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水？
果然是有预谋的。
周玧能想到的是孩子爸妈，再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她看不清路，嘴里说着：“我自己来。”“不用了”之类的话，可也只能被动地任由她带着自己去往水池。
王敏关怀道：“这个裴敏琛，我一定要佳英好好教育一下孩子，实在太调皮了。”
到了水池，打开水龙头，周玧不停地接水洗眼睛。水流混着卸妆水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污渍，因长时间不卸妆，脸上的红疙瘩逐渐露了出来。
终于感觉眼睛舒服些了，周玧抹了一把脸。
王敏掏出纸巾：“把脸也擦一下吧？”
这就是有预谋的，孩子的所作所为不一定受她指使，但她能这么快出来，在她没反应时带她洗脸，由不得她拒绝。
一旦妆洗干净了，真面目露出来，那一切都暴露了。
“不啦。”周玧心头直跳，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心神。捂着脸，再次窜了出去。
“等等我，你去哪？”王敏追了过去。
“眼睛还疼。”周玧扯了个慌，希望再没人拦住她，能让她顺利逃脱。
刚到了就餐大厅，就听到王敏大喊：“眼睛还没好，别被撞了。快，拦住她。”
呼啦啦上来四五个人，将周玧挡住。
好些她都不认识，只知道跟她一样，都是这里学艺的。
不能被他们抓住。周玧眼瞅着旁边还有一个小门，她慌不择路地推开小门闯了进去。
外面那些人并没有跟进来，周玧松了一口气，正要回头，发现跟前坐着的都是裴家人，都因为她的意外闯入怔怔地看着她。
从外面普通餐厅突然闯进来一个满脸污渍的女人，裴家一众人全都看愣住了。
周玧恨不能自己没来这，直感叹自己运气不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被外面的人抓住，这下她是不是曝光了？
此刻的周玧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除了裴家人，还有四位大师也在，还有刚进裴家不久的裴言奚。
“对不起，我马上就走。打扰各位，不好意思。”周玧低着头，歉意地说，又朝着正门跑去。
“站住。”裴老爷子喊住她。
周玧浑身僵硬，紧绷的身子如钉在地上一般不敢动弹。
这是被发现了？
“转过头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面熟？”
周玧只得乖乖转过头来，一手捂着脸：“裴爷爷，我长得大众脸。”
“把手拿开。”裴老爷子说道。
怎么办？
周玧手指碰到疙瘩处，用力一抠，血顿时流了出来。她生怕一个疙瘩血量不够，不用太刻意，将手指碰到的疙瘩全都扣了个遍，手拿下来的同时，血也被她抹得满脸都是。
周玧眯着眼：“方才被水进了眼睛，还没好。”意思是能不能赶紧让她离开。
“你是谁的学生？”裴老爷子顾及众人在场，不好太多为难，暂时压制想一探究竟的打算，先问明身份，再去查也不迟。
“是葛大师的。”周玧无法，只得自报家门。若说不是，她怕是不能抽身离开，若说是别人，别人也不会承认。
葛大师这才根据衣服认出来，笑着对裴老爷子道：“是我的学生。”
既然真的是这里的学生，自然一时不会离开，送了口道：“那去吧。”
郝佳英撂下筷子，诚恳提议道：“是我儿子不好，让葛大师的学生这么狼狈，理当由我去陪着，不然我过意不去。”
裴老爷子点头：“那你去吧。”
就这么的，周玧被郝佳英扶着去了宿舍。
“来，我帮你擦擦。”郝佳英见宿舍没有其他人，进去后将门反锁，只有她们两个。
“不用了。”周玧走进洗手间，将门插上，“我上个厕所，你先走吧？”
郝佳英却不走，一屁股坐在床上，敲着二郎腿等她：“我要等你清理好脸，我才能放心离开。”
