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眼前人已非彼时人
黑暗！
这是哪里？
婵娟满脸恐慌，脚步都有些不稳。
一转头，宫门打卡一条缝，射进来一束光来，只见高大的宫门外，站着一名持剑男子。
看那身形，酷似木爽，犹如黑夜之光指引希望。
婵娟心急喊道：“木爽！”
婵娟声音中带着欣喜，边喊边朝着木爽快步走去。
许是裙妆太过沉重，婵娟一脚踩到裙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再抬头，只见那酷似木爽的人已在眼前。
顺着他的膝盖，再到胸前，由下而上，再看向他的脸！
“啊！”
婵娟发出惊恐的叫声。
那张脸哪里是人脸，明明就是一个鬼刹的脸！
黑色的皮肤，眼睛凸出，嘴巴流血，丑陋且可怕，令人作呕！
那张嘴发出指甲划过石板的刺耳声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着扬起长剑朝婵娟刺去。
婵娟猛然惊醒，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喘着粗气，许久才慢慢缓过神来，原来刚才的那一切都只是个梦！
好在那只是梦！
婵娟心有余悸地看向宫门，大门紧闭！
婵娟伸手摸了摸额头，只见满头冷汗，摸了摸被褥，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奇怪，为何门外如此嘈杂？
是谁？
为何无人来伺候？
这些奴婢都去哪里了？
婵娟心生怒火，这些侍女最是偷懒，不在寝殿伺候，还胆敢在外面大声喧哗。
婵娟叫道：“小红！”
小红是婵娟的侍女。
无人应承。
“小红！”
婵娟一把掀开被褥，赤脚下了床榻。
这些侍女当真躲懒，偌大的公主寝殿，没有一个人值守！
待会必然要狠狠惩罚她们。
婵娟心里盘算。
殿外嘈杂声越发大了。
婵娟走出寝殿，一把拉开殿门，嘈杂声更加响亮，如战场一般。
只见天已微亮，寝殿的院子空荡荡，连个侍卫都没。
这怎么回事？
婵娟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阵微风传来，婵娟只觉得浑身有些冷，婵娟不自觉地抱紧胳膊。
若是平时，必然有侍女拿来披风。
此时竟不见一个人来，婵娟想发火，却觉得心头压着重石说不出话来。
出了宫门，只见来往的侍女宦官跑来跑去，乱做一团。
婵娟走在街上，似无人认识一般，无人理会，还被人来去的人撞来撞去。
婵娟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大，这些人真是作死！
随手抓住路过一个宦官，婵娟问道：“何事你们竟如此慌乱？”
那宦官满脸焦急，抱紧手中的行囊，不耐烦地说道：“叛军打进京城，已到宫外，不日就攻破宫门。你快放开我，我要去逃命了。”
说完，拨开婵娟的手，拔腿就跑，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婵娟震惊之余，突听震耳欲聋地喊叫声传来。
一瞬间，喊叫声，兵器声，打斗声，声声震天。
婵娟左右查看，只感觉那些声音马上就要到了自己眼前。
婵娟心里慌乱，一时间不知往哪里去？
父王！
婵娟想起父王，若是宫门失守，父王必然有危险。
想及此，转身朝父王寝殿跑去。
刚跑至拐角，正与一大队黑色铠甲士兵撞见！
这些士兵不似皇宫守卫侍卫装束，手拿长枪兵器，在宫墙另一头，呐喊着朝婵娟这里奔来！
婵娟心生恐慌，转头就要朝原路跑去。
突然，风声紧过，只听身后有箭声传来。
若是平时，婵娟身负武艺，必然轻松躲过。
可此时，只觉浑身无力，想躲却已然来不及。
转头之际，利箭已至眼前。
婵娟几乎不能呼吸！
就在利箭距离身体毫厘之际，猛地停住。
只见有个人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一把抓住了箭尾。
顺着手臂看去，那人一身白色铠甲，魁梧有力。
再看他面容，婵娟登时愣住。
那剑眉，那星目，那薄唇，那棱角鲜明的下颌线，再熟悉不过，不是自己熟悉的木爽还能是谁。
惊吓之余，婵娟有些欣喜，轻唤道：“木爽……”
只见木爽毫不理会，转头对着士兵喊道：“谁人敢如此大胆，竟敢射杀女子！”
