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资本很好查嘛。
纪晚在搜索引擎一搜。
果然，是刚才电台里听的事儿，投了个涉嫌违法出版的游戏。
评论区有人说，是乾坤走了眼。还有更多的说法是——乾坤又不是不做尽调，明显是明知故犯。很多这种事情啊，上市公司接连财务造假，一轮轮地击鼓传花，到上市那天，收割韭菜再跑路。风投惯例，投的那一天，就在计划怎么完美退出。
反正是骂声一片。
这很难评。
纪晚看着都缩了缩脖子。
要不要……陪郑乾在百年校庆这种大型规模活动，塑造伉俪情深的形象，纪晚还在犹豫，潜意识里不太乐意。
纪晚叹气。
回到曹和易车里，她调侃了一句：“本何首乌回来了。”
曹和易：“……”
他想了想：“‘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小生这厢有礼了，敢问仙子，修炼多少甲子了？”
纪晚笑死了：“也就区区……十个吧，你要吃我吗？”
曹和易面色微红：“小生不敢。”
古风古色，信手拈来。
因为游戏里的对话，是他们自己写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为了不那么尴尬，不被纪晚死命调侃，曹和易才背了一段《百草园和三味书屋》，又说了句常用句式。
怎么反倒……有点像角色扮演的情.趣呢。
“为何不敢？”
“百年修得同船渡，我还要继续修炼。”
这话说完。
彻底完了。
纪晚脸也红了：“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曹和易后悔不迭：“那个，就是……游戏里的台词。”
“哦，”纪晚心里骂了好几句闷骚，游戏台词写得像话本子干什么，“你们游戏工作室有财报吗？”
“有前两年的。”
“给我看看？”
纪晚想投资他。
听闻郑乾翻车了，她觉得也不能那么冲动草率，尽职调查该做得做。
曹和易从电脑里导了一份。
之前都失败了，打算重头再来，没什么不能看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
“你想说会说的。”
“不可以，你总是这样，”纪晚扭头，郑重其事，“我们至少是朋友了吧，你不希望了解我吗？”
曹和易从善如流：“那为什么？”
纪晚勾唇一笑：“保密。”
曹和易：“……”
涮他是吧。
她高兴就行。
纪晚就知道，他会是这种直男不解表情：“你问不问是你的态度，我选择保密是我的隐私。”
“明白。”
他们的财报，有一条明显的分水岭。
前面精致漂亮，后面略显粗糙。
曹和易解释道：“之前基本是我前女友帮忙。”
啧。
她就信不过王星瑶。
王星瑶可太懂怎么粉饰报表了。
曹和易的脑海中还是那句——“你不希望了解我吗？”。
他问：“你学金融，后来又去做编辑，不可惜吗？”
“可惜什么？”
“就是学了很多年啊，沉没成本。”
曹和易嘛，他不是没想过，回老家过每天和宣纸为伴的生活。他们那一整个镇，很像游戏里的场景。每天闻着纸浆的味道，闻着书墨的香气，路过老师傅门口打声招呼，看他在雕刻，当游人眼中的NPC。
纪晚问：“你试过删号重练嘛？”
“或者说，我今天想玩法师，明天想玩战士，我不会可惜我把法师号练满级了。”
“结婚，再离婚，我不会说可惜，我总要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样的婚姻更适合我。”
她不可惜吗。
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即便她前夫让她哭得那么伤心。
可是，他心里可惜啊。
可惜她曾经是别人的妻子，可惜他现在落魄又沮丧，可惜他们的相遇太短暂，各自将要回到正轨上去。
第一天听说她离婚，曹和易心里想的是，光速远离这位对世界恶意满满的女人。现在再听她提起来离婚，想到她在婚姻里拥有过的快乐时光，没想到，恶意满满的人成了他自己。
曹和易唇腔内微微苦涩。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
次日，纪晚打算继续看财报，不睡懒觉了。
俩人双双在洗漱间相遇，曹和易整装待发了。
纪晚还戴着个毛绒绒的发带，她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在晨曦之中发光，像个准备去上课的女大学生，笑眯眯地说早安。
“你去哪？”
