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彪扬着下巴义正严辞地威胁新来的同学，虽然看上去有点力不从心但气势却丝毫不输。
“叫别人外号是很下流的事，如果被我听见了，别怪我不客气！”
“我？”孟肈谦低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江小彪知道孟肈谦是和俞风眠一起来的，谁知道是不是“蛇鼠一窝”什么的，于是回答道：“对！”
从她转过来坐在俞风眠后面开始，这小子就一直叫她彪哥，虎子哥…多难听啊！偏偏俞风眠软硬不吃，江小彪又觉得没必要下重手，索性不理他了，这会俞风眠又来个同伙，她一定要从一开始就给个下马威，从源头掐住罪恶的火苗。
“我要是不小心叫了，你是不是得收拾我？”
“对！小心点！”
孟肈谦“哦”了一声，压着笑一副正经的模样。
“这么危险？那我得好好斟酌斟酌，你说说你的大名，我看看哪个好听叫哪个。”
“我叫江小彪，是老虎的那个彪。而且很明显是个女的。”江小彪一边跳着下楼梯一边给自己的名字加着注解。
小老虎，孟肈谦想起她在校门口和几个保安理论，扬着脖子毫不怯懦的样子，觉得她的家人非常有预见性。
“还是大名好听点。”
“你真这么觉得？”
“嗯。”
“好吧，那你姓甚名谁啊？”
“我叫孟肈谦。”
“孟……哪几个字……啊！”
江小彪刚想回头问问他具体是哪几个字，一转身鼻子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孟肈谦的胸口，江小彪捂着自己的鼻子，眼泪都流了出来。
孟肈谦本身走路就比江小彪快，跟在她身后时两个人离得很近，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
“磕坏了吗？”
孟肈谦虽然吓了一跳，但是一点都不疼，看江小彪疼的厉害，拄着膝盖弯腰到可以和江小彪平视的高度，又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点距离。
“你要不要把先手拿开？”语气有点无奈。
江小彪被他的语气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疼得厉害，还是把手挪开了。
“什么东西……”江小彪眉毛一拧感觉到有什么液体从鼻子里淌了出来。
一包纸趁她还没摸上去的时候递给江小彪，一行鼻血正从从容容地挂在她鼻子下面。
“你的鼻血。”孟肈谦平静地告诉她。
江小彪手忙脚乱的抽出一张纸巾，糊在自己的鼻子上，一股草木香味淡化了血腥的味道。江小彪仔细的擦了擦鼻子，没流多少血，又抽出一张纸然后把整包递给了孟肈谦。
“还有血了吗？”她把鼻子凑过去让他帮忙看看。
孟肈谦仔细地在她脸上看了看，摇摇头，江小彪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有点酸疼，但是不影响什么，她晃了晃手里的纸巾。
“送给我吧。”
孟肈谦抬了抬眼说：“这个？”然后把一整包递给了她。
“赔给你，跟你的鼻子赔礼道歉。”
其实她是因为最近天气太干了，所以经常上火流鼻血，刚才又是她突然转身才撞上的，也怪不着他。
孟肈谦笑着冲她递了递那包纸巾，他笑得很好看，尤其是眼睛，眼皮薄，眼窝深，垂下的睫毛像蘸着黑色墨水的钢笔一样，用力勾勒出了一双漂亮眼睛，在那白皙的脸上格外突出。
江小彪看着他刚才那点敌意逐渐消失，她想起《哪吒传奇》里商朝亡国时纣王对妲己说的一句台词。
“寡人早就知道爱妃是狐狸变的。”
她没有说什么，只收下那包纸，领着孟肈谦到了一楼后勤处。
后勤处的主任是个戴眼镜的瘦子，裤腿粘着几粒泥点，应该是刚从花坛里捡垃圾出来。他有个特点，就是看人的时候总是歪着嘴，侧着头往后看孟肈谦时达到了一种平行四边形的和谐效果。
他小声小气地说了句：“你俩在这等着吧。”
然后转身从身后的腰带上解下钥匙，打开隔壁储藏室的门，从里面拽出一套桌椅，桌子推到孟肈谦跟前，椅子推到江小彪跟前，一挥手走进办公室。
“杨老师真酷！”
孟肈谦看着刚刚还竖大拇指的江小彪抬起椅子一把放到自己跟前，她两只手抓起桌子的两边转身就走，晃晃悠悠地上了楼。
孟肈谦没去跟她抢，单手拎起椅子两步追上爬楼梯跟在她身后，手在江小彪身后几厘米虚扶着。
他们这届的桌椅是这学期学校新换的，每人一套木桌椅，实木的，分量不轻，每逢周一还有领导莅临检查有没有损坏。
