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小满
一九七七年春，前进村生产队。
外面的天色才刚刚擦亮，小满已经从暖和的被窝里爬了出来。
她点燃煤油灯借着昏暗的灯光拿着梳子将自己的一头齐肩小卷毛梳理整齐，最后手脚麻利的给编成了两个小辫子。
一套碎花小袄上身，穿戴整齐后她才推开了堂屋大门。
初春的早晨雾气沉沉。
小满小心翼翼护住油灯沿着走廊右转进了灶房，将油灯放在灶台上。
煤油灯发出的光线有些昏暗，其实整前进村整个生产队在去年就已经全部给拉上了电线，安上了电灯，但她舍不得那几毛钱的电费，从来都只用煤油灯。
伸手拨了一下灯芯，小满转身从快要见底的米缸里摸了一把糙米，又在墙角拿了两个红薯，最后从盐罐子舀出一小撮盐，出门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蹲了下来。
装着糙米的小锅和红薯放在井边，手里的盐含进嘴里，小满打水蹲墙角漱过口洗了把脸之后才开始淘米。
初春的天还浸着寒意，昨晚没用完在井边放了一夜的水冰得有些冻手，淘完米洗完红薯小满的手已经冻得通红。
来不及搓手暖和一下，她又赶着回灶房把米和红薯下了锅。
灶膛里添上柴火，又把昨晚上换下没来得及洗的衣服给洗了出来。
等她收拾好，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锅里的早饭也将将煮好。
刚着急洗衣服没来得及顾得上火，稀饭糊了底。
小满习以为常，一点也不嫌弃，连带着糊了的锅巴一起给舀到碗里。
转身在咸菜缸子里抓上一点咸菜切碎拌上辣椒，和着红薯稀饭就是一顿简单的早餐。
小满抱着盛饭的海碗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喊声，“小满，走啦，上工要迟到啦！”
林满忙加快动作，两口喝完碗里剩下的稀饭，碗都来不及洗，往锅里一放围上围巾背上背篓急匆匆的锁好门。
竹子围成的篱笆外站着一个背着背篓的小女孩，年岁看着与林满差不多大，脸上带着稚气。
林满出门就看见苏杏盯着一处地儿发呆，她快步上前挽住苏杏的手，顺着视线看了过去，“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没什么，咱们快走吧，一会儿上工迟到了。”苏杏忙回过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林满看着身边的姑娘，黑亮水灵的杏眼转了转，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唇一笑，没再多问，任由身边的姑娘拉着自己往前走。
两人手挽着手往上工集合的地方走去。
上工的队伍已经集齐大半，苏杏拉着她就往人堆里钻，找出亲妈马翠兰挨在她身边站定。
好没开始点名，队伍里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苏杏也不例外，嘴巴不得丝毫空闲，站定后便拉着林满撅着嘴抱怨，“小满你说咱今天能分到啥活啊，我不想种玉米了，昨天种了一天回去腰疼死了。”
小满听完还来不及说啥，苏杏亲妈马翠兰直接一个巴掌朝苏杏拍了过去，“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腰近胡说，呸呸呸。”
苏杏“哎哟”一声，捂着被打的手委屈巴巴的控诉她妈，“妈，打轻点，疼！！！我都几岁了，你还打我。”
马翠兰一听这话，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女儿，“就算你八十，我打你也是打得的。”
苏杏冲着亲妈做了一个鬼脸，“那也要你到时候走的动才行。”
马翠兰才不客气，一个白眼给女儿翻了回去，母女俩逗笑一大片人，“一天到晚不正经，天天跟小满在一块儿，怎么不见你学到半点小满的乖巧。”
苏杏捏着辫子撅了撅嘴，“这要是人人都跟小满一样乖那谁来耍宝哄你开心啊。”
马翠兰又抬手拍了女儿屁股一巴掌，苏杏捂着屁股直往好友身后躲。
母女俩一来一回，小满乖巧站在一边看着母女俩，眼里带着的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羡意。
突然，苏杏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不再跟着亲妈耍宝，放下捂着屁股的手，朝着小满耳边探过了身，“哎，小满，陈刚在偷看 你哎。”
林满顺着苏杏子说的方向看去，刚好与一双黝黑的眼睛对上。
见小满看过去，陈刚立马慌乱的转过了头，不敢与小满对视。
林满也没多看，一眼过后便收回了目光。
苏杏扒着她的手臂小声在她耳边八卦，“哎，小满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被父母宠大的孩子胆子格外的大，什么话都敢往冒。
小满皱了皱眉忙打断好友的话，“小杏不可以乱说。”
“我怎么胡说啦，你就说.....”苏杏立马想反驳，话音未落生产队长点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马翠兰。”
“到”
“苏杏。”
“到”
.......