曹和易说去小熊网咖干活。
纪晚伸了个懒腰：“带上我吧。”
“嗯？”
“我在车里看电脑腰疼。”
到了门口，曹和易还有些紧张。
昨天，将所有小熊网咖里的电脑都安装上了《不羡仙》的测试版，打了玩《不羡仙》能免费上网的广告，不知道效果如何，会不会无人问津。
盲僧一晚上不回消息，或许是忙着和前女友相爱相杀。
曹和易深吸口气，在门口略显踌躇。
纪晚疑惑：“怎么了？”
“你先进，”曹和易选择性逃避，“我去买个早餐，你想吃什么？”
纪晚想了想，她好久没吃学校附近的早餐了，主要是不怎么起得来床，今天难得能过个瘾，毫不客气地报上一串。
“豆浆，油条，豆腐脑，小馄饨，煎饼果子，烤冷面，先这些吧。”
“你能吃完吗？“
“那不是有你吗？”
曹和易：“……”
本想做几分钟心里建设就进网咖。
粗略一算，买齐她要吃的这些，少说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心理防线都快无坚不摧了。
纪晚一进去：“喔，这么多人。”
有个方脸高个子男生端了杯咖啡从她后面飘过，接了她的话：“因为昨天有一波人考完期末考了，比如我。纪学姐，好久不见啊。”
正是昨天贴在外面海报上的小熊战队一员。
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送过纪晚黄牛票的学弟。
“学姐可能不记得我啦，”方舟放下咖啡，友好伸手，“我叫方舟。”
“记得，”纪晚悠悠一笑，“我前两天还给你点了赞。”
前台的盲僧叼着烟，顶开眼镜，揉了揉血红的眼睛，迷茫了：“你们，认识啊？”
方舟呵呵：“你不认识吗？全校男生都认识啊，装什么装，哦，忘了你脸盲。”
盲僧又开始疑神疑鬼，回头瞅了瞅海报：“她……吗？”
方舟笑死了：“是她，也不是她。”
方舟压低声音：“我猜，‘曹神’是照着她捏的。”
盲僧再次惊讶——“啊？”
方舟凑过去：“电脑我用下。”他飞快地在网页上敲了一串关键词，跳出来【滨大历任校花盘点，最美前三均嫁入豪门】。
“喏，你看，‘14级新生女神，从入学到毕业无人撼动，凭借一张素颜抓拍封神，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性格却是可爱到经常犯迷糊，迷路的校花，上课打瞌睡的校花，不慎打翻奶茶的湿.身.诱惑……’”
纪晚听着都尴尬了，捂脸：“啊，别念了。”
她伸手挡了挡电脑屏幕：“你们俩，尊重一下学姐。”
方舟抬头笑了笑，“不好意思，”他又指了盲僧：“我是学弟，他12级的可不是学弟。呃不过呢，他打职业电竞去了，休学一年，又延毕一年。咦，你俩等于同届吧，同一年毕业吧？
盲僧：“……”
揭人老底，你是专业的。
“哇，这么一说，你们都是毕业好几年了。”方舟邀请道，“校庆回来玩吗？我请客，饭卡随便刷。”
一问，大家都表示已经填了返校预约链接。
纪晚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叫……顾茫是不是？”
纪晚对别的事情懒得关注，游戏还是一直挺喜欢的。
滨大史上第一位在校期间因为打电竞延毕的，从学长变同届同学的这位，还是略有耳闻的，当时还跟夏夏说，他的名字真好听，像言情小说男主。
没想到顾茫退役以后，在学校附近开了电竞网咖。
纪晚挺感动的，又是一个把热爱的事情，变成终身事业的人，想做就做，电竞圈的年龄更是残酷，人家怎么就不害怕沉没成本呢。
方舟熟稔地开嘲：“这人，眼睛里只有游戏，总说什么‘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纪晚自我介绍：“没关系，现在认识也不晚，我叫纪晚。”
盲僧掐了烟，站起来：“朋友们都叫我‘盲僧’。”
“打野？”
“对，还因为脸盲。”
他一站起来，暴露出脖子上的几颗草莓印，很新鲜的样子，色泽艳丽。
纪晚联想到昨天听见的对话，笑得花枝乱颤，惹得几个坐附近打游戏的男生目光乱飘。
盲僧被她笑得脸都红了，推了推眼镜：“喂喂喂，给留点面子，我那个什么……就不拔剑了。”
这下，方舟也看到了：“卧槽，你对得起我吗，我考试完累的一批，过来帮你上一夜的夜班网管，你说的你正事忙。”
盲僧恼羞成怒：“这不是正事吗？”
咚得一声——【5号机呼叫网管】。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盲僧哼了一声：“我去吧。”
方舟确实是兼职网管。
