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午后，烈日如火，一窗之隔的树上，知了不知疲倦的叫嚷着，闷热的天气因这此起彼伏的叫声惹得人心情无比烦躁。
楼上隐约传来‘霹雳哐啷’东西从高处滚落的声音，以及一声暗哑的嘶吼，“滚，滚出去。”
打从白枳搬进来，这样的闹剧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次。
白枳盘腿坐在瑜伽垫上，脸部朝下，双肘向前延伸调整呼吸，耳朵却还在偷听着楼上的动静。
她默默计时，
五，四，三，二..
没等数到一，‘砰’的一声闷响，从她正上方砸了下来。
紧接着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拉扯。
白枳柔软的身体随着那声闷响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她猜想楼上那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坏脾气男人此时应该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正在艰难的想靠自己站起身吧。
白枳上个月末靠店长介绍才以优惠的价格租来这间虽然隔音差的出奇，但好歹不用在一大早和七八个人抢洗手间，独属于她自己的30平米房子。
店长说别看这栋小区是老房子，在当年海城还未被开发成旅游景区的90年代，这儿的楼盘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如今高档小区层出不穷，才显得落魄。白枳很满足，这已经是她近几年住过的最奢侈的房子了。
白枳从前没来过海城，对海城的了解仅限于电视和手机app上推荐的温度四季宜人，适合养老度假。
事实证明，靠近赤道的地理位置对于她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来说，夏季有些难熬。
她望向墙壁挂着的那台已经到了退休年限却还能反聘上岗的老式空调，忍着诱惑转向客厅窗户，用力一推，卡在中间已到极限的玻璃发出顿顿的抗议声。
白枳站在窗台旁，感受那微乎其微的自然风带来的清爽，心满意足的长叹一声：心静自然凉，免费的还要啥自行车。
莫名想到楼上深夜时不时传出的那阵阵好似雄狮呜咽的喘息声，她伸长脖子往楼上望去。
那扇紧闭的窗户四周罩着层不锈钢的防盗网，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壳子，里面的人出不去，也阻断外面试图闯进的不速之客。
白枳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象力吓到，缩了缩脖子。
手机在圆形玻璃茶几上‘嗡嗡’震动，她看了眼石英钟的时间，完蛋了。
她匆忙接起电话，主动交待，“裴姐，对不起，我马上就到。”
‘益和瑜伽养生馆’坐落在海城市中心的人民大路上，在海城数以百计的瑜伽馆里有着数一数二的地位，连公交站牌上也有一席之地。
白枳顺着人流挤上公交车，缩在车门角落避开和周围乘客的肢体接触，她低头看着自己露着脚趾的凉鞋，蜷缩成半圆，祈祷接下来的站点人能少一点。
摇摇晃晃四十分钟的车程，终于听到‘益和’的名字，白枳脆生生的喊道，“师傅，麻烦您站点停下车。”她弓着身子，边奋力向后门挤一边反复向四周乘客念叨，“不好意思，让一下。”
从车门下来那一刻，白枳觉得自己好似历劫归天般，终于能喘口气。
正站在前台向外张望的程依冲她挥挥胳膊，示意她赶紧进来。
白枳顾不上自额头滴落的汗珠，把包扔给程依便要往更衣室跑。
程依拉住她，朝训练室努努嘴，“裴姐在里边等你半天了，看着情绪不对，你自求多福吧。”
“知道啦，本来就是我迟到了，裴姐生气是应该的。”
店长规定，员工无论有无课程，只要进了馆必须换上瑜伽服，这条与工资挂钩的硬性规定比迟到可怕多了。
白枳冲程依安抚一笑，换上店里提供的无袖瑜伽服轻敲几下训练室的门，听到里面传来裴姐的声音，这才推开门走进去。
“裴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此时还没到上课时间，空旷的训练室只有她和坐在瑜伽垫正在冥想的女人。
镜子前保持莲花座姿势的女人对白枳的到来只蹙了蹙眉，就这么把她晾在一边，连眼睛都未睁开。
裴姐是瑜伽馆里课程最满，也是资历最深的瑜伽老师。店长安排白枳跟在她身边充当助教，两人共事近一个月，除了课上她交待的几句，其余时间裴姐很少主动跟她说话。
白枳见她不语，不敢在打扰。便主动收拾训练室，根据上课人数，把瑜伽垫规整铺好，多出来的几张被她拎到墙角卷起来。
2点整，小班学员陆续换好衣服走进来，白枳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带学员拉伸，并且在裴姐教课过程中，时刻关注每个学员的动作及需求，再反馈到裴姐那里。剩下的时间，她就跟着学员一起上课。
白枳如往常一样停在最后排的瑜伽垫上，还未等她调整呼吸，裴姐却把她叫到前面，“你是馆里的助教，还是交了钱来上课的学员？”
“我，是助教。”白枳羞愧的低下头，这是第一次，裴姐当着学员的面和她谈论课程以外的话题。
