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神有温度，陆嘉贻还是注意到对面始终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她轻轻看过去，只看到对面那个慌乱移开眼神的年轻人。
一次，两次，三次……陆嘉贻很快意识到怎么回事，在心里觉得好笑。
当初吕所长信誓旦旦地告诉她给她派了个得力干将，刚毕业两年，跑腿的活大可以交给他去干。结果又补充说他是上级领导的公子，说话什么的态度都得亲切点，别暗地里得罪人了。
陆嘉贻知道吕所长是好心提醒她，不过既然是公子哥，怕苦就别来啊。再说她本意是想要一个经验丰富的，谁要新人？不过现在到处都缺人，她也没得挑，有总比没有好，年轻人精力旺盛，她经验丰富，正好可以互补。
至于领导的儿子？她没有在怕的。
现在看来，公子哥的作风暂时没看到，倒是有了些年轻人浮躁的苗头。第一次开碰头会就这么不用心……但现在换人也不可能，也不是她的风格，她决定会后再找他谈谈。
两个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了。
会场里的其他人都一副“终于结束了”生无可恋的表情，方子言则是一脸愉快地在往门口行进的人群中逆行来到陆嘉贻身边。
陆嘉贻看着努力拨开人群向她走过来的方子言无奈地想，在门口等着不就好了，怎么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出去再说吧。”陆嘉贻没有任何表情。
“好。”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本想第一时间为迟到的事情道歉的方子言立刻同意，乖乖跟在陆嘉贻身后。
出了门，陆嘉贻想还是找个吃饭的地方坐下来谈谈，刚准备开口，却被抢了先。
“早上我其实很早就出门了，不过路上出了交通事故，所以还是迟到了，抱歉！”方子言一脸诚恳的解释，眼神中有不符合他长相的真诚。
陆嘉贻没想到他一路逆流过来是为了和她特意说这个，顿时对他的观感好了点：“我知道了。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方子言已经做好被批的准备了，没想到陆嘉贻一点都没有怪他，还喊他吃饭？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连忙道：“当然有空！”
天王老子来了也有空。
***
“子言！”
一个响亮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方子言回头一看，一个胖胖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朝他跑过来。
“武师兄！”他一边招手一边又给旁边的陆嘉贻解释：“我大学的师兄武明。”
“哦。”
“子言，几年没见，还是这么帅气啊。”武明气喘吁吁地在两人面前停下，拍了拍方子言的肩膀。
方子言笑道：“倒是师兄你怎么已经……”
“我呀没办法，过劳肥……这位美女是？”武明把目光转向了陆嘉贻。
“陆嘉贻。”陆嘉贻朝他点了点头，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幸会幸会！”武明朝她点点头，又对子言道：“走，这么久没见，中午聚个餐？就市局附近。”
方子言犹豫着看了陆嘉贻一眼，刚准备拒绝：“但……”
武明看着陆嘉贻热情道：“没事儿啊，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什么一起？方子言心中叫苦不迭。难得两人独处还是陆嘉贻主动邀请的机会就这么泡汤了，师兄随时一个电话就可以聚餐了啊。
结果陆嘉贻爽快道：“好。”
这下方子言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了。
***
出了市局大院，武明拿出了一包烟往陆嘉贻面前伸了伸开玩笑道：“美女来一根？”
陆嘉贻礼貌笑道：“不用了，谢谢。”
方子言这时候开始羡慕武明，竟然能这么自然地和陆嘉贻开玩笑，但既然她不抽烟，面对武明递过来的烟也拒绝了：“我也不用了。”
“啊？”武明满脸质疑地把烟往他怀里塞：“来一根来一根。”
他只好接过来放到了口袋里。
“美女是哪个单位的呀？”
“中山派出所。”
“今天你们来是什么事儿啊，这么多人挺大阵势的？”
“专案组开会。”
“哦！这么说你们在一个专案组？”
“嗯。”
“你们负责什么案子啊？”
“一起十几年前的绑架案。”
……