江小彪憋着一口气抬着桌子到二楼才放下甩着胳膊歇一会。
“交换一下？”孟肈谦站在江小彪身边等她。
“不用，我这是缺乏锻炼的表现，越歇越菜，走吧走吧。”
江小彪潇洒地挥挥手，“嘿”了一声抓起桌子继续往前走，孟肈谦看她的背影像一只勤快的小蜗牛，有点滑稽。
他们快到班级门口的时候，陈立坤在后门扫地，对着他们说了一句什么话，谁都没听清，因为晚自习下课铃响了起来，班级里一下热闹起来，有几个男生一窝蜂地往后门这跑来。
陈立坤玩笑似的拍着几个男孩的后背，又重新跟他们俩说了一遍：“江小彪，新同学跟你做同桌了，你呀，别总想当光杆司令！”
江小彪表情很为难地笑了下：“能违抗吗？”
陈立坤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说：“不能！”一个后撤步把过道让了出来，五指并拢指挥他们俩把桌子搬到指定位置。
江小彪撇了撇嘴，猛着一股劲儿把桌子搬到了位置上。
孟肈谦好笑地看着一边帮自己搬桌子一边赌气的江小彪。
他把椅子放下，江小彪一屁股坐了上来，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原本书桌里那一摞书也被她搬进了新桌子。
“我坐外面。”江小彪只留下一句话就跑出了班级。
“瞧瞧，多么独断专行啊。”俞风眠一边把书包递给孟肈谦，一边摇头晃脑的感叹着。
孟肈谦看着她跑出教室的背影笑着点点头。
“挺好玩的。”
“放心啦，我知道男孩子害怕也说不出口，不过你还有我，我会帮你摆平地头蛇的……那个，我去买吃的你去不去？”
孟肈谦靠在椅背上摇摇头，俞风眠废话连篇他从小就知道，俞风眠“切”了声跟着两三个男生勾肩搭背地从后门挤了出去。
孟肈谦前桌是俞风眠的同桌，叫钱来，长得又高又壮，从早自习来就在睡觉，孟肈谦怕打扰他于是慢慢把书包塞进桌肚，但还是发出了碰撞声。
钱来一动不动，孟肈谦把手伸进桌肚，从里面掏出一个……盆栽。
一个黄色的陶瓷杯，上面用马克笔画着一只淡蓝色的水母，陶瓷杯里种着的植物像是杂草，因为样子太过于普通，没有花朵只有绿叶。
“这是……”
江小彪叼着一根烤肠从后门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新来的“孟妲己”五只修长的手指像绳索一样缠绕着自己的“宠物。”
“放下放下，我的我的！”
孟肈谦转头，江小彪嘴里鼓鼓地嚼着香肠，手里还是一根香肠指着他，江小彪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他跟前，腿撞在了桌角上，又是“哐”的一声，钱来终于醒了过来，枕着胳膊回头看了眼，又翻着白眼继续睡。
孟肈谦把盆栽放在了江小彪桌面上，指了指她的腿，用口型说：“小心。”
江小彪油乎乎的嘴巴笑了一秒又耷拉下来，并不领情。
“你刚没拿。”孟肈谦和她解释。
江小彪坐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腿，仔细地看了看她的一盆草。
“噢，我还以为你要扔了它。”
孟肈谦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椅背上，里面穿了件白色T恤，漏出骨骼清晰的手腕，上面戴了块机械表，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快上课了。
听了她的话又笑起来，这个奇怪的花盆他一看就知道主人是谁。
“我知道是你的，种的什么？”
江小彪拿着盆栽左右看了看，还是塞回了书桌里。
“不知道，应该是草吧，学校花坛里挖的土，第二天自己就长出来了。”
“草？”
“对啊，净化空气用的。”
孟肈谦看着那盆还不如他手掌大的……杂草，似乎有点负担过重了。
江小彪瞥了他一眼，从书包里拿出数学书，放在了两个人中间。
“你还没有书吧？”
孟肈谦点点头，看见了桌上的数学书，笑着问她。
“和我一起看？”
“对啊！你不是刚来吗？”江小彪一脸的理所当然，孟肈谦笑得挺好看，她不那么讨厌他了，眼珠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什么于是笑着用蹩脚的粤语叫他。
“靓仔？”
“什么？”
