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开始
被泪水浸泡过的大脑迟钝得不像样，何洛洛看见手机关机，脑海里的下一步计划也跟着一起宕机，连动作也不由自主的僵住。
周鲤乙侧身，凑上来看了一眼，没太在意。
“那我们沿着街走找一下路吧。你知道附近哪里有警务室吗？。”
“我知道。”何洛洛如梦初醒般活动过来，领着周鲤乙往前走去。“这个方向。”
“哦。”周鲤乙无可无不可地应下，一边漫不经心地借机打量周边的环境，一边亦步亦随地跟在何洛洛身后。
两人走了没多久，一道不断闪烁的彩光由远及近地开了过来。
注意到桥面上有不明行人出现，巡警特意停下车辆，向何洛洛问话：“妹子，怎么这半夜搁桥上散步呢？有没有事啊？要不然上车吧，我们送你回家啊。”
何洛洛担心耽误巡警工作，只问能不能借个充电宝，把手机充开机，过会她叫人来接就好。
然而，机敏的巡警借着车外的灯光，清楚地观察到何洛洛一双哭肿的眼，和一头凌乱的散发，这下是彻底不安心了，说什么都要将人亲自送回家。
何洛洛推脱不过，准备招呼周鲤乙一起上车。
出声喊了几下，身后却无人应话。
何洛洛带着疑惑转身，这才发现身后长长的街道上一览无余，但刚才还跟在背后的周鲤乙却完全不见了踪迹。
实际上，周鲤乙比何洛洛更早注意到警车的靠近，当她打算出声提示的时候，脚下不知为何身不由己的一滑，身体失去重心，最后栽进了一个熟悉的沙发椅里。
手机自动识别指纹开锁，外卖平台上浏览过的店铺纷纷在名牌下挂上“接受预约”的小标识，再一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5点了。
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发现时间梯度调节错误，错误已修复。试用环节结束。感谢您的支持，期待在下次正式回收环节，与您的见面。再见。”
“不是，等等。”被迫熬夜的周鲤乙忍无可忍地爆发，“什么再见，你给我说清楚点啊，喂！”
可惜，无论周鲤乙呼唤的感情再深切，也唤不回已经解除连接，一去不回的流氓系统。
几个小时后，周鲤乙是顶着硕大两个黑眼圈从床上艰难爬起，走去上班的。
公司同事郝雷在茶水间看见周鲤乙困得闭着眼接开水，幸灾乐祸地嘲笑她：“上班怎么还这么睁不开眼，晚上干什么去了？该不会是偷人去了，没空睡觉吧。”
周鲤乙眼皮都不抬一下。
郝雷向来和她不对付。
刚开始一起同期应届入职的时候，郝雷还勉强装一下，说话也还算正常。
自从实习期结束，发现周鲤乙工作评定比他要好，连带着工资也比他高出一截，他就彻底绷不住了，和周鲤乙说话不夹枪带棒着点，他就浑身不舒服。
周鲤乙可一点不惯着他，笑眯眯地接招：“偷钱去了呗。我哪像老兄你一样，如此闲情逸致，满脑子桃色新闻的。我看下次公司公众号的文章，得交给你来写才是，不然不是平白埋没了老兄你这样的一个人才。”
“你可别胡说。”郝雷变了脸色。“我的工作可是很饱和的，不用你给我到处揽活。”
郝雷是真有点慌了。
他一向自诩老实本分，最看不惯周鲤乙这种擅长阿谀奉承的小人。偏偏世道艰难，往往是这种小人在公司各处吃得更开，尤其周鲤乙前段时间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居然得到升职，现在级别还比他高一级。
以前同级别的时候，他就不少因为周鲤乙的“陷害”，被迫加班干活。如今周鲤乙比他还高上一级，指挥他岂不是更指挥得如臂使指了。
周鲤乙一眼看穿郝雷的色厉内荏，对此根本不屑一顾。
本来这种只知道偷奸耍滑、搬弄是非的混子不跳到她面前，她可以当做看不见，彼此相安无事。
奈何，她昨晚刚莫名其妙地通宵，心情不好，现在人又如此主动地送上来，她不下手，岂不是对不起他的辛勤“表演”。
