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的日子(6)
他们追随着那把火一路狂奔，时不时的左右拐弯绕得杨小河晕头转向还有点反胃，在喘息和心脏狂跳的交杂声中，青年终于在一座房子前停下。
看到洒在房屋上的月光，杨小河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夜幕中乌云散去，露出藏在里面如同珍珠一般圆润的金黄色月亮。
走在前面的青年一边推开门一边警惕地左右张望，随即用手示意后面两人先进去，待她俩进屋后他立即瞬身猫进屋内关门上锁，转身压低声儿对杨小河道：
“这个你拿着，往里面站点，别离我们太远。”
说完就将火把递给了她。
与此同时罗斐斯大叔也卸下了背篓，和青年无声却默契地站在入户处的两边使劲抬起同一块地板，两人任是脸憋得通红也死咬着牙不出声儿。
借着火光杨小河定睛一看，原来他们抬的是块厚度约十寸的石板，随着石板脱离地面，一个黑色的洞口出现在三人面前。
“嘬。”
罗斐斯大叔突然发出的声音在原本寂静的此刻显得很是突兀。
杨小河抬头一看，原来他正对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先下去，于是她心领神会地走到黑洞面前用火把往下一伸，见洞底不深，反手将火把交予青年后一口气跳了下去。
这里面一片漆黑，好在下一秒就有人从上面递来火把，明亮的火光在黑暗中照耀出一条狭长的通道，她接过火把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罗斐斯大叔和青年跳下来的动静，回身一望，他们正合力托举着什么，两人的脸颊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阵清脆却细微的撞击声响起，他们放下双手开始佝偻着背贴墙走入通道，罗斐斯大叔一边走还一边对站在前方的杨小河压声喊道：
“你往前一直走，走到底了就到了。”
杨小河听到后立刻转身拿着火把向前走了，但她的注意力依旧放在身后：
“罗斐斯叔叔，她是谁？”
那个青年恢复了平常的音量，似乎现在已经安全了。
“她是我路上遇到的，怕她孤身一人在外有危险就带了回来。”
“一个东方姑娘？”青年的语气带着惊讶和欣喜，“是会用法术的女巫吗？能不能帮我们驱逐那些狼人？”
听到这里，她不由放慢步伐竖起耳朵。
罗斐斯大叔没接话，反而对走在前方的杨小河喊了一嗓子:
“嗨！姑娘，他问你呢，你会法术吗？”
杨小河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眼后面两人。
罗斐斯大叔脸上挂着轻松愉悦的笑容，仿佛刚才的问题不是多么重要的事儿而是用来带动氛围的引子，但青年却诚恳而祈求地看着她。
面对那双充满希冀的澄澈眼睛，杨小河的心里话脱口而出：
“不会。”
话音落下，青年的眼神依旧不变，一会过后才黯淡了下来，罗斐斯大叔却来了兴致：
“你们那里会法术的人不少吧？听说那些会法术的能钻地控火，还能站在一把剑上飞在天空中。”
“是的……”
杨小河说完后心虚地回过头继续走，却听身后的罗斐斯大叔喋喋不休:
“听说你们东方土地上的食物能助人修炼，还跟仙境似的，不仅有精灵，连树木都能说话，这些是真的吗？”
这她哪知道？
杨小河背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直接道：
“不知道。”
“你不是东方人么，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
听青年这么一问，她原想一句“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东方人”了事，话到嘴边却忽感不安，干脆闭上嘴不说了。
地道里很安静，只有起起伏伏的呼吸声以及三人不一致的脚步声，仿佛他们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走了或许有五六分钟，杨小河愣是一句话都不说，直到前方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黑洞逐渐显现，她才听到身后那青年语气略有憋屈地问道:
“你是东方人，那在魔法方面应当比我们更清楚，有没有能帮我们驱赶狼人的方法？”
杨小河心里不由起了一丝疑惑，但下一秒脑内浮现出的游戏的制作以及运行机制让她立刻打消了这个才萌芽的想法。
这款VR眼镜里的所有游戏都是提前设置好的程序，但研发团队秉持着让所有玩家能有真实而生动的游戏体验，为了游戏角色面对玩家的不同反应和都能如真人一样灵活自如，他们特地邀请一百八十六个民族、年龄、阶级、人种皆不相同的人员参与测试并针对其设计出相应的对话和隐藏剧情，加上这款VR眼镜宣发后的两年销量就达到了百八十万，根本不存在背后有人为操作的可能。
“你们要不试……”
“就在前面！”
罗斐斯大叔打断他俩的对话，刚说完，原本黑暗的洞口隐隐有橘光出现，这时杨小河才发现那洞口有将近一半左右是用巨大的石块堵住的，而橘光便是从另外半边里面散发出来的。
杨小河加快了步子，才刚走到洞口，就被里面的景象吓得心头一颤——一群拿着斧头的男人就站在洞口边，和她面对面对视着。
他们之中有老有少，却都脸色阴沉可怖，整个群体都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死神的气息，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白发老头，眼睛犀利得就像一把磨好的尖刀向她飞来，杨小河不由屏住呼吸。
“爷爷，我们回来了。”
青年从她身后冒出，他的话立刻粉碎了空气中那令杨小河感到窒息且无法言说的氛围。
那些男人松懈下来，换上了亲切的笑容将他们仨迎了进去，就像村里好久不见的亲戚，只是对她还是有质疑。
老头先是大手一挥，十来个壮汉便开始推巨石块，眼见洞口被完完全全堵住，他转过身看了一眼杨小河，问青年和罗斐斯大叔两人：
“她是谁？”
