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青匆匆赶到医院时，陆闻时正在吸烟区。
这里是VIP病区，没其他人。
市青敲了敲玻璃，陆闻时灭烟走出来。
市青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陆闻时摇摇头，看她提着果篮，顺手摘了个香蕉，“不太好。”
市青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巧克力给他，“今天住的院？”
“三天前。”
“去茶室那天？”
“嗯，路上突然不舒服，就送过来了。”陆闻时皱皱眉，巧克力太甜了。
市青往他怀里塞了串香蕉，又把其他水果重新摆了摆位置，“我进去看看。”
“不用。”陆闻时拦住，“已经睡了。”
市青把果篮递给他。
陆闻时接过，“你在这儿也不起作用，先回去吧。”
市青想了想，说好，转身走到电梯口，又折返回来，“离婚的事情，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么好？”陆闻时笑。
“是人情，要还的。”市青说。
她跟陆闻时结婚，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净山效益不行，又闹出了丑闻，业内风评一塌糊涂，她年纪轻，没实权，就算铁了心要整顿，洗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陆家是搞风投的，陆闻时找上市青，提出可以帮忙，要求是结婚。
在这之前，市青跟陆闻时打过几次交道，都是在应酬场合上。他是甲方，财大气粗，不缺奉承的人，不像市青，酒会上从不敢最后一个到。
市青听了他的要求，说他是电视剧看多了。
陆闻时说，妻子这个身份，无非就是应付家里人，我们这个圈子你也知道，不结婚，怎么安心去玩。
后来经过好几次谈判，她跟陆闻时最终达成共识，结婚只是个形式，净山效益好转后，估值达到约定标准，融资款分期尽数归还，并割让出百分之十的股权，换一张离婚证。
具体的协议内容，市青是逐条逐例跟他谈下来的，她开着录音，就放在桌上。
陆闻时说净山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问她哪儿来的把握。
市青答，没把握。
陆闻时笑，说她适合干风投。
市青说，你们风投胆子大就成？
不是。陆闻时说，是眼光要好。
陆闻时这是变着法在夸他自己。
市青没反驳，就怕一语成谶。
桌下，她的衣角被她捏得皱成紧实的一团。
那是她的决心。
-
乔延没睡。
市青从医院回来，刚出电梯，她看见乔延从门里探出双眼睛。
她看了看手表，“还不休息？”
乔延伸出脑袋，露出上扬的嘴角和一口白牙，“我在等你。”
市青笑了笑，拿出钥匙开门，进屋，乔延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市青打开卧室门，回头看他，“穿成这样，想我夸你啊？”
乔延身上套着学士服，他手长脚长，衣服短了一截，露出里面的白色卫衣和灰色休闲裤，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要夸吗？”乔延眼睛熠熠闪着光，“我捡回来的。”
市青关上了门。
乔延贴在门边，咚咚敲了两下，“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没有。”市青说。
“那你为什么关门？”
“......”市青沉默。
“好，那我不说这个了。”乔延自顾自说。
门内还是没动静。
乔延不说话，耐心地等。
市青换好衣服，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乔延的拥抱。
乔延像是没站稳，抱住她后，才找回了重心。
市青的鼻尖贴着他的喉结，果核似的触感，喉结滚动了一下，带着温热，有些痒。
他的手是颤的，在市青背后，扣得很紧。
“你故意的是不是？”市青没躲。