“苏杏，苏婉，陈刚，今天种西边河边两亩地的玉米。”
如苏杏乌鸦嘴所言，今天她俩又都被分配到了去种玉米苗，一人在前面挖坑，另外一人拿着育好的玉米苗往坑里种，三人之中唯一的男性陈刚就去河里挑水来浇灌。
一听到今天又得种玉米苗，苏杏顿时就没了继续闹腾小满的心思，八卦的心思也没有了，整个人都焉儿了下来。
解散之后，苏杏依旧焉了吧唧的，两人一人拿锄头，一人背玉米苗，身后跟着跳着粪桶的陈刚。
不过今天比较幸运的是分的地离集合地不远，几分钟的时间就走到了。
三人到地便开始忙活起来。
日头渐高，晨起时的一丝寒意早已消散。
不仅不冷，身上还多了一层薄汗，小满解了脖子上的围巾，整理了一下便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田埂放下。
早上喝的稀饭早就已经消化完了，摸了摸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小满只盼着能早点收工。
不远处的苏杏看着解了围巾露出一张雪白小脸的小满，突然哀嚎一声，“小满，你咋一点也不见黑的，咱俩明明都是一起上工，为啥就我晒的黢黑啊，不公平！！”
苏杏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爱漂亮的时候，但她对漂亮这一词并没有准确的定义。
但在苏杏眼里，自个好友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
小脸杏眼，说话家嘴角梨涡若隐若现，笑起来更是乖的像刚满月的小猫咪。
这话苏杏每天都得说一次，小满已经见怪不怪。
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嘛，她都不比别人多啥。
而且好看有什么用，又不顶肚子饱。
家里镜子都没有一个的小满从小到大只在水里面看过自己的倒影。
没发现什么不同，就是人的模样。
而且小满不喜欢长的好看的人。
长得好看的人有什么好。
外婆说了长得好看的人最不靠谱。
就比如她那个跟别的女人跑了的亲爹。
小满没有亲眼看见过亲爹，因为亲爹在她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跟别的女人跑了,不过她见过照片，一张泛黄的结婚照。
她听外婆说的，她亲爹其实不是本地人，是当初顺应知青下乡政策来到这的知青，一张俊脸让他来这第一天就扬名整个前进村生产大队。
但没想到这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说不好听点就纯粹一小白脸，就脸好看点，其余干啥啥不行。
不过为着那张脸，整个前进村生产大队也有不少姑娘想嫁个他，不对，应该是想让他做上门女婿。
最后这个好吃懒做的挑上了小满妈妈。
嗯，偏就凑了那么个巧，小满妈妈年轻时候也是个看脸的姑娘。
就这样小满那个小白脸老爸成了上门女婿。
但事实证明，脸好看的不靠谱。
小满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小白脸爸爸赶个集的功夫就跟别的有钱女人跑了。
后来小满妈也没再去找。
生下她之后因缘巧合之下居然当兵去了。
这当时在整个前进村生产大队可都是大事。
之后小满被留在了外婆身边被外婆带大，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小满妈妈渐渐跟他们失去了联系。
刚开始去的几年还隔断时间寄个信寄个钱，到小满六岁的时候小满妈妈寄信回来说有个保密项目要参加，之后就再也没了联系，倒是每个月的津贴还在寄。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小满外婆也没去打听女儿的下落，只知道她人是安好的。
后来小满十二岁时外公重病，小满外婆才去打听女儿的下落，可到这时才发现女儿彻底没了下落。
直到外公去世，小满都没见妈妈回过信。
丈夫去世之后，小满外婆没再继续尝试联系女儿，直到她年岁渐大，感觉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之后才又开始了写信寄往女儿当初参军时的部队。
只是难过的是直到她去世，小满妈妈依旧还是杳无音讯，就算是顺着寄津贴那个地址再回信回去也没有用。
小满外婆只有小满妈妈一个女儿，外婆去世之后，刚满十八的小满变成了独身一人。
自小满外婆去世至今也有半年，这期间她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外婆留下的房子里，平时自己上工挣点工分，再加上每个月都还在往家寄的津贴，倒也活的下去。
想起去世的外婆和没有任何印象的妈妈，小满难得的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继续忙活起来。
分成一组的三人忙活了一大上午这块地才种了三分之一左右，挖坑浇水这种体力活基本都是陈刚在做，她俩就蹲着种玉米，但就算是这样也累的不行。
