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夏至没有好运遇到拖拉机，只能用两只脚丈量。夏至饥肠辘辘，弟弟给的半个包子早就消化殆尽，夏至有些后悔没给自己煮个鸡蛋带着。天空放晴后，太阳立刻显露威严，光照刺眼。路过一片野荷塘，夏至摘下一片荷叶当帽子，动手后又有点心疼，残留的荷叶杆下面的藕该烂了。莲藕在冬天能卖个好价钱，不过夏至终究是心疼自己的，不会跟男人一样没有防护大冬天下塘挖藕，江婆婆告诉她姑娘家不能受寒。
江婆婆亦巫亦医，十里八乡的人有疑难杂症都找她，她治好的典型案例声名远播，被传的神乎其神。江婆婆是孤寡老人，时常托走街串巷的夏至帮忙捎日用品、草药等，夏至从不拒绝有求必应。两人都话不多，确颇为默契，只要夏至不出门，江婆婆行医必定喊夏至当下手。夏至听话照做，回家默默把症状药方写在纸上。薄技不压身。恣意生长的人，连缝隙里的光也热爱。
夏至回村后，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去了菜园，看豆角的长势，想象着把这些豆角晒干，将是冬天的财富来源。夏至妈不懂夏至怎么这么多做生意的鬼主意，第一次看她蒸煮晾晒时都惊呆了，还骂她是个糟践东西的死丫头，等冬天看夏至交给她钱，就再也不说什么了。家里还有夏至采来的各种药材，家里人都不认识，但都知道不能碰，等着夏至换钱，这个家是要靠她的。
夏至把卖箩筐的钱数了数，交给爸爸，一共12元。爸爸抽出一块钱给夏至零用，夏至连推不要，说：“爸爸，我其实卖地耳也能挣几毛钱的，我有钱花。”说完抡起锄头镰刀去菜园干活。夏至不理家里的薄田，妈妈不干涉夏至的菜园。等到日落下山，夏至从菜园边的小池塘捞起一条鲫鱼，又摘了些菜急匆匆回去做晚饭。劳作一天的人该回来了吃饭了。今天夏至还从餐馆找人要了一小团老面，回家裹着面粉发起来，没有肉馅儿，只能蒸馒头。南方人少有面食，也觉得稀罕，一桌子人又夸上夏至的能干。
有好事的亲戚问夏至说婆家了么？夏至在厨房听得心里发毛，期待父母最好什么都别说，笑笑作答，不料夏至妈是着急的，说孩子都18了，让亲戚留心张罗。夏至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己要是出嫁了，雨水小寒该上不起学了。夏至现在对结婚的理解是，住在别人家，给别人干活，没有自由不能挣钱，心里甚为抵触。
可惜亲戚们对拉媒保纤甚为热心，大家瞬间张家长李家短热聊起来，有个同村的亲戚表现地灵机一动，说：“村头乐家那个当兵的大儿子乐成不就是摆在眼前的良配么。”然后就开始压低声音，一脸神秘：“你们不知道吧，乐成那小子在部队提干了，那八成是不回来了，他爹妈张罗着在农村娶个媳妇，免得以后找了城里的姑娘，看不上农村人，不让老两口抱孙子，那不完了。”夏至撇撇嘴，心想这是怕有了媳妇忘了娘不救济家里吧。家里还有两个不读书不事生产的懒姑娘，等着大哥给嫁妆呢。亲戚讲得眉飞色舞，把乐成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夏至妈妈有些动心，惴惴不安地试探：“那乐成能看上我们家夏至么？”亲戚摆出维护自己人的正气感，说：“怎么不配，我们夏至十里八村的漂亮姑娘，光说这能干吃苦这一点，哪家的姑娘比得上，这件事包我身上，到时候我来讨酒喝，你别不给就行。”夏至心里叫苦，但不吱声，她是个沉得住气的姑娘，不要惊慌，越急的事情越要慢慢解决。吃饭搭起来的草台班子在不负责任地安排别人的人生，夏至不想出去跟他们碰面，在厨房点一盏读字典。读着读着，飘荡的内心就找到了方向。突然一起吃饭的小寒喊出声来：“我姐姐不去别人家住。”声音激动而哽咽，很快淹没在大人们起哄的玩笑声中，有大人说小寒长大了也要出嫁，小寒像是被刺痛一样，嘟着嘴跑进厨房找姐姐。
结婚生子仿佛是人长大后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大人们拥有绝对的集体话语权，不结不对，不跟他们同意的人结婚也不对。这片土地上，一代一代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这种观念根深蒂固，父母教给子女，子女再传给下一代，不接受就是异类，反叛就是不孝。
亲戚们中意的乐成家住在村头，其实夏至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她冷漠，不关心无关之人；她赤忱，看星辰日月季节流转会欢喜；她曾深深地为困在这个不能上学的小山庄而深感不公，她最终还是被这片土地的馈赠这个家庭的温暖而接纳自己理解家人。