领头的士兵跪下行礼道：“齐王殿下，臣失手，臣……”士兵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解释。
木爽轻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挥手扔出利箭。
利箭踏空而行，呼啸而去，正中士兵的帽尖。
“再有下次，本王便取了你的狗命！”
木爽的声音冷酷异常，那士兵颤巍巍地磕头称是。
木爽喝道：“退下！”
众人如潮水退去，宫墙街上只有木爽和婵娟二人。
突然，有个士兵折返回来跪下说：“启禀齐王，皇城各宫已被控制，皇帝梁王及各统领臣将均已被擒获，宫内宫人已全部投降，只剩下婵娟公主还未抓住。”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震破婵娟的耳膜！
婵娟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似要炸裂！
须臾之间，叛军已经控制朝廷！
大梁国就这样被覆灭了！
婵娟一下子瘫倒在地！
耳朵似乎没了用处，再听不见后面的话语。
木爽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但手中无甚动作，只是抬手示意那人退下。
婵娟看了看木爽，想起刚才士兵喊他的称呼，突然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齐州王——林确。
木爽，谐音木双，就是林。
木爽就是林确！
没想到，眼前这个木爽，自己倾心之人，竟然就是齐州王林确！竟然是叛贼林确！竟然是覆灭梁国的林确！
这一刻，愤怒，难受，委屈，失望，百种心情掺杂，婵娟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可笑，可恨，可气，又可失望。
梁国覆灭，朝廷覆灭，父王被擒，自己的这个公主恐怕也是阶下囚。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该如何面对眼前呢？
许久，婵娟冷漠地问道：“你要杀我吗？齐王殿下。”
婵娟希望木爽，不，林确一剑杀了自己。
宁愿做剑下魂，也不愿苟活！
婵娟甚至希望刚才那一箭就应该直接射杀了自己！
他干嘛要救自己呢！
那样死了干干净净，就不用承受这些无端烦扰。
婵娟抬头冷冷地看向林确，谁知泪水早已灌满双眼，视线都已完全模糊。
婵娟拿起手背粗鲁地擦去泪水，早已没有公主尊贵仪态。
只见林确满脸担忧，弯腰伸手，意欲扶起婵娟。
婵娟抬手挡开林确的手，赌气地说道：“齐王殿下，不用如此假惺惺，快点动手吧？”
力气使得有些大，婵娟觉得自己的手背生疼。
林确垂下眉头，轻声唤道：“如月……”
如月，是婵娟宫外游历用的名字，以前木爽也是这样呼唤自己。
以前听得多么开心，眼下听见便会有多刺耳！
婵娟大声打断道：“齐王殿下认错人了，我是梁国公主殿下婵娟，是梁国余孽，不是什么如月。”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木爽的贴心、关心、照顾、承诺，还有书信，历历在目。
眼前一切，无法抹去，林确的谋反、叛变、朝堂覆灭、庙堂倾塌，针刺心间。
这一切，千思万绪，奔涌心头，婵娟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么的陌生，陌生的让人窒息，让人害怕，让人气愤，让人发怒。
索性做个了断吧！
气涌心头，婵娟爬起来，抓起旁边的短剑，朝着林确砍去。
婵娟此时心智大乱，早已没了章法，使着蛮力发了疯地挥砍，似要把这心头委屈发泄出去。
林确闪身躲过，婵娟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婵娟气急，转身再砍去。
林确只是格挡、闪躲，眼中尽是，怜惜，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然而，这在婵娟看来，纯粹是羞辱。
林确越是退让，婵娟越是气愤。
“出手啊！”婵娟大声喝道。
林确依旧不为所动。
“好，既然你不愿意出手，我就自杀！”
