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板更新进度100％，与玩家绑定成功，游戏加载完成。】
【欢迎来到大型灵异游戏——《恶相》】
【美人三颂衍生副本——“落稼村”已开启】
【时限：七天】
【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所揣度的不一定是假的】
一阵键盘敲击的拟声在脑海响起，霍成疾看着眼前新出现的页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这些老手是一直有这些页面的，但是新手只有通过了这个入门相面板才会加载完成出现内容。
这也就意味着游戏进程加快，他们所处的地方已不再是最基础的入门相，而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副本。
阳光在雪地的映衬下格外炫目，透过石窗照进来。
念羲眯缝着眼适应了会儿光线，身边吕晓靠在她肩膀上昏昏沉沉地睡了。
她伸展胳膊坐直，轻拍吕晓的脸颊，并没有任何反应。
“吕晓。”
昨天吕晓掉到水里，问猎户借了衣服和鞋子，后半夜又吹了一阵冷风。念羲扶正她的脑袋，用手背探着额头的温度。
吕晓艰难地撑开眼皮，意识还是不清醒。
“走吧，昨天分配了角色，先配合完成任务。”霍成疾说完把吕晓从念羲身上扶起来。
“任……”务，念羲还没问出声，对面的顾冬焉提问了一句：“如果不完成任务会怎么样？”
“会有东西找过来。”光头没好气地威胁。
念羲仍坐在地上消化听到的话，暮鱼盯着微微颔首的侧脸，轻笑出声。凑近，压低声音又带了一丝得意。
“你，看不到。”
念羲回看过去，目光沉静。沉默弥漫，忽然冷笑起来，“呵，怎么，你看得到？”
“我当然看得到，我是参与者啊。”暮鱼顶着念羲翻上天的白眼，懒洋洋地靠着后面的石壁。
念羲不再继续理他，问霍成疾：“所以，现在去哪？”
霍成疾眼中带上一丝疑惑，“去后山，完成村长发布的任务。”
念羲落在后面出了石庙，暮鱼双手插在口袋里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如果让他们发现你根本看不到《恶相》发布的任务，他们会把你当成什么？”
念羲停下冷冷地看着他，暮鱼弯起眉眼一脸得逞的笑容，“我看得到啊，我可以告诉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冬日天亮的晚，村民这个时间点基本都在吃饭，零散的几个出来在院子里整理捕猎的工具。
“看起来村子这个时节基本捕猎为生。”
念羲一边查看一边将头发低低地扎起来。
猎户在院子里远远地看到他们，热情地招呼人过去。念羲二人对视一眼，看着其他人走远的身影，转身朝猎人走去。
“原来你们是村长找来的帮工啊。住的怎么样？家里已做好早餐了，要不要吃点？”
猎人前夜被烧焦的胳膊完好无损，拿出筐熟物，“随便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暮鱼接过，随意扶着墙一副熟稔的样子，“老哥，这村子里做什么活啊，还需要请外面的人帮忙。”
猎人摆了摆手，“你们到了就知道了。村里人犯山神的忌讳……”
？？？
这说法倒是新鲜，靠山吃山，这村子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有这样的自觉。
见猎户实在不愿说，二人往后山赶去。
霍成疾在树林边张望，见到身影让念羲赶快过去。
“九个人……”村长话音刚落二人跑到人群里。
“九个人……”
老人头发灰白交杂，弓着身子，也不知是眼神不好没注意到还是别的原因，村长看了新到的两人一眼，收回视线，没有改口。
“先来吃饭。吃完饭到这里领工具，开始做活。”
村长颤颤巍巍地移开沤到发黑的糟木桶，招呼他们自己盛饭。
“这确定不是馊饭吗？”
木桶里装着颜色发黄的稀粥，不知是木头还是饭的缘故，散发一种难闻的味道。