“是。”乔延说，“我想再确认一下。”
市青低头，“确认什么？”
“确认你也喜欢我。”
市青静了静，“离婚的事，现在暂时还不能公布。”
“没关系。”乔延低着头，埋进她颈间，“我可以等，只要你爱我，我就可以等。”
市青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乔延说，“那我可以先讨个奖励吗？”
“什么？”
是一个吻。
松木淡香似的的气息在市青脸庞上荡开，乔延的眼睛清亮，呼吸却带着某种潮热，他欺近，市青的睫毛颤了颤，正不由自主想往后退，乔延捧住她的脸，吻了下去。
为数不多的空气仿佛在胸口缓慢凝成一片雾。
市青晕乎乎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乔延扣住她的手腕垂下，停了下来，指尖摩挲着她手腕处凸起的一小块骨头把玩。
“你真的没谈过朋友？”市青缓了缓，“感觉一点儿不像是初吻。”
乔延立马否认，“我只吻过你，没别人。”
市青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不去了。”乔延说，“我哪儿都不去了。”
“在英国过得还好吗？”
“不好。”乔延弯颈，贴着她的额，像是松了口气般，“谢谢你，我终于有了回来的理由。”
市青怔了怔，还不等再说话，乔延又落下一个漫长的吻。
自那天后，乔延登堂入室，逐渐成为市青家里的常客。
她没太多自知，直到一个清晨，她刷完牙，乔延跑进来，从背后抱住了她。
面前的洗手台上，放着两只漱口杯，两根牙刷。
乔延说，“早饭我做好了，要喝咖啡吗？我新买了手磨咖啡机。”
市青发着愣，没说话。
他垂着头，吻了吻市青的侧颈。
乔延很喜欢市青的脖颈，有好看而修长的线条，延伸到锁骨，连着单薄的肩，一小块正好嵌合他拥抱时低下的脑袋，盛住他去讨要亲吻的下巴。
不过现在不行。
市青不让他亲。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有推开的力度。
乔延缩回脑袋，笑了笑，松开她，“今天周五，你要加班吗？”
市青说，“是，最近工作比较多。”
“好。”乔延熠熠笑着，“走吧，去吃饭。”
-
市青有几天没见到陆闻时了。
期间一次去医院拜访，陆闻时也不在，只有看护。
陆闻时他妈江明枝状态一直不太好，以前见了市青，会打听两人情况，明里暗里都是想抱孙子的意思。市青总答不上来，只能装傻糊弄，眼神示意陆闻时善后。现在她脸色病恹恹的，说的都是寒暄的话。
市青对江明枝没那么深厚的感情，但长辈病了，尤其在明面又有关系，她不去也不妥。
早上市青驱车，先去了趟医院，才赶到公司。现在近年关，净山事务繁多，会议的日程都排了三轮。开完会，市青正吃着外卖，梁浅敲门进来，提醒她别忘了下午五点跟丰和的会议。
市青比了个OK的手势，匆匆吃完饭，抄起外套和包包就出了公司。
丰和的新高层是市青大两届的学长陈觉，大学时代，陈觉是市青她们班的班导。
陈觉这几年在地方历练，遇上这次丰和人事变动，才提拔到总部。
市青跟他算旧识，原本还有些顾虑。但陈觉照章办事，不论私情，市青接触过两回，尽管折腾得够呛，心里倒松下一口气。
丰和业务体量大，是块硬骨头，市青跟他们斡旋两个月，现在才有了定音。
市青心里高兴，业务谈完，陈觉又续了杯咖啡，市青看看表，也续了一杯。
陈觉笑了笑，打趣问是不是家里有人等。
市青摇摇头，没细说。
陈觉说，“闻时那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会结婚的人，没想到跟你在一起了。”
“闻时？”市青怔住。
“嗯。”陈觉笑笑，“之前怕你有顾虑，所以谈业务的时候就没告诉你，我跟他姑且算发小。”
市青只听陆闻时说两人有点关系，没想到是发小，她有些诧异，“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以前你们应该也见过，那时候新生大会，他来找我，你在表演大提琴，就是当时时机不好，没好好介绍。”
