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章（六）
百草潭是个修仙的地方，百草潭边的镇子里，自然也不会短了修仙的人。
而修仙者一多起来，他们便自觉此间安全得很，不会再收敛气息了。
素婉从那收灵物的铺子出来，似是无知无觉地走了，边走，边打量附近的修士们。
她从年轻的女修士们的打扮上，总结了此间风行的装束，然后走进沽衣铺，买了这么一身。老板还额外送她一把梳子，既可以用来梳理头发，也可以用来插在发髻间当个装饰品。
还笑着跟她说：“姑娘敢是来百草潭拜师的？小老儿先祝姑娘如愿——若是真拜入百草潭门下，往后还请多照顾些生意。”
素婉对他拱拱手，谢过他的吉言便出了门。
铺子里的小伙计便问：“老爷子怎么对这么个一身是血的丫头这么客气？她瞧着也不像是什么手头宽裕的大主顾。”
老板“啧”一声，对着素婉的背影扬扬下巴：“瞧见她身后跟着的白猫了没有？”
“……倒是只好猫，油光水滑的。”
“好猫，好猫，我让你看好猫！教你练练眼力，你是一点儿不听！”老板给了小伙计一个暴栗子，才道，“那是个猫妖，还是个修为挺高的猫妖！”
“她被猫妖跟上了？”
“屁！那猫妖定是她的灵宠！你见过什么妖物敢在百草潭边袭击修士？这样不离不弃的，可不就是跟着自己的主子么？寻常的猫儿，若是放了出门定然满街乱跑，你几时见过这样跟脚的猫？”
他话音刚落，那只白猫便停住了脚步，转头来瞧了他们一眼。
小伙计也惊叹起来：“这猫儿怕不是听懂了我们说的话？呵，那必是经年的妖怪了。”
“是啊，能有这么个灵宠的人，别看她是个小姑娘，也一定不简单哇。说不定，她家里也是不逊于齐家的大宗派呢。”
白猫深绿色的眸子一闪，一摆身子，轻悄地没入人群之中。
而被它追随着的素婉，并没有回头看它一眼。
倒不是不知道它的存在——那么大的一只妖猫！就算它隐匿了自己的妖气，看上去和旁的猫儿没什么分别，可寻常猫咪如何会一直跟着一个陌生人？
它有修为，又能掩盖自己的修为。
这就比那头熊和那条蛇，要厉害许多了。
素婉想了想，停住了往她先前瞧好的那家大客栈走去的步伐。
她绕了路，去买了两条小鱼，然后一转身，对着白猫蹲了下来：“阿咪，来吃鱼！”
卖鱼的老妇便不如那沽衣铺掌柜的眼力了，只捂嘴笑：“姑娘是个爱猫的人，这鱼是小银条子，只一根大刺，喂猫最好，再不怕卡了猫喉咙！”
白猫就极尴尬地站住了。
它原以为这年轻的女修士没有发现它，可她居然给它买了鱼——她知不知晓它是妖兽呢？
“阿咪，阿咪？”素婉还这样唤它，“快来吃鱼！”
或许她只当它是一只普通的猫儿，喜欢它长得好看，才给它买了鱼？
白猫思忖着，慢慢走近——它已经跟了她一路了，先时离得稍远，便感觉不到什么，如今离她只一臂的距离，便嗅到了妖兽内丹的气息。
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这小女人，身上还带了两颗内丹，而没有自用？
其中一颗当然是它等了许久的熊妖内丹，另一颗呢？
白猫心下只转过这一个念头，便觉后脖子一紧。
她居然一把揪住了它的后颈皮！
还把它提了起来。
“你还想藏到哪里去？不听话的小东西，捉住了罢？”她还是笑眯眯的，任是谁瞧了，都会以为他们只是淘气的主人和淘气的猫儿。
可它明明是修行了七百年的大猫妖！
此刻却被人像提着只奶猫崽子一般提起来！
它的尊严，它的尊严，就这么没有了！
白猫原要挣扎，可稍做尝试，便放弃了。
它心下只是叫苦——他所以要熊妖的内丹，正是因为猫这东西，虽也算是凶猛的小兽，到底气势上弱了其他食肉兽一截子。
若是和其他妖物对阵，而对方偏是什么熊虎豺狼的，他拼气息，便先天被对方克一头。
若是能凑齐五种猛兽的内丹，炼制了药丸服下，他的根脚虽不能变，可也就不怕这些大兽了。
偏偏这女修士看着年轻，捏着它脖子的手中，却传来了带有巨熊气息的灵力。
它根本没法动！
它也很想破口大骂，然而熊骂人可以咆哮，猫骂人就只能喵喵。
喵起来还挺娇嗲的。
素婉并不敢就此放松。这只猫的修为远比熊深，就算打不过猛兽罢，可若是没制住它，它也绝有本事挠她一脸花，作为永远的纪念。
她提着白猫就走，一边走，一边源源不断将那熊妖内丹中封存的修为提出来，灌注在捏着猫妖后颈皮的手指上。
待她到了无人的小树林，放开那只白猫，猫儿已经委顿蹉跎得站不起来了。
