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空荡得可怕，压抑，凝重。
裴隽瑱颓然地靠在沙发上，脸上尽是凄然之色。
他还是留不住她，她就这么决然地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手机在一旁坚定不移地响着，裴隽瑱只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捡起来，手指动了一下，放在耳边，低低地问：“喂。”
“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新买的电动车丢了吗，就去调监控，无意中看到这个月初二，你的车胎被划破的那天，我看到嫂子了，发现情况，不知该不该告诉你。”那边苏姗清脆的声音传来。
裴隽瑱面色灰暗，双眼失神，低缓道：“你说吧。”
“我看到嫂子跑掉后又来到你车子前，写了字条后本想离开，后来好像改变主意，捡起一根树枝朝着你的轮胎用力划着......”
后面的话裴隽瑱再也听不进去，轻轻挂断电话，眉头闪过一丝痛楚。
不相信别人说的，他亲自去了一趟研究所。
在监控室里，一双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娇小的身躯在移动着，从那两位堂兄弟离开，到她再次折返回来，在车窗前放了一张字条，走出几米后，又折回到轮胎前，捡起尖锐的木棍，狠狠扎了进去，亲眼看着车子晃了下，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发现，才匆忙离开。
亲眼所见，原来都是真的。
苏姗睁着迷惑的眼睛问：“嫂子为何那么做？”
裴隽瑱沉重一笑：“也许是她恨我。”
苏姗更加糊涂：“你有外遇了？”
外遇？
外遇至少曾经还拥有过，可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等他考研结束，她早已有了新男友，他以为她在赌气，想要解释，想要挽回，她却再也不给他机会了。
放弃一切得到的现在的工作研究所，辞职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了什么。
“小裴啊，你过来一趟。”年近四十的曾主任刚好看到他，叫住了他。
“曾主任。”裴隽瑱跟了过去。
他们没有进办公室，直接在门口安静的地方说话。
看着一表人才的裴隽瑱，曾主任双手交握，遗憾道：“小裴，何必要走呢，出了事故，也不怪你，安排的人也是尽心尽力，只是不凑巧，偏生半夜停电，那个小姑娘应急措施不到位，造成完成一半的材料变了性质，不纯了。你留下来，我会尽力向上反映，顶多就是个处分。”
裴隽瑱苦笑一声，低下头：“曾主任，是我的错，当时小姑娘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接到。你们将她留下来吧，她做事很细心。”
想起当时，他一边开车，一边拨电话给周玧，可是她不接，他又不断地打电话给家里，挨个询问，才知道周玧先一步离开，顾不上看手机，开着车就往回赶。
在过收费站时，在排队时，他才有功夫看了一下手机，这才发现手机里竟然有一个号码打了十几通电话。
他回过去，才知道发生大事，因事情过了几个小时，再补救为时已晚，后来廖主任也打来电话，语气很不好。他没脸再待下去，只得在电话中提出了辞职。
再三挽留无果，曾主任这才低缓道：“好吧！”
秋风瑟瑟，凉意逼人。
裴隽瑱肚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所有的情绪都被沉痛悲凉填满。
她当真如此恨他？
裴隽瑱的脸色苍白，眸光晦涩，清隽容颜的神情变了几变。良久之后，再次拿起手机，点开周玧的联系方式，他从高铁站要到的电话号码，发了五个字过去：我同意离婚。
那边很快回复：什么时候？
他扯了个无力的笑，发了一条信息：下午。
你想摆脱穆虹的阴影，我成全你。
周玧独自一人坐在餐馆里吃着汤面。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她应该高兴，买一只烤鸭来奖赏自己，可她只要想起裴隽瑱难看的脸色，什么好心情就没有了。
她打定主意，等所有事情彻底结束，离了婚，工作辞掉，再找个新工作，重新开始，那时，她才是真正自由了。
吃碗面，又到了租的房子里收拾一番，又稍微打扮了一下。虽是别人的脸，打不打扮是她的态度问题。
尽管钥匙拿到了，钱也给了，可租赁合同还没签。房东说等有空时再补上。