武明自来熟的一连串问题问个不停，陆嘉贻礼貌地回答每个问题，而方子言一米八的个子跟在后面像个小跟班。他看着武明滔滔不绝的样子，当下是真后悔没晚点出会议室，好好的二人“约会”被横插了一杠子。
***
三人穿着蓝色的衬衫制服来到了市局旁的“九记腰花面”，进门就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找了靠墙的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方子言和武明坐在一边，陆嘉贻则坐在另一边。
“美女吃什么？”
“腰花面吧。”
“吃太少了吧，再加个小肠和排骨？”
“不用。”
“来嘛。”武明十分热情，甚至让方子言觉得他不是为了请自己吃饭，而是为了请陆嘉贻吃饭。
陆嘉贻盛情难却道：“那就加份小肠。”
“你呢？”武明终于转向了方子言。
“一样。”
武明一脸怀疑地朝方子言上上下下比划道：“一样？你怎么能跟小姑娘饭量一样啊？再来点，跟我一样，全家福！”
“好吧。”方子言也耐不住师兄的热情。
三人坐下点完单后仍有人不停向这边看过来。
“哇，那个警察小哥哥是谁啊，好帅啊……”有姑娘捂着嘴小声和同伴说道。
武明朝方子言眨了眨眼道：“听到没有？”
方子言敷衍地笑了笑。
要平时说这些就算了，现在陆嘉贻还在场……说这些对他们未来的关系也没什么好处吧。
结果武明会错了意又用力拍了拍他背：“小子，都会害羞了。”
陆嘉贻见状也配合地笑了笑。
武明又对陆嘉贻道：“你知道吗？以前上学的时候这家伙可是被我们称做方少，方公子，纯纯高富帅啊，到哪都有小姑娘要电话……”
陆嘉贻看了被说的不好意思的方子言一眼道：“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方子言真想堵上武明的嘴巴。
谁知武明又不知趣地拱了拱方子言：“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出去吃饭吗？没吃一会儿，邻桌的小姑娘就上来要你电话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方子言只好尴尬地否认：“没有吧……”
“你瞧，他都不记得了！”武明指了指方子言朝陆嘉贻摇了摇头。
不是不记得，实在是不想提。
陆嘉贻看着方子言开玩笑道：“被要太多次不记得了？”
越抹越黑了……方子言只好尴尬地把头转到一旁道：“我记起来了……是有那么一次……”
“我说吧……后来发展怎么样了？”武明还是想顺着这话题聊下去。
但这话题能就此打住吗？再这么聊下去，自己是“渣男”的事实都快被武明全盘托出了，那他还有未来吗？
“一碗腰花面，两碗全家福好了。”店家响亮的声音在后厨响起。
有救了。
“谢谢！”武明转过身接过碗一一放在了各自面前。“来点醋和辣油。这家面馆开了估计有十年了吧，我上学那会儿……”
看他开始说起了面馆的渊源，方子言松了口气。
……
“这次专项行动规模挺大的吧，听说要所有的积案都要再查一遍？”
“也不是所有的，除了命案还有一些当时社会影响比较大的案子。”
“哦……我很好奇啊，你们俩怎么会在一个专案组的？”
这个问题陆嘉贻不是很清楚，方子言却很了解，不过他不知道该不该说照实说是自己要来，总觉得说了会让陆嘉贻觉得自己目的性太强，反倒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陆嘉贻却自然的接口道：“缘分吧。”
方子言惊喜地看了陆嘉贻一眼，这个回答他很意外却很满意。
武明放下筷子面对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笑道：“确实，无缘不成局……”
第一个吃完面他又开始介绍起附近还有哪些好吃的店：“想不到毕业之后我们就没再过面啊，吃完饭我们再去喝一杯。”
方子言犹豫道：“今天是工作日…”
武明低声道：“悄悄的……”
陆嘉贻当没听到兀自吃着面。
武明说着又嬉皮笑脸道：“美女，待会儿我跟你借会儿他用用。”
“没问题。”
方子言两眼一黑婉拒道：“工作日还是不喝酒了。”
武明不屑：“我都不怕……行行，那喝别的。”
说着他又看了看方子言的碗：“你小子怎么吃这么慢呢抓点紧……”
原本工作餐方子言就是快速扒拉扒拉，不过现在他不想表现的那么粗鲁：“你吃太快了吧。”
“哎呀，习惯了，忙啊！你以为有时间给你慢慢吃啊，你刚工作一年，还没体会到呢……”说着拿起震动着的手机道：“这不又来了……哎，王队……好，我就在附近，我马上来！”
说着挂上电话起身道：“兄弟改天再约了，你们慢慢吃啊！我先有事儿。”
“好。”方子言果断回道。
陆嘉贻也微笑着目送他出去。
***
终于只剩下两个人。