“说罢，你打那收灵物的铺子起就跟着我，是要做什么？”素婉问，“是有什么想打探的事儿，还是觉得，那熊爪的开价太低，想把我拿到的钱偷回去？”
白猫现下变不成人了，但还能发出人的声音，是个挺好听的男声，只是声调委屈得让素婉都有些尴尬：“你这泼妇！你欺负人！我好好的开门做生意，这里谁不知我是个最诚信的商人——我怎么会把已经给了你的钱偷回去？”
“哦？”素婉一怔，道，“你原来是只公猫啊？”
白猫气得闭嘴了，胡须还很不满地颤抖了两下。
但素婉问完这一句也没有再起下一个话头，它便只好回答：“公猫又如何？难道出门做买卖的事情，只许母猫做，不准公猫做吗？”
“倒也不是。”素婉道，“只是我自小见过的公猫都很爱打架，倒不像是什么能和气生财的小动物。”
“偏见！”白猫说。
“好罢——那你说，你跟着我干什么？我是个人类，既不是鼠妖，也不是兔妖，更不是你的同类猫儿……”
“我也不找它们！”白猫说，“我是听说你卖了一只熊爪，所以想来问问，你可曾剖出那头熊妖的内丹？”
素婉精神一振，问：“你要买熊妖的内丹？那可不能和熊爪一个价钱。”
白猫脑袋一歪，睁圆了大眼睛，瞳子也饱满起来，水汪汪明亮亮，十分可爱的样子：“怎么如此见外呢？你都叫我‘阿咪’了！你一个人类修士，要一头熊妖的内丹有什么用呢？不如送给我！我听说你要去百草潭拜师，今后你定会有许多机会去征伐妖兽的，只要你现下和我做了朋友，今后你来我店里头卖那些妖兽的部件，我都给你算个顶好的价格！”
素婉：“……”
“怎么样？不亏罢？”白猫的耳朵还转了转。
不亏个鬼。
这白猫很是奸诈，竟然无耻地摆出这样一副模样来哄她——只可惜他修成的人身是个成年男子，听着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撒娇，素婉只是很想让它闭嘴。
一点也不可爱，谁都不会动心！
寻常修士自然是不能拿妖物的内丹做什么，那玩意儿，人类也不能生吞。
可是修仙的大宗门里就都有炼化内丹的炉具，是能把妖物内丹转做人修可以用的好宝物的。
兰章的记忆中，自己家里就有那玩意儿。
“百草潭有炼丹房。”于是，素婉这么说。
“炼丹房也不是你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能用的！”白猫说，“若等你当上了能用炼丹房的大师姐，那熊妖内丹里的修为早就散光了！没用了！多么浪费呀！”
素婉哧地一笑：“是啊，我用不上，但我若是能在拜师的时候，把这内丹拿出来作为束脩，师父应该会欢喜罢？”
白猫很诚恳而快速地说：“与其讨好师父，不如讨好我——师父有什么用？他能给你灵石，还是能让你飞升？不如和我交好！”
“你能给我什么呢？”素婉瞧着这只猫儿的身体伏低，便也稍稍动了动，口中却这样问。
“我能给你的，那可就多了——嗯，灵石，你可以用来，用来买你们人修要用的那些宝物，我店里的宝物，也能低价卖给你——”
素婉打断了他的话：“那你要熊妖内丹做什么呢？”
白猫立时便眼泪汪汪起来：“我们猫儿，小小的一只，是很可怜的。什么虎豹豺狼都敢欺负我们——我若是能得到一颗熊妖内丹，用来修炼，以后便能用熊妖灵力气息，震慑那些凶恶的妖怪了……”
素婉便一脸陷入沉思的模样。
仿佛没注意到猫儿又调整了姿势。
然后，她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明白了，你要那内丹确是有用，可你既然要用，也该有个诚心的价码……”
诚心的价码？
白猫并不这样想。
就在素婉这话出口的当口，他如同一道闪电，扑向了她，倒也不是为着袭击——那一道白光从她身边掠过，便化作一个身着花衣的青年男子，站在离她数步之外。
他手中握着一掬圆溜溜的棕色光团，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得意道：“既然姑娘十分为难，在下便不为难姑娘了——先告辞了！”
也不等素婉回答，便匆匆将那光团吞下，又化作猫形，准备开溜。
偏偏此刻，树林外头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还有人类的喝骂。
“哪个不要命的敢杀小爷的灵宠？！偿命来！”
白猫原本要走，此刻生生停住了脚步。
灵宠？
