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川七叶从认识伏黑惠的时候,就知道对方的不一样,和她在幼稚园遇到的那些没有烦恼的孩子不一样。在他们搬来的那条街的对面,她趴在栏杆处叼着一根冰棍,观察了对面很久。
那时,她的父亲也搬来这里不久,将家整理一遍,似乎打算长居,结束那种漂泊,不断搬家的状态。她刚刚结束整理的劳动,抹完最后一遍栏杆,父亲在楼下钉着诊所的木牌——漂流诊疗所。相川七叶听着楼下叮当一下一下地敲击声,陷入了一种迷茫而放空的状态,因为安顿下来而恍惚空洞的错觉,还有那个始终像影子一样,她从未谋面的母亲。她有一些焦虑,但很快地又被平淡冲垮,她对未来的想象就像她记忆里关于母亲的影子一样单薄苍白。
伏黑一家是在这时进入她的视线的——楼下的街道停下一辆卡车。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女人踩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长长的风衣衬得她格外高挑修长,往那里一站,浑身一种凌厉的指挥气势。男孩儿从车门的那一侧灵敏地跳下来,站到一个能和车保持一定距离的地方,七叶在楼上视角的构图看得很清楚,所有人都在靠近车头的一侧,他把自己一个人放在车尾处,像那种孤独的构图,1/4的明亮,3/4的暗影,而他在阴影的最末一格,他在隔绝着所有人,刻意地在他和人群中间建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七叶的注意力从精致的女人身上移开,看着后下来的女孩儿寻找着男孩儿并向他走去。女孩儿的气场很温柔,因为她下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很有礼貌地同里面的司机说了什么,然后才去追男孩儿。男孩儿的气场仍旧很冷,没有因为女孩儿的笑容而改变,侧脸埋在背光的阴影里,直到大人打开后车,他抱起一个自己拿得动的盒子转身向楼上走去。
真的很奇怪。七叶咬掉一口冰棍,默默地想。但她没有拉上窗,站在原地没有动,垂着眼睛有些烦躁,味同嚼蜡地吃掉一整个冰棍。
对面的窗户忽地被拉开,相川七叶抬了抬头,和对面的男孩儿对上视线,两个人的目光僵直地接触了一会儿,相川七叶是未曾想到的失措继而是因为偷偷观察被发现的尴尬,男孩儿的目光比起相川七叶来,显得过度平静。他很快地处理完成了惊讶,困惑,警惕,怀疑到平静的转折,所以他的眼睛没有什么波澜,就像是树叶落在水面上,只有短暂地接触时点动的微波,很快地全都随波逐流去,一如时间流逝的往常。
相川七叶愣了一下,拿开叼在嘴里的空木棍,想要象征性地招个手时,对方却弯下腰挪开阳台的物品,清理出一个可以下脚的地方,好像完全没有看到相川七叶一样。
额……?相川七叶从栏杆上直起身来,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到屋子里去。
“他们是谁?”晚饭时,相川七叶向她的父亲询问道。
“你说今天新搬来的一家?好像是姓伏黑的。”相川海愣了一下,回想到今天下午关于那一家的传闻——听说是再婚呢,男主人搬家也不在,今天都没出现过……相川海想到了更刺耳的议论声,有些轻微的皱眉,但这些不适合告诉女儿,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那家的孩子与七叶差不多大呢。”
“啊,我看到了。”相川七叶配合父亲的停顿,没有再追问别的信息。她拿筷子戳了戳寿司里面的米饭,然后放到嘴里。
相川海想要再说什么,最终只是微笑,什么也没说。因为无法对相川七叶提起她的母亲,故而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保持着一种亲密而疏离的关系——有关母亲,单亲,再婚,交朋友的话题,他们都默契而谨慎地选择回避。尽管他们爱着彼此。
“我吃好了。”相川七叶从思绪中抽出身来。
“明天帮我送些东西过去,给他们吧。”相川海换了种方式。
“我知道了。”
相川七叶拎着一盒父亲准备的手工点心敲响了对街的门。
门打开,是昨天的小男孩儿开的,他一副满脸写着有什么事快点说的样子,板正的脸,冷漠的神情,脸上的婴儿肥反而成为他神情气质不协调的来源,将冷漠和可爱奇怪地糅在一起。微妙的组合,七叶想到。
他见到七叶短暂地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昨天那个在对面观察他们的小孩,他谨慎又冷静地看着她。
相川七叶将手中的袋子举在身前:“乔迁礼物。”
