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笙挑眉:“嗯?”

    “幼不幼稚啊你还搞抽查……”江寄雪轻咳两声,竟然真的认真思索了一番。

    他刚刚应该是说到考场了吧?

    没错就到这了。

    江寄雪的内心小人完成了一场看似平凡无奇实则普通至极的自问自答。

    她从容不迫地开口,“你不就是在讲考场朝向的原理吗?”

    对,就要这样!秃驴老头讲过反问可以增强气势!

    哦对,还要加上准确的知识,这样才能保证内容的真实性!

    “就是我们北方的太阳大部分时间在南边运动,秋闱和春闱考试的时间都处于下午,坐南朝北可以有效避阳,防止太阳长时间正面照射给考生带来不适。”

    江寄雪坚信只要表现得足够自信,道理会主动站到身后。

    这或许就是“蜜汁自信”的典型案例吧。

    “very good,江寄雪同学回答得真好。”沈闻笙笑到直不起腰来也不忘为她鼓掌。

    “那你tm笑什么?!”

    “弄那么大动静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们吗?”

    江寄雪怒意上头,一是为自己强撑面子感到羞耻,另一个原因则是后悔自己真的认真去回答了沈闻笙,暗骂道我tm刚刚就像个joker。

    “放心,不会有人来的。”沈闻笙丝毫不担心有院门的侍卫会巡逻到这里,他的声音笑得发颤,“我就是觉得江寄雪同学这副认真的样子很可爱。”

    “想必江同学在课堂上一定是最认真的那个吧。”

    恰恰相反,她几乎从来不听课。

    不知为何,江寄雪听到这句话后低下了头,一股失落感悄然来袭。

    果然,沈闻笙和她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任何交集,在酒吧的那晚可能就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吧。

    她在幻想些什么呢……

    “最认真埋头苦干,把老师风干在台上的学生吧?”沈闻笙俯身贴近她的耳朵,“得到了江学霸的认真回复,沈老师我不该感到开心而露出欣慰的笑容吗?”

    江寄雪:“……”

    说话说一半是什么毛病。

    而且这都是些什么p话!沈闻笙是不是有什么变态癖好,怎么整天除了兄妹play就是师生play……

    还有——

    他是怎么知道她高中的上课状态的???

    “你之前……认识我?”江寄雪问得有些迟疑。

    猜疑就像一颗生命力顽强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就会拼命扎根向下,只需外界一点滋润,便能破土而出。

    沈闻笙闻言一愣,笑声戛然而止,低声问道,“你想……我认识你吗?”不知是不是江寄雪的错觉,沈闻笙的语气听上去很没有底气。

    她想吗?

    她也不知道……

    应该是——

    “逗你玩的。”见对方一直低头不语,沈闻笙摆出一副玩笑模样,“我怎么可能认识你啊。”

    他的手抚上了喉结,继续解释道,“之前听姜南溪提过几句。”

    江寄雪疑惑皱眉,心道我有和姜南溪说过有关我学习的事情吗?

    “我怎么不记得我和她说过?”

    沈闻笙一本正经:“她说你醉了。”

    “哦。”江寄雪半信半疑。

    她还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酒后胡BB的习惯……毕竟身边也没什么人,没什么机会知道。

    “方才只是讲了龙门院布局的一部分。”

    沈闻笙迅速转移了话题,转身走进一片竹林,“我们边走边说剩下的吧。”

    听出对方意图,江寄雪也不想再停留在那个话题,“奥。”了一声,跟在沈闻笙身后,走上了一条隐蔽的小道,两侧的竹叶从她的侧脸扫过。

    “考试场所的北面便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后院,是一片竹林。”

    “这片竹林中间是一个四方亭子,四个角都点着一盏华灯,联通着东南西北四条小道,我们走的是其中的北路。”

    “南路通考场,西路通房舍,是考试期间考官们的住所,皇上有令直到张榜考官们不得离开龙门院,以此防止他们与外界私通。”

    江寄雪忍不住吐槽道,“防了个寂寞,最后不也是被他们暗箱操作了吗……”

    “是啊。”沈闻笙扶额笑道,“安廉帝也真是够愚的,好吃好喝供着一群吃里爬外的东西,他知道了得被他们气哭吧。”

    江寄雪震惊:“皇帝……被气哭?”

    皇家颜面这是被蹂躏成擦泪面巾了?!

    沈闻笙点头,“嗯,没错,最近咱们这皇帝以哭闹叱咤朝堂。提出的政策被大臣反对了就委屈落泪,看到朝臣帮派相争就发疯大闹,比他们还要吵。”

    江寄雪突然想到了安廉帝的身世秘闻,“正统纯种的突然变成野外杂种,换谁也得颠两下子。”

    沈闻笙笑道,“小雪儿你这是在形容狗吗?”