她很着急，不断发短信催促，因为要给派出所片区民警和当地社区备案。自己因为整容的事，她有些怕了，万一手续不全，房子不让租了，她还得另找地方，不然就睡大街了。
再看了看时间，周玧这才搭了一辆公交去往民政局。
裴隽瑱等在门口，看到她如期出现，一张阴晴不定的脸上越发的深沉。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这个自己爱过、怨过又恨过的男人，真的彻底结束了。
周玧仰头，天气真好，阳光普照，看来连老天都赞成。
“天气真好！”周玧淡淡笑着，一如四年前，她主动约他时的开场白。
裴隽瑱深深看着她，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跟他离婚当真这么高兴？
他想起同事的话，想着既然分开就让它过去，反正事情已经结束。可憋在心底总是忍不住会想，想确认她的心，让自己彻底放手。也许亲耳听到她的答案，他才会再无幻想。
“那天，我轮胎被堂兄弟划破的那天，你去而复返，你说陌生人也会那么做，是为救人，不管是留字条，还是其他的事。”他开了口。
“是。”周玧望向他，不改初衷道。
望了望不断往里走的一对对情侣，周玧暗暗焦急：“进去吧。”
裴隽瑱并不着急，用平缓的语气道：“我想在离婚前，说清楚我和穆虹的所有事，这样离婚才算彻底结束。”
“不用了，你跟她的事，我不想听。”周玧一口拒绝，现在，一句“穆虹”她都听不得。
裴隽瑱噎了一下，脸色再次晦暗，自嘲一笑，低低说道：“那进去吧。”
果然是个好日子，办结婚的排了很长的队，办离婚的只有他们这一对。
办理离婚的工作人员认真地看了两人一眼，确认地问：“看你们也不是到了非离不可的地步，真的感情破裂了？”
周玧点头。
裴隽瑱也跟着点头。
工作人员看他们态度坚决，很快为他们办理。随着提交资料，签字，“咔咔”两声后，两本离婚证推到他们面前。
“谢谢。”周玧站起身来就走。
裴隽瑱拿起其中一个，叫道：“你忘了拿证。”
周玧笑着回头：“我要它干嘛。”从今以后，她终于可以轻松一点生活，在人前，她是周玧，就是沫沫的亲生父亲，也只需她露一下面而已，甚至都不用说话。
裴隽瑱将两张离婚证收了，追了出去：“要不要吃个散伙饭？”
“在大学里，但凡你有一次对我这样大方，我也不会那般难过。”感伤之后，周玧绽放一抹灿烂的笑容，“不用了，穆虹已经不在了，用离婚的形式将你松绑，不用再为难地配合我。”
“以后还是朋友吗？”
“朋友？离婚了的夫妻再成为朋友？”周玧低头笑了，“就是你不怕以后的老婆吃醋，我也怕以后的老公掉进醋缸。”
裴隽瑱苦笑道：“我以为你不想我跟穆虹扯上关系，才执意离婚的。不然直接办个死亡证明，也不必来这一趟。”
“你想多了。”周玧看向别处。
裴隽瑱想到了什么：“不办死亡，那你岂不是以后还要当穆虹？”
“......”周玧不说话。
当初穆虹让她做她的替身，拿他当奖赏。现在她不要这奖赏，也要离开，可是真的能一走了之全然不顾吗？
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穆霞下了车冲着他们这边过来。
“你叫来的？”裴隽瑱看着飞跑过来的人问。
“嗯，叫她将她姐姐的证件拿走。”既然离了婚，证件放在裴隽瑱那不合适，日后还是会麻烦到她的，她不想穆家通过裴隽瑱来通知到她。
“你们离婚了？”穆霞急匆匆赶来，还是晚了。短信只说让她来民政局一趟，她预感大事不好，不敢耽误，路上还疯狂地打电话，都是没人接听。
还是没有阻拦住。
裴隽瑱文件袋递给了穆霞，穆霞从中看到了离婚证，翻看，名字没错。
“你来这办离婚？周玧，你想跑？是吗？又或者你们商量好换个名字再结婚？”穆霞激动得胸脯剧烈起伏，目光如刀子一般在周玧的脸上，“你以为自己受了委屈，是吗？要不是我姐姐命苦，她的所有东西怎么会轮得到你？她还那么年轻，你们不是同学吗？看到沫沫无父无母，你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可怜她才一岁，从未吃过我姐一口奶。”
“穆霞，不要道德绑架。你没有权利来干涉别人。再说，你想隐瞒，他日定会反噬。”裴隽瑱声音清冷，目光透着说服人的恳切。
穆霞向来信服这个姐夫，心里有多崇拜，对周玧就有多不满。
可现在这个姐夫已经不是她姐夫了，还向着外人说话，看他们一个鼻孔出气，不由得愤懑道：“姐夫，你忘记了我姐姐是怎样落得个无法生育的后果？你答应过什么？再怎么说，沫沫也叫了你一声‘爸爸’，姐夫，你忍心抛下她？”
周玧不可置信地望着裴隽瑱：“你害她无法生育？你们......”
