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青早上一进公司，就感觉气氛不太对。
刚在办公室坐下，梁浅端着咖啡过来敲门，说是林筝来了，现在在接待室。
市青听着耳熟，但一时也记不起来，于是问她，林筝是谁？
梁浅支支吾吾，还在组织言辞。市青打开手机，已经搜到了新闻。
陆闻时最近一条花边新闻里的当红女星，就叫林筝。
市青又问，“她来干嘛？”
梁浅答，“她说想办场画展，要跟我们合作。”
市青笑笑，在抽屉里拿了份空白合同。
梁浅惊了，“真要合作啊？”
市青端着咖啡往外走，朝梁浅摆了摆手，“咖啡，谢谢啦。”
林筝本人比八卦杂志里那张偷拍要好看多了。
市青一进接待室，就嗅到了香水味。
林筝看着她，笑得明艳动人。
市青放下咖啡，跟她握手，“你好，我是净山的主理人市青。”
林筝站起身，礼节周到地回握，“你好，市总，我叫林筝。”
“请坐吧。”市青说，“听说林小姐是想办画展，请问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净山呢？”
“净山算是业内翘楚，选择你们，这条理由应该就够了吧。”林筝笑了笑。
“对于你的选择，我非常荣幸。不过，合作的事情，我希望林小姐你能再多考虑考虑。”
“为什么？市总是有什么顾虑吗？”
“当然有。”市青一脸认真，“林小姐你不看新闻吗？”
林筝没想到她如此直接，张了张嘴，又闭上，一时哑然。
“林小姐你多才多艺，会演戏，会画画，但说到底，明星才是正职，想办画展自然是好的，不过实在没必要选择我们净山，我的身份，外界也都知道。不管你是什么意图，外人看了，对你的观感总不会太好，到时候要是对你的工作有负面影响，那就不好办了，你说是不是？”
林筝笑了笑，“我还以为市总不会在意外界的看法呢。”
“嗯。”市青点头，喝了口咖啡，“我是不在意。”
从接待室出来，市青送林筝出了公司，等林筝进了电梯，她才转身回办公室。
梁浅跑来问，“合同真签了？”
市青晃了晃手上的纸。
合同背面，是记号笔写下的一串字。
字迹文雅婉约，写着：TO之桃，好好学习！要快乐！林筝。
梁浅问，“之桃是谁？”
市青说，“我朋友的侄女。”
“......”梁浅把手里的策划案交给市青，内心充满钦佩，走出了办公室。
市青一边翻策划案，一边打电话，拨了半天，没拨通，她又换了个号码。
“喂，是我。”
“嗯，你们陆总在吗？”
“好的，麻烦帮我转接下，谢谢。”
“陆闻时，你个混蛋！”
-
市青结束工作，已经是夜里八点了。
乘电梯到停车场，她一眼就看见了陆闻时。
陆闻时靠在车边抽烟，朝她挥了挥手。
市青说，“陆总怎么纡尊降贵，跑这儿来了。”
陆闻时答，“来面壁思过。”
市青白他一眼，上了车。
陆闻时跟进副驾。
市青看着他，“怎么？我是你司机？”
陆闻时说，“哪能，你是我祖宗。”
市青说，“你祖宗可闻不得烟味。”
陆闻时姿态摆得谦逊恭顺，开窗，脱外套，一个反手扔到了车顶上。
市青懒得理，想想又亏得慌，还是撂下了话头，“净山不是能闹事的地方，先前我就说过。”
“明白。”陆闻时点点头，“我订了餐厅，临澜路那家，你一直很想吃的，怎么样？给我个机会赔不是吧。”
市青摆摆手，“去不了，今晚我要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得见客户。”
陆闻时问，“丰和？”
市青说，“是。”
“丰和最近换了高层，我有关系，要不要帮你打点打点。”
“不用。”市青说，“不过有个事你倒是能做一下。”
陆闻时挑挑眉，“什么？”
市青面露微笑，轻轻吐出两个字：“下车。”
