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鹤吐出河水之际,岸上众人纷纷赶来。

    为首的龚留群吓得面色惨白:“薛掌印、萧大人,没事吧?”

    薛晴羽躺在萧清鹤身边,精疲力尽:“从落水到杀手,咱家刚好负有监管之责,此事必须彻查!”

    龚留群看向赵舒捆绑住的小吏,一个劲儿作揖:“还望两位大人明鉴,此人确非我礼部中人啊!”

    “龚尚书,人已逮到,个中真相,东缉事厂自会查明。眼下最要紧的,先救其余落水的大臣,这片水域不大,但今日风大,以致水流湍急,情况危矣。”

    龚留群急得满头大汗:“已经派水性好的下去救人了,希望诸位大臣无事。”

    原本好好的庆祝端午赛事,变成如今伤及朝中大臣的闹剧,真真是笑话!

    薛晴羽看了眼半死不活的萧清鹤:“所幸方才咱家离萧大人近,顺手捞了一把。龚尚书善后,我们这般狼狈,便先回去了。”

    “薛掌印、萧学士走好。”龚留群腰弯到极致,露出鲜有的狼狈之色。

    一上轿子,薛晴羽便开始脱萧清鹤的衣服。萧清鹤按住薛晴羽的手臂,摇了摇头。

    “我无事,你先顾好自己。”

    “哪儿那么多废话!”薛晴羽骂骂咧咧,逼着萧清鹤换好干净衣裳。

    萧清鹤看着薛晴羽苍白的脸颊和紫色的嘴唇,一把抱住薛晴羽,也去拉扯薛晴羽的衣服。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用。”萧清鹤脱了薛晴羽衣物,给薛晴羽披上外褂,又取过毛毯,将两个人围拢在一起。

    薛晴羽瞬间被温暖包裹,二人的距离也不自觉贴近。

    “晴羽,往后,我会克制的,我发誓。”萧清鹤忽然冒出一句。

    薛晴羽惊得满脸通红:“这种事,能不能晚点再说?眼下,我满脑子皆是谁要害我们。”

    “你我在朝中已然树敌太多,一切切入点,得从那位刺客入手。”

    薛晴羽叹气:“哎,就怕是望月楼杀手,宁死不屈、无从查起。”

    “你我平安无事,便是最大幸事。”萧清鹤握住薛晴羽的手,头靠在薛晴羽身上。

    “你回去先将养着,让清漪给你煮一碗姜汤,知道么?”到得萧府门口,薛晴羽千叮万嘱,放萧清鹤下车。

    “赵舒,你去把这杀手送东缉事厂,让孙梧审着,我自己回府。”薛晴羽离了萧府,将赵舒和杀手丢在东缉事厂门口,自行回府。

    前脚刚踏入小苑,朱效便从天而降。

    “少主,后院来了位紫衣姑娘,但……”

    “怎么了?”

    “气息奄奄。”

    薛晴羽随意去卧房取了件衣服披上,直奔后院,路上不忘提及:

    “朱效,你今日做得很好,未上船,未在人前暴露,往后也当如此。”

    薛晴羽打开后院的门,看到一位浑身是血,在地面爬行的紫色身影。

    “哎!”薛晴羽上前扶起来人,确认是紫薇,“你怎么变成这样?”

    “薛……奴婢……有话……”

    薛晴羽快速替紫薇诊脉后,打横抱起人往里走:“你先别说话了,养足力气。”

    “裴俊达!”薛晴羽路过裴俊达小苑,将人叫出来。

    裴俊达一看紫薇,吓得不行:“这是怎么了?”

    “别废话,快来帮忙。”

    薛晴羽将紫薇安置在卧房外间的卧榻上,取出针灸包,对准孔最、神门、涌泉几处大穴扎下去。

    紫薇很快吐出一口发黑的血,露出痛苦的神色。

    “别声张,去打两盆干净的热水,再去隔壁书房取笔墨纸砚来。”薛晴羽吩咐裴俊达。

    裴俊达见薛晴羽神色紧张,不敢多问,麻溜儿去办。

    薛晴羽看着紫薇身上的鞭痕,再看向失去指甲的指尖,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

    “水来了。”裴俊达很快返回。

    薛晴羽解开紫薇衣物,一点点擦拭紫薇伤口。紫薇身上的鞭痕错综复杂,颜色和深浅皆不一致,足见遭受酷刑多时。

    “这丫头,也太惨了些……”裴俊达背过身,幽幽叹气。

    薛晴羽又吩咐:“你去里间,从柜子底部找一身女装来。”

    紫薇身上皮开肉绽,惶惑衣裳?薛晴羽打算给她治好伤,换上干净衣服,将养着。

    裴俊达还是第一次进薛晴羽卧房的里间,平日里见到的基本是男装薛晴羽,今日翻到漂亮的女装,瞥见梳妆台的簪子和水粉,裴俊达第一次嗅到了女性气息。

    裴俊达取了最简单的月白色女装,回到外间。

    薛晴羽已忙活好,正用毯子盖着紫薇。

    “赵舒刚好被我支去东缉事厂了,有劳你了。”薛晴羽淡漠疏离得令裴俊达浑身不自在。

    “掌印,人已送去了。”赵舒很快回来复命。

    薛晴羽看了眼裴俊达:“这里没你事儿了,且去忙自己的吧。”

    裴俊达心底那股不适再度涌现:“我也可以帮忙的!”