难道会有什么人类，拿好大一头野熊当灵宠？！
而修仙者一多起来，他们便自觉此间安全得很，不会再收敛气息了。
素婉从那收灵物的铺子出来，似是无知无觉地走了，边走，边打量附近的修士们。
她从年轻的女修士们的打扮上，总结了此间风行的装束，然后走进沽衣铺，买了这么一身。老板还额外送她一把梳子，既可以用来梳理头发，也可以用来插在发髻间当个装饰品。
还笑着跟她说：“姑娘敢是来百草潭拜师的？小老儿先祝姑娘如愿——若是真拜入百草潭门下，往后还请多照顾些生意。”
素婉对他拱拱手，谢过他的吉言便出了门。
铺子里的小伙计便问：“老爷子怎么对这么个一身是血的丫头这么客气？她瞧着也不像是什么手头宽裕的大主顾。”
老板“啧”一声，对着素婉的背影扬扬下巴：“瞧见她身后跟着的白猫了没有？”
“……倒是只好猫，油光水滑的。”
“好猫，好猫，我让你看好猫！教你练练眼力，你是一点儿不听！”老板给了小伙计一个暴栗子，才道，“那是个猫妖，还是个修为挺高的猫妖！”
“她被猫妖跟上了？”
“屁！那猫妖定是她的灵宠！你见过什么妖物敢在百草潭边袭击修士？这样不离不弃的，可不就是跟着自己的主子么？寻常的猫儿，若是放了出门定然满街乱跑，你几时见过这样跟脚的猫？”
他话音刚落，那只白猫便停住了脚步，转头来瞧了他们一眼。
小伙计也惊叹起来：“这猫儿怕不是听懂了我们说的话？呵，那必是经年的妖怪了。”
“是啊，能有这么个灵宠的人，别看她是个小姑娘，也一定不简单哇。说不定，她家里也是不逊于齐家的大宗派呢。”
白猫深绿色的眸子一闪，一摆身子，轻悄地没入人群之中。
而被它追随着的素婉，并没有回头看它一眼。
倒不是不知道它的存在——那么大的一只妖猫！就算它隐匿了自己的妖气，看上去和旁的猫儿没什么分别，可寻常猫咪如何会一直跟着一个陌生人？
它有修为，又能掩盖自己的修为。
这就比那头熊和那条蛇，要厉害许多了。
素婉想了想，停住了往她先前瞧好的那家大客栈走去的步伐。
她绕了路，去买了两条小鱼，然后一转身，对着白猫蹲了下来：“阿咪，来吃鱼！”
卖鱼的老妇便不如那沽衣铺掌柜的眼力了，只捂嘴笑：“姑娘是个爱猫的人，这鱼是小银条子，只一根大刺，喂猫最好，再不怕卡了猫喉咙！”
白猫就极尴尬地站住了。
它原以为这年轻的女修士没有发现它，可她居然给它买了鱼——她知不知晓它是妖兽呢？
“阿咪，阿咪？”素婉还这样唤它，“快来吃鱼！”
或许她只当它是一只普通的猫儿，喜欢它长得好看，才给它买了鱼？
白猫思忖着，慢慢走近——它已经跟了她一路了，先时离得稍远，便感觉不到什么，如今离她只一臂的距离，便嗅到了妖兽内丹的气息。
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这小女人，身上还带了两颗内丹，而没有自用？
其中一颗当然是它等了许久的熊妖内丹，另一颗呢？
白猫心下只转过这一个念头，便觉后脖子一紧。
她居然一把揪住了它的后颈皮！
还把它提了起来。
“你还想藏到哪里去？不听话的小东西，捉住了罢？”她还是笑眯眯的，任是谁瞧了，都会以为他们只是淘气的主人和淘气的猫儿。
可它明明是修行了七百年的大猫妖！
此刻却被人像提着只奶猫崽子一般提起来！
它的尊严，它的尊严，就这么没有了！
白猫原要挣扎，可稍做尝试，便放弃了。
它心下只是叫苦——他所以要熊妖的内丹，正是因为猫这东西，虽也算是凶猛的小兽，到底气势上弱了其他食肉兽一截子。
若是和其他妖物对阵，而对方偏是什么熊虎豺狼的，他拼气息，便先天被对方克一头。
若是能凑齐五种猛兽的内丹，炼制了药丸服下，他的根脚虽不能变，可也就不怕这些大兽了。
偏偏这女修士看着年轻，捏着它脖子的手中，却传来了带有巨熊气息的灵力。
它根本没法动！
它也很想破口大骂，然而熊骂人可以咆哮，猫骂人就只能喵喵。
喵起来还挺娇嗲的。
素婉并不敢就此放松。这只猫的修为远比熊深，就算打不过猛兽罢，可若是没制住它，它也绝有本事挠她一脸花，作为永远的纪念。
她提着白猫就走，一边走，一边源源不断将那熊妖内丹中封存的修为提出来，灌注在捏着猫妖后颈皮的手指上。
待她到了无人的小树林，放开那只白猫，猫儿已经委顿蹉跎得站不起来了。
“说罢，你打那收灵物的铺子起就跟着我，是要做什么？”素婉问，“是有什么想打探的事儿，还是觉得，那熊爪的开价太低，想把我拿到的钱偷回去？”
