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之歌（三）
“觉醒者小姐，您的公民ID是多少？”
星环大楼内，负责的客服人员面带微笑地问她。
“我...我没有。”宁筝迟疑着说，并绷紧全身，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客服愣了一下，又恢复微笑：“那请您到这里来，我们有专人负责这种情况。”
她将宁筝带去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跟里面的人说明情况，她离开之后，专员噼里啪啦敲打着巨大的终端机，面无表情地询问宁筝：“现在正为您建立全新个人ID，姓名？”
宁筝微讶，镇定下来说：“宁筝。”
“年龄？”
“23.”
“异能描述？”
“瞬移一米。”
“受教育程度？”
“...”
宁筝不知这里的教育等级是如何分配的，选择沉默。
专员看了她一眼，见怪不怪：“那就为您填上初级技校吧。”
“您的居住地址，是星环统一分配的集体公寓，职业经历都按公司的模版填上了，ID明日生成，将覆盖您从前的所有政府信息，具备联盟承认的法律效力，您可以今天去公寓和队友们熟悉熟悉，祝您工作愉快。”
专员说完这一大堆，站起身鞠了一躬：“感谢您为全人类点亮希望之灯。”
宁筝接过他手里的公寓信息和工作介绍，淡定道谢。
“宁姐姐！”
小女孩见到她，眼睛一亮，“真的是你！真巧，我们还是室友哎。”
宁筝嗯了一声，听小女孩叽叽喳喳地聊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这幢公寓多么高级，睡眠舱多么舒适。
“食堂里还有新鲜蔬菜哎！我以前都不敢想。”她喜滋滋地说着，而宁筝抽空瞥了一眼她床上的铭牌—“林雨”。
“林雨，”她试探着问，“你知道我们工作具体要怎么做吗？你我的异能，又能起什么作用？”
“我问过一些前辈，”林雨回答，“他们说具体的就是，进入污染区域外围，然后拍拍照，捡一些东西带回来研究，因为我们的体质可以免疫污染，所以只要远离危险的地方，就能平安回来，”
“至于异能嘛，像我的降低存在感，或许能防防身吧。”
宁筝点头。
所以，调查员的工作真的就是调查，危险值低，那么，污染核心又是什么？系统让自己吸收，可是她在网上根本搜不到这个东西。
“对了，”宁筝想起来重要的事，“我留给你的东西放在哪了？”
“放在我妈妈那了，”林雨一脸幸福，“我有了工资，带她去了医院，给她买了很多东西，我又能看见她笑了。”
她抬头看着宁筝，“我知道，这些都是要感谢你。”
她压低声音道，“谢谢你，帮我杀了我爸爸。”
宁筝呼吸一滞，低头看向林雨，对方的眼睛里满是崇拜。
她努力控制表情，坐到床上冷静冷静，内心无语望苍天。
原主实在是...到底给自己留下了多少坑！
“林雨，训炼区在哪里？”宁筝问。
为了收拾好那些烂摊子，她真是一刻都不敢懈怠。
“我带你去。”
星环的训练区配置齐全，体能，近身搏斗，枪击，远程狙击应有尽有，宁筝一边熟悉一边感叹这个世界科技的发达。
同时她也了解到留给自己的那把大狙，叫做统治者m200，特种军用设备，破坏力和射程都是一流标准。
训练结束后，宁筝吃了饭，当晚感受了一把睡眠舱，的确舒适，次日被人工智能“星环小助手”叫醒，提醒她去集合地点领取工作。
集合室里，宁筝遇到了两个熟人。
“嗨，原来你叫宁筝啊，”明小白热情招手，“我就说我们会是一个队的嘛，今后多多关照啦。”
宁筝移开目光，看着旁边那位。
他的另一只眼睛安上了义眼，瞳孔冰蓝，和另一只眼睛一起死死地盯着她。
剃了胡子头发，换上新衣服，她才看清他是个身形庞大，面容凶恶的前美国人。
“好久不见，”他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队友，之前没机会介绍自己，我叫威廉。”
宁筝淡淡地：“我叫宁筝。”
一共是五人小队，还有一个身形瘦小的前中国人，叫陈朝阳，脾气温和。
“今天是你们工作第一天，现在我来说明此次任务。”
集合室里，队长赵冲说道。
他是个退役军人，面容刚毅正直，身形强健。
“你们的调查区域是Rx372卫星城，三年前遭遇污染，有幸存者逃出被隔离，根据幸存者的描述，所有接触到污染的人，会对血液有狂热渴望，或杀人，或自残。”
“前后三批特遣队进入调查，无一生还，只有觉醒者能免疫污染。树木奇高，挡住了所有视线，，没有任何资料。我要提醒你们，这个区域的危险评级是s，你们穿好防护服，收集完标本迅速离开，和自己人接应，明白了吗？”