“新生大会啊。”市青回忆着，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回事。”
陆闻时说，“你大提琴拉那么好，我也挺惊讶，之前都没听你说起过。”
市青说，“其实也一般，都荒废好些年了。”
“对了，你那时候还有个朋友，叫什么来着？”
“乔延？”
“哦，是他，之前我去了趟英国，没想到正赶上他的画展宣传，看海报才知道，他现在是赫赫有名的新贵画家了。” 陆闻时说，“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呢。”
“嗯？”市青顿住。
“我看他那时候挺喜欢你的。”
陈觉只是随口一说，见市青表情不自然，立马转了话题一笔带过。
对于乔延，陈觉有印象，是因为自打市青入大学起，乔延就没少来，一身蓝白相间的高中制服，在大学校园里相当惹眼。后来市青毕业两年，陈觉跟她偶尔还有会联络。他喜欢市青，跟市青做完班导和学长，变成了朋友。两年朋友，眼看着关系越熬越熟，于是心一定，决意要挑明。
心意是在同学聚会上表露的，他是班导，撺掇了一群人聚到饭桌上。旁人问恋情，他看向市青，市青借口要去洗手间，躲开了。再回来后，便融入大部队，吃吃闹闹，喝了不少酒。
陈觉悬着一颗心，到聚会尾声，给市青发了条消息，让她等等。
陈觉不怕市青无意，他担心的是市青心里有人。乔延跟她关系好，可观察几年，又像朋友。他打算问问。
聚会的人陆续离开，陈觉确认喝醉的人都没落单，终于善后完，他进包厢，发现乔延来了。
包厢里灯光昏暗，市青坐在背对着门的角落，靠在乔延怀里，乔延低着头，动作亲昵，似乎是在听她说话。
过了会儿，乔延笑起来，将她的碎发拂到耳后，吻了上去。
陈觉的目光这时与乔延撞上，乔延抬头，朝他礼貌地笑了笑。
-
市青前脚刚离开公司，乔延后脚就到了。
他提着保温盒，还带了点心。
市青不在，是梁浅接待的他。
“原来是我们老板的表弟呀，难怪看着这么年轻。”梁浅说。
“我也是最近才回国，之前都没什么机会过来看看。”乔延笑眯眯地，“对了，我姐跟我姐夫关系怎么样啊？听说他经常过来。”
这里是VIP病区，没其他人。
市青敲了敲玻璃，陆闻时灭烟走出来。
市青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陆闻时摇摇头，看她提着果篮，顺手摘了个香蕉，“不太好。”
市青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巧克力给他，“今天住的院？”
“三天前。”
“去茶室那天？”
“嗯，路上突然不舒服，就送过来了。”陆闻时皱皱眉，巧克力太甜了。
市青往他怀里塞了串香蕉，又把其他水果重新摆了摆位置，“我进去看看。”
“不用。”陆闻时拦住，“已经睡了。”
市青把果篮递给他。
陆闻时接过，“你在这儿也不起作用，先回去吧。”
市青想了想，说好，转身走到电梯口，又折返回来，“离婚的事情，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么好？”陆闻时笑。
“是人情，要还的。”市青说。
她跟陆闻时结婚，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净山效益不行，又闹出了丑闻，业内风评一塌糊涂，她年纪轻，没实权，就算铁了心要整顿，洗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陆家是搞风投的，陆闻时找上市青，提出可以帮忙，要求是结婚。
在这之前，市青跟陆闻时打过几次交道，都是在应酬场合上。他是甲方，财大气粗，不缺奉承的人，不像市青，酒会上从不敢最后一个到。
市青听了他的要求，说他是电视剧看多了。
陆闻时说，妻子这个身份，无非就是应付家里人，我们这个圈子你也知道，不结婚，怎么安心去玩。
后来经过好几次谈判，她跟陆闻时最终达成共识，结婚只是个形式，净山效益好转后，估值达到约定标准，融资款分期尽数归还，并割让出百分之十的股权，换一张离婚证。
具体的协议内容，市青是逐条逐例跟他谈下来的，她开着录音，就放在桌上。
