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的日子(7)
摘下眼镜，那股浓烈的气味和嘈杂声荡然无存。
望着整个空旷到只有她一个人的VR专属室，刚才那些人物角色仍历历在目，黏在衣服上的汗水也提醒着她经历的真实，但场景切换之快，就像把中间抽出只剩下衔接不上头尾的记忆片段，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过了几分钟才如梦初醒般走出那个地方，离开之处，灯光逐一熄灭。
饱食一顿后，杨小河瘫倒在床上回想起今天在游戏里的遭遇，不由觉得蹊跷。
这款游戏自由度极高，但这些人物角色再如何灵活说到底也只是程序编码，玩家的所作所为与游戏角色对其产生的“情绪”对应程度是有偏差的，就好比罗斐斯大叔总是自顾自地插话，根本不在乎她说了什么，是典型的npc形象，而那青年憋屈的语气仿佛是专心等了很久却等不到她的回答而生出了幽怨，如同真正有了人类的情绪。
难道背后真的有人在操控游戏角色么？
这个想法出现在她心里一遍又一遍，却又次次被立马浮现脑海的这款VR眼镜游戏运行机制给否定，她在中间摇摆不定，恰逢困意来袭，两眼一闭，睡觉。
第二天照常吃喝拉撒，但她懒得翻那些书了，直接去了VR专属室。
打开界面，杨小河并没有继续昨天的游戏，那群老问她会不会法术的压力怪实在让她没有玩下去的兴致，老把这几个字挂嘴边生怕她不知道他们想从自己嘴里套话，就算她认为角色是背后人为操作的可能性很小，但这玩意儿有没有监视功能还真不好说，万一自己哪天说漏嘴了就坏了。
她打算在恋爱区猎艳一番，毕竟这玩意儿感知力这么逼真，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游戏，完全不用担心现实中可能存在的隐患，自然要享受享受和帅哥共浴爱河的美好体验。
杨小河看漫画打游戏首先看的就是画风，美型是基础，然后才筛选玩法剧情，所以现在她不看简介不看名字，只专注看封面上男人的脸是不是她的菜，手指飞快滑动过一张又一张，突然，她停住了，然后立马往回翻了两页，停在了一张五人排开的封面图上。
C位是个俊朗的白人男子，他的两边分别是荷尔蒙爆炸的黑人男和精致的黑白混血感“羚羊王子”，而最边上的两位，一个是穿着黑色西装霸总气质的东亚男人，但她的注意力在另一位身上。
那是一个容貌美丽得如同天使的白种人少女，明明五官精致立体，面部看起来却非常柔和，隐隐透着几分东方相，尤其是那双宝石一样幽邃的深蓝色眼眸似乎有着特殊的魔力，让杨小河舍不得移开目光，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眨眼间，她已身处一片蓝色的数据库海，一个语音标准化女声随即响起:
“欢迎来到《定制恋人》，请选择您的性别。”
眼前出现三个选项，分别是：男、女、第三性别。
杨小河毫不犹豫地按下[女]选项。
“请选择您的性取向。”
紧接着又出现了四个选项：男、女、第三性、以上全部。
杨小河犹豫了一会儿，出于周全考虑，她按下最后一个选项。
“请告诉我您的名字。”
她在突然出现的手写屏上用西语随便写了个名儿：露娜
“玩家档案保存完毕。”
“我是您的引导系统可可，您在本游戏中的疑难困惑均可找我解答，只需呼叫我的名字。本游戏以机器伴侣为主题，除此之外日常方面均有涉及。现已在您的储蓄卡里储放5000金币，玩家可通过自己打工或机器伴侣打工增加金币数值以解锁更多体验，祝您游戏愉快！”
下一秒，周围景色从数据库海退化成模糊的像素，再进一步细化成现实中房屋的模样，并渐渐出现了床、书桌、窗户、门等物品。
没错，这里是卧室。
杨小河瞧见书桌上放着一个小的斜挎包，伸手一把拿过来将里面装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手机、储蓄卡以及一把钥匙。
“亲爱的玩家，这是专属您一人的家，在这里您将与选择的机器人伴侣度过一段温馨而难忘的时光，请将钥匙保存好唷。”
