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不，我不走，别离开我……”冷明月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瞳孔微缩后又稍稍放松。梦醒之余，脑海中还在不断重现母亲将自己送走的画面。
“月儿，是做噩梦了吗？”叶夫人拿着帕子轻轻拭去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柔声安慰道。
眼前这位素钗布裙也难掩姿色的妇人，不仅是她的姨母，还是她的恩人。若不是姨父姨母前来寻她，她怕是早已被卖进青楼了。
“月妹妹醒了，尝尝这个桂花糖糕，是我娘亲的手艺，可好吃了。”叶千春打开食盒，先是拿出一块糕点放进自己嘴巴里，然后将食盒直接递了过去。
叶千春和她是表亲关系，不仅长相肖似，还大她两岁多，所以她该唤一声“表姐”。
盛情难却，冷明月有些不好意思，默默接过食盒。经过朔州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这位表姐似乎很喜欢甜食。
“尝尝看嘛。”
在叶千春期待的目光中，冷明月拿了最上面的一块，试探着咬了一小口，果然比集市上卖的好吃，软糯香甜，就是有些粘牙。说实话，她并不喜欢甜食，但还是囫囵吞了下去。
“姨母的手艺真好！从前我娘也会给我做糕饼吃……”说着说着，冷明月默默低下了头，表情凝重，有着不符合这个烂漫年纪的忧伤，大概是有些伤怀了吧。
“月儿要是喜欢，回京后姨母每日都给你做。”叶夫人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冷明月安静地闭上眼，享受着和母亲一般温暖的怀抱。
突然，马车一震。
众人纷纷向前倒去，叶千春差点被甩出了马车，还好叶夫人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她。
“老爷，怎么回事？”叶夫人掀开车帘询问情况。
“夫人不要出来，带着孩子们在车里藏好。”
叶大人骑在马上在周围绕了一圈，除了山路上的呼呼风声，似乎也没其他什么不寻常。可方才惊马的冷箭是怎么回事？直觉告诉他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此处离官驿还有些路程，我们尽量在天黑前赶到。”
叶大人在前头骑马带路，大家不自觉地都加快了速度，许是担心外面不太平。
还没走出几里地，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何人，我乃朝廷命官，奉命调回京城……”叶大人扫视了一圈，他们人虽不多，但个个都是混江湖的杀手。他心里发虚，不自觉拉紧了缰绳，在手里多绕了几圈，默默祈祷这些人只是图点钱财，不伤人性命。
“叶大人！”黑衣人头领出言打断他，“好好的阳关大道你不走，非要来趟朔州的浑水……”
“你们想干什么？前面不远处就是官驿。”叶大人神色慌张，骑在马上，后退了几步。
“叶大人替冷知州一家出头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头领抽出佩刀，冷笑道。
“朔州贼子，待我回京禀报王上，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叶大人按剑在手，怒发冲冠。
“既如此，那大伙儿就更不能让叶大人回京了。”头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眯着眼，发出了进攻的手势。
叶大人虽带着的家丁多少都有点功夫在身上，但大多是做惯粗活的，与刀尖上舔血的死士根本没法相抗，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
两三回合下来，叶大人身上挂了许多彩，还不等他有喘息之机，又是一脚飞踢而来，这力道使他在地上滑出数里地。
“娘亲，我怕。”千春缩在叶夫人怀里，闺阁女儿家哪见过这种场面，哭哭啼啼的。
“夫人，带孩子们先走。”叶大人缓缓扶剑站起来，擦去嘴角的鲜血，领着众家丁拼尽全身力气为她们开出一条血路，但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叶夫人眼见局势不对，便将两个孩子抱下了马车，捧着叶千春的小脸，声音有些嘶哑，嘱咐她说：“带着妹妹往山林里跑，千万不要回头，去京城找你祖父。”
“娘……我们一起走。”叶千春带着哭腔，几乎卯足了全身力气喊出来，死死拽住叶夫人的手。
“听话！娘亲等会就和爹爹一起去找你们。”叶夫人用力甩开，推了她们一把，“照顾好妹妹。”
“姨母。”冷明月眼中也含着泪，当时她的娘送她走时，也说过了同样的话。虽说还是个九岁大的娃娃，但她比千春表姐更能明白，此一走便是永别。
叶夫人也摸了摸冷明月的脑袋，“和千春姐姐一起，去京城好吗？”
说完，叶夫人便扭过头，抹了抹泪，示意身边的嬷嬷送两个孩子进山。
“她们进山了！”一个黑衣人大喊，话音刚落，一记飞刀便射中了护送她们往山里去的嬷嬷。
“袁嬷嬷！”叶千春往后看去，欲伸手拉她。
“别管我，小姐快跑。”嬷嬷伏在地上痛苦□□，连连摆手示意她们快跑。