陆闻时说净山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问她哪儿来的把握。
市青答，没把握。
陆闻时笑，说她适合干风投。
市青说，你们风投胆子大就成？
不是。陆闻时说，是眼光要好。
陆闻时这是变着法在夸他自己。
市青没反驳，就怕一语成谶。
桌下，她的衣角被她捏得皱成紧实的一团。
那是她的决心。
-
乔延没睡。
市青从医院回来，刚出电梯，她看见乔延从门里探出双眼睛。
她看了看手表，“还不休息？”
乔延伸出脑袋，露出上扬的嘴角和一口白牙，“我在等你。”
市青笑了笑，拿出钥匙开门，进屋，乔延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市青打开卧室门，回头看他，“穿成这样，想我夸你啊？”
乔延身上套着学士服，他手长脚长，衣服短了一截，露出里面的白色卫衣和灰色休闲裤，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要夸吗？”乔延眼睛熠熠闪着光，“我捡回来的。”
市青关上了门。
乔延贴在门边，咚咚敲了两下，“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没有。”市青说。
“那你为什么关门？”
“......”市青沉默。
“好，那我不说这个了。”乔延自顾自说。
门内还是没动静。
乔延不说话，耐心地等。
市青换好衣服，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乔延的拥抱。
乔延像是没站稳，抱住她后，才找回了重心。
市青的鼻尖贴着他的喉结，果核似的触感，喉结滚动了一下，带着温热，有些痒。
他的手是颤的，在市青背后，扣得很紧。
“你故意的是不是？”市青没躲。
“是。”乔延说，“我想再确认一下。”
市青低头，“确认什么？”
“确认你也喜欢我。”
市青静了静，“离婚的事，现在暂时还不能公布。”
“没关系。”乔延低着头，埋进她颈间，“我可以等，只要你爱我，我就可以等。”
市青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乔延说，“那我可以先讨个奖励吗？”
“什么？”
是一个吻。
松木淡香似的的气息在市青脸庞上荡开，乔延的眼睛清亮，呼吸却带着某种潮热，他欺近，市青的睫毛颤了颤，正不由自主想往后退，乔延捧住她的脸，吻了下去。
为数不多的空气仿佛在胸口缓慢凝成一片雾。
市青晕乎乎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乔延扣住她的手腕垂下，停了下来，指尖摩挲着她手腕处凸起的一小块骨头把玩。
“你真的没谈过朋友？”市青缓了缓，“感觉一点儿不像是初吻。”
乔延立马否认，“我只吻过你，没别人。”
市青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不去了。”乔延说，“我哪儿都不去了。”
“在英国过得还好吗？”
“不好。”乔延弯颈，贴着她的额，像是松了口气般，“谢谢你，我终于有了回来的理由。”
市青怔了怔，还不等再说话，乔延又落下一个漫长的吻。
自那天后，乔延登堂入室，逐渐成为市青家里的常客。
她没太多自知，直到一个清晨，她刷完牙，乔延跑进来，从背后抱住了她。
面前的洗手台上，放着两只漱口杯，两根牙刷。
乔延说，“早饭我做好了，要喝咖啡吗？我新买了手磨咖啡机。”
市青发着愣，没说话。
他垂着头，吻了吻市青的侧颈。
乔延很喜欢市青的脖颈，有好看而修长的线条，延伸到锁骨，连着单薄的肩，一小块正好嵌合他拥抱时低下的脑袋，盛住他去讨要亲吻的下巴。
不过现在不行。
市青不让他亲。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有推开的力度。
乔延缩回脑袋，笑了笑，松开她，“今天周五，你要加班吗？”
市青说，“是，最近工作比较多。”