掀开旁边篮子上的布，里面放着几个粗面馍和一碟子咸菜。
“早饭简陋，将就一下……”村长的声音一直显得有气无力，没管众人什么表情，开始说要干的活。
“村东头的河……”
念羲一来就发现了，后山这片是个墓地。眼下仔细看过去，大片土地上立了一排排墓碑，却并没有坟包，地面平整，上面铺着一层落雪。
“这是还没挖还是他们的……”
夏语还没嘀咕完就得到了答案。
“溺死很多人，打捞上来许多尸体。村子请你们来挖坑，运尸，把尸体下葬。”村长陷入某种回忆里，眼神变得木楞没有一丝生气。
“村里有不少青壮年，怎么不自己动手。”沈椿昼问出声。
“坑挖两尺，一周挖完。不要多挖，也不要少挖。”
滴滴……
【触发阶段性任务一：挖一处坟，藏一归人。每人每天十二点前挖好一个土坑，次日零时结算。】
【当然，不挖也没关系，一定要听山神的话呦嘻嘻嘻】
伴随着面板的变换，耳边响起一阵轻快失真的女音。
“挖一处坟，葬一归人。葬、葬……藏？”顾冬焉憋不住话一发布任务就嚷嚷开来。
村长不搭话，留下一句“中午来叫他们吃饭”就离开了。
念羲看了一圈，把从猎人那拿来的地瓜分了出去，好歹算是热的。
自己到墓碑前查看。说是墓碑，其实只有中间一块是打磨齐整的石碑，上面刻着碑文，很多地方的字被人毫无规律地划掉，并且这个地方有坟包是一个完整的墓。其他都是一些木板，周遭分布着熏黑做旧的痕迹，上面没有任何内容。
“怎么说？”暮鱼凑过来，询问念羲的想法。
念羲并没有继续村里的话题，趁着没人，转过头问暮鱼：“你到底来这干什么？”
“这话不对吧，你也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进入这个地方，凭什么要求我知道。”
“那你知道吗？”念羲冷而寡淡的眼神望过去，细看这层薄雾之下总是掩盖着淡淡的忧伤烦扰，只是被一贯保持的懒散和无所谓掩藏掉。
暮鱼微有意动，他觉得他似乎搞错了什么事误解了念羲，原本的话音儿在舌尖转了个圈又收回，收起之前那副插科打诨、像猫一样挠一下再挠一下换取注意力的样子。
“按他们的说法，这里是个叫《恶相》的游戏。鬼知道怎么加了那么个表象他们就称它为游戏。”
“但这东西也挺邪性，非要解释里面的一些运行机制也解释不了。”
念羲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他的身上。
“我当然也解释不了。”
念羲：“比如？”
“比如‘恶相’规定每人每天必须挖一处坟，不挖的话就会凭空出现意外。”
“不可能。”
“是，但是一个场景一种情况，你只有深入其中才会知道怎么出现的意外，有的解释得了，有的认知之外的当然就是凭空出现，无论哪种情况都带着无端的恶意。这就是这里的情况。”
众人三两下吃完东西，开始将工具分发下去。
念羲拿上工具，转了一圈，铁锹落在中间的墓上。
“喂，干什么的？”路过的村民远远看见他们的动作，“中间那座坟不要动。”
念羲看了一眼坟头，到旁边的位置。
几个村民不再走动，到远处一个石头上坐着，盯着他们干活。
夏语几人开始挖了起来，“真奇怪啊，这叫什么事。坟还没挖好，牌子先立起来了。他让挖多少来着？”
霍成疾：“两尺。”
见她疑惑地愣着，“半米多一点。”
夏语无意识地点点头。
“先挖吧，”齐佬安抚其他人，“挖一些，中午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尸体，才能了解下一步的情况。”
念羲悄悄瞅着远处的村民，他们并不靠近就是远远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离开那个地方。
中午十二点一过，村长出现在村口，而那几个村民已经不见了。
“各位辛苦了，祠堂旁边的屋子已做好了饭。”
念羲他们提着工具到了村子中央的祠堂，一进门迎面一张木头长桌上已摆好了饭菜。他们将工具放在门后，围到桌旁。
“这菜不会有问题吧？”
光头拽了个馒头咬了一嘴，“你要是说害你命之类的不会，要是作为村民有别的动机就说不准了。”