“既然是助教，不跟在我旁边，总往后面躲什么？”
白枳猛的的抬起头，裴姐不会是同意让她以后在前面跟着学的意思吧？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裴姐，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您的意思是？”
“瑜伽垫搬过来，以后想学就正大光明的学，别在后面影响其他人上课。”
“知道啦，裴姐，谢谢您。”
白枳有舞蹈功底，在益和工作前，却从没有接触过瑜伽，一节课时费二三百元，不是她这种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人可以负担得起的。
一个半小时的课程结束后，裴姐没像往常那样回休息室。
她叫住白枳，从头到脚的仔细观察白枳的身型，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立体分明，整张脸素面朝天却找不出任何瑕疵。塑身瑜伽服下，是女人柔软纤细的腰身，修长的身材线条流畅。
赵店长不止一次和她说过，助教中可以着重培养白枳，这丫头的脾气性格再适合不过瑜伽这项‘慢‘运动。毕竟培养自己人比外招来的稳定。
“你现在的工资是多少？”
白枳老实回答，“底薪3000，提成还没拿过。”
“那你知道我每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吗？”
“不知道，但是听店长说过，您是不需要管销售方面的，还能每月拿到分红。”
裴姐抽出几张纸巾，递给白枳，示意她擦擦汗，“听赵店说你从小学舞蹈，怎么没走艺考这条路，反到跑我们瑜伽馆来了？”
艺考二字，上一次听到好似是上辈子的事了。
白枳抿着唇，手指蜷缩进掌心，清了清嗓子才答道，“只是小时候学过几年，在网上找到咱们店招人，就想着来试试。”
“跟我说话，很紧张？”
“没有，裴姐，我就是有点懵，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您学的。”
裴姐被白枳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行了，弄得跟宣誓似的，如果你想靠这份工作赚钱，就得往上爬。”她继续说道，“益和刚成立的第一年，我来应聘的时候对瑜伽一窍不通，现在是第七年，从月薪2000到现在的2万，不怕你笑话，连生孩子都没时间。”
她牵着白枳的手腕走到门口，指着走廊墙壁按资历挂着的瑜伽老师照片，“看到了吗？助教可以随时被替换，只有挂在墙上的才有话语权，有钱赚。”
白枳从没幻想过拥有话语权，甚至来海城前，做好了像之前一样随时换城市四处漂泊的准备。能安稳的呆在一个地方，每个月有稳定收入对她来说已经是奢侈了。
裴姐拍拍白枳的肩膀，“明天上午有培训课，记得跟我一起去，趁年轻多看多学，懂了吗？”
白枳连忙点头答应，目送她离开。
“想什么那？裴姐都下班回家了，你还愣在那当门神啊。”程依百无聊赖地坐在前台转椅上，想不通白枳每天哪来的精神头，一个助教而已，呆在店里的时间比打扫卫生的阿姨都久，就差没住在店里了。
白枳憨憨一笑，对程依说，“裴姐今天没有批评我哦，其实她也没你们说的那么严厉。”
“你是不是忘了第一周每天被骂到哭成小花猫的时候了，可怜的呦，我看你现在对裴姐免疫了吧，才会说她没那么严厉。”
“那么丢人的事，你怎么还提呀。”
程依无语的摇摇头，这么单纯可爱的人在如今这社会属于凤毛麟角了。
白枳找了一间没课的训练室，从程依那里要来钥匙，“我练半小时就来还钥匙。”
她知道想回到几年前每天都能跳舞的日子是不可能的了，但基本功不能荒废，出租屋面积有限，很多动作根本施展不开，况且，她也实在不想在被楼下邻居敲门，骂她扰民了。只能蹭瑜伽馆的训练室，免费又方便，这也是她最初选择这份工作时夹带的一点点私心。
...
这天的晚餐，白枳在泡面和鸡蛋挂面之间最终选择了挂面，以前在老家，母亲有一段时间经常给她做鸡蛋酱打卤面，炒好的鸡蛋加上香喷喷的黄豆酱翻炒，简单却下饭。
想到从前的日子，白枳总觉得像是一场梦。嘴里的面条也不香了，她如今早已分不清到底哪段日子才是真实存在过的。
她坐在小沙发上食不知味又秉着不能浪费的心里，硬是把半盆面条都消灭掉了。她揉了揉撑起的胃，决定晚上在悄悄加练一小时。
出租屋的‘厨房’就在玄关和洗手间中间，狭窄的橱柜上一台电磁炉被几瓶调料包围着，一口不锈钢的水槽池委屈巴巴的夹在橱柜角落，时不时的返着异味。
白枳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以为水槽池又犯毛病了，她带着橡皮手套，蹲在地上拉开水槽下面的柜门，摸了摸下水管，是干的。
到底是哪儿漏水了？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
楼上隐约传来‘霹雳哐啷’东西从高处滚落的声音，以及一声暗哑的嘶吼，“滚，滚出去。”
打从白枳搬进来，这样的闹剧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次。
白枳盘腿坐在瑜伽垫上，脸部朝下，双肘向前延伸调整呼吸，耳朵却还在偷听着楼上的动静。
她默默计时，
五，四，三，二..