方舟从小在堂哥小刀的光环之下喘息，压力巨大。好不容易考上同一所学校，发现在成绩上是赶超不了堂哥了，只能另辟蹊径，表示要勤工俭学，靠自己读完大学。从大一开始倒卖各种黄牛票，到后来发现发家致富的真正道路——网咖当网管，因为又能打游戏，又能拿电竞奖金，香得一批。
等盲僧一走，方舟总算有空跟纪晚闲聊，“学姐，你看到这张海报不惊讶吗？”
纪晚：“……”
她可太惊讶了。
第一眼看到青冥神女，并且知道这是曹和易的“XP”角色的时候，她可是当场将他暴打了一顿。
后来嘛，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追究了。
可惜，纪晚演技糟糕，装不出来惊讶。
“哦，我懂了，你就是冲这个游戏来的吧，”方舟神神秘秘地：“学姐，我早就发现了，这个游戏，是我们一个学长做的，他肯定是暗恋你。”
方舟生怕她生气。
又解释了一轮。
说游戏制作行业里面，找个真人来捏脸，司空见惯。
因为对于非美术出身的程序猿们来说，凭空捏一个好看且有辨识度的NPC，太难了。一般先找个真人明星，捏出来以后再修改。有的游戏，不仅制作人捏，玩家也捏，还会流传一些明星脸模数据，在玩家之间倒卖。正规大型游戏，还会高价花钱请明星当“脸模”。
方舟：“学姐，你别生气，暗恋者多他一个不多。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有多少人喜欢你，我一入学住的寝室，墙上还留着前任学长的便利贴，说‘纪晚好可爱，我想拥有她’。”
纪晚：“……”
方舟还在努力调解他自以为的困境：“所以，开发这款游戏的学长，可能是当年暗恋你，然后偷偷地将这份暗恋藏在心里，当作是一个青春的遗憾，以游戏角色来纪念。唔，要是觉得侵犯了你的肖像权，我……我帮你联系开发者，劝说他改动一下。你先试玩一下嘛，超级好玩，免费玩。”
话音刚落。
“暗恋纪晚”的学长进来了，手里足足拿了一个班的早餐量。
曹和易一向认为纪晚挺高冷魔女的。
怎么一来跟方舟聊这么欢快，他略有一丝不明情绪：“你们聊什么呢？”
方舟左看右看，天杀的修罗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纪晚笑了笑：“他说，你暗恋我。”
纪晚在搜索引擎一搜。
果然，是刚才电台里听的事儿，投了个涉嫌违法出版的游戏。
评论区有人说，是乾坤走了眼。还有更多的说法是——乾坤又不是不做尽调，明显是明知故犯。很多这种事情啊，上市公司接连财务造假，一轮轮地击鼓传花，到上市那天，收割韭菜再跑路。风投惯例，投的那一天，就在计划怎么完美退出。
反正是骂声一片。
这很难评。
纪晚看着都缩了缩脖子。
要不要……陪郑乾在百年校庆这种大型规模活动，塑造伉俪情深的形象，纪晚还在犹豫，潜意识里不太乐意。
纪晚叹气。
回到曹和易车里，她调侃了一句：“本何首乌回来了。”
曹和易：“……”
他想了想：“‘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小生这厢有礼了，敢问仙子，修炼多少甲子了？”
纪晚笑死了：“也就区区……十个吧，你要吃我吗？”
曹和易面色微红：“小生不敢。”
古风古色，信手拈来。
因为游戏里的对话，是他们自己写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为了不那么尴尬，不被纪晚死命调侃，曹和易才背了一段《百草园和三味书屋》，又说了句常用句式。
怎么反倒……有点像角色扮演的情.趣呢。
“为何不敢？”
“百年修得同船渡，我还要继续修炼。”
这话说完。
彻底完了。
纪晚脸也红了：“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曹和易后悔不迭：“那个，就是……游戏里的台词。”
“哦，”纪晚心里骂了好几句闷骚，游戏台词写得像话本子干什么，“你们游戏工作室有财报吗？”
“有前两年的。”
“给我看看？”
纪晚想投资他。
听闻郑乾翻车了，她觉得也不能那么冲动草率，尽职调查该做得做。
曹和易从电脑里导了一份。
之前都失败了，打算重头再来，没什么不能看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
“你想说会说的。”
“不可以，你总是这样，”纪晚扭头，郑重其事，“我们至少是朋友了吧，你不希望了解我吗？”
曹和易从善如流：“那为什么？”
纪晚勾唇一笑：“保密。”