顾冬焉撇了撇嘴，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这肉好奇怪啊。”
“等一下，”刀疤阻止众人，带着亡命徒的直觉，“这肉有些问题，可能是些放坏的肉。”
他说得含糊其辞，念羲用筷子翻过就明白了。
一时间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暮鱼又拿双筷子递给她。
“吃那几盘素的吧。”
村长拿来一沓木牌，上面歪歪斜斜刻着数字。“一会儿让人带你们去住的地方。晚上早些回来这个地方吃饭，然后回自己的屋子。一定要天黑之前回到自己的屋子。”
村长的目光扫视着所有人，“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屋子住，这是山神的指示。”
众人回看过去。山神还管人住哪？
村长区分着，给所有人分了牌子。到了念羲这里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去拿出另一个牌子。目测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坑挖好了下午就不用去挖了。不用多挖，也不用少挖。”
村民带领着到了各自住的地方，一一观察过去并没有什么规律，却将所有人分散在村里的各个地方。其中念羲的地方尤其远，念羲翻过木牌的背面，有片鸡爪子样的刮痕，歪歪斜斜，看着像个“幺”字。
“你活干完了吗？”带路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的青年小哥，眼神精明却沉默寡言。在村长家里见过，好像是村长的儿子来着。
念羲想起上午的情形，点头，“干完了。”
继续沉默。
念羲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的眼球过分活跃，他的寡言也不是装的。两种完全相悖的状态同时出现，极有可能是外来因素导致他呈现一种割裂的状态。
不是鬼就是怪。
从祠堂前的路上拐个弯儿，迎面撞见一个青年提着一桶水走过来。回头看过去，他正往河的方向走去。
“西边是有井吗？”
“是。”
家里储存的水没有了，河面又没结冰，却偏偏跑到村庄另一头的井里打水。
“怎么不在河里打水。”
年轻人眼球一直瞟过来似乎是有充足的表达欲，在念羲看过去又收回，始终没有开口。
一路上行人寥寥，有几间房子一片死寂，好像压根没有住人。青年领念羲到的就是这样一间屋子。
村南一间矮屋，没有院子，杂草遮掩。透过窗望进去，整个屋内显得低矮阴暗。
青年接过木牌挂在门边挂工具的钉子上。
“就是这里，木牌不要取。”说完就离开了。
念羲四下环顾，推开门进去。屋子分成两间，外面中央一个小木台子，内里放着收拾好的床铺。
念羲看了一圈，在内室的小屋子停留了一会儿，翻出些瓶瓶罐罐。有些是石灰、香灰，混着些泥土和乱七八糟的脏物，有些是迷药，角落里塞着一堆褪了颜色的纸，感觉之前的屋主人是个装神弄鬼的符医。
屋檐处的落雪簌簌可闻，念羲挑出一些药粉和膏脂，各种药材的味道掺杂在一起，闻着像最简陋的止血药。
她转身出去准备去村里其他地方逛逛，刚迈出里屋脚步忽然停下。
念羲盯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耄耋老太，踌躇站定。
婆婆背对着门口，躬身坐着一动不动。
“婆婆？”
念羲觉得奇怪，靠近了两步，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念羲，村里传来消息，东边的河里打捞上来虔幺婆婆的尸体……”
念羲侧耳刚听清楚门外的内容，一双爪子钳住她的胳膊，整个人被拖到屋子中央的垫子上。
摔下去的瞬间，一时没有缓过来，心中暗自无语。
