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暖手机上很快收到司机发来的短信，告知她已经在地下停车场等了。
“好了，你该走了。”她挥挥手机，顺手一指地上的牛皮纸袋，“记得带上你的东西。”
江焕舟扫了一眼脚边的袋子，原本想要故意遗忘你来我往的小计谋只能打消。她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心。
他垂下眼，端起手边的水杯，喝尽剩余的温水，抬手擦过嘴角，左手提起地上的纸袋，慢慢站起来。
“叨扰你了，沈老师。”江焕舟微微点头致意。
沈希暖送他走到门口，看着他换鞋，再把拖鞋细致地收拾到原本放置的柜子里。
她忍不住开口提点两句：“进了圈子就要明白，所有的资源都需要等价置换，没有人愿意做亏本生意。自然，你就要让更多的人看到你。”
江焕舟按下电梯下行键的手停留在按键上，侧过头去看这个就算不施粉黛也美得惊人的女人：“也就是说，我需要被更多人看到，才能被你看到吗？”
沈希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眨了两下眼睛，电梯“叮”地响了一声，提示着已经到达。
电梯门打开，江焕舟走进去，转过身，电梯门缓缓关上，他清楚地听见她真诚的祝福：“祝你好运。”
沈希暖转身离开门口，盘算着接下来该要做的事情。
原本她的时间就不多，今晚八点前还要赶回横市，明天还要半夜三点起来化妆，这小半天算是一个短暂的休息。
手里的手机振动一下，微信冒出一个红色点点。
还是江焕舟：“谢谢你，沈老师，我已经上车了。”
她随手回了句“不用”。
转眼又想起这个倒霉鬼的经纪人，这么下去艺人就算不废也差不多了。
沈希暖想着反正也无事可做，干脆找出江焕舟参加的那个选秀节目出来，也评估评估他是不是真的值得培养。
综艺里，江焕舟不是话最多的那个，但是他情商很高，很会抛梗接梗，几乎所有的镜头都是有效镜头。
他很聪明，也很努力。
不仅在交流方面，他在舞蹈和唱歌方面也挑不出错处。再加上学习能力很强，组队期间几乎每次都是他在教队友，个人期间都是自己消化好给出尽量完美的表演。
如果他一直是这样的态度，为什么只能签给孙威，难道其他经纪人不会抢着争着要签下他吗？
这不合理，除非他，得罪了哪个人。
沈希暖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发酸的颈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手里的iPad正在放第七期的开头，就算她开了倍速，也只看完了一半。
眼睛实在是太干了，她放下iPad，站起身，转了转脖子，目光投窗外，橙红色的天空，太阳快要西沉。
手机上是几百条未读微信，除了工作群里，还有被挤在屏幕最底下的江焕舟发来的微信，向她报告自己已经顺利到家。
小欢一个电话打过来催她赶紧下楼，趁着还没有晚高峰走得更快。
差点忘记时间。
沈希暖快速换了衣服下楼，司机直接开往横市。
到了剧组直接进化妆间，古装的头套和首饰加上其他，化个妆少说就要四个多小时，她不想耽误时间。
头套粘了一半，化妆间的门响起来，小欢跑去开门，交谈了两句，回来手里抱了两盒餐。
“西西送过来的。”小欢指指对面，那是陈念东的化妆间，西西是陈念东的另一个助理，“说是怕咱们没吃晚饭，特意定的。”
沈希暖皱了皱眉，这个人情还是得她来还：“明天请大家吃沁春园，你现在打电话定。”
小欢得了吩咐立马跑到一边去打电话。
那可是沁春园诶！她想吃好久了！感谢老板！
统计了人数后，小欢立马打电话下单，确认菜品。
人生圆满了。
小欢兴致勃勃地跑回沈希暖身边汇报工作完成。
赶在十二点前，沈希暖化完了妆，坐上保姆车在二十分钟内到了拍摄地点。
小欢抱着外套走在沈希暖身后，就算是横市，现在这个季节，晚上温度也偶尔会变低的，上次她就没做好准备，导致沈希暖感冒，被扣了奖金。
沈希暖倒没注意温度，为了不迟到，她穿着厚重的戏服跑了很长一段路。
现场还在最后确认，沈希暖想找陈念东再对对词。