周鲤乙不动声色地盖好水杯，对着郝雷隔空一举，只说了一句：“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随即，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郝雷忐忑不安地回到工位，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
眼看着还差半小时下班，办公室里依然无事发生，郝雷以为早上周鲤乙只是在虚张声势，暗啐一口，准备提前关电脑，到点走人。
桌面OA的消息提示红点亮起，是来自部门经理的。
【宣传部最近联合市场部在搞调研，要来我们部门借调人手。】
【正好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干。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记得和那边的负责人员提前联系。】
【收到消息请回复。】
郝雷看完消息，满心抗拒，骂骂咧咧，然而手里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打了个【收到】发了过去，同时心里给周鲤乙的小本本上，又记下了一笔。
顺水推舟给郝雷增加完工作量的周鲤乙早已收尾前段时间忙完的项目，愉快地按时下班了。
回到出租屋，门一打开，关上。
下一秒，脚下踩着的就不再是城市里司空见惯的平整地板，而是凹凸不平，参差错落的柔软草地。
落日向着大地最后一次肆意挥洒自己的暖黄光芒，叶片间隙被照耀得宝石般闪闪发亮。
林间小溪汩汩流淌，地上草茎随风摇动。
脚底传来轻微震感。阴暗难辨的地表土层，似乎有不知名的小动物正在暗中活动。
周鲤乙洁癖发作，顾不上欣赏难得一见的落日美景，飞快地找到一处不长草的小土坡，站了上去。
系统的提示声适时来到：“请用手指轻触能量光团，收集精元。”
周鲤乙极目远眺，还真在五步之外，看见一个发光的白色光团，停在一团格外旺盛的野草堆头上。
“系统，没有详细的操作说明吗？拿了之后，我放哪？揣兜里吗？”
生硬干涩的机械音继续响起：“用户将能量光团拿取至手中，等待光团全部吸收即可。系统可通过协议链接回收精元。”
吸收？协议？周鲤乙眼皮一跳。
她这普普通通的人类身躯，能吸收这种看起来就不太正常的能量光团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还有什么协议？她莫不是又在不知不觉中签下了什么被剥削的条款？
脑海当中思绪万千，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走了过去。
要是还在读书阶段的周鲤乙遇见这种不清不楚的倒霉事，那是不和人当面争出个一五一十来，是不回罢休的。
然而打工三年的周鲤乙性子已经被残酷的社会磨平，比起从前的唇枪舌战，她现在更喜欢顺其自然地先做一步操作，再根据得到的反馈进行调整。
形式比人强，更别说面对一个瞬间传送，玩得顺畅地跟溜溜球似的神秘系统。
而且耳边时不时响起的唆唆摩擦声实在是挑战她的神经，再站下去，都不知道要有多少不知名飞虫爬到身上。
周鲤乙走近一点，隔了段距离，尽量手不沾草地把那光团捏起。
光团拿在手里像拿捏这一团没有重量的云朵一样，光芒莹莹润润，通体宁静神秘的气质。
周鲤乙不知不觉陷了进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中的光团。
光团浓缩膨胀，几个炸合，最后终归是逐渐缩小，浓缩成一个极亮的小点，钻进周鲤乙的掌心之中，消失不见。
周鲤乙只感觉自己想被一股清泉从头到脚洗了一遍，然后水流从她后颈一处破口缓缓流了出去。
如沐春风，神清气爽。通宵的疲倦、上班的劳累通通被一扫而空。
周鲤乙茫茫然空握了一下拳，犹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
但很快她就不会有这样的一份不舍了。
任务完成，系统负责地将人传送离开，不过不是送人回家，而是送往下一个任务地点，并且又是一个草木旺盛，人迹全无的荒郊野岭。
周鲤乙：......