点这么背，这都能遇上东西。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胳膊被紧紧箍住，力道之大，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类所能拥有的。
周围虔幺婆婆的身影早已不在，只剩下一个女子围绕在身侧，一双利爪覆着鲜红的豆蔻游离在念羲的脖子和脸上，试探着从哪里下手。
念羲往后抻着脖子，眼神向下瞟过女子的手，指节枯白狭长，沁了血的指甲冰凉锋利，带来些许湿度。
她像是玩弄股掌之间的猎物，又像是泄愤。注意到念羲的视线，移动的手停下，继而发狠钳住脖子，一步步收紧，想要看她惊惶害怕的样子。
脖子在其他人手里晃着，念羲敛下眼皮掩去心中的不适。幸而女子只是握着，指甲并没有刺穿脖颈。
她瞟过女子的样子，披散着头发一身白衣，只是衣服上面散布着凌乱的血迹，比高台上的年长一些，与山间的女鬼极为相似。
山间女鬼……
念羲狠下心，反手掏向身后，一只手陷进女子身体里；另一只手往外拔女子的利爪。
鲜红指甲划破皮肤表面，血液喷薄而出瞬间沾湿短袖的衣领。
女子的正常外表下果然满是疮痍，念羲挣脱钳制将手拿出来，沾了满手的血。她来不及反应，回身扑上去掐住女子的脖子，一只脚死命踩上女子的手腕。
门板开合，念羲正准备进一步发力，周身场景变化，依然是陈旧的矮屋，屋内没有其他人。
念羲失去重心扑在地上喘着气。
暮鱼看清她的样子赶紧将她扶起来。鼻子嗅过空气中的血腥味，等她转过来才看到另一只手上的血迹。
“怎么回事？”
念羲用手腕盖过脖子，转身，屋外的光线照在身上。
她神色冷厉，被利爪划破渗出的血珠已经消失，脖子周围萦绕绳子勒过的青紫勒痕。她将手在外套上用力擦了擦。
低头看去，女鬼消失的草席下多了一只铃铛。铃铛中央被棉絮塞着，发不出声响。
暮鱼见她真的没事，松下一口气，背过身往屋子上方观察了一眼，若有所思。
念羲仍旧研究着铃铛，听见问话把铃铛表面擦了擦塞进口袋里。
“遇见一只厉鬼，无事。你刚刚说谁死了？”
“虔幺婆婆，刚捞上来，村民刚通知村长，往岸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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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所揣度的不一定是假的】
一阵键盘敲击的拟声在脑海响起，霍成疾看着眼前新出现的页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这些老手是一直有这些页面的，但是新手只有通过了这个入门相面板才会加载完成出现内容。
这也就意味着游戏进程加快，他们所处的地方已不再是最基础的入门相，而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副本。
阳光在雪地的映衬下格外炫目，透过石窗照进来。
念羲眯缝着眼适应了会儿光线，身边吕晓靠在她肩膀上昏昏沉沉地睡了。
她伸展胳膊坐直，轻拍吕晓的脸颊，并没有任何反应。
“吕晓。”
昨天吕晓掉到水里，问猎户借了衣服和鞋子，后半夜又吹了一阵冷风。念羲扶正她的脑袋，用手背探着额头的温度。
吕晓艰难地撑开眼皮，意识还是不清醒。
“走吧，昨天分配了角色，先配合完成任务。”霍成疾说完把吕晓从念羲身上扶起来。
“任……”务，念羲还没问出声，对面的顾冬焉提问了一句：“如果不完成任务会怎么样？”
“会有东西找过来。”光头没好气地威胁。
念羲仍坐在地上消化听到的话，暮鱼盯着微微颔首的侧脸，轻笑出声。凑近，压低声音又带了一丝得意。
“你，看不到。”
念羲回看过去，目光沉静。沉默弥漫，忽然冷笑起来，“呵，怎么，你看得到？”
“我当然看得到，我是参与者啊。”暮鱼顶着念羲翻上天的白眼，懒洋洋地靠着后面的石壁。
念羲不再继续理他，问霍成疾：“所以，现在去哪？”
霍成疾眼中带上一丝疑惑，“去后山，完成村长发布的任务。”