周玧躲在洗手间没有打开水龙头，就是竖起耳朵听，生怕开门的声音没有听到。一听到她这么说，急得周玧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这是打定主意非要见到她真容不可了吗？
在洗手间磨叽了十来分钟，郝佳英开始催促：“好了吗？”
“没有，便秘。”周玧坐在马桶上，腿都麻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有几名舍友回来，都被郝佳英三两句话打发走了，急得周玧想留下她们都不行，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了。
又过了十分钟，就听到郝佳英再打电话，似乎要叫医生过来帮忙治脸。
周玧一个激灵，知道再待下去无济于事，赶紧出来。
“你怎么没洗脸？”郝佳英注意到周玧依然挂着血渍的脸，忙问。
周玧不理，回到床头，直接拿出日记本，扬起，“白栖芙为什么会死？”
“不是她自己跳楼的吗？”郝佳英好笑道。
周玧可没有心情跟她开玩笑，也不怕得罪裴家人，冷哼道：“这上面记得很清楚，不光是方梓霖，还有你们。本来是负责学艺，见到她被欺负，不加制止，放任发生。你们是有预谋的，逼死一个胆小怯懦的人。”
“话可不能乱讲。”郝佳英脸色冷下来，站起身来，指着门外，“老爷子明知道你不安分，想为白栖芙讨回公道，还是留下了你，可不是让你胡说八道。没有根据，没有证据就敢污蔑裴家。白栖芙的死是方梓霖干的，是他个人行为，与我们无关。即使是她在日记本上写，也是她猜测的。你想凭着一本日记就诬赖是我们干的？警察都没这么干。”
周玧冷笑一声：“有人说，你们故意欺负白栖芙，是另有目的。”
“是谁说的，叫她出来？”郝佳英脸色变了，紧迫盯着周玧。
“我不能说。”就让她们互相猜测去吧。
“是王敏？”
“......”周玧没说话。
“还是裴世珍？”
“......”周玧依旧看着她，花了的妆混着血渍，格外狰狞，周玧仍觉得被自己抠出血的部位火辣辣在疼，被卸妆水刺激得发炎。
“走，跟我去派出所。”郝佳英拉着她往外走，“去派出所说清楚。”
知道自己在这逼问问不出来，想要借警察的嘴来审问她，还真是好法子。
周玧也是走投无路，如果不是郝佳英执着地非要知道她真面目，她又何须惹怒她？
想都可以预料到惹怒一个人的后果，不是不顾后果地喊来帮手，就是送往派出所，可周玧还抱着希望，希望事情走向可以有意外的结果。
郝佳英的手劲不及周玧，但是周玧看到不远处有人，她很怕郝佳英喊一嗓子，顾虑之下，竟被她拖到门口，打开门，又拽到门外。
好巧不巧，这时手机响了，是裴世珍打来电话，周玧生怕她说漏了嘴，急忙挂断。
“怎么不接，难不成真是裴世珍说的？”郝佳英冷冷地看着她。
“不是。”
“我不管你是不是，走，去派出所。”
正巧裴隽瑱跟方晴从前方走过，周玧忙低下头，不想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他看到。
偏巧，裴隽瑱扭过头来，冲着郝佳英道：“二嫂，爷爷找。”
郝佳英这才松了手，不甘愿地离开。
方晴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看裴隽瑱，裴隽瑱不理她。方晴忍不住开口问：“我怎么不知道？”
裴隽瑱笑道：“你对裴家的事了如指掌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裴家有你们的侦探了呢。”
裴隽瑱看似玩笑话，方晴总觉得意有所指，明显帮着姓周的也就罢了，还怀疑她多管闲事，她焉能听不出来。
方晴小嘴一撅，淡淡道：“我去找裴爷爷去。”我倒要看看你的话是真是假。
她一离开，裴隽瑱冲着周玧走过来。
周玧走回宿舍，他也跟进宿舍，将门关紧，插上。
“你的脸......”