盼了半天的收工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外面的天色才刚刚擦亮，小满已经从暖和的被窝里爬了出来。
她点燃煤油灯借着昏暗的灯光拿着梳子将自己的一头齐肩小卷毛梳理整齐，最后手脚麻利的给编成了两个小辫子。
一套碎花小袄上身，穿戴整齐后她才推开了堂屋大门。
初春的早晨雾气沉沉。
小满小心翼翼护住油灯沿着走廊右转进了灶房，将油灯放在灶台上。
煤油灯发出的光线有些昏暗，其实整前进村整个生产队在去年就已经全部给拉上了电线，安上了电灯，但她舍不得那几毛钱的电费，从来都只用煤油灯。
伸手拨了一下灯芯，小满转身从快要见底的米缸里摸了一把糙米，又在墙角拿了两个红薯，最后从盐罐子舀出一小撮盐，出门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蹲了下来。
装着糙米的小锅和红薯放在井边，手里的盐含进嘴里，小满打水蹲墙角漱过口洗了把脸之后才开始淘米。
初春的天还浸着寒意，昨晚没用完在井边放了一夜的水冰得有些冻手，淘完米洗完红薯小满的手已经冻得通红。
来不及搓手暖和一下，她又赶着回灶房把米和红薯下了锅。
灶膛里添上柴火，又把昨晚上换下没来得及洗的衣服给洗了出来。
等她收拾好，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锅里的早饭也将将煮好。
刚着急洗衣服没来得及顾得上火，稀饭糊了底。
小满习以为常，一点也不嫌弃，连带着糊了的锅巴一起给舀到碗里。
转身在咸菜缸子里抓上一点咸菜切碎拌上辣椒，和着红薯稀饭就是一顿简单的早餐。
小满抱着盛饭的海碗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喊声，“小满，走啦，上工要迟到啦！”
林满忙加快动作，两口喝完碗里剩下的稀饭，碗都来不及洗，往锅里一放围上围巾背上背篓急匆匆的锁好门。
竹子围成的篱笆外站着一个背着背篓的小女孩，年岁看着与林满差不多大，脸上带着稚气。
林满出门就看见苏杏盯着一处地儿发呆，她快步上前挽住苏杏的手，顺着视线看了过去，“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没什么，咱们快走吧，一会儿上工迟到了。”苏杏忙回过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林满看着身边的姑娘，黑亮水灵的杏眼转了转，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唇一笑，没再多问，任由身边的姑娘拉着自己往前走。
两人手挽着手往上工集合的地方走去。
上工的队伍已经集齐大半，苏杏拉着她就往人堆里钻，找出亲妈马翠兰挨在她身边站定。
好没开始点名，队伍里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苏杏也不例外，嘴巴不得丝毫空闲，站定后便拉着林满撅着嘴抱怨，“小满你说咱今天能分到啥活啊，我不想种玉米了，昨天种了一天回去腰疼死了。”
小满听完还来不及说啥，苏杏亲妈马翠兰直接一个巴掌朝苏杏拍了过去，“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腰近胡说，呸呸呸。”
苏杏“哎哟”一声，捂着被打的手委屈巴巴的控诉她妈，“妈，打轻点，疼！！！我都几岁了，你还打我。”
马翠兰一听这话，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女儿，“就算你八十，我打你也是打得的。”
苏杏冲着亲妈做了一个鬼脸，“那也要你到时候走的动才行。”
马翠兰才不客气，一个白眼给女儿翻了回去，母女俩逗笑一大片人，“一天到晚不正经，天天跟小满在一块儿，怎么不见你学到半点小满的乖巧。”
苏杏捏着辫子撅了撅嘴，“这要是人人都跟小满一样乖那谁来耍宝哄你开心啊。”
马翠兰又抬手拍了女儿屁股一巴掌，苏杏捂着屁股直往好友身后躲。
母女俩一来一回，小满乖巧站在一边看着母女俩，眼里带着的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羡意。
突然，苏杏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不再跟着亲妈耍宝，放下捂着屁股的手，朝着小满耳边探过了身，“哎，小满，陈刚在偷看 你哎。”
林满顺着苏杏子说的方向看去，刚好与一双黝黑的眼睛对上。
见小满看过去，陈刚立马慌乱的转过了头，不敢与小满对视。
林满也没多看，一眼过后便收回了目光。
苏杏扒着她的手臂小声在她耳边八卦，“哎，小满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被父母宠大的孩子胆子格外的大，什么话都敢往冒。
小满皱了皱眉忙打断好友的话，“小杏不可以乱说。”
“我怎么胡说啦，你就说.....”苏杏立马想反驳，话音未落生产队长点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马翠兰。”
“到”
“苏杏。”
“到”
.......
