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德罗萨&你

    你是由他亲自捡来的仕女,从十四岁到十八岁,一直伴他左右。

    ○Summary:我们不是敞亮的恋人,也不是干净的朋友

    ○一段扭曲复杂、结合了爱欲食欲□□的亲密关系。

    你是满天大雨里模模糊糊一根细影。

    至少菲德罗萨在十四岁生日时见到的是那样,即使是气味大部分被雨水遮掩,他依旧能嗅闻到血的味道。他跟随着自己的叔父来到这颗星球,现在只是他自己的私人时间罢了。

    菲德罗萨的视野内只有你一个人孤零零地伫立在雨中,他循着自己的好奇心一点一点走向你,不过他可不会像你一样被淋成落汤鸡。渐渐地,他逐渐看清你的身形—一位拿着两把匕首沉默不言的少女。你的鼻子在缓慢地流血,顺着人中一点一点流到上唇,浸润唇缝,再到下唇。但相比于你腹部和四肢上的伤口来说,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他对你这副样子感到莫名的兴奋,以及他还关注到了躺在你四周的尸体,有一两个还奄奄一息。菲德罗萨观察着你手里的匕首,试图从你的手里把它拿出。因为你现在也是几近失去了意识,强撑着站立,估计很快就会倒地,把你手上的东西拿走对他来说不困难。

    可当他的手摸向刀刃时,你突然抬手将他的指腹划破,这并不是出自你的个人意识,而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条件反射。他迅速地将手收回,饶有兴致地仔细观察你。

    乌黑的长发被水打湿贴在你的头皮以及后背上,水流冲刷着从伤口渗出的血液。而紧紧盯着他的正好是一双黝黑的、毫无光彩的眼睛。里面空洞无物,实际上你是因为几近昏迷而看不清有什么东西在你的面前。在你用力重重挥下一击后,你仿佛脱力就倒下了。

    生日真是一个好日子,能遇到你,菲德罗萨如此想到。

    他很快叫上一个随从将你带离这里,他还看见了你衣服内侧的标签,标识着你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受佣于一个小小的锻造厂。他没必要对此担忧,哈克南这个姓氏让他能无所顾虑地做很多事情。周围人看到了也不敢问什么,他命令医生给你简单地做了急救包扎,并要求之后把你送至与他同层楼的房间。

    他很清楚地知晓自己对伤口和疼痛有种特殊的迷恋,以及杀人这件事对他也有更多的吸引力。前段时间当他亲手拿着摆在自己床头上的剑,走进他母亲的房间时,他最开始是没有情感波动的。

    起码在看见母亲脸上惊恐的表情前,菲德罗萨都自认为是冷静的。可当他能真切感受到那种对方的求生欲所带来的动作之时,他感受到自己皮下的血液在翻滚,热切从心底深处喷涌而出。他确实和常人的喜好不太一样了。剑挥下的那一刻,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盯着前面的至亲。

    他知道现在和常人间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了。

    于是为了满足之后能亲手将你置于死地的欲望,他决定先把你给救回来,短暂地让你拥有生命。是的,少年菲德罗萨认为你这条命应该归属于他的,从人格上来说你的全部包括身体以及忠诚都是自然而然属于他的。

    你醒了,尽管在白色的淡淡光线照在你的脸上时,你的意识就从昏睡变得朦朦胧胧了。天花板几乎占据了视野里全部景色,身下是柔软的床垫,身上盖着的是白色的被子。在你思考为什么自己不是在荒野沾满泥土的草地上之前,房间的门就被推开。

    你被突如其来的打扰给吓了一跳,想要起身做出防御性的行为时,你的双手不听使唤,依旧停留在原地。不过在你抬头见到那个人的服装后,你又不合时宜地想到「原来这个地方还有除了白色的第二种啊」。原来床已经自动地将你背部抬起,让你的视线同那进来的人平行。

    你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少年,他估计和你差不多大。而且看他的衣着和气质来说,都和你是不一样的人,不是那些在锻造厂的小孩能比的。估计就是他救下了你,可是那他也应该注意到了你杀死了那么多人,之后不会把你交给治安官吧?你紧张地等待着少年的话,他的态度决定了你现在的生死。

    他再走进一些,将手中用黑布包裹着的匕首展开放到你面前,说:“我无法使用你的武器,上面有什么东西?”少年真诚地询问你其中的缘由,仿佛一个认真求知的孩童。

    你不寒而栗,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而你也能看清的还有未加掩饰的欲望——他看上了你的刀,一对以你的工作和出生完全没有能力获得的匕首。