触碰到钥匙的那一刻，可可的声音再次响起，且还继续道:
“本位置距离目的地[定制恋人馆]大约1.2公里，是否开启导航？”
这还用问？
“开启导航。”
约莫一分钟后，路面浮现一个个动态指向标，但杨小河没有立刻按照这个路线走，她先是把整个屋子逛了一圈，对这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后才背着小挎包出发了。
外面的风景和杨小河原来所处的城市风貌完全不一样，在这里看不到什么高楼大厦，清一色的矮栋楼，民住区、商铺都是如此，两者唯一的共通点大概就是服饰现代化。
不知道是因为现在是晚上，还是这个游戏里的路人建模本来就少，街道冷冷清清的，一路上只有寥寥几人匆匆而过，看时间也才八点过。
跟导航走了十多分钟，指向标终于在一家装修精美的店铺前消失。
头顶粉色艺术字体的[定制恋人馆]店名，玻璃橱窗里站着各类面容姣好姿势各异的人，哦不，应该是机器人，因为他们的瞳孔没有聚焦，门的把手上系着一箭穿两心的木质吊牌。
她刚踏进店里，一个身着燕尾服、留着八字小胡须的男人就走了过来，他右手朝着里面作了个“请”的手势，微笑着对杨小河恭敬道：
“欢迎光临，这位客人，里面请。”
想来这就是店主了。
杨小河心想，也回之以笑地点了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在那里，许多机器人被井然有序地分成两列，男一列女一列，个头由高到低，从熟男熟女到少男少女，白人黑人黄种人棕色人种，什么样的都有，总数量多到一眼扫过去站在最后的那几个只有拳头大小。
空气中满是玫瑰的芬芳，古老的留声机正在播放温柔细腻的纯音乐，她观赏着左右两边的各色俊男美女，很难不沉浸在这样浪漫的氛围中。
不知是不是害怕破坏了这份静谧的美好，跟在她身后的店主说起话来都比起刚才柔情了许多：
“我们这里具备所有的性别，除了长相无法按照具体要求定制，肤色以及隐私部位都能根据您个人的喜好进行调配，满足您多种需求。”
他这么一说，她又想到了那张清纯的容颜，便问道：
“那你们店里有这样长相的机器人吗？是个白种人女孩，但长得也有点像东方人，非常漂亮，浅栗色的及肩短发，眼睛是深蓝色的，纯洁得就跟天使一样。”
旁边的店主沉默良久，就在杨小河以为他是第二个罗斐斯大叔的时候，他突然道：“请随我来，和您描述相符的有女性机器人有三个。”
说罢，他就将她带到了三个女机器人面前，杨小河抬头一看，都不是。
“呃，如果是长得像女孩的男……”
不对，杨小河皱了皱眉，才记起这个游戏里还存在第三性。
“麻烦你带我去看看符合这个描述的所有机器人，不分性别。”
店主再次陷入了宕机，一分钟后又带着杨小河将七个机器人排查了一遍。
全不是。
但杨小河并没有立刻退出游戏，虽然当时是冲着那个女孩来的，但在浏览的过程中见到这么多样貌好看的机器人，她早已心猿意马。
可惜呀，系统就只给了五千金币……
杨小河在心里哀叹，望着一麻溜的“心仪对象”，她的语气都带着些许悲嘁：
“这些机器人都什么价位？”
说话间，她走到这些心仪对象中最心仪的机器人面前。
这个男性机器人看样子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肤色白皙，金丝秀发，碧眼如玉，五官秀丽绝伦，加上他身姿修长挺拔，又衣饰华贵，仿佛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贵族美少年。
“店内机器人两千到五十万不等，就比如您现在看到的这位威塔斯王子，标价四十八万八千金币。”
“啊？”
杨小河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
“你说多少？”
店主微笑着精准复述：
“四十八万八千金币。”
杨小河心里顿时奔过一万只草泥马，系统给准备的金币竟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这还有什么可玩的？