    “额。”江寄雪意识到自己的形容确实不像人。

    “不过,安廉帝应该没这么傻吧。也不能排除他察觉到宰相动向后伪装保护自己的可能。”

    “也如你所说,他是近来才开始抽象的。”

    江寄雪还是不相信一个皇帝会如此幼稚,更何况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世俗总是习惯以一个人的生理年龄去定义他该呈现出来的心理状态,江寄雪也毫不例外。

    沈闻笙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小雪儿还真是敏锐,或许他真的在装吧。”

    不是她敏锐,而是沈闻笙抛出的信息点太多,稍微动脑一想便能从中推测出一二,就像被他引导着一般。

    沈闻笙终究是知道太多朝廷的新鲜事了,大到军政,小到八卦,凭戏子身份肯定打听不到这么细致,再加上他游戏开发者的身份,他也无法开挂获取扭曲之后的游戏世界的信息。

    虽然他之前说拿到榜后借助民众的反动把事情捅到皇帝那里,怎么看都是一个合理的局外人做法。但江寄雪现在有些怀疑他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枚棋子,被安廉帝布局其中。

    至于沈闻笙,他到底是同她一般是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还是同安廉帝一起观局执棋的人,江寄雪一时还难以判断。

    “你最好也装好,别让我抓住你马脚。”

    沈闻笙猛咳一声,强装镇定道,“东路呢,就通向我们的目的地——藏卷房了。”

    正如沈闻笙所言,他们从北路出来后就到了檐角飞卷的四方亭,亭中兰花环绕蕙香芬芳,东边是一条潺潺流水相伴的石子路。

    沈闻笙突然停下,蹲下身来触碰上身后之人的裤腿。

    “你干什么?!”江寄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却被沈闻笙拉住,“乖,后面有水。”

    见对方愣在原地,沈闻笙迅速为她挽好裤腿,在即将超过黑靴顶部时停下。

    长度刚好,既不会被流水溅湿,也不会露出脚踝被晚风侵袭。

    “完美。”

    沈闻笙轻敲了一下仍在懵怔的人的额头,“走了,小雪儿。”

    “不用你提醒。”江寄雪回过神来,拍开了他的手。

    越向深处走,小道两侧层生的竹叶越多,竹枝向中间聚拢,不时在昏暗中袭击着行走在道上的人。

    “嘶。”江寄雪被竹枝打到了下巴。

    “小雪儿你走得也太慢了吧,到前面来吧。”沈闻笙侧了侧身子,摆出请的姿势。

    “眼睛有问题就赶紧去治,我再快就tm要紧贴上你了。”江寄雪对无来由的质疑很是不服。

    沈闻笙已读乱回:“我的长腿告诉我你跟不上。”

    江寄雪回怼:“我的大脑还告诉我你有病呢。”

    算了,前面就这一条路,她只是路痴又不是瞎子,肯定不会走错,再在这人面前出丑的。

    江寄雪径自走向前去,放狠话道,“最好跟紧了,别一会儿跟不上了。”

    赌气一般,她放开步伐越走越快,完全不顾竹枝对身体的抽打,但神奇的是,自从她走到前面,就再也没有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疼痛感。

    江寄雪抬头查看,两只有力的臂膀护在了她的两侧,挡去了竹枝的侵袭。

    “幼稚……”

    “多谢夸奖!”温柔的笑声从她的头顶传来。江寄雪不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像是在与乱跳一通的心脏竞速。

    江寄雪越走越觉得奇怪,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侍卫巡逻,不像正门那般被重兵把守着,任凭他们怎么弄出动静似乎都没有被发现的风险。

    “怎么一路都没有巡逻兵?”

    “龙门院只有在秋闱和春闱时才会开门,届时考官们带着密封的考卷来到此处,待考试成绩张榜后将所有考生的试卷密封于藏卷房,之后他们便可离开,龙门院被朝廷特派侍卫上锁看护,里面不会有任何人存在。”

    江寄雪不解:“那不怕有像我们这样的人来偷卷吗?”

    沈闻笙一脸自信,“不怕,他们开不开锁。”

    “是吗?那为什么慕清衍轻轻松松就拿到了藏卷房的钥匙?”江寄雪等着看他打脸。

    “藏卷房的锁不是用钥匙打开的。我之前是故意溜慕清衍的。”沈闻笙坏笑道,“玩弄感情的渣男不应该受到一点惩罚吗?”

    江寄雪明知故问:“怎么?你被他渣了?”

    沈闻笙脸上的笑容僵住:“渣我也轮不到他。”而后露出了一副贞洁烈夫的情态,“我只愿意被小雪儿一个人渣。”

    tmd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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