    你不自觉地咽下口水,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上面有识别系统,只有获得权限的人在挥下的那一刻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否则都是无效攻击。”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你快速整理了自己现在的状态,负伤躺在床上没办法动弹。而面前的人手里拿着你的刀,还不知道有没有带其他的武器。他挑眉,好吧你必须要说,那里并没有眉毛,只是眉骨应该在那个地方。

    下一秒他做出了令你吃惊的动作,他的右手随便握住一把刀,快速地刺向你的脖颈。可惜你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刀在接近你的皮肤十厘米左右时,就再也刺不下去了,仿佛刀尖有保护罩一般。惊心动魄但无事发生。

    “你称呼我为菲德罗萨…准伯爵。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个人的所有物了。”少年趾高气昂地说着,又把刀交还给你,“暂且安排你成为我的侍女。”

    很快菲德罗萨就离开了房间,仆从将你现在的情况简单向你解释一番,并交代了你一定要服从他的每一个指令,否则就是杀无赦。你把焦点集中在那个称呼上,“菲德罗萨准伯爵”,这意味着他是某个家族的继承人。而他并没有把姓氏告诉你。

    悬着的一颗心姑且还是放下了,你现在在接受免费的治疗,今后的衣食住行也都被他给承包下了,另外你还有了一份新的工作。你觉得这份工作绝对不会有在锻造厂的艰难,你曾经就听说过厂里面的大人把自己的女儿送到某些显贵人家里当侍女的。你看着他们的神色,都是欣慰和喜悦说。现在你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满足之情。

    你的饮食在养伤期间都会把饭菜送到你的床边,很寡淡,都是些素菜和汤,肉类几乎没有。起码味道和份量都是足够的,你这么安慰自己道。菲德罗萨每两天不定时地来看望你,而你也在观察着他。

    到第二次看望你时,你差不多要痊愈了。每天可以起身在这个小房间里自由活动,再次体会用双腿走路的感觉。而最重要的是练习匕首的使用,你还没有这么长时间地离开它过。

    菲德罗萨刚推开门,他看见你双手握着的匕首,其中左手上那把还是双刃的。他在你昏迷的时候反复摩挲过刀柄,上面有很精美繁复的花纹和雕刻图样。而他在三十多分钟前,才亲自结束对午饭的准备。是的,在你的视角来看,他的衣袖出还蘸着鲜红的血迹,那是刚溅上去不久才会有的效果。

    「所以这些血是来自于哪里?动物还是…人?」你倾向于不思考这个问题,这只会徒劳增加你对他的恐惧。于是你把匕首收回到绑在大腿和腰部的刀鞘里,对他弯腰鞠躬说:“很高兴您能来看望我。”

    他挥挥手示意你继续做你的事,开口说道:“很快会有人给你送一套衣服,穿上它,然后去到庭院中间。”毫不质疑的语气让你愣了一下,不过看菲德罗萨那个样子,他还要继续停留在这里一会儿。

    你看到门口有人给他递了什么东西,他们两个短暂进行接触后,菲德罗萨把那个物品抛向你。你看着它在空中的样子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条长裙。透过惨淡的阳光,纱制的衣袖显出某种透明感,而裙身的光滑丝绸面料则是在边缘处带着一点反光。

    你很快接住了它,并拎着衣领部分让它自然垂下。这的确是一条上好的裙子,你从小只在街边的海报或者他人的描述里听过它。现在能亲眼看见与亲手触碰更是让你感到快乐。看来这位少年的家庭条件应该很好啊。

    你想起菲德罗萨刚刚吩咐你要做的事,换上衣服。可是他现在就站在这里,你到底则么办才好呢?似乎是你纠结的神情太过明显,他直接回答你道:“犹豫什么?我刚刚说了,现在就换。”

    他很明显没有带着什么欲望,仿佛你并不是应该和他保持关系的异性,而是一件毫无生气的物品。他正在监督你完成这项任务,确保你能完成之后立刻跟着他去到庭院。

    你的心在翻滚,克服内心的羞耻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来说还是太难了。更何况现在你正处于青春期,生理上的变化让你需要更多的心里建设才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如果菲德罗萨没有把你当人来看,你也没有必要把他当人看,权当他就是一尊站立不动的雕塑就好。很快你先是把绑在大腿上和腰上的刀鞘取下放到旁边的桌上,它们被精心穿在棕黑色的皮革上,按照你的腰围和大腿围特制的。

