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演一想起护士的话，就头也不回火急火燎地像踩了风火轮一样直奔911。
猛一推开门，情势果然紧急，姜梨她奶Luck和两名医生正成岌岌可危的三缺一之势，均是拼命挠头焦急万分。
一看见李周演到来，姜梨她奶的表情就好像是游击队终于碰见了八路正规军，忙激动上前拉住李周演的手，“快来，快来，坐这来。”
李周演是第一次被姜梨他奶如此礼遇地对待，一时有些触景生情，他先是坐下摇了色子，然后大家开始顺利摸牌打起来。
李周演腆着张大脸凑过去问：“奶奶，您老想我没呢？”
姜梨她奶只认麻将，以为李周演是想偷看她的牌，于是单手一挡，非常绝情，“别尽说废话。三筒。”
李周演：“奶奶您听我说，人医生还忙得很呢，你可以跟舍友啊邻居啊打牌对不？放了医生吧。幺鸡。”
姜梨她奶：“你没病吧让我跟她们打牌？她们可是神经病，一个个流着大鼻涕翻着大白眼，要是她们输钱了装疯挠我怎么办？二万。”
李周演很想吐槽：那是你吧！一输钱就装疯掀牌桌挠人脸的女壮士明明就是你的光荣历史请不要强加在别人身上好吗！
但他觉得太直接了不太好，万一激得奶奶真犯病咋办，于是他转头问了问久未见面的熟人，“王医生……”
王医生：“糊了，哈哈哈哈哈，掏钱掏钱，不要耍赖。”
另外一位张医生暗骂了一声：“靠。”
“……”李周演几乎三个月来看一次奶奶，以前他觉得王医生是精神病研究学术界的权威，他研究了一套独特的治疗方法，正在写报告申请行治资格。
虽然那套治疗方法是“放下自己的职业操守装精神病人以毒攻毒进入病人的内心世界解除内心难题从而达到根治的目的”，但李周演当时还是很佩服王医生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把牛逼吹得这么牛，都能吹到获得国家的专项拨款，这种人已经称得上是牛逼界的牛魔王了。
李周演掏了钱，然后继续缠姜梨她奶，“奶奶，你见小姜了没？我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要搬来和你同住了，我现在一看见小姜啊我这心里就特难受，可我看不见她吧，我这心里就更难受，反正我看见她和谁在一起，我都想宰了谁，但我还不敢宰，因为宰了我就得进去，进去了就见不着小姜，一见不着小姜我这心里就难受……唉，恶性循环啊恶性循环，奶奶您说我这可怎么办啊？六条。”
奶奶非常严肃，“这位善人，我告诉你，红尘的事儿别跟我说。白皮。”
文英语：“别介，奶奶您别不管我啊，我跟姜梨那点事儿您不管就没人管啦。对了王医生您看我这病是到什么程度了？四万。”
王医生：“相思病晚期，无药可医，六条。”
姜梨她奶：“她爸死了没？东风。”
李周演：“穷死算不算。雪铁龙。啊不对，我打的是‘发财’。”
“怒放~~~~~怒放~~~~~~没有人管我我也要怒放~~~~~摇滚~~~~~摇滚~~~~~不让我摇滚我就要你滚~~~~~~”
一首非常摇滚的铃音想起，李周演四处乱瞅，然后Luck奶奶从兜里掏出了子哇乱叫的电话。
我擦勒，竟然还是个苹果手机最新款。
李周演捂着自己的小山寨机留下了工人阶级心酸的泪。
奶奶对着电话说：“我在呢，你进来吧。”
李周演顿时有点窒息，看着走进来的人不禁狂摸胸口嘟囔：“完了完了，我又开始难受了奶奶。”
姜梨他奶自然是没理李周演，她放任着李周演不停地揉奶就跟神经病一样，倒是王医生起身开始招呼起来，“来来，姜姜你来得正好，快把我替下来，我该去查房了。”
才数月不见，姜梨就已变得如此瘦弱而陌生，李周演那一腔的情愫即刻就想要倾诉出来，但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张医生。
李周演拼命使眼色，“张医生，你就不……查房吗？”
王医生边朝门口走便交代，“别管，让他打吧，他都输了三十了，输个五十凑整吧。”
