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主殿，看天色已暗，殷夜辰掌灯在前，带着阿狸往主殿后走。
绕过主殿，二人所行之处，愈发安静破败。直至绕进一处残破的宫殿，断壁残垣都布满蛛网和灰尘。
但怪异的事，毫无草木在此处生长。
“殷夜辰——殷夜辰——…”回音不断，阿狸跑近殷夜辰，却见她神色悲凄，“怎么了，此处怪渗人的。”
“此处是巫族千年前最早的栖息之所。只是后来多重变故，巫族迁至东海。”
“那为何你们苍葭一族还留守于此？”
殷夜辰穿过废墟，往里边走去，阿狸也快步跟上。
“你还没回我，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
穿过废墟后，便有了草木，阿狸见眼前的白袍女子停下，她也停了下来，她上前拽了拽殷夜辰的衣角。眼前人缓缓转过身，竟然是个无脸之人，她手上的灯盏也消失不见。阿狸慌张得往后倒退，被人扶住后背，转头一看，是个无脸白袍女子。
“啊！”受到惊吓的阿狸往旁边一闪，右边的手腕又被抓住，她慌乱得想要甩开，却见抓这她的无脸白袍女子移到她跟前。
慌乱之际，她转身想跑，眼前出现了一盏灯，正是殷夜辰手上拿着的那盏。
灯缓缓被移开，灯后的白袍女子依旧没有脸，却有长猩红的大嘴，突然一寸寸张大，露出里边的獠牙和巨舌。
见自己将要被吞，她慌忙抽出腰间的鞭子，往前一挥。
手腕却徒然被抓住，是提灯的殷夜辰！
“跟紧我，此处气息混乱，有数道先人留下的阵法。你若是不幸掉落到哪个阵内，余生被永久囚困于此，亦是不无可能。”
阿狸上前，紧紧抓住她的衣袖。这次殷夜辰倒是未拂开她，这让阿狸不免慌张，只怕眼前人又是假的。
“你当真是真的？”
见她疑惑，殷夜辰问道：“那我收回衣袖，你可安心？”
“不！”兴许是殷夜辰的衣袖抓紧了，阿狸原本的惧意也消散了些，“难道因为此处阵法诡异，所以才鲜少有人入内？难怪积灰这般重。”
“哎，你怎么停下了。”
殷夜辰指了指眼前，将灯盏抬高，阿狸顺着她的指示往前望去，眼前是一只数人高的巨兽，通体雪白，巨大的眼珠直勾勾得盯着自己。
“这，这不是那日叔父来都城救我们时，你召出的雪雕么？“
“这只雪雕是另一只，它一直都在此处。”殷夜辰对着雪雕打了个手势。
雪雕伏下身，殷夜辰拽着阿狸踏上雪雕背上。
看身下的雪雕飞起，阿狸转头看了眼盯着前方漆黑一片的殷夜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带我去哪？”
“去见一见我族最大的机密。”
雪雕飞得不久便停了下来，殷夜辰扶着阿狸下来，带她往暗色深处走去。
“为何此处这般暗。”阿狸将殷夜辰的衣角抓紧了些，就连她手上的灯盏也照料不了多少。
“巫族迁移东海后，此处便一日日暗淡。千年过去了，烛火都快照不亮此地了。”
殷夜辰忽然停下，将灯放在地上。
“到了。”
“到了？什么到了？这还是一片暗色！”阿狸看了四周，此处除了她二人，唯有那只雪雕还偶尔发出点声响。
殷夜辰十指交叉在身前，嘴中呢喃咒术，她的长发渐渐发出微弱的青光，而在殷夜辰对面，一颗数丈高的巨树也青光弥漫，冠盖如云，枝繁叶茂，浮在地表的树根如粗壮的长蛇般蜿蜒曲折。树身还散发着静谧的脂香，令人心静神凝。
这一人一树散出的青光，将这一方天地点亮。雪雕鸣啼一声，跃上树冠，隐匿不见。
殷夜辰放下手，向巨树走近。倚靠在树边，乍一看来，人与树似是同脉同源。
“这莫非是？”阿狸指着眼前的巨树，这……她只在树上见到过它的记载。
殷夜辰坐在树下，示意阿狸也坐过来。
“它便是袈娜！”
阿狸挪着步子，走至她身边，不安得抚摸神树.