望着整个空旷到只有她一个人的VR专属室，刚才那些人物角色仍历历在目，黏在衣服上的汗水也提醒着她经历的真实，但场景切换之快，就像把中间抽出只剩下衔接不上头尾的记忆片段，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过了几分钟才如梦初醒般走出那个地方，离开之处，灯光逐一熄灭。
饱食一顿后，杨小河瘫倒在床上回想起今天在游戏里的遭遇，不由觉得蹊跷。
这款游戏自由度极高，但这些人物角色再如何灵活说到底也只是程序编码，玩家的所作所为与游戏角色对其产生的“情绪”对应程度是有偏差的，就好比罗斐斯大叔总是自顾自地插话，根本不在乎她说了什么，是典型的npc形象，而那青年憋屈的语气仿佛是专心等了很久却等不到她的回答而生出了幽怨，如同真正有了人类的情绪。
难道背后真的有人在操控游戏角色么？
这个想法出现在她心里一遍又一遍，却又次次被立马浮现脑海的这款VR眼镜游戏运行机制给否定，她在中间摇摆不定，恰逢困意来袭，两眼一闭，睡觉。
第二天照常吃喝拉撒，但她懒得翻那些书了，直接去了VR专属室。
打开界面，杨小河并没有继续昨天的游戏，那群老问她会不会法术的压力怪实在让她没有玩下去的兴致，老把这几个字挂嘴边生怕她不知道他们想从自己嘴里套话，就算她认为角色是背后人为操作的可能性很小，但这玩意儿有没有监视功能还真不好说，万一自己哪天说漏嘴了就坏了。
她打算在恋爱区猎艳一番，毕竟这玩意儿感知力这么逼真，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游戏，完全不用担心现实中可能存在的隐患，自然要享受享受和帅哥共浴爱河的美好体验。
杨小河看漫画打游戏首先看的就是画风，美型是基础，然后才筛选玩法剧情，所以现在她不看简介不看名字，只专注看封面上男人的脸是不是她的菜，手指飞快滑动过一张又一张，突然，她停住了，然后立马往回翻了两页，停在了一张五人排开的封面图上。
C位是个俊朗的白人男子，他的两边分别是荷尔蒙爆炸的黑人男和精致的黑白混血感“羚羊王子”，而最边上的两位，一个是穿着黑色西装霸总气质的东亚男人，但她的注意力在另一位身上。
那是一个容貌美丽得如同天使的白种人少女，明明五官精致立体，面部看起来却非常柔和，隐隐透着几分东方相，尤其是那双宝石一样幽邃的深蓝色眼眸似乎有着特殊的魔力，让杨小河舍不得移开目光，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眨眼间，她已身处一片蓝色的数据库海，一个语音标准化女声随即响起:
“欢迎来到《定制恋人》，请选择您的性别。”
眼前出现三个选项，分别是：男、女、第三性别。
杨小河毫不犹豫地按下[女]选项。
“请选择您的性取向。”
紧接着又出现了四个选项：男、女、第三性、以上全部。
杨小河犹豫了一会儿，出于周全考虑，她按下最后一个选项。
“请告诉我您的名字。”
她在突然出现的手写屏上用西语随便写了个名儿：露娜
“玩家档案保存完毕。”
“我是您的引导系统可可，您在本游戏中的疑难困惑均可找我解答，只需呼叫我的名字。本游戏以机器伴侣为主题，除此之外日常方面均有涉及。现已在您的储蓄卡里储放5000金币，玩家可通过自己打工或机器伴侣打工增加金币数值以解锁更多体验，祝您游戏愉快！”
下一秒，周围景色从数据库海退化成模糊的像素，再进一步细化成现实中房屋的模样，并渐渐出现了床、书桌、窗户、门等物品。
没错，这里是卧室。
杨小河瞧见书桌上放着一个小的斜挎包，伸手一把拿过来将里面装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手机、储蓄卡以及一把钥匙。
“亲爱的玩家，这是专属您一人的家，在这里您将与选择的机器人伴侣度过一段温馨而难忘的时光，请将钥匙保存好唷。”
触碰到钥匙的那一刻，可可的声音再次响起，且还继续道:
“本位置距离目的地[定制恋人馆]大约1.2公里，是否开启导航？”
