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政变,三皇子欲图谋逆,刘贵妃与五皇子里应外合,将皇帝囚于宫中,萧王后竭尽全力护驾,被一箭穿心而死,刘都尉冒死突破重围,将消息快传至襄玢。
萧关傅领八万亲兵一举围攻长京城,生擒五皇子,手刃三皇子,手刃诸多逆贼叛党,皇帝得救,刘贵妃畏罪自尽,宫变由此结束,时人称“十二宫变”。
皇帝封萧关傅一等公爵,赐封号“康安王”,从地方襄玢调任京城。
这位朝中新贵风头正盛,人人盼着一睹贵人风采,可劫后余生的小公主齐元姒却不这么想。
因为刘贵妃是小公主的生母。
大厦倾颓那日,她宫中宫女太监跑的跑,散的散,仅留下一个刘贵妃留给她的宫女曲画还守在齐元姒身边。
小公主十六岁时,刘贵妃不忍女儿远嫁他国,便早早地为她谋划。萧王后不想刘贵妃借女儿婚事得势便横插一脚,说她侄儿萧关傅尚未定亲,借此来牵制住刘贵妃。老皇帝想借婚事稳住萧刘两家,便应了此事。小公主今年十八,再见到萧关傅之时,已没了少女情窦初开的悸动。
萧关傅领兵前来,杀的是刘党人,剪的是刘党的羽翼,灭的刘党的势利心。
那日,喊叫声、哭喊声、哀嚎声混杂在一起,宫女曲画带着她要逃出宫去,却在宫门处碰到身着甲胄手握长剑的萧关傅。
男人眉眼凌厉,神色静沉,手中长剑仍滴着血,他长身玉立,拦在宫门前:“八公主不可出宫。”
小公主知他手中长剑沾的是谁家的血,心灰意冷问他:“你要把我也杀了吗?”
男人没回答,也没收起长剑,冷声说:“公主请回宫。”
剑上红血刺红了曲画的眼道:“回宫?宫城内已没有公主的容身之地了。”
男人更是冷漠威胁:“回宫,或是死于我剑下,请你好好斟酌。”
二人只得回宫而去。
小公主没走成。
她战战兢兢回到她的览芳殿,等待着她父皇诛九族的圣旨。圣旨下了,刘氏一族流放南疆,相关人等杀无赦。她从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变成人人见之唯恐避之不及的逆贼叛党的“余孽”。
一场宫变,使老皇帝膝下仅剩一女一子。
太子在宫变之前,南巡时遇刺身亡,老皇帝子嗣缘薄,膝下一共八个子女,大皇子封为太子不久,四皇子溺水而死,二皇子十三岁时骑马摔下马背,双腿残疾,六公主被发现与侍卫私通,贬为庶人,七公主病弱,不过十二岁就死于时疫,只剩一位八公主,健康平安活到十八岁。
老皇帝喜食丹药,好长生不老术,年过六十就已脚步虚浮,中气不足,长期缠绵病榻,加之国务繁重,宫变过后元气大伤。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大臣纷纷建议早日立储君,一派建议立老皇帝之弟相义亲王之子小伯爷齐宗蔺为储君,一派称齐宗蔺纨绔暴戾,不宜为君,当立萧王后侄子康安王为君,另一派则言齐家江山应传齐家子嗣,当立八公主为君。
齐元姒前去侍疾,出来时在承钦殿前遇到萧关傅,齐元姒微微颔首,错过他身旁去,萧关傅却拦住她:“公主且慢。”
齐元姒回头,萧关傅对她道:“臣有事要与公主商议。”
“何事?”