念羲落在后面出了石庙，暮鱼双手插在口袋里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如果让他们发现你根本看不到《恶相》发布的任务，他们会把你当成什么？”
念羲停下冷冷地看着他，暮鱼弯起眉眼一脸得逞的笑容，“我看得到啊，我可以告诉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冬日天亮的晚，村民这个时间点基本都在吃饭，零散的几个出来在院子里整理捕猎的工具。
“看起来村子这个时节基本捕猎为生。”
念羲一边查看一边将头发低低地扎起来。
猎户在院子里远远地看到他们，热情地招呼人过去。念羲二人对视一眼，看着其他人走远的身影，转身朝猎人走去。
“原来你们是村长找来的帮工啊。住的怎么样？家里已做好早餐了，要不要吃点？”
猎人前夜被烧焦的胳膊完好无损，拿出筐熟物，“随便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暮鱼接过，随意扶着墙一副熟稔的样子，“老哥，这村子里做什么活啊，还需要请外面的人帮忙。”
猎人摆了摆手，“你们到了就知道了。村里人犯山神的忌讳……”
？？？
这说法倒是新鲜，靠山吃山，这村子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有这样的自觉。
见猎户实在不愿说，二人往后山赶去。
霍成疾在树林边张望，见到身影让念羲赶快过去。
“九个人……”村长话音刚落二人跑到人群里。
“九个人……”
老人头发灰白交杂，弓着身子，也不知是眼神不好没注意到还是别的原因，村长看了新到的两人一眼，收回视线，没有改口。
“先来吃饭。吃完饭到这里领工具，开始做活。”
村长颤颤巍巍地移开沤到发黑的糟木桶，招呼他们自己盛饭。
“这确定不是馊饭吗？”
木桶里装着颜色发黄的稀粥，不知是木头还是饭的缘故，散发一种难闻的味道。
掀开旁边篮子上的布，里面放着几个粗面馍和一碟子咸菜。
“早饭简陋，将就一下……”村长的声音一直显得有气无力，没管众人什么表情，开始说要干的活。
“村东头的河……”
念羲一来就发现了，后山这片是个墓地。眼下仔细看过去，大片土地上立了一排排墓碑，却并没有坟包，地面平整，上面铺着一层落雪。
“这是还没挖还是他们的……”
夏语还没嘀咕完就得到了答案。
“溺死很多人，打捞上来许多尸体。村子请你们来挖坑，运尸，把尸体下葬。”村长陷入某种回忆里，眼神变得木楞没有一丝生气。
“村里有不少青壮年，怎么不自己动手。”沈椿昼问出声。
“坑挖两尺，一周挖完。不要多挖，也不要少挖。”
滴滴……
【触发阶段性任务一：挖一处坟，藏一归人。每人每天十二点前挖好一个土坑，次日零时结算。】
【当然，不挖也没关系，一定要听山神的话呦嘻嘻嘻】
伴随着面板的变换，耳边响起一阵轻快失真的女音。
“挖一处坟，葬一归人。葬、葬……藏？”顾冬焉憋不住话一发布任务就嚷嚷开来。
村长不搭话，留下一句“中午来叫他们吃饭”就离开了。
念羲看了一圈，把从猎人那拿来的地瓜分了出去，好歹算是热的。
自己到墓碑前查看。说是墓碑，其实只有中间一块是打磨齐整的石碑，上面刻着碑文，很多地方的字被人毫无规律地划掉，并且这个地方有坟包是一个完整的墓。其他都是一些木板，周遭分布着熏黑做旧的痕迹，上面没有任何内容。
“怎么说？”暮鱼凑过来，询问念羲的想法。
念羲并没有继续村里的话题，趁着没人，转过头问暮鱼：“你到底来这干什么？”
“这话不对吧，你也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进入这个地方，凭什么要求我知道。”
“那你知道吗？”念羲冷而寡淡的眼神望过去，细看这层薄雾之下总是掩盖着淡淡的忧伤烦扰，只是被一贯保持的懒散和无所谓掩藏掉。
暮鱼微有意动，他觉得他似乎搞错了什么事误解了念羲，原本的话音儿在舌尖转了个圈又收回，收起之前那副插科打诨、像猫一样挠一下再挠一下换取注意力的样子。
