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滋味
变故来得太突然。
“殷乐！”
看到妹妹跳崖，殷郊肝胆俱裂，冲杀向前与申公豹交战，申公豹也想抢夺他手里的封神榜，二人缠斗。
杨戬的心脏好像停止了一瞬，耳边都是嗡鸣声。
她竟跳崖了。
没有丝毫犹豫，更完全顾不得殷郊此时的交战，甚至来不及和哪吒交代一句，他身形一闪跳下悬崖。
不能，你不能出事！
他本紧盯着战局，看到申公豹信守承诺放开殷乐时，大松了一口气，手中紧握三尖两刃刀，准备等她再离得远些便水遁过去救她，却没有想到殷乐会选择跳崖。
杨戬一走，哪吒忙来帮助殷郊与申公豹斗法，同时传了通知姬发上山赶来支援。
杨戬第一次涌现出如此恐慌的情绪，握着长戟的手都在抖，只差一步之遥他便能抓住她了，但终究是慢了，眼睁睁看着她犹如一只孤傲的玄鸟残影直直坠落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
崖底灌木丛生，干涸的河道边散落着许多光滑圆润的鹅卵石，又正值黑夜，杨戬没有立即发现殷乐，只能一寸一寸的急切搜寻她的身影，既期望又害怕，既期望找到她，却又怕只找到她的躯壳。
他的表情依然如往日一样如水平静，仔细观察却能看到清冷眼眸里细碎的星光。
我怎么忍心一直避开她呢？他问自己，没有答案，唯有此时内心的痛苦不会骗人。
就在杨戬绝望渐生之时，一处幽暗深谷前的茂密草丛里发出了微弱的动静，他麻木地朝那边看去。
只见深谷里飞出星星点点的荧光汇集成了明亮的光河，伴随着身上的明暗变化。
它们有规律地摇摆着，像在欢欣，又像在哀鸣，一路摇摇晃晃最终落在草丛里的那道人形上面，照亮了她苍白的脸。
那是殷乐，她浑身是血蜷缩着一动不动，脆弱又安静。
杨戬震动，上前拨开那些恋恋不舍的星光，颤抖着触碰殷乐的脸，发现她鼻下仍有清清浅浅的气息，瞬间所有的哀切退散，他落下泪来，庆幸，喜悦，后怕。
殷乐伤得很重，全身多处骨折，失去意识处于九死一生的状态，杨戬不敢随意搬动她，只跪坐在旁，耗尽全部的法力为她施下治愈的法术。
直到杨戬的法力透尽，殷乐的呼吸终于略趋于平缓，他才传了纸鹤回去与殷郊报平安。
他知道，她一定不希望自己哥哥担心。
杨戬纹丝不动端坐着看她安恬的脸，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已经被他用清洁术仔细除去，她依然是一尘不染洁净的样子。
他陷入深深的沉思和挣扎中，想到殷乐在姬府送他的点心，那么沉甸甸的，心中更是茫然地像被掏走了一块。
凡人一世，不过百年。
若是找不到她，若是她死了，我真能安心回到昆仑，潜心修炼吗？
伐纣成功后，我便要返回昆仑山，我又当真舍得吗？杨戬问自己。
但是师父师伯们长久以来的谆谆教诲和殷切期望，他也绝不可辜负。
师父说大道无情，又说众生皆苦，修道之人应心怀悲悯。
可是若心中无情，又怎么善待世人？
杨戬默默咀嚼这句话，终不得不承认，我心中有情，无法斩断的情。
他不禁开始思索该怎么回报殷乐。
但殷乐身为王姬，奇珍异宝她从没有缺少，所以该给她什么回报呢，毕竟凡人的爱恋他自问给不了。
他不想让殷乐伤心，他希望她高兴，快乐，平安，健康，肆意，也想在她身边。
忽地他眼中生辉，彻底清明，他要回昆仑求师父收下殷乐做他的小师妹，他要做她修仙的引路人，护她平安，护她走上长生路。
*
在崖底令人窒息的寂静里，杨戬寸步不离守护在殷乐身边等她苏醒，又担心更深露重，脱下道袍盖在她身上。
思来想去仍觉得不妥，他用仅剩的法力在她四周点起几蹙温热的火苗，照亮他们这小片光明。
杨戬凝望着殷乐，不知道等了多久，殷乐的手指有了动静，他下意识地朝它探手却停顿在半空，过了会，还是小心握住她冰凉的手给予温暖。