白猫现下变不成人了，但还能发出人的声音，是个挺好听的男声，只是声调委屈得让素婉都有些尴尬：“你这泼妇！你欺负人！我好好的开门做生意，这里谁不知我是个最诚信的商人——我怎么会把已经给了你的钱偷回去？”
“哦？”素婉一怔，道，“你原来是只公猫啊？”
白猫气得闭嘴了，胡须还很不满地颤抖了两下。
但素婉问完这一句也没有再起下一个话头，它便只好回答：“公猫又如何？难道出门做买卖的事情，只许母猫做，不准公猫做吗？”
“倒也不是。”素婉道，“只是我自小见过的公猫都很爱打架，倒不像是什么能和气生财的小动物。”
“偏见！”白猫说。
“好罢——那你说，你跟着我干什么？我是个人类，既不是鼠妖，也不是兔妖，更不是你的同类猫儿……”
“我也不找它们！”白猫说，“我是听说你卖了一只熊爪，所以想来问问，你可曾剖出那头熊妖的内丹？”
素婉精神一振，问：“你要买熊妖的内丹？那可不能和熊爪一个价钱。”
白猫脑袋一歪，睁圆了大眼睛，瞳子也饱满起来，水汪汪明亮亮，十分可爱的样子：“怎么如此见外呢？你都叫我‘阿咪’了！你一个人类修士，要一头熊妖的内丹有什么用呢？不如送给我！我听说你要去百草潭拜师，今后你定会有许多机会去征伐妖兽的，只要你现下和我做了朋友，今后你来我店里头卖那些妖兽的部件，我都给你算个顶好的价格！”
素婉：“……”
“怎么样？不亏罢？”白猫的耳朵还转了转。
不亏个鬼。
这白猫很是奸诈，竟然无耻地摆出这样一副模样来哄她——只可惜他修成的人身是个成年男子，听着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撒娇，素婉只是很想让它闭嘴。
一点也不可爱，谁都不会动心！
寻常修士自然是不能拿妖物的内丹做什么，那玩意儿，人类也不能生吞。
可是修仙的大宗门里就都有炼化内丹的炉具，是能把妖物内丹转做人修可以用的好宝物的。
兰章的记忆中，自己家里就有那玩意儿。
“百草潭有炼丹房。”于是，素婉这么说。
“炼丹房也不是你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能用的！”白猫说，“若等你当上了能用炼丹房的大师姐，那熊妖内丹里的修为早就散光了！没用了！多么浪费呀！”
素婉哧地一笑：“是啊，我用不上，但我若是能在拜师的时候，把这内丹拿出来作为束脩，师父应该会欢喜罢？”
白猫很诚恳而快速地说：“与其讨好师父，不如讨好我——师父有什么用？他能给你灵石，还是能让你飞升？不如和我交好！”
“你能给我什么呢？”素婉瞧着这只猫儿的身体伏低，便也稍稍动了动，口中却这样问。
“我能给你的，那可就多了——嗯，灵石，你可以用来，用来买你们人修要用的那些宝物，我店里的宝物，也能低价卖给你——”
素婉打断了他的话：“那你要熊妖内丹做什么呢？”
白猫立时便眼泪汪汪起来：“我们猫儿，小小的一只，是很可怜的。什么虎豹豺狼都敢欺负我们——我若是能得到一颗熊妖内丹，用来修炼，以后便能用熊妖灵力气息，震慑那些凶恶的妖怪了……”
素婉便一脸陷入沉思的模样。
仿佛没注意到猫儿又调整了姿势。
然后，她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明白了，你要那内丹确是有用，可你既然要用，也该有个诚心的价码……”
诚心的价码？
白猫并不这样想。
就在素婉这话出口的当口，他如同一道闪电，扑向了她，倒也不是为着袭击——那一道白光从她身边掠过，便化作一个身着花衣的青年男子，站在离她数步之外。
他手中握着一掬圆溜溜的棕色光团，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得意道：“既然姑娘十分为难，在下便不为难姑娘了——先告辞了！”
也不等素婉回答，便匆匆将那光团吞下，又化作猫形，准备开溜。
偏偏此刻，树林外头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还有人类的喝骂。
“哪个不要命的敢杀小爷的灵宠？！偿命来！”
白猫原本要走，此刻生生停住了脚步。
灵宠？
难道会有什么人类，拿好大一头野熊当灵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