“好。”乔延熠熠笑着，“走吧，去吃饭。”
-
市青有几天没见到陆闻时了。
期间一次去医院拜访，陆闻时也不在，只有看护。
陆闻时他妈江明枝状态一直不太好，以前见了市青，会打听两人情况，明里暗里都是想抱孙子的意思。市青总答不上来，只能装傻糊弄，眼神示意陆闻时善后。现在她脸色病恹恹的，说的都是寒暄的话。
市青对江明枝没那么深厚的感情，但长辈病了，尤其在明面又有关系，她不去也不妥。
早上市青驱车，先去了趟医院，才赶到公司。现在近年关，净山事务繁多，会议的日程都排了三轮。开完会，市青正吃着外卖，梁浅敲门进来，提醒她别忘了下午五点跟丰和的会议。
市青比了个OK的手势，匆匆吃完饭，抄起外套和包包就出了公司。
丰和的新高层是市青大两届的学长陈觉，大学时代，陈觉是市青她们班的班导。
陈觉这几年在地方历练，遇上这次丰和人事变动，才提拔到总部。
市青跟他算旧识，原本还有些顾虑。但陈觉照章办事，不论私情，市青接触过两回，尽管折腾得够呛，心里倒松下一口气。
丰和业务体量大，是块硬骨头，市青跟他们斡旋两个月，现在才有了定音。
市青心里高兴，业务谈完，陈觉又续了杯咖啡，市青看看表，也续了一杯。
陈觉笑了笑，打趣问是不是家里有人等。
市青摇摇头，没细说。
陈觉说，“闻时那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会结婚的人，没想到跟你在一起了。”
“闻时？”市青怔住。
“嗯。”陈觉笑笑，“之前怕你有顾虑，所以谈业务的时候就没告诉你，我跟他姑且算发小。”
市青只听陆闻时说两人有点关系，没想到是发小，她有些诧异，“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以前你们应该也见过，那时候新生大会，他来找我，你在表演大提琴，就是当时时机不好，没好好介绍。”
“新生大会啊。”市青回忆着，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回事。”
陆闻时说，“你大提琴拉那么好，我也挺惊讶，之前都没听你说起过。”
市青说，“其实也一般，都荒废好些年了。”
“对了，你那时候还有个朋友，叫什么来着？”
“乔延？”
“哦，是他，之前我去了趟英国，没想到正赶上他的画展宣传，看海报才知道，他现在是赫赫有名的新贵画家了。” 陆闻时说，“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呢。”
“嗯？”市青顿住。
“我看他那时候挺喜欢你的。”
陈觉只是随口一说，见市青表情不自然，立马转了话题一笔带过。
对于乔延，陈觉有印象，是因为自打市青入大学起，乔延就没少来，一身蓝白相间的高中制服，在大学校园里相当惹眼。后来市青毕业两年，陈觉跟她偶尔还有会联络。他喜欢市青，跟市青做完班导和学长，变成了朋友。两年朋友，眼看着关系越熬越熟，于是心一定，决意要挑明。
心意是在同学聚会上表露的，他是班导，撺掇了一群人聚到饭桌上。旁人问恋情，他看向市青，市青借口要去洗手间，躲开了。再回来后，便融入大部队，吃吃闹闹，喝了不少酒。
陈觉悬着一颗心，到聚会尾声，给市青发了条消息，让她等等。
陈觉不怕市青无意，他担心的是市青心里有人。乔延跟她关系好，可观察几年，又像朋友。他打算问问。
聚会的人陆续离开，陈觉确认喝醉的人都没落单，终于善后完，他进包厢，发现乔延来了。
包厢里灯光昏暗，市青坐在背对着门的角落，靠在乔延怀里，乔延低着头，动作亲昵，似乎是在听她说话。
过了会儿，乔延笑起来，将她的碎发拂到耳后，吻了上去。
陈觉的目光这时与乔延撞上，乔延抬头，朝他礼貌地笑了笑。
-
市青前脚刚离开公司，乔延后脚就到了。
他提着保温盒，还带了点心。
市青不在，是梁浅接待的他。
“原来是我们老板的表弟呀，难怪看着这么年轻。”梁浅说。
“我也是最近才回国，之前都没什么机会过来看看。”乔延笑眯眯地，“对了，我姐跟我姐夫关系怎么样啊？听说他经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