可方子言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原本那个随意在女孩子面前侃侃而谈的自己这一刻消失无踪。
他突然觉得也许武明在是一件好事，他真走了，自己反而觉得无所适从。
好在陆嘉贻没有在意他纷繁复杂的心理活动，气氛还不算太尴尬。
此时距离她的脸庞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还有乌黑发丝间透露出来的淡淡香气……
正当他又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氛围中时，突然陆嘉贻抬起头道：“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方子言慌忙把头转开：“……案子……我是这样想的……”
***
案件是十五年前的一起绑架案。
当时朱雀市有一家名叫红房子的蛋糕店。
红房子的老板是一对约莫三十来岁的夫妻，他们刚开始做的是私房蛋糕的生意，因为价廉物美生意渐渐红火起来。他们便在市区租了一个小门面，只用了三五年的时间就在市区开了几家连锁店，生活富裕之后夫妻俩换了大房子，又把女儿送到了城里有名的私立小学。
谁知好景不长，有一天，老板娘稍微迟了些去学校，结果没接到孩子，没过多久接到了电话，对方说孩子在他那里，要一百万把人赎回去，不能报警。
夫妻二人接到电话之后心惊肉跳，不敢怠慢立马筹钱。他们做的生意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便找亲戚朋友东凑西凑凑齐了一百万，按绑匪说的把钱送到了郊区一个杳无人迹的地方。孩子的父亲在此期间偷偷报了警，但是绑匪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报警的事，把钱拿走之后把小女孩儿也带走了，自此杳无踪迹。
案件发生后，警方一直在设法查找嫌疑人和女孩儿的下落，夫妻俩也每天都来警局问情况。但是很长时间案件都没有进展，警方撤掉了部分人手。再后来每天只有女孩儿的母亲来，原来女孩儿的父亲把连锁店关了移民到了国外，女孩儿母亲还想找孩子就留了下来，女孩儿父亲就独自带了钱出了国，留下一套房子给女孩儿母亲。
再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她再也没有来过警察局。
警方后来多方寻找也没有找到人，这起案子也逐渐被人遗忘在档案里，成为了一桩悬案。
一次，两次，三次……陆嘉贻很快意识到怎么回事，在心里觉得好笑。
当初吕所长信誓旦旦地告诉她给她派了个得力干将，刚毕业两年，跑腿的活大可以交给他去干。结果又补充说他是上级领导的公子，说话什么的态度都得亲切点，别暗地里得罪人了。
陆嘉贻知道吕所长是好心提醒她，不过既然是公子哥，怕苦就别来啊。再说她本意是想要一个经验丰富的，谁要新人？不过现在到处都缺人，她也没得挑，有总比没有好，年轻人精力旺盛，她经验丰富，正好可以互补。
至于领导的儿子？她没有在怕的。
现在看来，公子哥的作风暂时没看到，倒是有了些年轻人浮躁的苗头。第一次开碰头会就这么不用心……但现在换人也不可能，也不是她的风格，她决定会后再找他谈谈。
两个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了。
会场里的其他人都一副“终于结束了”生无可恋的表情，方子言则是一脸愉快地在往门口行进的人群中逆行来到陆嘉贻身边。
陆嘉贻看着努力拨开人群向她走过来的方子言无奈地想，在门口等着不就好了，怎么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出去再说吧。”陆嘉贻没有任何表情。
“好。”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本想第一时间为迟到的事情道歉的方子言立刻同意，乖乖跟在陆嘉贻身后。
出了门，陆嘉贻想还是找个吃饭的地方坐下来谈谈，刚准备开口，却被抢了先。
“早上我其实很早就出门了，不过路上出了交通事故，所以还是迟到了，抱歉！”方子言一脸诚恳的解释，眼神中有不符合他长相的真诚。
陆嘉贻没想到他一路逆流过来是为了和她特意说这个，顿时对他的观感好了点：“我知道了。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方子言已经做好被批的准备了，没想到陆嘉贻一点都没有怪他，还喊他吃饭？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连忙道：“当然有空！”
天王老子来了也有空。
***
“子言！”