“没事。”周玧硬撑，对着镜子，拿起湿巾仔细擦拭着，脸上抠烂的几块地方一碰就疼，裴隽瑱都能听见她轻微倒吸凉气的声音。
“回去吧，现在还来得及。”
“不回。”即使被发现，付出代价。
“即使让自己暴露也不回吗？现在他们已经怀疑你了。”裴隽瑱已经快失去了耐性，定定看着她，她脸上的红疙瘩星星点点，还有被抠烂的血红一片，眉头拧成一团。
说到这个，周玧也没好气道：“要不是你放任沫沫进来，还叫我妈妈，他们能怀疑吗？”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埋怨，脸上还带着几分委屈，裴隽瑱不由得好笑地反驳道：“不是我让沫沫过去的，更不知道沫沫怎么认出你。”
沫沫竟能在她化妆的情况下认出她，让他很是惊奇，更惊奇的是，沫沫谁也不要，竟会对周玧如此亲近。这究竟是周玧的幸与不幸？
周玧的脸色一缓，或许是她误会他了，还以为他为了让她走，故意的。可是一想到小白的死也有他的事，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你离我远些，本来他们就怀疑我，你还不避嫌帮我。”怕不是死得更快吧！周玧看着他，没好气道。
还当着方晴的面，上午她才被方晴给设计了。
想想后面，裴老爷子知道她是葛大师的学生，她还能想出什么法子避过去？周玧的心里七上八下。
“如果我的家人知道你就是那个，呃，冒牌穆虹，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吗？”
“不知道。”大不了就是受到一阵辱骂，再撵走。
裴隽瑱拿起一张纸，撕得粉碎：“就像这纸，粉身碎骨，身败名裂。”
周玧浑身打个寒颤，盯着那堆纸屑：“你爷爷这么狠？”
“我爷爷老了，做事倒是留有余地。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想到他妈妈冷漠的态度，兄弟间的算计，姐妹间的倾轧，一股寒气油然而生，充斥五脏六腑，强辩：“我又没得罪他们呀。”
“......”因为我呀。
“那你还想让我来这？”周玧想到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她进来。不过，明明很普通的话，怎么说出来，她自己听着都带着几分嗔怪。
这又让她想起大学时他说的那句“你都不把书借给我。”看似委屈，原来真的是她多心了。亏她因为这句话又将心活了过来，给了她不小的鼓励，才有的后面的被拒绝。
“因为你来了，我就不会带沫沫进来，而且即使你被发现，你也可以第一时间离开。”至少她也学到了一些知识。人一旦有个开头，就会延续下去。
所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周玧不知要说什么话，他又拿起电话，找出联系方式，拨了过去：“二爷，我记性不好，是不是你说要找二嫂？......没有啊，完了，我告诉她是你找，好吧，她要是再问我，我跟她说......好，再见。”
周玧在一旁听着，一头雾水。
他记性不好？她记得明明警察局的电话他看一眼就能记住。
她怎么听着是裴老爷子呢？什么时候又变成二爷了？
将脸上弄好，抹了一点药膏，又重新上了妆。
裴隽瑱知道女人化妆花时间，走了出去。
果然是有预谋的。
周玧能想到的是孩子爸妈，再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她看不清路，嘴里说着：“我自己来。”“不用了”之类的话，可也只能被动地任由她带着自己去往水池。
王敏关怀道：“这个裴敏琛，我一定要佳英好好教育一下孩子，实在太调皮了。”
到了水池，打开水龙头，周玧不停地接水洗眼睛。水流混着卸妆水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污渍，因长时间不卸妆，脸上的红疙瘩逐渐露了出来。
终于感觉眼睛舒服些了，周玧抹了一把脸。
王敏掏出纸巾：“把脸也擦一下吧？”
这就是有预谋的，孩子的所作所为不一定受她指使，但她能这么快出来，在她没反应时带她洗脸，由不得她拒绝。
一旦妆洗干净了，真面目露出来，那一切都暴露了。
“不啦。”周玧心头直跳，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心神。捂着脸，再次窜了出去。
“等等我，你去哪？”王敏追了过去。
“眼睛还疼。”周玧扯了个慌，希望再没人拦住她，能让她顺利逃脱。
刚到了就餐大厅，就听到王敏大喊：“眼睛还没好，别被撞了。快，拦住她。”
呼啦啦上来四五个人，将周玧挡住。
好些她都不认识，只知道跟她一样，都是这里学艺的。
不能被他们抓住。周玧眼瞅着旁边还有一个小门，她慌不择路地推开小门闯了进去。
外面那些人并没有跟进来，周玧松了一口气，正要回头，发现跟前坐着的都是裴家人，都因为她的意外闯入怔怔地看着她。
从外面普通餐厅突然闯进来一个满脸污渍的女人，裴家一众人全都看愣住了。
周玧恨不能自己没来这，直感叹自己运气不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被外面的人抓住，这下她是不是曝光了？
此刻的周玧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除了裴家人，还有四位大师也在，还有刚进裴家不久的裴言奚。