“啊,我知道了,谢谢。”对方平静地接过,然后关上了门。
相川七叶摸了摸鼻子,想,原来是始终如一的冷淡性格。
那时,她的父亲也搬来这里不久,将家整理一遍,似乎打算长居,结束那种漂泊,不断搬家的状态。她刚刚结束整理的劳动,抹完最后一遍栏杆,父亲在楼下钉着诊所的木牌——漂流诊疗所。相川七叶听着楼下叮当一下一下地敲击声,陷入了一种迷茫而放空的状态,因为安顿下来而恍惚空洞的错觉,还有那个始终像影子一样,她从未谋面的母亲。她有一些焦虑,但很快地又被平淡冲垮,她对未来的想象就像她记忆里关于母亲的影子一样单薄苍白。
伏黑一家是在这时进入她的视线的——楼下的街道停下一辆卡车。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女人踩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长长的风衣衬得她格外高挑修长,往那里一站,浑身一种凌厉的指挥气势。男孩儿从车门的那一侧灵敏地跳下来,站到一个能和车保持一定距离的地方,七叶在楼上视角的构图看得很清楚,所有人都在靠近车头的一侧,他把自己一个人放在车尾处,像那种孤独的构图,1/4的明亮,3/4的暗影,而他在阴影的最末一格,他在隔绝着所有人,刻意地在他和人群中间建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七叶的注意力从精致的女人身上移开,看着后下来的女孩儿寻找着男孩儿并向他走去。女孩儿的气场很温柔,因为她下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很有礼貌地同里面的司机说了什么,然后才去追男孩儿。男孩儿的气场仍旧很冷,没有因为女孩儿的笑容而改变,侧脸埋在背光的阴影里,直到大人打开后车,他抱起一个自己拿得动的盒子转身向楼上走去。
真的很奇怪。七叶咬掉一口冰棍,默默地想。但她没有拉上窗,站在原地没有动,垂着眼睛有些烦躁,味同嚼蜡地吃掉一整个冰棍。
对面的窗户忽地被拉开,相川七叶抬了抬头,和对面的男孩儿对上视线,两个人的目光僵直地接触了一会儿,相川七叶是未曾想到的失措继而是因为偷偷观察被发现的尴尬,男孩儿的目光比起相川七叶来,显得过度平静。他很快地处理完成了惊讶,困惑,警惕,怀疑到平静的转折,所以他的眼睛没有什么波澜,就像是树叶落在水面上,只有短暂地接触时点动的微波,很快地全都随波逐流去,一如时间流逝的往常。
相川七叶愣了一下,拿开叼在嘴里的空木棍,想要象征性地招个手时,对方却弯下腰挪开阳台的物品,清理出一个可以下脚的地方,好像完全没有看到相川七叶一样。
额……?相川七叶从栏杆上直起身来,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到屋子里去。
“他们是谁?”晚饭时,相川七叶向她的父亲询问道。
“你说今天新搬来的一家?好像是姓伏黑的。”相川海愣了一下,回想到今天下午关于那一家的传闻——听说是再婚呢,男主人搬家也不在,今天都没出现过……相川海想到了更刺耳的议论声,有些轻微的皱眉,但这些不适合告诉女儿,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那家的孩子与七叶差不多大呢。”
“啊,我看到了。”相川七叶配合父亲的停顿,没有再追问别的信息。她拿筷子戳了戳寿司里面的米饭,然后放到嘴里。
相川海想要再说什么,最终只是微笑,什么也没说。因为无法对相川七叶提起她的母亲,故而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保持着一种亲密而疏离的关系——有关母亲,单亲,再婚,交朋友的话题,他们都默契而谨慎地选择回避。尽管他们爱着彼此。
“我吃好了。”相川七叶从思绪中抽出身来。
“明天帮我送些东西过去,给他们吧。”相川海换了种方式。
“我知道了。”
相川七叶拎着一盒父亲准备的手工点心敲响了对街的门。
门打开,是昨天的小男孩儿开的,他一副满脸写着有什么事快点说的样子,板正的脸,冷漠的神情,脸上的婴儿肥反而成为他神情气质不协调的来源,将冷漠和可爱奇怪地糅在一起。微妙的组合,七叶想到。
他见到七叶短暂地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昨天那个在对面观察他们的小孩,他谨慎又冷静地看着她。
相川七叶将手中的袋子举在身前:“乔迁礼物。”
“啊,我知道了,谢谢。”对方平静地接过,然后关上了门。
相川七叶摸了摸鼻子,想,原来是始终如一的冷淡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