应付完陆闻时，市青驱车回到家，玄关一旁的鞋柜上放着备用钥匙，乔延已经走了。
她进屋，看见餐桌上放着保温盒。
打开一看，里面还冒着热气，盛着糖醋里脊，小炒肉，还有一份蘑菇汤。
一旁放着张便签：电饭煲里有米饭，趁热吃。
是乔延的字迹。
乔延以前就爱做饭，别的小孩学习之余天天玩不够，他的课外读物是菜谱，天天没事儿就钻研厨艺。
打开保温盒，市青尝了口小炒肉，她嗜辣嗜甜，乔延还记得。
天气预报里说的雪，现在才落下。
市青合上保温盒，到阳台收衣服，看路灯的光晕里一粒粒细影飘下，不自觉多站了会儿。
“啊，好辣。”市青吸了口冷气。
-
自打乔延回国，市青就有种预感。果不其然，周六上午，她就接到了严泠的电话，叫她过去吃个饭。
通的是视频电话。
市青抬眼，看见屏幕里乔延下半身围着浴巾。
骨架高挑舒展，看起来匀称流畅。
市青怔了怔。
镜头移开，严泠笑着，“哎，不好意思，镜头没调好，我正好找小延有点事。”
“没关系。”市青说，“我其实也没看清。”
“没看清啊？”
镜头又翻转过去，“你看，小延这身体，倒是锻炼得还可以。”
乔延背对镜头，正在穿卫衣，他拉下衣摆盖住腰线后，这才转过身，迅速伸手挡住了镜头。
市青笑了笑，“严老师，你就别逗他了。”
严泠住在郊外的别墅区，离市青这儿有一小时的车程。
市青出发得早，顺路去陈记买了份点心做伴手礼，到那儿的时候才五点。
她停好车，走到楼下，透过落地窗，看见乔延在二楼画画。
乔延面无表情，姿态专注。市青见惯了他笑，觉得他这副冷清的模样有些陌生。
她低头，走到门口按了按门铃。
严泠过来开门，“外面冷吧？快进来，锅里炖了鸭汤，正好喝点热热身子。”
市青进屋，脱下外套挂上，换了双拖鞋，“鸭汤？”
“小延炖的。”严泠说，“他在楼上，你等会儿，我去叫他下来。”
市青拉住严泠，“没事儿，我是来看您的。”
严泠说，“也对，前几天接风宴，你们应该见过的。”
市青想起那场接风宴，不由笑了笑，“接风宴办在酒吧这主意，是您想的吧。”
尽管当时市青没久待，但一眼扫过去，站在门边的几位，都是跟严泠关系交好的几家的公子哥。
严泠问，“玩得还开心吗？”
“开心。”市青拉着严泠的手走到沙发前，“我去盛鸭汤，您坐着吧，我给您也盛一碗。”
市青说完，进了厨房。
她来得多，对严泠这里轻车熟路。
盛好鸭汤，她正拿筷子，看见乔延站在门口。
“谢谢。”市青说。
乔延走近，“为什么说谢谢？”
“鸭汤，还有你那天做的饭。”市青说，“怎么？你还不让人有礼貌了？”
“你以前就不会说谢谢。”乔延看着她。
市青跟他对视，他褐色瞳仁里，映着市青被灯光穿过的胸膛。
乔延的眼睛大而亮，沉默看着人的时候，总有种无辜的感觉。
市青说，“哦，那我给你道个歉。”
乔延抿了抿唇，低头端起汤。
“今晚你做饭？”市青问。
“嗯。”乔延看着她，“你别说谢谢了。”
市青扫了眼桌上没开封的辣椒酱，“严老师不吃辣。”
乔延没放辣，做了一大桌菜。
吃过饭，市青坐着跟严泠聊了会儿天。
中途，严泠手机来电，她拍拍市青的手，边接电话边进了屋。
市青看着电视，正在放电视剧，没什么意思。
乔延这时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盒巧克力，端到了桌上。
市青尝了一粒，入口即化，苦味很淡。
乔延看着她吃，问喜不喜欢。
市青点点头，视线还钉在电视机上。
乔延说，“楼上还有，我再给你一盒。”
市青说，“不用。”
乔延没听，转身就要去楼上。
市青一把拉住，把他拽进沙发里坐下。
“看电视。”市青说。
“哦。”
暂且算是安静了一会儿。
“住的地方找好了吗？”市青问。
“找好了。”
“哪个小区？”
“......”