“可它不是在平宿的寒山上么？这里总不会是寒山？”
“这里自然不是寒山。”
阿狸坐到殷夜辰身侧，仔细打量露出本相的殷夜辰，青发青眸，那本就妖异的眸子平添了几分蛊惑之意，倒是像极了世人话本中所述的巫女。
“嗯？”殷夜辰见她盯着自己，转头看她，阿狸慌忙别过头。
“那为何这里有神树？”
“这是半棵神树，还有一半在寒山。”
阿狸抬头，“那岂不是我们绕过神树便可抵达寒山？当初先人便是这般离开寒山的？”
“嗯，我族尝试多次，都未能从此处找到通往寒山之路，直到十九年前。阿祖做到了，她耗费巨大，在我父亲的帮助下，带将要临盆的母亲到了寒山。”
阿狸看向殷夜辰：“你出生在寒山？那你这满头青发也因此而来？”
“母亲本就难产，我生命垂危，阿祖向神树求了一线生机。我曾于你说道，我得到神树残根。可这一线生机并不简单。”
她站起身，将腰带卸下，外衣，中衣褪下，继而双臂张开，闭上眼。青丝扬起，她的身体泛起透白的光辉，身上每条经脉青光大盛，清晰可见，便就像是神树化身的神女般降世。
阿狸看着她，却再说不出话来，惊叹于她身体与美貌的美感，可对面之人的话让她再次震撼。
殷夜辰睁开眼，道：“我的阿祖让神树寄生在我身上了，当我的命结束后，神树也便收回了它的寄生。”
“那之后呢？”
“之后？我便不知了，但这也并非我阿祖真正为我谋求的生机。”
“你都让神树寄生了，那你这一生都将献祭给巫族，给神树？难怪你的名字是苍葭袈娜。”阿狸还在巨大的震撼中，“这么大的秘密，你怎么告诉我了？”
殷夜辰将衣衫拾起，道：“我担心，今后巫族有难，你又是未来的巫首，由你来打开通往寒山的通道，最好不过！”
“这，这如何打开？我连怎么进入此地都没明白！”
她握住阿狸慌张的手，“阿狸，来此处，只要以六爪雪雕为指路明灯，神树残根为匙。”
“那，那通往寒山的通道，如何打开？”阿狸抓紧殷夜辰，“为何你说的话，像是临终嘱托？”
“临终嘱托”这四个字让她眉头一挑，殷夜辰抽回手。
“通往寒山的通道怎么打开，我并不知晓。殷氏阿狸，我哪有这般容易死去。若真有一日，需要带着族人回到寒山，此事不该你殷氏少主，未来的巫首来做？难道让我一个看守神树的来做？”
“可如今的巫首是我叔父，我才十四！你为何不先将此事告知我叔父。”
殷夜辰蹲下身，勾起阿狸的下巴，“你叔父除了不知我被神树寄生一事，其他都知晓，可他却并没有能打开通往寒山的路。”
“那他都做不到，我怎么做到？”
“你可知你叔母？”
“什么？”
“你叔父他为了救你叔母，可做了好些事，有些可真不该是巫首所为。所以，我更愿押宝在你身上！”
阿狸拍开她的手，怒道：“押宝？殷夜辰，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得会埋汰人！”
殷夜辰收回手，看向阿狸身后泛着青光的巨树，“不过，如何打开通往寒山之路，我是真的并不知晓。”
“你不知晓？若是你作为圣域之主都不知晓，我如何能知晓。”阿狸不可置信得看着殷夜辰，“你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却说些难以置信的话，合适么？殷夜辰？苍葭袈娜？”
阿狸站起身，指着对方，“还有，我不过是殷氏少主，还比你小五岁，你总不能自己不晓得的东西便抛给我！”
“通往寒山之路不能开启，我曾有过一个猜想。”殷夜辰站起身，抱胸看着满脸怒气的阿狸。
“猜想？区区猜想？”
殷夜辰点了点头，无奈道：“嗯，区区猜想。当初巫族因为平宿的天灾，举族迁移，就连守树一族的苍葭也弃它而去，所以神树便不愿开启归去之路。”加之当初辛亚留存的意识所言，她的猜想极有可能为真。
“可我们已经迁至东海千年，它如何愿意重起归去之路。”阿狸四处打量着眼前的神树，眼前连门都看不到。
殷夜辰淡漠道：“这些我尚未想明白。”
阿狸转过身来，指着她道：“你看，你又是如此。”
殷夜辰拍下她伸出的手，叹道：“所以，我要你同我一道想法子。”