张医生：“能盼点好吗，老子是可以赢回来的好吗！”
王医生都出门了又折回来，一脸犯贱，“我告诉你啊张三峰，你要是赢回来病人肯定就要犯病了，你的医德都被狗吃了吗？”
张医生大骂：“去你大姨妈的王才德，没记错的话我那三十是你赢去的啊，死庸医！”
LUCK奶奶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抹牌、摆牌，摇色子，姜梨也是。
但那个单眼皮小眼睛，长着一张标准的流氓脸，浑身还带着一股歪风邪气的小痞子李周演，他不是。
他的情绪一直都很激动，因为坐他对面的姜梨，将曾经那一头飘逸的黑长直现在已经成了短发，倒不是不好看，只是清爽得很让人心疼。
“你还没死呢。”姜梨的高傲与冷静，世界上没有谁能够夺得掉，这就是她对李周演的第一句开场白，一如往昔般灿烂狠毒。
她家出了这样的事儿，远在国外的弟弟连学费都缴纳不起眼看着就要被退学了，姜梨接到弟弟的电话后很理智，理智得可怕，她先是将自己身上的名牌包包拿去卖，然后又卖了自己戴了多年的玉佛，加上身上的现金她算了一下，还差三百多，于是……
她卖了头发，换了三百块钱，最后将这些钱第一时间全部打给了他弟。
那对不靠谱的爹娘留下了这样一个烂摊子，就算穷到要卖血姜梨都一点也不怕，她这个有风骨的穷光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身上就剩下坐公交车的钱后，她淡定地来找她奶化缘。
李周演不知道这背后的事儿，他望着姜梨的短发特别想问上一句“小时候你可说过要一辈子做长发公主的，你的脑子现在是被格式化了吗”，可话都到嘴边了却又被他咽了回去，换成了一句，“四饼，碰。”
“死文盲你会数数吗，你打的是六饼。”
剪了短发的姜梨不似当初那样冷艳，反而带着股慵懒，好在毒舌是一点儿没变。
李周演急忙为自己正名，“老子坏是坏，但成绩可不赖，小学考试次次语数外全满分，你别在奶奶面前侮辱我，奶奶会伤心的。”
Luck奶奶：“我不伤心。”
姜梨冷笑道：“你怎么不说你政治不及格，每回平均分全年级倒数第一的真相。”
“那是因为政治老师思想太□□，我这人政治立场中偏左，我和他不是一路人，他自然不肯给我满分，妒才，懂吗？”李周演和姜梨一见面就要打嘴仗，仿佛这样子才能找回熟悉的感觉。
姜梨：“其实是因为政治老师长得帅女同学都喜欢他所以你偏跟他对着干，我觉得吧，没有政治老师有范儿就不要非学人家耍帅，不然下场就只能落得个嘤嘤嘤了。”
李周演一时无法回击，但转换了思路在桌下踢了踢姜梨的鞋尖，“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当时在暗恋我啊？”
姜梨她奶不合时宜地把牌一推，“糊了哈哈哈哈，掏钱，我不打了。”
张医生愤恨地掏出二十，然后骂了李周演一句，“你刚要不踢我那下，我能给Luck放炮吗！混球！”
李周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与奶奶相比，李周演才像是一个放浪形骸的神经病。
牌打完了，姜梨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将弟弟的情况简要交代了一下，当然她舍去了自己卖发救弟的那段，完了她问：“Luck，你是什么意见？”
姜梨她奶顿时出离愤怒，手抖得连李周演削的苹果都接不住，“他既然当时敢投奔帝国主义，那就最好一辈子别回来，也不许打电话，姜梨你以后别管他，我们社会主义不能和帝国主义同流合污！李周演你也不许管！”
姜梨和李周演今天第一回异口同声，“是是是。”
奶奶满意了，就消停了。等吃完了一个苹果，她还在那琢磨姜梨他弟的事儿，“你说我们家可是三代良民，怎么那臭小子就能叛变敌方了呢？”
李周演赶忙安抚道：“他是思想觉悟没跟上，这样做太正常了，正常。人民不会原谅他的，奶奶你且放心。”