市青看向乔延。
“你隔壁。”乔延看着电视。
“严老师找的？”
“嗯。”
市青问，“你在英国有谈朋友吗？”
“没有。”
“为什么不找一个？”
乔延没说话，只看着她，眼巴巴地，延宕的沉默里，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市青说，“你现在看起来很好懂。”
乔延抿抿嘴，垂头默默挪了挪位置，离市青远了一些。
市青看着他，“怎么？怕我吃了你？”
“不怕。”乔延说。
“你以前也不会这样。”市青顿了顿，“至少我喜欢的你不是这样的。”
她有些生气。
严泠知道她结婚，还有意撮合，她不迟钝，看得出来，如果乔延没这份心思，严泠根本犯不着做到这个地步。乔延给她做饭，还嫌她客气，她也看得出来。既然喜欢，五年前他又何必选择匆匆出国，切断联系。现在她过得好好的，他跑回来，一边招惹，一边还要避嫌。
“哎呀，你们在看电视啊。”严泠从房间里出来。
“是。”市青站起身，“狗血苦情戏。”
严泠说，“你们年轻人怎么还爱看这个。”
“我不爱。”市青看了眼乔延，“他爱。”
严泠笑了笑。
市青穿上外套，“时间也不早了，严老师，我先回去了。”
严泠说好，让她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市青点点头，出门，上车，系好安全带，刚启动车，又熄了火。
乔延小跑到车边，莫名一脸欣喜。
市青按下门窗，看着他，“上来吧。”
她知道乔延没开车。
下午过来，她看见乔延的车还在小区停车场。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乔延边上车，边急切地问。
市青说，“就是字面意思。”
乔延刚坐下，就倾身朝着市青欺近，“你说你喜欢我？”
他的脸凑得近，两只眼直勾勾看着市青，眼眶都红了。
市青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也没料到直球来得如此突然，她的心漏了一拍，故作镇定躲了躲，一手试图压下他的肩，没压住，干脆上了两只手。
“你冷静。”市青说。
乔延听她的话，缩回座位，端端正正坐着。
见他视线还钉在她身上，市青勾住他身侧安全带，插了几次，愣是没对准。
“看什么？自己来。”市青放弃了。
“哦。”乔延低头，自己把安全带系好，又看着她。
市青边启动汽车，边拨通电话按下了免提。
“喂，陆闻时。”
“先等等。”电话那头，陆闻时静了静。
“怎么了？”市青问。
陆闻时说，“我先想想是哪条小辫被你抓到了，改天再到公司去给你请罪。”
市青回，“我要说正经的，你别闹。”
陆闻时问，“什么事？”
“离婚的消息，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外公布？”
刚在办公室坐下，梁浅端着咖啡过来敲门，说是林筝来了，现在在接待室。
市青听着耳熟，但一时也记不起来，于是问她，林筝是谁？
梁浅支支吾吾，还在组织言辞。市青打开手机，已经搜到了新闻。
陆闻时最近一条花边新闻里的当红女星，就叫林筝。
市青又问，“她来干嘛？”
梁浅答，“她说想办场画展，要跟我们合作。”
市青笑笑，在抽屉里拿了份空白合同。
梁浅惊了，“真要合作啊？”
市青端着咖啡往外走，朝梁浅摆了摆手，“咖啡，谢谢啦。”
林筝本人比八卦杂志里那张偷拍要好看多了。
市青一进接待室，就嗅到了香水味。
林筝看着她，笑得明艳动人。
市青放下咖啡，跟她握手，“你好，我是净山的主理人市青。”
林筝站起身，礼节周到地回握，“你好，市总，我叫林筝。”
“请坐吧。”市青说，“听说林小姐是想办画展，请问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净山呢？”
“净山算是业内翘楚，选择你们，这条理由应该就够了吧。”林筝笑了笑。
“对于你的选择，我非常荣幸。不过，合作的事情，我希望林小姐你能再多考虑考虑。”
“为什么？市总是有什么顾虑吗？”
“当然有。”市青一脸认真，“林小姐你不看新闻吗？”
林筝没想到她如此直接，张了张嘴，又闭上，一时哑然。
“林小姐你多才多艺，会演戏，会画画，但说到底，明星才是正职，想办画展自然是好的，不过实在没必要选择我们净山，我的身份，外界也都知道。不管你是什么意图，外人看了，对你的观感总不会太好，到时候要是对你的工作有负面影响，那就不好办了，你说是不是？”