没等数到一，‘砰’的一声闷响，从她正上方砸了下来。
紧接着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拉扯。
白枳柔软的身体随着那声闷响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她猜想楼上那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坏脾气男人此时应该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正在艰难的想靠自己站起身吧。
白枳上个月末靠店长介绍才以优惠的价格租来这间虽然隔音差的出奇，但好歹不用在一大早和七八个人抢洗手间，独属于她自己的30平米房子。
店长说别看这栋小区是老房子，在当年海城还未被开发成旅游景区的90年代，这儿的楼盘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如今高档小区层出不穷，才显得落魄。白枳很满足，这已经是她近几年住过的最奢侈的房子了。
白枳从前没来过海城，对海城的了解仅限于电视和手机app上推荐的温度四季宜人，适合养老度假。
事实证明，靠近赤道的地理位置对于她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来说，夏季有些难熬。
她望向墙壁挂着的那台已经到了退休年限却还能反聘上岗的老式空调，忍着诱惑转向客厅窗户，用力一推，卡在中间已到极限的玻璃发出顿顿的抗议声。
白枳站在窗台旁，感受那微乎其微的自然风带来的清爽，心满意足的长叹一声：心静自然凉，免费的还要啥自行车。
莫名想到楼上深夜时不时传出的那阵阵好似雄狮呜咽的喘息声，她伸长脖子往楼上望去。
那扇紧闭的窗户四周罩着层不锈钢的防盗网，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壳子，里面的人出不去，也阻断外面试图闯进的不速之客。
白枳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象力吓到，缩了缩脖子。
手机在圆形玻璃茶几上‘嗡嗡’震动，她看了眼石英钟的时间，完蛋了。
她匆忙接起电话，主动交待，“裴姐，对不起，我马上就到。”
‘益和瑜伽养生馆’坐落在海城市中心的人民大路上，在海城数以百计的瑜伽馆里有着数一数二的地位，连公交站牌上也有一席之地。
白枳顺着人流挤上公交车，缩在车门角落避开和周围乘客的肢体接触，她低头看着自己露着脚趾的凉鞋，蜷缩成半圆，祈祷接下来的站点人能少一点。
摇摇晃晃四十分钟的车程，终于听到‘益和’的名字，白枳脆生生的喊道，“师傅，麻烦您站点停下车。”她弓着身子，边奋力向后门挤一边反复向四周乘客念叨，“不好意思，让一下。”
从车门下来那一刻，白枳觉得自己好似历劫归天般，终于能喘口气。
正站在前台向外张望的程依冲她挥挥胳膊，示意她赶紧进来。
白枳顾不上自额头滴落的汗珠，把包扔给程依便要往更衣室跑。
程依拉住她，朝训练室努努嘴，“裴姐在里边等你半天了，看着情绪不对，你自求多福吧。”
“知道啦，本来就是我迟到了，裴姐生气是应该的。”
店长规定，员工无论有无课程，只要进了馆必须换上瑜伽服，这条与工资挂钩的硬性规定比迟到可怕多了。
白枳冲程依安抚一笑，换上店里提供的无袖瑜伽服轻敲几下训练室的门，听到里面传来裴姐的声音，这才推开门走进去。
“裴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此时还没到上课时间，空旷的训练室只有她和坐在瑜伽垫正在冥想的女人。
镜子前保持莲花座姿势的女人对白枳的到来只蹙了蹙眉，就这么把她晾在一边，连眼睛都未睁开。
裴姐是瑜伽馆里课程最满，也是资历最深的瑜伽老师。店长安排白枳跟在她身边充当助教，两人共事近一个月，除了课上她交待的几句，其余时间裴姐很少主动跟她说话。
白枳见她不语，不敢在打扰。便主动收拾训练室，根据上课人数，把瑜伽垫规整铺好，多出来的几张被她拎到墙角卷起来。
2点整，小班学员陆续换好衣服走进来，白枳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带学员拉伸，并且在裴姐教课过程中，时刻关注每个学员的动作及需求，再反馈到裴姐那里。剩下的时间，她就跟着学员一起上课。
白枳如往常一样停在最后排的瑜伽垫上，还未等她调整呼吸，裴姐却把她叫到前面，“你是馆里的助教，还是交了钱来上课的学员？”
“我，是助教。”白枳羞愧的低下头，这是第一次，裴姐当着学员的面和她谈论课程以外的话题。
“既然是助教，不跟在我旁边，总往后面躲什么？”
