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森坐在背光的地方,白娆看不清黎森的表情,隐约中,黎森好像在笑。

    在白娆窘迫和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居然在笑吗?

    梦中的场景和记忆里的场景并非一致,白娆起身放轻脚步靠近,她伸手触摸眼前雾蒙蒙的感觉,浓郁的男士香水却穿透而来,突然涌入鼻腔,味道似曾相识。

    睡梦中的白娆蹙眉,奇怪这味道并不像是黎森的品味。

    恍惚间,有一只手扶在了她的腰间,白娆惊醒,猛然睁眼,对上了一双猥琐的眼睛。

    “杨总”,即便十足惊慌,白娆脱口而出的依旧是尊称。

    “诶”,似是误以为白娆在配合,杨笠信心情大好,手掐着白娆的腰问到“怎么不脱礼服”,杨笠信的声音,是掩不住的急迫。

    神志清醒的白娆双手遮住胸口,皱着五官,把脸撇向一边。

    “杨总,你喝醉了”,白娆的嗓子干的紧,声音沙哑。

    “我没喝醉,这不就是3711吗?”,杨笠信开始得寸进尺,油腻的一张脸努力想要埋进白娆的脖颈。

    “白娆”

    “白娆”

    他唤着白娆的名字,每一声都让白娆反胃。

    “杨总...”白娆抗拒,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把杨笠信推开。

    “叫我的全名”。

    “鬼知道你叫什么全名”,白娆明白抵抗没有用,腾出一只手拼命地捞着被杨笠信压得严严实实的裙子。

    她修长的左腿已经露出了一大截,心脏怦怦乱跳,抬腿,蓄力,在结结实实地踢上去之前,白娆还是收了收力道。

    被踹中命根子的杨笠信彻底恼了,他捂着裆部在床边倚着,上半身蜷缩地像只海螺,十来秒的时间,额头就已经开始冒汗。

    “...骚货”,杨笠信疼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给我等着”。

    他撑着上半身站起来,把刚跑到门口的白娆一把拽回来。

    突然的力气,让白娆觉得发根生疼,头皮像是要被拽掉了,白娆整个人仰着被拖行。

    她抬起双手抱头,眼中含泪,仓皇中只恨自己没有踹地更用力一些,没有支点的反抗无比孱弱,白娆转眼已经被杨笠信重新丢回了床上。

    礼裙破烂不堪,肩带已经滑落一半,白娆衣衫不整,场面艳丽无比,她眼底的红像气极了的兔子,鼓着脸硬是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劲劲儿的表情满是“不服”。

    当白娆再次被压在身下时,门外传来巨响。

    黎森没想到杨笠信居然酒醉之余还不忘反锁,抬腿对着门锁狂踹,着急间,使出了猛力,冲进来时也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客厅没有开灯,黎森大步冲向卧室,几乎是用丢的姿态,将压在白娆身上的杨笠信拽起来,摔在正对大床的屏风上。

    屏风应声倒地,黎森就长腿一迈,骑在杨笠信的身上,使出全力挥拳。

    本来还有些醉意的杨笠信硬是被打清醒了,鼻骨断裂传来的疼痛,让他连反击的意识都没有。

    他抱着头,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惨叫声盖住了黎森的喘息声,黎森手上的1骨节也开始渗血。

    几拳过后,杨笠信整张脸都肿了起来,满脸的血迹糊作一团乱,他支支吾吾,在吃痛的叫声里说着些什么,黎森一句都听不清,眼睛里的红血丝在膨胀。

    最后一拳,杨笠信直接昏死了过去。

    终于,黎森有些踉跄地起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变得皱皱巴巴,喉结上溅有血迹,他来不及整理,似是站不稳一样,摇晃着回身。

    坐在床上的白娆蜷缩着抱紧自己,眼睛盯着已经昏过去的杨笠信,脸上全是泪痕。

    黎森轻轻地靠近白娆,扯来被子把白娆裹起来,还带着香烟余味的右手混着血腥味轻轻拍着白娆的后背,他的指尖还在颤抖,紧实的胸膛给了白娆一丝安全感。

    靠在黎森的怀里,白娆崩溃大哭。

    黎森轻声开口:“没事了,我在”。

    安抚了好一阵,黎森才支起怀里半软的人,他双手覆上白娆的肩头,确定白娆能自己撑住,才缓缓捧住了她的脸。

    他的大拇指不断摩挲,可白娆的委屈就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黎森不论怎么擦,白娆的脸蛋还是湿润的。

    “受伤了?有没有哪里疼”。

    白娆摇摇头,啜泣变成了呜咽,语无伦次的开口“我...我还在睡觉...他就突然走进来了,我踢了他一脚...然后往门口跑...那个门把手好像坏了...我..我...我打不开,被他拽回来,我使了好大的力气,但是...我没有劲儿...”。

    白娆的哭腔,让整段话变得很不清晰。

    “没事,我来了” ,黎森重新将白娆拥入怀里,大掌轻抚白娆的后脑勺,像摸小猫头那些仔细、轻柔,细细听着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

    好一阵,白娆扬起小脸,噙着泪开口:“黎森,这会影响你的生意吗?”