    薛晴羽这才意识到裴俊达的不对劲,认真看过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此事涉及前朝后院,赵舒帮忙更适合。”

    赵舒也冲裴俊达使眼色:“裴公子,入府以来,您能将府邸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至让掌印分心,已是极好。掌印如此,是不想你们牵涉其中,徒增危险。”

    裴俊达深深看了薛晴羽一眼,作揖离去。

    只剩下两个人和未苏醒的紫薇,薛晴羽向赵舒了解情况。

    “你也算裴俊达的师傅,他最近可有异常?”

    赵舒对裴俊达心生怜悯:“裴公子他,自打知道了掌印是女子,便一直很拧巴。”

    “嗯——”紫薇发出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薛晴羽撇过头,见紫薇缓缓睁眼,感慨丫头意志力之强。

    “你若不舒服,先将养着,别说话。”

    紫薇看到薛晴羽,眼中噙满泪水,企图抬起右臂,又无力垂下。

    “慢慢来,别勉强自己。”薛晴羽语气温柔,一滴泪自紫薇眼角滑落。

    薛晴羽起身,看到满是血污的自己,去里间换了身衣服。赵舒负责给紫薇煎药,薛晴羽顺手将驱寒的方子也给了赵舒,准备晚上去看看萧清鹤。

    “照料好紫薇,若我不在的时候她开口,就记录下来。”薛晴羽亥时离开前,千叮万嘱赵舒。

    薛晴羽今日在萧府后门敲了半天,皆未有人来。

    就在薛晴羽准备翻墙进去的时候,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萧清漪探出头。

    “是薛姐姐啊,快进来。”

    “萧清鹤怎么样了?”薛晴羽关切询问。

    萧清漪领着薛晴羽去卧房:“白日御医来看过了,说是无大碍,未免受风寒,开了方子,我已煎了让萧哥哥服下,眼下已经睡了。但萧哥哥睡前叮嘱过,若薛姐姐来,莫要拦着。”

    薛晴羽进入卧房,萧清漪自觉离去并将门关上。

    室内充斥着中药材的气味,薛晴羽瞥见床边陶瓷的药碗,仅余碗底有几滴黑色液体,梨花纹样的银勺搁在碗上,被烛光折射出微弱光芒。

    薛晴羽端起药碗嗅了嗅,有金银花、白芍、蒲地蓝……方子倒是没毛病。

    薛晴羽又搁下药碗和带来的药壶,伸手去探萧清鹤的额头,热度正常。

    “哎。”薛晴羽安下心来,舒了口气,正欲起身离开,右手腕被紧紧握住,萧清鹤清亮的眸子睁开。

    “你是醒了还是没睡?”薛晴羽诧异。

    萧清鹤不回答,手上用力,薛晴羽的脸枕在萧清鹤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震得薛晴羽耳膜疼。

    “你把我弄醒了,可要负责。”萧清鹤嘟囔。

    薛晴羽推开萧清鹤起身:“我今日可又救了你的命,还丢下手里的差事来看你,你却这般待客!”

    “你可不是客人,是我……”萧清鹤再次握住薛晴羽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怎么忍心这么多天不来看我?你若再如此,我可不管你府上多少双眼睛,直接登门了。”

    “萧清鹤,我来不来,取决于你。你往后若再放肆,我再不来了!”

    “那我若不放肆,稍加克制,你可愿天天来?”

    薛晴羽瞬间了然萧清鹤的意思,收回手,轻轻捶打萧清鹤胸口:“萧大人,我看你不该在翰林苑当差,该去内官监。你这般玲珑心思,定能更好为圣上解忧。”

    “那不行,我若jing了身,晴羽可怎么办?”萧清鹤说着,右手捏住薛晴羽下巴,逼迫薛晴羽抬眸看他,“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还好。”薛晴羽故意激将萧清鹤。

    萧清鹤吻上薛晴羽嘴唇,薛晴羽朱唇微启,被萧清鹤轻咬住。薛晴羽吃痛皱眉,就见萧清鹤眼底盛满笑意。

    “这是对你的惩罚。”萧清鹤松开薛晴羽,嘴巴对着薛晴羽的耳朵吐气,复紧搂薛晴羽,稍加用力,将薛晴羽带至床上。

    隔着衣物,薛晴羽皆能感知到萧清鹤身体的变化。

    “萧清鹤,你怎么一到晚上,就跟白天判若两人?旁人若知道你如此斯文败类,可……”薛晴羽的话未能全然说出口,已被萧清鹤再次封住。

    二人唇齿相交,梨花香气和草药味儿快速融合,萧清鹤很快压倒薛晴羽,两只手抚上薛晴羽的手,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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