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北妈妈，真的不是我不愿意管，实在是陆星北我实在管不了，所有科目老师的话他都不听，整天上课睡觉，要么捣乱……我尽力了。”一个带着眼镜的短发中年女子坐在办公桌前道。
“老师，陆星北一直给你们添麻烦，实在抱歉！但是，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呢……”一个中年女子站在一旁恳求道，看样子应当是陆星北的母亲。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男孩子，头发长的老长，根根刺向天空，昂着头，背着手，满脸的不服气，那是少年时的陆星北。
“……”老师叹了口气道：“陆星北我知道他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真的太调皮太……调皮我觉得也可以理解，毕竟男孩子嘛……但这次，他晚自习带着五六个人翻围墙出去，被教导主任撞见，撞见就算了，还出言不逊，主任后来把我说了一通……都高三了，你说还这么不懂事……”
陆星北的母亲被说的面上无光：“我知道，我们做家长的没管好，让他给学校添这么多麻烦……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老师，能不能再通融通融……”
听到母亲这么卑微地恳求老师，陆星北起了逆反心：“妈，别求人了，退学就退学，我还不想上呢……”
陆星北妈妈听到这话怒道：“说什么呢，谁让你说话了，给我站到门外去！”
在老师眼里陆星北虽然整天不学好，但一直以来却很听妈妈的话，他撅着嘴乖乖站到了门外。
老师又道：“其实你的心情我也理解，谁不希望孩子好呢。只是，陆星北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上个月还被我撞见在楼梯拐角抽烟，后来我在他抽屉里搜出了好几包烟……”
老师一桩桩数落着陆星北的“罪状”，说的陆妈妈实在汗颜：“他还抽烟？”
“是啊，有时候还带着班里的男生一起抽，其他家长都有意见……不是我说，你们家长有时候也要对孩子上点心，这事儿你们都不知道吗？这么点大的孩子就抽烟，以后可就改不掉了。”
陆妈妈抱歉道：“哎，是我们父母的失职，我跟他爸爸平时都太忙了，没能好好管他，也不知道他在学校是这种样子……我回去肯定会好好教育他。只是，他都高三了，让他退学，我们接受不了……”
老师道：“我知道，高三是很重要的一年，成败在此一举。但你们做家长的也真对孩子一点都不负责。之前好几次模考，他考的太差，我想叫你们过来，你们说实在忙来不了，我也没办法。说实话，如果不是差到一定地步，我们也不愿意喊家长来学校……当然可能你们也不关心他成绩，到这时候了才……”
说着她掀了掀了桌上的英语试卷，上方红通通的打着“35”分，从勾画的痕迹也能看出来，改试卷的时候老师也被气坏了。
“怎么不关心呢……”陆星北妈妈急道：“那阵子他父亲在实验室没日没夜的做研究，搞得身体垮了住院，我只好去照顾他……现在开始不会了，我肯定是要一心一意管住他……”
老师点点头继续道：“你们辛苦我承认。成绩差其实也只是一方面，他要是自己不愿意学习也就算了，关键他还带着其他的同学一起……一次两次的挑战老师的耐心，我们老师其实都算仁慈的……我从高一起就当陆星北的班主任，几年下来，不管怎样，我对学生还是有感情的，我一点也不想让学生退学，但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次你看撞枪口上了。”
陆星北站在门外，吹着口哨，没兴趣听老师在里面絮絮叨叨，他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头。
一个扎着低马尾，有着小麦色一样的皮肤，面容姣好的女孩子抱着一叠试卷走了过来，看见陆星北吊儿郎当的站在办公室门的右半边，她低着头往左边侧了侧，正要进去，陆星北却往左边挪了挪，拦在了门口。
她往右边，他就往右边。
她往左边，他就往左边。
故意跟她做对。
女孩子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大概是好学生和差生之间的巨大鸿沟，陆星北对这些好学生有着天然的敌意。老师为了让陆星北不影响别的同学，把他调到了教室最后一个人坐，离女孩子隔了半个教室，平时和他没什么交集，只知道他是班上最调皮最难管的男孩子，平时还喜欢抽烟，女生对他都避之不及。
其他没什么印象，她没想到第一次和他接触就遇到这么无赖的情形，真是名不虚传。
女孩站在门口急的脸唰地通红了，声音却柔柔的：“我要送试卷进去。”
“你进去啊。”陆星北嘴上这么说，身体却纹丝不动。
