拔下了挂在墙上当装饰的宝剑，提着剑在院里练起了一套剑法。幸好就要过年了，沈望月早就放了仆人回家过年，现在偌大的楚宅里就只剩下沈望月她们四人，没有外人看见沈家主这副不稳重的样子。
万曌手里提着酒葫芦，倚在门框上一边喝酒一边看沈望月，万姜坐在门槛上，双手捧着脸，认真看沈望月的每个动作。
就这么闹到了晚上，沈望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她醒来时，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只有桌子上亮着一盏孤灯。灯盏下压着一张字条。
沈望月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只知天色已晚，不知具体什么时辰。
她给自己倒了杯浓茶喝，又扯出那张字条看了看，看完顺手烧了。她叹了口气，背着手，摇摇晃晃地走到侧屋，看万姜在床榻上睡得安稳，就放心地走出了院子。她在沈宅里闲逛，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楚愿的小院里。
屋里点了碳，并不冷。楚愿睡相很好，平躺在床上，两只胳膊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体两侧，压在被子上。
沈望月摸向自己的胸口，她只在中衣外面披了件大氅，胸口什么都没有。她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只使了三分力，踹在了楚愿胳膊上。
“沈家主？”楚愿腾地坐起来，心砰砰地跳着，不知道沈望月这次为何而来。
“你醒了。”沈望月语气里含着笑意，她喝多了酒，还没完全清醒。
“沈家主，你要喝点醒酒汤么？特意放在厨房里温着的。”楚愿从没听过她这么活泼的语气，想起万曌临走前特意嘱咐他让他备好醒酒汤，他现在才知道万曌前辈多么料事如神。
“好。”沈望月思考了一下，在任性和当沈家主之间选择了后者，坐到桌前等楚愿端汤过来。
“家主，还是温的，现在喝温度正好。”楚愿忍着胳膊上的痛，把碗放在沈望月面前。
沈望月闻了闻味道，挑了挑眉，问：“这是万曌煮的？”
“是，也是万前辈嘱咐我一直在灶上温着的。”楚愿捏了捏衣带，他最开始没反应过来，没说明这是万前辈准备的，他不想让沈望月觉得自己是故意抢功的。
沈望月慢条斯理地喝完才和楚愿说话：“明天万姜就要回万家过年了，要等二月份再回来。你把明天的马车备好。”
“是，家主。”楚愿思绪纷飞，半天又憋出一句：“万姜会舍不得您的。”
沈望月差点把自己呛到，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话。万姜不会舍不得她，就像今天自己和万曌分开，她不用知道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而万曌会留给她一张字条、一碗热的醒酒汤，然后下次不知从哪个窗户翻进来，看见她说一句“又见面了”。
沈望月摇摇头离开了。
楚愿看着沈望月离开的背影，头一次心里没有一点不舍。相反，他又惊又喜。仆人早就回去过年了，如果万姜也回家，那岂不是只剩下沈家主和自己了？而且沈家并没有回主宅一起过年的传统，所以能和沈望月吃年夜饭的人只有他自己。
楚愿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愿就挂着笑，跑着往沈望月的院子里去。快到院门口，楚愿深呼吸几口，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速度，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和衣襟下摆，改成了慢慢走过去。
离沈望月的院子越近，万姜的声音就越清晰。
“嗯……我要吃茶叶蛋。”
今天分明是万姜回万家的日子，楚愿心里一惊，生怕沈望月改了主意要留下万姜过年，顾不得矜持，快步走进院里。
沈望月早就听见了有人走来的脚步声，楚愿刚踏进院里，就落在了沈望月眼里。
“沈家主……”楚愿顶着沈望月和万姜两人的目光，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我已经准备好马车了。”
“天还早，万家的人还没来。”沈望月第一次觉得无力，这个捡来白吃饭的，若不是还有它用，早在用他的血开楚家机关的时候就把他抛尸在地道里了。沈望月受不了这种傻子。
楚愿更不知所措了，他站在原地，像被隔绝在整个世界之外。
“来一起吃饭吧。”还是沈望月发话，才解救了楚愿。
万姜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沈宅厨子每餐都做的营养又精致。今天桌子上的饭菜比平日简单很多。因为沈宅里厨子放假了，早餐是沈望月准备的。一锅小米粥、几碟小咸菜、几张饼。
“你回去不要荒废了学业，也要勤加练功。”沈望月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在饭桌上唠叨几句。
“师妇做的饭真好吃！”万姜一口饼一口粥，嘴巴塞得满满的，虽然岔开话题的借口比较拙劣，但还是堵住了沈望月的嘴。
楚愿正用勺子舀粥喝，他听了万姜的话心里很是别扭。沈家主是为了她好，她怎么在临别前和自己的师妇说这样的话呢？应一句“好”让师妇安心不好么？
想着这事，他喝粥的速度更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