“你我的亲事。”
“……”齐元姒引他到一旁。
廊檐下,侍卫在远处,来往的宫女看见二人在此谈话也纷纷低头避开。
齐元姒先开口道:“你我婚事是否要作罢?”萧关傅作揖行礼道:“你我婚事,不宜作罢。”齐元姒道:“免礼,为何?”萧关傅道:“立储一事,朝中纷争不断,你我亦在局中,如若婚事作罢,势必朋党之争不断,萧某不曾有过僭越之心。”
齐元姒听了,笑道:“康安王在十二宫变中护驾有功,忠心可鉴,上达天听,本宫佩服。既如此,你我婚事,往后再议。”
萧关傅微笑道:“谢公主体谅,此事往后再议。”
齐元姒“嗯”了一声,转身离开,萧关傅行礼道:“恭送公主。”
齐元姒回览芳殿,路上有一个个子不高人瞧着机灵的小太监低着头走到她面前,伶俐行礼,嗓音尖细,说道:“奴是伺候二皇子的小钱子,二皇子让奴给公主带个话,说已摆好棋局,只等君来了。”齐元姒听了便笑了。
二皇兄长她十一岁,二皇子双腿残疾与储君之位无缘,门庭冷落,八公主五岁以前,刘贵妃还不是贵妃,八公主生得怯弱,更不受宠,一次酒宴里八公主跟前无人陪玩,她瞧见近处亦有个人同自己一样可怜,便拿着果子去到他跟前,两人一个哄一个努力装作大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往后八公主常到他殿中寻他,两人就这么经年累月地成了最要好的兄妹。
“走,去留香殿。”
留香殿中,博山炉里燃了二皇子自配的降墀香,是齐元姒最喜欢的香,临窗的几案上已经摆好了围棋。
一白衣年轻男子坐在轮椅上,对着一盘走到死局的棋局,把玩着黑子。
“二皇兄!”
“昭平来啦。”昭平是齐元姒的号。
齐元姒熟络地走到他面前,隔着桌子坐下,低头就去看棋局,半晌,二皇子齐豫立问她:“如何?”齐元姒皱着眉道:“白子活不了了,面上看各处都有气口,实际上每下一步,就失一步,黑棋胜势已定。”齐豫立招手,一个他贴身的仆从将一张小纸条递到他手里,道:“你看看这个。”
齐元姒接过,展开纸条,上面写着:“齐宗蔺于三月初五回京”。正好是今日。
齐元姒搁下纸条,问道:“二皇兄怎么看?”齐豫立眉眼向下一扫,右手拿起一颗黑子,看着棋局说:“我的想法,如此局。”说罢将黑子递到她面前。
齐元姒没去接,站起来道:“二哥,我做不了。”齐豫立没逼她,反问:“萧关傅呢?他要与你划清界限吗?”
齐元姒道:“他说婚约照旧。”
齐豫立白玉般的面容闪过一丝意外道:“我倒是没看错他。若你能笼络到他,于你而言可是大有裨益啊。”齐元姒听了这话,接过他手里的黑子,再丢回棋罐中,道:“二哥!我不想笼络他!”
齐豫立温声道:“又耍孩子脾气,他杀刘党,刘党拥护的是三皇子,不是你,我知三皇弟与刘贵妃的死让你难以释怀,但眼前不是伤怀的时候。如今正统仅剩你一人,你不想扛起此大任,这天下将交手于何人?”
“齐宗蔺不足为惧,你最需防范的是这位因护驾有功而封王的康安王,他手握兵权,能文能武,朝中追随者众,你呢?自小体弱,不爱读书,不参与朝政,父皇对你又多加宠爱,愈发惯得你懒散。”
齐元姒捂住耳朵做出油盐不进的样子:“哎呀二哥!别说了。我是来寻你玩的,不是来听你训我的,一个齐宗蔺我都比不过,你还想让我守江山,哥你是不是一个人待久了,人变傻了!”
这话似乎说到齐豫立的痛处,半晌不见他答话,齐元姒意识到说错话了,放下捂耳朵的手道:“对……对不起二哥。我说错话了。”
齐豫立没有生气,温柔地展颜一笑道:“没事,二哥不生你的气。昭平再陪二哥下一局棋好吗?”
“嗯!”
齐元姒待到申时才回宫,进了宫门,掌上事太监便呈上一张齐宗蔺的拜帖,接过正要坐下,就瞧见一个太监火急火燎地跑来说:“不好了公主,小伯爷进京遇刺,在射中小伯爷的箭矢上,发现了咱们宫的标志,皇上正大发雷霆,要公主您赶紧去承钦殿呢!”