“苏杏，苏婉，陈刚，今天种西边河边两亩地的玉米。”
如苏杏乌鸦嘴所言，今天她俩又都被分配到了去种玉米苗，一人在前面挖坑，另外一人拿着育好的玉米苗往坑里种，三人之中唯一的男性陈刚就去河里挑水来浇灌。
一听到今天又得种玉米苗，苏杏顿时就没了继续闹腾小满的心思，八卦的心思也没有了，整个人都焉儿了下来。
解散之后，苏杏依旧焉了吧唧的，两人一人拿锄头，一人背玉米苗，身后跟着跳着粪桶的陈刚。
不过今天比较幸运的是分的地离集合地不远，几分钟的时间就走到了。
三人到地便开始忙活起来。
日头渐高，晨起时的一丝寒意早已消散。
不仅不冷，身上还多了一层薄汗，小满解了脖子上的围巾，整理了一下便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田埂放下。
早上喝的稀饭早就已经消化完了，摸了摸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小满只盼着能早点收工。
不远处的苏杏看着解了围巾露出一张雪白小脸的小满，突然哀嚎一声，“小满，你咋一点也不见黑的，咱俩明明都是一起上工，为啥就我晒的黢黑啊，不公平！！”
苏杏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爱漂亮的时候，但她对漂亮这一词并没有准确的定义。
但在苏杏眼里，自个好友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
小脸杏眼，说话家嘴角梨涡若隐若现，笑起来更是乖的像刚满月的小猫咪。
这话苏杏每天都得说一次，小满已经见怪不怪。
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嘛，她都不比别人多啥。
而且好看有什么用，又不顶肚子饱。
家里镜子都没有一个的小满从小到大只在水里面看过自己的倒影。
没发现什么不同，就是人的模样。
而且小满不喜欢长的好看的人。
长得好看的人有什么好。
外婆说了长得好看的人最不靠谱。
就比如她那个跟别的女人跑了的亲爹。
小满没有亲眼看见过亲爹，因为亲爹在她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跟别的女人跑了,不过她见过照片，一张泛黄的结婚照。
她听外婆说的，她亲爹其实不是本地人，是当初顺应知青下乡政策来到这的知青，一张俊脸让他来这第一天就扬名整个前进村生产大队。
但没想到这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说不好听点就纯粹一小白脸，就脸好看点，其余干啥啥不行。
不过为着那张脸，整个前进村生产大队也有不少姑娘想嫁个他，不对，应该是想让他做上门女婿。
最后这个好吃懒做的挑上了小满妈妈。
嗯，偏就凑了那么个巧，小满妈妈年轻时候也是个看脸的姑娘。
就这样小满那个小白脸老爸成了上门女婿。
但事实证明，脸好看的不靠谱。
小满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小白脸爸爸赶个集的功夫就跟别的有钱女人跑了。
后来小满妈也没再去找。
生下她之后因缘巧合之下居然当兵去了。
这当时在整个前进村生产大队可都是大事。
之后小满被留在了外婆身边被外婆带大，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小满妈妈渐渐跟他们失去了联系。
刚开始去的几年还隔断时间寄个信寄个钱，到小满六岁的时候小满妈妈寄信回来说有个保密项目要参加，之后就再也没了联系，倒是每个月的津贴还在寄。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小满外婆也没去打听女儿的下落，只知道她人是安好的。
后来小满十二岁时外公重病，小满外婆才去打听女儿的下落，可到这时才发现女儿彻底没了下落。
直到外公去世，小满都没见妈妈回过信。
丈夫去世之后，小满外婆没再继续尝试联系女儿，直到她年岁渐大，感觉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之后才又开始了写信寄往女儿当初参军时的部队。
只是难过的是直到她去世，小满妈妈依旧还是杳无音讯，就算是顺着寄津贴那个地址再回信回去也没有用。
小满外婆只有小满妈妈一个女儿，外婆去世之后，刚满十八的小满变成了独身一人。
自小满外婆去世至今也有半年，这期间她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外婆留下的房子里，平时自己上工挣点工分，再加上每个月都还在往家寄的津贴，倒也活的下去。
想起去世的外婆和没有任何印象的妈妈，小满难得的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继续忙活起来。
分成一组的三人忙活了一大上午这块地才种了三分之一左右，挖坑浇水这种体力活基本都是陈刚在做，她俩就蹲着种玉米，但就算是这样也累的不行。
盼了半天的收工铃声终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