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一点，目光再次古怪起来。
“不是你想得那样。”裴隽瑱一看周玧眼底的神色，就知道她想歪了，“我不小心碰到了她，沫沫虽然保住了，她却再也难以怀孕。”
这是他一直想跟她说的，想告诉她结婚的始末。不过在看到周玧淡然的表情后，失望了。
周玧回过头，笑得苍凉，心中的讽刺越来越深，一切都太过可笑了。
裴隽瑱，这就是你接近穆虹的代价，后悔了吗？认清了吗？这就是曾经喜欢的女子的真面目。她只会自私地为自己考虑，而你却将我的真心弃如弊履。
曾经的自己真是愚蠢。
从楼里走出一位工作人员，朝着他们叫道：“不是办了离婚了吗？还在争吵，再有争吵，就去法院吧。”
“对不起。”周玧认错态度良好，很快，快速地搭了车离开。
留下的裴隽瑱望着周玧的车快速驶离，直到消失。阖眼将痛楚深藏，无声地吐了一口气，柔和道：“穆霞，我会去看望沫沫的。我也要走了，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
穆霞满腹的愤怒消失于无形，只能提着口袋，闷闷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裴隽瑱颓然地靠在沙发上，脸上尽是凄然之色。
他还是留不住她，她就这么决然地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手机在一旁坚定不移地响着，裴隽瑱只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捡起来，手指动了一下，放在耳边，低低地问：“喂。”
“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新买的电动车丢了吗，就去调监控，无意中看到这个月初二，你的车胎被划破的那天，我看到嫂子了，发现情况，不知该不该告诉你。”那边苏姗清脆的声音传来。
裴隽瑱面色灰暗，双眼失神，低缓道：“你说吧。”
“我看到嫂子跑掉后又来到你车子前，写了字条后本想离开，后来好像改变主意，捡起一根树枝朝着你的轮胎用力划着......”
后面的话裴隽瑱再也听不进去，轻轻挂断电话，眉头闪过一丝痛楚。
不相信别人说的，他亲自去了一趟研究所。
在监控室里，一双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娇小的身躯在移动着，从那两位堂兄弟离开，到她再次折返回来，在车窗前放了一张字条，走出几米后，又折回到轮胎前，捡起尖锐的木棍，狠狠扎了进去，亲眼看着车子晃了下，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发现，才匆忙离开。
亲眼所见，原来都是真的。
苏姗睁着迷惑的眼睛问：“嫂子为何那么做？”
裴隽瑱沉重一笑：“也许是她恨我。”
苏姗更加糊涂：“你有外遇了？”
外遇？
外遇至少曾经还拥有过，可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等他考研结束，她早已有了新男友，他以为她在赌气，想要解释，想要挽回，她却再也不给他机会了。
放弃一切得到的现在的工作研究所，辞职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了什么。
“小裴啊，你过来一趟。”年近四十的曾主任刚好看到他，叫住了他。
“曾主任。”裴隽瑱跟了过去。
他们没有进办公室，直接在门口安静的地方说话。
看着一表人才的裴隽瑱，曾主任双手交握，遗憾道：“小裴，何必要走呢，出了事故，也不怪你，安排的人也是尽心尽力，只是不凑巧，偏生半夜停电，那个小姑娘应急措施不到位，造成完成一半的材料变了性质，不纯了。你留下来，我会尽力向上反映，顶多就是个处分。”