“这姑娘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今晚月圆之夜，怕她一个人在外面容易出事就让她跟我一起回来了。”
听了罗斐斯大叔的解释，那老头转过头，目光把杨小河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问：
“你是东方人？”
此话一出，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杨小河顿感毛骨悚然，连回答都带着无法抑制的紧张：
“……是的。”
一股强烈的直觉让她不要完全否定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在那群科研人员面前是，在游戏里也是，哪怕她并非真的是什么修仙者。
“听说你们东方人会法术，你会吗？”
“呃……很多东西我都记不得了。”
“你离开东方很久了吗？”
杨小河摇摇头，露出忧愁的神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好像……”
说到这里她蹙起眉头，顿了顿后继续道:
“我记得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水柱把我淹没，但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一丁点都记不得了。”
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那老头，也不知是这个角色本身就这么塑造的还是制作团队在面部捕捉方面能力不佳，她从老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爷爷，要带她进去吗？”
青年问。
进去哪儿？
杨小河抱着疑惑下意识往更里面的地方看去，果真发现最里面还有远比进门这个小得多的洞口，小到只能容纳孩子和纤瘦的妇女钻进去，洞口里面还时不时出现几张女人的脸担忧地向外张望。
“不，她就和我们呆在外面。”
说完老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四周那帮提斧大汉见此也纷纷坐下歇息，有的躺下两眼一闭开始打呼噜，有的三两成群小声议论着什么，其中就不乏关于她的：
“东方人真会法术？可她看起来平平无奇啊。”
“这谁知道，不都是听说么。”
……
杨小河当作没听到，环视了周围一圈。
墙壁四周都挂着火把，不算太亮，却也能看清此时环境。
这个场地很大，容纳在场几十号人绰绰有余，高度也有这些壮汉的两倍高，但却比刚才在通道里更加让她难受，不仅仅是沉闷的空气，还有混合在空气中汗水的酸臭味和浓烈的脚臭，遮掩鼻子不行，不掩也不行。
气味儿都做得那么逼真做什么？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
她在心里抱怨道。
但如果是真的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杨小河吓得连忙去摸戴在头上的VR眼镜，并迅速按下开关。
看到洒在房屋上的月光，杨小河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夜幕中乌云散去，露出藏在里面如同珍珠一般圆润的金黄色月亮。
走在前面的青年一边推开门一边警惕地左右张望，随即用手示意后面两人先进去，待她俩进屋后他立即瞬身猫进屋内关门上锁，转身压低声儿对杨小河道：
“这个你拿着，往里面站点，别离我们太远。”
说完就将火把递给了她。
与此同时罗斐斯大叔也卸下了背篓，和青年无声却默契地站在入户处的两边使劲抬起同一块地板，两人任是脸憋得通红也死咬着牙不出声儿。
借着火光杨小河定睛一看，原来他们抬的是块厚度约十寸的石板，随着石板脱离地面，一个黑色的洞口出现在三人面前。
“嘬。”
罗斐斯大叔突然发出的声音在原本寂静的此刻显得很是突兀。
杨小河抬头一看，原来他正对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先下去，于是她心领神会地走到黑洞面前用火把往下一伸，见洞底不深，反手将火把交予青年后一口气跳了下去。
这里面一片漆黑，好在下一秒就有人从上面递来火把，明亮的火光在黑暗中照耀出一条狭长的通道，她接过火把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罗斐斯大叔和青年跳下来的动静，回身一望，他们正合力托举着什么，两人的脸颊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阵清脆却细微的撞击声响起，他们放下双手开始佝偻着背贴墙走入通道，罗斐斯大叔一边走还一边对站在前方的杨小河压声喊道：
“你往前一直走，走到底了就到了。”
杨小河听到后立刻转身拿着火把向前走了，但她的注意力依旧放在身后：
“罗斐斯叔叔，她是谁？”
那个青年恢复了平常的音量，似乎现在已经安全了。
“她是我路上遇到的，怕她孤身一人在外有危险就带了回来。”
“一个东方姑娘？”青年的语气带着惊讶和欣喜，“是会用法术的女巫吗？能不能帮我们驱逐那些狼人？”
听到这里，她不由放慢步伐竖起耳朵。
罗斐斯大叔没接话，反而对走在前方的杨小河喊了一嗓子:
“嗨！姑娘，他问你呢，你会法术吗？”
杨小河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眼后面两人。
罗斐斯大叔脸上挂着轻松愉悦的笑容，仿佛刚才的问题不是多么重要的事儿而是用来带动氛围的引子，但青年却诚恳而祈求地看着她。
面对那双充满希冀的澄澈眼睛，杨小河的心里话脱口而出：
“不会。”
话音落下，青年的眼神依旧不变，一会过后才黯淡了下来，罗斐斯大叔却来了兴致：
“你们那里会法术的人不少吧？听说那些会法术的能钻地控火，还能站在一把剑上飞在天空中。”
“是的……”
杨小河说完后心虚地回过头继续走，却听身后的罗斐斯大叔喋喋不休:
“听说你们东方土地上的食物能助人修炼，还跟仙境似的，不仅有精灵，连树木都能说话，这些是真的吗？”