曹和易：“……”
涮他是吧。
她高兴就行。
纪晚就知道，他会是这种直男不解表情：“你问不问是你的态度，我选择保密是我的隐私。”
“明白。”
他们的财报，有一条明显的分水岭。
前面精致漂亮，后面略显粗糙。
曹和易解释道：“之前基本是我前女友帮忙。”
啧。
她就信不过王星瑶。
王星瑶可太懂怎么粉饰报表了。
曹和易的脑海中还是那句——“你不希望了解我吗？”。
他问：“你学金融，后来又去做编辑，不可惜吗？”
“可惜什么？”
“就是学了很多年啊，沉没成本。”
曹和易嘛，他不是没想过，回老家过每天和宣纸为伴的生活。他们那一整个镇，很像游戏里的场景。每天闻着纸浆的味道，闻着书墨的香气，路过老师傅门口打声招呼，看他在雕刻，当游人眼中的NPC。
纪晚问：“你试过删号重练嘛？”
“或者说，我今天想玩法师，明天想玩战士，我不会可惜我把法师号练满级了。”
“结婚，再离婚，我不会说可惜，我总要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样的婚姻更适合我。”
她不可惜吗。
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即便她前夫让她哭得那么伤心。
可是，他心里可惜啊。
可惜她曾经是别人的妻子，可惜他现在落魄又沮丧，可惜他们的相遇太短暂，各自将要回到正轨上去。
第一天听说她离婚，曹和易心里想的是，光速远离这位对世界恶意满满的女人。现在再听她提起来离婚，想到她在婚姻里拥有过的快乐时光，没想到，恶意满满的人成了他自己。
曹和易唇腔内微微苦涩。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
次日，纪晚打算继续看财报，不睡懒觉了。
俩人双双在洗漱间相遇，曹和易整装待发了。
纪晚还戴着个毛绒绒的发带，她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在晨曦之中发光，像个准备去上课的女大学生，笑眯眯地说早安。
“你去哪？”
曹和易说去小熊网咖干活。
纪晚伸了个懒腰：“带上我吧。”
“嗯？”
“我在车里看电脑腰疼。”
到了门口，曹和易还有些紧张。
昨天，将所有小熊网咖里的电脑都安装上了《不羡仙》的测试版，打了玩《不羡仙》能免费上网的广告，不知道效果如何，会不会无人问津。
盲僧一晚上不回消息，或许是忙着和前女友相爱相杀。
曹和易深吸口气，在门口略显踌躇。
纪晚疑惑：“怎么了？”
“你先进，”曹和易选择性逃避，“我去买个早餐，你想吃什么？”
纪晚想了想，她好久没吃学校附近的早餐了，主要是不怎么起得来床，今天难得能过个瘾，毫不客气地报上一串。
“豆浆，油条，豆腐脑，小馄饨，煎饼果子，烤冷面，先这些吧。”
“你能吃完吗？“
“那不是有你吗？”
曹和易：“……”
本想做几分钟心里建设就进网咖。
粗略一算，买齐她要吃的这些，少说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心理防线都快无坚不摧了。
纪晚一进去：“喔，这么多人。”
有个方脸高个子男生端了杯咖啡从她后面飘过，接了她的话：“因为昨天有一波人考完期末考了，比如我。纪学姐，好久不见啊。”
正是昨天贴在外面海报上的小熊战队一员。
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送过纪晚黄牛票的学弟。
“学姐可能不记得我啦，”方舟放下咖啡，友好伸手，“我叫方舟。”
“记得，”纪晚悠悠一笑，“我前两天还给你点了赞。”
前台的盲僧叼着烟，顶开眼镜，揉了揉血红的眼睛，迷茫了：“你们，认识啊？”
方舟呵呵：“你不认识吗？全校男生都认识啊，装什么装，哦，忘了你脸盲。”
盲僧又开始疑神疑鬼，回头瞅了瞅海报：“她……吗？”
方舟笑死了：“是她，也不是她。”
方舟压低声音：“我猜，‘曹神’是照着她捏的。”
盲僧再次惊讶——“啊？”
方舟凑过去：“电脑我用下。”他飞快地在网页上敲了一串关键词，跳出来【滨大历任校花盘点，最美前三均嫁入豪门】。
“喏，你看，‘14级新生女神，从入学到毕业无人撼动，凭借一张素颜抓拍封神，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性格却是可爱到经常犯迷糊，迷路的校花，上课打瞌睡的校花，不慎打翻奶茶的湿.身.诱惑……’”