“殷乐……”他唤出这个常缠绕在心头却从未真正喊出过的名字，心中一片酸涩。
也不知道殷乐是否听到了他的呼唤，但她有了反应，眼皮颤抖似要睁开，杨戬紧张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杨……戬。”她微笑着缓缓睁开眼，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人前便好像预料到了他是谁，这世上只有他能来救她。
“又被你救了，我都不知道，咳，该怎么谢谢你才好。”殷乐说话间带动受伤的肺腑疼得咳嗽，也牵动杨戬的心绪。
“你受伤很重，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他皱眉担忧道。
“好。”殷乐仔细望了他一眼，温顺地闭上眼睛，心想，怎么觉得杨戬不太一样了。
杨戬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用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更强烈，他担心她会在睡梦中的某个瞬间觉得累了，然后一睡不醒。
等殷乐呼吸平稳似沉睡了，杨戬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又是一阵恍惚。
该怎么对殷乐说，等武王伐纣成功后就带她一起回昆仑山修炼呢？杨戬很焦虑。
虽说他决定以后把殷乐当亲师妹对待，以期终日相守，但殷乐的感情他依旧不知如何回应，要求她像他一样放下凡人的爱恋，未必太强人所难了？
只能以后找合适的机会，向她开诚布公的讨论。杨戬叹了气，他确实不知道如何处理好这段感情，只知道自己心中有愧。
山顶这边，申公豹最终还是不敌哪吒和殷郊联手，没能夺得封神榜仓皇逃走了。
战斗一结束，殷郊急得心如刀绞，想要绑住绳子下去找殷乐，但是姬发拦住了他，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崖底有多深，是否有危险。
哪吒本来也要下去找师兄，刚飞要下去便收到了杨戬的纸鹤传音，告诉他们，他找到了殷乐，但是她目前状况极差，他无法立刻移动她，希望他们静静等待就好。
殷郊一听到传音，眼泪就流了下来，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不敢想象殷乐伤得有多重，才会让杨戬都不敢轻举妄动，是他没有保护好妹妹，他失职。
姬发也红了眼眶抱住他，轻声安慰：“乐妹妹不会有事的，等她回来，我们一定会把她保护的好好的，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忍下担忧，就地扎营，等待杨戬带着殷乐回来。
于是，令人提心吊胆的一晚就这样过去，天亮了。
殷乐睁开眼睛，身上盖着的是杨戬的道袍，银灰色的，表面一尘不染，袖口和背上绣着阴阳太极的图案。
她伸手摸了摸，分不清是什么材质织成的，手感十分顺滑，她当王姬时也没有穿过这么柔软的料子。
只是杨戬去哪了？
她打量四周，没寻到半个人影，却看见周围满是绽放着的白色小花，花海把她包裹，带着丝丝磬人心脾的清香钻进她的鼻子里，她深嗅了一口，感慨道：“真好闻。”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昨晚的大难不死后，尽管身上处处传来疼痛感，但她心底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杨戬手中捧着用树叶收集的满满的朝露水，焦急地水遁现身。
他本想让殷乐醒来后能第一时间喝到充满灵气的朝露，却发现这朝露不容易采集，等他终于收集完手中的一捧才想到殷乐会不会已经醒来了，便匆匆赶回来。