齐宗蔺红色的拜帖正被齐元姒捏在手里,齐元姒咬牙切齿挤出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图穷匕首见了是吧!”当即甩了那张拜帖,怒气冲冲地就出去了。
承钦殿内,老皇帝面色泛黄,唇灰黑,怒瞪圆睁着眼,看着摆在他面前染了血被砍为两段的箭矢。
齐元姒规规矩矩行叩拜大礼,道:“参见皇上。”
考皇帝苍老的声音说道:“平身,你说说,这箭矢是怎么回事?”首领太监骏几将托盘端到她面前,齐元姒低头拿起箭矢细看,箭羽用的是雕翎,箭镞是梅针箭,栝处刻有祥云图案。
齐元姒放下,说:“儿臣不知。”
齐宗蔺面如冠玉的脸是满脸的委屈:“昭平,我顾念儿时情分,这次进京看望姑母还特地给你带来原林特产,我还向你递了拜帖,我没想到,你竟然……丝毫不顾亲缘情分,要我死!”
齐元姒不卑不亢道:“小伯爷,我无害你之心。”
齐宗蔺不依不饶:“你且说,这是不是你宫中箭矢?”
齐元姒道:“是。正因为是我宫中箭矢,我才敢承认,不会有人愚蠢到杀人还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想必,是有人挑拨离间,目的就是要看我们二人纷争不和,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齐宗蔺仍旧不信:“定是你胡诌,若不是你,你有何证据证明,这是不是你所为。”
齐元姒转向老皇帝说:“父皇,我宫内向来甚少出箭伤人,每年定制的箭矢,都有数计量在册,十二宫变之时,我宫内耗损的箭矢也都登记在册,可派人去我宫核对,到时真假自可分辨。”
老皇帝:“准了。”
齐宗蔺:“如若有出入怎么办?你会说管教不严,是底下人手脚不干净,就此推脱责任!”
齐元姒自信道:“不会有出入。”
老皇帝派了骏几前去核对,一个时辰过后,骏几回报道:“启禀皇上,确实如昭平公主所言,没有出入,一箭不多,一箭不少。”
他说完,老皇帝沉默地看向齐元姒,齐元姒道:“父皇,儿臣冤枉。”
齐宗蔺不肯放过她,仍执着问她:“账册都是你的,你自己改几个数,我们也不知道,你凭何能推断,这不是你宫中箭矢?”
萧关傅领八万亲兵一举围攻长京城,生擒五皇子,手刃三皇子,手刃诸多逆贼叛党,皇帝得救,刘贵妃畏罪自尽,宫变由此结束,时人称“十二宫变”。
皇帝封萧关傅一等公爵,赐封号“康安王”,从地方襄玢调任京城。
这位朝中新贵风头正盛,人人盼着一睹贵人风采,可劫后余生的小公主齐元姒却不这么想。
因为刘贵妃是小公主的生母。
大厦倾颓那日,她宫中宫女太监跑的跑,散的散,仅留下一个刘贵妃留给她的宫女曲画还守在齐元姒身边。
小公主十六岁时,刘贵妃不忍女儿远嫁他国,便早早地为她谋划。萧王后不想刘贵妃借女儿婚事得势便横插一脚,说她侄儿萧关傅尚未定亲,借此来牵制住刘贵妃。老皇帝想借婚事稳住萧刘两家,便应了此事。小公主今年十八,再见到萧关傅之时,已没了少女情窦初开的悸动。
萧关傅领兵前来,杀的是刘党人,剪的是刘党的羽翼,灭的刘党的势利心。
那日,喊叫声、哭喊声、哀嚎声混杂在一起,宫女曲画带着她要逃出宫去,却在宫门处碰到身着甲胄手握长剑的萧关傅。
男人眉眼凌厉,神色静沉,手中长剑仍滴着血,他长身玉立,拦在宫门前:“八公主不可出宫。”
小公主知他手中长剑沾的是谁家的血,心灰意冷问他:“你要把我也杀了吗?”