    紧接着你把胸前的扣子解开,低着头试图不与他的视线相接触。你的动作是那么的缓慢,从恶意的角度来解读完全是想让他能清晰地看完你的全部动作、你身体的每一处。可是你只是太过羞涩,双手交叉握住上衣下摆想要将其脱下时,你和他好巧不巧,视线就这么对上了。

    你似乎能猜到他的目光估计是从你的腰处一直到胸前,顺着你的手部动作往上。你的耳朵发烫,于是你一鼓作气把上衣很快从头上脱下后,想都没想,直接把裙子从卷起再从头套上,幸好并不是那种很贴身的裙子。至少还可以在你穿着裤子的情况下让腰部还留有余地。

    而你因为视线短暂地被布料挡住,没有看到菲德罗萨的神情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由一开始的无所顾虑到刚刚某一瞬间的晦涩。对于你来说,最艰难的部分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双腿已经被裙摆遮盖住,脱下长裤轻而易举。

    你先前那双鞋早已不知被丢到哪去,他也没有给你连着裙子配一双适合的鞋,只好穿着很不正式的一双便于运动的鞋。你把桌上的皮带拾起,先是把腰带系好,尽管装着刀鞘略与古典美的长裙不符,但也有一种异样的美感。紧接着你把裙摆撩起露出膝盖,弯腰将另一条绑在大腿上。批落在你后背的秀发也因身体的前倾滑向你脸颊两侧。

    你看见菲德罗萨的视线把你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番,在看到那双鞋子的时候微微皱眉。很快他一言不发地拉着你的手腕把你带到了一个你从未去过的房间。

    你的手腕被他拉得生疼,你甚至刚刚才起身把一切准备好,就莫名其妙地被他带走了。你一开始的步伐跟不上他,只好小跑着走在他身后,大概走了有二十多步,你终于跟上了他的节奏。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他把手松开了。

    这里的风格很压抑,和你第一次见到他没有什么两样。窗外透过的阳光是惨淡的,看来这颗恒星并不像你先前居住的星球那样炽热温暖,至少在颜色上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很快你们的目的地到了,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你也紧随其后。里面的床单乱糟糟的,衣柜的抽屉和录音器也被打开和随意放置。甚至那个录音器还在一遍遍地播放一个女人的惨叫,声音很小,但是你听见了。

    你眉头皱了皱,似乎是对这样的环境有天然的抵触心情。菲德罗萨终于开口对你说:“随便在这里找一双鞋换上。”你一看就知道这是别人的房间,但是谁会恶趣味到把这种声音给录下来呢?要不是他命令你这么做,你早就离这里远远的了。

    你走进房间,打开每一个柜子,寻找鞋子放在哪里。这简直是一个体验感很差的开盲盒游戏,你既不知道目标物品大致摆在哪里,又不知道下一秒打开的柜子里究竟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

    第一个柜子里摆上的是假的居民身份证,你在锻造厂见过太多治安官随机检查把这些人带走的情况了。

    第二个柜子是空的,而且积了很厚的一层灰。

    第三个柜子里有一本皮制的书,但是封皮被指甲抓烂了。

    第四个柜子里是一些珠宝首饰。

    第五个柜子里终于出现了一双平底凉鞋,复古风格。

    你把它赶快取出来,对照着你现在的那双比了尺码,略大一些不过依旧合适。很快穿上后,你才发觉你还是第一次穿这样的鞋,不方便行动、绑带多得让人穿上一次后就不想再穿第二次。可能这样才与你现在穿的衣服相适应吧。菲德罗萨有自己的审美,你相信他吧。

    很快,他把你带到了庭院。一个露天的方形场地,四个角处各有一条路通向别处。那里已经站了有十多位少女以及两位侍从。他示意你站到她们当中,而你也乖乖照做了。你因为年龄比较小,在一群十七八岁到二十多岁的女子当中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你看着她们,无一不是低头看向地面,神色慌张惊恐。

    难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你也跟着她们低下了头,默默地思考着。菲德罗萨站在你们的面前,从左往右地要求你们每一个人走向前一步。你借着前面两个人之间的缝隙,看到每当一位少女站出来时,菲德罗萨会很快地指向她要去哪里,而侍从就会记录一些东西。

    往右走或者往左走,你并不明白这其中代表着什么。大部分都是往右走的,而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也各异。

    有的面如死灰、沉默地闭上了双眼,有的尖叫着嘶吼着、就像你在房间里听到的那样,有的癫狂着疯笑着。你不明白她们究竟会去向哪里,但是一股同情之情油然而生。你能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绝望。