林筝笑了笑，“我还以为市总不会在意外界的看法呢。”
“嗯。”市青点头，喝了口咖啡，“我是不在意。”
从接待室出来，市青送林筝出了公司，等林筝进了电梯，她才转身回办公室。
梁浅跑来问，“合同真签了？”
市青晃了晃手上的纸。
合同背面，是记号笔写下的一串字。
字迹文雅婉约，写着：TO之桃，好好学习！要快乐！林筝。
梁浅问，“之桃是谁？”
市青说，“我朋友的侄女。”
“......”梁浅把手里的策划案交给市青，内心充满钦佩，走出了办公室。
市青一边翻策划案，一边打电话，拨了半天，没拨通，她又换了个号码。
“喂，是我。”
“嗯，你们陆总在吗？”
“好的，麻烦帮我转接下，谢谢。”
“陆闻时，你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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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青结束工作，已经是夜里八点了。
乘电梯到停车场，她一眼就看见了陆闻时。
陆闻时靠在车边抽烟，朝她挥了挥手。
市青说，“陆总怎么纡尊降贵，跑这儿来了。”
陆闻时答，“来面壁思过。”
市青白他一眼，上了车。
陆闻时跟进副驾。
市青看着他，“怎么？我是你司机？”
陆闻时说，“哪能，你是我祖宗。”
市青说，“你祖宗可闻不得烟味。”
陆闻时姿态摆得谦逊恭顺，开窗，脱外套，一个反手扔到了车顶上。
市青懒得理，想想又亏得慌，还是撂下了话头，“净山不是能闹事的地方，先前我就说过。”
“明白。”陆闻时点点头，“我订了餐厅，临澜路那家，你一直很想吃的，怎么样？给我个机会赔不是吧。”
市青摆摆手，“去不了，今晚我要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得见客户。”
陆闻时问，“丰和？”
市青说，“是。”
“丰和最近换了高层，我有关系，要不要帮你打点打点。”
“不用。”市青说，“不过有个事你倒是能做一下。”
陆闻时挑挑眉，“什么？”
市青面露微笑，轻轻吐出两个字：“下车。”
应付完陆闻时，市青驱车回到家，玄关一旁的鞋柜上放着备用钥匙，乔延已经走了。
她进屋，看见餐桌上放着保温盒。
打开一看，里面还冒着热气，盛着糖醋里脊，小炒肉，还有一份蘑菇汤。
一旁放着张便签：电饭煲里有米饭，趁热吃。
是乔延的字迹。
乔延以前就爱做饭，别的小孩学习之余天天玩不够，他的课外读物是菜谱，天天没事儿就钻研厨艺。
打开保温盒，市青尝了口小炒肉，她嗜辣嗜甜，乔延还记得。
天气预报里说的雪，现在才落下。
市青合上保温盒，到阳台收衣服，看路灯的光晕里一粒粒细影飘下，不自觉多站了会儿。
“啊，好辣。”市青吸了口冷气。
-
自打乔延回国，市青就有种预感。果不其然，周六上午，她就接到了严泠的电话，叫她过去吃个饭。
通的是视频电话。
市青抬眼，看见屏幕里乔延下半身围着浴巾。
骨架高挑舒展，看起来匀称流畅。
市青怔了怔。
镜头移开，严泠笑着，“哎，不好意思，镜头没调好，我正好找小延有点事。”
“没关系。”市青说，“我其实也没看清。”
“没看清啊？”
镜头又翻转过去，“你看，小延这身体，倒是锻炼得还可以。”
乔延背对镜头，正在穿卫衣，他拉下衣摆盖住腰线后，这才转过身，迅速伸手挡住了镜头。
市青笑了笑，“严老师，你就别逗他了。”
严泠住在郊外的别墅区，离市青这儿有一小时的车程。
市青出发得早，顺路去陈记买了份点心做伴手礼，到那儿的时候才五点。
她停好车，走到楼下，透过落地窗，看见乔延在二楼画画。
乔延面无表情，姿态专注。市青见惯了他笑，觉得他这副冷清的模样有些陌生。
她低头，走到门口按了按门铃。
严泠过来开门，“外面冷吧？快进来，锅里炖了鸭汤，正好喝点热热身子。”
市青进屋，脱下外套挂上，换了双拖鞋，“鸭汤？”
“小延炖的。”严泠说，“他在楼上，你等会儿，我去叫他下来。”
市青拉住严泠，“没事儿，我是来看您的。”
严泠说，“也对，前几天接风宴，你们应该见过的。”
市青想起那场接风宴，不由笑了笑，“接风宴办在酒吧这主意，是您想的吧。”
尽管当时市青没久待，但一眼扫过去，站在门边的几位，都是跟严泠关系交好的几家的公子哥。
严泠问，“玩得还开心吗？”
“开心。”市青拉着严泠的手走到沙发前，“我去盛鸭汤，您坐着吧，我给您也盛一碗。”