姜梨她奶双目含泪，磨磨叽叽得把鞋一脱，然后从鞋垫底下掏出一沓子毛爷爷，“奶奶的钱都给你，你最听话，奶奶这辈子要你一个乖孙女就行了。臭孙子那是王八蛋。”
李周演接过奶奶的钱，一脸谄媚的笑，“嘿嘿。”
姜梨抱臂站在一旁淡然道：“奶奶我在这儿呢，你给错人了。”
“胡说，头发长的是孙女，头发短的是李周演，你当我瞎啊！”奶奶一凶，有点生气了。
姜梨拿她奶最没办法，只能道：“是我瞎，我错了。”
化缘完毕，奶奶要休息了，他俩这才离开。姜梨一出门就骂李周演，“作为一个男人，你头发比我长，你要脸不要脸？”
李周演赶忙来了个深鞠躬，“对不起我不要脸，我这就去剪。”
“等等，”姜梨一把拽住准备脚底抹油的李周演，“钱交出来。”
李周演双手护胸，宁死不从，“不行，我得帮你管着，我怕你胡花，这是奶奶的脚汗钱。一个敢用微博发分手宣言的破产女壮士，我一点都不放心。”
姜梨没吭气。
李周演继续得寸进尺，连胳膊都搭过去了，“喂，你这傻子可真愁人啊，你发那条微博是什么心态呢我能采访一下你么？”
姜梨及时躲开，“别跟狗仔队抢饭吃，你到底来干嘛的？看我笑话？”
李周演大叫：“我擦嘞，天地良心！老子的笑点没有这么玄幻好吗？我跑遍千山万水，纯粹只是为了能跟你有一腿，这是真话你信不信？”
“是真话我就打掉你一条腿，”姜梨目朝前方，迈步慢慢走着，“是假话我就打断你三条腿。”
“……那你究竟是想怎样啊亲？”李周演追了上去，“我们回离城吧，和人家分手还是得当面说，不然太不诚恳了，你又不是在过家家。”
“过家家”这三个字，很精确地戳到了姜梨的痛处，她想起高圩垸曾跟她说过的话。
———连一两个月都坚持不了的感情只能算是过家家，所以你也不过是过家家的经验丰富一点而已，既然如此，那要不要跟我试试看？
难道她玩过那么多场过家家，跟高圩垸的这次还是过家家？
“李周演，你说高氏家族在整垮我家之前，高圩垸知不知道这其中的事？”姜梨皱着眉抛出心底的疑问。
李周演很淡然，他慢慢把钱装进背包的最深层，然后在掏出一根牙签叼在嘴角，“这个我回答不了你，你直接去问他才比较实际。”
猛一推开门，情势果然紧急，姜梨她奶Luck和两名医生正成岌岌可危的三缺一之势，均是拼命挠头焦急万分。
一看见李周演到来，姜梨她奶的表情就好像是游击队终于碰见了八路正规军，忙激动上前拉住李周演的手，“快来，快来，坐这来。”
李周演是第一次被姜梨他奶如此礼遇地对待，一时有些触景生情，他先是坐下摇了色子，然后大家开始顺利摸牌打起来。
李周演腆着张大脸凑过去问：“奶奶，您老想我没呢？”
姜梨她奶只认麻将，以为李周演是想偷看她的牌，于是单手一挡，非常绝情，“别尽说废话。三筒。”
李周演：“奶奶您听我说，人医生还忙得很呢，你可以跟舍友啊邻居啊打牌对不？放了医生吧。幺鸡。”
姜梨她奶：“你没病吧让我跟她们打牌？她们可是神经病，一个个流着大鼻涕翻着大白眼，要是她们输钱了装疯挠我怎么办？二万。”
李周演很想吐槽：那是你吧！一输钱就装疯掀牌桌挠人脸的女壮士明明就是你的光荣历史请不要强加在别人身上好吗！
但他觉得太直接了不太好，万一激得奶奶真犯病咋办，于是他转头问了问久未见面的熟人，“王医生……”
王医生：“糊了，哈哈哈哈哈，掏钱掏钱，不要耍赖。”
另外一位张医生暗骂了一声：“靠。”
“……”李周演几乎三个月来看一次奶奶，以前他觉得王医生是精神病研究学术界的权威，他研究了一套独特的治疗方法，正在写报告申请行治资格。
虽然那套治疗方法是“放下自己的职业操守装精神病人以毒攻毒进入病人的内心世界解除内心难题从而达到根治的目的”，但李周演当时还是很佩服王医生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把牛逼吹得这么牛，都能吹到获得国家的专项拨款，这种人已经称得上是牛逼界的牛魔王了。