早晨的阳光很刺眼，教室的窗帘虽然是透光的但是打进来的时候也柔和了很多，孟肈谦看向江小彪的时候，她的笑容朦朦胧胧地笼着散不去的金色，透亮的眼珠里那些光点像火星子一样似乎要跃出来。
声音雀跃轻快，孟肈谦看着她混着光的身影想起来欧洲那些宗教画上面小天使……
他错开眼睛，混着耳朵里的“咚咚”声又听见江小彪继续说。
“你说句标准的给我听听。”
隔了几秒钟，江小彪还没听到想听的话，撅着嘴转了过去，心里默默吐槽这个小气吧啦的人。
“多谢。”孟肈谦没看她反而转头向窗外，半天吐出两个字，窗户恰巧被风吹开一条缝，吹得他的耳朵有些发烧。
孟肈谦在香港两年粤语自然是很标准，只是说粤语的时候声音会比说普通话的时候低沉一些。
“哇，还是你说的标准。”江小彪回过头语气里满是欣赏。
俞风眠正好拿着两瓶饮料从后门进来，看见江小彪歪着头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带着坏笑坐在了江小彪前面，然后把饮料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江小彪原本想让孟肈谦再说几句，俞风眠这一下子让她警戒了起来，他们可没这么深的交情。
“干嘛？”
俞风眠回过头“啧”了一声，把饮料分开，江小彪和孟肈谦一人一瓶。
“孝敬您的！我兄弟跟你做同桌，我求你照顾照顾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彪哥……”
俞风眠两只手合在一起，表情很是虔诚，江小彪深呼吸一口气，手握成拳头。
“俞风眠，我要揍你了……”
江小彪眯着眼睛假笑，手已经在准备打人了，不过还没等她动手，孟肈谦伸出手把俞风眠的脸推开了。
“诶诶诶，你这个外来户还敢动手啊？”俞风眠一边后仰一边为自己发声。
“别转过来。”孟肈谦扬着下巴威胁他。
俞风眠比着“ok”的手势很识相的转回自己位置，江小彪拿起那瓶饮料扔了过去。
一瓶饮料从肩膀砸到俞风眠怀里，吓得他一激灵。
“哎呦，放心吧，一瓶饮料喝不穷我！”俞风眠转头又把饮料放了回去。
“别跟他客气。”孟肈谦把那瓶饮料递给江小彪，顿了一下又拿出自己那瓶问她：“你要那个味儿？”
江小彪也懒得纠缠既然是白给的那她也不和他客气，随便选了一瓶塞进书包里，她自己是不会喝的，但是可以给张国栋。
“叫别人外号是很下流的事，如果被我听见了，别怪我不客气！”
“我？”孟肈谦低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江小彪知道孟肈谦是和俞风眠一起来的，谁知道是不是“蛇鼠一窝”什么的，于是回答道：“对！”
从她转过来坐在俞风眠后面开始，这小子就一直叫她彪哥，虎子哥…多难听啊！偏偏俞风眠软硬不吃，江小彪又觉得没必要下重手，索性不理他了，这会俞风眠又来个同伙，她一定要从一开始就给个下马威，从源头掐住罪恶的火苗。
“我要是不小心叫了，你是不是得收拾我？”
“对！小心点！”
孟肈谦“哦”了一声，压着笑一副正经的模样。
“这么危险？那我得好好斟酌斟酌，你说说你的大名，我看看哪个好听叫哪个。”
“我叫江小彪，是老虎的那个彪。而且很明显是个女的。”江小彪一边跳着下楼梯一边给自己的名字加着注解。
小老虎，孟肈谦想起她在校门口和几个保安理论，扬着脖子毫不怯懦的样子，觉得她的家人非常有预见性。
“还是大名好听点。”
“你真这么觉得？”
“嗯。”
“好吧，那你姓甚名谁啊？”
“我叫孟肈谦。”
“孟……哪几个字……啊！”
江小彪刚想回头问问他具体是哪几个字，一转身鼻子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孟肈谦的胸口，江小彪捂着自己的鼻子，眼泪都流了出来。
孟肈谦本身走路就比江小彪快，跟在她身后时两个人离得很近，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
“磕坏了吗？”
孟肈谦虽然吓了一跳，但是一点都不疼，看江小彪疼的厉害，拄着膝盖弯腰到可以和江小彪平视的高度，又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点距离。
“你要不要把先手拿开？”语气有点无奈。
江小彪被他的语气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疼得厉害，还是把手挪开了。