    黎森心头一软,不敢在看她的眼睛,他下巴抵住她的额头开口:“不会,你做的对”。

    黎森的衣服几乎被白娆哭湿,他抱着依旧有些呜咽的白娆去了隔壁房间。

    白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在梦里里,她又回到了5年前。

    这一次没有了呛鼻的香水味,所有的一切都沐浴着阳光。

    她穿着黎森的白色衬衫,踮着脚后跟走到了阳台。

    黎森背对着白娆抽烟,画面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柔缱绻。

    “黎森”,白娆的声音轻快地像只小鹿。

    男人应声回头,一张英俊的脸背着日光笑着,白娆走进,黎森张开怀抱。

    “怎么不穿鞋呢,会着凉的”。

    白娆仰着脑袋,笑嘻嘻的回着“你抱我”,双手举过头顶,懒洋洋地就要搭上黎森的肩头。

    黎森还夹着香烟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臀肉,白娆便乖巧地蜷起膝盖,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黎森身上。

    黎森朝屋内走,微微侧身,单手将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他又紧了紧眼前的人,“饿了吧?”。

    白娆的脑袋晕乎乎的,梦中黎森的身上有种淡淡的木质香,混着些许残留的烟味儿,让她倍感安心。

    “白娆”。

    睡梦中的美人缓缓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了被罩上。

    “我要去一趟上港,你一个人可以吗?”

    黎森站在床边看着她,手里打着领结的动作始终没有停。

    “不去行不行?”

    黎森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一双眼还带着怜爱,俯视着窝在床上的白娆。

    他单膝刚刚落在床边,白娆就别过头反悔。

    “算了,你去吧,我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我今天还有个商务,妆发老师一会儿就来了”。

    “。。。”黎森站直,“好,我很快就回来,最多三天”。

    白娆点点头,不管黎森看到没,便闭着眼重新陷进被窝里。

    临走之前,黎森走向窗台扯了扯没有关紧的窗帘,阳光一丝都透不进来,就像黎森的世界,白娆一步都踏不进去。

    上港酒店的议会厅有全上港最大的落地窗,窗外的楼宇紧密地挨在一起,每一座都挂着耀眼的霓虹。

    灯光闪闪烁烁,似是招揽客人,却又贵地拒人于门外。

    杨笠信进门时坐在轮椅上。整张脸包的像个猪头。

    黎森点燃一只香烟,不为所动地看着窗外吐着烟雾。

    在杨笠信有些不耐烦时,黎森信步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沓信封,随意地甩在了桌子上。

    几张照片从信封里散落出来,照片上是全中国最知名的年轻演员白娆,欲哭无泪地抵抗着像禽兽一样的男人。

    他指间夹着的烟还有小半截,黎森猛吸一口,将烟捻灭在信封上,眼里的凶光让杨笠信不寒而栗。

    杨笠信不敢吭声,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终究是没张口。

    黎森随便捡起一张照片,拎到他面前。

    “要不给嫂子也看看?”。

    杨笠信本就是倒插门的女婿,虽然掌握了乔光集团的实权,但乔老爷子一句话就能让他的位置架空。

    这些年,杨笠信的确推动了乔光集团在全国范围内的版图扩张。

    可集团姓乔,如果没有妻子乔夏,他甚至连踏进这间会议室的资格没有。

    “色字头上一把刀,杨总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黎森的语气里全是旁人看戏的嘲讽,他俯身配合杨笠信的高度,狠狠将照片拍在了杨笠信的胸口。

    突如其来的力气让杨笠信咳嗽了两声,面部的疼痛再度袭来。

    他缓了好一阵。

    “黎森,项目的竞争不是我能决定的,这几张照片就是乔老爷看到也改变不了什么”,杨笠信开口时支支吾吾,脸上的伤口被牵扯着,总归有些吃力。

    “谁说我要把照片给乔老爷子的?”,黎森走向落地窗,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淡淡开口。“我要你放弃放弃项目竞争,一次判断失误换你保住手里的实权和乔光集团的股价”。

    杨笠信沉默不语。

    “杨笠信”,黎森的声音逼着他。

    “这是白娆,不是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莺莺燕燕,照片要是放给媒体,光热搜都能挂三个月”。

    良久,杨笠信终于开口。

    “好,我答应你”。

    黎森轻笑,转身绕到杨笠信的身后,扶住了轮椅把手,“合作愉快”。

    “一个项目而已,没了再赚”,黎森的声音从杨笠信的头顶飘来,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使了些劲儿,“往后发财可得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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