东张西望没有找到，反而是陈念东摇着道具扇子，从黑暗的角落现身，慢慢悠悠朝她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沈老师辛苦，从明城赶回来。”
“小事，不耽误剧组进度才好。”沈希暖拿着剧本，顺着荧光书标找到今天要拍的这一场，“我们先对一对。”
“好。”陈念东凑过头和她共用剧本，“沈老师，刚刚的还合胃口吗？”
“好吃，谢谢你。”沈希暖侧过头，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指，她再凑近鼻尖就可以碰到他的鼻尖。
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指着剧本上陈念东那段台词：“一会儿到这里我往后退两步，你说完跟我走两步。”
“嗯。”陈念东点点头，顿了一下，在观察她的脸色，“沈老师最近心情不好啊？如果是因为我的话，我和你道歉。”
沈希暖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一眼看过去，他道歉态度诚恳认真，很难不原谅。要是他能学会保持距离就好了。
“没事，马上开拍了，我们再对一对。”她试图把陈念东的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剧本上。
对手戏结束，陈念东单人还一部分镜头，她只需要坐在一边等结束两人一起下一场。
手机里是她刚刚打开的综艺，播到下午她来之前的地方。
“沈老师，你看这个节目啊？”陈念东结束拍摄，坐在她身边的休息椅上，探过半个身子，语气里带着惊喜。
沈希暖胡乱应了两句，说自己只是打发时间。
陈念东更加来劲：“你看到第几期了？”
沈希暖沉默，点了一下手机屏幕，上面写着第七期，带着一长串为了吸引人注意的标题。
“你往后看就能看到我了，我进组晚你两天就是因为录制这个综艺，还挺有趣的。”陈念东笑嘻嘻的，好像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一个共同话题。
“好的。”沈希暖关掉屏幕，收起手机，“下一场了。”
一整个通宵的戏弄得沈希暖有些迷糊，在化妆间换造型的时候借机眯了一小会儿，又连喝了两杯美式，总算清醒一些。
好不容易拍完，拆了造型，换回自己的衣服，已经是晚上九点，第二天早上五点又要起来化妆。
她抓紧时间回酒店休息，一下保姆车各种镜头怼到她脸前，幸好她戴了口罩帽子，伸手随便挥一挥，尽量不显示自己的疲惫。
小欢走在她前面给她开路，向代拍大喊：“时间不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辛苦辛苦。”
好不容易进了酒店门，两人都叹了口气，沈希暖要困死了。
敷了一张修复面膜，沈希暖坐在床上看剧本，上面标注了明天有一场吻戏，男女主大吵和好，互诉衷肠，情难自已。
剧中只有三场吻戏，都排在这几天。自从那一天开始，她心里始终对陈念东有一些隔阂，如果她一直抱着这个心态，明天的拍摄效果肯定不好。
心中竟然有些浮躁情绪，一时间难以克服。
一场吻戏竟然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只能嘲笑自己耐性不够，心胸不够豁达。
既然她能忍受江焕舟，凭什么又不能忍受陈念东？
甚至前者更加过分。
她一时没有办法解答自己的问题，不知不觉也睡着了。一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
闹钟响在凌晨四点。
天还没亮，沈希暖接了把冷水洗脸，望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摇了摇头。
前面的戏都非常顺利，问题就出在吻戏上。
NG五次，一人一次忘词，一人一次笑场。
还有一次。
陈念东嘴唇贴上来的一刹那，沈希暖只觉得耳边一片嗡鸣，大脑停止转动，鼻尖是薄荷糖的辛辣味道，她下意识有了一个推人的动作。
“卡。”导演皱眉，“小沈，你是不是不舒服？”