这她哪知道？
杨小河背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直接道：
“不知道。”
“你不是东方人么，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
听青年这么一问，她原想一句“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东方人”了事，话到嘴边却忽感不安，干脆闭上嘴不说了。
地道里很安静，只有起起伏伏的呼吸声以及三人不一致的脚步声，仿佛他们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走了或许有五六分钟，杨小河愣是一句话都不说，直到前方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黑洞逐渐显现，她才听到身后那青年语气略有憋屈地问道:
“你是东方人，那在魔法方面应当比我们更清楚，有没有能帮我们驱赶狼人的方法？”
杨小河心里不由起了一丝疑惑，但下一秒脑内浮现出的游戏的制作以及运行机制让她立刻打消了这个才萌芽的想法。
这款VR眼镜里的所有游戏都是提前设置好的程序，但研发团队秉持着让所有玩家能有真实而生动的游戏体验，为了游戏角色面对玩家的不同反应和都能如真人一样灵活自如，他们特地邀请一百八十六个民族、年龄、阶级、人种皆不相同的人员参与测试并针对其设计出相应的对话和隐藏剧情，加上这款VR眼镜宣发后的两年销量就达到了百八十万，根本不存在背后有人为操作的可能。
“你们要不试……”
“就在前面！”
罗斐斯大叔打断他俩的对话，刚说完，原本黑暗的洞口隐隐有橘光出现，这时杨小河才发现那洞口有将近一半左右是用巨大的石块堵住的，而橘光便是从另外半边里面散发出来的。
杨小河加快了步子，才刚走到洞口，就被里面的景象吓得心头一颤——一群拿着斧头的男人就站在洞口边，和她面对面对视着。
他们之中有老有少，却都脸色阴沉可怖，整个群体都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死神的气息，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白发老头，眼睛犀利得就像一把磨好的尖刀向她飞来，杨小河不由屏住呼吸。
“爷爷，我们回来了。”
青年从她身后冒出，他的话立刻粉碎了空气中那令杨小河感到窒息且无法言说的氛围。
那些男人松懈下来，换上了亲切的笑容将他们仨迎了进去，就像村里好久不见的亲戚，只是对她还是有质疑。
老头先是大手一挥，十来个壮汉便开始推巨石块，眼见洞口被完完全全堵住，他转过身看了一眼杨小河，问青年和罗斐斯大叔两人：
“她是谁？”
“这姑娘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今晚月圆之夜，怕她一个人在外面容易出事就让她跟我一起回来了。”
听了罗斐斯大叔的解释，那老头转过头，目光把杨小河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问：
“你是东方人？”
此话一出，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杨小河顿感毛骨悚然，连回答都带着无法抑制的紧张：
“……是的。”
一股强烈的直觉让她不要完全否定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在那群科研人员面前是，在游戏里也是，哪怕她并非真的是什么修仙者。
“听说你们东方人会法术，你会吗？”
“呃……很多东西我都记不得了。”
“你离开东方很久了吗？”
杨小河摇摇头，露出忧愁的神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好像……”
说到这里她蹙起眉头，顿了顿后继续道:
“我记得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水柱把我淹没，但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一丁点都记不得了。”
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那老头，也不知是这个角色本身就这么塑造的还是制作团队在面部捕捉方面能力不佳，她从老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爷爷，要带她进去吗？”
青年问。
进去哪儿？
杨小河抱着疑惑下意识往更里面的地方看去，果真发现最里面还有远比进门这个小得多的洞口，小到只能容纳孩子和纤瘦的妇女钻进去，洞口里面还时不时出现几张女人的脸担忧地向外张望。
“不，她就和我们呆在外面。”
说完老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四周那帮提斧大汉见此也纷纷坐下歇息，有的躺下两眼一闭开始打呼噜，有的三两成群小声议论着什么，其中就不乏关于她的：
“东方人真会法术？可她看起来平平无奇啊。”
“这谁知道，不都是听说么。”
……
杨小河当作没听到，环视了周围一圈。
墙壁四周都挂着火把，不算太亮，却也能看清此时环境。
这个场地很大，容纳在场几十号人绰绰有余，高度也有这些壮汉的两倍高，但却比刚才在通道里更加让她难受，不仅仅是沉闷的空气，还有混合在空气中汗水的酸臭味和浓烈的脚臭，遮掩鼻子不行，不掩也不行。
气味儿都做得那么逼真做什么？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
她在心里抱怨道。
但如果是真的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杨小河吓得连忙去摸戴在头上的VR眼镜，并迅速按下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