裴隽瑱苦笑一声，低下头：“曾主任，是我的错，当时小姑娘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接到。你们将她留下来吧，她做事很细心。”
想起当时，他一边开车，一边拨电话给周玧，可是她不接，他又不断地打电话给家里，挨个询问，才知道周玧先一步离开，顾不上看手机，开着车就往回赶。
在过收费站时，在排队时，他才有功夫看了一下手机，这才发现手机里竟然有一个号码打了十几通电话。
他回过去，才知道发生大事，因事情过了几个小时，再补救为时已晚，后来廖主任也打来电话，语气很不好。他没脸再待下去，只得在电话中提出了辞职。
再三挽留无果，曾主任这才低缓道：“好吧！”
秋风瑟瑟，凉意逼人。
裴隽瑱肚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所有的情绪都被沉痛悲凉填满。
她当真如此恨他？
裴隽瑱的脸色苍白，眸光晦涩，清隽容颜的神情变了几变。良久之后，再次拿起手机，点开周玧的联系方式，他从高铁站要到的电话号码，发了五个字过去：我同意离婚。
那边很快回复：什么时候？
他扯了个无力的笑，发了一条信息：下午。
你想摆脱穆虹的阴影，我成全你。
周玧独自一人坐在餐馆里吃着汤面。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她应该高兴，买一只烤鸭来奖赏自己，可她只要想起裴隽瑱难看的脸色，什么好心情就没有了。
她打定主意，等所有事情彻底结束，离了婚，工作辞掉，再找个新工作，重新开始，那时，她才是真正自由了。
吃碗面，又到了租的房子里收拾一番，又稍微打扮了一下。虽是别人的脸，打不打扮是她的态度问题。
尽管钥匙拿到了，钱也给了，可租赁合同还没签。房东说等有空时再补上。
她很着急，不断发短信催促，因为要给派出所片区民警和当地社区备案。自己因为整容的事，她有些怕了，万一手续不全，房子不让租了，她还得另找地方，不然就睡大街了。
再看了看时间，周玧这才搭了一辆公交去往民政局。
裴隽瑱等在门口，看到她如期出现，一张阴晴不定的脸上越发的深沉。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这个自己爱过、怨过又恨过的男人，真的彻底结束了。
周玧仰头，天气真好，阳光普照，看来连老天都赞成。
“天气真好！”周玧淡淡笑着，一如四年前，她主动约他时的开场白。
裴隽瑱深深看着她，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跟他离婚当真这么高兴？
他想起同事的话，想着既然分开就让它过去，反正事情已经结束。可憋在心底总是忍不住会想，想确认她的心，让自己彻底放手。也许亲耳听到她的答案，他才会再无幻想。
“那天，我轮胎被堂兄弟划破的那天，你去而复返，你说陌生人也会那么做，是为救人，不管是留字条，还是其他的事。”他开了口。
“是。”周玧望向他，不改初衷道。
望了望不断往里走的一对对情侣，周玧暗暗焦急：“进去吧。”
裴隽瑱并不着急，用平缓的语气道：“我想在离婚前，说清楚我和穆虹的所有事，这样离婚才算彻底结束。”
“不用了，你跟她的事，我不想听。”周玧一口拒绝，现在，一句“穆虹”她都听不得。
裴隽瑱噎了一下，脸色再次晦暗，自嘲一笑，低低说道：“那进去吧。”
果然是个好日子，办结婚的排了很长的队，办离婚的只有他们这一对。
办理离婚的工作人员认真地看了两人一眼，确认地问：“看你们也不是到了非离不可的地步，真的感情破裂了？”
周玧点头。
裴隽瑱也跟着点头。
工作人员看他们态度坚决，很快为他们办理。随着提交资料，签字，“咔咔”两声后，两本离婚证推到他们面前。
“谢谢。”周玧站起身来就走。
裴隽瑱拿起其中一个，叫道：“你忘了拿证。”