“我跟你们拼了。”叶夫人捡起地上的武器，战战兢兢冲上去挥剑乱砍，被人一招砍中了后背倒在地上，眼神不甘地望向山林里……
“夫人！”叶大人声嘶力竭。
泪水不断从叶千春的眼眶滑落，只觉得喉头干涩紧张，让她说不出话来。
冷明月顾不上许多，拉着千春往山林里跑去，她经历过一次家破人亡，不跑可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一会儿，山路上的叶家人就都倒在血泊中，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而唯一的活口就是进山的两个孩子。
“那两个女娃就交给老五老六了，务必斩草除根，其余人跟我回去向狼主复命。”临走之际，黑衣头领还在叶大人身上补了几刀，见地上的人没了反应这才安心离去。
两个小女娃一头钻进了林子，手牵手一起跑着，也不知是何方向。
林间穿梭的风如刀似的割着她们粉嘟嘟的小脸，地上疏松的腐殖质混着融化的雪水，踩在上面隐隐能看出足迹，身后时不时传来几声寒鸦凄厉的叫声，让人浑身战栗。
“啊呀”叶千春踩到树枝被绊了一下，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粉色的桃花小袄上被溅了许多泥点。
“表姐，快起来。”冷明月往前拉着千春，试图让她站起来。
“月妹妹，我脚痛，跑不动了。”叶千春揉了揉脚踝，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她确实跑不动了。
“跑不动也得跑，千春姐姐，他们快追上来了。”大概是从前总跟着父亲外出体察，在乡野田间跑惯了，冷明月似乎还很有劲儿，拉着叶千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她们在那！”一名黑衣人惊呼，马上朝她们的方向追了过来。
“快跑，他们来了。”两人跌跌撞撞跑着，看不清路，也不辨方向，只能跟着树木弯弯绕绕。
突然叶千春一个踉跄，向前将冷明月扑倒在地。
“姐姐！”冷明月回头时吓了一跳，惊得花容失色，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颗颗滑落。
叶千春的胸口被一支箭贯穿，箭头处有鲜血汩汩流下。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胸口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她说不出来了。
冷明月将她扶到一棵大树后面躲了起来，脸上挂着泪，试图用手去堵住流血的伤口，颤抖着说：“千春姐姐，你不要死，月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走……我们之中，必得有一个人活……活下去。”叶千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晕染了衣上的朵朵桃花，显得格外妖艳。
她扯下腰间的叶形玉佩放到冷明月的手心，鲜血染红了玉佩上挂着的流苏。
“替我……好好活……下去……”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叶千春便再没了生息。
“出来吧，别藏了，与其被野狼吃了，不如本大爷给你个痛快。”两个黑衣人似乎很笃定她逃不掉，说话都带着点嘲讽的腔调，想让她自己乖乖出来束手就擒。
看着黑衣人渐渐逼近，冷明月心一横，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攥紧玉佩。她不能哭，她得跑，跑到京城去，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叶祖父。
冷明月又换了个方向，朝着左边密林里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她渐渐没了力气，冷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此刻，她已经很疲惫了，要是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冷明月的脑子里也开始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突然一个不注意，她踩空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还好坡不算陡，还好有一棵树将她截住没让她继续滚下去，但不好的是她的脚扭了，钻心的疼痛让她站不起来，腿也使不上劲，只能挣扎着爬起来靠在树根旁边。
黑衣人举着刀跳了下来，搓了搓僵冷的手准备干大事，“小丫头这么犟，都说了逃不掉，爷爷送你去见阎王。”
迎着黑衣人的屠刀，冷明月轻轻闭上了眼……
可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向她袭来，倒是耳边有阵风呼啸而过。“嗖、嗖”两声，黑衣人中箭倒地。