“按他们的说法，这里是个叫《恶相》的游戏。鬼知道怎么加了那么个表象他们就称它为游戏。”
“但这东西也挺邪性，非要解释里面的一些运行机制也解释不了。”
念羲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他的身上。
“我当然也解释不了。”
念羲：“比如？”
“比如‘恶相’规定每人每天必须挖一处坟，不挖的话就会凭空出现意外。”
“不可能。”
“是，但是一个场景一种情况，你只有深入其中才会知道怎么出现的意外，有的解释得了，有的认知之外的当然就是凭空出现，无论哪种情况都带着无端的恶意。这就是这里的情况。”
众人三两下吃完东西，开始将工具分发下去。
念羲拿上工具，转了一圈，铁锹落在中间的墓上。
“喂，干什么的？”路过的村民远远看见他们的动作，“中间那座坟不要动。”
念羲看了一眼坟头，到旁边的位置。
几个村民不再走动，到远处一个石头上坐着，盯着他们干活。
夏语几人开始挖了起来，“真奇怪啊，这叫什么事。坟还没挖好，牌子先立起来了。他让挖多少来着？”
霍成疾：“两尺。”
见她疑惑地愣着，“半米多一点。”
夏语无意识地点点头。
“先挖吧，”齐佬安抚其他人，“挖一些，中午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尸体，才能了解下一步的情况。”
念羲悄悄瞅着远处的村民，他们并不靠近就是远远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离开那个地方。
中午十二点一过，村长出现在村口，而那几个村民已经不见了。
“各位辛苦了，祠堂旁边的屋子已做好了饭。”
念羲他们提着工具到了村子中央的祠堂，一进门迎面一张木头长桌上已摆好了饭菜。他们将工具放在门后，围到桌旁。
“这菜不会有问题吧？”
光头拽了个馒头咬了一嘴，“你要是说害你命之类的不会，要是作为村民有别的动机就说不准了。”
顾冬焉撇了撇嘴，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这肉好奇怪啊。”
“等一下，”刀疤阻止众人，带着亡命徒的直觉，“这肉有些问题，可能是些放坏的肉。”
他说得含糊其辞，念羲用筷子翻过就明白了。
一时间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暮鱼又拿双筷子递给她。
“吃那几盘素的吧。”
村长拿来一沓木牌，上面歪歪斜斜刻着数字。“一会儿让人带你们去住的地方。晚上早些回来这个地方吃饭，然后回自己的屋子。一定要天黑之前回到自己的屋子。”
村长的目光扫视着所有人，“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屋子住，这是山神的指示。”
众人回看过去。山神还管人住哪？
村长区分着，给所有人分了牌子。到了念羲这里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去拿出另一个牌子。目测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坑挖好了下午就不用去挖了。不用多挖，也不用少挖。”
村民带领着到了各自住的地方，一一观察过去并没有什么规律，却将所有人分散在村里的各个地方。其中念羲的地方尤其远，念羲翻过木牌的背面，有片鸡爪子样的刮痕，歪歪斜斜，看着像个“幺”字。
“你活干完了吗？”带路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的青年小哥，眼神精明却沉默寡言。在村长家里见过，好像是村长的儿子来着。
念羲想起上午的情形，点头，“干完了。”
继续沉默。
念羲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的眼球过分活跃，他的寡言也不是装的。两种完全相悖的状态同时出现，极有可能是外来因素导致他呈现一种割裂的状态。