“对不起对不起。”沈希暖转头就和导演还有陈念东道歉，“确实状态不太好。”
“那我们休息十五分钟再继续。”
沈希暖如获大赦，背过身面向墙壁深呼吸，思考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动作动机是什么。差不多调整好心态，她转过身。
陈念东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没事。”沈希暖摆摆手，走向陈念东，拍拍他的肩膀，确实是她的问题，“我们争取一条过。”
“嗯。”陈念东弯弯唇角笑起来。
这样一折腾，沈希暖彻底恢复了意识，压抑住自己推人的动作，三个不同角度的机位都是一条过，不需要再补镜头了。
两个人站在监视器后面看回放，沈希暖面不改色，陈念东有些脸红，手里拿着湿巾擦嘴上的口红。
“行吧，你们可以下班了。”导演再次确认后，决定今天到此为止。
沈希暖朝各个方向微微鞠躬：“大家今天辛苦。”
回到化妆间卸了头套，换了衣服，沈希暖才觉得自己彻底活过来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臭了一会美，高兴地下班。
沈希暖的保姆车就离化妆间不远，走两步路就到了。保姆车里淡黄色的光从开着的门里投在地砖上。
她前脚踩在台阶上，身后就传来陈念东的声音：“要一起吃饭吗？”
“不用了，谢谢。”沈希暖回头，冲着隔壁的车摆摆手，快步走上车，示意小欢赶紧把门关上。
陈念东在沈希暖心中的形象分直接掉到最低，虽然后来的相处陈念东已经算是有礼有节，收敛了不少，但她还是认为他过于主动。
想到这里，沈希暖又想起前两天晚上，另一个过于主动的人，他擅长以退为进，是装可怜的一把好手，三言两语，直接把她套进去了。
本质上这两个人没什么不同，她开始理所当然地，在心里降低对江焕舟的好感度。
所以，她昨晚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
沈希暖隐约觉得自己想清楚了，又觉得自己踩进了另一个陷阱里。
“好了，你该走了。”她挥挥手机，顺手一指地上的牛皮纸袋，“记得带上你的东西。”
江焕舟扫了一眼脚边的袋子，原本想要故意遗忘你来我往的小计谋只能打消。她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心。
他垂下眼，端起手边的水杯，喝尽剩余的温水，抬手擦过嘴角，左手提起地上的纸袋，慢慢站起来。
“叨扰你了，沈老师。”江焕舟微微点头致意。
沈希暖送他走到门口，看着他换鞋，再把拖鞋细致地收拾到原本放置的柜子里。
她忍不住开口提点两句：“进了圈子就要明白，所有的资源都需要等价置换，没有人愿意做亏本生意。自然，你就要让更多的人看到你。”
江焕舟按下电梯下行键的手停留在按键上，侧过头去看这个就算不施粉黛也美得惊人的女人：“也就是说，我需要被更多人看到，才能被你看到吗？”
沈希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眨了两下眼睛，电梯“叮”地响了一声，提示着已经到达。
电梯门打开，江焕舟走进去，转过身，电梯门缓缓关上，他清楚地听见她真诚的祝福：“祝你好运。”
沈希暖转身离开门口，盘算着接下来该要做的事情。
原本她的时间就不多，今晚八点前还要赶回横市，明天还要半夜三点起来化妆，这小半天算是一个短暂的休息。
手里的手机振动一下，微信冒出一个红色点点。
还是江焕舟：“谢谢你，沈老师，我已经上车了。”
她随手回了句“不用”。
转眼又想起这个倒霉鬼的经纪人，这么下去艺人就算不废也差不多了。
沈希暖想着反正也无事可做，干脆找出江焕舟参加的那个选秀节目出来，也评估评估他是不是真的值得培养。
综艺里，江焕舟不是话最多的那个，但是他情商很高，很会抛梗接梗，几乎所有的镜头都是有效镜头。
他很聪明，也很努力。
不仅在交流方面，他在舞蹈和唱歌方面也挑不出错处。再加上学习能力很强，组队期间几乎每次都是他在教队友，个人期间都是自己消化好给出尽量完美的表演。