“是，队长！”
穿过警戒线进入区域时，宁筝小队的视线一下子全黑了
这里的植被太茂密了，粗壮的树干直冲云霄，密密麻麻的树叶挡住每一丝阳光，宁筝丢了一堆荧光棒，看到了脚底猜得绿色藤蔓，这些藤蔓爬满地面，交错在一起，隔一段长出一个巨大的木质瘤子。
空气中漂浮着白色的灰尘，无处不在，宁筝看着，觉得像头皮屑，掏出收集瓶装进去了一些。
“你们看！”
正在拍照的林雨突然惊呼，“树上有人脸！”
宁筝定眼一看，每一棵树的树干上都隐隐显出一个人五官的样子，表情各异，有安祥的，震惊的，恐惧的，大笑的，栩栩如生。
林雨吞了吞口水，颤抖道：“不会这些树里面，埋着人吧。”
一时间无人应答，队伍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无人再往前一步。
“害怕也没用，”宁筝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用小刀切了一段藤蔓，“出发前不就该知道这份工作的危险了吗？这世道挣钱能容易吗？再说，这些树也没有主动攻击人，摘几片叶子走就完了。”
这句话略略安抚了一下人心，主要是让在场的人想起来，没钱，比长了人脸的树还可怕。
宁筝在探照灯下观察藤蔓的横截面，绿色外皮，内里却是白色的，贯穿几根细细的红色管道。
很像是...人的血管。
她默默地把藤蔓收集起来，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威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掏出手枪，“砰”地一声，击中了她前路的一个木瘤子。
开枪的动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林雨气急败坏：“威廉你有病吧！”
威廉吹了吹枪口：“我只是想帮个忙，方便她观察那个怪东西。”
听到枪声下意识蹲下的宁筝站起身，回头，在队伍共享频道中说：“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你。”
说完，她转头观察那个瘤子。
它并未被打破，木质外壳变薄了，露出里面泛着荧光的白色物质，宁筝发现，它在越来越快的小幅度收缩，就像是正在工作的心脏。
她头皮发麻，撒腿就跑，在队伍频道里喊着。“都退后！离他远点！”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脚下的藤蔓忽然开始运动，越来越快，所有人手忙脚乱，陈朝阳反应不及时，一脚踩空摔倒，瞬间就被藤蔓淹没小腿。
“救我，救我啊！”他无助大喊。
其他人都自顾不暇，只有靠的最近的明小白伸出援手。
他单手环住陈朝阳的胸把他往上捞，另一只手抱住树干：“大家快抓住最近的树！这些藤蔓会绕开树。”
所有人依言照做，死死抱住树干，在藤蔓丛中稳住了身子，虽然防护服被划得支离破碎。
林雨身手敏捷，几步窜到了树干上，大大松了口气。
等了一会，藤蔓的速度逐渐变慢，就在众人准备放松警惕的时候，宁筝听到了一阵怪声。
悉悉簇簇。
越来越近，越来越吵。像是蝗虫过境的前兆。
宁筝忍着恐惧，打开探照灯的最大功率向树林深处望去。
看见了一大片深蓝色，逐渐向四周扩散，向他们逼近，好像是真正的夜空降临。
她急忙转头，却发现四面八方皆有，他们无处可逃。
陈朝阳目瞪口呆：“蝴蝶！”
蝴蝶？
还不待宁筝仔细观察，成群结队的蝴蝶就已经扑到他们身上，无数深蓝的蝶翼堆在护目镜上，正好让宁筝与蝶翼上的图案对视。
一双仿佛用炭笔涂上的眼睛，一左一右，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惊悚非常。
蝴蝶们前赴后继地扑过来，堆出了一个人形，步行足勾在衣服上，通过破洞钻进身体里，在身体上飞来飞去，百爪挠心。
“这都什么玩意儿？”
“杀虫剂！杀虫剂有没有用？”
“大家冷静，小心踩空！”
“啊！”
是蹲在树杈的林雨，蝴蝶干扰了她的平衡，让她摔进了藤蔓堆里。
“林雨！”宁筝挥手拍死挡在护目镜前的蝴蝶，红色的血液和尸体稀拉拉流了一地，她拖着一身的蝴蝶，几步跨到林雨那里把她捞出来。
宁筝：“受伤了没有？能不能动？”
林雨强撑着：“没事宁姐姐。”
转眼间又有一大批蝴蝶扑到林雨身上，宁筝咬牙，掏出点火棒，扔到远处吸引蝴蝶。
“大家快用火！”