这还用问？
“开启导航。”
约莫一分钟后，路面浮现一个个动态指向标，但杨小河没有立刻按照这个路线走，她先是把整个屋子逛了一圈，对这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后才背着小挎包出发了。
外面的风景和杨小河原来所处的城市风貌完全不一样，在这里看不到什么高楼大厦，清一色的矮栋楼，民住区、商铺都是如此，两者唯一的共通点大概就是服饰现代化。
不知道是因为现在是晚上，还是这个游戏里的路人建模本来就少，街道冷冷清清的，一路上只有寥寥几人匆匆而过，看时间也才八点过。
跟导航走了十多分钟，指向标终于在一家装修精美的店铺前消失。
头顶粉色艺术字体的[定制恋人馆]店名，玻璃橱窗里站着各类面容姣好姿势各异的人，哦不，应该是机器人，因为他们的瞳孔没有聚焦，门的把手上系着一箭穿两心的木质吊牌。
她刚踏进店里，一个身着燕尾服、留着八字小胡须的男人就走了过来，他右手朝着里面作了个“请”的手势，微笑着对杨小河恭敬道：
“欢迎光临，这位客人，里面请。”
想来这就是店主了。
杨小河心想，也回之以笑地点了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在那里，许多机器人被井然有序地分成两列，男一列女一列，个头由高到低，从熟男熟女到少男少女，白人黑人黄种人棕色人种，什么样的都有，总数量多到一眼扫过去站在最后的那几个只有拳头大小。
空气中满是玫瑰的芬芳，古老的留声机正在播放温柔细腻的纯音乐，她观赏着左右两边的各色俊男美女，很难不沉浸在这样浪漫的氛围中。
不知是不是害怕破坏了这份静谧的美好，跟在她身后的店主说起话来都比起刚才柔情了许多：
“我们这里具备所有的性别，除了长相无法按照具体要求定制，肤色以及隐私部位都能根据您个人的喜好进行调配，满足您多种需求。”
他这么一说，她又想到了那张清纯的容颜，便问道：
“那你们店里有这样长相的机器人吗？是个白种人女孩，但长得也有点像东方人，非常漂亮，浅栗色的及肩短发，眼睛是深蓝色的，纯洁得就跟天使一样。”
旁边的店主沉默良久，就在杨小河以为他是第二个罗斐斯大叔的时候，他突然道：“请随我来，和您描述相符的有女性机器人有三个。”
说罢，他就将她带到了三个女机器人面前，杨小河抬头一看，都不是。
“呃，如果是长得像女孩的男……”
不对，杨小河皱了皱眉，才记起这个游戏里还存在第三性。
“麻烦你带我去看看符合这个描述的所有机器人，不分性别。”
店主再次陷入了宕机，一分钟后又带着杨小河将七个机器人排查了一遍。
全不是。
但杨小河并没有立刻退出游戏，虽然当时是冲着那个女孩来的，但在浏览的过程中见到这么多样貌好看的机器人，她早已心猿意马。
可惜呀，系统就只给了五千金币……
杨小河在心里哀叹，望着一麻溜的“心仪对象”，她的语气都带着些许悲嘁：
“这些机器人都什么价位？”
说话间，她走到这些心仪对象中最心仪的机器人面前。
这个男性机器人看样子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肤色白皙，金丝秀发，碧眼如玉，五官秀丽绝伦，加上他身姿修长挺拔，又衣饰华贵，仿佛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贵族美少年。
“店内机器人两千到五十万不等，就比如您现在看到的这位威塔斯王子，标价四十八万八千金币。”
“啊？”
杨小河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
“你说多少？”
店主微笑着精准复述：
“四十八万八千金币。”
杨小河心里顿时奔过一万只草泥马，系统给准备的金币竟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这还有什么可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