这一夜，周鲤乙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个山窝窝，被迫如何深切体验到丛林“香饽饽”面临的深夜危机。
当她摆脱丛林争斗，恢复意识的时候，手机的闹钟响了，又到了该上班的时候。
更要命的是，她通宵辛勤劳作，收集了不少能量光团，此时此刻整个人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没有一点请假的理由。
于是，哪怕内心再不情愿，周鲤乙还是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按时上班了。
而这样白天打工，晚上通宵加另一份班的苦逼生涯，周鲤乙生生过了半个月。
每当周鲤乙感觉自己要撑不过去的时候，一个能量光团过手，精神又一下亢奋地活蹦乱跳起来。
周鲤乙对此恼得咬牙切齿。
她都忍不住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计了，正在被哄骗吸食一些成瘾性物品。
不过到头来，人依然是吃嘛嘛香，中途特意体检，得到的结果也是健康良好，甚至意外发现上班积攒的一些乳腺结节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体身体素质比之以前还有所提高。
从结果看来，似乎问题不大。周鲤乙也就按捺下去，等着看系统的下一步动作。
周鲤乙侧身，凑上来看了一眼，没太在意。
“那我们沿着街走找一下路吧。你知道附近哪里有警务室吗？。”
“我知道。”何洛洛如梦初醒般活动过来，领着周鲤乙往前走去。“这个方向。”
“哦。”周鲤乙无可无不可地应下，一边漫不经心地借机打量周边的环境，一边亦步亦随地跟在何洛洛身后。
两人走了没多久，一道不断闪烁的彩光由远及近地开了过来。
注意到桥面上有不明行人出现，巡警特意停下车辆，向何洛洛问话：“妹子，怎么这半夜搁桥上散步呢？有没有事啊？要不然上车吧，我们送你回家啊。”
何洛洛担心耽误巡警工作，只问能不能借个充电宝，把手机充开机，过会她叫人来接就好。
然而，机敏的巡警借着车外的灯光，清楚地观察到何洛洛一双哭肿的眼，和一头凌乱的散发，这下是彻底不安心了，说什么都要将人亲自送回家。
何洛洛推脱不过，准备招呼周鲤乙一起上车。
出声喊了几下，身后却无人应话。
何洛洛带着疑惑转身，这才发现身后长长的街道上一览无余，但刚才还跟在背后的周鲤乙却完全不见了踪迹。
实际上，周鲤乙比何洛洛更早注意到警车的靠近，当她打算出声提示的时候，脚下不知为何身不由己的一滑，身体失去重心，最后栽进了一个熟悉的沙发椅里。
手机自动识别指纹开锁，外卖平台上浏览过的店铺纷纷在名牌下挂上“接受预约”的小标识，再一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5点了。
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发现时间梯度调节错误，错误已修复。试用环节结束。感谢您的支持，期待在下次正式回收环节，与您的见面。再见。”
“不是，等等。”被迫熬夜的周鲤乙忍无可忍地爆发，“什么再见，你给我说清楚点啊，喂！”
可惜，无论周鲤乙呼唤的感情再深切，也唤不回已经解除连接，一去不回的流氓系统。
几个小时后，周鲤乙是顶着硕大两个黑眼圈从床上艰难爬起，走去上班的。
公司同事郝雷在茶水间看见周鲤乙困得闭着眼接开水，幸灾乐祸地嘲笑她：“上班怎么还这么睁不开眼，晚上干什么去了？该不会是偷人去了，没空睡觉吧。”
周鲤乙眼皮都不抬一下。
郝雷向来和她不对付。
刚开始一起同期应届入职的时候，郝雷还勉强装一下，说话也还算正常。
自从实习期结束，发现周鲤乙工作评定比他要好，连带着工资也比他高出一截，他就彻底绷不住了，和周鲤乙说话不夹枪带棒着点，他就浑身不舒服。
周鲤乙可一点不惯着他，笑眯眯地接招：“偷钱去了呗。我哪像老兄你一样，如此闲情逸致，满脑子桃色新闻的。我看下次公司公众号的文章，得交给你来写才是，不然不是平白埋没了老兄你这样的一个人才。”
“你可别胡说。”郝雷变了脸色。“我的工作可是很饱和的，不用你给我到处揽活。”
郝雷是真有点慌了。
他一向自诩老实本分，最看不惯周鲤乙这种擅长阿谀奉承的小人。偏偏世道艰难，往往是这种小人在公司各处吃得更开，尤其周鲤乙前段时间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居然得到升职，现在级别还比他高一级。
以前同级别的时候，他就不少因为周鲤乙的“陷害”，被迫加班干活。如今周鲤乙比他还高上一级，指挥他岂不是更指挥得如臂使指了。
周鲤乙一眼看穿郝雷的色厉内荏，对此根本不屑一顾。
本来这种只知道偷奸耍滑、搬弄是非的混子不跳到她面前，她可以当做看不见，彼此相安无事。
奈何，她昨晚刚莫名其妙地通宵，心情不好，现在人又如此主动地送上来，她不下手，岂不是对不起他的辛勤“表演”。
周鲤乙不动声色地盖好水杯，对着郝雷隔空一举，只说了一句：“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随即，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郝雷忐忑不安地回到工位，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