她对乐成唯一的印象是，念完高中去部队，两个妹妹会炫耀哥哥寄回来的花裙子。夏至心想换作是她一定要钱读书，长了本事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以及在任何可以在的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在脑海里组织语言，看如何打消父母的念头，又觉得自己是否紧张过头，或许就是玩笑。她有些矛盾，好在周公终于来约会了，夏至沉沉睡去。
没有闹钟，全靠生物钟。夏至凌晨3点惊醒，困得不想起床，急忙跑到厨房拿冷水激自己，等忙完这个下秧的季节，就不用这么早起。照旧准备煮饭做菜看书，心想今天不用出门，在家整理一些草药，拿一些在裁缝铺捡回来的碎布料糊鞋面，中午一定补一个觉。夏至不能把自己当铁人，虽然自己有一个本本的药方，但对生病依然畏惧。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
突然夏至妈走进厨房，让夏至去睡觉，说今天不插秧。夏至愕然，紧接着就被她妈推回房间，念叨着：“多睡会儿，别两眼乌青让人看着不漂亮。”夏至心里打鼓，但看到她妈也是呵欠连天，连日劳作确实辛苦，把话憋回去，回房睡觉。醒来天已大亮，小寒都起床了，跑进来对夏至说：“妈妈不让我吵醒你，我已经吃饱了要去上学啦！”说完蹦蹦跳跳出门。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头，夏至妈拿出夏至压箱底的裙子让她穿。
夏至莫名惊恐，说：“妈你到底要干嘛？”夏至妈妈坐下来，说：“昨晚你二婶娘去了村头乐成家，乐成爹妈听说是你，那都欢喜了，我也觉得只要他爹妈看得上农村姑娘，你绝对是拔尖的，人才样貌都是拔尖，虽然没读书，但是你能干啊！我就知道乐老头老两口能看上你。”夏至第一次对唠叨的妈妈无语到了极点，一时竟不知如何打断。乐成是谁？我们这是要被安排盲婚哑嫁嘛？夏至心中无言的呐喊。
等妈妈的独角戏落下帷幕，夏至终于可以开口了：“妈，起码也得雨水上大学了我再嫁人，那我要成别人家人了，我挣的钱给你们还要被人说倒贴娘家，我干嘛做那亏本买卖。再说，那乐成得30了吧，说不定在部队早结婚了，他爹妈在家瞎操心了吧！”夏至本以为第一条就要把她妈吓倒，没想到她妈却看着夏至苦笑：“傻姑娘，供雨水和小寒上学不是你的责任，雨水就要上大学了，能自己管自己了，你没上学，但你心高，爹妈知道你偷偷学习，不比正经上学的孩子差，爹妈不知道怎么帮助你，只能说不拖累你，乐成在大城市当兵，你跟着他走，走出去，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夏至因愧疚哽咽，忍了忍，说：“妈，如果乐成真的有本事，他也不会听农村爹妈摆布，娶个一天学没上过的人啊？我再好看也是村姑，书读再多也没跨过学堂门一步。”夏至顿了顿，继续说：“我不是非要看不起自己，但是对那个乐成来说，这也是事实，你们怎么就那么笃定呢？”夏至妈说：“只要你愿意嫁给乐成，这婚事就没问题。”夏至更加糊涂，说：“妈妈，乐成走的时候我没小寒大，可以说跟他完全不认识，我怎么同意啊？”夏至上一秒感动，这一秒又觉得妈妈疯了。夏至重重地躺下床，用枕头捂住脸，不想听不想想。
不想外屋传来声音，问：“夏至妈在屋吗？”居然是乐成妈的声音！夏至迅速在脑海捋了下，从昨天听到乐成的名字到现在“亲家进门”不到十二小时，她甚至想到了不会乐成快死了拉她去成亲冲喜吧！
夏至妈捏了女儿一把，让她起床梳洗打扮便急忙迎了出去。夏至骂自己慌张了，稳了稳心神，穿好日常的上衣裤子，照旧梳一个大辫子挂在脑后，她仔细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黑瘦黑瘦，甚至有些脱像，眼睛大的有些突兀，嘴唇上也没有几分血色，夏至苦夏，到了冬天能好点。江婆婆说夏至气血不足，她自己对照书上看，大抵也就是贫血，夏至逼着自己每天吃个鸡蛋。
夏至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又不想偷听，找出藏起来留着哄小寒的桃酥轻轻吃起来，心里想着还是喝粥吃点咸菜舒服，奈何不想见人不能出去呀！夏至想他们不如谈谈彩礼吧！最好谈不拢直接拂袖而去。想起妈妈早上从不流露的柔情，夏至连忙打住自己荒唐的想法，她有些愧疚，今天她才知道她其实还是有些受害者心态，关键时刻就蹦出来化为伤害他人的利器。反观父母，他们的豁达与包容，来自为人父母的本能，也来自时间的历练。