“好，且不说此事。殷夜辰，你之前提到的神树残根呢？”
见她提起残根，她无奈捏了捏眉心，有些后悔带她来此。
“阿狸，你问得可太多了。”
“这可是件大事，我如何能不问清楚！”
“残根我现在还有用，必要时，我会将她转交给你！”
只见殷夜辰对空击掌，那雪雕从树冠上俯冲而下，落在二人身前。阿狸跟着她攀上雪雕背上，忍不住继续问：“这雪雕不也是只有袈娜大人您能驾驭么，那今后我要开启通道，不还得你在？若是数千族人要来此处，一只雕也不够驮人？”
“阿狸，你非稚子！你要明白，若通道打开，此处便不会如今这般暗淡不明。你既然来过此处，这雪雕便可记住你，它的灵智不亚于媸椤族驯养的椤兽。”
被殷夜辰呵斥之后，阿狸心中有怒不敢言。
出了这残破的宫殿后，阿狸本想往圣女殿走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若我当真让你失望了呢？”阿狸问道。
殷夜辰无奈：“那我便只能怪我自己。阿狸，我不可能告诉未来的巫首，她该做什么。也不敢说出自己那毫无依据的猜测。我能做的，只有信任你。”
阿狸不自在得移开脸，却看到这座破旧的宫殿另一边有扇大门，疑惑道：“这里边是什么？”
殷夜辰拉起她往外走。
“殷氏阿狸，你果然有几分天赋，寻常的九巫可未必能看到这扇门。不过，这里的机密，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这扇门，我都不敢轻易靠近！”
“里边是什么，你又开始神神叨叨？”
“是我族先人，也是会杀死你我的存在。”
“什么意思，先人不都已故去？”
“巫族没教给你道理？知道越多，未必是件好事。”阿狸被她瞪了一眼，不敢再言，只是忍不住再看一眼那扇门，里边似是有数双眼睛透过殿门落在她身上。
双眼被一双冰凉的手捂住，耳畔传来殷夜辰呵斥，“清醒！”
待脸上的手移开，原本破旧的宫殿早已不见，二人身处主殿后廷。
“方…..方才？”阿狸抓紧殷夜辰的衣袖。
殷夜辰却捂住她的嘴，告诫道：“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不然身陨神散！”
绕过主殿，二人所行之处，愈发安静破败。直至绕进一处残破的宫殿，断壁残垣都布满蛛网和灰尘。
但怪异的事，毫无草木在此处生长。
“殷夜辰——殷夜辰——…”回音不断，阿狸跑近殷夜辰，却见她神色悲凄，“怎么了，此处怪渗人的。”
“此处是巫族千年前最早的栖息之所。只是后来多重变故，巫族迁至东海。”
“那为何你们苍葭一族还留守于此？”
殷夜辰穿过废墟，往里边走去，阿狸也快步跟上。
“你还没回我，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
穿过废墟后，便有了草木，阿狸见眼前的白袍女子停下，她也停了下来，她上前拽了拽殷夜辰的衣角。眼前人缓缓转过身，竟然是个无脸之人，她手上的灯盏也消失不见。阿狸慌张得往后倒退，被人扶住后背，转头一看，是个无脸白袍女子。
“啊！”受到惊吓的阿狸往旁边一闪，右边的手腕又被抓住，她慌乱得想要甩开，却见抓这她的无脸白袍女子移到她跟前。
慌乱之际，她转身想跑，眼前出现了一盏灯，正是殷夜辰手上拿着的那盏。
灯缓缓被移开，灯后的白袍女子依旧没有脸，却有长猩红的大嘴，突然一寸寸张大，露出里边的獠牙和巨舌。
见自己将要被吞，她慌忙抽出腰间的鞭子，往前一挥。
手腕却徒然被抓住，是提灯的殷夜辰！
“跟紧我，此处气息混乱，有数道先人留下的阵法。你若是不幸掉落到哪个阵内，余生被永久囚困于此，亦是不无可能。”
阿狸上前，紧紧抓住她的衣袖。这次殷夜辰倒是未拂开她，这让阿狸不免慌张，只怕眼前人又是假的。
“你当真是真的？”
见她疑惑，殷夜辰问道：“那我收回衣袖，你可安心？”
“不！”兴许是殷夜辰的衣袖抓紧了，阿狸原本的惧意也消散了些，“难道因为此处阵法诡异，所以才鲜少有人入内？难怪积灰这般重。”