男人没回答,也没收起长剑,冷声说:“公主请回宫。”
剑上红血刺红了曲画的眼道:“回宫?宫城内已没有公主的容身之地了。”
男人更是冷漠威胁:“回宫,或是死于我剑下,请你好好斟酌。”
二人只得回宫而去。
小公主没走成。
她战战兢兢回到她的览芳殿,等待着她父皇诛九族的圣旨。圣旨下了,刘氏一族流放南疆,相关人等杀无赦。她从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变成人人见之唯恐避之不及的逆贼叛党的“余孽”。
一场宫变,使老皇帝膝下仅剩一女一子。
太子在宫变之前,南巡时遇刺身亡,老皇帝子嗣缘薄,膝下一共八个子女,大皇子封为太子不久,四皇子溺水而死,二皇子十三岁时骑马摔下马背,双腿残疾,六公主被发现与侍卫私通,贬为庶人,七公主病弱,不过十二岁就死于时疫,只剩一位八公主,健康平安活到十八岁。
老皇帝喜食丹药,好长生不老术,年过六十就已脚步虚浮,中气不足,长期缠绵病榻,加之国务繁重,宫变过后元气大伤。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大臣纷纷建议早日立储君,一派建议立老皇帝之弟相义亲王之子小伯爷齐宗蔺为储君,一派称齐宗蔺纨绔暴戾,不宜为君,当立萧王后侄子康安王为君,另一派则言齐家江山应传齐家子嗣,当立八公主为君。
齐元姒前去侍疾,出来时在承钦殿前遇到萧关傅,齐元姒微微颔首,错过他身旁去,萧关傅却拦住她:“公主且慢。”
齐元姒回头,萧关傅对她道:“臣有事要与公主商议。”
“何事?”
“你我的亲事。”
“……”齐元姒引他到一旁。
廊檐下,侍卫在远处,来往的宫女看见二人在此谈话也纷纷低头避开。
齐元姒先开口道:“你我婚事是否要作罢?”萧关傅作揖行礼道:“你我婚事,不宜作罢。”齐元姒道:“免礼,为何?”萧关傅道:“立储一事,朝中纷争不断,你我亦在局中,如若婚事作罢,势必朋党之争不断,萧某不曾有过僭越之心。”
齐元姒听了,笑道:“康安王在十二宫变中护驾有功,忠心可鉴,上达天听,本宫佩服。既如此,你我婚事,往后再议。”
萧关傅微笑道:“谢公主体谅,此事往后再议。”
齐元姒“嗯”了一声,转身离开,萧关傅行礼道:“恭送公主。”
齐元姒回览芳殿,路上有一个个子不高人瞧着机灵的小太监低着头走到她面前,伶俐行礼,嗓音尖细,说道:“奴是伺候二皇子的小钱子,二皇子让奴给公主带个话,说已摆好棋局,只等君来了。”齐元姒听了便笑了。
二皇兄长她十一岁,二皇子双腿残疾与储君之位无缘,门庭冷落,八公主五岁以前,刘贵妃还不是贵妃,八公主生得怯弱,更不受宠,一次酒宴里八公主跟前无人陪玩,她瞧见近处亦有个人同自己一样可怜,便拿着果子去到他跟前,两人一个哄一个努力装作大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往后八公主常到他殿中寻他,两人就这么经年累月地成了最要好的兄妹。
“走,去留香殿。”
留香殿中,博山炉里燃了二皇子自配的降墀香,是齐元姒最喜欢的香,临窗的几案上已经摆好了围棋。
一白衣年轻男子坐在轮椅上,对着一盘走到死局的棋局,把玩着黑子。
“二皇兄!”
“昭平来啦。”昭平是齐元姒的号。
齐元姒熟络地走到他面前,隔着桌子坐下,低头就去看棋局,半晌,二皇子齐豫立问她:“如何?”齐元姒皱着眉道:“白子活不了了,面上看各处都有气口,实际上每下一步,就失一步,黑棋胜势已定。”齐豫立招手,一个他贴身的仆从将一张小纸条递到他手里,道:“你看看这个。”
齐元姒接过,展开纸条,上面写着:“齐宗蔺于三月初五回京”。正好是今日。
齐元姒搁下纸条,问道:“二皇兄怎么看?”齐豫立眉眼向下一扫,右手拿起一颗黑子,看着棋局说:“我的想法,如此局。”说罢将黑子递到她面前。
齐元姒没去接,站起来道:“二哥,我做不了。”齐豫立没逼她,反问:“萧关傅呢?他要与你划清界限吗?”