李周演掏了钱，然后继续缠姜梨她奶，“奶奶，你见小姜了没？我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要搬来和你同住了，我现在一看见小姜啊我这心里就特难受，可我看不见她吧，我这心里就更难受，反正我看见她和谁在一起，我都想宰了谁，但我还不敢宰，因为宰了我就得进去，进去了就见不着小姜，一见不着小姜我这心里就难受……唉，恶性循环啊恶性循环，奶奶您说我这可怎么办啊？六条。”
奶奶非常严肃，“这位善人，我告诉你，红尘的事儿别跟我说。白皮。”
文英语：“别介，奶奶您别不管我啊，我跟姜梨那点事儿您不管就没人管啦。对了王医生您看我这病是到什么程度了？四万。”
王医生：“相思病晚期，无药可医，六条。”
姜梨她奶：“她爸死了没？东风。”
李周演：“穷死算不算。雪铁龙。啊不对，我打的是‘发财’。”
“怒放~~~~~怒放~~~~~~没有人管我我也要怒放~~~~~摇滚~~~~~摇滚~~~~~不让我摇滚我就要你滚~~~~~~”
一首非常摇滚的铃音想起，李周演四处乱瞅，然后Luck奶奶从兜里掏出了子哇乱叫的电话。
我擦勒，竟然还是个苹果手机最新款。
李周演捂着自己的小山寨机留下了工人阶级心酸的泪。
奶奶对着电话说：“我在呢，你进来吧。”
李周演顿时有点窒息，看着走进来的人不禁狂摸胸口嘟囔：“完了完了，我又开始难受了奶奶。”
姜梨他奶自然是没理李周演，她放任着李周演不停地揉奶就跟神经病一样，倒是王医生起身开始招呼起来，“来来，姜姜你来得正好，快把我替下来，我该去查房了。”
才数月不见，姜梨就已变得如此瘦弱而陌生，李周演那一腔的情愫即刻就想要倾诉出来，但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张医生。
李周演拼命使眼色，“张医生，你就不……查房吗？”
王医生边朝门口走便交代，“别管，让他打吧，他都输了三十了，输个五十凑整吧。”
张医生：“能盼点好吗，老子是可以赢回来的好吗！”
王医生都出门了又折回来，一脸犯贱，“我告诉你啊张三峰，你要是赢回来病人肯定就要犯病了，你的医德都被狗吃了吗？”
张医生大骂：“去你大姨妈的王才德，没记错的话我那三十是你赢去的啊，死庸医！”
LUCK奶奶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抹牌、摆牌，摇色子，姜梨也是。
但那个单眼皮小眼睛，长着一张标准的流氓脸，浑身还带着一股歪风邪气的小痞子李周演，他不是。
他的情绪一直都很激动，因为坐他对面的姜梨，将曾经那一头飘逸的黑长直现在已经成了短发，倒不是不好看，只是清爽得很让人心疼。
“你还没死呢。”姜梨的高傲与冷静，世界上没有谁能够夺得掉，这就是她对李周演的第一句开场白，一如往昔般灿烂狠毒。
她家出了这样的事儿，远在国外的弟弟连学费都缴纳不起眼看着就要被退学了，姜梨接到弟弟的电话后很理智，理智得可怕，她先是将自己身上的名牌包包拿去卖，然后又卖了自己戴了多年的玉佛，加上身上的现金她算了一下，还差三百多，于是……
她卖了头发，换了三百块钱，最后将这些钱第一时间全部打给了他弟。
那对不靠谱的爹娘留下了这样一个烂摊子，就算穷到要卖血姜梨都一点也不怕，她这个有风骨的穷光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身上就剩下坐公交车的钱后，她淡定地来找她奶化缘。
李周演不知道这背后的事儿，他望着姜梨的短发特别想问上一句“小时候你可说过要一辈子做长发公主的，你的脑子现在是被格式化了吗”，可话都到嘴边了却又被他咽了回去，换成了一句，“四饼，碰。”
“死文盲你会数数吗，你打的是六饼。”
剪了短发的姜梨不似当初那样冷艳，反而带着股慵懒，好在毒舌是一点儿没变。
李周演急忙为自己正名，“老子坏是坏，但成绩可不赖，小学考试次次语数外全满分，你别在奶奶面前侮辱我，奶奶会伤心的。”
Luck奶奶：“我不伤心。”
姜梨冷笑道：“你怎么不说你政治不及格，每回平均分全年级倒数第一的真相。”