女孩无奈道：“你挡着门……我怎么进去……”
“那你跟老师报告啊。”陆星北破罐子破摔地不屑道，心想那不是你们这些好学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吗。
“……”女孩不想跟他吵架，正准备转身换个时间再来，就听到老师的声音。
“夏天，怎么啦？”老师朝门外喊道。
陆星北虽然嘴硬，但是如果夏天告诉老师是他故意拦着的话，妈妈的面子肯定挂不住，所以尽管极不情愿，陆星北还是让出路来。
“没什么，老师。”叫夏天的女孩什么也没说，走进了办公室。
“……老师，我觉得让别人和他一起坐，在旁边监督他会不会好一点……”
老师示意夏天把试卷放在桌上，继续道：“但现在的情况是……你们家孩子……都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坐，或者说别的学生家长也不愿意，我们哪敢冒这个险，回头如果同桌再被他带偏了，我们怎么跟家长交待……其实呢，学习就是一个习惯，他自由散漫惯了，现在高三再改也难……这样子下去，他成绩也搞不好。按我的经验，其实还不如退学去上个职业学校，早点出来工作，他还会懂事些，前几年我班上就有这么一个男孩，后来去了修车厂，干的也挺好，挣得也多……”
陆妈妈当然不愿意让孩子去职高，她和陆星北父亲两人都毕业于名牌大学，毕业后都在研究所工作，让孩子去上职高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她急了：“老师，我们以前是忙，对陆星北在学校的情况关心的也不够。他爸爸呢对孩子一直是放养的态度，我也觉得他学习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们家长还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怎么会这么想？”
陆妈妈叹道：“我知道，是我们自信了……但是我想现在肯定还来得及，高三这年我们家长全力以赴，回家我再好好教育他，他还是听我的话的。我保证其他人跟他一起坐，他绝不会打扰别人，不会皮，否则我回家肯定狠狠打…………”
老师：“其实你们家长还是把这个问题看的太浅了，我觉得也不是皮的问题，他也快成人了，又不是五六岁的孩子。我找他谈话谈过好多次，但他不听啊，没哪个老师能说的动他。他现在成绩这么差……当然我也理解，这样的孩子呢根源就是缺人管，家长的保证我其实也听过很多了，但结果……”
“但是，起码你找他谈话他还会来，他不是那种无药可救的孩子……”陆妈妈恳切道。
老师没接话继续道：“现在也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坐，都怕被他带坏了，成绩带差了。你也知道的，现在是升大学的关键时刻，每个家长都很重视，哪个愿意在这么个重要关头被其他因素所影响呢。”
陆妈妈见老师还是没松口又道：“我知道，他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老师，陆星北从小到大我是了解的，其实他是一个好孩子，无论是从学习还是品性上，只是我们太忙了，他爸爸常年泡在实验室里，身体还不好，我除了上班还要经常去单位看他，导致陆星北这边疏于管教……只是这次你能不能再帮帮我们家长，就这一次……”
“我知道你们家长都很优秀，但是……不是我不帮啊……”老师为难道：“那个夏天……”
夏天放完卷子正准备走，被老师叫住了，转过头道：“我在。”
“陆星北，你愿意做他同桌吗？”
夏天愣住了。
她微微侧过头，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陆星北。
陆星北方才听到老师的问话，也竖起了耳朵，见夏天微微转过头，又站回了墙后。
“我愿意。”女孩子清甜的嗓音没有一丝犹豫。
老师也愣住了，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陆星北的母亲也感激地看着夏天。
出门的时候，陆星北没有再逗她，只是口是心非道：“谁要和你做同桌……”
夏天没有生气，她的个性一向很温柔，朝他笑了笑。
像春风拂过冰雪始解的湖面，像阴雨连绵后照在身上的第一缕阳光。
陆星北愣了愣，看着她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办公室里，陆星北的母亲还在和老师商谈着。
“老师，你看，还是有同学愿意和星北做同桌的……”
老师道：“那个陆妈妈，怎么说呢，调座位的事情，也不是这么简单容易，我们还要考虑……”
正说着，陆星北的母亲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了老师手里：“老师，真的麻烦你了，再给星北一次机会！”