“什么东西……”江小彪眉毛一拧感觉到有什么液体从鼻子里淌了出来。
一包纸趁她还没摸上去的时候递给江小彪，一行鼻血正从从容容地挂在她鼻子下面。
“你的鼻血。”孟肈谦平静地告诉她。
江小彪手忙脚乱的抽出一张纸巾，糊在自己的鼻子上，一股草木香味淡化了血腥的味道。江小彪仔细的擦了擦鼻子，没流多少血，又抽出一张纸然后把整包递给了孟肈谦。
“还有血了吗？”她把鼻子凑过去让他帮忙看看。
孟肈谦仔细地在她脸上看了看，摇摇头，江小彪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有点酸疼，但是不影响什么，她晃了晃手里的纸巾。
“送给我吧。”
孟肈谦抬了抬眼说：“这个？”然后把一整包递给了她。
“赔给你，跟你的鼻子赔礼道歉。”
其实她是因为最近天气太干了，所以经常上火流鼻血，刚才又是她突然转身才撞上的，也怪不着他。
孟肈谦笑着冲她递了递那包纸巾，他笑得很好看，尤其是眼睛，眼皮薄，眼窝深，垂下的睫毛像蘸着黑色墨水的钢笔一样，用力勾勒出了一双漂亮眼睛，在那白皙的脸上格外突出。
江小彪看着他刚才那点敌意逐渐消失，她想起《哪吒传奇》里商朝亡国时纣王对妲己说的一句台词。
“寡人早就知道爱妃是狐狸变的。”
她没有说什么，只收下那包纸，领着孟肈谦到了一楼后勤处。
后勤处的主任是个戴眼镜的瘦子，裤腿粘着几粒泥点，应该是刚从花坛里捡垃圾出来。他有个特点，就是看人的时候总是歪着嘴，侧着头往后看孟肈谦时达到了一种平行四边形的和谐效果。
他小声小气地说了句：“你俩在这等着吧。”
然后转身从身后的腰带上解下钥匙，打开隔壁储藏室的门，从里面拽出一套桌椅，桌子推到孟肈谦跟前，椅子推到江小彪跟前，一挥手走进办公室。
“杨老师真酷！”
孟肈谦看着刚刚还竖大拇指的江小彪抬起椅子一把放到自己跟前，她两只手抓起桌子的两边转身就走，晃晃悠悠地上了楼。
孟肈谦没去跟她抢，单手拎起椅子两步追上爬楼梯跟在她身后，手在江小彪身后几厘米虚扶着。
他们这届的桌椅是这学期学校新换的，每人一套木桌椅，实木的，分量不轻，每逢周一还有领导莅临检查有没有损坏。
江小彪憋着一口气抬着桌子到二楼才放下甩着胳膊歇一会。
“交换一下？”孟肈谦站在江小彪身边等她。
“不用，我这是缺乏锻炼的表现，越歇越菜，走吧走吧。”
江小彪潇洒地挥挥手，“嘿”了一声抓起桌子继续往前走，孟肈谦看她的背影像一只勤快的小蜗牛，有点滑稽。
他们快到班级门口的时候，陈立坤在后门扫地，对着他们说了一句什么话，谁都没听清，因为晚自习下课铃响了起来，班级里一下热闹起来，有几个男生一窝蜂地往后门这跑来。
陈立坤玩笑似的拍着几个男孩的后背，又重新跟他们俩说了一遍：“江小彪，新同学跟你做同桌了，你呀，别总想当光杆司令！”
江小彪表情很为难地笑了下：“能违抗吗？”
陈立坤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说：“不能！”一个后撤步把过道让了出来，五指并拢指挥他们俩把桌子搬到指定位置。
江小彪撇了撇嘴，猛着一股劲儿把桌子搬到了位置上。
孟肈谦好笑地看着一边帮自己搬桌子一边赌气的江小彪。
他把椅子放下，江小彪一屁股坐了上来，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原本书桌里那一摞书也被她搬进了新桌子。
“我坐外面。”江小彪只留下一句话就跑出了班级。
“瞧瞧，多么独断专行啊。”俞风眠一边把书包递给孟肈谦，一边摇头晃脑的感叹着。
孟肈谦看着她跑出教室的背影笑着点点头。
“挺好玩的。”
“放心啦，我知道男孩子害怕也说不出口，不过你还有我，我会帮你摆平地头蛇的……那个，我去买吃的你去不去？”
孟肈谦靠在椅背上摇摇头，俞风眠废话连篇他从小就知道，俞风眠“切”了声跟着两三个男生勾肩搭背地从后门挤了出去。
孟肈谦前桌是俞风眠的同桌，叫钱来，长得又高又壮，从早自习来就在睡觉，孟肈谦怕打扰他于是慢慢把书包塞进桌肚，但还是发出了碰撞声。
钱来一动不动，孟肈谦把手伸进桌肚，从里面掏出一个……盆栽。
一个黄色的陶瓷杯，上面用马克笔画着一只淡蓝色的水母，陶瓷杯里种着的植物像是杂草，因为样子太过于普通，没有花朵只有绿叶。
“这是……”
江小彪叼着一根烤肠从后门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新来的“孟妲己”五只修长的手指像绳索一样缠绕着自己的“宠物。”