冷明月慢慢睁开眼，长长舒了口气，绷着的弦瞬间松了，靠在树干上，意识也渐渐模糊。朦胧间，仿佛看到有人影向她走来，可她实在撑不住了，只能沉沉地睡去。
“月儿，是做噩梦了吗？”叶夫人拿着帕子轻轻拭去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柔声安慰道。
眼前这位素钗布裙也难掩姿色的妇人，不仅是她的姨母，还是她的恩人。若不是姨父姨母前来寻她，她怕是早已被卖进青楼了。
“月妹妹醒了，尝尝这个桂花糖糕，是我娘亲的手艺，可好吃了。”叶千春打开食盒，先是拿出一块糕点放进自己嘴巴里，然后将食盒直接递了过去。
叶千春和她是表亲关系，不仅长相肖似，还大她两岁多，所以她该唤一声“表姐”。
盛情难却，冷明月有些不好意思，默默接过食盒。经过朔州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这位表姐似乎很喜欢甜食。
“尝尝看嘛。”
在叶千春期待的目光中，冷明月拿了最上面的一块，试探着咬了一小口，果然比集市上卖的好吃，软糯香甜，就是有些粘牙。说实话，她并不喜欢甜食，但还是囫囵吞了下去。
“姨母的手艺真好！从前我娘也会给我做糕饼吃……”说着说着，冷明月默默低下了头，表情凝重，有着不符合这个烂漫年纪的忧伤，大概是有些伤怀了吧。
“月儿要是喜欢，回京后姨母每日都给你做。”叶夫人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冷明月安静地闭上眼，享受着和母亲一般温暖的怀抱。
突然，马车一震。
众人纷纷向前倒去，叶千春差点被甩出了马车，还好叶夫人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她。
“老爷，怎么回事？”叶夫人掀开车帘询问情况。
“夫人不要出来，带着孩子们在车里藏好。”
叶大人骑在马上在周围绕了一圈，除了山路上的呼呼风声，似乎也没其他什么不寻常。可方才惊马的冷箭是怎么回事？直觉告诉他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此处离官驿还有些路程，我们尽量在天黑前赶到。”
叶大人在前头骑马带路，大家不自觉地都加快了速度，许是担心外面不太平。
还没走出几里地，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何人，我乃朝廷命官，奉命调回京城……”叶大人扫视了一圈，他们人虽不多，但个个都是混江湖的杀手。他心里发虚，不自觉拉紧了缰绳，在手里多绕了几圈，默默祈祷这些人只是图点钱财，不伤人性命。
“叶大人！”黑衣人头领出言打断他，“好好的阳关大道你不走，非要来趟朔州的浑水……”
“你们想干什么？前面不远处就是官驿。”叶大人神色慌张，骑在马上，后退了几步。
“叶大人替冷知州一家出头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头领抽出佩刀，冷笑道。
“朔州贼子，待我回京禀报王上，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叶大人按剑在手，怒发冲冠。
“既如此，那大伙儿就更不能让叶大人回京了。”头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眯着眼，发出了进攻的手势。
叶大人虽带着的家丁多少都有点功夫在身上，但大多是做惯粗活的，与刀尖上舔血的死士根本没法相抗，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
两三回合下来，叶大人身上挂了许多彩，还不等他有喘息之机，又是一脚飞踢而来，这力道使他在地上滑出数里地。
“娘亲，我怕。”千春缩在叶夫人怀里，闺阁女儿家哪见过这种场面，哭哭啼啼的。
“夫人，带孩子们先走。”叶大人缓缓扶剑站起来，擦去嘴角的鲜血，领着众家丁拼尽全身力气为她们开出一条血路，但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叶夫人眼见局势不对，便将两个孩子抱下了马车，捧着叶千春的小脸，声音有些嘶哑，嘱咐她说：“带着妹妹往山林里跑，千万不要回头，去京城找你祖父。”
“娘……我们一起走。”叶千春带着哭腔，几乎卯足了全身力气喊出来，死死拽住叶夫人的手。
“听话！娘亲等会就和爹爹一起去找你们。”叶夫人用力甩开，推了她们一把，“照顾好妹妹。”
“姨母。”冷明月眼中也含着泪，当时她的娘送她走时，也说过了同样的话。虽说还是个九岁大的娃娃，但她比千春表姐更能明白，此一走便是永别。
叶夫人也摸了摸冷明月的脑袋，“和千春姐姐一起，去京城好吗？”
说完，叶夫人便扭过头，抹了抹泪，示意身边的嬷嬷送两个孩子进山。
“她们进山了！”一个黑衣人大喊，话音刚落，一记飞刀便射中了护送她们往山里去的嬷嬷。
“袁嬷嬷！”叶千春往后看去，欲伸手拉她。
“别管我，小姐快跑。”嬷嬷伏在地上痛苦□□，连连摆手示意她们快跑。
“我跟你们拼了。”叶夫人捡起地上的武器，战战兢兢冲上去挥剑乱砍，被人一招砍中了后背倒在地上，眼神不甘地望向山林里……
“夫人！”叶大人声嘶力竭。
泪水不断从叶千春的眼眶滑落，只觉得喉头干涩紧张，让她说不出话来。