白枳猛的的抬起头，裴姐不会是同意让她以后在前面跟着学的意思吧？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裴姐，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您的意思是？”
“瑜伽垫搬过来，以后想学就正大光明的学，别在后面影响其他人上课。”
“知道啦，裴姐，谢谢您。”
白枳有舞蹈功底，在益和工作前，却从没有接触过瑜伽，一节课时费二三百元，不是她这种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人可以负担得起的。
一个半小时的课程结束后，裴姐没像往常那样回休息室。
她叫住白枳，从头到脚的仔细观察白枳的身型，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立体分明，整张脸素面朝天却找不出任何瑕疵。塑身瑜伽服下，是女人柔软纤细的腰身，修长的身材线条流畅。
赵店长不止一次和她说过，助教中可以着重培养白枳，这丫头的脾气性格再适合不过瑜伽这项‘慢‘运动。毕竟培养自己人比外招来的稳定。
“你现在的工资是多少？”
白枳老实回答，“底薪3000，提成还没拿过。”
“那你知道我每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吗？”
“不知道，但是听店长说过，您是不需要管销售方面的，还能每月拿到分红。”
裴姐抽出几张纸巾，递给白枳，示意她擦擦汗，“听赵店说你从小学舞蹈，怎么没走艺考这条路，反到跑我们瑜伽馆来了？”
艺考二字，上一次听到好似是上辈子的事了。
白枳抿着唇，手指蜷缩进掌心，清了清嗓子才答道，“只是小时候学过几年，在网上找到咱们店招人，就想着来试试。”
“跟我说话，很紧张？”
“没有，裴姐，我就是有点懵，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您学的。”
裴姐被白枳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行了，弄得跟宣誓似的，如果你想靠这份工作赚钱，就得往上爬。”她继续说道，“益和刚成立的第一年，我来应聘的时候对瑜伽一窍不通，现在是第七年，从月薪2000到现在的2万，不怕你笑话，连生孩子都没时间。”
她牵着白枳的手腕走到门口，指着走廊墙壁按资历挂着的瑜伽老师照片，“看到了吗？助教可以随时被替换，只有挂在墙上的才有话语权，有钱赚。”
白枳从没幻想过拥有话语权，甚至来海城前，做好了像之前一样随时换城市四处漂泊的准备。能安稳的呆在一个地方，每个月有稳定收入对她来说已经是奢侈了。
裴姐拍拍白枳的肩膀，“明天上午有培训课，记得跟我一起去，趁年轻多看多学，懂了吗？”
白枳连忙点头答应，目送她离开。
“想什么那？裴姐都下班回家了，你还愣在那当门神啊。”程依百无聊赖地坐在前台转椅上，想不通白枳每天哪来的精神头，一个助教而已，呆在店里的时间比打扫卫生的阿姨都久，就差没住在店里了。
白枳憨憨一笑，对程依说，“裴姐今天没有批评我哦，其实她也没你们说的那么严厉。”
“你是不是忘了第一周每天被骂到哭成小花猫的时候了，可怜的呦，我看你现在对裴姐免疫了吧，才会说她没那么严厉。”
“那么丢人的事，你怎么还提呀。”
程依无语的摇摇头，这么单纯可爱的人在如今这社会属于凤毛麟角了。
白枳找了一间没课的训练室，从程依那里要来钥匙，“我练半小时就来还钥匙。”
她知道想回到几年前每天都能跳舞的日子是不可能的了，但基本功不能荒废，出租屋面积有限，很多动作根本施展不开，况且，她也实在不想在被楼下邻居敲门，骂她扰民了。只能蹭瑜伽馆的训练室，免费又方便，这也是她最初选择这份工作时夹带的一点点私心。
...
这天的晚餐，白枳在泡面和鸡蛋挂面之间最终选择了挂面，以前在老家，母亲有一段时间经常给她做鸡蛋酱打卤面，炒好的鸡蛋加上香喷喷的黄豆酱翻炒，简单却下饭。
想到从前的日子，白枳总觉得像是一场梦。嘴里的面条也不香了，她如今早已分不清到底哪段日子才是真实存在过的。
她坐在小沙发上食不知味又秉着不能浪费的心里，硬是把半盆面条都消灭掉了。她揉了揉撑起的胃，决定晚上在悄悄加练一小时。
出租屋的‘厨房’就在玄关和洗手间中间，狭窄的橱柜上一台电磁炉被几瓶调料包围着，一口不锈钢的水槽池委屈巴巴的夹在橱柜角落，时不时的返着异味。
白枳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以为水槽池又犯毛病了，她带着橡皮手套，蹲在地上拉开水槽下面的柜门，摸了摸下水管，是干的。
到底是哪儿漏水了？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