纪晚听着都尴尬了，捂脸：“啊，别念了。”
她伸手挡了挡电脑屏幕：“你们俩，尊重一下学姐。”
方舟抬头笑了笑，“不好意思，”他又指了盲僧：“我是学弟，他12级的可不是学弟。呃不过呢，他打职业电竞去了，休学一年，又延毕一年。咦，你俩等于同届吧，同一年毕业吧？
盲僧：“……”
揭人老底，你是专业的。
“哇，这么一说，你们都是毕业好几年了。”方舟邀请道，“校庆回来玩吗？我请客，饭卡随便刷。”
一问，大家都表示已经填了返校预约链接。
纪晚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叫……顾茫是不是？”
纪晚对别的事情懒得关注，游戏还是一直挺喜欢的。
滨大史上第一位在校期间因为打电竞延毕的，从学长变同届同学的这位，还是略有耳闻的，当时还跟夏夏说，他的名字真好听，像言情小说男主。
没想到顾茫退役以后，在学校附近开了电竞网咖。
纪晚挺感动的，又是一个把热爱的事情，变成终身事业的人，想做就做，电竞圈的年龄更是残酷，人家怎么就不害怕沉没成本呢。
方舟熟稔地开嘲：“这人，眼睛里只有游戏，总说什么‘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纪晚自我介绍：“没关系，现在认识也不晚，我叫纪晚。”
盲僧掐了烟，站起来：“朋友们都叫我‘盲僧’。”
“打野？”
“对，还因为脸盲。”
他一站起来，暴露出脖子上的几颗草莓印，很新鲜的样子，色泽艳丽。
纪晚联想到昨天听见的对话，笑得花枝乱颤，惹得几个坐附近打游戏的男生目光乱飘。
盲僧被她笑得脸都红了，推了推眼镜：“喂喂喂，给留点面子，我那个什么……就不拔剑了。”
这下，方舟也看到了：“卧槽，你对得起我吗，我考试完累的一批，过来帮你上一夜的夜班网管，你说的你正事忙。”
盲僧恼羞成怒：“这不是正事吗？”
咚得一声——【5号机呼叫网管】。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盲僧哼了一声：“我去吧。”
方舟确实是兼职网管。
方舟从小在堂哥小刀的光环之下喘息，压力巨大。好不容易考上同一所学校，发现在成绩上是赶超不了堂哥了，只能另辟蹊径，表示要勤工俭学，靠自己读完大学。从大一开始倒卖各种黄牛票，到后来发现发家致富的真正道路——网咖当网管，因为又能打游戏，又能拿电竞奖金，香得一批。
等盲僧一走，方舟总算有空跟纪晚闲聊，“学姐，你看到这张海报不惊讶吗？”
纪晚：“……”
她可太惊讶了。
第一眼看到青冥神女，并且知道这是曹和易的“XP”角色的时候，她可是当场将他暴打了一顿。
后来嘛，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追究了。
可惜，纪晚演技糟糕，装不出来惊讶。
“哦，我懂了，你就是冲这个游戏来的吧，”方舟神神秘秘地：“学姐，我早就发现了，这个游戏，是我们一个学长做的，他肯定是暗恋你。”
方舟生怕她生气。
又解释了一轮。
说游戏制作行业里面，找个真人来捏脸，司空见惯。
因为对于非美术出身的程序猿们来说，凭空捏一个好看且有辨识度的NPC，太难了。一般先找个真人明星，捏出来以后再修改。有的游戏，不仅制作人捏，玩家也捏，还会流传一些明星脸模数据，在玩家之间倒卖。正规大型游戏，还会高价花钱请明星当“脸模”。
方舟：“学姐，你别生气，暗恋者多他一个不多。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有多少人喜欢你，我一入学住的寝室，墙上还留着前任学长的便利贴，说‘纪晚好可爱，我想拥有她’。”
纪晚：“……”
方舟还在努力调解他自以为的困境：“所以，开发这款游戏的学长，可能是当年暗恋你，然后偷偷地将这份暗恋藏在心里，当作是一个青春的遗憾，以游戏角色来纪念。唔，要是觉得侵犯了你的肖像权，我……我帮你联系开发者，劝说他改动一下。你先试玩一下嘛，超级好玩，免费玩。”
话音刚落。
“暗恋纪晚”的学长进来了，手里足足拿了一个班的早餐量。
曹和易一向认为纪晚挺高冷魔女的。
怎么一来跟方舟聊这么欢快，他略有一丝不明情绪：“你们聊什么呢？”
方舟左看右看，天杀的修罗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纪晚笑了笑：“他说，你暗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