如果他一直是这样的态度，为什么只能签给孙威，难道其他经纪人不会抢着争着要签下他吗？
这不合理，除非他，得罪了哪个人。
沈希暖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发酸的颈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手里的iPad正在放第七期的开头，就算她开了倍速，也只看完了一半。
眼睛实在是太干了，她放下iPad，站起身，转了转脖子，目光投窗外，橙红色的天空，太阳快要西沉。
手机上是几百条未读微信，除了工作群里，还有被挤在屏幕最底下的江焕舟发来的微信，向她报告自己已经顺利到家。
小欢一个电话打过来催她赶紧下楼，趁着还没有晚高峰走得更快。
差点忘记时间。
沈希暖快速换了衣服下楼，司机直接开往横市。
到了剧组直接进化妆间，古装的头套和首饰加上其他，化个妆少说就要四个多小时，她不想耽误时间。
头套粘了一半，化妆间的门响起来，小欢跑去开门，交谈了两句，回来手里抱了两盒餐。
“西西送过来的。”小欢指指对面，那是陈念东的化妆间，西西是陈念东的另一个助理，“说是怕咱们没吃晚饭，特意定的。”
沈希暖皱了皱眉，这个人情还是得她来还：“明天请大家吃沁春园，你现在打电话定。”
小欢得了吩咐立马跑到一边去打电话。
那可是沁春园诶！她想吃好久了！感谢老板！
统计了人数后，小欢立马打电话下单，确认菜品。
人生圆满了。
小欢兴致勃勃地跑回沈希暖身边汇报工作完成。
赶在十二点前，沈希暖化完了妆，坐上保姆车在二十分钟内到了拍摄地点。
小欢抱着外套走在沈希暖身后，就算是横市，现在这个季节，晚上温度也偶尔会变低的，上次她就没做好准备，导致沈希暖感冒，被扣了奖金。
沈希暖倒没注意温度，为了不迟到，她穿着厚重的戏服跑了很长一段路。
现场还在最后确认，沈希暖想找陈念东再对对词。
东张西望没有找到，反而是陈念东摇着道具扇子，从黑暗的角落现身，慢慢悠悠朝她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沈老师辛苦，从明城赶回来。”
“小事，不耽误剧组进度才好。”沈希暖拿着剧本，顺着荧光书标找到今天要拍的这一场，“我们先对一对。”
“好。”陈念东凑过头和她共用剧本，“沈老师，刚刚的还合胃口吗？”
“好吃，谢谢你。”沈希暖侧过头，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指，她再凑近鼻尖就可以碰到他的鼻尖。
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指着剧本上陈念东那段台词：“一会儿到这里我往后退两步，你说完跟我走两步。”
“嗯。”陈念东点点头，顿了一下，在观察她的脸色，“沈老师最近心情不好啊？如果是因为我的话，我和你道歉。”
沈希暖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一眼看过去，他道歉态度诚恳认真，很难不原谅。要是他能学会保持距离就好了。
“没事，马上开拍了，我们再对一对。”她试图把陈念东的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剧本上。
对手戏结束，陈念东单人还一部分镜头，她只需要坐在一边等结束两人一起下一场。
手机里是她刚刚打开的综艺，播到下午她来之前的地方。
“沈老师，你看这个节目啊？”陈念东结束拍摄，坐在她身边的休息椅上，探过半个身子，语气里带着惊喜。
沈希暖胡乱应了两句，说自己只是打发时间。
陈念东更加来劲：“你看到第几期了？”
沈希暖沉默，点了一下手机屏幕，上面写着第七期，带着一长串为了吸引人注意的标题。
“你往后看就能看到我了，我进组晚你两天就是因为录制这个综艺，还挺有趣的。”陈念东笑嘻嘻的，好像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一个共同话题。
“好的。”沈希暖关掉屏幕，收起手机，“下一场了。”