“那是因为政治老师思想太□□，我这人政治立场中偏左，我和他不是一路人，他自然不肯给我满分，妒才，懂吗？”李周演和姜梨一见面就要打嘴仗，仿佛这样子才能找回熟悉的感觉。
姜梨：“其实是因为政治老师长得帅女同学都喜欢他所以你偏跟他对着干，我觉得吧，没有政治老师有范儿就不要非学人家耍帅，不然下场就只能落得个嘤嘤嘤了。”
李周演一时无法回击，但转换了思路在桌下踢了踢姜梨的鞋尖，“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当时在暗恋我啊？”
姜梨她奶不合时宜地把牌一推，“糊了哈哈哈哈，掏钱，我不打了。”
张医生愤恨地掏出二十，然后骂了李周演一句，“你刚要不踢我那下，我能给Luck放炮吗！混球！”
李周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与奶奶相比，李周演才像是一个放浪形骸的神经病。
牌打完了，姜梨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将弟弟的情况简要交代了一下，当然她舍去了自己卖发救弟的那段，完了她问：“Luck，你是什么意见？”
姜梨她奶顿时出离愤怒，手抖得连李周演削的苹果都接不住，“他既然当时敢投奔帝国主义，那就最好一辈子别回来，也不许打电话，姜梨你以后别管他，我们社会主义不能和帝国主义同流合污！李周演你也不许管！”
姜梨和李周演今天第一回异口同声，“是是是。”
奶奶满意了，就消停了。等吃完了一个苹果，她还在那琢磨姜梨他弟的事儿，“你说我们家可是三代良民，怎么那臭小子就能叛变敌方了呢？”
李周演赶忙安抚道：“他是思想觉悟没跟上，这样做太正常了，正常。人民不会原谅他的，奶奶你且放心。”
姜梨她奶双目含泪，磨磨叽叽得把鞋一脱，然后从鞋垫底下掏出一沓子毛爷爷，“奶奶的钱都给你，你最听话，奶奶这辈子要你一个乖孙女就行了。臭孙子那是王八蛋。”
李周演接过奶奶的钱，一脸谄媚的笑，“嘿嘿。”
姜梨抱臂站在一旁淡然道：“奶奶我在这儿呢，你给错人了。”
“胡说，头发长的是孙女，头发短的是李周演，你当我瞎啊！”奶奶一凶，有点生气了。
姜梨拿她奶最没办法，只能道：“是我瞎，我错了。”
化缘完毕，奶奶要休息了，他俩这才离开。姜梨一出门就骂李周演，“作为一个男人，你头发比我长，你要脸不要脸？”
李周演赶忙来了个深鞠躬，“对不起我不要脸，我这就去剪。”
“等等，”姜梨一把拽住准备脚底抹油的李周演，“钱交出来。”
李周演双手护胸，宁死不从，“不行，我得帮你管着，我怕你胡花，这是奶奶的脚汗钱。一个敢用微博发分手宣言的破产女壮士，我一点都不放心。”
姜梨没吭气。
李周演继续得寸进尺，连胳膊都搭过去了，“喂，你这傻子可真愁人啊，你发那条微博是什么心态呢我能采访一下你么？”
姜梨及时躲开，“别跟狗仔队抢饭吃，你到底来干嘛的？看我笑话？”
李周演大叫：“我擦嘞，天地良心！老子的笑点没有这么玄幻好吗？我跑遍千山万水，纯粹只是为了能跟你有一腿，这是真话你信不信？”
“是真话我就打掉你一条腿，”姜梨目朝前方，迈步慢慢走着，“是假话我就打断你三条腿。”
“……那你究竟是想怎样啊亲？”李周演追了上去，“我们回离城吧，和人家分手还是得当面说，不然太不诚恳了，你又不是在过家家。”
“过家家”这三个字，很精确地戳到了姜梨的痛处，她想起高圩垸曾跟她说过的话。
———连一两个月都坚持不了的感情只能算是过家家，所以你也不过是过家家的经验丰富一点而已，既然如此，那要不要跟我试试看？
难道她玩过那么多场过家家，跟高圩垸的这次还是过家家？
“李周演，你说高氏家族在整垮我家之前，高圩垸知不知道这其中的事？”姜梨皱着眉抛出心底的疑问。
李周演很淡然，他慢慢把钱装进背包的最深层，然后在掏出一根牙签叼在嘴角，“这个我回答不了你，你直接去问他才比较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