不是鬼就是怪。
从祠堂前的路上拐个弯儿，迎面撞见一个青年提着一桶水走过来。回头看过去，他正往河的方向走去。
“西边是有井吗？”
“是。”
家里储存的水没有了，河面又没结冰，却偏偏跑到村庄另一头的井里打水。
“怎么不在河里打水。”
年轻人眼球一直瞟过来似乎是有充足的表达欲，在念羲看过去又收回，始终没有开口。
一路上行人寥寥，有几间房子一片死寂，好像压根没有住人。青年领念羲到的就是这样一间屋子。
村南一间矮屋，没有院子，杂草遮掩。透过窗望进去，整个屋内显得低矮阴暗。
青年接过木牌挂在门边挂工具的钉子上。
“就是这里，木牌不要取。”说完就离开了。
念羲四下环顾，推开门进去。屋子分成两间，外面中央一个小木台子，内里放着收拾好的床铺。
念羲看了一圈，在内室的小屋子停留了一会儿，翻出些瓶瓶罐罐。有些是石灰、香灰，混着些泥土和乱七八糟的脏物，有些是迷药，角落里塞着一堆褪了颜色的纸，感觉之前的屋主人是个装神弄鬼的符医。
屋檐处的落雪簌簌可闻，念羲挑出一些药粉和膏脂，各种药材的味道掺杂在一起，闻着像最简陋的止血药。
她转身出去准备去村里其他地方逛逛，刚迈出里屋脚步忽然停下。
念羲盯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耄耋老太，踌躇站定。
婆婆背对着门口，躬身坐着一动不动。
“婆婆？”
念羲觉得奇怪，靠近了两步，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念羲，村里传来消息，东边的河里打捞上来虔幺婆婆的尸体……”
念羲侧耳刚听清楚门外的内容，一双爪子钳住她的胳膊，整个人被拖到屋子中央的垫子上。
摔下去的瞬间，一时没有缓过来，心中暗自无语。
点这么背，这都能遇上东西。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胳膊被紧紧箍住，力道之大，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类所能拥有的。
周围虔幺婆婆的身影早已不在，只剩下一个女子围绕在身侧，一双利爪覆着鲜红的豆蔻游离在念羲的脖子和脸上，试探着从哪里下手。
念羲往后抻着脖子，眼神向下瞟过女子的手，指节枯白狭长，沁了血的指甲冰凉锋利，带来些许湿度。
她像是玩弄股掌之间的猎物，又像是泄愤。注意到念羲的视线，移动的手停下，继而发狠钳住脖子，一步步收紧，想要看她惊惶害怕的样子。
脖子在其他人手里晃着，念羲敛下眼皮掩去心中的不适。幸而女子只是握着，指甲并没有刺穿脖颈。
她瞟过女子的样子，披散着头发一身白衣，只是衣服上面散布着凌乱的血迹，比高台上的年长一些，与山间的女鬼极为相似。
山间女鬼……
念羲狠下心，反手掏向身后，一只手陷进女子身体里；另一只手往外拔女子的利爪。
鲜红指甲划破皮肤表面，血液喷薄而出瞬间沾湿短袖的衣领。
女子的正常外表下果然满是疮痍，念羲挣脱钳制将手拿出来，沾了满手的血。她来不及反应，回身扑上去掐住女子的脖子，一只脚死命踩上女子的手腕。
门板开合，念羲正准备进一步发力，周身场景变化，依然是陈旧的矮屋，屋内没有其他人。
念羲失去重心扑在地上喘着气。
暮鱼看清她的样子赶紧将她扶起来。鼻子嗅过空气中的血腥味，等她转过来才看到另一只手上的血迹。
“怎么回事？”
念羲用手腕盖过脖子，转身，屋外的光线照在身上。
她神色冷厉，被利爪划破渗出的血珠已经消失，脖子周围萦绕绳子勒过的青紫勒痕。她将手在外套上用力擦了擦。
低头看去，女鬼消失的草席下多了一只铃铛。铃铛中央被棉絮塞着，发不出声响。
暮鱼见她真的没事，松下一口气，背过身往屋子上方观察了一眼，若有所思。
念羲仍旧研究着铃铛，听见问话把铃铛表面擦了擦塞进口袋里。
“遇见一只厉鬼，无事。你刚刚说谁死了？”
“虔幺婆婆，刚捞上来，村民刚通知村长，往岸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