一整个通宵的戏弄得沈希暖有些迷糊，在化妆间换造型的时候借机眯了一小会儿，又连喝了两杯美式，总算清醒一些。
好不容易拍完，拆了造型，换回自己的衣服，已经是晚上九点，第二天早上五点又要起来化妆。
她抓紧时间回酒店休息，一下保姆车各种镜头怼到她脸前，幸好她戴了口罩帽子，伸手随便挥一挥，尽量不显示自己的疲惫。
小欢走在她前面给她开路，向代拍大喊：“时间不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辛苦辛苦。”
好不容易进了酒店门，两人都叹了口气，沈希暖要困死了。
敷了一张修复面膜，沈希暖坐在床上看剧本，上面标注了明天有一场吻戏，男女主大吵和好，互诉衷肠，情难自已。
剧中只有三场吻戏，都排在这几天。自从那一天开始，她心里始终对陈念东有一些隔阂，如果她一直抱着这个心态，明天的拍摄效果肯定不好。
心中竟然有些浮躁情绪，一时间难以克服。
一场吻戏竟然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只能嘲笑自己耐性不够，心胸不够豁达。
既然她能忍受江焕舟，凭什么又不能忍受陈念东？
甚至前者更加过分。
她一时没有办法解答自己的问题，不知不觉也睡着了。一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
闹钟响在凌晨四点。
天还没亮，沈希暖接了把冷水洗脸，望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摇了摇头。
前面的戏都非常顺利，问题就出在吻戏上。
NG五次，一人一次忘词，一人一次笑场。
还有一次。
陈念东嘴唇贴上来的一刹那，沈希暖只觉得耳边一片嗡鸣，大脑停止转动，鼻尖是薄荷糖的辛辣味道，她下意识有了一个推人的动作。
“卡。”导演皱眉，“小沈，你是不是不舒服？”
“对不起对不起。”沈希暖转头就和导演还有陈念东道歉，“确实状态不太好。”
“那我们休息十五分钟再继续。”
沈希暖如获大赦，背过身面向墙壁深呼吸，思考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动作动机是什么。差不多调整好心态，她转过身。
陈念东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没事。”沈希暖摆摆手，走向陈念东，拍拍他的肩膀，确实是她的问题，“我们争取一条过。”
“嗯。”陈念东弯弯唇角笑起来。
这样一折腾，沈希暖彻底恢复了意识，压抑住自己推人的动作，三个不同角度的机位都是一条过，不需要再补镜头了。
两个人站在监视器后面看回放，沈希暖面不改色，陈念东有些脸红，手里拿着湿巾擦嘴上的口红。
“行吧，你们可以下班了。”导演再次确认后，决定今天到此为止。
沈希暖朝各个方向微微鞠躬：“大家今天辛苦。”
回到化妆间卸了头套，换了衣服，沈希暖才觉得自己彻底活过来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臭了一会美，高兴地下班。
沈希暖的保姆车就离化妆间不远，走两步路就到了。保姆车里淡黄色的光从开着的门里投在地砖上。
她前脚踩在台阶上，身后就传来陈念东的声音：“要一起吃饭吗？”
“不用了，谢谢。”沈希暖回头，冲着隔壁的车摆摆手，快步走上车，示意小欢赶紧把门关上。
陈念东在沈希暖心中的形象分直接掉到最低，虽然后来的相处陈念东已经算是有礼有节，收敛了不少，但她还是认为他过于主动。
想到这里，沈希暖又想起前两天晚上，另一个过于主动的人，他擅长以退为进，是装可怜的一把好手，三言两语，直接把她套进去了。
本质上这两个人没什么不同，她开始理所当然地，在心里降低对江焕舟的好感度。
所以，她昨晚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
沈希暖隐约觉得自己想清楚了，又觉得自己踩进了另一个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