“哎，你怎么停下了。”
殷夜辰指了指眼前，将灯盏抬高，阿狸顺着她的指示往前望去，眼前是一只数人高的巨兽，通体雪白，巨大的眼珠直勾勾得盯着自己。
“这，这不是那日叔父来都城救我们时，你召出的雪雕么？“
“这只雪雕是另一只，它一直都在此处。”殷夜辰对着雪雕打了个手势。
雪雕伏下身，殷夜辰拽着阿狸踏上雪雕背上。
看身下的雪雕飞起，阿狸转头看了眼盯着前方漆黑一片的殷夜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带我去哪？”
“去见一见我族最大的机密。”
雪雕飞得不久便停了下来，殷夜辰扶着阿狸下来，带她往暗色深处走去。
“为何此处这般暗。”阿狸将殷夜辰的衣角抓紧了些，就连她手上的灯盏也照料不了多少。
“巫族迁移东海后，此处便一日日暗淡。千年过去了，烛火都快照不亮此地了。”
殷夜辰忽然停下，将灯放在地上。
“到了。”
“到了？什么到了？这还是一片暗色！”阿狸看了四周，此处除了她二人，唯有那只雪雕还偶尔发出点声响。
殷夜辰十指交叉在身前，嘴中呢喃咒术，她的长发渐渐发出微弱的青光，而在殷夜辰对面，一颗数丈高的巨树也青光弥漫，冠盖如云，枝繁叶茂，浮在地表的树根如粗壮的长蛇般蜿蜒曲折。树身还散发着静谧的脂香，令人心静神凝。
这一人一树散出的青光，将这一方天地点亮。雪雕鸣啼一声，跃上树冠，隐匿不见。
殷夜辰放下手，向巨树走近。倚靠在树边，乍一看来，人与树似是同脉同源。
“这莫非是？”阿狸指着眼前的巨树，这……她只在树上见到过它的记载。
殷夜辰坐在树下，示意阿狸也坐过来。
“它便是袈娜！”
阿狸挪着步子，走至她身边，不安得抚摸神树.
“可它不是在平宿的寒山上么？这里总不会是寒山？”
“这里自然不是寒山。”
阿狸坐到殷夜辰身侧，仔细打量露出本相的殷夜辰，青发青眸，那本就妖异的眸子平添了几分蛊惑之意，倒是像极了世人话本中所述的巫女。
“嗯？”殷夜辰见她盯着自己，转头看她，阿狸慌忙别过头。
“那为何这里有神树？”
“这是半棵神树，还有一半在寒山。”
阿狸抬头，“那岂不是我们绕过神树便可抵达寒山？当初先人便是这般离开寒山的？”
“嗯，我族尝试多次，都未能从此处找到通往寒山之路，直到十九年前。阿祖做到了，她耗费巨大，在我父亲的帮助下，带将要临盆的母亲到了寒山。”
阿狸看向殷夜辰：“你出生在寒山？那你这满头青发也因此而来？”
“母亲本就难产，我生命垂危，阿祖向神树求了一线生机。我曾于你说道，我得到神树残根。可这一线生机并不简单。”
她站起身，将腰带卸下，外衣，中衣褪下，继而双臂张开，闭上眼。青丝扬起，她的身体泛起透白的光辉，身上每条经脉青光大盛，清晰可见，便就像是神树化身的神女般降世。
阿狸看着她，却再说不出话来，惊叹于她身体与美貌的美感，可对面之人的话让她再次震撼。
殷夜辰睁开眼，道：“我的阿祖让神树寄生在我身上了，当我的命结束后，神树也便收回了它的寄生。”
“那之后呢？”
“之后？我便不知了，但这也并非我阿祖真正为我谋求的生机。”
“你都让神树寄生了，那你这一生都将献祭给巫族，给神树？难怪你的名字是苍葭袈娜。”阿狸还在巨大的震撼中，“这么大的秘密，你怎么告诉我了？”
殷夜辰将衣衫拾起，道：“我担心，今后巫族有难，你又是未来的巫首，由你来打开通往寒山的通道，最好不过！”
“这，这如何打开？我连怎么进入此地都没明白！”
她握住阿狸慌张的手，“阿狸，来此处，只要以六爪雪雕为指路明灯，神树残根为匙。”
“那，那通往寒山的通道，如何打开？”阿狸抓紧殷夜辰，“为何你说的话，像是临终嘱托？”
“临终嘱托”这四个字让她眉头一挑，殷夜辰抽回手。
“通往寒山的通道怎么打开，我并不知晓。殷氏阿狸，我哪有这般容易死去。若真有一日，需要带着族人回到寒山，此事不该你殷氏少主，未来的巫首来做？难道让我一个看守神树的来做？”