老师朝手中的信封看了一眼：“陆妈妈，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要还给她，陆星北的母亲赶紧推了回去：“平时陆星北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这都是我们家长的一片心意……而且教导主任那边我们也找过了，他说他答应没用，还要看班主任的意思……”
老师似是为难地叹气道：“行了，我知道了。夏天家长那边呢我会和他们沟通的。孩子上这么多年学再因为最后一年这件事退学确实也说不过去，教导主任那边我也会再说说。”
“谢谢，谢谢！”听到这样说，陆星北的母亲终于放下心。
老师将信封放到了抽屉里道：“不过呢……你们回家真的要好好跟他谈谈，这最后一年一定要好好抓紧。如果以后再有类似这样的情况，我再怎么说都没有用了……”
“当然。”陆妈妈朝门外喊道：“陆星北，你进来。”
陆星北十分不乐意地走到了办公室里。
“刚才老师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陆星北不情不愿。
老师恳切道：“陆星北啊，你妈妈为了你也是煞费苦心了。这学期是你整个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学期，是决定你以后命运的最后一搏。就算你觉得老师说的话不爱听，也要看在妈妈对你这么关心爱护的份上，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夏天是我们班成绩最好的学生，也不太容易受影响，让她和你坐，我也比较放心。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跟她请教，不行来问老师，老师都很愿意解答……我知道你嘴上说着不想上学，其实心里还是想上的，对吧？老师教过这么多学生，对于你们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你说你爸妈都这么优秀，你也不能拉他们后腿啊。我知道，你很聪明，只要精力放到学习上来，我想，这一年，只要你好好学，肯定能赶上来。”
陆星北没有说话。
母亲在一旁催促道：“记住没有。”
“记住了。”
教室里。
后面的黑板上用大大的阿拉伯数字写着高考倒计时：100天。
落款：
二零二四年三月二十七日。
“老师，陆星北一直给你们添麻烦，实在抱歉！但是，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呢……”一个中年女子站在一旁恳求道，看样子应当是陆星北的母亲。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男孩子，头发长的老长，根根刺向天空，昂着头，背着手，满脸的不服气，那是少年时的陆星北。
“……”老师叹了口气道：“陆星北我知道他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真的太调皮太……调皮我觉得也可以理解，毕竟男孩子嘛……但这次，他晚自习带着五六个人翻围墙出去，被教导主任撞见，撞见就算了，还出言不逊，主任后来把我说了一通……都高三了，你说还这么不懂事……”
陆星北的母亲被说的面上无光：“我知道，我们做家长的没管好，让他给学校添这么多麻烦……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老师，能不能再通融通融……”
听到母亲这么卑微地恳求老师，陆星北起了逆反心：“妈，别求人了，退学就退学，我还不想上呢……”
陆星北妈妈听到这话怒道：“说什么呢，谁让你说话了，给我站到门外去！”
在老师眼里陆星北虽然整天不学好，但一直以来却很听妈妈的话，他撅着嘴乖乖站到了门外。
老师又道：“其实你的心情我也理解，谁不希望孩子好呢。只是，陆星北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上个月还被我撞见在楼梯拐角抽烟，后来我在他抽屉里搜出了好几包烟……”
老师一桩桩数落着陆星北的“罪状”，说的陆妈妈实在汗颜：“他还抽烟？”
“是啊，有时候还带着班里的男生一起抽，其他家长都有意见……不是我说，你们家长有时候也要对孩子上点心，这事儿你们都不知道吗？这么点大的孩子就抽烟，以后可就改不掉了。”
陆妈妈抱歉道：“哎，是我们父母的失职，我跟他爸爸平时都太忙了，没能好好管他，也不知道他在学校是这种样子……我回去肯定会好好教育他。只是，他都高三了，让他退学，我们接受不了……”