说着拿着短剑就要割向自己的喉咙！
这是哪里？
婵娟满脸恐慌，脚步都有些不稳。
一转头，宫门打卡一条缝，射进来一束光来，只见高大的宫门外，站着一名持剑男子。
看那身形，酷似木爽，犹如黑夜之光指引希望。
婵娟心急喊道：“木爽！”
婵娟声音中带着欣喜，边喊边朝着木爽快步走去。
许是裙妆太过沉重，婵娟一脚踩到裙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再抬头，只见那酷似木爽的人已在眼前。
顺着他的膝盖，再到胸前，由下而上，再看向他的脸！
“啊！”
婵娟发出惊恐的叫声。
那张脸哪里是人脸，明明就是一个鬼刹的脸！
黑色的皮肤，眼睛凸出，嘴巴流血，丑陋且可怕，令人作呕！
那张嘴发出指甲划过石板的刺耳声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着扬起长剑朝婵娟刺去。
婵娟猛然惊醒，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喘着粗气，许久才慢慢缓过神来，原来刚才的那一切都只是个梦！
好在那只是梦！
婵娟心有余悸地看向宫门，大门紧闭！
婵娟伸手摸了摸额头，只见满头冷汗，摸了摸被褥，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奇怪，为何门外如此嘈杂？
是谁？
为何无人来伺候？
这些奴婢都去哪里了？
婵娟心生怒火，这些侍女最是偷懒，不在寝殿伺候，还胆敢在外面大声喧哗。
婵娟叫道：“小红！”
小红是婵娟的侍女。
无人应承。
“小红！”
婵娟一把掀开被褥，赤脚下了床榻。
这些侍女当真躲懒，偌大的公主寝殿，没有一个人值守！
待会必然要狠狠惩罚她们。
婵娟心里盘算。
殿外嘈杂声越发大了。
婵娟走出寝殿，一把拉开殿门，嘈杂声更加响亮，如战场一般。
只见天已微亮，寝殿的院子空荡荡，连个侍卫都没。
这怎么回事？
婵娟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阵微风传来，婵娟只觉得浑身有些冷，婵娟不自觉地抱紧胳膊。
若是平时，必然有侍女拿来披风。
此时竟不见一个人来，婵娟想发火，却觉得心头压着重石说不出话来。
出了宫门，只见来往的侍女宦官跑来跑去，乱做一团。
婵娟走在街上，似无人认识一般，无人理会，还被人来去的人撞来撞去。
婵娟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大，这些人真是作死！
随手抓住路过一个宦官，婵娟问道：“何事你们竟如此慌乱？”
那宦官满脸焦急，抱紧手中的行囊，不耐烦地说道：“叛军打进京城，已到宫外，不日就攻破宫门。你快放开我，我要去逃命了。”
说完，拨开婵娟的手，拔腿就跑，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婵娟震惊之余，突听震耳欲聋地喊叫声传来。
一瞬间，喊叫声，兵器声，打斗声，声声震天。
婵娟左右查看，只感觉那些声音马上就要到了自己眼前。
婵娟心里慌乱，一时间不知往哪里去？
父王！
婵娟想起父王，若是宫门失守，父王必然有危险。
想及此，转身朝父王寝殿跑去。
刚跑至拐角，正与一大队黑色铠甲士兵撞见！
这些士兵不似皇宫守卫侍卫装束，手拿长枪兵器，在宫墙另一头，呐喊着朝婵娟这里奔来！
婵娟心生恐慌，转头就要朝原路跑去。
突然，风声紧过，只听身后有箭声传来。
若是平时，婵娟身负武艺，必然轻松躲过。
可此时，只觉浑身无力，想躲却已然来不及。
转头之际，利箭已至眼前。
婵娟几乎不能呼吸！
就在利箭距离身体毫厘之际，猛地停住。
只见有个人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一把抓住了箭尾。
顺着手臂看去，那人一身白色铠甲，魁梧有力。
再看他面容，婵娟登时愣住。
那剑眉，那星目，那薄唇，那棱角鲜明的下颌线，再熟悉不过，不是自己熟悉的木爽还能是谁。
惊吓之余，婵娟有些欣喜，轻唤道：“木爽……”
只见木爽毫不理会，转头对着士兵喊道：“谁人敢如此大胆，竟敢射杀女子！”
领头的士兵跪下行礼道：“齐王殿下，臣失手，臣……”士兵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解释。