市青说完，进了厨房。
她来得多，对严泠这里轻车熟路。
盛好鸭汤，她正拿筷子，看见乔延站在门口。
“谢谢。”市青说。
乔延走近，“为什么说谢谢？”
“鸭汤，还有你那天做的饭。”市青说，“怎么？你还不让人有礼貌了？”
“你以前就不会说谢谢。”乔延看着她。
市青跟他对视，他褐色瞳仁里，映着市青被灯光穿过的胸膛。
乔延的眼睛大而亮，沉默看着人的时候，总有种无辜的感觉。
市青说，“哦，那我给你道个歉。”
乔延抿了抿唇，低头端起汤。
“今晚你做饭？”市青问。
“嗯。”乔延看着她，“你别说谢谢了。”
市青扫了眼桌上没开封的辣椒酱，“严老师不吃辣。”
乔延没放辣，做了一大桌菜。
吃过饭，市青坐着跟严泠聊了会儿天。
中途，严泠手机来电，她拍拍市青的手，边接电话边进了屋。
市青看着电视，正在放电视剧，没什么意思。
乔延这时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盒巧克力，端到了桌上。
市青尝了一粒，入口即化，苦味很淡。
乔延看着她吃，问喜不喜欢。
市青点点头，视线还钉在电视机上。
乔延说，“楼上还有，我再给你一盒。”
市青说，“不用。”
乔延没听，转身就要去楼上。
市青一把拉住，把他拽进沙发里坐下。
“看电视。”市青说。
“哦。”
暂且算是安静了一会儿。
“住的地方找好了吗？”市青问。
“找好了。”
“哪个小区？”
“......”
市青看向乔延。
“你隔壁。”乔延看着电视。
“严老师找的？”
“嗯。”
市青问，“你在英国有谈朋友吗？”
“没有。”
“为什么不找一个？”
乔延没说话，只看着她，眼巴巴地，延宕的沉默里，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市青说，“你现在看起来很好懂。”
乔延抿抿嘴，垂头默默挪了挪位置，离市青远了一些。
市青看着他，“怎么？怕我吃了你？”
“不怕。”乔延说。
“你以前也不会这样。”市青顿了顿，“至少我喜欢的你不是这样的。”
她有些生气。
严泠知道她结婚，还有意撮合，她不迟钝，看得出来，如果乔延没这份心思，严泠根本犯不着做到这个地步。乔延给她做饭，还嫌她客气，她也看得出来。既然喜欢，五年前他又何必选择匆匆出国，切断联系。现在她过得好好的，他跑回来，一边招惹，一边还要避嫌。
“哎呀，你们在看电视啊。”严泠从房间里出来。
“是。”市青站起身，“狗血苦情戏。”
严泠说，“你们年轻人怎么还爱看这个。”
“我不爱。”市青看了眼乔延，“他爱。”
严泠笑了笑。
市青穿上外套，“时间也不早了，严老师，我先回去了。”
严泠说好，让她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市青点点头，出门，上车，系好安全带，刚启动车，又熄了火。
乔延小跑到车边，莫名一脸欣喜。
市青按下门窗，看着他，“上来吧。”
她知道乔延没开车。
下午过来，她看见乔延的车还在小区停车场。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乔延边上车，边急切地问。
市青说，“就是字面意思。”
乔延刚坐下，就倾身朝着市青欺近，“你说你喜欢我？”
他的脸凑得近，两只眼直勾勾看着市青，眼眶都红了。
市青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也没料到直球来得如此突然，她的心漏了一拍，故作镇定躲了躲，一手试图压下他的肩，没压住，干脆上了两只手。
“你冷静。”市青说。
乔延听她的话，缩回座位，端端正正坐着。
见他视线还钉在她身上，市青勾住他身侧安全带，插了几次，愣是没对准。
“看什么？自己来。”市青放弃了。
“哦。”乔延低头，自己把安全带系好，又看着她。
市青边启动汽车，边拨通电话按下了免提。
“喂，陆闻时。”
“先等等。”电话那头，陆闻时静了静。
“怎么了？”市青问。
陆闻时说，“我先想想是哪条小辫被你抓到了，改天再到公司去给你请罪。”
市青回，“我要说正经的，你别闹。”
陆闻时问，“什么事？”
“离婚的消息，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外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