“你醒了吗？”他小心翼翼捧着朝露水在殷乐身旁单膝跪下。
殷乐在闭目休息，闻言动了动眉，展颜一笑，看见穿着白色里衣的杨戬，他脸色有些疲惫，当然也只是比以往疲惫一点点，总体还是非常出采的，且透过里衣的领口，她能看见他轮廓清晰的锁骨，有些诱人。
“嗯，你去哪了？”她懒洋洋问道，看向他手里的树叶，有些好奇。
“去采了朝露水，你也该渴了。”他一手捧住树叶，另一只手扶起殷乐，十分专注观察她的神情，生怕弄疼她，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她断掉的肋骨。
“嘶。”
殷乐本还沉浸在甜意中，一下疼得她倒吸气，吓得杨戬的手也一抖，朝露便洒了些在他的道袍上。
“啊，好可惜。”殷乐身痛跟着心也痛，止不住的惋惜道。
“没事。”杨戬继续尝试扶起殷乐，让她小心靠在自己腿上，缓慢将剩下的早露喂到她唇边，殷乐小口小口喝下。
朝露的滋味怎么说呢？反正对殷乐来说如同久旱后的甘露，无比清甜。
杨戬凝神屏气喂完了所有的露水，松开眉头，笑了，她状态好多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便能恢复。
然后他才发现两人一直保持着暧昧又尴尬的姿势许久，殷乐毫无察觉地头枕在他的腿间，舒舒服服地小憩，杨戬身子僵住了，有些无所适从地清了清嗓子，脸也浮上燥意。
而且，他们本就有过更亲密的行为，虽然那次是酒后，但是杨戬并没有失忆，她很柔软，腰很细，全身上下哪哪都软，为什么他以前会那么大胆？现在却感到羞耻。
杨戬想了很多，身子却纹丝不动生怕会牵扯到殷乐的伤处，过了半晌，他才平静问：“我抱你回去，可以吗？”
“杨戬，我不想那么快回去，想去看风景。”殷乐动了脑袋，靠在他怀里，情绪低落，也许是留念与杨戬相处的时间，又或许只是想暂时逃避凡间的一切。
“好。”杨戬全然答应，心甘情愿。
“殷乐！”
看到妹妹跳崖，殷郊肝胆俱裂，冲杀向前与申公豹交战，申公豹也想抢夺他手里的封神榜，二人缠斗。
杨戬的心脏好像停止了一瞬，耳边都是嗡鸣声。
她竟跳崖了。
没有丝毫犹豫，更完全顾不得殷郊此时的交战，甚至来不及和哪吒交代一句，他身形一闪跳下悬崖。
不能，你不能出事！
他本紧盯着战局，看到申公豹信守承诺放开殷乐时，大松了一口气，手中紧握三尖两刃刀，准备等她再离得远些便水遁过去救她，却没有想到殷乐会选择跳崖。
杨戬一走，哪吒忙来帮助殷郊与申公豹斗法，同时传了通知姬发上山赶来支援。
杨戬第一次涌现出如此恐慌的情绪，握着长戟的手都在抖，只差一步之遥他便能抓住她了，但终究是慢了，眼睁睁看着她犹如一只孤傲的玄鸟残影直直坠落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
崖底灌木丛生，干涸的河道边散落着许多光滑圆润的鹅卵石，又正值黑夜，杨戬没有立即发现殷乐，只能一寸一寸的急切搜寻她的身影，既期望又害怕，既期望找到她，却又怕只找到她的躯壳。
他的表情依然如往日一样如水平静，仔细观察却能看到清冷眼眸里细碎的星光。
我怎么忍心一直避开她呢？他问自己，没有答案，唯有此时内心的痛苦不会骗人。
就在杨戬绝望渐生之时，一处幽暗深谷前的茂密草丛里发出了微弱的动静，他麻木地朝那边看去。
只见深谷里飞出星星点点的荧光汇集成了明亮的光河，伴随着身上的明暗变化。
它们有规律地摇摆着，像在欢欣，又像在哀鸣，一路摇摇晃晃最终落在草丛里的那道人形上面，照亮了她苍白的脸。
那是殷乐，她浑身是血蜷缩着一动不动，脆弱又安静。
杨戬震动，上前拨开那些恋恋不舍的星光，颤抖着触碰殷乐的脸，发现她鼻下仍有清清浅浅的气息，瞬间所有的哀切退散，他落下泪来，庆幸，喜悦，后怕。
殷乐伤得很重，全身多处骨折，失去意识处于九死一生的状态，杨戬不敢随意搬动她，只跪坐在旁，耗尽全部的法力为她施下治愈的法术。