周玧笑着回头：“我要它干嘛。”从今以后，她终于可以轻松一点生活，在人前，她是周玧，就是沫沫的亲生父亲，也只需她露一下面而已，甚至都不用说话。
裴隽瑱将两张离婚证收了，追了出去：“要不要吃个散伙饭？”
“在大学里，但凡你有一次对我这样大方，我也不会那般难过。”感伤之后，周玧绽放一抹灿烂的笑容，“不用了，穆虹已经不在了，用离婚的形式将你松绑，不用再为难地配合我。”
“以后还是朋友吗？”
“朋友？离婚了的夫妻再成为朋友？”周玧低头笑了，“就是你不怕以后的老婆吃醋，我也怕以后的老公掉进醋缸。”
裴隽瑱苦笑道：“我以为你不想我跟穆虹扯上关系，才执意离婚的。不然直接办个死亡证明，也不必来这一趟。”
“你想多了。”周玧看向别处。
裴隽瑱想到了什么：“不办死亡，那你岂不是以后还要当穆虹？”
“......”周玧不说话。
当初穆虹让她做她的替身，拿他当奖赏。现在她不要这奖赏，也要离开，可是真的能一走了之全然不顾吗？
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穆霞下了车冲着他们这边过来。
“你叫来的？”裴隽瑱看着飞跑过来的人问。
“嗯，叫她将她姐姐的证件拿走。”既然离了婚，证件放在裴隽瑱那不合适，日后还是会麻烦到她的，她不想穆家通过裴隽瑱来通知到她。
“你们离婚了？”穆霞急匆匆赶来，还是晚了。短信只说让她来民政局一趟，她预感大事不好，不敢耽误，路上还疯狂地打电话，都是没人接听。
还是没有阻拦住。
裴隽瑱文件袋递给了穆霞，穆霞从中看到了离婚证，翻看，名字没错。
“你来这办离婚？周玧，你想跑？是吗？又或者你们商量好换个名字再结婚？”穆霞激动得胸脯剧烈起伏，目光如刀子一般在周玧的脸上，“你以为自己受了委屈，是吗？要不是我姐姐命苦，她的所有东西怎么会轮得到你？她还那么年轻，你们不是同学吗？看到沫沫无父无母，你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可怜她才一岁，从未吃过我姐一口奶。”
“穆霞，不要道德绑架。你没有权利来干涉别人。再说，你想隐瞒，他日定会反噬。”裴隽瑱声音清冷，目光透着说服人的恳切。
穆霞向来信服这个姐夫，心里有多崇拜，对周玧就有多不满。
可现在这个姐夫已经不是她姐夫了，还向着外人说话，看他们一个鼻孔出气，不由得愤懑道：“姐夫，你忘记了我姐姐是怎样落得个无法生育的后果？你答应过什么？再怎么说，沫沫也叫了你一声‘爸爸’，姐夫，你忍心抛下她？”
周玧不可置信地望着裴隽瑱：“你害她无法生育？你们......”
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一点，目光再次古怪起来。
“不是你想得那样。”裴隽瑱一看周玧眼底的神色，就知道她想歪了，“我不小心碰到了她，沫沫虽然保住了，她却再也难以怀孕。”
这是他一直想跟她说的，想告诉她结婚的始末。不过在看到周玧淡然的表情后，失望了。
周玧回过头，笑得苍凉，心中的讽刺越来越深，一切都太过可笑了。
裴隽瑱，这就是你接近穆虹的代价，后悔了吗？认清了吗？这就是曾经喜欢的女子的真面目。她只会自私地为自己考虑，而你却将我的真心弃如弊履。
曾经的自己真是愚蠢。
从楼里走出一位工作人员，朝着他们叫道：“不是办了离婚了吗？还在争吵，再有争吵，就去法院吧。”
“对不起。”周玧认错态度良好，很快，快速地搭了车离开。
留下的裴隽瑱望着周玧的车快速驶离，直到消失。阖眼将痛楚深藏，无声地吐了一口气，柔和道：“穆霞，我会去看望沫沫的。我也要走了，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
穆霞满腹的愤怒消失于无形，只能提着口袋，闷闷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