“对不起，我马上就走。打扰各位，不好意思。”周玧低着头，歉意地说，又朝着正门跑去。
“站住。”裴老爷子喊住她。
周玧浑身僵硬，紧绷的身子如钉在地上一般不敢动弹。
这是被发现了？
“转过头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面熟？”
周玧只得乖乖转过头来，一手捂着脸：“裴爷爷，我长得大众脸。”
“把手拿开。”裴老爷子说道。
怎么办？
周玧手指碰到疙瘩处，用力一抠，血顿时流了出来。她生怕一个疙瘩血量不够，不用太刻意，将手指碰到的疙瘩全都扣了个遍，手拿下来的同时，血也被她抹得满脸都是。
周玧眯着眼：“方才被水进了眼睛，还没好。”意思是能不能赶紧让她离开。
“你是谁的学生？”裴老爷子顾及众人在场，不好太多为难，暂时压制想一探究竟的打算，先问明身份，再去查也不迟。
“是葛大师的。”周玧无法，只得自报家门。若说不是，她怕是不能抽身离开，若说是别人，别人也不会承认。
葛大师这才根据衣服认出来，笑着对裴老爷子道：“是我的学生。”
既然真的是这里的学生，自然一时不会离开，送了口道：“那去吧。”
郝佳英撂下筷子，诚恳提议道：“是我儿子不好，让葛大师的学生这么狼狈，理当由我去陪着，不然我过意不去。”
裴老爷子点头：“那你去吧。”
就这么的，周玧被郝佳英扶着去了宿舍。
“来，我帮你擦擦。”郝佳英见宿舍没有其他人，进去后将门反锁，只有她们两个。
“不用了。”周玧走进洗手间，将门插上，“我上个厕所，你先走吧？”
郝佳英却不走，一屁股坐在床上，敲着二郎腿等她：“我要等你清理好脸，我才能放心离开。”
周玧躲在洗手间没有打开水龙头，就是竖起耳朵听，生怕开门的声音没有听到。一听到她这么说，急得周玧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这是打定主意非要见到她真容不可了吗？
在洗手间磨叽了十来分钟，郝佳英开始催促：“好了吗？”
“没有，便秘。”周玧坐在马桶上，腿都麻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有几名舍友回来，都被郝佳英三两句话打发走了，急得周玧想留下她们都不行，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了。
又过了十分钟，就听到郝佳英再打电话，似乎要叫医生过来帮忙治脸。
周玧一个激灵，知道再待下去无济于事，赶紧出来。
“你怎么没洗脸？”郝佳英注意到周玧依然挂着血渍的脸，忙问。
周玧不理，回到床头，直接拿出日记本，扬起，“白栖芙为什么会死？”
“不是她自己跳楼的吗？”郝佳英好笑道。
周玧可没有心情跟她开玩笑，也不怕得罪裴家人，冷哼道：“这上面记得很清楚，不光是方梓霖，还有你们。本来是负责学艺，见到她被欺负，不加制止，放任发生。你们是有预谋的，逼死一个胆小怯懦的人。”
“话可不能乱讲。”郝佳英脸色冷下来，站起身来，指着门外，“老爷子明知道你不安分，想为白栖芙讨回公道，还是留下了你，可不是让你胡说八道。没有根据，没有证据就敢污蔑裴家。白栖芙的死是方梓霖干的，是他个人行为，与我们无关。即使是她在日记本上写，也是她猜测的。你想凭着一本日记就诬赖是我们干的？警察都没这么干。”
周玧冷笑一声：“有人说，你们故意欺负白栖芙，是另有目的。”
“是谁说的，叫她出来？”郝佳英脸色变了，紧迫盯着周玧。
“我不能说。”就让她们互相猜测去吧。
“是王敏？”
“......”周玧没说话。
“还是裴世珍？”
“......”周玧依旧看着她，花了的妆混着血渍，格外狰狞，周玧仍觉得被自己抠出血的部位火辣辣在疼，被卸妆水刺激得发炎。
“走，跟我去派出所。”郝佳英拉着她往外走，“去派出所说清楚。”
知道自己在这逼问问不出来，想要借警察的嘴来审问她，还真是好法子。
周玧也是走投无路，如果不是郝佳英执着地非要知道她真面目，她又何须惹怒她？
想都可以预料到惹怒一个人的后果，不是不顾后果地喊来帮手，就是送往派出所，可周玧还抱着希望，希望事情走向可以有意外的结果。
郝佳英的手劲不及周玧，但是周玧看到不远处有人，她很怕郝佳英喊一嗓子，顾虑之下，竟被她拖到门口，打开门，又拽到门外。
好巧不巧，这时手机响了，是裴世珍打来电话，周玧生怕她说漏了嘴，急忙挂断。
“怎么不接，难不成真是裴世珍说的？”郝佳英冷冷地看着她。
“不是。”
“我不管你是不是，走，去派出所。”
正巧裴隽瑱跟方晴从前方走过，周玧忙低下头，不想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他看到。
偏巧，裴隽瑱扭过头来，冲着郝佳英道：“二嫂，爷爷找。”
郝佳英这才松了手，不甘愿地离开。
方晴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看裴隽瑱，裴隽瑱不理她。方晴忍不住开口问：“我怎么不知道？”
裴隽瑱笑道：“你对裴家的事了如指掌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裴家有你们的侦探了呢。”
裴隽瑱看似玩笑话，方晴总觉得意有所指，明显帮着姓周的也就罢了，还怀疑她多管闲事，她焉能听不出来。
方晴小嘴一撅，淡淡道：“我去找裴爷爷去。”我倒要看看你的话是真是假。
她一离开，裴隽瑱冲着周玧走过来。
周玧走回宿舍，他也跟进宿舍，将门关紧，插上。
“你的脸......”