“可如今的巫首是我叔父，我才十四！你为何不先将此事告知我叔父。”
殷夜辰蹲下身，勾起阿狸的下巴，“你叔父除了不知我被神树寄生一事，其他都知晓，可他却并没有能打开通往寒山的路。”
“那他都做不到，我怎么做到？”
“你可知你叔母？”
“什么？”
“你叔父他为了救你叔母，可做了好些事，有些可真不该是巫首所为。所以，我更愿押宝在你身上！”
阿狸拍开她的手，怒道：“押宝？殷夜辰，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得会埋汰人！”
殷夜辰收回手，看向阿狸身后泛着青光的巨树，“不过，如何打开通往寒山之路，我是真的并不知晓。”
“你不知晓？若是你作为圣域之主都不知晓，我如何能知晓。”阿狸不可置信得看着殷夜辰，“你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却说些难以置信的话，合适么？殷夜辰？苍葭袈娜？”
阿狸站起身，指着对方，“还有，我不过是殷氏少主，还比你小五岁，你总不能自己不晓得的东西便抛给我！”
“通往寒山之路不能开启，我曾有过一个猜想。”殷夜辰站起身，抱胸看着满脸怒气的阿狸。
“猜想？区区猜想？”
殷夜辰点了点头，无奈道：“嗯，区区猜想。当初巫族因为平宿的天灾，举族迁移，就连守树一族的苍葭也弃它而去，所以神树便不愿开启归去之路。”加之当初辛亚留存的意识所言，她的猜想极有可能为真。
“可我们已经迁至东海千年，它如何愿意重起归去之路。”阿狸四处打量着眼前的神树，眼前连门都看不到。
殷夜辰淡漠道：“这些我尚未想明白。”
阿狸转过身来，指着她道：“你看，你又是如此。”
殷夜辰拍下她伸出的手，叹道：“所以，我要你同我一道想法子。”
“好，且不说此事。殷夜辰，你之前提到的神树残根呢？”
见她提起残根，她无奈捏了捏眉心，有些后悔带她来此。
“阿狸，你问得可太多了。”
“这可是件大事，我如何能不问清楚！”
“残根我现在还有用，必要时，我会将她转交给你！”
只见殷夜辰对空击掌，那雪雕从树冠上俯冲而下，落在二人身前。阿狸跟着她攀上雪雕背上，忍不住继续问：“这雪雕不也是只有袈娜大人您能驾驭么，那今后我要开启通道，不还得你在？若是数千族人要来此处，一只雕也不够驮人？”
“阿狸，你非稚子！你要明白，若通道打开，此处便不会如今这般暗淡不明。你既然来过此处，这雪雕便可记住你，它的灵智不亚于媸椤族驯养的椤兽。”
被殷夜辰呵斥之后，阿狸心中有怒不敢言。
出了这残破的宫殿后，阿狸本想往圣女殿走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若我当真让你失望了呢？”阿狸问道。
殷夜辰无奈：“那我便只能怪我自己。阿狸，我不可能告诉未来的巫首，她该做什么。也不敢说出自己那毫无依据的猜测。我能做的，只有信任你。”
阿狸不自在得移开脸，却看到这座破旧的宫殿另一边有扇大门，疑惑道：“这里边是什么？”
殷夜辰拉起她往外走。
“殷氏阿狸，你果然有几分天赋，寻常的九巫可未必能看到这扇门。不过，这里的机密，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这扇门，我都不敢轻易靠近！”
“里边是什么，你又开始神神叨叨？”
“是我族先人，也是会杀死你我的存在。”
“什么意思，先人不都已故去？”
“巫族没教给你道理？知道越多，未必是件好事。”阿狸被她瞪了一眼，不敢再言，只是忍不住再看一眼那扇门，里边似是有数双眼睛透过殿门落在她身上。
双眼被一双冰凉的手捂住，耳畔传来殷夜辰呵斥，“清醒！”
待脸上的手移开，原本破旧的宫殿早已不见，二人身处主殿后廷。
“方…..方才？”阿狸抓紧殷夜辰的衣袖。
殷夜辰却捂住她的嘴，告诫道：“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不然身陨神散！”