收到提醒的其他人纷纷效仿，毫不吝惜地抛出一堆点火棒，确实缓解了很多。
这种紧急情况下，宁筝还能抓住一只蝴蝶收进标本瓶里。
宁筝：“我已经联系总部请求立即撤离，快点按照来时的方向走回去！林雨的脚受了伤，你们先走，我带着她！”
“宁姐姐...”林雨满脸感动，而宁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省点力气，赶紧走吧。”
倒不是宁筝有多么好心，而是她需要熟悉这个世界的向导，林雨不仅是土著，而且对她非常信赖，可以发展成队友。
宁筝扶着她，小心地踩着藤蔓防止踩空，走得缓慢，没一会儿就看不见前面四个人的背影了。
蝴蝶振翅的嗡嗡声被寂静无限放大，她们两个人是这个漆黑空间里孤单相依，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林雨害怕得冷汗涔涔，却不敢出声，小心地看着宁筝的反应。
宁筝倒是很平常，全神贯注地注意脚下的路，穿越来的世界有多危险惊悚都能被她接受，因为这里对她来讲不过是个打怪升级的沉浸式现实游戏，她早就死过一次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块宝～
躲进妈妈的怀抱.....咦？”
“啊啊啊啊！”
这首耳熟能详的儿歌在树林间回荡的时候，林雨终于忍不住了，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东西啊！”
“是新来的客人吗？”
甜美的小女孩声音离她们越来越近，宁筝看着眼前的藤蔓自行运动，分开了一条路，声音的主人踩着欢快的步伐，向她们歪头一笑。
宁筝拉着颤抖不止的林雨，静静地打量眼前这个...东西。
七八岁的小女孩样子，皮肤极白，眼珠漆黑，一头乌发垂至腰际，爬满了蜘蛛网，身上的蓝色公主裙被虫蛀得破破烂烂，肩膀上趴着一只硕大的老鼠，眼睛血红，时不时蹭一下小女孩的脸颊。
另一边的三人组，明小白同样扯着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陈朝阳，听小女孩娇滴滴的声音：
“外乡来的客人们，去我家玩吧，我会用最甘甜的美酒，最丰盛的大餐来招待你们，来和我，成为好朋友吧。”
星环大楼内，负责的客服人员面带微笑地问她。
“我...我没有。”宁筝迟疑着说，并绷紧全身，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客服愣了一下，又恢复微笑：“那请您到这里来，我们有专人负责这种情况。”
她将宁筝带去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跟里面的人说明情况，她离开之后，专员噼里啪啦敲打着巨大的终端机，面无表情地询问宁筝：“现在正为您建立全新个人ID，姓名？”
宁筝微讶，镇定下来说：“宁筝。”
“年龄？”
“23.”
“异能描述？”
“瞬移一米。”
“受教育程度？”
“...”
宁筝不知这里的教育等级是如何分配的，选择沉默。
专员看了她一眼，见怪不怪：“那就为您填上初级技校吧。”
“您的居住地址，是星环统一分配的集体公寓，职业经历都按公司的模版填上了，ID明日生成，将覆盖您从前的所有政府信息，具备联盟承认的法律效力，您可以今天去公寓和队友们熟悉熟悉，祝您工作愉快。”
专员说完这一大堆，站起身鞠了一躬：“感谢您为全人类点亮希望之灯。”
宁筝接过他手里的公寓信息和工作介绍，淡定道谢。
“宁姐姐！”
小女孩见到她，眼睛一亮，“真的是你！真巧，我们还是室友哎。”
宁筝嗯了一声，听小女孩叽叽喳喳地聊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这幢公寓多么高级，睡眠舱多么舒适。
“食堂里还有新鲜蔬菜哎！我以前都不敢想。”她喜滋滋地说着，而宁筝抽空瞥了一眼她床上的铭牌—“林雨”。
“林雨，”她试探着问，“你知道我们工作具体要怎么做吗？你我的异能，又能起什么作用？”
“我问过一些前辈，”林雨回答，“他们说具体的就是，进入污染区域外围，然后拍拍照，捡一些东西带回来研究，因为我们的体质可以免疫污染，所以只要远离危险的地方，就能平安回来，”
“至于异能嘛，像我的降低存在感，或许能防防身吧。”
宁筝点头。
所以，调查员的工作真的就是调查，危险值低，那么，污染核心又是什么？系统让自己吸收，可是她在网上根本搜不到这个东西。