“没事。”周玧硬撑，对着镜子，拿起湿巾仔细擦拭着，脸上抠烂的几块地方一碰就疼，裴隽瑱都能听见她轻微倒吸凉气的声音。
“回去吧，现在还来得及。”
“不回。”即使被发现，付出代价。
“即使让自己暴露也不回吗？现在他们已经怀疑你了。”裴隽瑱已经快失去了耐性，定定看着她，她脸上的红疙瘩星星点点，还有被抠烂的血红一片，眉头拧成一团。
说到这个，周玧也没好气道：“要不是你放任沫沫进来，还叫我妈妈，他们能怀疑吗？”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埋怨，脸上还带着几分委屈，裴隽瑱不由得好笑地反驳道：“不是我让沫沫过去的，更不知道沫沫怎么认出你。”
沫沫竟能在她化妆的情况下认出她，让他很是惊奇，更惊奇的是，沫沫谁也不要，竟会对周玧如此亲近。这究竟是周玧的幸与不幸？
周玧的脸色一缓，或许是她误会他了，还以为他为了让她走，故意的。可是一想到小白的死也有他的事，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你离我远些，本来他们就怀疑我，你还不避嫌帮我。”怕不是死得更快吧！周玧看着他，没好气道。
还当着方晴的面，上午她才被方晴给设计了。
想想后面，裴老爷子知道她是葛大师的学生，她还能想出什么法子避过去？周玧的心里七上八下。
“如果我的家人知道你就是那个，呃，冒牌穆虹，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吗？”
“不知道。”大不了就是受到一阵辱骂，再撵走。
裴隽瑱拿起一张纸，撕得粉碎：“就像这纸，粉身碎骨，身败名裂。”
周玧浑身打个寒颤，盯着那堆纸屑：“你爷爷这么狠？”
“我爷爷老了，做事倒是留有余地。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想到他妈妈冷漠的态度，兄弟间的算计，姐妹间的倾轧，一股寒气油然而生，充斥五脏六腑，强辩：“我又没得罪他们呀。”
“......”因为我呀。
“那你还想让我来这？”周玧想到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她进来。不过，明明很普通的话，怎么说出来，她自己听着都带着几分嗔怪。
这又让她想起大学时他说的那句“你都不把书借给我。”看似委屈，原来真的是她多心了。亏她因为这句话又将心活了过来，给了她不小的鼓励，才有的后面的被拒绝。
“因为你来了，我就不会带沫沫进来，而且即使你被发现，你也可以第一时间离开。”至少她也学到了一些知识。人一旦有个开头，就会延续下去。
所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周玧不知要说什么话，他又拿起电话，找出联系方式，拨了过去：“二爷，我记性不好，是不是你说要找二嫂？......没有啊，完了，我告诉她是你找，好吧，她要是再问我，我跟她说......好，再见。”
周玧在一旁听着，一头雾水。
他记性不好？她记得明明警察局的电话他看一眼就能记住。
她怎么听着是裴老爷子呢？什么时候又变成二爷了？
将脸上弄好，抹了一点药膏，又重新上了妆。
裴隽瑱知道女人化妆花时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