江婆婆亦巫亦医，十里八乡的人有疑难杂症都找她，她治好的典型案例声名远播，被传的神乎其神。江婆婆是孤寡老人，时常托走街串巷的夏至帮忙捎日用品、草药等，夏至从不拒绝有求必应。两人都话不多，确颇为默契，只要夏至不出门，江婆婆行医必定喊夏至当下手。夏至听话照做，回家默默把症状药方写在纸上。薄技不压身。恣意生长的人，连缝隙里的光也热爱。
夏至回村后，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去了菜园，看豆角的长势，想象着把这些豆角晒干，将是冬天的财富来源。夏至妈不懂夏至怎么这么多做生意的鬼主意，第一次看她蒸煮晾晒时都惊呆了，还骂她是个糟践东西的死丫头，等冬天看夏至交给她钱，就再也不说什么了。家里还有夏至采来的各种药材，家里人都不认识，但都知道不能碰，等着夏至换钱，这个家是要靠她的。
夏至把卖箩筐的钱数了数，交给爸爸，一共12元。爸爸抽出一块钱给夏至零用，夏至连推不要，说：“爸爸，我其实卖地耳也能挣几毛钱的，我有钱花。”说完抡起锄头镰刀去菜园干活。夏至不理家里的薄田，妈妈不干涉夏至的菜园。等到日落下山，夏至从菜园边的小池塘捞起一条鲫鱼，又摘了些菜急匆匆回去做晚饭。劳作一天的人该回来了吃饭了。今天夏至还从餐馆找人要了一小团老面，回家裹着面粉发起来，没有肉馅儿，只能蒸馒头。南方人少有面食，也觉得稀罕，一桌子人又夸上夏至的能干。
有好事的亲戚问夏至说婆家了么？夏至在厨房听得心里发毛，期待父母最好什么都别说，笑笑作答，不料夏至妈是着急的，说孩子都18了，让亲戚留心张罗。夏至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己要是出嫁了，雨水小寒该上不起学了。夏至现在对结婚的理解是，住在别人家，给别人干活，没有自由不能挣钱，心里甚为抵触。
可惜亲戚们对拉媒保纤甚为热心，大家瞬间张家长李家短热聊起来，有个同村的亲戚表现地灵机一动，说：“村头乐家那个当兵的大儿子乐成不就是摆在眼前的良配么。”然后就开始压低声音，一脸神秘：“你们不知道吧，乐成那小子在部队提干了，那八成是不回来了，他爹妈张罗着在农村娶个媳妇，免得以后找了城里的姑娘，看不上农村人，不让老两口抱孙子，那不完了。”夏至撇撇嘴，心想这是怕有了媳妇忘了娘不救济家里吧。家里还有两个不读书不事生产的懒姑娘，等着大哥给嫁妆呢。亲戚讲得眉飞色舞，把乐成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夏至妈妈有些动心，惴惴不安地试探：“那乐成能看上我们家夏至么？”亲戚摆出维护自己人的正气感，说：“怎么不配，我们夏至十里八村的漂亮姑娘，光说这能干吃苦这一点，哪家的姑娘比得上，这件事包我身上，到时候我来讨酒喝，你别不给就行。”夏至心里叫苦，但不吱声，她是个沉得住气的姑娘，不要惊慌，越急的事情越要慢慢解决。吃饭搭起来的草台班子在不负责任地安排别人的人生，夏至不想出去跟他们碰面，在厨房点一盏读字典。读着读着，飘荡的内心就找到了方向。突然一起吃饭的小寒喊出声来：“我姐姐不去别人家住。”声音激动而哽咽，很快淹没在大人们起哄的玩笑声中，有大人说小寒长大了也要出嫁，小寒像是被刺痛一样，嘟着嘴跑进厨房找姐姐。
结婚生子仿佛是人长大后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大人们拥有绝对的集体话语权，不结不对，不跟他们同意的人结婚也不对。这片土地上，一代一代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这种观念根深蒂固，父母教给子女，子女再传给下一代，不接受就是异类，反叛就是不孝。
亲戚们中意的乐成家住在村头，其实夏至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她冷漠，不关心无关之人；她赤忱，看星辰日月季节流转会欢喜；她曾深深地为困在这个不能上学的小山庄而深感不公，她最终还是被这片土地的馈赠这个家庭的温暖而接纳自己理解家人。