老师道：“我知道，高三是很重要的一年，成败在此一举。但你们做家长的也真对孩子一点都不负责。之前好几次模考，他考的太差，我想叫你们过来，你们说实在忙来不了，我也没办法。说实话，如果不是差到一定地步，我们也不愿意喊家长来学校……当然可能你们也不关心他成绩，到这时候了才……”
说着她掀了掀了桌上的英语试卷，上方红通通的打着“35”分，从勾画的痕迹也能看出来，改试卷的时候老师也被气坏了。
“怎么不关心呢……”陆星北妈妈急道：“那阵子他父亲在实验室没日没夜的做研究，搞得身体垮了住院，我只好去照顾他……现在开始不会了，我肯定是要一心一意管住他……”
老师点点头继续道：“你们辛苦我承认。成绩差其实也只是一方面，他要是自己不愿意学习也就算了，关键他还带着其他的同学一起……一次两次的挑战老师的耐心，我们老师其实都算仁慈的……我从高一起就当陆星北的班主任，几年下来，不管怎样，我对学生还是有感情的，我一点也不想让学生退学，但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次你看撞枪口上了。”
陆星北站在门外，吹着口哨，没兴趣听老师在里面絮絮叨叨，他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头。
一个扎着低马尾，有着小麦色一样的皮肤，面容姣好的女孩子抱着一叠试卷走了过来，看见陆星北吊儿郎当的站在办公室门的右半边，她低着头往左边侧了侧，正要进去，陆星北却往左边挪了挪，拦在了门口。
她往右边，他就往右边。
她往左边，他就往左边。
故意跟她做对。
女孩子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大概是好学生和差生之间的巨大鸿沟，陆星北对这些好学生有着天然的敌意。老师为了让陆星北不影响别的同学，把他调到了教室最后一个人坐，离女孩子隔了半个教室，平时和他没什么交集，只知道他是班上最调皮最难管的男孩子，平时还喜欢抽烟，女生对他都避之不及。
其他没什么印象，她没想到第一次和他接触就遇到这么无赖的情形，真是名不虚传。
女孩站在门口急的脸唰地通红了，声音却柔柔的：“我要送试卷进去。”
“你进去啊。”陆星北嘴上这么说，身体却纹丝不动。
女孩无奈道：“你挡着门……我怎么进去……”
“那你跟老师报告啊。”陆星北破罐子破摔地不屑道，心想那不是你们这些好学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吗。
“……”女孩不想跟他吵架，正准备转身换个时间再来，就听到老师的声音。
“夏天，怎么啦？”老师朝门外喊道。
陆星北虽然嘴硬，但是如果夏天告诉老师是他故意拦着的话，妈妈的面子肯定挂不住，所以尽管极不情愿，陆星北还是让出路来。
“没什么，老师。”叫夏天的女孩什么也没说，走进了办公室。
“……老师，我觉得让别人和他一起坐，在旁边监督他会不会好一点……”
老师示意夏天把试卷放在桌上，继续道：“但现在的情况是……你们家孩子……都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坐，或者说别的学生家长也不愿意，我们哪敢冒这个险，回头如果同桌再被他带偏了，我们怎么跟家长交待……其实呢，学习就是一个习惯，他自由散漫惯了，现在高三再改也难……这样子下去，他成绩也搞不好。按我的经验，其实还不如退学去上个职业学校，早点出来工作，他还会懂事些，前几年我班上就有这么一个男孩，后来去了修车厂，干的也挺好，挣得也多……”
陆妈妈当然不愿意让孩子去职高，她和陆星北父亲两人都毕业于名牌大学，毕业后都在研究所工作，让孩子去上职高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她急了：“老师，我们以前是忙，对陆星北在学校的情况关心的也不够。他爸爸呢对孩子一直是放养的态度，我也觉得他学习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们家长还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怎么会这么想？”
陆妈妈叹道：“我知道，是我们自信了……但是我想现在肯定还来得及，高三这年我们家长全力以赴，回家我再好好教育他，他还是听我的话的。我保证其他人跟他一起坐，他绝不会打扰别人，不会皮，否则我回家肯定狠狠打…………”
老师：“其实你们家长还是把这个问题看的太浅了，我觉得也不是皮的问题，他也快成人了，又不是五六岁的孩子。我找他谈话谈过好多次，但他不听啊，没哪个老师能说的动他。他现在成绩这么差……当然我也理解，这样的孩子呢根源就是缺人管，家长的保证我其实也听过很多了，但结果……”
“但是，起码你找他谈话他还会来，他不是那种无药可救的孩子……”陆妈妈恳切道。