一个响亮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方子言回头一看，一个胖胖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朝他跑过来。
“武师兄！”他一边招手一边又给旁边的陆嘉贻解释：“我大学的师兄武明。”
“哦。”
“子言，几年没见，还是这么帅气啊。”武明气喘吁吁地在两人面前停下，拍了拍方子言的肩膀。
方子言笑道：“倒是师兄你怎么已经……”
“我呀没办法，过劳肥……这位美女是？”武明把目光转向了陆嘉贻。
“陆嘉贻。”陆嘉贻朝他点了点头，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幸会幸会！”武明朝她点点头，又对子言道：“走，这么久没见，中午聚个餐？就市局附近。”
方子言犹豫着看了陆嘉贻一眼，刚准备拒绝：“但……”
武明看着陆嘉贻热情道：“没事儿啊，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什么一起？方子言心中叫苦不迭。难得两人独处还是陆嘉贻主动邀请的机会就这么泡汤了，师兄随时一个电话就可以聚餐了啊。
结果陆嘉贻爽快道：“好。”
这下方子言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了。
***
出了市局大院，武明拿出了一包烟往陆嘉贻面前伸了伸开玩笑道：“美女来一根？”
陆嘉贻礼貌笑道：“不用了，谢谢。”
方子言这时候开始羡慕武明，竟然能这么自然地和陆嘉贻开玩笑，但既然她不抽烟，面对武明递过来的烟也拒绝了：“我也不用了。”
“啊？”武明满脸质疑地把烟往他怀里塞：“来一根来一根。”
他只好接过来放到了口袋里。
“美女是哪个单位的呀？”
“中山派出所。”
“今天你们来是什么事儿啊，这么多人挺大阵势的？”
“专案组开会。”
“哦！这么说你们在一个专案组？”
“嗯。”
“你们负责什么案子啊？”
“一起十几年前的绑架案。”
……
武明自来熟的一连串问题问个不停，陆嘉贻礼貌地回答每个问题，而方子言一米八的个子跟在后面像个小跟班。他看着武明滔滔不绝的样子，当下是真后悔没晚点出会议室，好好的二人“约会”被横插了一杠子。
***
三人穿着蓝色的衬衫制服来到了市局旁的“九记腰花面”，进门就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找了靠墙的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方子言和武明坐在一边，陆嘉贻则坐在另一边。
“美女吃什么？”
“腰花面吧。”
“吃太少了吧，再加个小肠和排骨？”
“不用。”
“来嘛。”武明十分热情，甚至让方子言觉得他不是为了请自己吃饭，而是为了请陆嘉贻吃饭。
陆嘉贻盛情难却道：“那就加份小肠。”
“你呢？”武明终于转向了方子言。
“一样。”
武明一脸怀疑地朝方子言上上下下比划道：“一样？你怎么能跟小姑娘饭量一样啊？再来点，跟我一样，全家福！”
“好吧。”方子言也耐不住师兄的热情。
三人坐下点完单后仍有人不停向这边看过来。
“哇，那个警察小哥哥是谁啊，好帅啊……”有姑娘捂着嘴小声和同伴说道。
武明朝方子言眨了眨眼道：“听到没有？”
方子言敷衍地笑了笑。
要平时说这些就算了，现在陆嘉贻还在场……说这些对他们未来的关系也没什么好处吧。
结果武明会错了意又用力拍了拍他背：“小子，都会害羞了。”
陆嘉贻见状也配合地笑了笑。
武明又对陆嘉贻道：“你知道吗？以前上学的时候这家伙可是被我们称做方少，方公子，纯纯高富帅啊，到哪都有小姑娘要电话……”
陆嘉贻看了被说的不好意思的方子言一眼道：“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方子言真想堵上武明的嘴巴。
谁知武明又不知趣地拱了拱方子言：“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出去吃饭吗？没吃一会儿，邻桌的小姑娘就上来要你电话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方子言只好尴尬地否认：“没有吧……”
“你瞧，他都不记得了！”武明指了指方子言朝陆嘉贻摇了摇头。
不是不记得，实在是不想提。
陆嘉贻看着方子言开玩笑道：“被要太多次不记得了？”
越抹越黑了……方子言只好尴尬地把头转到一旁道：“我记起来了……是有那么一次……”
“我说吧……后来发展怎么样了？”武明还是想顺着这话题聊下去。
但这话题能就此打住吗？再这么聊下去，自己是“渣男”的事实都快被武明全盘托出了，那他还有未来吗？