“对了，”宁筝想起来重要的事，“我留给你的东西放在哪了？”
“放在我妈妈那了，”林雨一脸幸福，“我有了工资，带她去了医院，给她买了很多东西，我又能看见她笑了。”
她抬头看着宁筝，“我知道，这些都是要感谢你。”
她压低声音道，“谢谢你，帮我杀了我爸爸。”
宁筝呼吸一滞，低头看向林雨，对方的眼睛里满是崇拜。
她努力控制表情，坐到床上冷静冷静，内心无语望苍天。
原主实在是...到底给自己留下了多少坑！
“林雨，训炼区在哪里？”宁筝问。
为了收拾好那些烂摊子，她真是一刻都不敢懈怠。
“我带你去。”
星环的训练区配置齐全，体能，近身搏斗，枪击，远程狙击应有尽有，宁筝一边熟悉一边感叹这个世界科技的发达。
同时她也了解到留给自己的那把大狙，叫做统治者m200，特种军用设备，破坏力和射程都是一流标准。
训练结束后，宁筝吃了饭，当晚感受了一把睡眠舱，的确舒适，次日被人工智能“星环小助手”叫醒，提醒她去集合地点领取工作。
集合室里，宁筝遇到了两个熟人。
“嗨，原来你叫宁筝啊，”明小白热情招手，“我就说我们会是一个队的嘛，今后多多关照啦。”
宁筝移开目光，看着旁边那位。
他的另一只眼睛安上了义眼，瞳孔冰蓝，和另一只眼睛一起死死地盯着她。
剃了胡子头发，换上新衣服，她才看清他是个身形庞大，面容凶恶的前美国人。
“好久不见，”他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队友，之前没机会介绍自己，我叫威廉。”
宁筝淡淡地：“我叫宁筝。”
一共是五人小队，还有一个身形瘦小的前中国人，叫陈朝阳，脾气温和。
“今天是你们工作第一天，现在我来说明此次任务。”
集合室里，队长赵冲说道。
他是个退役军人，面容刚毅正直，身形强健。
“你们的调查区域是Rx372卫星城，三年前遭遇污染，有幸存者逃出被隔离，根据幸存者的描述，所有接触到污染的人，会对血液有狂热渴望，或杀人，或自残。”
“前后三批特遣队进入调查，无一生还，只有觉醒者能免疫污染。树木奇高，挡住了所有视线，，没有任何资料。我要提醒你们，这个区域的危险评级是s，你们穿好防护服，收集完标本迅速离开，和自己人接应，明白了吗？”
“是，队长！”
穿过警戒线进入区域时，宁筝小队的视线一下子全黑了
这里的植被太茂密了，粗壮的树干直冲云霄，密密麻麻的树叶挡住每一丝阳光，宁筝丢了一堆荧光棒，看到了脚底猜得绿色藤蔓，这些藤蔓爬满地面，交错在一起，隔一段长出一个巨大的木质瘤子。
空气中漂浮着白色的灰尘，无处不在，宁筝看着，觉得像头皮屑，掏出收集瓶装进去了一些。
“你们看！”
正在拍照的林雨突然惊呼，“树上有人脸！”
宁筝定眼一看，每一棵树的树干上都隐隐显出一个人五官的样子，表情各异，有安祥的，震惊的，恐惧的，大笑的，栩栩如生。
林雨吞了吞口水，颤抖道：“不会这些树里面，埋着人吧。”
一时间无人应答，队伍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无人再往前一步。
“害怕也没用，”宁筝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用小刀切了一段藤蔓，“出发前不就该知道这份工作的危险了吗？这世道挣钱能容易吗？再说，这些树也没有主动攻击人，摘几片叶子走就完了。”
这句话略略安抚了一下人心，主要是让在场的人想起来，没钱，比长了人脸的树还可怕。
宁筝在探照灯下观察藤蔓的横截面，绿色外皮，内里却是白色的，贯穿几根细细的红色管道。
很像是...人的血管。
她默默地把藤蔓收集起来，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威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掏出手枪，“砰”地一声，击中了她前路的一个木瘤子。
开枪的动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林雨气急败坏：“威廉你有病吧！”
威廉吹了吹枪口：“我只是想帮个忙，方便她观察那个怪东西。”
听到枪声下意识蹲下的宁筝站起身，回头，在队伍共享频道中说：“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你。”
说完，她转头观察那个瘤子。
它并未被打破，木质外壳变薄了，露出里面泛着荧光的白色物质，宁筝发现，它在越来越快的小幅度收缩，就像是正在工作的心脏。