直到杨戬的法力透尽，殷乐的呼吸终于略趋于平缓，他才传了纸鹤回去与殷郊报平安。
他知道，她一定不希望自己哥哥担心。
杨戬纹丝不动端坐着看她安恬的脸，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已经被他用清洁术仔细除去，她依然是一尘不染洁净的样子。
他陷入深深的沉思和挣扎中，想到殷乐在姬府送他的点心，那么沉甸甸的，心中更是茫然地像被掏走了一块。
凡人一世，不过百年。
若是找不到她，若是她死了，我真能安心回到昆仑，潜心修炼吗？
伐纣成功后，我便要返回昆仑山，我又当真舍得吗？杨戬问自己。
但是师父师伯们长久以来的谆谆教诲和殷切期望，他也绝不可辜负。
师父说大道无情，又说众生皆苦，修道之人应心怀悲悯。
可是若心中无情，又怎么善待世人？
杨戬默默咀嚼这句话，终不得不承认，我心中有情，无法斩断的情。
他不禁开始思索该怎么回报殷乐。
但殷乐身为王姬，奇珍异宝她从没有缺少，所以该给她什么回报呢，毕竟凡人的爱恋他自问给不了。
他不想让殷乐伤心，他希望她高兴，快乐，平安，健康，肆意，也想在她身边。
忽地他眼中生辉，彻底清明，他要回昆仑求师父收下殷乐做他的小师妹，他要做她修仙的引路人，护她平安，护她走上长生路。
*
在崖底令人窒息的寂静里，杨戬寸步不离守护在殷乐身边等她苏醒，又担心更深露重，脱下道袍盖在她身上。
思来想去仍觉得不妥，他用仅剩的法力在她四周点起几蹙温热的火苗，照亮他们这小片光明。
杨戬凝望着殷乐，不知道等了多久，殷乐的手指有了动静，他下意识地朝它探手却停顿在半空，过了会，还是小心握住她冰凉的手给予温暖。
“殷乐……”他唤出这个常缠绕在心头却从未真正喊出过的名字，心中一片酸涩。
也不知道殷乐是否听到了他的呼唤，但她有了反应，眼皮颤抖似要睁开，杨戬紧张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杨……戬。”她微笑着缓缓睁开眼，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人前便好像预料到了他是谁，这世上只有他能来救她。
“又被你救了，我都不知道，咳，该怎么谢谢你才好。”殷乐说话间带动受伤的肺腑疼得咳嗽，也牵动杨戬的心绪。
“你受伤很重，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他皱眉担忧道。
“好。”殷乐仔细望了他一眼，温顺地闭上眼睛，心想，怎么觉得杨戬不太一样了。
杨戬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用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更强烈，他担心她会在睡梦中的某个瞬间觉得累了，然后一睡不醒。
等殷乐呼吸平稳似沉睡了，杨戬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又是一阵恍惚。
该怎么对殷乐说，等武王伐纣成功后就带她一起回昆仑山修炼呢？杨戬很焦虑。
虽说他决定以后把殷乐当亲师妹对待，以期终日相守，但殷乐的感情他依旧不知如何回应，要求她像他一样放下凡人的爱恋，未必太强人所难了？
只能以后找合适的机会，向她开诚布公的讨论。杨戬叹了气，他确实不知道如何处理好这段感情，只知道自己心中有愧。
山顶这边，申公豹最终还是不敌哪吒和殷郊联手，没能夺得封神榜仓皇逃走了。
战斗一结束，殷郊急得心如刀绞，想要绑住绳子下去找殷乐，但是姬发拦住了他，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崖底有多深，是否有危险。