“放下放下，我的我的！”
孟肈谦转头，江小彪嘴里鼓鼓地嚼着香肠，手里还是一根香肠指着他，江小彪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他跟前，腿撞在了桌角上，又是“哐”的一声，钱来终于醒了过来，枕着胳膊回头看了眼，又翻着白眼继续睡。
孟肈谦把盆栽放在了江小彪桌面上，指了指她的腿，用口型说：“小心。”
江小彪油乎乎的嘴巴笑了一秒又耷拉下来，并不领情。
“你刚没拿。”孟肈谦和她解释。
江小彪坐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腿，仔细地看了看她的一盆草。
“噢，我还以为你要扔了它。”
孟肈谦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椅背上，里面穿了件白色T恤，漏出骨骼清晰的手腕，上面戴了块机械表，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快上课了。
听了她的话又笑起来，这个奇怪的花盆他一看就知道主人是谁。
“我知道是你的，种的什么？”
江小彪拿着盆栽左右看了看，还是塞回了书桌里。
“不知道，应该是草吧，学校花坛里挖的土，第二天自己就长出来了。”
“草？”
“对啊，净化空气用的。”
孟肈谦看着那盆还不如他手掌大的……杂草，似乎有点负担过重了。
江小彪瞥了他一眼，从书包里拿出数学书，放在了两个人中间。
“你还没有书吧？”
孟肈谦点点头，看见了桌上的数学书，笑着问她。
“和我一起看？”
“对啊！你不是刚来吗？”江小彪一脸的理所当然，孟肈谦笑得挺好看，她不那么讨厌他了，眼珠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什么于是笑着用蹩脚的粤语叫他。
“靓仔？”
“什么？”
早晨的阳光很刺眼，教室的窗帘虽然是透光的但是打进来的时候也柔和了很多，孟肈谦看向江小彪的时候，她的笑容朦朦胧胧地笼着散不去的金色，透亮的眼珠里那些光点像火星子一样似乎要跃出来。
声音雀跃轻快，孟肈谦看着她混着光的身影想起来欧洲那些宗教画上面小天使……
他错开眼睛，混着耳朵里的“咚咚”声又听见江小彪继续说。
“你说句标准的给我听听。”
隔了几秒钟，江小彪还没听到想听的话，撅着嘴转了过去，心里默默吐槽这个小气吧啦的人。
“多谢。”孟肈谦没看她反而转头向窗外，半天吐出两个字，窗户恰巧被风吹开一条缝，吹得他的耳朵有些发烧。
孟肈谦在香港两年粤语自然是很标准，只是说粤语的时候声音会比说普通话的时候低沉一些。
“哇，还是你说的标准。”江小彪回过头语气里满是欣赏。
俞风眠正好拿着两瓶饮料从后门进来，看见江小彪歪着头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带着坏笑坐在了江小彪前面，然后把饮料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江小彪原本想让孟肈谦再说几句，俞风眠这一下子让她警戒了起来，他们可没这么深的交情。
“干嘛？”
俞风眠回过头“啧”了一声，把饮料分开，江小彪和孟肈谦一人一瓶。
“孝敬您的！我兄弟跟你做同桌，我求你照顾照顾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彪哥……”
俞风眠两只手合在一起，表情很是虔诚，江小彪深呼吸一口气，手握成拳头。
“俞风眠，我要揍你了……”
江小彪眯着眼睛假笑，手已经在准备打人了，不过还没等她动手，孟肈谦伸出手把俞风眠的脸推开了。
“诶诶诶，你这个外来户还敢动手啊？”俞风眠一边后仰一边为自己发声。
“别转过来。”孟肈谦扬着下巴威胁他。
俞风眠比着“ok”的手势很识相的转回自己位置，江小彪拿起那瓶饮料扔了过去。
一瓶饮料从肩膀砸到俞风眠怀里，吓得他一激灵。
“哎呦，放心吧，一瓶饮料喝不穷我！”俞风眠转头又把饮料放了回去。
“别跟他客气。”孟肈谦把那瓶饮料递给江小彪，顿了一下又拿出自己那瓶问她：“你要那个味儿？”
江小彪也懒得纠缠既然是白给的那她也不和他客气，随便选了一瓶塞进书包里，她自己是不会喝的，但是可以给张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