她头皮发麻，撒腿就跑，在队伍频道里喊着。“都退后！离他远点！”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脚下的藤蔓忽然开始运动，越来越快，所有人手忙脚乱，陈朝阳反应不及时，一脚踩空摔倒，瞬间就被藤蔓淹没小腿。
“救我，救我啊！”他无助大喊。
其他人都自顾不暇，只有靠的最近的明小白伸出援手。
他单手环住陈朝阳的胸把他往上捞，另一只手抱住树干：“大家快抓住最近的树！这些藤蔓会绕开树。”
所有人依言照做，死死抱住树干，在藤蔓丛中稳住了身子，虽然防护服被划得支离破碎。
林雨身手敏捷，几步窜到了树干上，大大松了口气。
等了一会，藤蔓的速度逐渐变慢，就在众人准备放松警惕的时候，宁筝听到了一阵怪声。
悉悉簇簇。
越来越近，越来越吵。像是蝗虫过境的前兆。
宁筝忍着恐惧，打开探照灯的最大功率向树林深处望去。
看见了一大片深蓝色，逐渐向四周扩散，向他们逼近，好像是真正的夜空降临。
她急忙转头，却发现四面八方皆有，他们无处可逃。
陈朝阳目瞪口呆：“蝴蝶！”
蝴蝶？
还不待宁筝仔细观察，成群结队的蝴蝶就已经扑到他们身上，无数深蓝的蝶翼堆在护目镜上，正好让宁筝与蝶翼上的图案对视。
一双仿佛用炭笔涂上的眼睛，一左一右，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惊悚非常。
蝴蝶们前赴后继地扑过来，堆出了一个人形，步行足勾在衣服上，通过破洞钻进身体里，在身体上飞来飞去，百爪挠心。
“这都什么玩意儿？”
“杀虫剂！杀虫剂有没有用？”
“大家冷静，小心踩空！”
“啊！”
是蹲在树杈的林雨，蝴蝶干扰了她的平衡，让她摔进了藤蔓堆里。
“林雨！”宁筝挥手拍死挡在护目镜前的蝴蝶，红色的血液和尸体稀拉拉流了一地，她拖着一身的蝴蝶，几步跨到林雨那里把她捞出来。
宁筝：“受伤了没有？能不能动？”
林雨强撑着：“没事宁姐姐。”
转眼间又有一大批蝴蝶扑到林雨身上，宁筝咬牙，掏出点火棒，扔到远处吸引蝴蝶。
“大家快用火！”
收到提醒的其他人纷纷效仿，毫不吝惜地抛出一堆点火棒，确实缓解了很多。
这种紧急情况下，宁筝还能抓住一只蝴蝶收进标本瓶里。
宁筝：“我已经联系总部请求立即撤离，快点按照来时的方向走回去！林雨的脚受了伤，你们先走，我带着她！”
“宁姐姐...”林雨满脸感动，而宁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省点力气，赶紧走吧。”
倒不是宁筝有多么好心，而是她需要熟悉这个世界的向导，林雨不仅是土著，而且对她非常信赖，可以发展成队友。
宁筝扶着她，小心地踩着藤蔓防止踩空，走得缓慢，没一会儿就看不见前面四个人的背影了。
蝴蝶振翅的嗡嗡声被寂静无限放大，她们两个人是这个漆黑空间里孤单相依，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林雨害怕得冷汗涔涔，却不敢出声，小心地看着宁筝的反应。
宁筝倒是很平常，全神贯注地注意脚下的路，穿越来的世界有多危险惊悚都能被她接受，因为这里对她来讲不过是个打怪升级的沉浸式现实游戏，她早就死过一次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块宝～
躲进妈妈的怀抱.....咦？”
“啊啊啊啊！”
这首耳熟能详的儿歌在树林间回荡的时候，林雨终于忍不住了，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东西啊！”
“是新来的客人吗？”
甜美的小女孩声音离她们越来越近，宁筝看着眼前的藤蔓自行运动，分开了一条路，声音的主人踩着欢快的步伐，向她们歪头一笑。
宁筝拉着颤抖不止的林雨，静静地打量眼前这个...东西。
七八岁的小女孩样子，皮肤极白，眼珠漆黑，一头乌发垂至腰际，爬满了蜘蛛网，身上的蓝色公主裙被虫蛀得破破烂烂，肩膀上趴着一只硕大的老鼠，眼睛血红，时不时蹭一下小女孩的脸颊。
另一边的三人组，明小白同样扯着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陈朝阳，听小女孩娇滴滴的声音：
“外乡来的客人们，去我家玩吧，我会用最甘甜的美酒，最丰盛的大餐来招待你们，来和我，成为好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