齐元姒道:“他说婚约照旧。”
齐豫立白玉般的面容闪过一丝意外道:“我倒是没看错他。若你能笼络到他,于你而言可是大有裨益啊。”齐元姒听了这话,接过他手里的黑子,再丢回棋罐中,道:“二哥!我不想笼络他!”
齐豫立温声道:“又耍孩子脾气,他杀刘党,刘党拥护的是三皇子,不是你,我知三皇弟与刘贵妃的死让你难以释怀,但眼前不是伤怀的时候。如今正统仅剩你一人,你不想扛起此大任,这天下将交手于何人?”
“齐宗蔺不足为惧,你最需防范的是这位因护驾有功而封王的康安王,他手握兵权,能文能武,朝中追随者众,你呢?自小体弱,不爱读书,不参与朝政,父皇对你又多加宠爱,愈发惯得你懒散。”
齐元姒捂住耳朵做出油盐不进的样子:“哎呀二哥!别说了。我是来寻你玩的,不是来听你训我的,一个齐宗蔺我都比不过,你还想让我守江山,哥你是不是一个人待久了,人变傻了!”
这话似乎说到齐豫立的痛处,半晌不见他答话,齐元姒意识到说错话了,放下捂耳朵的手道:“对……对不起二哥。我说错话了。”
齐豫立没有生气,温柔地展颜一笑道:“没事,二哥不生你的气。昭平再陪二哥下一局棋好吗?”
“嗯!”
齐元姒待到申时才回宫,进了宫门,掌上事太监便呈上一张齐宗蔺的拜帖,接过正要坐下,就瞧见一个太监火急火燎地跑来说:“不好了公主,小伯爷进京遇刺,在射中小伯爷的箭矢上,发现了咱们宫的标志,皇上正大发雷霆,要公主您赶紧去承钦殿呢!”
齐宗蔺红色的拜帖正被齐元姒捏在手里,齐元姒咬牙切齿挤出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图穷匕首见了是吧!”当即甩了那张拜帖,怒气冲冲地就出去了。
承钦殿内,老皇帝面色泛黄,唇灰黑,怒瞪圆睁着眼,看着摆在他面前染了血被砍为两段的箭矢。
齐元姒规规矩矩行叩拜大礼,道:“参见皇上。”
考皇帝苍老的声音说道:“平身,你说说,这箭矢是怎么回事?”首领太监骏几将托盘端到她面前,齐元姒低头拿起箭矢细看,箭羽用的是雕翎,箭镞是梅针箭,栝处刻有祥云图案。
齐元姒放下,说:“儿臣不知。”
齐宗蔺面如冠玉的脸是满脸的委屈:“昭平,我顾念儿时情分,这次进京看望姑母还特地给你带来原林特产,我还向你递了拜帖,我没想到,你竟然……丝毫不顾亲缘情分,要我死!”
齐元姒不卑不亢道:“小伯爷,我无害你之心。”
齐宗蔺不依不饶:“你且说,这是不是你宫中箭矢?”
齐元姒道:“是。正因为是我宫中箭矢,我才敢承认,不会有人愚蠢到杀人还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想必,是有人挑拨离间,目的就是要看我们二人纷争不和,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齐宗蔺仍旧不信:“定是你胡诌,若不是你,你有何证据证明,这是不是你所为。”
齐元姒转向老皇帝说:“父皇,我宫内向来甚少出箭伤人,每年定制的箭矢,都有数计量在册,十二宫变之时,我宫内耗损的箭矢也都登记在册,可派人去我宫核对,到时真假自可分辨。”
老皇帝:“准了。”
齐宗蔺:“如若有出入怎么办?你会说管教不严,是底下人手脚不干净,就此推脱责任!”
齐元姒自信道:“不会有出入。”
老皇帝派了骏几前去核对,一个时辰过后,骏几回报道:“启禀皇上,确实如昭平公主所言,没有出入,一箭不多,一箭不少。”
他说完,老皇帝沉默地看向齐元姒,齐元姒道:“父皇,儿臣冤枉。”
齐宗蔺不肯放过她,仍执着问她:“账册都是你的,你自己改几个数,我们也不知道,你凭何能推断,这不是你宫中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