眼看着还差半小时下班，办公室里依然无事发生，郝雷以为早上周鲤乙只是在虚张声势，暗啐一口，准备提前关电脑，到点走人。
桌面OA的消息提示红点亮起，是来自部门经理的。
【宣传部最近联合市场部在搞调研，要来我们部门借调人手。】
【正好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干。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记得和那边的负责人员提前联系。】
【收到消息请回复。】
郝雷看完消息，满心抗拒，骂骂咧咧，然而手里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打了个【收到】发了过去，同时心里给周鲤乙的小本本上，又记下了一笔。
顺水推舟给郝雷增加完工作量的周鲤乙早已收尾前段时间忙完的项目，愉快地按时下班了。
回到出租屋，门一打开，关上。
下一秒，脚下踩着的就不再是城市里司空见惯的平整地板，而是凹凸不平，参差错落的柔软草地。
落日向着大地最后一次肆意挥洒自己的暖黄光芒，叶片间隙被照耀得宝石般闪闪发亮。
林间小溪汩汩流淌，地上草茎随风摇动。
脚底传来轻微震感。阴暗难辨的地表土层，似乎有不知名的小动物正在暗中活动。
周鲤乙洁癖发作，顾不上欣赏难得一见的落日美景，飞快地找到一处不长草的小土坡，站了上去。
系统的提示声适时来到：“请用手指轻触能量光团，收集精元。”
周鲤乙极目远眺，还真在五步之外，看见一个发光的白色光团，停在一团格外旺盛的野草堆头上。
“系统，没有详细的操作说明吗？拿了之后，我放哪？揣兜里吗？”
生硬干涩的机械音继续响起：“用户将能量光团拿取至手中，等待光团全部吸收即可。系统可通过协议链接回收精元。”
吸收？协议？周鲤乙眼皮一跳。
她这普普通通的人类身躯，能吸收这种看起来就不太正常的能量光团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还有什么协议？她莫不是又在不知不觉中签下了什么被剥削的条款？
脑海当中思绪万千，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走了过去。
要是还在读书阶段的周鲤乙遇见这种不清不楚的倒霉事，那是不和人当面争出个一五一十来，是不回罢休的。
然而打工三年的周鲤乙性子已经被残酷的社会磨平，比起从前的唇枪舌战，她现在更喜欢顺其自然地先做一步操作，再根据得到的反馈进行调整。
形式比人强，更别说面对一个瞬间传送，玩得顺畅地跟溜溜球似的神秘系统。
而且耳边时不时响起的唆唆摩擦声实在是挑战她的神经，再站下去，都不知道要有多少不知名飞虫爬到身上。
周鲤乙走近一点，隔了段距离，尽量手不沾草地把那光团捏起。
光团拿在手里像拿捏这一团没有重量的云朵一样，光芒莹莹润润，通体宁静神秘的气质。
周鲤乙不知不觉陷了进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中的光团。
光团浓缩膨胀，几个炸合，最后终归是逐渐缩小，浓缩成一个极亮的小点，钻进周鲤乙的掌心之中，消失不见。
周鲤乙只感觉自己想被一股清泉从头到脚洗了一遍，然后水流从她后颈一处破口缓缓流了出去。
如沐春风，神清气爽。通宵的疲倦、上班的劳累通通被一扫而空。
周鲤乙茫茫然空握了一下拳，犹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
但很快她就不会有这样的一份不舍了。
任务完成，系统负责地将人传送离开，不过不是送人回家，而是送往下一个任务地点，并且又是一个草木旺盛，人迹全无的荒郊野岭。
周鲤乙：......
这一夜，周鲤乙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个山窝窝，被迫如何深切体验到丛林“香饽饽”面临的深夜危机。
当她摆脱丛林争斗，恢复意识的时候，手机的闹钟响了，又到了该上班的时候。
更要命的是，她通宵辛勤劳作，收集了不少能量光团，此时此刻整个人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没有一点请假的理由。
于是，哪怕内心再不情愿，周鲤乙还是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按时上班了。
而这样白天打工，晚上通宵加另一份班的苦逼生涯，周鲤乙生生过了半个月。
每当周鲤乙感觉自己要撑不过去的时候，一个能量光团过手，精神又一下亢奋地活蹦乱跳起来。
周鲤乙对此恼得咬牙切齿。
她都忍不住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计了，正在被哄骗吸食一些成瘾性物品。
不过到头来，人依然是吃嘛嘛香，中途特意体检，得到的结果也是健康良好，甚至意外发现上班积攒的一些乳腺结节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体身体素质比之以前还有所提高。
从结果看来，似乎问题不大。周鲤乙也就按捺下去，等着看系统的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