“一碗腰花面，两碗全家福好了。”店家响亮的声音在后厨响起。
有救了。
“谢谢！”武明转过身接过碗一一放在了各自面前。“来点醋和辣油。这家面馆开了估计有十年了吧，我上学那会儿……”
看他开始说起了面馆的渊源，方子言松了口气。
……
“这次专项行动规模挺大的吧，听说要所有的积案都要再查一遍？”
“也不是所有的，除了命案还有一些当时社会影响比较大的案子。”
“哦……我很好奇啊，你们俩怎么会在一个专案组的？”
这个问题陆嘉贻不是很清楚，方子言却很了解，不过他不知道该不该说照实说是自己要来，总觉得说了会让陆嘉贻觉得自己目的性太强，反倒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陆嘉贻却自然的接口道：“缘分吧。”
方子言惊喜地看了陆嘉贻一眼，这个回答他很意外却很满意。
武明放下筷子面对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笑道：“确实，无缘不成局……”
第一个吃完面他又开始介绍起附近还有哪些好吃的店：“想不到毕业之后我们就没再过面啊，吃完饭我们再去喝一杯。”
方子言犹豫道：“今天是工作日…”
武明低声道：“悄悄的……”
陆嘉贻当没听到兀自吃着面。
武明说着又嬉皮笑脸道：“美女，待会儿我跟你借会儿他用用。”
“没问题。”
方子言两眼一黑婉拒道：“工作日还是不喝酒了。”
武明不屑：“我都不怕……行行，那喝别的。”
说着他又看了看方子言的碗：“你小子怎么吃这么慢呢抓点紧……”
原本工作餐方子言就是快速扒拉扒拉，不过现在他不想表现的那么粗鲁：“你吃太快了吧。”
“哎呀，习惯了，忙啊！你以为有时间给你慢慢吃啊，你刚工作一年，还没体会到呢……”说着拿起震动着的手机道：“这不又来了……哎，王队……好，我就在附近，我马上来！”
说着挂上电话起身道：“兄弟改天再约了，你们慢慢吃啊！我先有事儿。”
“好。”方子言果断回道。
陆嘉贻也微笑着目送他出去。
***
终于只剩下两个人。
可方子言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原本那个随意在女孩子面前侃侃而谈的自己这一刻消失无踪。
他突然觉得也许武明在是一件好事，他真走了，自己反而觉得无所适从。
好在陆嘉贻没有在意他纷繁复杂的心理活动，气氛还不算太尴尬。
此时距离她的脸庞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还有乌黑发丝间透露出来的淡淡香气……
正当他又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氛围中时，突然陆嘉贻抬起头道：“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方子言慌忙把头转开：“……案子……我是这样想的……”
***
案件是十五年前的一起绑架案。
当时朱雀市有一家名叫红房子的蛋糕店。
红房子的老板是一对约莫三十来岁的夫妻，他们刚开始做的是私房蛋糕的生意，因为价廉物美生意渐渐红火起来。他们便在市区租了一个小门面，只用了三五年的时间就在市区开了几家连锁店，生活富裕之后夫妻俩换了大房子，又把女儿送到了城里有名的私立小学。
谁知好景不长，有一天，老板娘稍微迟了些去学校，结果没接到孩子，没过多久接到了电话，对方说孩子在他那里，要一百万把人赎回去，不能报警。
夫妻二人接到电话之后心惊肉跳，不敢怠慢立马筹钱。他们做的生意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便找亲戚朋友东凑西凑凑齐了一百万，按绑匪说的把钱送到了郊区一个杳无人迹的地方。孩子的父亲在此期间偷偷报了警，但是绑匪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报警的事，把钱拿走之后把小女孩儿也带走了，自此杳无踪迹。
案件发生后，警方一直在设法查找嫌疑人和女孩儿的下落，夫妻俩也每天都来警局问情况。但是很长时间案件都没有进展，警方撤掉了部分人手。再后来每天只有女孩儿的母亲来，原来女孩儿的父亲把连锁店关了移民到了国外，女孩儿母亲还想找孩子就留了下来，女孩儿父亲就独自带了钱出了国，留下一套房子给女孩儿母亲。
再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她再也没有来过警察局。
警方后来多方寻找也没有找到人，这起案子也逐渐被人遗忘在档案里，成为了一桩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