她对乐成唯一的印象是，念完高中去部队，两个妹妹会炫耀哥哥寄回来的花裙子。夏至心想换作是她一定要钱读书，长了本事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以及在任何可以在的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在脑海里组织语言，看如何打消父母的念头，又觉得自己是否紧张过头，或许就是玩笑。她有些矛盾，好在周公终于来约会了，夏至沉沉睡去。
没有闹钟，全靠生物钟。夏至凌晨3点惊醒，困得不想起床，急忙跑到厨房拿冷水激自己，等忙完这个下秧的季节，就不用这么早起。照旧准备煮饭做菜看书，心想今天不用出门，在家整理一些草药，拿一些在裁缝铺捡回来的碎布料糊鞋面，中午一定补一个觉。夏至不能把自己当铁人，虽然自己有一个本本的药方，但对生病依然畏惧。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
突然夏至妈走进厨房，让夏至去睡觉，说今天不插秧。夏至愕然，紧接着就被她妈推回房间，念叨着：“多睡会儿，别两眼乌青让人看着不漂亮。”夏至心里打鼓，但看到她妈也是呵欠连天，连日劳作确实辛苦，把话憋回去，回房睡觉。醒来天已大亮，小寒都起床了，跑进来对夏至说：“妈妈不让我吵醒你，我已经吃饱了要去上学啦！”说完蹦蹦跳跳出门。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头，夏至妈拿出夏至压箱底的裙子让她穿。
夏至莫名惊恐，说：“妈你到底要干嘛？”夏至妈妈坐下来，说：“昨晚你二婶娘去了村头乐成家，乐成爹妈听说是你，那都欢喜了，我也觉得只要他爹妈看得上农村姑娘，你绝对是拔尖的，人才样貌都是拔尖，虽然没读书，但是你能干啊！我就知道乐老头老两口能看上你。”夏至第一次对唠叨的妈妈无语到了极点，一时竟不知如何打断。乐成是谁？我们这是要被安排盲婚哑嫁嘛？夏至心中无言的呐喊。
等妈妈的独角戏落下帷幕，夏至终于可以开口了：“妈，起码也得雨水上大学了我再嫁人，那我要成别人家人了，我挣的钱给你们还要被人说倒贴娘家，我干嘛做那亏本买卖。再说，那乐成得30了吧，说不定在部队早结婚了，他爹妈在家瞎操心了吧！”夏至本以为第一条就要把她妈吓倒，没想到她妈却看着夏至苦笑：“傻姑娘，供雨水和小寒上学不是你的责任，雨水就要上大学了，能自己管自己了，你没上学，但你心高，爹妈知道你偷偷学习，不比正经上学的孩子差，爹妈不知道怎么帮助你，只能说不拖累你，乐成在大城市当兵，你跟着他走，走出去，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夏至因愧疚哽咽，忍了忍，说：“妈，如果乐成真的有本事，他也不会听农村爹妈摆布，娶个一天学没上过的人啊？我再好看也是村姑，书读再多也没跨过学堂门一步。”夏至顿了顿，继续说：“我不是非要看不起自己，但是对那个乐成来说，这也是事实，你们怎么就那么笃定呢？”夏至妈说：“只要你愿意嫁给乐成，这婚事就没问题。”夏至更加糊涂，说：“妈妈，乐成走的时候我没小寒大，可以说跟他完全不认识，我怎么同意啊？”夏至上一秒感动，这一秒又觉得妈妈疯了。夏至重重地躺下床，用枕头捂住脸，不想听不想想。
不想外屋传来声音，问：“夏至妈在屋吗？”居然是乐成妈的声音！夏至迅速在脑海捋了下，从昨天听到乐成的名字到现在“亲家进门”不到十二小时，她甚至想到了不会乐成快死了拉她去成亲冲喜吧！
夏至妈捏了女儿一把，让她起床梳洗打扮便急忙迎了出去。夏至骂自己慌张了，稳了稳心神，穿好日常的上衣裤子，照旧梳一个大辫子挂在脑后，她仔细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黑瘦黑瘦，甚至有些脱像，眼睛大的有些突兀，嘴唇上也没有几分血色，夏至苦夏，到了冬天能好点。江婆婆说夏至气血不足，她自己对照书上看，大抵也就是贫血，夏至逼着自己每天吃个鸡蛋。
夏至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又不想偷听，找出藏起来留着哄小寒的桃酥轻轻吃起来，心里想着还是喝粥吃点咸菜舒服，奈何不想见人不能出去呀！夏至想他们不如谈谈彩礼吧！最好谈不拢直接拂袖而去。想起妈妈早上从不流露的柔情，夏至连忙打住自己荒唐的想法，她有些愧疚，今天她才知道她其实还是有些受害者心态，关键时刻就蹦出来化为伤害他人的利器。反观父母，他们的豁达与包容，来自为人父母的本能，也来自时间的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