冷明月顾不上许多，拉着千春往山林里跑去，她经历过一次家破人亡，不跑可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一会儿，山路上的叶家人就都倒在血泊中，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而唯一的活口就是进山的两个孩子。
“那两个女娃就交给老五老六了，务必斩草除根，其余人跟我回去向狼主复命。”临走之际，黑衣头领还在叶大人身上补了几刀，见地上的人没了反应这才安心离去。
两个小女娃一头钻进了林子，手牵手一起跑着，也不知是何方向。
林间穿梭的风如刀似的割着她们粉嘟嘟的小脸，地上疏松的腐殖质混着融化的雪水，踩在上面隐隐能看出足迹，身后时不时传来几声寒鸦凄厉的叫声，让人浑身战栗。
“啊呀”叶千春踩到树枝被绊了一下，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粉色的桃花小袄上被溅了许多泥点。
“表姐，快起来。”冷明月往前拉着千春，试图让她站起来。
“月妹妹，我脚痛，跑不动了。”叶千春揉了揉脚踝，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她确实跑不动了。
“跑不动也得跑，千春姐姐，他们快追上来了。”大概是从前总跟着父亲外出体察，在乡野田间跑惯了，冷明月似乎还很有劲儿，拉着叶千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她们在那！”一名黑衣人惊呼，马上朝她们的方向追了过来。
“快跑，他们来了。”两人跌跌撞撞跑着，看不清路，也不辨方向，只能跟着树木弯弯绕绕。
突然叶千春一个踉跄，向前将冷明月扑倒在地。
“姐姐！”冷明月回头时吓了一跳，惊得花容失色，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颗颗滑落。
叶千春的胸口被一支箭贯穿，箭头处有鲜血汩汩流下。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胸口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她说不出来了。
冷明月将她扶到一棵大树后面躲了起来，脸上挂着泪，试图用手去堵住流血的伤口，颤抖着说：“千春姐姐，你不要死，月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走……我们之中，必得有一个人活……活下去。”叶千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晕染了衣上的朵朵桃花，显得格外妖艳。
她扯下腰间的叶形玉佩放到冷明月的手心，鲜血染红了玉佩上挂着的流苏。
“替我……好好活……下去……”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叶千春便再没了生息。
“出来吧，别藏了，与其被野狼吃了，不如本大爷给你个痛快。”两个黑衣人似乎很笃定她逃不掉，说话都带着点嘲讽的腔调，想让她自己乖乖出来束手就擒。
看着黑衣人渐渐逼近，冷明月心一横，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攥紧玉佩。她不能哭，她得跑，跑到京城去，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叶祖父。
冷明月又换了个方向，朝着左边密林里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她渐渐没了力气，冷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此刻，她已经很疲惫了，要是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冷明月的脑子里也开始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突然一个不注意，她踩空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还好坡不算陡，还好有一棵树将她截住没让她继续滚下去，但不好的是她的脚扭了，钻心的疼痛让她站不起来，腿也使不上劲，只能挣扎着爬起来靠在树根旁边。
黑衣人举着刀跳了下来，搓了搓僵冷的手准备干大事，“小丫头这么犟，都说了逃不掉，爷爷送你去见阎王。”
迎着黑衣人的屠刀，冷明月轻轻闭上了眼……
可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向她袭来，倒是耳边有阵风呼啸而过。“嗖、嗖”两声，黑衣人中箭倒地。
冷明月慢慢睁开眼，长长舒了口气，绷着的弦瞬间松了，靠在树干上，意识也渐渐模糊。朦胧间，仿佛看到有人影向她走来，可她实在撑不住了，只能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