哪吒本来也要下去找师兄，刚飞要下去便收到了杨戬的纸鹤传音，告诉他们，他找到了殷乐，但是她目前状况极差，他无法立刻移动她，希望他们静静等待就好。
殷郊一听到传音，眼泪就流了下来，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不敢想象殷乐伤得有多重，才会让杨戬都不敢轻举妄动，是他没有保护好妹妹，他失职。
姬发也红了眼眶抱住他，轻声安慰：“乐妹妹不会有事的，等她回来，我们一定会把她保护的好好的，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忍下担忧，就地扎营，等待杨戬带着殷乐回来。
于是，令人提心吊胆的一晚就这样过去，天亮了。
殷乐睁开眼睛，身上盖着的是杨戬的道袍，银灰色的，表面一尘不染，袖口和背上绣着阴阳太极的图案。
她伸手摸了摸，分不清是什么材质织成的，手感十分顺滑，她当王姬时也没有穿过这么柔软的料子。
只是杨戬去哪了？
她打量四周，没寻到半个人影，却看见周围满是绽放着的白色小花，花海把她包裹，带着丝丝磬人心脾的清香钻进她的鼻子里，她深嗅了一口，感慨道：“真好闻。”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昨晚的大难不死后，尽管身上处处传来疼痛感，但她心底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杨戬手中捧着用树叶收集的满满的朝露水，焦急地水遁现身。
他本想让殷乐醒来后能第一时间喝到充满灵气的朝露，却发现这朝露不容易采集，等他终于收集完手中的一捧才想到殷乐会不会已经醒来了，便匆匆赶回来。
“你醒了吗？”他小心翼翼捧着朝露水在殷乐身旁单膝跪下。
殷乐在闭目休息，闻言动了动眉，展颜一笑，看见穿着白色里衣的杨戬，他脸色有些疲惫，当然也只是比以往疲惫一点点，总体还是非常出采的，且透过里衣的领口，她能看见他轮廓清晰的锁骨，有些诱人。
“嗯，你去哪了？”她懒洋洋问道，看向他手里的树叶，有些好奇。
“去采了朝露水，你也该渴了。”他一手捧住树叶，另一只手扶起殷乐，十分专注观察她的神情，生怕弄疼她，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她断掉的肋骨。
“嘶。”
殷乐本还沉浸在甜意中，一下疼得她倒吸气，吓得杨戬的手也一抖，朝露便洒了些在他的道袍上。
“啊，好可惜。”殷乐身痛跟着心也痛，止不住的惋惜道。
“没事。”杨戬继续尝试扶起殷乐，让她小心靠在自己腿上，缓慢将剩下的早露喂到她唇边，殷乐小口小口喝下。
朝露的滋味怎么说呢？反正对殷乐来说如同久旱后的甘露，无比清甜。
杨戬凝神屏气喂完了所有的露水，松开眉头，笑了，她状态好多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便能恢复。
然后他才发现两人一直保持着暧昧又尴尬的姿势许久，殷乐毫无察觉地头枕在他的腿间，舒舒服服地小憩，杨戬身子僵住了，有些无所适从地清了清嗓子，脸也浮上燥意。
而且，他们本就有过更亲密的行为，虽然那次是酒后，但是杨戬并没有失忆，她很柔软，腰很细，全身上下哪哪都软，为什么他以前会那么大胆？现在却感到羞耻。
杨戬想了很多，身子却纹丝不动生怕会牵扯到殷乐的伤处，过了半晌，他才平静问：“我抱你回去，可以吗？”
“杨戬，我不想那么快回去，想去看风景。”殷乐动了脑袋，靠在他怀里，情绪低落，也许是留念与杨戬相处的时间，又或许只是想暂时逃避凡间的一切。
“好。”杨戬全然答应，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