    而当第一排的人已经全部解决,就轮到你所在的第二排了。第一个女生被要求向左走。第一排也有一两个是这样的,可惜你没有看清她们做了什么。于是视野没有了遮挡,你能很清楚地看到她先是走向前,双膝跪在菲德罗萨的面前,俯身做了什么你没看到。起身后,她脸上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你身旁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最终这个庭院只有你和菲德罗萨,以及他身旁的侍卫。你在心里默默地倒计时,等待他会让你走向哪一边。

    这一切都没有经过任何停顿他直接指向左边。你模仿者先前那位的那位的动作。缓慢地跪在他身下,为了防止崭新的裙子落灰,你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再让膝盖与地面贴合。

    你左腿的膝盖有块疤痕,另一边也好不到哪去。你已经习惯于这样的事情了,身体上的损伤不算什么大事,虽然很疼。

    但是因为你刚刚并没有看清俯身之后需要做什么,你依旧停在当前的动作。你仰头吃力地望向菲德罗萨,他感知到了你的迷惑,于是说:“亲吻我的鞋。”得到准确的命令后,你将唇瓣贴于他靴子的前端,轻轻地吻上去。虔诚地就像是膜拜尊敬的神明一样。

    整个仪式结束后,你被送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刚刚同你一样向左走的人,算上你莫约六个。一位妇人站在你们前面,和刚刚的菲德罗萨、锻造厂车间长一样,都是发号施令的人。

    来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应接不暇地吸收新知。你本就没有上过学,童年基本是在另一颗满是沙漠的星球渡过,后来随着母亲的去世,父亲带着你来到锻造厂工作,乞求厂长能允许你也留在这里。繁重的工作充斥着每分每秒,打杂意味着你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休息时间,周末还需要帮着那些人监督送货的情况—总会有人私吞。

    你需要做的只是跟随着他们的路线,确认是否正确交到指定地点就好。由母亲赠予你的匕首则从那是一直陪伴左右。你无事就和锻造厂里的那些人比拼。这里面被雇佣的人大多先前都在做拓荒一类的事,因为受伤无法完成工作,被迫来到这里。少数的人还曾经是战士,为了那些大家族而不停地拼命厮杀,当然是在皇帝管辖不到的地方,那些遥远的星系,你听那些人是这么说的。

    你不得不把现在的生活同你先前的做类比,试图在新环境里重现出你习惯的样子。对你来说,重要的法则只有一个:服从有权利的人命令。

    你们进行了为期一个星期的训练:被教导这里的规则,应该何时出现在什么位置,有客人来访又应该摆出怎样的姿态。最后你的信条促使你成为那位妇人最满意的女生,她所说的每一条在这里工作的规则你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在此期间,你和同龄人的相处也很愉快。她们大多看你可怜,平日都会与你搭话聊天。你也真正了解到你究竟是什么地位,也知道了菲德罗萨的姓氏——哈克南。

    起初你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略有些熟悉。她们看见你毫无概念的样子,就给你用自己的方式解释道:“掌管这颗星球的家族”“负责香料的开采”“九大家族之一”,这些答案最终导向一个结果,对菲德罗萨的仰慕与敬畏。

    你回忆起已经模糊的孩提时期,那颗星球黄沙漫天,妈妈和爸爸是开采香料的人。这样的任务很危险,你听着那些大人如此说道。可是他们不是依旧答应了领头的人吗?即使每一次见到在深夜偷偷哭泣的父母,你心里仍是不解。

    你不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这些事情对于当时的你来说还是太难理解了。你尝试去向父母寻求答案,可是这简直是徒劳。

    “为什么要去找香料呢?”

    “值钱。”

    “那为什么他们说这很危险?”

    “……是的。”

    “一定要做这个吗?”

    “…我们没得选。”

    你记得母亲说完话时抚摸上你脸颊的触感,粗糙的、布满老茧的、起伏不平的手,贴在你幼嫩的肌肤上,轻柔地摸着。似乎是宽慰,还是带着几分无奈。

    你只见过一次那些真正意义上掌管香料开采的人。他们身上大都穿着黑色的统一制服,给人的感觉就是生人勿近这几个字。你仰视着他们,凑着热闹般地挤向前,试图为自己寻找一个好位置。你隐约听见周围的人反反复复地念一个词,“哈克南。”

    童年的声音与现在的重合,你再一次感到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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