木爽轻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挥手扔出利箭。
利箭踏空而行，呼啸而去，正中士兵的帽尖。
“再有下次，本王便取了你的狗命！”
木爽的声音冷酷异常，那士兵颤巍巍地磕头称是。
木爽喝道：“退下！”
众人如潮水退去，宫墙街上只有木爽和婵娟二人。
突然，有个士兵折返回来跪下说：“启禀齐王，皇城各宫已被控制，皇帝梁王及各统领臣将均已被擒获，宫内宫人已全部投降，只剩下婵娟公主还未抓住。”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震破婵娟的耳膜！
婵娟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似要炸裂！
须臾之间，叛军已经控制朝廷！
大梁国就这样被覆灭了！
婵娟一下子瘫倒在地！
耳朵似乎没了用处，再听不见后面的话语。
木爽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但手中无甚动作，只是抬手示意那人退下。
婵娟看了看木爽，想起刚才士兵喊他的称呼，突然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齐州王——林确。
木爽，谐音木双，就是林。
木爽就是林确！
没想到，眼前这个木爽，自己倾心之人，竟然就是齐州王林确！竟然是叛贼林确！竟然是覆灭梁国的林确！
这一刻，愤怒，难受，委屈，失望，百种心情掺杂，婵娟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可笑，可恨，可气，又可失望。
梁国覆灭，朝廷覆灭，父王被擒，自己的这个公主恐怕也是阶下囚。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该如何面对眼前呢？
许久，婵娟冷漠地问道：“你要杀我吗？齐王殿下。”
婵娟希望木爽，不，林确一剑杀了自己。
宁愿做剑下魂，也不愿苟活！
婵娟甚至希望刚才那一箭就应该直接射杀了自己！
他干嘛要救自己呢！
那样死了干干净净，就不用承受这些无端烦扰。
婵娟抬头冷冷地看向林确，谁知泪水早已灌满双眼，视线都已完全模糊。
婵娟拿起手背粗鲁地擦去泪水，早已没有公主尊贵仪态。
只见林确满脸担忧，弯腰伸手，意欲扶起婵娟。
婵娟抬手挡开林确的手，赌气地说道：“齐王殿下，不用如此假惺惺，快点动手吧？”
力气使得有些大，婵娟觉得自己的手背生疼。
林确垂下眉头，轻声唤道：“如月……”
如月，是婵娟宫外游历用的名字，以前木爽也是这样呼唤自己。
以前听得多么开心，眼下听见便会有多刺耳！
婵娟大声打断道：“齐王殿下认错人了，我是梁国公主殿下婵娟，是梁国余孽，不是什么如月。”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木爽的贴心、关心、照顾、承诺，还有书信，历历在目。
眼前一切，无法抹去，林确的谋反、叛变、朝堂覆灭、庙堂倾塌，针刺心间。
这一切，千思万绪，奔涌心头，婵娟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么的陌生，陌生的让人窒息，让人害怕，让人气愤，让人发怒。
索性做个了断吧！
气涌心头，婵娟爬起来，抓起旁边的短剑，朝着林确砍去。
婵娟此时心智大乱，早已没了章法，使着蛮力发了疯地挥砍，似要把这心头委屈发泄出去。
林确闪身躲过，婵娟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婵娟气急，转身再砍去。
林确只是格挡、闪躲，眼中尽是，怜惜，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然而，这在婵娟看来，纯粹是羞辱。
林确越是退让，婵娟越是气愤。
“出手啊！”婵娟大声喝道。
林确依旧不为所动。
“好，既然你不愿意出手，我就自杀！”
说着拿着短剑就要割向自己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