老师没接话继续道：“现在也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坐，都怕被他带坏了，成绩带差了。你也知道的，现在是升大学的关键时刻，每个家长都很重视，哪个愿意在这么个重要关头被其他因素所影响呢。”
陆妈妈见老师还是没松口又道：“我知道，他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老师，陆星北从小到大我是了解的，其实他是一个好孩子，无论是从学习还是品性上，只是我们太忙了，他爸爸常年泡在实验室里，身体还不好，我除了上班还要经常去单位看他，导致陆星北这边疏于管教……只是这次你能不能再帮帮我们家长，就这一次……”
“我知道你们家长都很优秀，但是……不是我不帮啊……”老师为难道：“那个夏天……”
夏天放完卷子正准备走，被老师叫住了，转过头道：“我在。”
“陆星北，你愿意做他同桌吗？”
夏天愣住了。
她微微侧过头，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陆星北。
陆星北方才听到老师的问话，也竖起了耳朵，见夏天微微转过头，又站回了墙后。
“我愿意。”女孩子清甜的嗓音没有一丝犹豫。
老师也愣住了，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陆星北的母亲也感激地看着夏天。
出门的时候，陆星北没有再逗她，只是口是心非道：“谁要和你做同桌……”
夏天没有生气，她的个性一向很温柔，朝他笑了笑。
像春风拂过冰雪始解的湖面，像阴雨连绵后照在身上的第一缕阳光。
陆星北愣了愣，看着她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办公室里，陆星北的母亲还在和老师商谈着。
“老师，你看，还是有同学愿意和星北做同桌的……”
老师道：“那个陆妈妈，怎么说呢，调座位的事情，也不是这么简单容易，我们还要考虑……”
正说着，陆星北的母亲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了老师手里：“老师，真的麻烦你了，再给星北一次机会！”
老师朝手中的信封看了一眼：“陆妈妈，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要还给她，陆星北的母亲赶紧推了回去：“平时陆星北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这都是我们家长的一片心意……而且教导主任那边我们也找过了，他说他答应没用，还要看班主任的意思……”
老师似是为难地叹气道：“行了，我知道了。夏天家长那边呢我会和他们沟通的。孩子上这么多年学再因为最后一年这件事退学确实也说不过去，教导主任那边我也会再说说。”
“谢谢，谢谢！”听到这样说，陆星北的母亲终于放下心。
老师将信封放到了抽屉里道：“不过呢……你们回家真的要好好跟他谈谈，这最后一年一定要好好抓紧。如果以后再有类似这样的情况，我再怎么说都没有用了……”
“当然。”陆妈妈朝门外喊道：“陆星北，你进来。”
陆星北十分不乐意地走到了办公室里。
“刚才老师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陆星北不情不愿。
老师恳切道：“陆星北啊，你妈妈为了你也是煞费苦心了。这学期是你整个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学期，是决定你以后命运的最后一搏。就算你觉得老师说的话不爱听，也要看在妈妈对你这么关心爱护的份上，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夏天是我们班成绩最好的学生，也不太容易受影响，让她和你坐，我也比较放心。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跟她请教，不行来问老师，老师都很愿意解答……我知道你嘴上说着不想上学，其实心里还是想上的，对吧？老师教过这么多学生，对于你们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你说你爸妈都这么优秀，你也不能拉他们后腿啊。我知道，你很聪明，只要精力放到学习上来，我想，这一年，只要你好好学，肯定能赶上来。”
陆星北没有说话。
母亲在一旁催促道：“记住没有。”
“记住了。”
教室里。
后面的黑板上用大大的阿拉伯数字写着高考倒计时：100天。
落款：
二零二四年三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